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17节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礼堂，八个人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的星光。

    “斯内普教授是不是怀疑说——”潘西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他的意思是不是——”“学校里有人和布莱克里应外合。”布莱斯语气严肃。

    “但是，会是谁呢？我是说，邓布利多是校长，老师可都是他准许进来的呀。”赫敏说。

    “谁知道？该死。”罗恩用气音问，“这都是怎么回事？哈利，你——”哈利没工夫搭理他。在众人用轻飘飘的声音讨论刚刚听到的事情的时候，哈利裹着睡袋往德拉科身边蹭了蹭，伸出手，戳了戳他。

    “怎么？”德拉科微微侧着脑袋，分了他一个眼神。

    “我害怕。”哈利在众人的无语中坦然自若地说。

    德拉科眼睛睁大了些。他的脑袋完全侧了过来，面朝着哈利：“晚安吻？”

    “要有的。”哈利扒拉了一下德拉科的睡袋口。

    “……一个人的睡袋两个人睡太挤了。”德拉科的心砰砰直跳。可哈利不管那个，他悉悉索索地打开自己的睡袋，又去扒拉德拉科的。德拉科由着他折腾，终于让哈利打开了他的睡袋，能够把自己贴进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瘦，看，差不多吧？”

    “你很瘦有什么好骄傲的？”德拉科为哈利瘦削的原因叹了口气。他稍稍侧过身，抽出魔杖把两人的睡袋变成了一个两人大的睡袋。

    “睡吧。”说着，德拉科稍稍起来了些。他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低下头，一手撑在哈利脑袋边，低头在他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时间不够。”德拉科一触即分，哈利却搂着他的脖子缩到睡袋里。赫敏、潘西、罗恩和布莱斯彼此交换着眼神，每个人眼睛里都写着不忍直视。过了一会儿，德拉科和哈利从睡袋里露了脑袋出来，两个人都心满意足也满脸通红。

    “刚才是哈利主动的，是吧？”潘西贴着赫敏的耳朵问。

    “只有睡袋知道发生了什么。”赫敏目瞪口呆。

    “他们是不是……难道已经……？”罗恩转过身，黑暗中一脸懵逼。

    “你们说……”布莱斯也翻了个身，他旁边睡着的是克拉布和高尔。布莱斯想了想，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德拉科没管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只顾揽着哈利的腰躺好。哈利别扭了一会儿，自觉地把脑袋往德拉科胸口一埋。接着，这两个拿霍格沃茨礼堂当马尔福庄园卧室的人，就在两旁小伙伴们复杂的心情中睡去了。

    有必要一提的是，复杂的不只是德拉科和哈利的小伙伴。

    凌晨四点，斯内普的巡视时间。他在一个两人宽的睡袋前停住脚步，神色复杂。德拉科和哈利在睡袋中相拥而眠，总共也就占了一个睡袋多一点的空间。

    所以给他们两个睡袋有什么用？

    心情也复杂着，斯内普又在这个不同于其他学生的睡袋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弯腰，捡起哈利丢在地上的眼镜，小心地放在睡袋的边缘。

    八人组并没有睡很久。

    天光将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尖叫叫醒了这个小小角落。几个学生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看见德拉科掏出魔杖甩下静音咒，不断呼喊着怀中的男孩儿。

    “他怎么了？”潘西摸进静音咒的范围，罗恩和赫敏已经坐在那儿了。

    “噩梦。”罗恩皱着眉头回答，“哈利经常会做噩梦……嘿，德拉科，他醒了。”

    “我注意到了。”德拉科说着，低下头去，小声呼喊着，“哈利，哈利？”

    “德拉科……？”哈利茫然地眨着眼。他刚从一场葬礼找回神志，墓碑上“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字样把疼痛带到清醒时分。

    “眼镜。”布莱斯摸出睡袋里的眼镜递给哈利，哈利摇摇头，只是往德拉科怀里偎了一下。

    “我没事。”哈利垂着眼睛轻声说，“抱歉吵醒你们了，我忘记了静音咒。就是个噩梦，没事。”

    “没吵醒我们所有人。”潘西安慰地说，“克拉布和高尔睡得可熟呢。”

    哈利对她扯了扯嘴角。

    “我来照顾哈利就行了。”德拉科说，“你们继续睡吧。”

    这时，礼堂的门打开了，卢平进来巡视，一眼就看见了这个起得过早的角落。

    “发生什么了？”卢平有些焦急地走过来。

    “只是噩梦，教授。”哈利推了推德拉科，挣扎着坐了起来，德拉科把长袍盖在他的肩膀上。

    “是不是……？”卢平在哈利旁边跪下来，和蔼地轻声问。哈利摇摇头：“我经常会做噩梦，教授，和昨晚没什么关系。”

    “你保证么？”卢平皱着眉。

    “德拉科和罗恩都给为我作保。”哈利笑了笑。卢平的目光从罗恩和德拉科身上扫过，他知道罗恩是哈利的室友，知道哈利的睡眠情况不足为奇。但是德拉科……

    卢平这才注意到哈利和德拉科不同于其他人的睡袋。他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表现出惊讶，询问哈利：“你觉得自己还能入睡么？”哈利回想着方才冰冷的梦境摇摇头，德拉科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那么，和我来一下吧。”卢平说着站起身来，顿了顿，又道，“德拉科也一起来吧。”男孩们对视一眼，起身整理衣服。德拉科对布莱斯和潘西嘱咐了什么，接着和哈利站到一处，在卢平的带领下离开了礼堂。

