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节
怪物 作者:闲晏
第28节
“你还真是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陆云放斜了陆云罹一眼:“之前我们有一个工程项目,他们想来争取,但是被我回绝了。”
“为什么?”
“因为他家公司从建成开始就一直在做市政项目,要是拖款早都做不下去了,所以基本可以确认他就是关系户,我不太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你说他贩毒的事情,他的‘关系’知不知道?”
“你这是通过我来确认吗?”陆云放笑了笑:“这应该是你干的事情,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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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是因为你兄长的话才彻底确认规划局的某位官员和孙思昀同流合污的?”谢知安不确定得问陆云罹。
“可以这么说,因为大哥绝不可能给我假消息。”
“主谋的人一定非常熟悉你的家庭状况,他甚至算计到了你回家会和陆云放说这些事情,而陆云放也一定会把自己之前查到的业内资料全部告诉你。到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误导你的痕迹。”
“对,说起来你一定听说过我和我大哥关系不好吧?”
谢知安迟疑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次的案件结束后,我大哥故意放出去的。”陆云罹扯了一下嘴角:“他说我过得太惨了,总不能就连回个家也被有心人算计的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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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云放那里得知了一些相关消息以后,陆云罹便将自己的全部调查重点投向了与孙思昀合作过的所有相关单位和部门。
这一次,有了来自华祈那位不知名发小的暗中协助,还有调查总方向的改变。很快,警局便顺着孙思昀名下工程公司的各项钱款流动抓捕了一大批存在于北城暗处的黑市交易所,同时也缴获了一批非法枪支弹药。
为了掩盖他们顺藤摸瓜调查相关官员的行动,这次活动也被取名为“225北城特大反黑案。”
就连那些枪支弹药被缴获以后,警局还掩饰性的举办了一场‘非法枪支’展示。那场展示也被一大批网友调侃为是‘北城兵器展’。
而紧随其后落马的两名官员,一名是因为与孙思昀名下公司有过大量的钱财交易;另一位则是被连带供出的,多次审批通过孙思昀建筑工程方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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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抓到孙思昀,但是我们却揪出了两名贪官污吏。我那时候真的还挺自满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英雄。”陆云罹苦笑着说:“谁知道这英雄,只是别人想要让我当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终于!通!暖气!了!啊!!!
第59章 夜谈(九)
抓捕行动结束的那天晚上,陆云罹破天荒的叫了几个以前的朋友去酒吧里面喝酒庆祝。
混乱的酒池,疯狂舞动的年轻躯体,弥漫着浓烈酒味的空间,这一切本都让陆云罹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在这一刻变得鲜活起来。
只要不触碰到道德法律的底线,怎么活着那都是他们的权力与自由——谁让他们生而为人呢?
喝到微醉的时候,陆云罹独自一人来到了卫生间,想要洗把脸清醒清醒。
卫生间里面的几个门都打开着,右侧的便池处也没有人,但是在洗漱台上却有一个银灰色的手机。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牌子,陆云罹也只当是谁没留意落在这里了,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他洗完脸打算出去的时候,那个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陆云罹转头看了屏幕一眼,却在那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就连些微的酒气也尽数散去,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因为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就写着‘陆云罹’三个大字。
陆云罹并不觉得这个手机会是自己认识的人的,更不觉得自己会在无意间拨出了这么一个电话。
他抓起手机快速的冲到了外面,然而入目的却只有一个醉醺醺跑进厕所呕吐的男人和几个刚从女卫生间出来的女人。
“喂。”
电话那边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对方却也没有挂电话,直到‘滴’的一声过后,原本的语音通话转为了视频通话。
对方的手机像素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昏暗的灯光下的人像变得十分的模糊,镜头也没有对焦,这么瞧过去只能看见一屏幕的色块。
过了一段时间后,镜头突然晃动了一下,屏幕里的人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陆云罹屏住呼吸看着出现在镜头正对面的孙思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在这个场景里面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处于镜头拍摄不到的暗角处,可是他们的对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陆云罹的耳中。
“他怎么被抓了?”
被处理过得声音带着滑稽的电音,从手机的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贪心不足,在自己银行账户上留了一笔私账,活该被抓。”孙思昀从托盘里拿出了一根全新的雪茄递给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漂亮女人,示意她剪开:“不过好歹拖一个下去,也不亏。”
“少给我来这一套,当初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放出来?要是没那个女人就没现在这些麻烦!”
