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节
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53节
强烈的不安攥住了德拉科的信,他看看这封信,再看看留下来的人,最后看向了斯内普。
“是……他么?”德拉科轻声说,“如果是,我想,潘西他们……”
“他们得留下来。”斯内普说,“他们的父母都是帮手,我想……他们有权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他们的父母要听你的命令。”
“听德拉科的命令?”潘西说,“先生,到底是……”
德拉科竖起手掌示意潘西暂时不要说话。“为什么是我?”他问斯内普,“从各个方面来说,能力,年龄,忠诚度……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斯内普摇摇头,魔杖再挥,连窗帘都遮挡严实了。教室里昏暗的烛火摇曳着,击碎黑暗,再被黑暗裹挟。“想想你的表现,德拉科,从能力上,同龄人,甚至成年人,不如你的大有人在。”他慢慢地说,“不是谁都能蒙蔽邓布利多和波特这么久,不是谁都能叫他们这样深切地信任着,也不是谁都能把已经错失的预言球交到黑魔王手上。”
“什么——!?”潘西惊讶地叫了起来,“谁——?”
斯内普没理会他,继续说下去。“黑魔王需要一个人,能够从内部给食死徒一个机会,能够接近邓布利多,能够……用他最信任的武器打败他。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也许你不相信,但是,黑魔王已经非常信任——”“先生!”潘西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她踏前一步,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叫谈话的人不能再忽视她的存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是——黑魔王——黑魔王他——”“黑魔王要德拉科去杀邓布利多。”斯内普沉声说,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克拉布和高尔,“你们的父母也参与这件事,他们将听从德拉科的命令,帮助他完成这个任务。”
德拉科紧紧地攥住了还未拆开的信封。斯内普的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他轻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之中的利害关系,德拉科,黑魔王要求的事,没有拒绝的权力……”
“可是……德拉科怎么能完成呢?”高尔突然说话了,“邓布利多……?”
“德拉科只有十六岁!”克拉布也说到,“这——这不可能——”斯内普只是看着德拉科。信封在德拉科手中发出不堪摧折的痛苦呻吟,德拉科眼神放空,脸色发白,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深陷恐惧。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又到了自己的头上,尽管在圣诞节那次见面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还是无法相信。
“冷静。”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听着,不必想最坏的可能。我和你妈妈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另外三个人齐齐倒吸一口气,“我会帮助你完成这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
“……我需要黑魔标记么?”德拉科干涩地说,“我需要……找个时间回去么?”
斯内普摇了摇头。“我们尽可能避免了这一点。”他说,“顺着你之前的说法……只有这个任务成功了,黑魔王才会给你打上印记。而……”他看了一眼其他三个人,拉着德拉科走到另一个角落,往他们的方向用了一个闭耳塞听。然后,他才放低了声音,继续到:“而你不会完成这个任务。”他说,“足够你立功,但是德拉科,你不能说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可以逃掉黑魔标记。”
德拉科凝视着斯内普,片刻,他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德拉科奔跑在城堡的走廊上,正是晚饭时间,走廊除他以外空无一人,倒是没人见到他此时仓促狼狈的模样。他一路奔到校长办公室底下,先是试了之前的口令,没成功,又一连串报出了数不清的糖果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正确的,总之看门的石头怪兽让开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螺旋楼梯,敲响了邓布利多的门。
门开了。真难得邓布利多这个时候真的在学校,他这一年忙的不行,总是往外跑。邓布利多好像早就预见到了似的,他看着德拉科气喘吁吁的模样,神色平和。那样的平和是一种刺激,德拉科只觉得火往上冒,他大步走进房间,冲到了桌子前。
“你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他把信拍在桌子上。信封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但仍然没有拆开。德拉科也不认为还有拆开的必要,他知道里面说了什么,一个任务,交给他,让他杀死此时此刻就在眼前的老人。
“你知道,斯内普教授知道!”德拉科大声说,“我们先前还在想你们为什么争吵,我还告诉哈利不应该——你们从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知道——知道——”“来杯红茶吧,德拉科。”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坐下来,好么?”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德拉科的手攥成一个拳头,“我是当事人,我应该从最开始就知道!你怎么能——你们怎么能——一直到现在——”“坐下吧,德拉科。”邓布利多的声音中隐隐有了请求的味道。德拉科的怒火一滞,半晌他狠狠一扯领带,毫无仪态地重重坐下了。一杯红茶恰到好处地悬在他手边,门被邓布利多关上,阳光从窗户铺过来,盖在老人不见苍老的肩头,平添几分沧桑。
“我知道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不过,首先还是为我自己澄清一点——我并没有知道太久这件事。你所提到的吵架,那时候伏地魔刚刚有这个念头,他对斯内普说,想要你完成这个任务。”他点了点信封,褶皱慢慢平展,光洁如新。
“但那时候,伏地魔还没有决定他的人选。”邓布利多说,“因此我们只是为了一个猜测争吵,为一个猜测的结果争吵……你可以看到西弗勒斯对我如此的忠心,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他都不情愿。”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的情绪正慢慢平稳下来,他试图不着痕迹地把领带整理好。
“但是,尽管只是一个提议,一个推测,我们不得不承认,你被选中的机会非常大。”邓布利多盯着桌子上一块光斑,给德拉科整理领带的空间,“直到一星期前的晚上,就是我们下课之后的那个晚上……伏地魔明确提出,希望你来完成这个任务。”
德拉科一下子用力过猛,领带迅猛地收紧,差点把他自己勒死。
“中间又有一些事,你妈妈尽可能拖延,期待伏地魔能回心转意,换人去做。”邓布利多假装自己没看见德拉科的举动,“她反复挑选能给你提供帮助的食死徒,帮你设计方案,大胆地告诉伏地魔,除非一个她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然绝不叫你参与到这之中来——”“我妈妈没事吧?”德拉科手指僵了一下,“她这样做——”“马尔福家为自己赢得了足够的筹码。”邓布利多说,“纳西莎摆明了想你执行这个任务的态度,伏地魔又允许她知情、参与,那么,她想为你筹谋清楚,他也没办法说什么。直到今天,拖无可拖,德拉科……”他用指尖把那封信推得离德拉科近了一些,“我们才叫你知道这件事。”
“……就好像一直到上学期末,哈利才知道那个预言一样,是不是?”德拉科轻声说。
“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邓布利多说,“德拉科,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德拉科突然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能带来的利益不必说,可您是知道的,您完全没有必要……如果真的,您有没有想过,哈利他……他毕竟是为了……”词句堵在喉头,德拉科张口便结舌,一时无法说话。
“是啊。”邓布利多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叫哈利知道……所以,我也还没有告诉他。”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把自己枯黑的右手递到德拉科眼前。
“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他说,“很多事情我都没有避免。我与你们不同,我不在限制之中,但有幸从蛛丝马迹得以窥探时间,很多事情,其实我可以避免。”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您为什么……”
“有的事情,明知不行,还是想试一下。”邓布利多摆了摆右手,重又坐下了。他露出一个微笑,看着德拉科,慢慢道:“同样有的事情,也许与为我好的人背道而驰,也不得不做。”
“您是说,与我们的愿望……”
“是的,德拉科。”邓布利多清楚地说,“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哈利,但如果你想他知道,就帮我带给他一句话。”
“什么?”德拉科怔怔地问。
“这是我的选择。”邓布利多一词一顿地说,“和他说清楚这个,这是我的选择。如果你能做到,最好是劝他,不要再管我。”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他肯定地说:“这不可能。”他的语气中微微的心酸和无奈,却也自豪骄傲。
“哈利不可能看着你选择死亡。”德拉科说,“尤其是,像这样……他不可能不管你。”
邓布利多欣慰地笑起来。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孩子。”他轻声说,“事实上,现在这时候我大概比曾经更放心吧。那么,德拉科,你准备告诉他么?”
