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3节
李祚一连几天去了皇宫陪他父王。而我,有时候也和李祚一起,或者去皇宫,或者参加什么聚会。在别人眼里,我和李祚真是天生一对,感情也是一日千里。李祚夜夜留宿我这边。在太子府里,我是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是什么,连太子妃周静心也沉寂下去,管家早就换了个听教听话的人。
皇上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老是诏我和李祚一起去皇宫游玩。我和李祚也经常在他面前,或明或暗地帮莫家说好话。
应秋和几个莫家年青人,都和我们关系很密切。莫家的好几个人,都自动要求去各边防守卫,皇上也一一答应下来。最后,皇上终于批准赵赫显告老还乡,莫应秋成为刑部尚书,在刑部掌握大权。看来短时间内,皇上也不会对付莫家了。
对于我提出的莫家暂时解散部分势力,以弱示人的建议,应秋都毫无疑问地执行。只是每次见到我,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莫欢。呵,我想想也是,那晚在宛竹院离开后,除了从应秋嘴里知道点对方的消息,倒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有时候,想他想到极致的时候,看着飘雪,我就会想起那晚他的离去。那一声声对不起,那风声中含糊不清的话语,那飞舞飘落的雪花……我总觉得他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看着我,关注着我。可猛然回头,那地方却依然寂静。
现在,就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他也不可能出现吧?毕竟,事关莫家。
这晚,在李祚那里,和石隐一直在商量着最近的状况。我记得秦青前几天来的一封信说了些北疆的状况,因为放在隐密之处,不放心让别人知道,小满又一早就不知道跑哪了看不到人影,也就只好自己先回自己屋里拿信。
才走进里屋,我立刻觉察到有莫名的危险。黑暗中不知道哪里传来微微而低沉的呼吸声,还有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心中一动,正要退出喊人,突然听到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颜?是颜吗?”声音很熟,却是尉传声。我立刻掌灯,顺着声音走过去。
灯光下,传声倚靠在一个柜子旁边,全身是血,好些都干枯了,还一些还隐隐在流着血。他身上的衣服有很到裂口,看上去除了刀剑的伤痕,还有不少不知道被什么扯破的痕迹,头上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雪和泥土,看上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大惊,俯身靠近过去。传声伸手一把抓着我,低声说道,“颜,别去惊动别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准备去拿药,被他一手抓住,“先听我说。”
“怎么回事?”
“颜,莫欢可能死了!”传声低低的声音传来,却一字一字敲进心里。
我脑海里轰一下呆住了。
莫欢死了???不,我不信!
我镇定心神,按着传声的手,说,“传声别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前段时间,我和老莫奉命追查个案子。昨晚到西华寺寻找证物,就快得手的时候,突然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杀过来。老莫和我刚好只带了几个手下,哪里能抵挡得住。”传声喘息着,低声继续说道,“后来老莫就说要我们两人分开走,他引开大部分人,我带着受重伤的那几个手下走另一条路。”
“后来怎么样?”我屏住呼吸。
“我比较好运气,好象那些人的目标是老莫,大部分都给他引走了。我带着那几个手下找到一个山洞躲了起来,一直到快天亮了才回去找他。莫欢他,他……”他说不下去了。
“继续说。”
“我回去找他,沿着他走过的路,一路上都是血啊。跟着血迹,后来来到一个山崖,发现人全没了,下来的时候,发现崖底有人在找什么,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的。”传声满脸羞愧的神情,看着我说,“估计是老莫伤重斗不过他们,被迫跳崖了。”
“传声,不是说那群人也在找吗?莫欢没死。我不信他会死了。”我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你知道那些黑衣人什么来历吗?”
“那些人武艺个个高强,招招狠辣致命不顾性命,看来好象是专业杀手,可行动迅速,前进后退很有条理,又不太象杀手。”传声想了一下,突然抓住我说,“别问了,你快派人去找莫欢,早一时他就多一时活的机会。”
我隐隐有了答案,竭力平静下来,正色对着传声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他听见了松一口气。想来这两天肯定又急又累,失血过多,现在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也就昏过去了。
我想了一下,站起来低声说,“庚鸣,于桑。”随着我的话音未落,旁边出现两条人影侍立着。这是李祚分给我的两个大内侍卫。
我淡淡地说,“刚才尉大人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庚鸣你带多点人去西华寺附近查找线索,于桑你带几个人去探探晋王府,发现什么事都不要惊动对方,立刻回来禀报。”两人互看一眼,喃喃说,“二爷,要不要去和太子说一声?”
