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还原生死簿 作者:竹颐若水
第3节
“咦?”蒋长逸惊奇地看着手中开始慢慢颤动的生死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看看生死簿,又看看三人。回忆的弦乍然拨动,茅塞顿开。
“你你你你你——”蒋长逸手指着叶沉苏,一连说了五个你,“你是前任秦广王!”
“是,我是。”换做平日,这种情景叶沉苏肯定要调戏一下蒋长逸这种傻不愣登的毛头小子的。但他现在的情况很对不路,生死簿调动着他体内被封印的法力,额上的符咒又狠狠将其束缚。两者碰撞,苦的是叶沉苏。
他头上狂冒出冷汗,身旁的沈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妥,“怎么了?!”
他紧张地问道。
叶沉苏痛苦非常,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生死簿与符咒的较量还在继续,怕不是结果还没产生,他这个‘比试台’就承受不住痛死了。
沈砚看他这样开始有些慌了,立马察觉是生死簿引发的原因。他大吼一句‘把生死簿收回去’,紧接着就伸手,狠狠将叶沉苏搂紧怀中,开始动用法力镇压异动。
有了支撑点,叶沉苏总算是好受了些。他任由自己整个埋进沈砚怀中,随即嗅到了一缕微苦的香气。他知道沈砚喜爱用香,先前还常常为此嘲笑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阵香气是如此醉人。
微苦,如一块木头一般,嗅着令人安心。
蒋长逸被沈砚那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才把生死簿给收好。看着沈砚和叶沉苏,好半响,他才惴惴不安地开口道:“这个……叶……大人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又过了许久,叶沉苏猛地从沈砚怀中蹦了出来,“行了!”
遭受了一番欺压,他又是一条好汉。叶沉苏活力满满,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打败一百个蒋长逸。
结果下一秒就被沈砚一手拉了回去。
“悠着点。”沈砚淡淡道,语气有些冷漠。
听这话,叶沉苏就知道他生气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无缘无故就开始动怒了?正打算开口询问,就见得沈砚转而看向蒋长逸。
“劳烦秦广王将顾氏茹淑的生平以及家世递给我一份。”放下这句话,沈砚将叶沉苏整个打横抱起,直接走出了鬼判殿。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有点少_(:3」∠)_
第6章 贺新郎(六)
顾茹淑醒转之时,入眼的是一副客栈的景象。脑子十分不清醒,呆滞了将近一刻钟,方才反应过来昏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家要对她做什么?那两人又是谁?
思索了许久,顾茹淑还是不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将她从棺材里解救出来的二人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顾茹淑缓缓挪到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漆黑。
她看着天一点点亮起,光打在身上酝酿出暖意。然而心底一片冰凉,完全感受不到破晓的壮丽。
叶沉苏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略显惊悚的景象:衣衫凌乱的女子披头散发地倚在窗台上,目光呆滞,仿佛一具雕塑一般。
完全感受不到生机。
“顾姑娘。”沈砚低声道。
顾茹淑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她转头看向二人,平静无波,“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区区云游之人罢了,此处为月城的月上客栈。”
顾茹淑垂下眼,半响都未在出声。叶沉苏可不似他们这么能沉住气,他已换回凡身模样,对着貌美丰腴的如花女子毫无礼数,“啧,长得有模有样,可惜是一副狠毒心肠。”
窗台的女子闻言身体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又猛地抬头,目光如炬。
“你们都知道了。”
顾茹淑的生平,可比先前蒋长逸放出的消息有意思的多。
