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47节

    “可以理解。”哈利点点头，“说起来，乌姆里奇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呢。”罗恩哼了一声，“她被吓坏了，如果你在她旁边学马蹄声，她会像个做噩梦的婴儿一样哭起来。”

    “罗恩。”赫敏不赞同地说。

    “好吧。”罗恩耸了下肩膀，“她只是会显出格外受惊吓的样子——另外，我觉得有点儿多此一举，不过，是邓布利多单枪匹马把她救回来的。我们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说，好像不会说话了。”

    “她会说话也没什么用，不是么？”金妮说，“弗雷德和乔治的沼泽还是弗立维除去的，只用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不过，他在窗户下面留了一小块，并用绳子围了起来……”

    “那确实是一块了不起的魔法，是吧？”哈利笑眯眯地说。

    “是啊，说起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的生意可是红火得不得了。”罗恩说，“你知道么，我们住院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他们送来的糖果——”“哈利。”小天狼星突然招呼了一声。

    “干嘛呀。”哈利装出一副气哼哼的样子，好像为刚才小天狼星没从崇拜者的热情中解救他而不高兴似的。

    “麦格教授应该是有话对你说。”卢平笑着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麦格教授。学生们纷纷安静下来，麦格教授走进公共休息室，直接走到他们面前。

    “校长要见你，波特。”她说。

    “我？”哈利问。

    “小马尔福先生和你一起。”麦格教授微笑着说，“去吧。”

    哈利没有发出任何疑问，毕竟每年和邓布利多来一次谈话在头五个学年一直是惯例。他和自己的亲人朋友打过招呼，跟着麦格教授离开，往校长办公室去。德拉科果然已经站在石兽那儿等着，穿着一身西装，领带整整齐齐。见到哈利过来，他从门口侧过脸，对他笑了一下。麦格教授拍拍哈利的肩膀，叫他们自己上去。

    “这次邓布利多会说什么？”走上螺旋楼梯的时候，德拉科问。

    “我们上次聊了很多关于小天狼星的事。”哈利说，“我当时几乎砸了校长办公室。”

    “可以想象。”德拉科好笑地摇摇头，“你现在又是英雄了，是不是？”

    “再一次颠三倒四，没错。”哈利随意地说。

    “有件事要告诉你，克拉布和高尔这几天都在海格那儿，他们甚至一起去禁林，和格洛普说话。”德拉科说。

    “深厚的友谊。”哈利有些惊讶，“真是出人意料。”

    “但也一直有苗头了——我们稍后可以去看看海格。”德拉科停下脚步，敲响办公室的门。门立刻打开了，里面，两张柔软的沙发已经准备好，邓布利多在办公桌前对他们微笑。

    “你们来了，哈利，德拉科。”他说。哈利和德拉科跟他打过招呼，关好门坐到沙发上，两杯热可可从邓布利多的桌子上飘过来，落到他们手里。

    “只是例行谈话。”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对哈利微笑，“我想，我们这次的谈话不会太痛苦，是么？”

    “是的，先生。”哈利回以微笑，“它肯定比我曾经知道的要轻松得多。”他看着墙壁上菲尼亚斯·奈杰勒丝的画像，阳光之中，他睡得正熟。

    “我想想，我们的谈话该从一个道歉开始。”邓布利多说，“我去晚了，让你遭受不小的痛苦，我非常抱歉这个。”

    哈利摇了摇头。“是我太快了。”他说，“我熟悉路线，没有犹豫就闯了过去。幸好这次有德拉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把我拦在门外的。”德拉科哼了一声。

    “不过，为什么我的家庭钟上，小天狼星的指针会指着‘生命危险’？”哈利困惑地说，“那正是我坚定要去的原因之一，我真的以为……”

    “小天狼星毕竟是和莱姆斯在一起。”邓布利多说，“和一个满月时候的狼人在一起，尽管我们知道没关系，但常理判断总是危险的。”

    “可莱姆斯的指针是指着工作。”

    “他确实是在工作。”邓布利多笑了，“看护你恰巧是我们这一阶段非常重要的一个工作，不是么？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时间就是要叫你在这个时候到那里去。一切巧合为了注定的位置服务，哈利，你希望改变的节点是不被允许改变的。”

    哈利实在是充分领教了这个，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德拉科突然说，“既然提到了时间的问题……先生，您到底瞒了我们什么？”哈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两人重生以来，德拉科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尖锐的语气和邓布利多说话。

    “我反复看过解释时间魔法的信，那是一份手稿的部分。”德拉科说，“先生，原理之外这份手稿还有什么，我是当事人，我可以知道吧？”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审视着德拉科，德拉科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几秒种后，邓布利多走到一侧书架，从上面拿下了一个陈旧的小册子。

    “这就是剩下的全部了。”他说，“原理的部分我交给了你们，方法的部分我销毁了……这里，是原因。”

    哈利一年级的时候，分院帽在分院仪式上大声唱，“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除非你算上另一对挚友，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到底有多好？萨拉查·斯莱特林用一个时间魔法说明了这个问题。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因为办学理念的分歧争吵，萨拉查负气而出，却不是全身而退。他留下了密室，留下了蛇怪，还有一样东西留在霍格沃茨，留给格兰芬多——是他的心。

    萨拉查想啊，戈德里克这样的英雄脾气早晚会出点什么事。他有一个小小的办法，如果真的有一天发生意外，这个小小的办法是他给戈德里克最后的礼物——一次从头再来。然而那毕竟是个和平的年代，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格兰芬多留守霍格沃茨，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想起对方，怀念过往，但是谁都没有后悔过最开始的坚持。他们都是骄傲的人，珍惜彼此的感情，但谁也不会退让一步。尤其是这份退让不为自己，是为理念之中更多的学生。