德拉科站了起来。他现在重新发丝整齐一丝不苟了,领带规整地在他颈间,恰如其分的束缚。
“我会告诉他。”他说,“他总是想保护好我去冒险,所以总是瞒着我拦着我。尽管我也想这样做,可这件事……我要让他清楚才行,我要给他保证才行。”
第202章
德拉科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有人。不只是布莱斯,克拉布,高尔,潘西,全都在这里。
“这是干什么?”德拉科把长袍脱下,挂到衣架上,“都凑在我这里做什么?”
“你先吃东西。”布莱斯坐在书桌边,把一个装着食物的托盘推了推,“你晚上没去吃饭,哈利不方便过来,”“谢谢。”德拉科对他点点头,在桌子前坐下。他不紧不慢地把保温良好的牛排切下一块,递到嘴边,似乎就打算吃饭了。其他人面面相觑,潘西突然一把按下了他握着叉子的手。
“还吃!”她恼火到,“我们几个担心了半天,你眼里只有那块牛排!”
德拉科放下了叉子,叹口气。“帕金森大小姐,我晚上没有吃饭。”他说。
“命都要丢了!吃饭!”潘西气得直跳脚,“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哈利,你打算怎么解决,我们要怎么帮你?还有——”德拉科比了个手势,示意布莱斯堵住潘西的嘴。布莱斯没动,十足地支持潘西的态度。德拉科叹了口气,无奈到:“我还能怎么办,伏地魔要我做,我难道不做么?”
“可是,如果你做这件事——”潘西攥着衣袖,“你做了这件事,你——”德拉科摆了摆手。“我已经有计划了。”他慢慢说,“潘西,布莱斯,我不建议你们参与这件事,帕金森先生和夫人我会安排他们避免,而布莱斯,本就与你无关,你不要管。”
“所以,我和格雷戈里应该怎么做?”克拉布问。
“我会告诉你们的。”德拉科说,“等我把前面的事情安排好,就会要你们帮我们了。当然,如果你们想要避开这件事,同样请便。”
高尔摇了摇头。“别傻了。”他说,“你不要潘西和布莱斯帮你,我和文森特怎么也能有点用吧。”
“而且,好像我们跑得了一样。”克拉布说,“四年级放假的火车上你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就是绑在一起的了。”
德拉科额外看了克拉布一眼,对他微笑了一下。
“所以,你的计划是怎么样的?”潘西小心地问,“你要怎么做?哈利那边……”
“哈利那边我会告诉他。”德拉科说,“至于我的计划,潘西,不是不告诉你,而是少知道一些才比较安全。”
“斯内普教授把你们一起留下,难道不是希望潘西可以帮忙么?”布莱斯说。
“也许是。”德拉科摇摇头,“可是,难道你愿意看见潘西跟我犯险么?她不是哈利,你还是能劝住——”“我愿意帮你,布莱斯还能拦着我么!”潘西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德拉科的话。布莱斯无奈地对德拉科一摊手,好像是说“你看吧,我管不住”。
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好吧,我有事情麻烦你和布莱斯。”他说,“克拉布和高尔帮我忙伏地魔的任务,你们可以帮我一些其他的忙,成么?”
潘西审视着德拉科,半晌才退让一步,同意了下来。
“那么,你打算怎么告诉哈利?”布莱斯问。
“也就最近了。”德拉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肯定会告诉他的,但是现在不行……他最近有事要做,我别让他分心的好。”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潘西那强势的伪装慢慢褪去了。她重重往后坐在布莱斯的床上,突然吸了吸鼻子。
“这真是太荒唐了。”她哽咽地说,“你甚至没毕业,天啊……怎么会……怎么会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叫你……”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算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时间的捉弄,不过,也许不算坏,比如……他仍然可以逃离那个噩梦一样的标记,远远地。只是,这一次天文塔针锋相对……他重新拿起了叉子,把那块被搁置许久的牛排送进口中。
四月二十一日,夏天的脚步更贴近了一些。天空晴朗无云,是一个幻影显形考试的好日子,罗恩一大早就和赫敏凑在一起,捏着《幻影显形常见错误及避免方法》不停地念念叨叨。
“放松点儿,伙计们。”哈利轻声宽慰,“你们都成功了不止一次,不是么?霍格莫德的特殊训练,你们可都完成的不错。”
“只有赫敏不错,或者说,完美。”罗恩脸色惨白,“我开始还分体来着,要不是她帮我,我到现在都不能出现在木圈里。”
“但你已经能完美地出现在帕笛芙夫人茶馆的外面了。”赫敏公允地说,“别紧张,别紧张,来,我们再看一遍……不,我们还是放松一下。”她拧着眉,放下了小册子,看向哈利。“你上次是不是要和我们说说唐克斯来着?”
“哦啊,我那天不是……出去的晚。”哈利摸了摸鼻子,“就是和德拉科约会,然后一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唐克斯迎面过来。”
“她还好么?”赫敏问。
“可不怎么样。”哈利叹了口气,“看起来更憔悴了,非常瘦。”
“就是说莱姆斯还是没有……?”罗恩终于舍得从书里抬起头,“我真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犹豫的?”