她出身江南水乡之地,其父为五品官,母亲亦出身官宦之家,二人恩爱非常,只诞下这么一位千金小姐,自小就当做掌上明珠捧着的。十数年溺在蜜里,倒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象。及笄的时候,一位看着她长大的婢女告诉了她,她并非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静妈,这不可能。”顾茹淑闻言笑了,“大家都道我与母亲长得如此之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头印出来的,你莫要说这些话了,被人听去可就麻烦大了。”
静妈却是摇头,竹筒倒豆子一样蹦出一连串话,顾茹淑一开始也只当是在说笑,可越听下去,心里头就越是慌张了。
静妈说,夫人的确怀上了孩子,也生下了女儿。但是女儿在剩下来的那一刻,就被人偷龙换凤掉了包。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都要被吓坏了。然而使出那一记狸猫换太子的正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大夫,深得她的信任。静妈知道这话说出来不会有人信,一直以来都是烂在肚子里的。可眼睁睁瞧着顾茹淑长大,静妈内心煎熬,最终决定不再隐瞒,告诉了她。
“静妈。”顾茹淑深吸一口气,内心发冷。她不愿细想,佯装平静狠狠责罚了静妈一番,警告她不可再胡说八道。私下里,却是开始偷偷查起了一切。
“静妈的话,疑点太多了。”沈砚蹙眉,“她很可疑。”
虽然地府能查到许多,但是类似于顾茹淑是通过静妈知道事情缘由这一点是万万不可能通过地府的手段知晓的。他们只能说‘及笄那刻顾茹淑知道了自己非亲生一事’,关键人物,还得在人间慢慢调查。
沈砚将地府已知的消息择了几条隐秘的念给了顾茹淑,这个谨慎的女子才散了些疑心,同意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顾茹淑苦笑,“现在我也知她疑点颇多,但当时的我乍然得知这事,内心完全慌乱了,就没有分心去思考静妈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继续说。”沈砚让她接着讲。
明明是一介千金小姐,有心去查,晕头转向之下居然也让她查到了不少东西。自己确确实实非爹娘亲生,她的生母,不过是青楼里一位再普通不过的风尘女子,就连生父都不知是谁稀里糊涂就把她生了下来。
得知了这事的顾茹淑大受打击,一病不起。一向身娇体弱的娘感染了病气,竟就直接去了。爹爹官场失意,辞官回乡。十五年来,顾茹淑何曾经受过这种苦?就在这时,静妈又告知她一件事——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主使,乃是月城赵家的赵老爷。
“那个什么静妈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啊。”叶沉苏意有所指地感叹了一句。
沈砚和顾茹淑都没理会他的突然打岔。看着一脸悲愤的顾茹淑,沈砚问道:“你当时真的一点都没怀疑静妈的话?就自作主张去结识赵小少爷,立志为母报仇?”
“我不知道,那时的我太天真了。”顾茹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厢情愿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好,说什么就信什么。”
说了这么长的一堆话,顾茹淑有些累了。沈砚看她面带倦意,让她去隔壁的客房休息。剩下叶沉苏同他,可要好好商议一下这一回事。
“那个静妈,八成就是赵家的人。”沈砚笃定道。
“是是是,肯定是赵家的。”顾茹淑一走,叶沉苏就换回了原身。比起毫无特色丑到绝望的凡身,还是原身舒服得多。
通身金银乍然出现,险些又亮瞎了沈砚的眼。
沈砚有些无语:“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喜欢金银,倒是对玉石情有独钟的。”
“人是会变得,我当然也会!”叶沉苏还骄傲上了,“再说金银多方便哪,身上没带钱的时候扯一件下来就行了。哪像玉石,对方还得看个千百遍都看不出价值。”
这理由……
沈砚只能微笑着表示你开心就好。
外边太阳高悬,面对着刺目的光,沈砚和叶沉苏都有些不适。地府只有一轮血月,因此地府一众基本都对太阳没什么好感。叶沉苏被晒的发慌,关上了所有的窗户。房间一下子暗沉下来。
“小砚子!冷符!谢谢您了!”关上了窗,房间里头温度不停上升,叶沉苏觉得自己热的都快要融化了,赶紧让沈砚降个温。
听到那个恶俗的称呼,沈砚一下子就愣住了。
“沈主令!”叶沉苏看他呆住的样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顺口到底喊出了什么。他心里直骂自己口不择言,嘴上不停,“沈主令!我都要融化了喂!”
但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
叫个昵称而已,这么冷漠干什么!以前喊了好几百年都没见他反对过。
啧,小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补个万更_(:3」∠)_
第7章 贺新郎(七)
月城地处西北,赵家代代坐立在月城,究竟是怎么和江南的顾家产生交集?