    斯莱特林也许并不清楚，他离校以后斯莱特林学院还在，按照他的理念而办。戈德里克没有认可他的教学理念，但是尊重了他的执着。格兰芬多也不清楚，他守护的地方有萨拉查最后的馈赠，筹谋到他只是可能中的磨难。

    和平年代最终过去了，时间魔法潜藏在霍格沃茨，带着穿越时间的寄托，运转在许久之后的战争。

    德拉科和哈利脸色复杂地放下了那本小册子。

    “这就是全部。”邓布利多说，“我也很意外，但……”他对两个人笑了笑，“不是个坏事，对吧？”

    “斯莱特林到底是怎么被逼到现在这地步的？”哈利忍不住问，“从这里来看，格兰芬多以前明明——”“我要承认这里面有我的错误。”邓布利多说，“当然，你也知道了，不是么？”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太忌讳黑魔法和野心了，过往一直缠覆着我。再后来，伏地魔加深了斯莱特林的负面形象，并且叫那一个时代的人都印象深刻……幸好，在一切可能更糟糕之前，有这样一个机会。”

    “您毁掉了方法？”德拉科轻声问，“这个魔法……是只能启动一次的吧？”

    “是的。”邓布利多说，“而且，我纵览群书，只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研究出了时间魔法。他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在时间转换器中可见一斑。但若要复制这样的魔法，现时是无人能做到的。”

    “您为什么……”哈利小心地问，“我还以为，您会……”

    “我会什么？”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哈利，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哪里？”

    “什么？”哈利愣住了。

    “我今年去见他了。”邓布利多慢慢喝了一口热可可，“他没有说，或者我没有给他机会说……可是我明白。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锋芒毕露野心勃勃，就像我不后悔曾经。我们后悔的那个部分，是我纵容自己不肯理智带来不可挽回，而他放肆在我让步的领域，最终导致那场大战。”

    德拉科惊愕地瞪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真的知道这些事。

    “趁着阿不福思不在，我去看过阿利安娜，我们说了很多事情。后来阿不福思回来了，阻止我和阿利安娜说话，我才离开。”邓布利多继续说，阳光落在他花白的眉毛上、胡子上、还有深深的皱纹上，“我仍然有些东西不想面对，但是仔细算算……我和盖勒特，关于对方，我们没有要后悔的地方。而我从没走出的y影，我愧对的人在试图免除我的罪责。”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了。大约有五分钟，邓布利多才又开口，这一次，他直接对德拉科说话。

    “关于卢修斯，我非常遗憾，德拉科。”

    哈利猛地甩过头去。

    “那是固定的节点。”德拉科腰背挺直地说，“我爸爸出现在那里就是要有这样的风险……不过，摄魂怪已经不在了，不是么？”

    “这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邓布利多说，“我能向你保证，卢修斯在阿兹卡班的待遇不会太差。”

    “谢谢您。”德拉科一板一眼地说，“我知道，这是双赢的局面。我爸爸为了给伏地魔做事被抓，伏地魔会为此嘉奖他。而凤凰社这边知道他是自己人，这样的牺牲能为马尔福家的价值加码——”“你在怪我。”哈利站起来，半侧过身去，扳过德拉科的脸，“你看着我——你在怪我！我把预言球打碎了，这和以前一样了——”“我没有怪你……好吧，可能有那么一点。”德拉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需要食死徒们把魔杖换个方向，好让罗恩他们挣脱出来，我只是……”他咬了下嘴唇，“我该怎么回去面对我妈妈呢？这一次……是我把爸爸推到阿兹卡班的。”

    哈利起身，在德拉科面前蹲下，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担心。”他轻轻说，“你可以为此责怪我，但是德拉科……你不会以为我考虑不到吧？”

    “什么？”

    哈利狡黠地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预言球。温热的球体光华流转，特里劳尼教授刺耳、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哈利无动于衷地听完预言，把预言球放到德拉科手上，对他微笑。“这是那个真正的预言球。”他说，“我打碎的是三年级那个，击倒架子的时候我把两个预言球换了一下。我一直在为这天做准备，这是伏地魔要的东西，它为马尔福家加上更多筹码，对不对？”他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只是……我原以为是要马尔福先生……”

    “谢谢你。”德拉科打断了他的话，躬身抱住了他，“谢谢你。”

    “我最后说一句了。”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哈利，这是说给你听的。独自忍受痛苦证明你还是一个人，明白么？”

    “我不是一个人。”哈利清楚地说，“因为我们都知道的理由，当然，还有我……我自己的一些原因，有些事情我确实无法、或者不愿说出口。”他站起身，还握着德拉科的手，“德拉科作证，我已经进步不少了，不是么？”

    “是啊，如果不再一次把我击倒在你去冒险之前，可能更好。”德拉科挑剔地说，阳光落到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温暖的神色。

    “我确实不需要再说更多了吧，哈利？”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地说，看了一眼德拉科手中的预言球。

    “您确实不需要再说更多了。”哈利说，目光落到窗外去。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他曾在这样的日子里穿过热闹人群，迎风擦干泪水，天空之上遍布哀伤。然而这一次，他看到夜骐腾空，巴克比克飞翔，塞德里克和秋在玩闹着抢夺金色飞贼。飘逸的云朵好像霍格沃茨特快的蒸汽，等到下车的时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唐克斯在那里，卢平在那里，小天狼星在那里——也许佩妮姨妈也在那里。而这一次，没有人需要警告德思礼一家需要好好对待哈利。除了费农姨夫，哈利想，德思礼家已经不是一个地狱了。而且，比原本更多的……

