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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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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6节

    不要,不要,我一直当你是兄弟啊!激烈的反抗一点也无济于事。

    ……

    啊……

    ……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张……倪……

    别哭了,梓童,醒醒,凡事有我呢……亲昵而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喃喃着,我慢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好看的剑眉紧紧皱着,溢满担忧和怜惜,手上却轻巧,拿着丝巾温柔的擦拭着我额头上的汗水……

    唉,姬怀姜,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拿着棍木奉打完了,再拿糖果来哄?狼还是狼,永远也变不成绵羊,也不可能改变嗜血的本性,一时间的温柔又能代表什么?

    “奉辰……你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幽幽叹息一声,只觉得已经再也没有任何话要和他说了,也不知道到了现在该说什么,于是又闭上眼睛,静静地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声音很轻很轻,细不可闻,我却知道他一字一字听在耳里,感觉到紧贴着的身体猛然一震,抱着我的手用力,勒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算起来又过了七天,今天应该就是大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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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姬怀姜的行为好象是有所收敛,再也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每次处理完政务回来也都是静静坐在一旁,那眼中的爱却象秋天时节的大草原燃起了火苗,一下子蔓延开来,盯得我浑身不舒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幸好每天李祚都会来陪我聊天解闷,每当我和李祚说起什么事情笑了起来,那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眼睛,积聚的怒火就越盛,慢慢地沉淀着,等再也忍不住爆发的时候,他就会怒气冲冲地跑到外边乱摔东西,或者找辛言打上一架后,又寒着脸回到屋里冷冷地看来。

    每次等怀姜被气走的时候,李祚就会笑嘻嘻地搂着我,连声说,可怜啊可怜什么的。哼,自己都身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看他眼睛里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情绪,还以为这人怎么老长不大了呢。

    不过,我倒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感同身受,想起了以前被我气得跺脚的日子,既是同情对方,又是对自己曾经的错过而感到无奈。

    第八天,也就是前夜,我以苏梓童的名字和李祚以陈愉的名字成亲。

    这场荒唐的婚礼在绎王府的一座偏僻的小屋里举行,四周的布置还有用品虽然少,但还是很ji,ng致和名贵,毕竟是看在李祚的云天太子的身份,就算是匿名,怀姜也不会让这事办得太过随便。

    而在场的,除了主持的喜娘,只有几个丫环和侍从,当然,还有目光闪烁的怀意一直坐在上位静静看着。那几个丫环和侍从,估计里边肯定有李祚父王安cha的暗探,以便把消息顺利发到云天去,这样一来,才能利用李祚去牵制云天。

    虽然是怀姜和李祚早就商量好的一个局,不过李祚还是很高兴,整个晚上露出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嘻嘻的,眼中那苦涩的爱意慢慢地和现时的快乐融为一体,亮晶晶地,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

    到了新房,怀意让左右退下,神情复杂地拿出一颗药物,迟疑着说,“这是王兄让怀意送上的贺礼……”看见我和李祚询问的目光,勉强露出笑意说,“不是毒药,只是增加两位新婚情趣的药物……王兄说,这药物一定要怀意看着苏三你服下才行。”

    呵,原来是药啊。怀姜怕我还是不死心不肯接受别人,又不想我真的接受李祚,所以连今晚也不肯让我们轻松一下。这药的作用应该是迷惑心智的吧?我伸出手准备接过来,旁边身影一闪,李祚早把药抢过来,放进嘴里咽下。

    “李祚?”我有些惊讶。

    “这药是给我的。”李祚过来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梓童,虽然是假的婚礼,不过我今晚很开心。真的……”他丝毫不在意有人在场,慢慢靠过来,手臂环上了我的腰,顶着我的额头轻声说,“这一切好象做梦一样,幸福得让整个心都麻掉了。”

    “李祚,我给你去倒杯水……”我们的额头相抵,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升高,我想推开他看看,却被箍得更紧。

    “别动,让我靠一会。”耳边传来他明朗开心却带着奇异凄楚的声音,他的嘴唇在我的唇上轻点着,顿了一会,很轻很淡却清晰地说道,“梓童,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接受我,那今晚别管我就可以了。”

    “……”我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了现在,李祚还是尊重我的想法。

    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轻响,估计是怀意的声音。

    “唉,我真不够老实,明明是希望梓童你能接受我的,明明是心里高兴着终于有机会了,甚至感谢那姬怀姜这个主意……梓童,如果你接受的话,那记得要好好对我哟。”李祚放开我,脸上的酒涡越深,嘻笑着说,“我,我可是第一次……”