    卢平带着两个男孩儿进入教工休息室，老师们看起来都一晚没睡，提神药剂摆在每个人的桌面上。看到卢平带着哈利和德拉科进来，昏昏欲睡的麦格教授和刚刚喝下一杯提神药剂的斯内普都警觉地看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邓布利多也在这里，他首先问了问题。

    “我到礼堂的时候，哈利已经醒了。”卢平轻飘飘地说，“无论如何，校长，我想说，我们是不是……？”

    教师们都清醒过来，听出卢平的意思，紧张地看了看彼此。

    “好吧。”麦格教授严肃地说，“眼下的情况我们必须要提供保护了，瞒着波特也没有意义。”她目光环视整个教工休息室，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反对。没有，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听麦格教授说话。

    “那么，波特。”麦格教授看着哈利，“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打击，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来找我的。”哈利耸耸肩，“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嗯……”

    “我爸爸告诉他的。”德拉科接过话，“我们在来学校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教师们都沉默地看看彼此，这时，邓布利多开口了。

    “那么，哈利，你是否需要教师们的保护？”邓布利多问，“以及，为了你的安全，也许你能理解我们需要停止你的——”“抱歉先生。”哈利无奈地说，“我个人认为不需要劳烦任何一位教授为我提供额外的看护。而且，拜托了，我绝不能停止魁地奇训练。”

    “但是哈利，现在的情况——”卢平矮下身子，两手按住哈利的肩膀，斟酌着用词。

    “可是我真的——”“那么，就只有莱姆斯、西弗勒斯和米勒娃好了。”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敲定了看护哈利的人，“至于魁地奇训练，霍琦女士应该会愿意帮忙。”

    “校长，我认为——”斯内普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打断了，只好瞪着哈利。

    “就这么定了。”邓布利多说，“另外，德拉科——”卢平站直了身子。他的一只手还在哈利的肩膀上，眼睛却看着德拉科，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会保护哈利的。”德拉科严肃地保证。

    “很好。”邓布利多满意地笑了，“哈利，你是否知道自己绝对安全？”

    “我能肯定我绝对安全。”哈利意有所指地说，“我毕竟不像y沟里的老鼠一样心惊胆战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利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卢平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颤抖。

    第60章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话题在学校里盘旋了好几天，学生们们想出了各种荒诞地进入学校的方法。卡多根爵士和他那匹灰马取代了胖夫人，这个乐于挑逗别人跟他决斗和不断更换复杂荒唐口令的新看守，让格兰芬多上上下下都烦心不已。

    卢平、斯内普和麦格教授成了固定陪伴哈利穿过走廊的人。必须一提，斯内普非常不满意这个额外的活计，哈利不得不在轮到他陪同的时候小心翼翼。斯内普总是沉着脸，哈利几乎以为自己前两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直到有一天，潘西托赫敏转给哈利一盒睡眠魔药，说是德拉科嘱咐她去找斯内普要的，哈利这才放下心来。

    另外一件事，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中，伍德怒气冲冲地宣布了他们要打赫奇帕奇的消息。

    “为什么？”哈利吃惊地说，“德拉科——我是说，弗林特总不会拿德拉科的伤势做借口吧？他好着呢！”

    “和德拉科没关系。”伍德沉着脸，“现在天气不好，想找一个让斯内普帮助他们换对手的理由是很简单的。只要能赢……该死！我们一直是按照对付斯莱特林的战术训练的，结果却要打赫奇帕奇。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赫奇帕奇新换了队长和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哈利的心揪了一下。姑娘们咯咯地笑起来，谈论着塞德里克是怎样一个高个儿沉默的帅哥。这种轻浮的态度让伍德有些不满，大家不得不保证了好多次他们会认真对待赫奇帕奇这场比赛。

    比赛的前一天，城堡外是狂风骤雨。走廊和教室都昏暗得很，不得不点上更多的火把和灯笼。德拉科特意找哈利解释，说临阵换对手完全是弗林特的主意。哈利当然不会责怪他，只是讽刺了两句斯莱特林的y险狡诈，请德拉科一定带给弗林特听。

    伍德在每一个课间来寻找哈利，给他出主意，谈论怎么对付赫奇帕奇。考虑到最近晚上的月亮越来越圆，哈利不得不只是倾听，并每每在快上课前打断伍德的讲话，以保证自己不会在斯内普代课的时候迟到。

    哈利成功做到了这一点。但就今天，第三个课间的时候，哈利急匆匆告别伍德，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门口撞上了斯内普。

    是真的撞。

    哈利整个人撞到斯内普的身上，匆忙地道着歉往后退，脚下一滑，重心后移——被抓住了。

    “愚蠢。”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哈利，把他拽正，收回手掸了掸袍子，“格兰芬多扣五分，波特。冲撞教授。”

    “呃……我、我很抱歉……”哈利低头乖乖认错，然后恍然大悟似地问，“等等，您怎么——？这节课不是——”“卢平教授今天很不舒服，不能来上课了。”斯内普把门打开，先走了进去，“快进教室，别拖沓时间。”