    哈利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露出一般温暖的微笑来。

    第178章

    阳光晒得地面滚烫，哈利提着沉重的袋子走在路上。在佩妮姨妈和达力对他的态度接连有了微妙的好转后，费农姨夫似乎一个人扛起了折磨他的重任。眼下，哈利就领着一袋子自己都说不明白干什么用的沉重物件，他认出里面有一个是扳手，可他发誓德思礼的扳手还能用。

    “咳！”身边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哈利感到手上传来一阵拉力，接着便手上一空。他愕然地扭头去看，就见达力涨红着脸，拎着从他手上抢走的袋子。

    “呃……我得提醒你。”哈利说，“那是你爸爸——”“我爸爸今天太过分了。”达力目不斜视地说，“他得……你知道，适应好长一段时间。在他……嗯……”

    “辱骂我的时候。”哈利提醒。

    “我知道。”达力瞪了哈利一眼，“在他辱骂你，而我和妈妈不会再笑起来之后，他得适应好长一段时间。”

    “呃……那倒无所谓。”哈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达力在说什么，“你爸爸……我没指望过他稍微好一点儿什么的。”

    达力没说话。

    “得啦，d哥。”哈利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救了你什么的，对，我是救了你，但是我得告诉你，他们本是奔着我来的。去年魔法部有个官员和我不对付，是我连累了你。”

    “我知道。”达力粗暴地说，“你的信我也看了，家里讨论了这件事，我和——我和我妈妈都同意你回来。”

    哈利觉得今天的太阳未免太热了，达力肯定是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话。

    “……我看到了你房间扔出来的报纸。”过了一会儿，达力又说，“你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把它们扔在了门口。”他顿了顿，带着些困惑说，“救世之星？”

    “听起来真是胡言乱语，是吧？”哈利耸了下肩膀。

    “……确实很难相信。”达力斜眼打量哈利，“你连我一拳头都接不住。”

    “我们不靠拳头，不过，也没有谁能接住你一拳头。”哈利说，“成了，袋子给我。如果叫你爸看见——”“哈利·波特！”费农姨夫已经从窗户探出了脑袋，“我叫你去买东西，不是叫你使唤达达！你在欺负他么？”

    哈利缩了缩脖子，把袋子从达力手上抢回来。

    “看见了吧，就是这样。”他说。

    “你今天晚上就走么？”达力又问。

    “啊，是啊。”哈利说，“邓布利多——就是我的校长，今晚十一点他会来接我，之后我就住到我教父那里去。”

    达力没再说话了。这一路上他所表现出的已经是他的极致友好，现在到了家门口，到了他更为熟悉的一个欺负哈利的地方，他立刻了放弃继续艰难地找话题。哈利提着袋子，跟在达力身后走进房子。费农姨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袋子，把他的手扯得发疼。

    “我再、最后、和你、确认一次！”费农恶狠狠地说，“你那个——校长——他今晚十一点来接你走？”

    “对。”哈利想了想，又补充到，“他很准时，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来见他。我在楼下等着，到了时间就跟他走，走之前会记得锁好门。”

    “我不可能叫你们那些人在我的房子里乱来！”费农姨夫对哈利咆哮，“我会盯着你们的——如果——你们——敢把我的房子破坏一点儿——现在滚回楼上去！”

    哈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走回房间。他推开房门，海德薇正在窗框上一边晒太阳一边从他的杯子里喝水。见到哈利进来，海德薇抖抖翅膀，挺高兴的样子。

    “嗨，海德薇。”哈利有些吃惊地走过去，“你不是在格里莫广场12号？怎么——”海德薇叫了一声，对他伸出自己的右脚。

    “是小天狼星么？”哈利轻声问。因为双向镜摔碎了，他和小天狼星不得不开始重新书信交流。倒不是哈利没有提过碎片也可以用，可是小天狼星对那些屡次划破哈利手掌的碎片没有好感，收起来藏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了。现在，哈利拆开信，令人惊讶，是德拉科的来信。

    为了避免给哈利惹麻烦——尤其是在一年级暑假那次糟糕的上门拜访以后，除非哈利主动寄信，不然德拉科轻易是不敢联系哈利的。是什么事情叫他冒险给自己寄信？而且，德拉科怎么会叫海德薇给自己寄信，他现在在格里莫广场12号么？

    哈利拆开信纸，里面的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单词：“等你。”

    “德拉科在家里？”哈利惊喜地问海德薇，“他怎么逃出来的？庄园那边没有人盯着他们了？预言球起作用了？”

    海德薇责备地啄了啄哈利的手指，那意思是它哪里能回答这许多问题。哈利笑着轻轻抚摸它的羽毛，找出备用的猫头鹰粮放在手上叫它吃。他安静地看着海德薇，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德拉科到家里做什么？”海德薇啄了啄哈利的手指，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已经是埋怨他欺负自己不会说话了。哈利连连赔礼，哄得海德薇吃饱喝足，把回信绑在它的脚上，请它带给德拉科。

    海德薇离开后，哈利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行李。他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德思礼家不再是他需要常驻的地方而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他的大部分行李都被小天狼星带回格里莫广场12号，带着的只有换洗衣服和一部分作业，满打满算才一个旅行包。哈利现在已经没有几件旧衣服了，五年级以后，被修整过的旧衣服他大多都穿不下了，小天狼星和德拉科总算是达成了颠覆他衣柜的愿望。现在，出门采购回来，哈利就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等待十一点的到来。

    晚上十一点，窗外的路灯突然熄灭。哈利雀跃地站起来，拎着旅行包下楼。费农姨夫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卧室门口，他定了一个闹铃叫自己准时醒过来。见到哈利下楼，费农姨夫横眉竖眼，大声问：“他是从哪儿来？”