我想了一会,说,“于桑你现在去把太子请来,具体的我来和他说。”
那两人行了个礼退出,忙去准备了。
我又到外屋叫来小夏几个,让一人去传府里的大夫立刻过来,一人去莫府请应秋过来,然后叫了几个侍从扶传声躺到床上,准备一些止血的药和热水,先帮传声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物。
这时候,李祚和石隐也来了。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说猜测是晋王的陷阱。他脸色变得苍白,好象明白了什么,拉着我的手不放。
石隐深思地看来,也不说话。
很快的,大夫也来了,小夏领着他到内屋去看传声。
莫应秋来的时候,我和李祚正在讨论着接下来处理的办法,毕竟事关莫家。不管晋王针对的是莫家还是单单莫欢一人,都肯定对太子和莫家联盟有影响。
我把他迎到房间里,大夫已经帮传声包扎好,传声也醒了过来。他见到莫应秋,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应秋听了顿时脸色苍白,忙吩咐手下一边去探听虚实,一边去西华寺搜索莫欢的下落。
传声靠在床上,ji,ng神好了点,对着我说,“我当时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走的,那些杀手目标分明是老莫。我应该和他一起的啊。颜,你骂我吧!”
我看着他,从怀里拿出张纸条,上面染满血迹,扬了扬说,“我是要骂你,这事关系这么大,你怎么一声不吭?想自己去救人?”
他眼睛一亮,想过来抢那张纸条,却闷哼一声,我早就把纸条又收回去。传声咬着牙说,“你,怎么找到的?纸条还我,这事和你无关,颜你别cha手!”
李祚和应秋在旁边看得分明,惊异地看着我们。
“和我无关吗??呵呵,传声啊传声,你也太看重自己了。”我没理旁边那几人,笑着说,“从今早到现在,你都没说干嘛去了,这是疑点之一。刑部办案出了事,你没回刑部却躲来我这里,这是疑点之二。你受了重伤,莫欢也不见了,你却没要我去通知尉叔和莫家,这是疑点之三。”
越说传声越是脸色发白,我顿了一下说,“其实你知道是谁下的陷阱是不是?是晋王是不是?”看他身体轻微一颤,这还不明白?我伸手过去,轻叹着,“尉叔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旁边几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思。
应秋在旁边忍不住说,“传声,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出来,大家也能有个方向一起拿个主意呀。”
李祚却沉着声音,对我说,“梓童,你把纸条拿出来。”
“唉,你都猜到了。”传声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时候受了伤根本没能力下崖底找人,于是立刻回到刑部,本来想找几个兄弟去帮忙找莫欢的。结果,让我偷听到他们几个在说话,说这次任务是晋王安排下来一定要我和莫欢去的。”
“后来呢?”我隐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由得心烦意乱的。
“我想晋王肯定知道了我们和你的事,我立刻就回家。家里早就没人了,只留下那张纸条。”他挣扎着,伸手过来扶着我肩,正色说,“颜,你千万别回去。莫欢和我分开的时候说,如果他回不来,就要我转告你,要你好好对待自己,别再因为其它人委屈自己了。”
我把纸条拿出来,纸条上沾染着传声的血,上面写着:该回家了。传声啊传声,你明明很紧张尉叔和盘儿,却先和我说莫欢的事,最后才告诉我家里出问题。我手握紧,手心那张纸条带着他的体温发烫,微笑着对传声说,“你累了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有我们处理。”
莫欢,难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还是考虑我的事吗?
那之前那晚,你的失望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我误解了你?