“比如,‘狼人’。”一个声音cha了进来,德拉科走到了他们身边。他弯腰把一个小盒子放到哈利怀里,在他身边坐下了。
“这什么?”哈利一边问一边拆盒子。
“我妈妈早上给我寄来的甜点。”德拉科说,“早上没来得及给你,布莱斯就拉着我溜出去练习幻影显形了……啊,对了,你们也是今天考试,是不是?”他看了看赫敏和罗恩手中的小册子。
“是啊。”赫敏说,“可惜你和哈利还没有成年,不然,肯定也是这一次就过去了。”
“那也未必。”德拉科摆了摆手,掏出一小卷羊皮纸来,“这个,我们一起看吧。”
“什么?”罗恩把小册子放下了。
“我刚从那边过来,”德拉科指了指禁林的方向,“海格塞给我的。他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叫我把这个带给你们一起看。”
“发生什么事了?”赫敏微微皱着眉,从德拉科手里接过纸条,展开了。她读到:“亲爱的朋友们,阿拉戈克昨天夜里死了。他对我而言是那么特殊,我相信你们都喜欢他。如果你们今晚能来参加葬礼,对我意义很大。我打算黄昏时分举行葬礼,这是一天中他最喜欢的时间。我知道你们不允许那么晚出来,但可用隐形衣。我本来不想提这个要求,可是我无法独自面对。不要都来,我不想叫你们遇到麻烦。海格。”
“是他之前说过的那个重病的……”罗恩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他肯定很伤心,你瞧,这些字都看不清。”
“我不是不愿意去。”赫敏有些踌躇,“海格需要我们,可是,晚上离开城堡……现在麻烦可大得多呀!”
“可我们得去,不是么?”罗恩说,“就像他说的,他需要我们,我们不能叫他一个人。”
“事实上,你可以。”哈利适时地cha话,“罗恩,我都忘了告诉你。我后来和海格打听过,阿拉戈克……其实是一只蜘蛛。”
“什么!?”罗恩露出惊骇的神色。
“还是吃人的蜘蛛。”哈利补充。罗恩把纸条往他手里一塞,恶狠狠的力道看起来更像是要把纸条塞进哈利的嘴里。哈利耸耸肩,把纸条揉成一团。
“这样好了,我自己去。”他提议,“我一个人,不那么容易暴露。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晚上你们不出去的话,我们可以明天一起去看看他。”
“哈利!”赫敏不赞同地说。
“我得去。”哈利说,“嗯——还记得邓布利多叫我搞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么?我有一个办法,就在刚才想到的……”他笑起来,对德拉科道,“你今晚就别睡了,校长办公室等我好消息吧。”
当晚,罗恩和赫敏都顺利通过了幻影显形的考试,这让整个晚上的气氛十分愉快。哈利披上隐形衣告诉他们自己要去海格那儿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特别担忧。哈利如法炮制得到了斯拉格霍恩真实的记忆,没有浪费时间回一趟塔楼,直接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德拉科竟然没等在门外,而是等在房间里。哈利敲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他奇怪地走过去,把装着记忆的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哈利在一边坐下。
“一点儿我爸爸的状况。”德拉科说,摸了摸哈利的手,“冷不冷?海格怎么样?”
“我没事。”哈利安抚地说,“海格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小屋醉倒了。不说这个,马尔福先生怎么了么?”
“有些感冒。”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好了,我们开始么?”
哈利狐疑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又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成。”他把瓶塞打开,将记忆倒进了冥想盆里,“来吧。”
“我先确认一下。”德拉科说,“这是最后一节课,是么?”
“是的。”哈利点点头,“这是最后一节课,也是最关键的。”他拉住了德拉科的手,对他笑了笑。
他们进入了斯拉格霍恩的记忆,落在了年轻的斯拉格霍恩面前。
“看到那戒指了么。”哈利指着年轻伏地魔戴着戒指的手指,“这是他杀了他父亲之后的事情。”
“他这时就已经对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职位有意了?”
“显然如此。”哈利说,“再看一眼他的脸吧,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们继续看了一会儿,宵禁的时间到了,学生们依次告别离开。里德尔磨磨蹭蹭留在最后,抛出了他的问题。德拉科听着两人的探讨,慢慢露出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他……做了?”德拉科说,“分裂了灵魂,分成七片?”
哈利迟疑了片刻,肯定地道:“六片。还记得我之前叫你记住的东西么,你可以猜猜,哪些是伏地魔的魂器。”
“你是说,他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德拉科拧着眉,“这是三个……日记本,日记本也是么?”
“没错。”哈利点点头,“此外,还有一个你见过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就是有求必应室里,你叫我放下的那一个。”
“他对霍格沃茨真是有一种执念,是吧?”德拉科的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还有一个不是格兰芬多的宝剑,这在战后可是留着呢。是什么?”
“纳吉尼。”哈利说,“一个史无前例的活体魂器,伏地魔在长生的路上成就的巅峰。事实上,在二年级的时候,他甚至几乎成功地附在金妮身上,让金妮成为他了。”
“他的魂片有自主意识?”
“如果有人去唤醒的话。”哈利说,“那本日记,金妮和我先后在上面注入了自己的情绪,灌注了生命,从而唤醒了魂片。而其他的,长时间与人接触也会有同样的可能,但是,正如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的,魂器的主要用途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安全地封存起来,为了存活而不是取代谁,其他的魂器都还好好地沉睡着。”
“这就是你七年级逃亡的主要任务,是么?”德拉科轻声说,“毁掉这些魂器。”
“没错。”哈利点点头,“这一次应当没有那么麻烦,我知道所有魂器的位置,除了赫奇帕奇的金杯有些麻烦,其他的只要等到时间允许,就可以尽数毁掉。”
“你还记得冠冕的样子吧。”德拉科说,“回头画一张给我,我去找找。”
“行。”哈利干脆地答应下来,“来吧,我们该离开了。”
他们离开了记忆,重新回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但是邓布利多已经不在这里了,墙上的画像们也都离开了画框。福克斯轻轻鸣叫着,长长的尾羽甩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哈利有些惊讶,“发生什么了么?”
“我想不是的。”德拉科轻声说,“邓布利多大概……是要给我们一个独处的机会吧。”
“我们独处的机会不是有很多?”哈利纳闷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示意哈利先坐下。“还记得先前有一次,斯内普教授在课后留下了我么?”
哈利点点头。“你不是说克拉布和高尔抄了你的论文嘛。”他说完,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你骗了我?”
“当时不能说是我骗了你。”德拉科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是那样以为的,但是之后……”
哈利站了起来。他直接把德拉科按在椅子里,抬手就去挽他左手的袖子。德拉科没有反抗,由着他动作,光洁的皮肤露出来,哈利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他说,“我还以为……”
“是的。”德拉科缓缓地、清楚地说,“哈利,是的。”
哈利错愕地看着他。
“我没有被打上标记,但是我得到了任务。”德拉科一词一顿地说,“邓布利多已经安排好了,这一部分会像上辈子一样。我不想瞒着你,以免事到临头,你难以接受。”他看着哈利的眼睛,看清里面的震惊,逼着自己把话说完。
“我已经买好了光荣之手,并且着手修理消失柜。邓布利多交代我按原计划做——我需要杀死他。”
第203章
哈利起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并不考虑这是个玩笑的可能,他知道,这件事不会是他和德拉科之间的一个玩笑,绝不会。哈利仔细看过德拉科的神情,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嘴唇,看到伪装的平静之下,憔悴与苍白。
“诺特呢?”哈利张了张口,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之前不是说……他的境遇和你当初一般,为什么伏地魔选择了你?”