“刚开始没想到她有个两岁大的孩子。”孙思昀吸了一口雪茄,有些不耐烦的说:“以为她就一个流产的孩子,刚好那阵子有买家下单要这种类型的女人,就随手抓了。”
“别告诉我你们是因为她有孩子才放了她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思昀倒是无所谓他的怒火:“别说的好像我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一样,我绝不会动一个母亲的。倒是你……我应该提醒过你不要动华祈的吧。”
“算了。”这边的男人应该是动作了一下,连带着镜头也晃动了起来:“反正那两个人进去,暂时应该也没我们什么事情了。那位要的也不过是处理掉害华祈的人,让里面的人认了就行。”
“这方面没问题,他的老婆孩子还在我手里,他不敢乱来的。”
男人轻蔑的说:“倒是说得好听,不动母亲?”
“天地良心。”孙思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他大笑着反驳道:“我只是请他们到我家中做客罢了,又没真对他们做什么。”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通话模式也再次被切回了语音通话。
陆云罹浑身冰凉的将手机贴到了耳边,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周围,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你是谁?”
“蠢货。”电话那头人的声音也是被处理过的,是极具嘲讽意味的公鸭嗓:“让犯人逍遥法外,你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我可能要谢谢你给我这个当英雄的机会。”在周围搜索了一圈以后,陆云罹将目光锁定在了舞池对面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身上:“你是谁。”
黑衣人看起来大约180左右,隔着一个宽大的风衣陆云罹无法判断出他真正的体型,只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镶满金玉花钿的诡异面具,和他举止间透露的嘲弄。
酒吧昏暗的灯光打在黑衣人的人身上,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怪物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将选中之人吞噬的机会。
黑衣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用故作娇媚的声音说:“花钿。”
他似乎很欣赏陆云罹此时面色苍白的模样,话筒里一直不间断的传来他满足的诡异笑声。
片刻后,他转过头对着手机温柔的说:“想知道真相就来吧。”
随即他的手一松,手机就这么跌落到了舞池中间。下一轮的音乐也随着dj有节奏的拍子轰然响起,陆云罹在感受到手机背后逐渐升高的热度后,迅速将手机扔进了附近的一个鱼缸里面,跟着黑衣人冲了出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个银灰色的手机在水缸中猛地炸开,搅的鱼缸中的水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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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花钿的无牌车一直来到了春语的地下停车场,最神奇的是,我没有被查通行证就被直接放了进去。”从方才开始,陆云罹便一直观察着谢知安的表情,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谢知安究竟知不知情:“春语的地下停车场设计的和迷宫一样,我没能找到黑衣人。”
“到现在为止你还没受伤。”谢知安的语气里面带着难以察觉的干涩,他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后,这才完整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你在春雨地下停车场……”
“我遇到了孙思昀。”陆云罹偏过了头,看着窝在不远处休息了的拆拆和折折:“有点不巧,人家七八个人,我就一个,你们的警卫还高傲的对我爱理不理。”
第60章 夜谈(十)
“哟,这么巧。”孙思昀靠在车门旁看着不远处的陆云罹,调侃道:“陆二少也来春语逛?”
陆云罹并没有傻到以为孙思昀这只是和自己打个招呼,可是他今天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任何防卫的武器,因而他只能稍微退后了半步,故作镇定的看着周围几个正在向他逼近的人。
“都是出来玩的,这样子未必也太难看了吧?”