    啪,我又好气又好笑,再也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着,“你的嘴就不能少贫一会啊?什么气氛都给你弄没了。”李祚啊李祚,我该怎么样对你?他明明是不忍心让我再受苦,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强迫,却借着玩笑的方式开解我,甚至宁愿自己受苦。

    “靠,你就会欺负我,过去如此,到了现在还是如此。”李祚的身体发软,眼睛里的神采慢慢暗淡着,嘴里却依然带着笑,依在我身上轻声说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强悍而又倔强的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啊……”我把他扶到床边,他一下子就软倒在被铺上了。

    “从我六岁到现在,整整十四年……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漂亮得好象宝石一样……看你老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真让人生气,恨不得立刻把你打包了带回家好好教训一番……我梦见很多次我们的婚礼,终于实现了……”李祚喃喃低声说着,断断续续的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现在药性估计差不多了,李祚整个脸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花,极力挣扎保持着清新,手却无意识地扯着身上的衣服。

    我解开他的衣带,把衣襟拉开点让他舒服一些,再从桌子上的冷壶里倒出些水到一块丝布上,给他轻擦拭裸露着的胸膛。

    “梓童,你别伤心,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让表哥这么做的……那个的池塘很难看,看到你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我很想上去却又害怕……表哥死了,是我害死的,我好怕你也跟着消失……我不是表哥,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他把头埋在柔软的被窝里辗转着,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看来只是冷冻法一点效果都没有,李祚的脸色快要滴出血来,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那唯一一丝神智早就淹没在欲望之中,却浑身无力般的细细呻吟着。照怀姜的心思,应该是没有大害的药物,只是这药看来很利害,普通办法看起来没用,李祚要难受一整夜了。

    “我好爱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你的爱……可惜总是错过,你不知道我都后悔死了……梓童,你一定要幸福啊,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就算是神智不清,李祚的身体依然把我缠得紧紧的。

    听着这些昏迷中的话语,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沉默良久,站了起来面对着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的怀意,我淡笑着说,“堂也拜了,药也吃了,新婚之夜一刻千金,请怀意避让一下吧。”

    “……”怀意张口想说什么,往床上看了一眼又忍住,走过来掠了一下我披散着的长发,一双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展颜笑了起来,眼中的光芒闪了一下,也没有说话,转身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开始两次汗流浃背的冲击后,我都要检查他会不会受伤,可到了后来,四周环绕着的那浓缩的男性味道,还有李祚不由自主的呻吟声,都带着一种蛊惑,所有情绪都变的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漫开情欲,浓郁得让人窒息。到了后来,我只记得滚烫的肢体交缠在一起,刺激的快感让我脑海中白光阵阵,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让自己发泄的地方。

    等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帮他清洗干净,然后抱着累极而睡着的李祚躺在床上,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其中若隐若现,热潮还没退下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欢爱的痕迹,充满了情色意味。

    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内心却很安心而静寂,好象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连月来的顽固现在看起来是这么得可笑,而又可悲。没有后悔,因为这一切是我自愿的,再也不可能说这是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不可能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啊……”身边的李祚轻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来,发现我们都赤裸着身体抱在一起,哎呀惊叫一声,刚想离开又被某处的疼痛拉扯着坐不起来,眨眨眼睛脸慢慢地又涨红着,有点意想不到不到地叫着,“梓童……”边说边靠过来搂着我,显然已经清醒过来。

    “还好吗?”我有些尴尬。

    “嗯~……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他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话一说出来,脸却更红了。

    “下次啊???可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啊?呵呵,那你慢慢等吧。”我意味深长地取笑着,趁他正要发火的时候,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就现在!”他神情一敛,突然嘻笑着,身体却一翻把我压住,开始细细舔着我的唇,鼻子,额头,等吻到耳边的时候,轻声说,“一切就绪,放心好了。”双手也没空闲,很色情地在我身体各处游动着。

    “刚才在你神智不清的时候,你曾经说什么六岁的时候,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我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只是轻笑着说。

    他一愣停住动作,脸上的红潮更加可疑,张口结舌地说着,“什么什么六岁?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半恼怒半嗔怪的语气更像是在撒娇,他见我露出笑意来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别扭地翻过身来不再理我。