“因为去年诺特对你透露了消息。”德拉科平静地说,“伏地魔因此并不尽信他。”
“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选择了你,是吧?”哈利勉强笑了笑,绞着手指。德拉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刚一张嘴,就见哈利拍案而起!
“王八蛋!”哈利破口大骂。
“你骂谁?”德拉科一愣。
“还能是谁!”哈利恼火地站了起来,“圣诞节他住进你家我就一个假期没过明白,要不是小天狼星盯着罗恩一家盯着我他妈饭都不知道吃!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了我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他竟然要你去——要你去——c,ao他的!”
“他可没让我去c,ao他,”德拉科还是愣愣的,“你想哪儿去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哈利站住了脚,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盯着德拉科,突然道:“不成。”他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次,“不成。”
德拉科被这句“不成”扯回了理智,他也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哈利却抢先一步,继续说了起来。“我不能叫你去做这件事。”哈利直白地说,“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想的。这一年……这一年……我说过,我绝不让你再经历一次。”
德拉科一时无言。
“你可以直接留在霍格沃茨,这里现在还是安全的。”哈利说,“我们可以接出你妈妈,伏地魔没有限制她外出,是不是?德拉科。”他直直地看着德拉科,语气柔软,是商量,更像是请求,“你没必要做这件事,你可以不做。”
“我知道。”迎着哈利希冀的目光,德拉科摇了摇头,“我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接出妈妈。我和妈妈可以跑,可是哈利,我爸爸还在阿兹卡班,他是完全被动的。”
“我们可以把你爸爸换出来。”哈利一咬牙,“闪闪做成过这件事,她曾经把虫尾巴从阿兹卡班换出来。她能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哈利!”德拉科语气坚定了起来,“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考量很多,能带来的利益也有很多。我爸爸在阿兹卡班,凤凰社对食死徒的信息了解便是断了一条线。如果我做成这件事,只是像上辈子那样,马尔福家在食死徒中的声望都将是难以想象的!”他攥了攥拳头,又放低了声音,“而且,邓布利多摆明了是要走之前的路……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这样,你之后的逃亡,我总要帮得上忙……”
“我知道你想帮我!”哈利喊了出来,“但是听着,德拉科,我三年级的时候曾用我自己的守护神救了我自己,那时候我就知道比起依靠别人靠我自己更好!更别提德思礼家那些年——我为我的一切负责!我不需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或者其他什么!你知道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回来就是为了不再有任何——”“这一次的三年级是我救了你!”德拉科大声说,“听着,我知道你决意保护我,但我也想为你做点儿什么!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知道?战争的时候你不是跟罗恩和赫敏逃亡的挺好——”“那不一样!我不是依靠他们或者什么,他们是陪伴——”“那就依靠我!现在!”德拉科说,“拜托了,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意识到这一点,行不行?你已经知道罗恩和赫敏是和你一起的,再多认识一个会很困难么!”
“你不需要——”“我需要。”德拉科的声音突然放轻了,“救世主,你可以为了战争牺牲自己的爱情性命,我现在是你的爱人,我要为你做点什么。”
“我们本就占尽先机!”哈利大声说,“我不需要你完全成为一个该死的间谍!不需要那个恶心的烙印停在你的胳膊上!不需要你再郁郁寡欢心惊胆战一年!甚至到战争!”
“不会的。”德拉科安慰地说,“哈利,这次不同,我有你,你知道的。嘿,拿出你对自己的狠心好不好?至于黑魔标记,只有我最后真的杀死邓布利多,那东西才会作为功臣的烙印被赐予给我,可是你清楚,我最后做不成这件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仍坚持说下去,“只是熟悉的一段时间,甚至没有曾经的一年那么长。我习惯的,我们能做些什么……我甚至连修理消失柜都比之前快,哈利……”
“你曾经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哈利突然狠狠一把抓住了德拉科的肩膀,他声音沙哑近乎嘶吼,眼眶已经红了,“邓布利多不清楚,你不清楚么!?天,他到底为什么会同意这个!”他突然松了手,转身便离开,“我得去找他,我得去和他说明白!还有他的事——我早就该问问他,他明明知道,他明明可以躲开!”
“哈利!”德拉科赶紧扯住了他,“你先冷静一点——”“我怎么冷静!”哈利甩开德拉科的手,德拉科踉跄几步,往后撞在了桌子上。“砰”一声响,哈利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突然栽进椅子里,把脸埋进了手里。“我怎么冷静?”他喃喃地说,“我敬重的长辈准备好了死亡,而我的男朋友已经把自己扔进了煎熬里……你们走到半路告诉我,就为了让我知道谁也不打算回头?”
“邓布利多有他的打算。”德拉科轻手轻脚地走到哈利面前,蹲下了。他轻轻地哈利的双手从他脸上扯开,握在自己手里。“他叫我告诉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叫我劝住你,不要管他。”
“不管?”哈利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不管?”
“邓布利多说,有的事情,明知不行,还是想试一下。同样有的事情,也许与为他好的人背道而驰,也不得不做。”德拉科轻声说,“哈利,邓布利多肯定有自己的安排,也许……”
“他那只手,叫他本就活不过一年。”哈利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这次没有天文塔那一遭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留住他……”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明白的茫然,“有的事情……他说的是那戒指,他还是用了……但另外的事情是什么?还有什么,叫他一定要选择那条路?如果担心的是老魔杖,我不是没有办法叫它易主……如果是为了斯内普教授,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死亡就是斯内普教授死亡的前奏么?”
“一切都是为了万无一失,哈利。”德拉科轻柔地说,“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就是不想真的再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你太过难过。邓布利多是最睿智的长者,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必定有他不得不的理由。”
哈利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
“是。”他说,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夹杂痛楚,“我知道,他有他的理由,尽管这不会告诉我,但总不会错——我从来都知道。”
德拉科听出哈利态度的转变,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仰头看着哈利半垂的眼帘,神情之中几分犹疑。哈利看了出来,他也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于是他捏了捏德拉科的手,鼓励道:“说吧。”
德拉科用力地握了握哈利的手。然后他松手,站起,从邓布利多的桌子上找到纳西莎给他寄来的信。他把信轻轻放在哈利手里,垂下眼睛,把信纸揉碎在两人的手心。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你清楚这绝非我所愿,但是,我想了很久,我们最好还是……”
“你要分手,是么?”哈利看着手里的信纸残骸,了然地说,“嘿,马尔福,你不觉得这时候拉开关系太晚了么?”