    我当然知道他很不舒服。

    哈利低着脑袋吐吐舌头，走进了教室。他寻找了一下德拉科的身影，意外地发现德拉科坐在倒数第二排，并且和高尔同桌。哈利略有些疑惑德拉科今天为什么把他们的小角落拱手相让，没有动弹。斯内普催促哈利快点找地方坐好，他思索了一会儿，在德拉科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了。他的左边是罗恩，右边的地方还空着，但是哈利知道，赫敏一会儿就会出现在这里。

    在斯内普的命令下，学生们把书翻到三百九十四页，果然——狼人。

    哈利摩挲着书页，这在当年看起来无法理解的教学进度，在现在看来全是警示。他有些发呆，这时斯内普已经开始提问如何区分狼人了，赫敏高高地举起了手，但是——“波特先生。”斯内普直接点了哈利，“回答这个问题。”

    “呃……”哈利局促地看了看左右的好友，这才发现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狼……狼人在月圆之前和其他巫师是一样的，嗯，但是只要一到月圆他们就无法控制自己，丧失理智……还有、还有……狼人的口鼻部……”

    “三年级，只能说到这种程度。”斯内普瞥了哈利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斯内普宣布了让人痛不欲生的两卷羊皮纸的关于如何识别和杀死狼人的论文，开始讲课。

    哈利盯着三百九十四页，那上面细密地解释着狼人相关的知识。他记得自己上辈子因为魁地奇比赛在即而表达不满时，斯内普也没有忘记又提醒他一次这个页码。

    想起上辈子与斯内普的相处让哈利有些沮丧，他刚要趴在桌子上，一只纸鹤突然飞到了他眼前。

    原来是为了这个。

    哈利抿唇笑了，拆开纸鹤，里面依然是幼稚的简笔画：头发乱蓬蓬、脑门有闪电的男孩儿蜷缩在另一个较高的男孩儿怀里，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前者的脑袋边儿上有一朵云，里面描绘着男孩儿的梦，是一场大雨淋漓却浑身干爽的魁地奇。仔细看去，较高的男孩儿一手搂着头发蓬乱的男孩儿，另一只手上撑着一把小伞，遮着男孩儿云朵梦境中的风雨。

    哈利把这幅画仔细地夹在课本里，撕下一张笔记纸，趴在桌子上画起来。

    下课后，学生们哀叹着这节恐怖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以及两卷羊皮纸的作业，哈利赶在伍德找到他喋喋不休比赛策略前抓住了德拉科。

    “上辈子我就想说了，我画画比你好看多了。”哈利笑眯眯地把一张纸塞进德拉科手里，“看看。”

    德拉科挑挑眉，看向手里那张纸：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闭着眼睛，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黑发男孩儿捧着他的脸稍稍踮脚，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目光里满是温柔。

    “我临时问的赫敏怎么变换墨水颜色。”哈利有些局促地说，“是不是画得比你好多了，嗯？”

    “你确实很好地把握住了我们身高的差距。”德拉科说。

    哈利：“……”

    “但是你对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程度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德拉科继续说。

    哈利：“你把画还我。”

    “但是我喜欢。”德拉科赶紧把画收到口袋里，“别想着要回去了。”

    哈利哼了一声，书包一甩挂在肩膀上，走向礼堂。

    第二天一早，哈利在皮皮鬼的恶作剧中醒来，凌晨四点半让他有些晃神。

    “皮皮鬼！”他压着气音，捂着耳朵不让皮皮鬼吹凉气，“你这是——可恶——瓦西迪西！”他灵机一动，念出卢平教过的咒语，一小块团起来的废纸猛地撞进皮皮鬼的鼻孔里。

    “哎哟！”皮皮鬼大叫一声跑掉了。哈利无声地笑笑重新躺好，试图再睡一会儿。闷雷滚滚或是狂风吹动窗户，战争那一年哈利享受过比这更严苛的待遇，因此，他本不至于睡不着。可是只要一想到，这样糟糕的天气，小天狼星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哈利睡不着了。他起床洗漱，穿戴整齐，拿起飞天扫帚悄悄离开宿舍。像上辈子一样，他一打开宿舍门，克鲁克山就蹭着他的腿想要进去，他赶紧弯下腰抓住它。

    “不行，克鲁克山，不行。”哈利抱着克鲁克山，关上宿舍门，“我们来给你准备点儿吃的……别来找斑斑，拜托了，还不是时候。”他从书包里取出随身携带（或者说德拉科硬塞）的一些点心，变了个盘子装好，放在克鲁克山面前。自从回到霍格沃茨，哈利就一直在做这件事，他总是多准备些吃的给克鲁克山，好叫自己那不能露面的教父多吃些东西。果然，克鲁克山对哈利叫了两声，蹭蹭他的腿，拖着盘子就离开了。哈利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会被甩掉，没有费心去跟踪克鲁克山。

    无事可做，哈利拿出斯内普布置的作业伏案写了起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等他终于写完一卷羊皮纸，早饭时间已经到了。他揉揉酸痛的手腕，收拾好书包，独自穿过卡多根爵士看守的肖像洞口。他有些困倦，喝粥的时候一直在想能不能搞到点提神药剂。等到他开始吃面包，其他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也来了。