“都已经出来玩了,那为什么不玩的大一点呢?”孙思昀挥了挥手,命令道:“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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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面醒来的,他们应该给我注s,he了药物,所以当时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过挺好笑的是,我在对面墙的最上方,看见了一盏紫外线灯。”陆云罹没事人儿似的笑着说:“我小时候养巴西龟,准备了一个小鱼缸,上面就放着那么一盏灯,下面还有排水口。”
谢知安干笑了一声:“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自己比喻成巴西龟的。”
“我在那个房间里面呆了差不多三天,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面。每天中午会有一个馒头从门口的缝隙里面掉进来,但是又没人说话,那时候真的感觉全世界都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活人了。”陆云罹用手在眼前画了一道横杠:“那盏紫外线灯就像我生命中的太阳,可是就连太阳也在第三天后消失了。”
“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就连每天一个的馒头也没有了。我待在那个屋子里面,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是活着还是死了。不过我又想想,觉得我家里人应该不会这么随便让我死了,所以就姑且还当自己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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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饥饿感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时,陆云罹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爬冲到了墙边,一路摸索着找到了质感与其他的地方明显不同的铁门之后,疯狂的敲打了起来。
可是知道他ji,ng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也没有人回应他。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僧会,所有的一切都走马观花般从陆云罹的脑袋里面过了一遍,他似乎看到那个因为家人被挟持而不得不指控无辜之人的官员在无可奈何的笑;又似乎看到了那个被冤枉入狱的人趴在铁围栏后面向他嘶吼。
至于他说了些什么,陆云罹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大约觉得,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陆云罹低下头看着地面,那里有着无数只剩白骨的手伸了出来想要将他拉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劈开枯骨伸出的地方,蹦跳到了一处沙丘之上,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些正四处巡视想要找到他的枯骨。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他就好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般,神经兮兮的念叨一会儿,又沉默下来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在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扇一直紧关着的铁门终于被打开了。
屋外是极为刺眼的白炽灯灯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背对着灯光而立,在陆云罹眼中呈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人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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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带出去吃了一顿饭,晒了一会儿太阳。很快,就再次把我关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对面的居民楼上也断断续续的亮起了各色的灯光,楼底下孩童无忧无虑的声音,还有老人们坐在路灯下抓紧时间在棋盘上厮杀的落子声。
再平常不过的世界,看起来如此温馨而美好。
“我那时候害怕极了,我隐约知道他们是想饲养我,让我对他产生依赖,从而利用我做成什么事情……我想要拒绝,但是我的ji,ng神却早理智一步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了,我迫切的希望他来见我,让我出去见一眼阳光。”
“之后呢?陆云放去找你了?”谢知安此刻连敬语都忘记用了,只顾着语速极快的询问:“还是说警局的人……”
“警局的人,还有大哥这边托关系打探到的行踪。”陆云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童话故事里面的女主,一大群人跑来救自己。”
“你胸口的伤……”
“孙思昀被困在里面的时候大概是急疯了,加上我那时候有点酷。”
“你做什么了?”
“嗯……没什么力气的给了他一拳吧,然后他礼尚往来,气急败坏的捅了我一刀。”
“孙思昀被抓起来之后……”
“他没被抓起来。”陆云罹苦笑了一声:“他给了我一刀子,又给了自己一刀子。我是被救过来了,他去见阎王了。”
“只要做过交易肯定会有痕迹留下来的。”谢知安说:“人活着就好。”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孙思昀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把他供出来呢?”
“……”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人也都挺有‘人格魅力’的?说起来你听我扯了这么多,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陆云罹发现从方才开始,谢知安的肌r_ou_就一直紧绷着。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样子?
这种认知让陆云罹莫名的心情不错。
谢知安抓紧了自己的袖扣,严阵以待的回答道:“你说。”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当初怎么想不开参与打群架事件的?”
“什么?”谢知安先是不解的反问了一句,随即窘迫的低下了头:“你怎么知道的?”
陆云罹揶揄道:“我个人认为是你演技太差?你以前肯定是个三好学生没打过群架吧?”
“……”
“在那么窄小的小巷里面,一个被无辜卷进群架事件的人身上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我该说这个人武艺高强呢,还是理解为他在最后关头站进了人群中企图引起我的注意呢?”
谢知安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面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裂,他恼羞成怒的伸手捂住了陆云罹的嘴巴,低声吼了一句:“别说了!”
陆云罹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规规矩矩的坐好,一副‘我什么都没干,你怎么动手动脚’的好学生模样。
“别乱猜了,那群人的确是我花钱安排的。”见陆云罹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谢知安松开了手闷闷的说:“他们让我想办法和你搭上话,可是你那时候好像除了对犯罪嫌疑人感兴趣以外,对其他的事物都兴趣缺缺。”
“那你怎么不去杀个人?”