    “来,反正睡不着,说来听听。”我附身过去,轻轻在他耳边吹气。

    “我累了,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他把头埋在被窝里。

    “呵呵,不关你的事吗?那你睡吧……”我轻舔着他的耳朵,手沿着背脊往下移动着。

    “该死,你占了一晚的便宜还……嗯……”一晚的欢爱让他的身体格外的敏感,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捉弄我了,我说就是。”

    这一夜分外地温暖,李祚稍高的气息随着低沉回忆的声音,喷在皮肤上,慢慢地渗进身体,直达内心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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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更衣的时辰已经到了。”侍从在门口外低沉而诚惶诚恐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回想。那个侍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轻微的惊恐和不安,实在是这几天怀姜的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把绎王府里的各人都吓得忐忑不安。

    今天,是大婚的日子。钦天监为昭明大婚的吉时选定在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所以要提前沐浴更衣。

    (古人把三点到五点叫做晡时,五点到七点叫做日入,七点到九点叫做黄昏,九点到十一点叫做人定。但是结婚为什么要在夜间?这个在《仪礼》里边有这么一句话:士娶妻以昏为期,必用昏者取其阳往而y来也,日入三商为婚。也就是讲以昏为期,黄昏这个时候为娶妻的最佳时刻。)

    中午过后下起一阵小雨,随风从打开的窗口中飘了进来。

    那浴池早就准备好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热汤,泡完后香喷喷的,整个人ji,ng神好多了,想必加了一些提神的药物。

    站在大铜镜前面,有几个丫环捧着大婚的新衣进来。

    出乎意料的,大婚的新衣不是古装剧中常见女式的凤冠霞帔,而全部是男式的衣服,红缎或丝绸上面用金线或者深红的丝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还有五彩云朵,那凤冠也同样是男式的,小小的金冠上镶嵌的是明珠和白玉,只有那别着金冠的簪子是小小的凤头,显得很ji,ng巧儒雅。

    我有点惊异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怀姜一直斜斜倚靠在不远处那张睡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见我看来,抬起头微微扯起嘴角笑着,长眉舒展,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却出奇的明亮。

    心弦被轻轻拨动着,怀姜的用心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告诉我,他并不是把我当成女人,而是作为能配得上他同等地位的男人看待。

    新衣从里到外整整七层,每一层都ji,ng巧别致,分别绣着凤、云、花等等图案,不过现在可是夏天,就算再薄的衣料,再贴身的剪裁,穿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我已经微微感觉到有些闷热。那些侍从和丫环都小心翼翼地侍侯着,帮我整理着衣服、头发,带好金冠,穿好新鞋,然后悄悄地退下。

    “苏三,你……很漂亮。”我没有回头,镜子里反映出他的身影慢慢靠近,双手从后面缠绕过来,死死地包覆过我的肩,贴着耳边低声地说着。

    漂亮吗?迷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抿着嘴笑了起来,金冠下剩下的乌黑头发轻柔地披在肩后,玉雕般的容颜,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眼睛里却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带着些茫然。

    “苏三,苏三,我好怕会失去你……”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慌乱,冰冷的嘴唇紧贴在我的头发上摩擦着,“刚才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好象不属于这里,随时要离开一样。”

    我低下头,看着环着自己近在咫尺的修长的手指,轻叹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微的紧握住,“奉辰,你爱我吗?”

    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吧。或者,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他有点犹豫,也有点不安,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要他明明确确说出来很难,尽管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现在当着我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询问之下,他却不知不觉中飞起红晕。

    “……爱!”他的声音透着苦涩,带着说不出伤感的语调,却很坚定,“我一直希望自己不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却阻拦不了我会爱上你。尽管我自己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地后悔会爱上你,可是,却改变不了事实。”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是爱吗?”我苦笑着,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看到有人为了你而疯狂,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动摇过吗?看到爱你的人痛苦,难道你的心思依然如故?”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眸在我脸上一转,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苏三,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样的冷漠、无情!”

    “你又要责怪我吗?”我缓缓推开他,转过身脱去身上的几件衣服,随手扔在桌上,淡淡地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不是你所说的冷漠和无情,可能你比我更清楚吧?要不然你怎么能针对我的弱点,让我到了现在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不错,我不否认自己曾经很喜欢你,也曾经动心过……”我脱剩下一件里衣,再从衣服堆里捡起一件绣着暗纹云彩的大红绸套上,重新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顿了一会才又慢慢地说,“如果长时间下去,我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变成爱。”

    不能再继续逃避了,我需要的是正视自己真实的感情,包括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人心,是这么的贪婪和不知足。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追求自己,不能不说让自己内心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私低下,在y暗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曾经这么期待着呢?

