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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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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原生死簿 作者:竹颐若水

    第19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还是一根勤奋的竹

    第39章 风流子(三)

    “你别血口喷人!”

    乍然被玉时英这么一说,大夫人也是气急败坏。她一改先前的软弱性子,颤抖地反驳回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何要害她!”

    “你看我师姐如此受老爷宠爱,心里不满,于是以泄私愤!”玉时英说着说着还想冲上来动手,大夫人身边的人见状立即团团将她护在身后。

    玉时英细皮嫩r_ou_,不是个擅打架的,还未动手就被人摁在了地上。他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大夫人,双眼好似能喷出火来。

    对于这般混乱的场面,叶沉苏并没多大兴致。反正这两人这么对峙着也掐不出个结果来,他一心想着离开。

    “你觉得凶手是谁?”沈砚看上去并无立即离开的想法,他站起身,朝叶沉苏问道。

    “我哪知道?”叶沉苏没好气地回答道:“反正不是大夫人就对了。”

    “哦?何出此言?”沈砚又问。

    叶沉苏有点奇怪:“你不也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么?怎么这回这么上心?”

    据他了解,沈砚的凉薄与他不相上下。正常情况下遇到这些事,定是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待一个回答。

    叶沉苏撇了撇嘴,随口道:“这毒毒性这么大,绝不是她一个深闺中的妇人可以拿到的。再者,大夫人性子懦弱,这贺府里面玉盼桃也不是一手遮天,二人相安无事了这么久,大夫人怎会早不做晚不做偏偏等到过年的时候下毒?”

    叶沉苏说得很是笃定。

    退一万步来说,真想神不知鬼不觉弄死玉盼桃,大夫人也绝不会选择下毒这一方法。那一盒胭脂虽有古怪,但是只要问一问玉盼桃身边的人,就能够知道这盒胭脂究竟和谁有关了。

    在场的人也有不傻的,制止了玉时英和大夫人之后,突然有人说道:“请大夫进去看看先!”

    这一声响起,众人恍然大悟,连忙停止掐架,请大夫入内。

    虽然玉盼桃已经身亡,但她不管怎么说还是贺府的妾,这么多男子为在这里也容易引起流言蜚语。大夫人冷静一会儿之后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请众人在外等候,只留自己、大夫和玉时英在里头。

    大夫仔细观察了一番,也一下子注意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一盒胭脂。

    他没有直接上手去碰,而是神色凝重地端详半天,“这胭脂有古怪。”

    “什么古怪?”玉时英和大夫人异口同声问道。

    大夫摇摇头,“我观这位夫人,虽然表面不显,但她身上泛着乌青,显然是身中剧毒毒发而亡。她的手指头上还蘸了一点儿胭脂,应该是在准备上妆的时候身亡的。具体是什么毒,还得容我拿回去推量一番。在此之前,请在座各位都不要再动遗体了。”

    “诗云!”玉时英也不傻,当即高声发问:“这盒胭脂打哪儿来的?”

    诗云原本哭哭啼啼地靠在门边,一听他的话,也是冷不丁楞了一下。目光触及地上的那一盒胭脂的时候,她倒是很快就回想起来的,“我记得这个!这是昨日有人送上门来的!”

    送上门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大夫人也跟着追问:“谁送来的?”

    “这个……”诗云颇为为难,“奴婢不知,送过来的人也没有提。只不过在收到这盒胭脂的时候,夫人看上去挺高兴的,应该是什么相熟的人送过来的。”

    她这番话一出,大夫人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玉时英,声音较先前软了几分,“这回你总能信不是我干的了吧?”

    “诗云,这盒胭脂送来的时候没经过旁人的手吧?”玉时英又道。

    “你!”

    大夫人气急,这不明摆着还是在怀疑她么!

    好在诗云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嫌疑,“没有,绝对没有!对于这盒胭脂夫人可宝贝了,拿到之后就锁在柜子里头了。”

    “唉,这出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叶沉苏看得有些烦了,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肩,“你到底走不走了?我都要困死了。你要是还想看下去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看吧,我要回去了!”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又不关他们的事,真不懂沈砚为何要这么关注。

    “走吧。”

    叶沉苏:?

    这回这么好说话?

    不过沈砚所说的走显然和叶沉苏所理解的有些不一样,他们没有直接回地府,沈砚带叶沉苏去的是那家妙春楼。

    妙春楼的脂粉香气太过熏人,刚一到,叶沉苏就很不文雅地连打三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满脸莫名其妙:“你又回来这里作甚?”