“我们必须决裂。”德拉科说,“但凡一点伏地魔认为你对我余情未了,但凡一点伏地魔认为你还愿意原谅我,像是知道我爸爸是食死徒之后却仍然信任我这样痴迷于我,等到你去逃亡,我就会成为你的阻碍了。”他把信纸拂到地上,拉着哈利的手按在自己左肩,划出一道斜线。“我们得决裂。”他说,“只有这样,伏地魔才会放弃用我牵制你的想法,只有这样,你在外逃亡的时候,才能够心无旁骛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你是想……”哈利瞪大了眼睛。
“对,男厕所。”德拉科闭了闭眼,“抱歉,我知道那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回忆,但是……”
“梅林啊。”哈利脱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到底什么时候……你把一切都想好了,是不是?我……”他妥协了,望着德拉科,语气平静。“我们才交往两年多。”他说。
“三年多。”德拉科纠正,“我以为三年级我们虽然没有确认,但确实是在一起的。”
哈利抿起嘴唇。
“那很痛。”他说,“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天你倒下去的样子,你流血,求救,生命流失……”
“很抱歉要你再经历一次。”德拉科轻柔地吻上哈利的嘴唇。
“你是不是傻了?”哈利抚摸着他的脸,“疼的人是你,要留疤的人是你……我……”他的手从德拉科的脸颊滑下去,贴在他的胸膛。“我不能保证还有勇气对你用神锋无影。”他说,努力让声音平稳,“你的钻心剜骨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我会的。”德拉科说。
“……好。”哈利推了推他,德拉科后退一步,叫哈利站起来。哈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服,又转过身,去整理德拉科的衣服。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要留住这一刻温存,但是再怎么缓慢,衣服也是要整理完的。德拉科没有阻止哈利,自从五年级他们吵过一架,德拉科总是尽可能叫哈利在他身边找到舒适的生活状态。他们对彼此的生活妥协,哈利总是想把东西收拾的整齐,把自己收拾的齐整,叫德拉科不至于离开他习惯的环境。而德拉科学着适应哈利喜欢的随性,不去整理他弄乱的东西,偶尔衣服不甚整洁,随意的场合便也随意下去。
哈利轻轻系好德拉科的领带,往后退了一步。“好了。”他说,不去看德拉科的眼睛,免得自己推翻刚刚同意的决定,“上辈子那个时候,就是魁地奇决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之前,我们老地方打一架。”顿了顿,他又补充到,“这之前,不许你提这件事。”
“好的。”德拉科凑近了,拉起他的手。“我保证。”他说,“无论答应你的事,还是我对你的爱。哈利……”他低唤了一声,哈利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不在外面,哈利也没再追问。他一路默不作声,但是坚持把德拉科送到了斯莱特林地下室门口,这才折返格兰芬多塔楼。
之后的两个星期,德拉科开始有大段时间游离人外,连带着哈利斯莱特林的朋友们也有些躲闪他。但是哈利不问,德拉科也不说。在外人看来他们好像是吵架了,两个人偶尔交换目光,随后都各自看着其他方向。
赫敏和罗恩为此颇显苦恼,几次想要给他们制造机会,都叫哈利自己岔了开去。他没有告诉罗恩和赫敏那天的事,以免增加变数,叫铺开的网平白被折。
他似乎是完全认命了,照常生活,等待着那个必须的时刻。只是那么多、那么多时候,喧闹人群中,或者夜深人静时,哈利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任性的呼喊。他心知肚明德拉科同样如此,因此没有抱怨,没有多余的任何话。只是难免自嘲,曾经跟在德拉科后面想要知道他做了什么时,因为不相信他真的会杀人,而认为苦苦猜疑最难忍。到如今,两人亲密无间,联手演戏,才明白,最痛苦其实是心照不宣。
这一天终于来了,天时地利人和。赫敏想起上次交的算数占卜课论文中可能有个错误,罗恩陪她一起去找维克多教授。哈利平静地带上隐形衣,穿过去礼堂吃晚饭的学生们,走进了七楼的男盥洗室。德拉科还没有来,哈利站在盥洗室门口,走进去,走到德拉科曾经扶着的水池边。他回忆着德拉科曾经的动作,两手分开按住水池边缘,脑袋垂下去。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哈利抬起头,在曾经德拉科看他的视角看见德拉科。他眨眨眼,提起嘴角,笑了笑。
“来了?”他问。
“来了。”德拉科说,“你站错地方了。”
“对,这是你的位置。”哈利扶着水池边缘转过身,魔杖已经握在手里。“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德拉科和哈利迎面走过去,哈利也和他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擦肩而过,在曾经打斗开始的地方站好。德拉科抽出了他的山楂木魔杖,脸上是有点无奈的笑意。
“潘西哭得吓人。”他说,“你对赫敏说了没有?”
“我没有全告诉他们。”哈利说,“我只是说,伏地魔有些猜疑马尔福家,我不得不和你分手了——用大打出手的方式。”
“放心。”德拉科安抚地说,“一会儿我们一开打,潘西他们就会去找斯内普教授。运气好的话,我这次都不会留疤。”
“希望如此。”冬青木魔杖在指间转了一圈,哈利看着德拉科,慢慢道,“拉文克劳的冠冕我已经画好了,前两天上课的时候,夹在你的魔药书里了。”
“我看到了。”德拉科说,“我也试过去找,但是找不到,可能还是时候未到。”
哈利点了点头,盯着自己的杖尖。许久,他慢慢举起手,冬青木魔杖指向自己的爱人。
“马尔福。”他看着德拉科,慢慢地说。
德拉科对哈利笑了笑,也举起魔杖,山楂木魔杖指过去,杖尖轻轻一抖。然后他的主人温柔地、骄傲地、说情话一样发出邀请,请他的爱人对他使用对敌的咒语。
“来吧,波特。”德拉科说,“就像我们做过的那样。”
第204章
斯内普在批改作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他正批改的是哈利的作业,有o的水平。但他习惯了对波特苛刻些,因此百般挑错,想把评分降到e。但是波特这次的作业明显ji,ng雕细琢过,别说挑错,他想说他标点用的不好看都不行。
斯内普是了解波特的,这个长了张詹姆脸有着莉莉眼睛的孩子在魔药上一贯让他满意,黑魔法防御术就更不必说——尽管他不会承认这个。但是,波特对作业并不十分上心,虽然水平在,但往往随意到会拼错最简单的单词,只在考试的时候格外认真。所以,当一份完美的作业摆在斯内普面前,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波特大概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应该挺严重,而且不能解决,所以波特连专心写作业这种招数都用上了,只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不愿多想的地方之外。
斯内普犹豫着给了哈利一个o,把他的论文放到一边,拿起了下一份。下一份论文是德拉科的,这一看又看出了问题。德拉科写作业和哈利是两个态度,马尔福尽善尽美,一手花体赏心悦目。所以,斯内普很容易能看出写这篇论文时德拉科心不在焉,一个有o水平的人只写出了勉强e的作业。
斯内普彻底把羽毛笔放下了,他把两份作业摆在一起,回想德拉科和哈利最近在课堂上的表现。他倒是也注意到这两个人最近态度有些冷凝,却也没有多想。不过,现在看起来,也许有些严重了?他拧着眉,刚要把羽毛笔再拿起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了。
“先生!”潘西撞了进来。
“帕金森小姐。”斯内普面色不善地说,“这是你第二次失礼地进入我的办公室了。”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他还记得,上一次潘西粗鲁地敲响他办公室的门,是波特带着da跑到了魔法部去。
潘西完全没注意到斯内普情绪不佳,事实上,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她在哭,眼圈通红,脸上还有泪痕,显然已经哭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哽咽着,艰难地张口,倒是没有忘记自己被交代的事情。
“德拉科和波特在七楼盥洗室打起来了!”她抽泣着说,“请您快去看看——求求您快去看看!”