也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这个问题下一刻就被叶沉苏给抛到了脑后,看着面前的炙羊,叶沉苏咽了好几口口水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果然月城是个好地方。
看着叶沉苏目不转睛地盯着火上的r_ou_,沈砚低低笑了两声,伸手拦住了某只不安分的手,“羊r_ou_还要再烤上一会儿,不然不好吃。”
叶沉苏只能继续眼巴巴地看着r_ou_下火海。
这一回出门,顾茹淑也跟着出来了。她戴着及腰的幂篱,在这秋老虎过境的天也不觉得热,手脚包的严严实实,全身没有一寸肌肤裸露在外。她安分地坐在叶沉苏和沈砚的身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月城女子多豪放,也不像是别的地方那样不准在外抛头露面。女子们常穿又透又短的衣裳,蜜色的肌肤布着汗水,亮闪闪的。像是顾茹淑这样的,十分少见。
沈砚递了一串羊r_ou_过去,“尝尝?你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不饿。”顾茹淑摇了摇头,又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饿。”
沈砚了然,生死簿逆天改命,肯定是会产生些幺蛾子的。顾茹淑原定九月二十七就该死了,现在虽然还能算是活着,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作‘人’了。
她不会渴,不会饿。今后可能不会再生长,一直维持着这个模样,甚至不会死——
生死簿改了之后,顾茹淑再也没有死期了。就算她想自尽,也肯定是不能成功的。
未到时候,地府不迎。
“咬几口吧,挺好吃的。”沈砚坚持道。
顾茹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一串r_ou_。贝齿撕咬下一小块慢慢咀嚼,她发现,口中没有品尝出任何味道。
就连最惊慌的时候,她都未曾落泪。娘自幼告诉她,眼泪没有任何作用。她一直听着这句话,再怎么慌张无措、惶恐害怕,也不会落下一滴眼泪。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无声地哭了。叶沉苏刚吃完一串r_ou_,就看到顾茹淑覆在面上的纱shi了一小块。
他一蹦就跳到了沈砚的身后,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袖,整个人都在抖。
沈砚有些不知所措。叶沉苏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头还埋在他的后颈那一片,温热的呼吸喷薄于上,令他动都不敢动。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这么靠着,月城的人爱凑热闹,第一次瞧见这般新鲜的事,呼啦啦瞬间在他们身前围了一圈。
沈砚来不及细想叶沉苏到底怎么回事,眼下脱身才是正道。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会造成怎样的场面,反身抱住叶沉苏,一个移步符就离开了这个小摊。
当然,走前他没忘记捎上顾茹淑。
惊恐,害怕,绝望……
他又回到了从前,可怜无助。这是他藏在心里最深的黑暗,怎么样也无法避开。
他不能再遮掩下去了。
叶沉苏睁开眼,朦胧之中只能看见上方的一张糊脸。
“醒了?”
哦,这是沈砚。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丢人场面,叶沉苏猛地扯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团成一团挡住自己的脸。
“你走开,出去。”丢人,真的是太丢人了。
多少年都没有失控过,偏偏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还给沈砚看见了!
沈砚倒是很听话,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叶沉苏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等到满脸都捂出了汗,方才扔开脸上的被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走出房间。一出房门,就见到顾茹淑与沈砚在交谈些什么。
“叶公子。”顾茹淑一脸冷静,仰着脸看他。
“哦。”对于容貌不出色的人,叶沉苏一般都没什么好脸色好态度。顾茹淑虽然容颜不错,但却也没达到他心目中的那个标准,因此态度也是一般般,“你们背着我在聊些什么呢?”
后半句话是对沈砚说的。
沈砚坦然,“聊你大庭广众之下……”
“停停停!”叶沉苏连忙摆手,“行了我不好奇了,你们继续。”
话还没说完就想又躲回房里,但还没走两步,就被沈砚给拉住了。
“放手!”
“开个玩笑罢了。”沈砚把叶沉苏给拉回了原位,心里有些奇怪:钉实了的棺材都能够掀开的人,怎会连他的手都挣脱不开?
“有话快说!”叶沉苏气鼓鼓地说道。
顾茹淑看着二人的举动,一直沉着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丝浅浅的笑,她掩唇道:“二位公子可真是形同手足。”
“手足?”叶沉苏质疑,挑衅地看着沈砚,“你比我小多少岁心里有点数啊!说起来尊老爱幼懂不懂,再这么不知礼数我就把你给丢出去。”
沈砚和顾茹淑闻言都笑了。叶沉苏有些怨念,他说的话也没这么好笑吧?