    “再观察一段时间。”沈砚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在这儿放置许久,早就凉透了。但就在他倒出去的那一瞬间,冷茶氤氲出了热气,又是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生平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太随意了。”

    他们身为地府之人,一句话就能定下一人由生至死的全部。

    人心是最为复杂的,无论天庭还是地府,能耐再大的神仙,都无法窥探。每一个人都有着其独到之处,每一个灵魂都与众不同。

    叶沉苏心里也明白,他嘴上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算了,爱怎么搞怎么搞,由他自个儿折腾去。

    他们没有cha手寻找真凶这件事,在这种事情上面过多参与,反而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沈砚说是观察就仅仅的只是观察,静观其变,丝毫没有要帮玉时英的意思。

    大夫拿走了一部分胭脂,好好钻研了一番之后,确认了就是因为胭脂带着剧毒,才导致玉盼桃身亡。

    这个结果出来之后,大夫人洗清嫌疑,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句实话,她虽然心里对于玉盼桃确实颇有微词,但还不至于让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毒去毒害她。再说玉盼桃身亡之后,贺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堆在她的身上,也让她焦头烂额。

    然而同样得知结果的玉时英则是快要疯了。他不停地追问贺府的人,当日给玉盼桃送胭脂的是谁。可整个贺府上下无一人知晓,这个送胭脂的人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上元佳节。

    上元为天官赐福之辰,硬要说的话,中元节才是地官庆祝之时。但是人间盛大的节日,叶沉苏还是不会错过的。一大清早,他就换了一身喜庆的衣服拉着沈砚跑了出去。

    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叶沉苏左看右看,不亦乐乎。

    玩累了,二人随便在路边寻了个卖元宵的小摊坐下。当下大多数的元宵不是芝麻馅儿就是花生馅儿,这家小摊则不同,乃是糖桂花馅儿的。

    糖桂花中还拌了少许花生碎,不会特别腻,一口要下去只觉满口飘香。叶沉苏没吃过这种馅儿,一口气吃了三四碗,小贩看得都目瞪口呆。

    吃着吃着,周围人嘈杂的议论声纷纷飘了过来。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叶沉苏留了个心,悄悄地继续认真听了下去。

    “方才我瞧见玉时英了。”

    “玉时英?那个疯了的玉时英?”

    “对!就是他。也真是可怜见的,年纪轻轻就被逼疯了!”

    “此事我略有耳闻,但却不知他究竟是怎么疯了的?”

    “唉,也是造孽。听说他那个师姐,就那个从青楼被抬到贺府做妾的那个,被人毒害了!自那以后啊,玉时英就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凶手,可到现在还是找不到。”

    “那他也是深情了。”

    “算了算了,这种晦气事,就别在这时候提了。”

    ……

    叶沉苏又咬了一口元宵,心里倒也有些惊讶。

    他竟没看出这玉时英和玉盼桃感情居然如此深厚,想想玉时英那个性子,李复纬死后死性不改,还是天天泡在春楼里头。没想到玉盼桃死了,他居然就疯成了这样。

    可悲,可叹。

    他听到的,沈砚也是听到了。沈砚今夜好似没什么食欲般,元宵吃了两个就放下了,全让给了叶沉苏。

    他低垂着眸子,头有些低,在五光十色的花灯映照之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又抬了抬头,脸上已是一片释然。

    这应该是想通了吧?

    叶沉苏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他这么想着,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月底的大典,别忘记了。”沈砚说道。

    叶沉苏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颤,元宵从勺子上滚了下去。

    靠,他还真忘记了!

    比起自顾自的地府,天庭那边的神仙可就高调许多了。有个上元节还不算完,非得要在月底也搞一出庆典来。

    这个庆典地府和天庭的神仙们都必须要出席,无要事决不能缺席的。不过一年对于天庭和地府来说未免太快,因此一般百年才搞一次这么隆重而盛大的庆典。

    今年刚好,就是轮到了庆典的那一年。以前叶沉苏身为秦广王的时候还能找各种借口避开,但这一回,他可完全没有避开的理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引用自百度百科,后面其实还有两句:共吃元宵,拉兔子灯。这些都是古代元宵的传统习俗。

    原本定的绿头鸭现在打算和风流子并在一起了,也就是说下一个副本现在变成了青玉案

    第40章 风流子(四)

    过完上元节,沈砚和叶沉苏回到了地府。

    刚一回到集院,就有人立即送来了两张请帖。红底金字,俗不可耐,叶沉苏看都没看就扔一边儿去了。

    天庭的审美还是那么地令人堪忧。

    沈砚也对这份请帖兴致缺缺,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此刻他正提笔写着些什么,叶沉苏凑过去一看,乃是关于玉时英的评点。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叶沉苏有些惊讶,“莫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你才这么写的?”

    “……你想多了。”沈砚面无表情回道。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生气了?

    叶沉苏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这场面着实少见。二人相识已久,现在沈砚已经把他的性子摸地一清二楚了,鲜少会有生气的时候,大多数要不闭口不言,要不就是噎得他无话反驳。

    嘛,莫非是他刚才哪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叶沉苏思来思去,仔仔细细把方才的话回忆了一遍,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说玉时英长得好看的那一句上。

    啧,至于吗?