    “当然是门。”哈利说着走到门口，正好赶上邓布利多按响门铃。

    “先生！”他高兴地把门拉开，“晚上好！”

    “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越过哈利的肩膀看了看费农姨夫，“我需要进屋坐一会儿么？”

    “不需要。”哈利耸了下肩膀，“费农姨夫只是想确认你不会炸了他的房子。”

    “你还要受这里一年保护呢。”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看到了……百子莲开的很茂盛啊。”

    “佩妮姨妈照料的。”哈利笑着说，“她和达力应该都还在——”“佩妮。”邓布利多对哈利身后点点头。哈利转过脸去，佩妮姨妈站在厨房门口，纠结地摆弄她的橡皮手套。达力也出来了，从客厅门口探出头，好奇又害怕地看着邓布利多。

    “我们这就走么，先生？”哈利问。他迫不及待想和小天狼星一起度过五年级的暑假，这还是件新鲜事呢！

    “当然，哈利。”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想我们没有更多需要交代的——你们知道哈利明年还要再回来一次，是么？”

    费农姨夫一声不吭，达力左右看看也没有说话，最后，佩妮姨妈点了点头。

    “好了，这就解决了。”邓布利多满意地说，“来，哈利，我们该出发了……”他对德思礼一家点了点头，“下次再见。”

    “再见。”哈利快速地说，二话不说跟着邓布利多走出房间，关上门。他扯了扯自己的旅行包袋子，追上邓布利多。

    “带着一个旅行包不算费事，是不是？”邓布利多看了看哈利的背包，“不过，如果更方便一点，我想你也不会介意？”

    “当然。”哈利把旅行包放到地上，翻出隐形衣塞进外套口袋，又把魔杖握在手里。接着，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旅行包一下子消失了。然后，邓布利多又挥了一下魔杖，大门便朝着黑夜敞开了。

    “您的手怎么了？”哈利皱眉看着邓布利多的右手，“您……受伤了？”他心里的喜悦开始慢慢褪去了。

    “啊，你注意到它了。”邓布利多平静地把袖子往上抖了抖，露出烧焦变黑的手指指尖，和哈利熟悉的复活石戒指。

    “教授，您……”哈利不解地说，“您不是……”

    “我不是应该尝试一下么？”邓布利多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把袖子放了回去。他看着哈利的担忧的目光，亲切地问：“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哈利有些犹豫，“您觉得……这会是怎样的一年？”

    “这一年会有什么不同么？”邓布利多说，智慧的眼睛里微微闪光，“哈利，我的孩子，你总是能够预知什么，这次是什么？”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那只手，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哈利才小声地说：“死亡。”他握住邓布利多递过来的左胳膊，“先生，我预知死亡。”

    “看起来不是和你有关的危机。”邓布利多说着，对哈利眨了眨眼，“好了，哈利，记住我接下来的话。我注意到你已经握紧了魔杖，那么，如果遇到袭击——”“我和您在一起呢，先生。”哈利先一步说，“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很好。”

    突然，漆黑包裹了哈利，幻影移形带来的强烈挤压叫他难受的要命。他好像是一块橡皮泥被任意搓扁揉圆，他想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终于，一切都停止了，哈利站稳身形艰难喘气，手还紧紧抓着邓布利多的胳膊。

    “一直都没习惯么？”邓布利多问。

    “我还是喜欢扫帚。”哈利甩甩手，深吸两口气站直。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他站直以后，一眼就看见天上的星星。踌躇片刻，他跟着邓布利多的步伐，问到：“先生，假期之前，我们最后讨论的那个事情……”

    “我非常遗憾。”邓布利多摇摇头，“这个假期我一直忙着不少事，当然，并没有忘记你和德拉科对我提起的和时间结契这件事。可是，有一个事实叫这件事毫无进展。”

    “什么？”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目前唯一一个研究出时间魔法的人。”邓布利多说，“他这一生只留了一个时间魔法在霍格沃茨，使用者，也只有我眼前的人和他惦记的那个人而已。”他开了个玩笑，哈利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

    “也没有其他的……类似的事情么？”哈利不死心地追问。

    “恐怕是没有。”邓布利多说，“不过目前的，关于规则的部分你们已经吃透了，我想不会有大碍……啊，我们到了。”他们走近一幢坐落在花园里的整洁的小石头房子，这房子前门的铰链开了，门歪歪斜斜地悬着。邓布利多望了望街道两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需要拔出魔杖么？”哈利小声道，“没有黑魔标记，先生。”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很明确了。”邓布利多拍拍哈利的肩膀，好像全身戒备似的带头走了进去。哈利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邓布利多今天的表现叫他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在知道他知情的情况下，邓布利多刻意避开了戒指的话题……

    哈利皱皱眉跟上去。邓布利多遵循原来的路线比他还要严谨，这位老人运用聪明才智推测出他自己会做的和可能做的，按理说，他不应该再把那戒指带到手上去。真不知道邓布利多到底抱着怎样的打算，这难道是一种表态，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无可挽回么？

    哈利攥了攥魔杖，叫自己暂时不要思考这个问题，和邓布利多一起走进未来魔药教授的临时住所。

    第179章

    邀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到霍格沃茨任教进行的十分顺利，好比讨价还价，商家会在顾客抬步离开的时候同意这笔买卖。事情结束后，邓布利多带着哈利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12号门口，哈利还没在五年级的暑假来过这里，尽管它在上辈子成了他的财产，他也尽可能避免踏足和想起。