我沉思着。
落雪的山崖,是那天应秋带我们去的那一片悬崖。
一路上脚印纷乱,隐隐还看到雪下点点的血迹。旁边的树林很多都断枝截痕,看出来战斗的情况很是激烈。现在,树林里到处有人影闪动,看来是庚鸣和应秋两批人在搜索着线索。
悬崖边,淡淡的晨曦下,远处的京城隐隐约约可见,寒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刮过。
我看着飘雪,手上捧着半截断剑,那是从悬崖上某个地方找到莫欢的配剑,估计是莫欢下坠的时候曾经企图用剑止住自己下落的速度。可现在剑在人却不见了。是无力支持然后继续坠落,还是让其它人救了起来?什么消息都没有。崖下没人,估计被对方把所有的线索都收拾干净了。
剑上往日的ji,ng光被厚厚的血迹掩盖住,缠着把手的布条早就因血浸透而变得冰冻起来。那剑穗还是我和他一起买来的,粉紫色,象他说的是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衣服的颜色。我想起那晚在宛竹院,兰亭抚琴,应秋低唱,莫欢和传声两人清冷的剑光在月下的竹林里飞舞。
后悔莫及。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5章 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章节字数:6920 更新时间:071104 11:48
这天,太子李祚私下约我到一僻静的酒楼。厢房里,他冷静而沉着,和失态的那晚大不一样。他问我:“你知道你口中的颜实际上是谁?”没等我回答,他直接就冲我冷笑着,说,有很多事情,我不可能知道,因为颜有很多的事是不可能对我说的。
他的语气很是肯定,有着嘲弄的意味。我从他眼里看到这点,可我没有能反驳他的。
我早就知道,颜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颜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他和他,有着我不了解的过去。我一想到这里心就隐隐作疼。太子那晚失态,逼迫颜的结果,就是把颜往外推开。所以,我不能着急,对颜要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属于我的。
可我脑海里,总是想起太子那晚的话。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隐瞒。”太子颤抖的声音依然回响在耳边。如果是别人,我会同情他。可他是太子,是颜喜欢过的人。他的语气越是冷淡嘲弄,表明心里还是在乎着这个人。作为对手,他还是个孩子,我感到自己的幸运。
这晚,我跑去颜的那里。颜睡得不安稳,睡梦中还皱着眉,露出被子的身体显得很瘦。我忍不住上前轻轻抱着他。他身体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清香,奇怪的,我没有产生欲望,反而有种怜惜的心情从心底深处涌入。
不会的,颜不会骗我的。我不会相信。在黑夜里,我自己跟自己这么说。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夏。八月十日。]
今天,颜总算放开胸怀。前段时间因为太子的关系,他一直ji,ng神不好。我拉着他和应秋、传声去宛竹院喝酒。他喝醉的时候很好看,眼睛好象宝石一样发亮,却依然清澈如水,嫣红的脸颊,没有平日矜持的优雅,狂态尽露,恣肆放纵地大笑着,反而有种要展翅欲飞的感觉。
他沙哑地唱着不知名的歌声,那歌很好听,狂放而豪情满怀,映着外边如水般的月色,让我都看呆了,听呆了。
他这人,内心实际上一直盼望着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吧?
我看着他月色下睡着的脸,纤丽而细致,嘴角弯弯的象在笑着。这时候的他,温柔地象要融化在夜色之中。我轻轻偷去一个吻,拿起竹箫。
颜醒来,叫着我的名字,那幽幽的眼睛里有很多很多内容,让我一下子醉了。当他顺从地依靠在我怀里,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所未有的幸福。是幸福吗?每看到想到他便会心情雀跃起来,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冲动,拥抱着他心情如此平静和安逸。是幸福吗?
应该是吧!我要保护怀里这人,保护我的幸福所在。黑夜里,我暗自下定决心。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夏。八月十一日。]
我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今天去尉叔那里,我发现颜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眼中里有着迷惑和一些别的东西。这种神情,我在很多人里看到过,呵,我不是说他象女人,我的意思是想说,莫非他嫉妒了?