    “肯定是一场恶战。”伍德说，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打算吃。

    “别担心，奥利弗，”哈利给他取了几片面包，“来吧，吃点东西，总不能在风雨之前先被饥饿打倒吧？”

    伍德点点头，勉强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点南瓜汁。

    雨太大，风太大，在往更衣室走的时候，德拉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拿着哈利上辈子见过的他和克拉布、高尔一起撑着的大伞。接着，潘西、布莱斯、克拉布、高尔都拿着一样的大伞出现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被好好地护送到更衣室。

    “谢谢了，你们。”伍德挨个和他们握手，“看看你们，看看弗林特……唉！”

    “可不是为了你们。”德拉科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你懂的。”

    伍德了然地看了一眼正在换衣服的哈利，没有说话。

    “赫敏交代我给你用一个咒语。”潘西走到换好队袍的哈利身边，“眼镜给我。”

    哈利把眼镜交给潘西，潘西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眼镜：“防水防shi。”

    “太谢谢了！”哈利笑着重新戴上眼镜，对伍德挥了挥手，“奥利弗！现在多大的雨都不能阻挡我了！”

    “太木奉了！伙计！”伍德笑着说，情绪稳定多了。

    “我们要回观众席了。”德拉科说，“快干咒和温暖咒随时待命，我还让罗恩取了你的厚外套带着。你现在只要保证自己不要从扫帚上掉下来。”

    “我尽力吧。”哈利想想过去的两年，无奈地耸耸肩。

    “摄魂怪……”德拉科突然压低声音说。

    “试试看。”哈利说，“我带着魔杖呢，应该没问题的。”

    德拉科点点头，对其他队员说了再见，带着朋友们离开了。

    “斯莱特林赛前送温暖。”弗雷德摇着脑袋，“天啊天啊，亏了哈利我们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以前都是赛前送禁闭呀。”乔治啧啧赞叹，“哈利，你功不可没。”

    大家都笑起来。不知道谁说起了斯莱特林以前的行事作风，对比现在，他们把德拉科称为哈利的“小男朋友”，并且乐于看到哈利面红耳赤的样子。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些，比赛开始前，伍德挨个拍着队员们的肩膀说加油。

    施过防水咒的眼镜让哈利的视野格外清晰，他在雨丝滑落中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踪迹。大雨滂沱，天色越发昏暗使得敌我难分，风吹着shi透的衣服，哈利手指僵硬，抓住扫帚变得很困难。

    比分怎么样了？

    哈利听不见解说员的声音，闪电劈裂天空，他隐隐看到某处有一点反光。哈利迅速地扳着扫帚冲过去，路过飞向霍琦女士的伍德时还大喊了一声“别叫暂停”。游走球在雨幕中接近哈利再被打开，赫奇帕奇的队员从身边飞过……又是一道闪电，照亮看台让哈利有一丝分神。闪亮一瞬的天空下，看台最上一排没有人的座位上，一条毛发蓬乱的大黑狗坐在那里。

    ——小天狼星。

    哈利紧紧地握住扫帚，更加迅猛地冲向金色飞贼。塞德里克隔着大雨，和他冲向同一个目标。

    ——小天狼星在看。

    哈利咬着牙，身影劈开雨幕，眼中只有金色飞贼。

    ——小天狼星出现在这里，小天狼星来看比赛了。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上辈子，第一场比赛，最高的看台，小天狼星当然是来了的！

    金色飞贼的身影清晰起来，哈利和塞德里克一起追逐着它，都伸出了手——寒意突然袭来。

    哈利浑身一颤，诡异的寂静吸走了风声，隐隐的尖叫和哭泣在哈利脑海中放大。哈利把魔杖握在了手里，他知道现在场下最起码有一百个摄魂怪仰脸看着他。可是金色飞贼就在眼前了，伍德最后一年的比赛，摄魂怪，小天狼星在看……摄魂怪来了，小天狼星还在看么？

    哈利收起了魔杖。他伸出手，内脏刀切一般的疼痛。

    “别碰哈利，别碰哈利，求求你别碰哈利！”

    “闪开，你这个蠢女人……”

    “不！弗雷德！不！”

    “看着我……”

    “是个男孩！我们给他起名叫泰迪，用了朵拉父亲的名字！”

    “哈利……没有办法……他走了。”

    夺走呼吸的悲伤，攥紧心脏的难过，漆黑一片的世界，唯一闪烁的金色飞贼。

    哈利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握住了什么，尖叫和哭泣在他脑海中爆炸，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61章

    “五十英尺！绝对有五十英尺！”

    “冷静点，德拉科。”

    “哈利没有死多亏了邓布利多，不然他就要和迪戈里殉情了！”

    “这个用词恐怕并不准确，德拉科。”

    “他竟然连眼镜都没碎！我以为他的骨头都保不住——”“如果你再吵，德拉科，庞弗雷女士一定乐意给你灌下睡眠魔药。”

    哈利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在疼，模糊的视线前，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他颤抖着，脑子里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散去，彻骨的寒冷依然在他周身徘徊。