    “我们再说几句话吧。”邓布利多转过来，左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哈利，我知道同样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你所做的事情，你所肩负的责任，你所展露的品质都是很多大人无可匹敌的——哦，也许我说很多大人不太合适，换个词吧，很多年长者都比不上你。”

    哈利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但这同样叫你肩负痛苦。”邓布利多突然把声音放低了，“我想，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很不容易吧？”

    哈利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我很高兴你可以和德拉科说说话。”邓布利多说，“尽管有时候不是你去说，而是他本来知道。我现在恐怕无法确定了，你有没有把预言的内容告诉别人呢？”

    “上学期末不是个好时候，对么？”哈利说，“当时大家都沉浸在喜悦里，我认为告诉他们这件事，叫他们担惊受怕，是不太合适的。”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是我说的话。”他说。

    “确实。”哈利点点头，“您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在上学期末最后不太愉快的谈话时。”

    “这次还算愉快，是么？”

    “是啊，如果马尔福先生没有……”哈利看了一眼门，不说话了。

    “时间是很狡猾的东西。”邓布利多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它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把棋子推到应该的位置，你明白的？”

    “我明白。”哈利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件事其实已经被改变了，现在的和曾经的，马尔福先生被关进阿兹卡班这件事背后的含义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谈过这个话题。”他又看了门一眼，“只是德拉科和马尔福夫人……德拉科还好，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的厉害之处你会看到的。”邓布利多说，“这是为了家庭所做出的决定，你知道，马尔福们。纳西莎和卢修斯肯定讨论过这些问题，我想，纳西莎没有出现在魔法部，已经能够说明些什么。”

    哈利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预料到。”邓布利多继续说，“我希望这学期给你单独上课。”

    “我明白，先生。”哈利说。

    “另外，如果可以，请德拉科也一起。”邓布利多又说。

    “德拉科？”哈利有些惊讶了。

    “我想你是一直没有和德拉科说过全部吧？”邓布利多说，“有些事我还没有很清楚，但我想，你是没有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德拉科的。”

    哈利摸了摸额头的伤疤。

    “不妨和他多说一些。”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哈利，我想你和德拉科之间不存在信任问题。你太为他考虑，叫自己缩手缩脚，就像你不想叫朋友担心，或者我太关心你，而选择闭嘴和延后再提。”

    “我……确实瞒了他一些事情。”哈利把手放了下来，“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会影响什么。这是另一种考虑，先生，我不是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您知道，我正准备告诉赫敏和罗恩预言球的事。我只是……”

    “你觉得自己会离开他么？”邓布利多直接地问。哈利偏了偏头，半天才说：“我不清楚之后的事，在结束之前，我真的不敢做这个保证。您知道么？我时常感到愧对德拉科，他改变很多，付出很多，我没有要求任何事情，他就选择支持我的一切，而我对他的回应实在贫瘠。”

    “你们都在各退一步。”邓布利多说。

    “我知道。”哈利仰起头，和天上的星星一起眨眼，“我清楚我在做的正是他在害怕的事，他应该是更霸道的人，可是他从不要求我放下责任顾着他，生怕把我逼远了。而我，我不敢索取，也不敢再付出更多，我怕如果真的……他该怎么办呢？”

    “我们都意识到了问题，我们只是谁都没有提。”哈利继续说，“先生，这些问题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我们都知道，只有一切结束了，这些问题才有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还要教导你什么。”邓布利多轻声说，“哈利……”他再次捏了捏哈利的肩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把手从哈利的肩膀上收回来，叮嘱到：“我最后说两件事。第一，我希望从此以后，你把你的隐形衣时刻带在身上，即使是在霍格沃茨校内。以防万一，明白么？”

    哈利点点头。

    “第二，格里莫广场12号依然处于原本的法律之下，这个地方还是隐秘一些比较好。”邓布利多说，“我告诉魔法部你会住到陋居，小天狼星可能很快就会带你去。陋居得到了魔法部所能提供的最严密的安全保护——多余的便不用我说了吧？总之，不要胡来。你知道我的意思，尤其你和小天狼星在一起……我不是说他会保护不好你或者带着你胡闹，我只怕你会兴奋过头。”

    “我明白。”哈利赶紧保证。

    “那就好。”邓布利多对哈利比了一下门，“来吧，我想，小天狼星一定迫不及待哀叹你有多么瘦了。”

    哈利笑了笑，把门敲响。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门一下子打开了，小天狼星站在那里，对哈利露出灿烂的笑。

    “就知道是你们！”他和邓布利多打了招呼，接着用力地拥抱哈利，“行李已经叫克利切放到你房间了，我正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进去说话吧。”邓布利多说，“我们在霍格沃茨见，哈利。有小天狼星照顾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完，他对他们笑了一下，消失在夜色里。小天狼星揽着哈利的肩膀把他带进门，布莱克夫人在帷幔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没有被打扰到。

    “我真高兴见到你。”哈利忍不住说。

    “我也一样，哈利。”小天狼星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先吃点东西么？真是对不起，这个假期不能在家里久待。邓布利多告诉你了么？我们要去陋居打扰一段时间。我收拾了一顶帐篷，就是你在世界杯的时候用的那种。等到了陋居，我们可以在房间里把它支起来，这样就有更多的空间，不会让莫丽为床铺安排费神。”

    “德拉科呢？”哈利四处打量了一下。

    “他先去陋居了。”小天狼星说，“收拾了你假期里甚至开学后要用到的衣服和书本，带着海德薇先过去了——如果你迫不及待。”他对哈利眨眨眼，“我们先过去也行。”

    “我没有迫不及待。”哈利小声辩驳，“我们吃完饭再过去——明天再过去都行。”

    “那就明天再过去。”小天狼星从善如流地说。哈利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们走到餐厅，克利切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见到他们进来，念念叨叨地鞠了一躬，离开了。