    我转过身,正视着面前因为我的话而显得有些激动的人。

    “那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他猛地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分明是怒火,还有……期盼,“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也喜欢着我,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动用手段?”

    “因为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拖长尾音,顿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一来,在溯州以来,我们都处在权势利益之下,怎么可能有纯粹的感情存在?就算是你姬怀姜,在这几个月里,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以待地对我吧?”

    怀姜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就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怀姜他不可能放弃东盛的责任不顾。他对云天那边的控制,他利用云溪所做的事情,他暗中派人监视着我和其它人的往来,他和晋王的联系……等等,他所耍的手段还会少吗?

    看着他哑口无言,我淡淡一笑,径自坐下来,给自己和对方满满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继续往下说,“二来,因为有莫欢,我不可能付出和你同样的情。他已经占满了我所有的爱,我的心里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留给别人,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苏三……”他的声音带着稍微的颤抖,捏着酒杯却没有动作,“如果说,我愿意呢?”

    “奉辰,别骗自己了,以你的骄傲,怎么可能接受?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我叹息一声,低下头把玩着酒杯,淡淡地说着,“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前面就是绝路,奉辰,你希望继续往前吗?”

    “你真的很残忍无情,总是把别人的心思都计算进来……”他过来把我拥入怀里,低声呜咽着,“就算回不了头,就算前面是悬崖绝壁,我也不会放手!我很爱你,可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失常的行为。我不想放开你,可总是忍不住去伤害到你……”

    我眨了眨眼,觉得眼睛涩得发疼。那充满了温柔的胸膛,以及蔓延在耳边惯常炽热的气息,紧贴在脖子上缠绵的吻,幽幽的轻叹,都象潮水一般拍打着我的心。

    “苏三啊苏三,我该怎么对你才好?”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喃喃说着。他并不需要我去回答,也知道我不会去回答他的问题。该怎么做?呵,就算明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双方都有利,可他会因此而放过我?我又会因此而妥协?

    人生太苦,爱恋太痴,任你悲痛无助挣扎,纵有聪慧灵巧七窍玲珑的心,也无法解脱……

    我静静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味火辣辣地在咽喉蔓延,沉思一会,“如果让你去选择……”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冲口而出。

    苦笑着,我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一个是在湛帮的船上淡漠而平凡的苏梓童,还有一个在漓岛和溯州城里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颜子涵……”我顿了一下,摸着杯沿深吸口气然后说完,“如果这两个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谁?”

    “什么意思?无论是哪一个,不都是你吗?”他抬起头带着熟悉危险的光芒深深凝视着我,双眉一挑,揶揄地扯着嘴勉强笑着,“不能否认,在船上的时候我只是受到你的吸引,一心想着怎么把你招揽到旗下。不过越到后面我就越是……”他没有往下说,不过我已经听明白了。

    “那我明白了。”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刺疼了一下,我垂下眼帘,躲避开他疑惑而询问的目光,暗叹口气,静默下来不再说话。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9章 现在,这里由我控制

    章节字数:8749 更新时间:071116 13:30

    戌时,大婚。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散发着幽幽的光华,寂寞的,暗淡的,却带着隐藏起来的不安。阵阵夜风吹过,那树叶在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影下林间的暗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迎亲队伍超过一千人,由东门绎王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从绎王府到皇宫大门不过数里,也就是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从轿子两边的窗口看去,只见一路之上,黄沙铺道,净水泼街,两边用竹杆把红黄两色的轻纱高高挑起来,把整条大路与街道隔开。路的两边,透过轻纱还可以看见很多平民百姓静静站在外边观礼。

    队伍前面是几百个整齐肃穆青甲骑着俊马的禁军开道,中间是数十个手提着大型宫灯的宫女,接后是一群捧着各种吉祥物品的童男童女,然后是怀抱着乐器轻轻鸣奏着的乐者。接下来是十六人大轿的凤舆,旁边的宫女手捧着小香炉,上已点燃着的熏香,一丝丝轻烟旋入夜空。接后是长长一串手捧着礼盒的侍从或者马车拉着的礼物,最后又是几百个骑着俊马的禁军。

    因为人多,这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大门,朱色的铜门大开,数百个太监和宫女跪在两旁,还有一些低级的官员和看上去像是富商、学者站在一边静候着。

    轿子没有停下,直接往正殿走去,那些人也跟在轿子后面往里走着。

    到了正殿门口,走出凤舆,两旁全是跪着迎候着的百官,无数的宫灯把大殿前的空地照得通亮如白昼,白玉石铺垫成的地面,连石头上很浅的流云刻纹都清晰地看得一清二楚。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台阶上看向这边。