    “比赛……比赛怎么样了？”他含糊着问。

    “比赛！”刚刚一直在耳边大喊大叫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还想着比赛！该死，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安危——”“唔……德拉科……？”哈利努力看着声音来源。他的朋友们似乎都被这个人镇住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谢谢你还认识我！”德拉科恶狠狠地说，在哈利旁边坐下了。他帮着哈利戴好眼镜，扶他坐起来，让他能看见都有谁围在他身边。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其他队员，罗恩、赫敏、斯莱特林的潘西、布莱斯、克拉布和高尔……斯内普。

    哈利打了个哆嗦。

    “还是很冷么？”德拉科叹口气，语气还是恶狠狠的，但是关心已经占了上风。他小心地搂住哈利，把被子裹得紧了些，又扔了两个温暖咒上去。

    “不是……”哈利小声说，彻底清醒了，“斯内普教授怎么……”

    “我不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德拉科小声回答，“我把我知道的能找到的都叫来了，卢平教授还在休息，邓布利多去处理摄魂怪……哦，迪戈里在那边的床上。”

    “他受伤了？”

    “被你撞到了。”德拉科说，“你追着金色飞贼追到了他怀里……好样的，嗯？”

    “那么比赛——”“还提比赛！”德拉科气得要命。他判断了一下围观人群的组成成分，最终低头在哈利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下，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如果我们能说话了。”弗雷德小心翼翼地说，泥浆包裹下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也许能告诉哈利最起码一个好消息？”乔治笑嘻嘻地说。

    “什么？”哈利想揉揉自己被咬疼的地方，但是德拉科的脑袋还窝在那儿，他只好揉揉德拉科的头发。

    “我们有一次复赛的机会！”伍德挤到前面来，握住哈利的手轻轻摇晃。他的手在抖，看起来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力道。“说不上你和迪戈里谁先抓住了飞贼，你撞到迪戈里怀里，把他撞下了扫帚，也把金色飞贼撞进了他手里——邓布利多用了个咒语缓住了你们下坠的趋势，但是闪电击中了你们！哦，迪戈里其实是因为这个受伤的——”伍德说着，语气激烈地让另一边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有了动静，显然不高兴有人用这么喜悦的口吻提起他们受伤的队长，“总之，我们现在有一次复赛的机会，迪戈里也——”“我同意的，当然。”塞德里克被队员扶着走了过来，格兰芬多的队员给他让了一块地方，“波特，你真是在用命抓金色飞贼。”

    “抱歉连累你。”哈利歉意地笑笑，“我当然拼命，我对奥利弗保证了的。”

    “所以这就是你把魔杖收起来的原因？”德拉科咬牙切齿，又在哈利脖子上咬了一口。

    “抱歉打扰你们的亲昵。”斯内普的声音冷硬地cha入了谈话，“如果波特先生全部需要的就是让他的魔药课教授站在这里看他清醒后的嬉闹，我想，我不得不离开了。”

    “拜托了，先生。”在哈利出声前，德拉科先接住了斯内普的话，“哈利还在发抖呢。”

    斯内普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你该吃一块。”德拉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去包装塞进哈利嘴里，“还是之前火车上买的。”

    哈利想起自己确实在登上特快时嘱咐德拉科买了巧克力，用眼神询问德拉科为什么之前在火车上没有吃。

    “克拉布说摄魂怪往你们那边去了，我就直接去找你了。”德拉科说，确认怀里的人气色好了些。哈利靠着德拉科，目光在弗雷德、乔治、塞德里克和斯内普的脸上一一划过。德拉科把这些人聚集到这里，这确实很有效的让哈利认清现实，使他能够平缓心情。

    “谢谢。”他低低地说，“麻烦你们来看我了，尤其是……嗯、谢谢您，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扫了一眼德拉科，没说话，只是板着脸点了点头。

    “那么，哈利，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赫敏坐了下来，手按着哈利的膝盖。哈利点了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么……我们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赫敏安抚地拍着哈利的膝盖。哈利看了看身边躲避着他目光的朋友们，意识到自己的光轮2000不在身边。罗恩拿起一个口袋，把它打开：“今天的风太大了，哈利，你的扫帚……它撞到了打人柳上。”

    哈利盯着那袋残骸，没有说话。

    “它陪了我好久了。”半晌，哈利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会有更好的。”德拉科肯定地说，轻轻拥抱他。

    庞弗雷女士仍然要哈利周末留在医院，哈利仍然不肯让她扔掉光轮2000的残骸。夜晚的时候，哈利一个人盯着床头的袋子发呆，想着这是他再次拥有、又再次失去的东西。

    如果这只是开始呢？

    哈利又开始失眠，在深夜盯着医院的天花板，想着所有响在脑海的声音。他有时会陷入沉睡，然后很快惊醒，梦境中也全是伤痕累累的画面。他的朋友们来看他时都发现了他的憔悴，可是什么礼物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德拉科不得不每天在能来看他的时候盯着他喝下睡眠魔药，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安稳。他知道哈利又在恐惧什么，可他不是那个有完整经历的人，除了交谈和陪伴，他帮不了哈利更多。幸好，他的交谈和陪伴还算有用，晚安吻尤其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德拉科总觉得哈利这几日格外依恋短暂的温存，坑蒙拐骗得来的晚安吻越来越像真正的亲吻。尽管这是德拉科长久以来的梦想，但是每次亲吻过后，哈利泛红的脸颊和略显舒缓的目光都让他觉得难受。

    “你看过那副画了么？”留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晚上，哈利在结束亲吻后问德拉科。