    “邓布利多带你去了什么地方？”小天狼星问。

    “去邀请斯拉格霍恩接受霍格沃茨的工作。”哈利喝了一口汤说。

    “斯拉格霍恩么？哦，他教过我。”小天狼星点点头，“他当年还非常喜欢你妈妈，莉莉在魔药上有非凡的天赋。我想，这大概是斯内普对你还算不错的一个原因——你魔药成绩一直挺好的。”

    哈利心虚地吐了下舌头。

    “他还算是个挺有魅力的人，只要他愿意叫人喜欢的话。”小天狼星继续说，“不过，我记得亚瑟和莫丽好像不太喜欢他。他喜欢挑拣学生，在这方面眼光独到，总是选出那些能出人头地的人，让他们互相认识，建立有用的联系。要我说，这有点儿像——”“蜘蛛。”哈利说，“邓布利多和我说了一点，我只能想到蜘蛛，那种胖鼓鼓的，这里吐一根丝那里吐一根丝的蜘蛛。”

    “生动形象的比喻。”小天狼星笑着说，“最近的报纸感觉怎么样？”

    “感觉更希望他们继续说我胡言乱语。”哈利做了个鬼脸，“我可不认识他们说的救世之星是谁。”顿了顿，他又说，“对了，我这学期不用和斯内普教授一起上课了。”

    “怎么？”小天狼星有些惊讶的样子，“邓布利多说不用了么？”

    “伏地魔意识到了我们的联系是相互的，他现在也在对我使用大脑封闭术了。再加上上次的事情，他自己已经尝到了滋味，也不会再轻易进入我的大脑。现在，我的防御完全够用——当然，我会继续努力做到清空的。”哈利看着小天狼星的神情补充到。

    “有这样的保证的话，我当然是完全相信你的。”小天狼星说，“我后来看了莱姆斯的记忆……天，真不敢相信我当时晕了过去，你受了那么大的罪。”他又看了看哈利，笑着说，“你现在好多了。”

    “什么？”哈利困惑地问。

    “我说你看着我的时候。”小天狼星摇摇头，“你之前看着我，一直都好像我会丢似的。”

    “我有么？”哈利含糊地说。

    “我看不出，莱姆斯也会看出的。”小天狼星说，“我们讨论了好多次，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当然不是。”哈利赶紧说。

    “——或者德思礼家对你还有更过分而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小天狼星把话说完，才得意地说，“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问题，毕竟我可是哈利·波特的教父，对吧？”

    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刀叉拥抱身边的教父。

    “我真高兴见到你。”他又说了一次，“我上学期末真的吓坏了，我还以为……”

    “那件事也告诉我不能再对马尔福家的小子挑三拣四了。”小天狼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快些吃东西吧，之后就去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说清楚，我本来也打算叫你好好休息一晚再做别的事——我们就去陋居。”

    哈利还没有在五年级的暑假睡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过，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用了好长时间才在纳西莎唱的催眠曲贺卡的声音中入睡，一觉睡到自然醒。中午的时候，他打着哈欠下楼，和小天狼星一起吃了午饭，接着随从显形，到达通往陋居的乡村小路。

    和小天狼星一起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陋居。

    哈利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高兴，他们一起往走向小路尽头歪歪斜斜的剪影，走进院子，小天狼星敲响了门。

    “是谁？”一个声音紧张地问，是韦斯莱夫人，“报上尊姓大名！”

    “是我，小天狼星，带着哈利。”小天狼星说。门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要打开，然后又被狠狠关上。

    “等等！妈妈！”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的声音说，“让他们试试那个——德拉科，德拉科去哪儿了？”

    “别胡闹，乔治——”“莫丽，我觉得孩子说的对。卢修斯也在魔法部工作，他的孩子最好也以身作则。”

    “你就是想看热闹——弗雷德！”

    “嘘——妈妈，就让德拉科试一下！”

    哈利和小天狼星困惑地对视了一眼。

    “你们在干嘛呀？”哈利隔着门问。门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德拉科有些无奈地说：“好吧——亲爱的，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什——”哈利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要确认他的身份。他想起上辈子夜晚到陋居的时候听到的韦斯莱先生和夫人的对话，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烧。

    “你说什么时候的接吻？”他瞥了小天狼星一眼，“非正式的还是正式的，你坑蒙拐骗的还是你情我愿的？”

    “就第一次。”德拉科在门后的哄笑声中说。

    “那——那好吧。”哈利舔了舔嘴唇，“一年级，我从扫帚上掉下去，你来接我的时候——是误打误撞的。”看到小天狼星脸色有些发黑，哈利赶紧补充了一句。门后又是一阵哄笑，德拉科的声音再次传来：“正确，该你问我了——别怪我，弗雷德和乔治把着门呢。”

    “我问你什么？”哈利挠挠头，“还有，为什么不检验小天狼星啊？”

    “当然是因为我的恋人不在那里面。”小天狼星看着哈利羞赫的样子取笑到。

    “可是我问什么？”哈利抬眼望着天空，“好吧，我也就知道这一个，类似的……我们……咳，独自在一起时，你喜欢叫我什么？”又是一阵哄笑，哈利发誓听到有人疯狂跺脚。

    “这个可太多了。”德拉科低笑了两声，“挑一个最近的吧……我亲爱的小鹿（y　dear　deer）？”

    “我亲爱的亲爱的（y　dear　dear）？”门后传来罗恩的声音，“这是什么见鬼的腻死人的称呼？”接着是赫敏的：“他是说亲爱的小鹿，笨蛋！”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赶紧说了一声“正确”。门立刻开了，守着门的弗雷德还是乔治猛地拽了他一把，把他扔进德拉科怀里。