    姬怀姜身穿着比平日更ji,ng致绣着金龙的黄袍,头戴珠冠,脚踏云靴,那绝美的容颜更加显得狂放不羁,隐隐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他远远地见到我,定定地看着,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表情,斑斓而耀眼,却没有说话。

    我带着笑缓缓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夜空中爆炸声连连响着,盛开出各式各样绚丽多彩的烟火。

    烟火的璀灿和绚丽,让那些宫灯仿佛都暗淡下来,我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人,英俊绝美的脸孔,长眉舒展,凤目微张,嘴唇边那熟悉的笑意带着若有若无的……幸福?他深深凝视着我,表情出奇的专注,眼睛里好象有什么被燃烧起来,良久无言地冲我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起来,“苏三,我的妻,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仰望着天空,每一道璀灿烟火的出现,映在他的瞳孔里化成五彩流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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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云天颜氏第七子颜子涵,个性温顺,聪慧睿智……奉为我东盛的皇后,赐号苏……望东盛国事昌盛,百姓安居……”

    在大殿前宣读了命名圣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怀姜与我携手并肩走进大殿。庆典开始,整个皇宫上空烟火异常的璀灿和绚丽,盛况空前浩大。远处的溯州城里隐隐约约听到百姓的欢闹和庆祝的声音。

    大殿里,摆开了豪华的盛宴。

    那些低级官员和殷绅富商都被安排在旁边几个偏殿,能坐进大殿里的都是高级的官员,左右两旁密密麻麻坐了几层席位,中间空出一个位置是歌舞的表演。而我,坐在姬怀姜的旁边,也就是最高的位置。

    外边夜渐渐深沉,可大殿里却依然喧哗热闹。昏黄的宫灯,将里边燃烧得有如白昼。

    轻灵曼舞的舞者,悠扬欢快的乐曲,流云水袖般飞扬舞动的身躯更加妖娆,ji,ng心化妆的脸孔上都是一般的神情。身穿着各色金银华丽朝服的百官,或一味地吃喝喧闹,或好奇的偷偷朝上面看来,或暧昧地看着舞动中的舞娘……

    台下不远处左边端坐着的勤王姬重年心不在焉地捏着杯子喝着酒,却没有看向这边,反而不时地看着天色。而他身后坐着几个亲信,除了熟悉的齐喧晔,还有一个面貌普通的白衣人,虽然带着面具,可举止却很熟悉,不是上官云溪还有谁?

    右边绎王姬怀意依然和平日一样素色的穿著,典雅ji,ng致淡青色的外袍,一身干净舒服的气息,温和而优雅,表情藏在灯光y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s,he来,亮亮的,那眼里却包含着什么闪烁着,隐隐不发。

    在怀意旁边坐着的久没公开露面的李祚,他作为云天的太子,在这个东盛和云天联姻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出来?宝蓝色锦衣的李祚显得分外的俊朗,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线,展露出阳光似的笑容,面对前来意有所图个别人士的祝贺却依然镇定如常,笑容可掬,应付自如。

    而随着几道s,he来锐利的目光,我还看到混杂在百官之中的带着面具的李谡和李夜等人。李谡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嘴角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充满了暗藏着的危险感。

    到了最后关头了吗?我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神态自若地看着台下各人的众生相……

    今晚,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契机。我暗自幽幽叹息一声,对于成功与否,心中奇怪地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与期盼,反而从内心深处蔓延着一种叫悲哀的情绪,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失去太多太多了,代价,实在太大。

    宝座上的怀姜若有若无地笑着,只在大臣上前恭贺祝酒的时候,懒洋洋地稍微端起酒杯抬起示意一番,垂下的眼帘却掩饰不了ji,ng光闪烁,带着一丝奇怪的神色,兴奋的,血腥的,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哀痛,好象在期待着什么。

    我忍不住偷偷地伸出手在桌下按住他的手。

    他浑身不觉察地一颤,惊异地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没说什么,眼中却分明地闪过一丝暖意,又别过头依然看着下面的喧哗。他的手心火热得发烫,指尖却很冰冷,微微地颤抖着,反手一下用力握住我的手,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也慢慢柔和起来。