    “当然。”德拉科梳理着哈利的头发，帮他盖好被子，“我放在了枕头下面。”

    “再看看。”哈利看着窗户，“天黑了，再看看。”

    “我会的。”德拉科有些茫然，但还是给出保证说他回去就会看。他留在医院看着哈利睡着，不舍地松开握住的手，回到自己的宿舍。他从枕头下拿出哈利送他的那副画，打开，接着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画上的内容变了，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闭着眼睛，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黑发男孩儿捧着他的脸稍稍踮脚，一个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星期一，哈利鼓足ji,ng神回到喧闹而忙碌的学校。魔药课上斯内普一点儿都没为难哈利，考虑到哈利大半时间都看着斯内普发呆，这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午饭后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卢平回来了，憔悴的状态和哈利半斤八两。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和他抱怨斯内普的所作所为，不断强调着两卷羊皮纸。

    这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又回归了生动愉快，卢平为学生们展示了欣克庞克。哈利两眼放空地想着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有这么个东西指引着，所以他才一步一步地走向越来越深的麻烦。

    下课后，学生们纷纷离开了，但是哈利没有动，德拉科也没有动。他们待在角落的座位上，卢平收拾好公文包，坐到了他们前面一排。

    “你不太好，哈利。”卢平说，语气温柔，“我听说了比赛的事，你的飞天扫帚——”“修不好了。”哈利说，“打人柳把它打成了碎片。”

    卢平叹了口气：“这真可惜。”接着，他讲起哈利已经知道的打人柳的故事，哈利默默地听着，在他结束讲述的时候提起了摄魂怪对他的影响。

    “阿兹卡班要有多恐怖？如果那个地方全部都是……”哈利艰难地说着，“对了，那天我又看到了‘不祥’，在最高的看台上，风雨最大的那一排。”

    卢平的胳膊动了一下，看起来想要抓住哈利的手臂。但他克制了自己的动作，只是沉默。

    “然后摄魂怪就出现了，我……我听到一些声音。”哈利说，“我已经知道摄魂怪能让人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我在……我在它们靠近我的时候……”哈利两手纠结地握在一起，“我听到伏地魔在杀害我爸爸妈妈。”哈利看着卢平，不再说话了。他岂止是听到了他爸爸妈妈的声音啊，他还听到了眼前这个人孩子的哭泣声。小泰迪，他才那么小，和自己一样成了一个孤儿……

    在德拉科有所动作之前，卢平站起来，弯下腰，抱住了哈利。

    “别哭，孩子，我们有办法的。”卢平柔声说，“我知道一个咒语，火车上你见过的那个……我不能说我是对付摄魂怪的专家，但是如果你愿意……”

    “德拉科能一起学么？”哈利啜泣着问——他后知后觉自己在啜泣，“您还记得的话，摄魂怪——”“对他也有影响，我记得。”卢平对德拉科点点头，揉着哈利的脑袋按在胸口，手拢着他的脖颈，让他没有一丝皮肤是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的，“只要等到下学期，好么？唉，我病的真不是时候……”

    德拉科看着哈利在卢平怀里偎了一会儿，明智的没有说话，把时间留给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安抚。事实上，德拉科甚至在心里暗暗高兴哈利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提起他。这种喜悦和满足在哈利从卢平怀里探出头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时达到一个顶点，他甚至忘了在乎卢平还在这儿，站起来吻上哈利发红的眼眶。卢平笑笑，松开怀抱，把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先一步离开了。

    “你介意么？”哈利眨着眼睛，睫毛扫过德拉科的嘴唇，“和莱姆斯一起学习怎么对付摄魂怪？”德拉科的嘴唇离开了，哈利有些局促地看着他，“我不是要安排你……你看，一年级是我先问你要不要参与，二年级你也只是把日记本交到了我手里。你好像加入了，但其实你没有。不，我不是抱怨你不主动提出要帮我什么的——”“那是你的荣光，哈利。”德拉科打断了哈利颠三倒四的话，“你的，你、罗恩和赫敏的。这一部分本就和我无关，我也不想让你挪一个位子给我——我对格兰芬多三人组变成联谊四人组没兴趣——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是联谊八人组了。”

    “如果我想呢？”哈利说，“我说，我所有这些经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想你参与进来呢？”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看着哈利，后者的眼睛还有些shi漉漉的。然后他伸手，遮挡住那下过雨的眼睛，轻轻吻上哈利的嘴唇。哈利没有动，德拉科能感觉到他在闭眼，长长的睫毛扫过手心，撩得人心痒。

    半晌，德拉科离开哈利的唇，温柔而坚定地说出答案。

    “乐意至极。”

    第62章

    与赫奇帕奇的复赛安排在哈利痊愈后的一个周末，一个y雨绵绵的时刻。哈利的光轮2000被毁，德拉科把他一年级那把光轮2000拿出来给哈利用。这一把飞天扫帚在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集体更换光轮2001后，就被德拉科捐给了学校的扫帚柜。哈利骑着它赢下了复赛，之后不得不还了回去。

    这一次纵使赛场欢呼如浪，摄魂怪也没有饥肠辘辘地扑过来。这些令人快乐不起来的怪物，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校门外。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怒气起了很大的作用。一转眼的功夫，距离学期结束只有两个星期了，晴朗的日子终于来临，泥泞和shi润都被冻结成冰。