“我对他们情侣打架没有——”“不是的——不是的!”潘西连连摇头,“求您——您去看看!那件事——都是那件事!”
斯内普猛地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大步走出办公室。潘西靠着门框,有那么一会儿仍然在抽泣,任由斯内普看也不看她地离开。然后,也就是斯内普走出两步的功夫,她用力擦了擦眼睛,紧抿着嘴唇快步跟上了斯内普。
七楼盥洗室外人头攒动,门口挤满了人,探着脑袋往里看。桃金娘的尖叫声是此时最响亮的声音,斯内普看到布莱斯、克拉布和高尔在人群最外,脸色苍白。赫敏和罗恩则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前者也是眼眶通红,罗恩一只手握着赫敏的手,没有看她,只是盯着盥洗室的门。而作为事件的中心,那间男盥洗室,里面一片安静。
斯内普拧着眉呵斥围观的学生分开,快步走了进去。一脚踏入,水花jian起,斯内普皱了皱眉。他脚下没停,又走了两步,便看见积水的地面浮着大朵艳丽红花,哈利跪坐在躺地的德拉科身边,垂着头,也挡住了德拉科,他谁的表情也看不见。
哈利脊背挺直,德拉科的鲜血和地面的积水浸透他的裤腿。而德拉科躺在地上,他的生命在流失,手上却回应着坚定的力道——两个人的手一直握着。斯内普走到他们身边,这才发现德拉科是枕着哈利的腿。流了一地血的人苍白着脸竟然还在笑,而造成这满地血的人手指有些颤抖,把前者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
这明明是一副惨像,电光火石之间,却给人昂首挺胸踏入硝烟的错觉。
斯内普看到眼前景象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先是叫桃金娘离开,接着抽出魔杖在德拉科身边蹲下,头也不抬地道:“离开。所有人立刻离开——波特,尤其是你,既然这么做了,就该知道你留在这里并不明智。”
哈利没有说话,他小心地往后挪动,叫德拉科的脑袋安妥地躺进积水里。他听着斯内普开始念诵治愈咒,掏出昨晚拜托多比拿到手的白鲜,放到地上。他站起来,许是跪久了,身形一晃。然后他鞠了一躬,对着斯内普,转身离开。
斯内普在走进盥洗室的时候关上了门,好奇的学生们早把门外又堵了个水泄不通。哈利打开门的时候,狼狈的模样叫人吃惊,身上的血迹更叫人震惊。学生们不自觉后退了几步,重又让开一条路来。哈利关好盥洗室的门,刚走开两步,在外面等候的赫敏突然甩开罗恩的手,扑上来,哭着搂上了他的脖子。
“哈利……哦,哈利……”止不住哽咽的声音糅杂了太多情绪,哈利安抚地拍了拍赫敏的后背,面上的平静透过眼睛有了一丝裂痕。偏偏这时罗恩也走了上来,沉默地按上他的肩膀,力气挺大。哈利赶紧眨了眨眼,抬起头往人群外看去。他找了两次才看到自己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克拉布和高尔都脸色惨白,而潘西紧紧搂着布莱斯,被提醒了两次,才红着眼睛看过来。
戏还要演下去。
哈利轻轻推开了赫敏,往人群外走。所到之处学生们自然地给他让路,像是怕他身上的血,叫他顺利地走到了潘西等人等着的地方。这是必经之路,任何人要从盥洗室的位置离开七楼都要走这里,潘西他们在这儿等着,一点儿都不刻意、不突兀。
哈利往前走去,身后跟着赫敏和罗恩。他好像没看见潘西他们似的,准备擦肩而过,但是潘西挣开布莱斯,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哈利·波特!”她大声说,“你们只是分手——分手要做这么绝么!?”
人群的窃窃私语中,哈利回过头来,声音发冷。
“分手不需要。”他平静地说,声音不大,但能够清晰地传给每一个因为想要听八卦而选择安静的人。他很冷静地说出安排好的话,语气发冷。“分手是不需要,但如果有谁想劝说我站到伏地魔一边,”他看着s_ao动的人群,一词一顿,“我想我需要。”
人群喧哗起来,哈利不再理会,步履稳健地绕过拐角,然后奔跑起来。
“哈利——哈利!”赫敏和罗恩从后面追了上来,“哈利——你去哪里!”
“我去医院等着。”哈利快速地说,“德拉科一会儿肯定要被送到那儿去——”“我们和你一起——”“不。”哈利站住了脚,“隐形衣早就不能完全遮住我们三个了,记得么?不能暴露,都做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他突然想到一个支开两个朋友的主意,于是说到,“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去看看,不会出事。趁着这会儿功夫,我最近都在想德拉科的事,差点儿忘记……你们能帮我查一下魂器的资料么?”