    “吻他！”弗雷德热情起哄。

    “就像你信里回的那样！”乔治说。

    “什么——？”哈利在起哄声中大声说，“那信——那信是你们写给我的？可那确实是德拉科的字！”

    “是他们逼着我写给你的。”德拉科按着哈利的肩膀，看着他，“你在德思礼家的时候我可从不主动写信给你。”

    “我就知道不对劲！”哈利狠狠瞪了弗雷德和乔治一眼，双胞胎笑着躲到桌子后面去了。

    “不过我是不在乎一个吻的。”德拉科笑着说，“尤其是，如果你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他贴近哈利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话。哈利愣了愣，果真给了德拉科一个热切的吻。

    德拉科告诉哈利，他没有收到任务。

    这意味着，曾叫德拉科一整年不得安宁的事情不再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石头。

    这当然值得一个吻。

    哈利想。

    两个也行。

    本文中德拉科持久的包容和退让，总的来说是他“怂”的那一面。现状下他比较恐慌展露出针锋相对是不是会叫哈利选择责任放下他，就像他知道的救世主六年级结束就和金妮·韦斯莱分手一样。相对的，哈利也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德拉科的温柔有他一往无前的反衬作用。哈利更多的是体现在没有过多地索取感情。实际上，哈利也不敢付出太多（参考和小天狼星、莱姆斯家庭会议），他生怕最后是个不好的结局，德拉科栽得太深无法自拔，但是德拉科栽进去好几年了，早就拔不出来了：p

    第180章

    哈利和德拉科的热闹惊扰了其他的人，芙蓉·德拉库尔清风一样刮进来，克鲁克山跟在她脚后甩着尾巴。赫敏和金妮的脸色一下子有些不好看，齐齐往后退了小小的一步。韦斯莱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一下，但她还是尽可能温和地和芙蓉打了招呼。

    “中午好。”芙蓉对韦斯莱夫人说，“我是不是听见了——阿利！”她高兴地说，大步走上前去，“好久没见了！”

    “嗨，芙蓉。”哈利说，“你也在这里？”

    “是呀。”芙蓉走得近了些，站住脚步，笑着看了看德拉科，“恐怕我要失礼了，德拉科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敢亲吻你的脸颊的。”哈利听了，扭头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正紧紧揽着哈利的肩膀，瞪着芙蓉，眼神好像在说“你敢亲上来试试”。

    “可这多不公平啊。”弗雷德说，“德拉科，芙蓉亲吻你的时候你可没有拒绝。”

    “所以我们的小哈利应该也得到一个吻，不是么？”乔治笑嘻嘻地说。

    “我又没有阻止他。”德拉科说着，手上用了点儿劲，把哈利的肩膀搂得更紧了。

    “我不会过去的。”芙蓉噘了下嘴，手指绕过自己银色的秀发，“不过阿利，我一直都盼着见到你。你还记得我妹妹加布丽么？她一刻不停地谈论哈利·波特，再次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哈利感觉到德拉科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他小小的呲牙咧嘴了一下，笑到：“加布丽也来了么？”

    “不，不，傻孩子。”芙蓉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是说明年夏天，你大概还没来得及知道——比尔和我要结婚啦！”

    “这么快！”哈利高兴地说，“你们认识才是——我想想，火焰杯决赛之前？”

    “是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芙蓉抿着嘴笑，“他当时看起来就那么不一样！”韦斯莱夫人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看起来好像是“我就知道”。

    “恭喜你！”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手叫他放开自己，走上前拥抱芙蓉，芙蓉热情地回抱了他。

    “眼下比尔很忙，工作很辛苦。我只在古灵阁上半天班，补习我的英语，所以他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住几天，多了解了解他的家人。听说你要来，可把我高兴坏了——在这里没有多少事情可做，除非你喜欢烧菜，喜欢ji！好了，我想你还有事情要做吧！”芙蓉暗示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从来的地方飘走了。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个声音，听着好像是“去！”哈利转过头来，看了看站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妈妈讨厌她。”金妮小声告诉哈利。

    “我没有讨厌她！”韦斯莱夫人气恼地小声说，“我只是认为他们的订婚太仓促了，仅此而已！都是因为神秘人回来了，搞得人心惶惶，觉得朝不保夕……才认识一年！我知道这种感觉，上次神秘人得势的时候就是这样，到处都有人私奔——”“包括你和爸爸。”金妮调皮地说。

    “是啊，没错，但你们的父亲和我是天生一对，还需要等什么呢？”韦斯莱夫人继续小声说，瞥了一眼韦斯莱先生，“可是比尔和芙蓉……”

    “比尔和芙蓉不是在去年就……有点苗头？”哈利拿捏不准地跟着小声说。韦斯莱夫人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把嘴闭上站到小天狼星身边去。

    “我现在可是明白小天狼星的心情了。”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好了，来吧，带你们去房间——小天狼星，你们谁和谁住一间？”

    小天狼星摆了摆手，有点儿艰难地说：“这还用问么，哈利一进家门就问我德拉科在哪儿。”

    “我明明先说的高兴见到你！”哈利为自己平反。但是已经晚了，大家已经笑开了，韦斯莱夫人抿着嘴唇，带着他们上楼去。

    “记住你们睡的是我们的床！”弗雷德高声说。哈利偷偷对他比了一个粗鲁的手势，跟着韦斯莱夫人上楼去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卧室在三楼，韦斯莱夫人一打开门，海德薇就站在衣柜顶上对哈利高兴地叫了两声。

    “你们这几天就在这里睡。”韦斯莱夫人说，“等到你过完生日，哈利，可以叫小天狼星住过来，你去和罗恩一起住。”