    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是霍格莫德周，决定在圣诞节留下的罗恩和赫敏选择在这一天为圣诞节进行采购。他们特意询问了哈利是否需要帮他带一些送给别人、尤其某些特别的人的礼物。哈利感谢地拒绝了，并说自己已有安排。

    “你是不是要——？”罗恩敏锐地抓住了问题关键，他昨天晚上看见哈利拿出了隐形衣。

    “我是要好好想想给你们送什么礼物。”哈利笑眯眯地拨开话题，给罗恩使了个眼色。但是赫敏已经注意到了，她严肃地看着哈利，看上去随时要开讲哈利穿着隐形衣前往霍格莫德的危害。

    “发生什么事了？”一条胳膊搭上哈利的脖颈，德拉科懒洋洋地询问着眼前的情况。

    “不是你想要偷溜出去吧？”潘西不赞同地皱着眉。

    “德拉科肯定会兴高采烈，但是哈利——”布莱斯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哈利无奈地看着赫敏连连点头附和，而罗恩偷偷对他摆出无奈的表情。最后，他只好叹口气，假装失落地说：“你们快跟不上队了。别担心我啦，快去吧。”

    “我们会给你带圣诞礼物的。”出乎意料，高尔走上来说了这句话，“你——你喜欢蜂蜜公爵的糖果么？”

    “是……是呀……？”哈利怔怔地回答。

    “嗯……我们也想不出来送你其他什么。”克拉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嗯……已经……已经非常感谢了？”哈利茫然地看看德拉科，后者对他笑笑。

    “好了。”德拉科拍拍手，潘西和布莱斯心领神会地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拽走了罗恩和赫敏。哈利对他眨眨眼，他搔着鼻子走上前来，有点儿不安。

    “准备解释他们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圣诞礼物了？”哈利问，意识到是德拉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毕竟在这辈子的时光里，他虽然与斯莱特林交好起来，但是除了德拉科，他还没和谁互赠过礼物呢。

    “一点你的情况。”德拉科小心地说，“就是第一天上课的时候，魔药事故之后……我没说太多，我发誓。”

    哈利没说话，想起那一天是他们确认晚安吻、并且直接发展到要亲嘴唇的时候。

    “你没——你没怪我吧，哈利？”德拉科不安地问。

    “啊？什么？”哈利恍然回神，脸上隐隐有些热度，“没有！当然！我是说——嗯——责怪你什么？”

    德拉科奇怪地看着哈利，摇摇头，上前摸了摸他的衣服。

    “最好再加一条围巾。”他说，“你会在哪里出现？”

    “蜂蜜公爵。”哈利想了想，“不过，终点站是三把扫帚。”

    “那么回见。”德拉科笑着，在哈利脸颊上亲了亲，转身就跑。哈利在原地发怔，这是德拉科第一次没有任何名义（晚安或者安抚）地用嘴唇触碰他。他不知道自己怔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双胞胎已经找了过来。

    “啊哈！原来在这里！”乔治说，手搭上哈利的肩膀。

    “我们的小哈利，在这里望呀望呀望什么呢？”弗雷德笑着说。

    “是他的朋友们？”

    “还是霍格莫德？”

    “要我说，亲爱的弗雷德——”“准是这个没错——”“是在望着德拉科的离去吧！”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完这句话，哈利大声地抗议自己绝对没有守望什么德拉科。事实如此，他不过是在回味——呸，回想刚才脸颊的触感和这突如其来有什么含义。

    双胞胎哈哈笑着，把哈利拽到一处隐蔽的楼梯后。

    “让我们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在待会儿的霍格莫德之旅中看到哈利呢？”弗雷德神秘地眨眨眼。

    “也许，我们不得不奉上我们成功的秘诀。”乔治从口袋里抽出一样哈利已经非常熟悉的东西。

    “开放城堡的钥匙。”弗雷德做了个“请”的手势，“乔治，如果你愿意。”

    乔治立刻抽出魔杖，点在空白的羊皮纸上：“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墨水线蔓延开来，相互交错扩散到整个羊皮纸。熟悉的字样出现了，哈利小声地念到：“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

    “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掠夺者——”“隆重推出——”“活点地图。”哈利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我们在一年级得到它。”乔治一脸怀念的样子，“你知道，哈利。年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哈利握着活点地图，看上面移动的黑点，听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事情经过。

    “我们和费尔奇闹了点儿别扭，爆炸在走廊的大粪弹使他大为光火——”“于是他把我们拉进他的办公室，用那些陈规烂刑威胁我们——”“关禁闭——”“开膛破肚——”“钓上天花板三天三夜——”“我们是那么好奇，于是盯上了他写着‘没收物品，高度危险’的抽屉——”哈利已经笑出声了：“天啊，天啊，你们真的是……天啊。”

    “非常高兴我们成为哈利·波特的天啊天啊天。”弗雷德耸着肩膀，“换成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打开它！”哈利好容易忍住笑，揉着肚子。

    “没错，伙计！”乔治打了个响指，“总之，出于我们已经记熟了它，这就是你的圣诞礼物了——别想着其他的东西啦！”

    “使用的时候别忘记在心里感谢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弗雷德拍着地图感叹，“多亏了他们，如此高尚，为帮助新一代违纪学生而不知疲倦地工作。”