可当应秋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依然断然拒绝,说他不能接受我的时候,我还是受伤了。
他明明对我有感觉,明明是嫉妒了,却依然嘴硬。
为了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事情吗?我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可话到嘴边就收住了。颜的个性很倔强,决定的事情,往往很难会临时改变主意,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如果我现在问了,可能和太子一样的结果,让颜从心里把自己推开。
我要忍耐。我一遍遍告诉自己。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九月二十七日。]
这天,多谢应秋和石隐。我总算能单独和颜一起了。
能再一次拥抱怀中这人,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很幸福。我轻吻着他,用手抚摸着他敏感的地方,看他脸色越发的红润,眼睛里开始染上情欲。可以说我是在勾引他,我知道了他内心是不可能抵抗这种诱惑的,可我还是企图去看到他失去往日的冷静。
这一晚,那柔软顺滑的青丝披散在雪色的肩上,不经意的慵懒和优雅,让人移不开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清澈的眼睛里水波流动……我的脑海一阵眩晕,看他驼红充满情欲的脸,再也忍不住喘息着,和他一起沉浸在欲望和爱之中。
我感觉到他内心早就接受我了,接下来只能等他慢慢去发现。
颜,我是这么的爱你。黑夜中,我喃喃的话好象对天发誓。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九月二十八日。]
听应秋说,昨晚皇宫酒宴,颜被封为华乐侯。等应秋说到后来在一偏僻的小屋里发现衣冠不整的晋王和颜后,我整个人都愤怒了。到了现在,晋王还不打算放过颜。
应秋提醒我和传声要小心,暂时别去找颜了。
可那晚我实在睡不着,整晚都梦见晋王李谡笑眯眯的脸,当我站在门外时才醒悟过来,我还是忍不住跑到了颜的小院子。黑夜中,房间还有另一个人在,那是太子李祚,他坐在床沿,手轻轻在空中顺着颜的脸庞曲线划落,神情专注而迷恋。
颜依然皱着眉,整个人卷在被窝里睡着了,嫣红的嘴唇碎碎地咬着,好象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见那李祚俯下身的时候,不由得咳嗽一声。他立刻惊觉,站起来,冷冷地看过来,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从情意绵绵变得冷漠起来。
幽暗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明亮透澈,深沉而迷人,却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狂态,透露着对颜深深的爱,对我的恨,还有满满的嫉妒。我觉得,某一天,他总会变得和晋王一样心狠手辣,可现在,我不怕他。
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李祚却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心里的想法。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十月二十二日。]
花会那天,想不到大哥会碰到颜,我本来早就想介绍他们认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那晚,大哥有些沉默,脸色苍白淡漠,老是若有所失地看着颜。难道他们之前认识?那其实也不奇怪,颜做为京城第一才子,想当年也是很多人慕名而来,大哥一向交游广阔,可能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可颜的态度依然如故,冷静而淡漠,表面上微笑着左右逢源,实际上却是没把这些人放心里。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应秋,可能他根本不会带我们来宛竹院。我知道他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和宛竹院的新老板兰亭很熟。
最近颜开心很多,好象慢慢接纳我了。我不会相信太子的话,就是他有什么隐瞒,肯定也是到时候会找有机会告诉我的,我不急。
太子和颜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主人和男宠,倒想老师和学生。他们之间很奇怪。太子从不在颜的房间里留宿,颜也不去他房间,他们之间跟朋友差不多,却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和信任。
或者有一天,颜会告诉我关于他和太子之间的事情。我确信。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十月二十三日。]
今天和大哥去刑部附近一家酒楼,应秋和传声刚好有事耽搁了还没来到。想不到却遇见来刑部办事的太子李祚。
太子撇开陪他来的官员,反而坐了过来。大哥却莫名其妙的表现出敌对的态度。太子却笑眯眯地靠过来低声说道,“你和你哥都给我离颜远点。”虽然笑着,可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话,眼睛里充满了杀机。
我不怕他知道我和颜的事,可这关我哥什么事呢?大哥和太子的反常,让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看见我的疑惑,笑着说,“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不信。”他转头对着早就暴怒的大哥,说,“特别是你,别再纠缠颜,不然的话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到时候你和你哥伤害颜,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冷冷地看着我,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也不看就摔到地上。
我当然知道他很爱颜,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总有一天,颜会一一把事情告诉我。
现在,颜是我的。我扬着眉,冲着他笑着。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冬。十一月二日。]
这段时间,不知道颜和应秋两个暗中商量着什么。我只知道前几天颜单独约了应秋去宛竹院喝酒。大哥也知道了,怂恿着我也偷偷去看看。我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别说我最近忙得要死,根本没空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更何况,我相信颜肯定有要事和应秋商量才约他的。
那晚大哥回来,脸色不愉的说,“给小三和小六气死了,怎么也不给我走前几步。”问起来,他才其其地说,本来想偷偷走近点听,结果却让应秋手下的那几个人给拦在老远的位置,结果既看不清楚,也听不见他们说的话。说到狠处,他突然问我,“想不想知道应秋和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到颜好象勾引应秋的样子?”我觉得好笑,颜这把戏老耍不腻,大哥鬼鬼祟祟的,肯定是看见误会了。
“你,你怎么知道?你这么相信他?”他大惊,然后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问,“如果某一天,你知道你喜欢的人欺骗自己,怎么办?”