“风险太大,而且我应该算是个好人。”谢知安喝了一口水,呼吸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放松靠在沙发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如果我用谢家大少爷的身份接近你,你可能只会厌恶我。”
“的确。”陆云罹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只恢复本性的慵懒大猫:“然后呢?”
“他们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之前,是不是得到了一份名单?”
陆云罹的表情没变,语气如常的问:“什么名单?”
“你和我装什么?”谢知安嗤笑了一声:“那份名单是我匿名寄给你的,里面是问题官员的名单。”
陆云罹看着谢知安不断张合的嘴巴,没有吭声。
“名单上第一个人的名字是用红色的字体打印的,他叫周秉文,在名单的最后,我让你观后即焚?”谢知安自嘲般的笑了笑:“周秉文,是我二叔。”
陆云罹条件反s,he般的问了一句:“不应该姓谢吗?”
“他随母亲姓,而他从政对谢家来说,完全是一场意外。”谢知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能说他有‘人格魅力’,孙思昀的经历和之前的穆清一样,不过是周秉文为了自己的欲|望和计划曾经顺手救过的人而已。”
“这些亡命之徒,往往才是最讲情义的。”
第61章 夜谈(十一)
谢知安是在他八岁的时候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二叔的。
那天课间,谢知安正坐在角落看着令人头痛的中文词典,代课老师突然进来说是有家里人找他。
谢知安从小在意大利这边长大,对‘家里人’的概念只有那个基本只在视频聊天里面出现过的父亲和照顾自己日常起居的阿姨。
年幼时候的心大都敏感,在看到这么一个与视频中的父亲长得有三分相似的东方男子后,谢知安破天荒的主动走到了他的面前,用蹩口的中文问他:“你是谁?”
那个自称他叔叔的人说要带他回去见他的奶奶,毫无戒备的谢知安就这么相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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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到父亲,不过他和视频里面一样的不苟言笑,更谈不上亲切。如果硬要说的话,反倒是我这个二叔给人的感觉更为温和一点。”谢知安有些自嘲的说:“我对二叔的第一眼印象不错。”
陆云罹说:“人生在世总要看走眼几个人。”
“父亲看起来并不喜欢我和二叔走在一起。但是因为奶奶在场,他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急匆匆的过来把我拉到了他身边。一家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看似和谐的饭。
饭后,父亲和二叔单独出去聊了有两个小时。只有父亲一个人回来了,也没什么父子之间初次见面的激动泪水,直接告诉我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不用去意大利了。”谢知安伸手接住了突然从沙发靠背上扑过来的折折,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你这猫可真沉。”
“这不叫沉,这叫稳如泰山。”陆云罹轻车熟路的拦住了准备学样子飞扑到谢知安身上的拆拆,半真半假的训斥道:“你可别,你上去得把人给我压散架。”
一猫一狗安安稳稳的就近寻找了个r_ou_垫子,就那么瘫在了两个人的怀里,倒也还算得上和谐安稳。
陆云罹揉着拆拆的大脑袋,突然问道:“刚回来的时候习惯吗?”
谢知安微愣片刻:“不习惯,我差不多是那一年才开始学中文的,因为……想着父亲常年待在国内,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回来,只是没想过会回来的这么干净利落,一点点准备都没有。”
“给我说说你刚回来那段时间的事情?”
谢知安偏过了头:“这好像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陆云罹脸皮极厚的抱着拆拆往谢知安身边挪了挪,以一招猛虎撒娇式说道:“谁说我们现在只能说案子的?”
谢知安:“……”
“说呗,又不会掉一块r_ou_。”
“也没什么特别。”一说到自己的感受就变得格外辞穷的谢知安组织了许久的语言:“就是语言不通,别人说话我基本能理解一个大概意思,可是很多时候我表达不出来,他们也听不懂我说什么。父亲……他也没注意到我中文说的不好,因为以前都是用意语或者英语交流的,等他记起来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一口北城方言都已经说的很好了。”
“有人欺负你吗?小孩子的话,都还挺喜欢欺负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的吧?”
“也不能算欺负吧,那么小的孩子,连基础的善恶观都没有吧?”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不能因为他们是孩童就庇护他们吗?”
“……真的算不上,就是,有一点点被孤立吧?”谢知安小心翼翼的挑选着形容词:“而且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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