    台下,欢快而悠扬的乐曲,优美而撩人动情的舞蹈,活泼而层出不穷的杂耍继续上演着。

    酒过三巡,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子时,突然大殿外声音吵嚷,很快的变成兵器相交的声音。那些百官和宫人顿时s_ao动起来,互相张望着,神情忐忑不安起来。那歌舞也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都退到殿边,只剩下中央空荡荡的大片位置。

    我的手一疼,顺势看去。怀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下的力度,只是微张的凤眼冷冰冰地看着台下的各人不同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邪魅与嘲弄,好象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殿外早有禁军把大殿团团围着保护起来,有一个青盔银甲的将领匆匆忙忙走进来,看看四周,又看看坐在宝座上的怀姜,只是上前对着怀姜单膝跪下,却没有说话。

    怀姜一挑眉,有些诧异,显然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是开口询问道,“任统领,外边何事?”原来那个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禁军统领任道成,是怀意的表哥。

    任道成没有回答,犹豫不决地往旁边静静坐着的怀意看了一眼。怀意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任道成面前扶起他,漫不经心地给他理了理膝下的衣服,淡淡地说,“道成,情况怎么样了?”

    任道成微微一笑,朗声说道,“禀绎王,禁军五千人已经接管皇宫,剩下五千包围大殿,皇宫里一千多个侍卫都已经全部拿下或是归顺。勤王及几个王爷的锦卫和属下,还有昭明王的……”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锦卫及连暗藏的影卫都被围困在几个偏殿里。”

    他这话一出,大殿里一片抽吸声,然后变得格外的安静。

    私用禁军控制皇宫,连皇上的锦卫和影卫都控制下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我的手被怀姜握得剧疼。怀姜脸色发白,悠悠地往我这方向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怀意,细长的丹凤眼迷着,带着几分怒气,几分傲然,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怀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意慢悠悠转过身来面对着这边,眼神出奇地锐利,带着平常绝对不会显露出来的强烈压迫感,声音很柔和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现在,这里由我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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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殿寂静,怀意微笑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怀姜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旁边的勤王首先哈哈大笑了起来,“怀姜,你做的这个皇帝真是失败,连你的兄弟也背叛了你啊。”他的语气揶揄,眼睛却冷冰冰地盯着怀意。

    怀姜的脸色变成前所未见的y沈险戾,可是很快平静下来,放开我的手站起来,走下台阶站在怀意面前,盯着面前淡笑着的兄弟,嘴角那丝嘲弄的笑容早就隐没,声音带着点点沙哑,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问道,“怀意,为了什么?”

    怀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异常的炯亮,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慢悠悠地说,“翱翔自由的飞鹰岂能被斩断翅膀?浅潭水池哪能困得住深海的鱼?他不会甘心被困于皇宫这个地方,可王兄你太过执着,也太过霸道了……”

    “为了他?”怀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是我,脸色更是y沉,眸光黑杳杳的看不见底,说不出来的无情森冷,带着暴雨前的狂怒,“你私下动用禁军逼宫,竟然是为了他?”

    “王兄,如果你再继续下去,只会和父王姜后一样。可怀意不能再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眼睁睁看着他被活活折磨而死。”怀意咚一声跪下,神情复杂地看着怀姜说, “逼宫,怀意是万不得已,事后怀意自然会和苏三离开,这是怀意最后给四哥请安了,从此以后,就当没有怀意这个兄弟吧。”

    怀姜眼中的冷静渐渐散去,慢慢地冰冷下来,手不断地在颤抖着,脸色灰暗,眼睛全是通红的血丝,冷淡地说,“你为了这人,宁可放弃我们数十年以来的兄弟之情?”

    怀意没有说话,只是在地上重重叩了几个响头,声声入耳。

    “你是不是疯了?”怀姜愣愣看着,挑起了眉,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怀意,你这么做是没用的,他只是利用你,根本不会爱你。你难道还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无情地对待喜欢和爱上他的人了吗?我已经够苦了,你又何必掺扯进来?”

    “就算这样,王兄你可有后悔过?放弃过?”跪在那里,怀意神情淡然,嘴唇却不由得微微颤抖着,“既然王兄同样没有放弃,怀意也不会后悔!”

    “这不一样的。怀意,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怀姜表情复杂地转头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什么压抑着,把地上的怀意搀扶起来,按住对方的肩膀说,“他喜欢我,况且对我如此,可对你……在他眼里,你连一个侍从都不如!”

    “怀意知道。”怀意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带着莫名的悲哀和绝然,沉思一会,长长叹了口气,苦涩的说,“怀意只要求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四哥,你就成全怀意吧。”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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