    “我过完生r,i你就走么？”哈利侧头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点点头：“你可不要太想我。”

    “是你不要太想我。”哈利踢了踢德拉科的小腿。韦斯莱夫人笑着出去了，他们绕过地上堆放的纸箱，哈利一头扑到床上，轻车熟路地从一个枕头里掏出一块吐吐糖。

    “那是什么？”德拉科嫌恶地说，“弗雷德和乔治给你留的礼物？”

    “我猜是给你的。”哈利把那块黏糊糊的糖用纸包好丢到床脚的垃圾桶里。他坐起身，看着好像一个临时仓库的卧室， 起袖子站起来，准备收拾一下。德拉科阻止了他。

    “你干什么？”德拉科问。

    “收拾的整齐一点。”哈利说。

    “只是住两个星期，没有必要。”德拉科懒懒地说，暗性地摩挲哈利的手腕，“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星期没见——”“你已经忘了这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床了么？”哈利憋着笑问。他知道德拉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纯粹想逗他脸红，看着好玩。

    “我们可以选择性的忘记一会儿。”德拉科开玩笑说，拽着哈利的手腕倒在床上，叫他趴在自己胸口。哈利按着德拉科的胸膛把自己撑起来，低头去咬德拉科的鼻尖。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现在德拉科确实有点儿意思了，然而不等他提出来，房门已被敲响。

    “伙计们？”罗恩的声音传进来，“抱歉，不过，现在可是大白天呢！”

    “窗帘拉上一样是夜晚！”德拉科喊了一声，摊开双手放开哈利，好让他去开门。

    “我打断了什么么？”罗恩笑嘻嘻地把脑袋探进门，看着躺在床上，用一只胳膊撑起上半身，一只手梳理头发的德拉科，吹了个口哨。

    “我觉得罗恩这次没做错。”赫敏跟着罗恩走进来，“小天狼星刚对你态度好转，德拉科。”

    “小天狼星已经在纵容他了。”哈利耸了下肩膀，踢了踢脚边的硬纸箱，“坐。”

    “你姨夫对你怎么样？”罗恩一边坐下一边问，“你姨妈和你表哥呢，待你还好么？”

    “除了我姨夫一切都好。”哈利说，“我姨妈还是那个样子，不过我表哥，他正在试图脱胎换骨。”

    “那可真是艰难的过程，毕竟他一身的累赘。”德拉科嘲讽地说。上学期哈利大脑受损的时候德拉科给哈利进行检查，虽然没有看太多，但那些零散的片段足以展示达力曾经对哈利有多糟糕，又和曾经的他有多么不相上下。可是，哈利和他德拉科对上的时候尚有还手之力，而面对达力，哈利除了逃跑和挨打别无他法，这无疑增加了德拉科心中对达力的厌恶。

    “你和邓布利多去做什么了？”赫敏小心地问。

    “只是和他一起去说服一个退休的老教师重新出来工作。”哈利说。

    “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显然需要一位新老师，对不对？”赫敏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他长什么样？”

    “他长得像海象，作风像蜘蛛。”哈利说，“他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过，不是教黑魔法防御术，是教魔药学——我是说，他以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就是教魔药学的。”

    “什么？”罗恩吃惊地问，“那斯内普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吧，我猜。”哈利说，“斯内普教授想要这个职位很久了不是么？”

    “我还记得那堂代课。”罗恩打了个哆嗦，“我不得不说，他对课程的要求真的很严格，摊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话……很难说他和乌姆里奇哪个更好。”

    “斯内普教授当然不是乌姆里奇能比的。”德拉科哼了一声。

    “我们最好还是在一个斯莱特林学生面前承认这一点。”赫敏微笑着说。

    “承认什么呀？”金妮气鼓鼓地推门进来了，“抱歉，哈利，德拉科，我知道罗恩和赫敏在这儿才没有敲门。”她一屁股在床边坐下了，和赫敏并排挨着，“我迫不及待喘口气儿了，天啊，真是灾难。”

    “没关系。”哈利安抚地说，“怎么了？”

    “还不是她，那个粘痰！”金妮恼火地说，“瞧她和我说话的样子，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

    “她像乌姆里奇和学生讲话那样糟糕么？”德拉科问。

    “不，比那还糟！”金妮说，“举个例子，比‘阿利’还糟！”

    “这我倒是能理解。”德拉科说。

    “她心里只想着她自己。”赫敏摇摇头。

    “行啦。”罗恩cha话，“你们俩能不能有五秒钟不要谈她？”

    “行啊，你护着她！”赫敏横了罗恩一眼，“你从四年级就怎么都看不够她，是不是？霍格沃茨可没有那样的姑娘！”

    “什么？哦，我是——我说过这话么？”罗恩被狠狠噎了一下，求救似的看着哈利。哈利心里暗笑，他当年就想着罗恩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现在果然应验了。

    “比尔毕竟是个解咒员。”哈利轻飘飘地开口，给自己的好哥们儿解围，“他喜欢冒险，对吧？不过，看芙蓉提起比尔的神情，和当初跟罗杰·戴维斯一起参加舞会的样子可不一样。”

    “毕竟到了订婚的程度吧。”金妮哼了一声，“不过，信不信由你们，妈妈肯定会阻止这件事的。”

    “她怎么可能办到。”哈利摇摇头，心说最后她还会同意呢。

    “她三天两头请唐克斯来家里吃饭，我想她是希望比尔——”“唐克斯有喜欢的人。”哈利说，“如果韦斯莱夫人是这样想，那恐怕是要失败了。”

    “什么？谁呀？”罗恩惊讶地问。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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