我淡淡的说,“还能怎么办?当然当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怕,口上怎么说都可以,可实际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怎么做,我都不知道。
幸好颜是不会欺骗我的。他可能会隐瞒些事情,却从来没有欺骗过。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冬。十二月七日。]
这晚宛竹院的欢送会,我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大哥的话让我猛然醒悟了,原来李祚说的是这事???为什么颜没有告诉我?是怕我嫌弃他吗?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他信任?太子李祚应该知道吧?我又嫉又恨,颜,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对我打开你的心怀。
颜意外的冷静,眼睛象刚刚经过清水洗涤,明亮而清澈,漠然微笑地看着,漫不经心的好象大哥说的事和他无关,既没上来阻拦,也没反驳。
难道他还有其它隐瞒我的吗?我有一瞬间的失落。
兰亭一一道来,他说,我们不是颜的朋友,要颜这么痛苦。
我发觉自己心都在颤抖着,慢慢沉淀下来。我对他也有一丝怀疑,要说什么好?我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着他。他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到现在这样?我从来没有理解他,甚至曾经一度鄙视他,只因为他是晋王府的男宠。
可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肯和我说。颜的笑容异常的灿烂,在黑夜里散发着令人迷惑的魅力,轻易就能让人不能自拔。难道到了现在,他还不肯卸去伪装,偏要用厚厚的冷漠包围着自己不受到伤害?而在他眼里,我真的是一点也不重要吗?我同时又觉得很失望。
颜,颜,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几个月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你的心,却突然间被一棍打醒,说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我眼中这个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谁,你又是谁?
突然其来头脑的混乱,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着看似熟悉实际上却依然陌生的颜,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我却身在很远的路边。心一阵阵刺疼,我后悔莫及。
等我回到小竹楼,天空居然下雪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近骑楼的地方,有一小摊血迹。我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过去摸一下,血还粘粘的没有凝结,看来是新洒上去的。我忽而明白了,颜的心,颜的恨,颜的无奈,还有颜的爱……
在我自以为绝望的时候,我错过了颜的爱。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的。
大哥伤好后就走了,应秋也生气不再理我。
我还是经常偷偷去颜的小院子看他,只是,再也不能走近。太子李祚加强了对颜的守护,特别是对我下了封锁令,绝对不让我接近颜五十步之内。太子府里的侍卫见到我,再也不会通融,试了几次,我也不想对方为难,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颜的脸色变得更是苍白,有种病后的白色。李祚每天都抽空去陪着他,或着说着笑话逗着他开心,或者拿一些琐碎的事情引开他的注意力。每当他转身的时候,李祚眼中的深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可颜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对待太子。
我希望颜能得到幸福,可同时又嫉妒能让他幸福的人。
如果我那晚能冷静点,如果我没有走开,如果……唉,世界上哪有如果这事?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回不了头。就算我出现,就算我后悔,以颜的个性,肯定不会再一次对我敞开心扉。
可是,错过了颜,失去了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心在滴血,却无能为力。
这个任务,是一件普通官员受贿的案子。照道理由几个手下去办就可以,是不需要我和传声出马的。可恰好这名官员的后台是太子李祚,那就不能不小心从事。莫家和太子一派正处于准备结盟的状态,刑部如果对太子一派的人追查过于严厉,那以后谁的面子也不好过。
余华私下来找我商议,说起这案子真是头疼万分。皇上追着要人赃俱获,太子这边又要刑部通融,而应秋,最近忙着上任后的应酬,老是不见人影。所有的案子也只能由余华几个人分担着处理。而这事,却偏让那晋王知道了,让余华来查。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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