装着少奶奶的棺材被劫,赵家上下人心惶惶。
“我悄悄同你说诶,那两个人,不,应该是两个妖,身穿奇装异服,从天而降,可把我给吓坏了。”
赵夫人明令不可议论这事,但架不住人天生便有的八卦之心。在一些个疙瘩角落,还是会有偷懒的下人暗中议论。
家丁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其中有一个啊,身怀妖术。一手就翻起了棺材盖儿,棺材里面随即传出了一声悲鸣,大家都说,是少奶奶……”
“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快去干活,在这里议论些什么?”
一道明朗男声打断了家丁的八卦之魂,他们打了个冷颤,满脸堆笑地看向身前,“小少爷。”
来人正是赵小少爷赵弘和。他一袭白衣,面容稚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但他实际年龄已经有二十三了。就算用这么幼稚的一张脸看人,也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他扫视了聚在一块的家丁一眼,冷声道:“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这事,便叫人打断你们的狗腿。”
“对于静妈,你有什么看法?”
“一个温柔但是胆小的人。”顾茹淑道:“我自出生起就是她在照顾我了,静妈是娘带来陪嫁的侍女,娘很信任她。”
“那赵弘和呢?”沈砚看着她的眼睛道。
“弘和?”顾茹淑有一瞬间的迟疑,“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他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却从来不端着少爷的架子。我接触他的时候,他被一群小乞丐追着跑,狼狈得很。我让人给他解了围,我们这就认识了。只可惜,他是真心待我,我却只是利用他……”
说到后面顾茹淑面露苦笑。
沈砚神色却有些严肃,甚至冷酷。他开口道:“你可知道,赵弘和接触你也是别有用心的。”
“什么?”顾茹淑大惊失色,“这不可能!”
沈砚看她的眼神带上了些同情与不忍。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顾茹淑自以为利用了赵弘和,殊不知,自己也入了赵弘和的圈套。
赵老爷与顾大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顾家原本也是月城的一大家族,地位与现在的赵家差不多。只不过两家博弈,输的是顾家。顾家只能搬离月城,来到了江南,却万万没有想到,过了将近七十多年了,赵家还要赶尽杀绝。
静妈一开始就是赵家的棋子。她让顾茹淑知道了一部分事实,本来也只是为了扰乱她的心,不料顾茹淑一病不起,接着传染到顾夫人身上使她直接去了。顾大人官场失意自然也是赵家搞的鬼,ji,ng心算计,顾茹淑也不能留。
“为何……”顾茹淑低头,眼见着就要落泪。叶沉苏赶忙转过身去,死也不要看她。
“人之歹毒,可非你能够想象的到的。”沈砚从身旁的花盆中揪下一丛不知名的小黄花,用手指慢慢地玩弄着,“赵弘和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天真,整个月城,可都是知道他计谋与手段之狠的。”
“是我天真了。”顾茹淑呜咽道。
“得了,哭有什么用,赵老爷和赵弘和这两个王八蛋现在不知道有多得意呢!”叶沉苏被顾茹淑的哭声搞得有些头疼,“真要有勇气就想法设法搞死他们啊!反正你连死都不怕了!还顾忌什么啊!”
顾茹淑定住,猛地抬头看向背着身子的叶沉苏,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是不是,真的死过一次了?”
无人应答。
她又问了一遍,一字一顿地问:“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死字被她着重强调了,沈砚点了点头。
她一副毫不惊讶的样子,甚至还笑了一笑。
“果然,我就是个怪物啊。”
“是,按照他们的思路,你的确就是个怪物。”叶沉苏觉得心烦,搞这么复杂干什么,当事人知情了才好搞下去啊,“九月二十七日的时候,你就应该死了。”
九月二十七日……
顾茹淑沉思了许久,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二十七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应该说,之后的三天我都没有记忆。”
就像是悄无声息睡了三日一样,也没有感觉。
“二十六日呢,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沈砚追问,也没理会叶沉苏刚才的话不符合规矩。
“二十六日……”在回忆的时候顾茹淑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快炸了,但她还是坚持着慢慢回忆,“我只记得一点,弘和说他成日呆在府里有些厌烦,带着我去络河游了一圈,接下来的事情……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重要的事一件都没想起来,只记得这些,我……”顾茹淑歉然说道。
“不,这件事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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