    叶沉苏看着沈砚还在写,走上前去把下巴搁在了沈砚的肩膀上。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在这一点上了,然而沈砚写字的手依旧稳如泰山,一抖不抖。

    “你这是想做什么?”沈砚的话比起先前要冷淡不少,显然是生气了。

    “行啦行啦!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叶沉苏又动了动脑袋,嘴停在了沈砚的耳畔旁,“是觉得我正在把你的心揉作一团扔在地上踩?”

    当年可是整个地府都知道,沈副官心仪秦广王。

    作为当事人的叶沉苏,自然也是知情的。只不过无论二人在怎么亲近,始终有一条线隔着,泾渭分明。

    这条线是叶沉苏亲手画下的。他年少风流成性,地府里模样标致地都少不了被他调戏过,后来眼界越来越高,在外人看来他收敛了些,实际上只是没这么多他看得上亲自去勾搭的人罢了。

    但他有一个原则,从不玩弄身边的人。倒不是说他有多高尚,纯粹只是觉得这样子很奇怪而已。

    看了太多在一块又分开后的要死要活,叶沉苏更偏向于一次性关系。因此得知沈砚对自己的感情后,他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置之不理。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这小子先前和他就跟八字不合那样。后来乖顺了一点,但也不见得有多看得起他。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呢?

    叶沉苏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沈砚写完评点,正欲开口让叶沉苏把头挪开,却在余光瞥见身后人那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之后硬生生地住了口。

    叶沉苏很瘦,下巴搁在他肩上硌得疼。但沈砚什么都没说,任由他这么靠着。

    他甚至还想着更过分一些。

    但他不敢。

    当晚,正准备入睡的叶沉苏揽镜一照,蓦然发现他的下巴居然红了一片。

    叶沉苏:……

    所以他到底是靠在沈砚肩上走神了多久???这印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消!

    殊不知沈砚入浴时,看着肩上的一片淤青也是这么想的。

    正月三十,天庭大庆。

    饶是叶沉苏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换上一身红衣,穿金戴银地出发了。沈砚的衣着比他要隆重些,换得是特意定制的黑白红三色袍子。

    地府十王加上他,这可是地府的门面,万万不可马虎的。

    为了此次庆典,天帝特意开辟了一座云岛来招待来宾。不过沈砚倒是不用上云岛,他们直接前往天宫即可。

    任职集院主令后,沈砚也参加过几次天庭大庆了。他轻车熟路地带叶沉苏前往天宫,不出意外地在门口就被拦下了。

    “你带我来天宫做什么?我又进不去。”叶沉苏奇怪道。

    沈砚没有答他的话,从怀中掏出请帖。门口的天兵里有个老熟人,一看他们过来,神色顿时变化莫测。

    检查完毕,天兵开门放行。叶沉苏和沈砚神色自若地往里走去,擦身而过也当做不知情。

    还是对方先沉不住气了,开口喊道:“站住。”

    “有什么事吗?”沈砚停下脚步,语气里含着淡淡的不悦之意。

    官术气呼呼地走上前去,但直到到了二人的身前,他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讲。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绞尽脑汁找理由。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叶沉苏忍不住传音道。

    “看起来的确有可能。”沈砚很难得地附和了一声。

    看官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他们也懒得等了。直接绕开官术,继续朝天宫里头走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天宫绝对是华美非凡的。金银玉器全都加之于其上,一砖一瓦都很是讲究。

    但实际上,天宫甚至比一些神仙的宫殿看起来还要寒酸些。从外观上看去,整座天宫都是泛着光泽的白,没有一点儿杂色。光华流转,如玉般质地。

    比起那些镶金银珠宝的宫殿,它要显得更为大气庄重。抬眼望去,如若庞然大物盘踞一方,连绵不断,一望无际。

    叶沉苏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惊讶,沈砚亦是如此。二人踏入主宫中,立即有仙子上来引着他们落座。

    现在来的人还不是很多,天庭那边来了几位神仙,反观地府这边,竟还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倒是成了地府中最早来的了。

    叶沉苏很不在意地扫了一圈在场的神仙,在看到其中一个身影的时候,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跑路。

    “啧。”

    他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但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就算只做个口型,也像是靠在他们耳边说话的那样。

    因此叶沉苏这一声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叶沉苏。”

    威严的男声似是能穿透一切,伴随着声音落下,就一转眼的功夫,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沈砚和叶沉苏的眼前。

    沈砚不认得他,不过看叶沉苏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人不简单了。

    尤其是在仔细瞧上两眼之后,能发现男人和叶沉苏有着一样的紫眸。但除了发色和眸色之外,二人也没其余的相似之处了。

    “爹。”叶沉苏弱弱唤了一声。

    无命神叶绝闻言眉头紧皱,“你这怂样又是跟谁学的?六百多年不见你倒是更没出息了。”

    沈砚听罢心里忍不住吐槽:叶沉苏估计也就在父母面前才是这个样子了,换做平时,肯定目中无人理直气壮,完完全全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怂。

    对于叶绝的话,叶沉苏根本不敢反驳,他又中气十足地唤了一声‘爹’,叶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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