“魂器?”赫敏愣了愣,担忧地重复了一遍。
“对,魂器。”哈利把隐形衣从口袋里扯出来,他差点儿忘了自己带出了这东西。“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回来我再和你说——抱歉,我先走了。”说完,他匆匆穿好隐形衣,一刻不停地往医院跑去。
时间正好,哈利赶到医院的时候,斯内普正把德拉科送进来。他在床头一个位置站了,所有人都忙活在德拉科床边,一时没有人注意这里。他沉默地看着庞弗雷夫人脱掉德拉科的衣服,露出狰狞的、敷上白鲜的伤口。他沉默地听着潘西和布莱斯解释情况,注意到西奥多·诺特也在一旁。
突然有谁撞了他一下,哈利下意识后退一步——是潘西。
潘西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刚才绕到床头,想弄干德拉科的头发,却平白无故地撞到了空气里。脚下一个踉跄,潘西下意识抹了把眼泪,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旋即她反应了过来,低下头,一边给德拉科擦头发一边小声道:“黑魔王会直接检查诺特的记忆,你不该来,快走。”
哈利没有说话,他又往后退了几步,一直贴上墙。隐形衣轻轻飘动,哈利小心地绕过忙碌的人群,走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的。
哈利一边走一边想。
不能光明正大地关心,看着他受伤只能保持沉默,连上前都是错误——是这样的。
哈利突然又想起了厄里斯魔镜,想起镜子中六年级模样的微笑着的德拉科。那些镜子映照出来的对德拉科的渴望,突然在原本已经明朗的心绪中又露出一角。
想看他笑出来——六年级,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见过他的憔悴无助,脆弱彷徨,苍白疲惫。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从还坚定敌对的时候开始,就觉得这不应该,就觉得应该叫德拉科笑出来。
哈利还披着隐形衣,和赶着吃晚饭的学生逆流而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慢慢停下自己的脚步,无声地、沉默地,蹲下去,蜷缩着。身周脚步声渐渐轻了,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哈利仍然一动不动,一顿晚饭,少便少了,就当是惩罚自己迟钝,惩罚自己有了这样的机会,却还是没能做到想做的事。
突然有轻快的脚步声,踏着愉快的步调,富有节奏的传来。那脚步声在靠近时渐渐慢了,进而停了。有什么人在哈利头顶摸摸索索,隐形衣突然被掀开——是卢娜。她抱着一本《唱唱反调》,戴着杂志赠的防妖眼镜,歪着头,在哈利面前轻轻蹲下了。
“哈利,你在哭么?”她轻飘飘地问,“我都听说了,整个学校都传开了……你是不是去看德拉科了?”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在袖子上用力蹭了蹭眼睛,确定那是干燥的。尽管有哭泣的情绪,但其实他没有哭。他只是觉得累,觉得空,觉得难过,想找到一点温暖和安全感。哈利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卢娜点点头,算是谢过她的安慰。接着,他捡起隐形衣头也不回,徒留卢娜站在他身后也站起来,摘下防妖眼镜,看着他的背影。
德拉科感觉到冷,冷的他想要蜷缩。他一边在黑暗里徘徊一边想,这架还是没打明白,躺在水里实在是太冷了,比四年级被哈利从水底捞上来的时候都冷。想到哈利,他又想,哈利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难过。他猜测哈利不会忘记两人要做的事,该演的戏该散布的谣言全都到位。但是,潘西、布莱斯、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不方便去和他说话了,而赫敏和罗恩并不知全情,安慰不到正地方……这样不是留着哈利一个人了?
德拉科觉得不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清醒。
觉得有必要,便也就醒了。德拉科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儿茫然。接着便是一阵感叹,想着神锋无影真是挨够了,希望没有留疤,省的以后叫哈利看见愧疚。又想着他原本计划的这一时间可不是这样,他之前连最干净的厕所隔间都考察好了,还想着怎么哄哈利去……这下倒是无论如何也用不上了。
脑子里思绪一阵乱转,德拉科口干,侧头看了看床头柜上没有水,赤着脚便要下床。空气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平地惊起一声雷。
“穿鞋!”
德拉科给震了一下,但很快听出了是谁。他转了转脑袋,看着有声音传出的方向,浅笑道:“哈利。”
柔软的布料拂上脸颊,哈利半个身子出现在空气里,接着隐形衣兜头罩脑地裹住了德拉科。哈利急切地看着德拉科的脸,看他脸色不错,猛地按着他肩膀就把他往床上一推。虽然动作看起来粗暴,但哈利很小心控制了自己的力气,说是推,倒不如说是德拉科猜到他要做什么,自己躺下去的。哈利一推倒德拉科,轻手轻脚就开始解他的睡衣扣子。德拉科也不阻拦,由着哈利动作,大片白皙胸膛露出来,光滑的,没有一点疤痕。
哈利松了口气,一下子泄了全身的力道,瘫下去,搂着德拉科,不动了。
“你在这儿守着多久了?”德拉科拨弄着哈利的头发,轻声问。
“没有多久。”哈利说,“我伤了同学,魁地奇比赛后斯内普教授关我禁闭,但也不管我。我带着隐形衣去,然后就到你这儿来,接着再回去,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你好像瘦了。”德拉科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罗恩和赫敏盯着呢,你放心。”哈利小心避开德拉科的胸膛,把自己撑起来一点。“计划没出一点错漏,只是……现在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你站在伏地魔那一边,等你出院……”
“不用担心。”德拉科说,“他们越是针对我,七年级我的权柄就越大。到时候我反过来护着他们,有脑子的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话到叫我想起斯内普教授。”哈利轻笑一声,“我第一天去他那儿关禁闭,他说我和你要是有脑子早就该听他的话保持距离……接着他就出去了,还说叫克拉布和高尔盯着我。我最开始还没想明白,是文森特提醒了我,我才明白他是同意我溜出来找你。”他说着,语速渐渐慢了,手按在德拉科先前伤处,轻轻摩挲。德拉科按住了他的手,握到唇边,亲了亲。
“你摸也摸不出什么来。”他调笑到,“心疼不如吻我。”
哈利看着他,翠绿的眸子里晕开一片复杂,二话不说就亲上了德拉科的嘴唇。他如此热烈急切,以至于先把自己弄得喘不上气。他又是如此珍惜此时静谧温存,在德拉科唇间流连忘返,许久才舍得离去。他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没有这样的时光了,亲手导演的分崩离析横贯中间,那些不得不做的事也推波助澜。桥段重复中,谁也说不上时间到底是宽慈还是残忍。然而局中人如此清楚,前行是唯一的道路,任何阻隔都会被跨过,而任何苦难,总要有一个尽头。
第205章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分手的事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其热议程度远远超过了格兰芬多在魁地奇比赛拿了第一。与此同时,原本蛰伏在暗处的哈利的追求者纷纷浮上水面,短短几个星期,哈利收到的玫瑰花巧克力转手再卖都能大赚一笔。相对的,德拉科的境遇就不太好。斯莱特林还好说,其他三个学院或多或少有些排挤他,尤以格兰芬多为甚。做戏做全套,哈利不能阻止敌对的情况,只好拜托赫敏和罗恩多盯着一点,用级长的威压去阻拦那些想对德拉科做点什么的人。所幸潘西、布莱斯、克拉布和高尔常伴德拉科左右,以至于虽然看起来暗潮汹涌,其实一片祥和并无大碍。
值得一提的是,哈利和德拉科闹翻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关系竟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五年多,曾经的一年级变成现在的六年级,好也好了五年多,观念也颠覆的差不多。两个曾经的友好领头人闹得天翻地覆,七年级因此受了些波动,往下竟然一切都好。只是德拉科身边慢慢凝聚了新的群体,哈利看出那是一些食死徒家庭的孩子,德拉科不常和他们在一起,但来往明显多了许多。
“救救哈利·波特。”这天,罗恩狼狈地冲进公共休息室,“救救罗恩·韦斯莱!”
“这是怎么了?”赫敏惊讶地让开一个位置,“你被斯莱特林的七年级打了么?”
“不是。”罗恩摆摆手,“是哈利的追求者,天,以前德拉——哎哟。”赫敏在罗恩腰间狠狠一掐。哈利笑笑,漫不经心地写好一个句子,道:“没事的,我又不是真的和他……我的追求者怎么了?”
“多!”罗恩呲牙咧嘴地说,“我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最起码七波人堵我!”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到赫敏手上,“都是为了这本书啊!”他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赫敏拿膝盖撞了撞他,轻轻地横了他一眼。罗恩咧嘴一笑,看着哈利道:“那些人急着要了解你呢,问了我好多你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之类的事情。最有意思的一个,你也认识的,”他把声音放低了一点,“罗米达·万尼,问我你胸口上是不是纹了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哈利摇摇头,心想罗米达对这个问题到底哪儿来那么大好奇心。口上到:“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一只龙啊。”罗恩理所当然地说,“还不等我编个品种,她就恍然大悟似伤心的走了。”
“她就没问问你的纹身是什么?”哈利好笑地问。
“倒是没问。”罗恩说,“不过,她要是问的话,我就告诉她是一本书。”赫敏用胳膊肘亲切地问候了罗恩的胸膛,罗恩挤眉弄眼的,捂着赫敏撞到的地方,大声说以后就要在这个地方弄一个纹身,哈利忍不住大笑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往六月挪,一切看起来都好——看起来都好。没人能看出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分手以后到底有什么变化,在他们看来,哈利·波特吃好喝好玩好,一点儿都没有发现男朋友背叛了自己投奔了黑暗绝望分手的天崩地裂。他们倒是不清楚哈利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表现,毕竟深夜里辗转反侧是自己的事,而平日里,吃饭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德拉科虽然不能亲近过来却总是在附近。他现在行事虽然轻车熟路但也如履薄冰心下磨折,哈利断然不可能叫他再多担忧一分。
y云来了又去,气温逐步回升。夏天的阳光普照万物,黑湖表面被风吹皱,波光粼粼荡开,撞到湖岸再折回去,往来反复。
哈利现在大部分的时间是空着的,德拉科出院以后——他硬是多挺了两周,叫哈利有时间去偷偷看他——斯内普就取消了哈利的禁闭。这样一来,哈利的周六就空了下来,他曾经这时候都是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度过的。但是这不能说就是不好的,他有了大把的时间去思索一些问题,这些时间是和朋友相处以外的时光,是课程以外的时光,是ji,ng雕细琢作业以外的时光。
就是在这样的思索中,哈利决定了一件事。一件本来就是他目的之一的、纵然被要求不理会也要去做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待那一天,因为他不知道,在自己那个强大的目标下定的决心之下,他能不能成功做成自己想要的事。
哈利知道德拉科正快速地修理消失柜,尽管有过一次的经验,但是他的速度依然快的过头。哈利不知道德拉科向谁寻求了帮助,他猜测是斯内普在和德拉科一起修理,也猜测邓布利多要求德拉科在上辈子做成这件事的时间完成这件事。
他只是等待。
等待到这一天,就在这一天。
“哈利。”吉米·珀克斯手拿一卷羊皮纸出现在哈利身旁,把他从暂时的游离中唤醒。哈利回过神来,盯着吉米手中的羊皮纸,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邓布利多给他的。他有一会儿没动,片刻,他对吉米点点头,接过了羊皮纸。
“谢谢。”哈利看也不看地把羊皮纸塞进口袋里,“你告诉邓布利多会直接来找我么?”
“他是这样要求的。”吉米说。
“好,谢谢你。”哈利对他微笑了一下,“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么?”他说,举了举手中的羊皮纸,“这个,这件事马尔福本来也该知道,斯莱特林那边可能会盯着和邓布利多接触的人。为了你的安全,吉米,今天就先别出去,行么?”
“有这么严重么?”吉米有点儿吃惊地看着那卷羊皮纸,“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会的……”他茫然地往楼上走,哈利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把羊皮纸扔到了罗恩手上。
“我没在这儿。”他说,“吉米没找到我,明不明白?”
“哈利?”赫敏眉头微蹙,“你要干嘛——?”
“这不是邓布利多的。”哈利示意罗恩可以打开,“我一摸信纸就知道,这是德拉科的。”他笑了笑,轻松地说,“他应该是约我见面。”
罗恩把羊皮纸打开,和赫敏脑袋凑在一起看。“还真是。”罗恩说,抬起头来,“怎么——你不想见他?”
“太危险了,不是么?”哈利坦然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那边多少眼睛盯着,我去见他,他要冒多大的风险?”
“那你——”“我收到了没去,和我没收到是不一样的。”哈利耸了下肩膀,“他备不住要叫布莱斯来看看什么的,你们知道,布莱斯是中立,现在最自在的也就是他了。我上楼去躲一会儿,就不下来了。如果布莱斯来,你们就把羊皮纸给他举起来看一下,叫他知道我没收到,就行了。”
赫敏狐疑地看着哈利,半晌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她看看羊皮纸,又看看哈利,“行了,你去吧。不过,如果布莱斯坚持看看你呢?”
“就告诉他我已经睡着了好了。”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我这几周不时常这样么,你知道,”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我用脑过度。”
“是,你以前可没有那么认真地写过作业。”赫敏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哈利露齿一笑,最后问到:“罗恩要这篇论文写完才能上来么?”
“对。”赫敏点点头,“不到十二点他都别想上去。说起来,纳威是不是陪卢娜去复习草药学了……西莫和迪安在哪里?”
“他们宵禁前总要回来的。”哈利摆了摆手,转身上楼了。螺旋楼梯两侧烛火时明时暗,照着哈利的表情晦涩不明。他回到宿舍里,宿舍空无一人。哈利翻出隐形衣,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关严,念了一个静音咒,又放了一个闭耳塞听,这才呼喊到:“克利切!”
“啪”一声爆响,克利切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絮絮叨叨地深鞠一躬,浑浊的眼睛望着哈利。
“小主人在学校从没有召唤过克利切……小主人在学校哪儿用得上一个年老的家养小ji,ng灵呢?用不上,还不许克利切回去……”
“克利切,我有事要你做。”哈利冷静地说,“在你来这里之前,小天狼星应该有告诉过你,我给你的命令和他的有同等效力,是这样吧?”
“是,小主人。”克利切深深鞠了一躬,“从您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主人就一直这样要求克利切……”
“很好。”哈利说,“那么我现在命令你,我今晚要做的事,你不许告诉小天狼星。”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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