    “当你用完后，仅仅需要一句——”“恶作剧完毕。”弗雷德说着，魔杖点上羊皮纸，活点地图又变成了空白一片。

    “让我想想。”哈利握着羊皮纸，手指摩挲着刚刚出现路线的地方，“打人柳那一条是不行的。”

    “费尔奇知道的那四条也是不行的。”乔治说。

    “五楼镜子后面的已经塌陷了，不推荐使用。”弗雷德说。

    “那么我还有什么选择呢？”哈利收好活点地图，笑着拿出自己的隐形衣，“四楼，独眼女巫——”他对弗雷德和乔治眨眨眼，“蜂蜜公爵见。”

    “蜂蜜公爵见！”弗雷德和乔治心满意足地笑着离开了。哈利披上隐形衣，轻车熟路地找到四楼的密道。

    “左右分离。”哈利用魔杖敲了敲独眼女巫的雕像。一个入口出现了，他愉快地钻进去，走过曲折的密道，摸到蜂蜜公爵地窖里伪装成地板的活板门。他小心地等到地窖安静下来，钻出活板门，披上隐形衣。他爬上楼梯到达蜂蜜公爵的柜台，在一群人中看到了正凑在一起的——按照德拉科的说法——联谊八人组中的七个。他拢紧隐形衣，挤过一群六年级学生，靠了过去。

    “不。”赫敏坚决地说，“我猜哈利不会喜欢这种为吸血鬼提供的血腥味木奉木奉糖的。”

    “那蟑螂糖呢？”罗恩把一罐东西塞到赫敏鼻子底下，这回是德拉科劈手将罐子夺走了。

    “你们每天在宿舍就这样么，隆巴顿？”德拉科看了看蟑螂糖的罐子，嫌恶地把它塞到克拉布手里，转头问站在不远处的纳威，“每天都琢磨着怎么谋害哈利·波特？”

    纳威耸耸肩：“我们总不会有斯莱特林们那么想谋害你，马尔福。”

    “他什么意思？”德拉科困惑地看着身边开始窃笑的几个人，完全不明白纳威在说他过于频繁地念叨哈利，而哈利没有三句话不离德拉科。

    克拉布和高尔已经买好了一大盒滋滋蜜蜂糖和一大盒吹宝超级泡泡糖，正苦思冥想是不是应该写一张贺卡，贺卡上又应该写些什么。

    “这种太妃糖怎么样？”德拉科指了指旁边的架子，“我是说，如果送给哈利那个表哥——”“什么？”罗恩和赫敏都张大了嘴，“送给达力·德思礼？德拉科，你认真的？”

    “认真的。”德拉科又去看奶油杏仁糖，“哈利假期给我写信，说过想和他表哥关系缓和一些。虽然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不过……”

    “不过我推荐血腥味木奉木奉糖。”布莱斯哼了一声，“都是糖。”

    “哈利想要友好，布莱斯。”潘西叹口气，“不过，德拉科，你以什么身份去送？”

    “当然以哈利的名义。”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那么，就这样，奶油杏仁糖，太妃糖——”“再有些巧克力会更好。”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德拉科的话。

    “哦，行吧，听你的，再一点——等等。”德拉科顿住了，他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朋友们，脑袋转向刚刚有声音响起的地方，“哈利？”

    “嘘。”哈利在隐形衣下说，“小点儿声。”

    “哈利！？”赫敏尖叫起来，“你怎么——你不应该——你还是——”“你还是来了！”潘西责怪地拍了拍德拉科身边的地方，“哈利，你到底知不知道——不对，你是怎么——？”

    哈利小声地说了活点地图的事情，罗恩立刻抱怨起来，说自己身为双胞胎的亲弟弟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因为我比你更可怜吧。”哈利随意地说，“毕竟我是留守的三年级，对不对？”

    罗恩立刻不再抱怨了。赫敏顿了一会儿，提出哈利应该把活点地图交给麦格教授。

    “那可不行。”哈利断然拒绝，“如果交出去，我就必须说出从哪儿得来的，弗雷德和乔治帮了我，我可不能害了他们呀。”

    “可是布莱克呢？”赫敏咬着牙说，“哈利，你想想，如果老师们拿到这张地图，他们就能在布莱克进入学校的第一时间发现他！”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密道呢。”哈利撒谎，“更别提有四条已经被费尔奇掌握了，还有一条塌陷一条被打人柳堵着。放心吧，赫敏。”

    “蜂蜜公爵他也进不来。”德拉科指了指糖果店门后的魔法部告示，上面写着摄魂怪会在日落时分巡逻在霍格莫德街头。

    “但是布莱克毕竟——”潘西忧心忡忡地想说什么，被德拉科一个眼神制止了。

    “好了，哈利，从你的隐形衣下出来，好好看看都有什么想要的。”德拉科一把拽下隐形衣，哈利眨着眼睛对他笑，“我想，没人准备告发哈利利用前人智慧跑到霍格莫德，对不对？”

    赫敏一脸担忧，但是没有说话。

    联谊八人组各自买了一大堆糖果，德拉科一一施了缩小咒好让那些盒子能待在他们的口袋里。每个人都想带哈利转转霍格莫德，他们走过有两百多只猫头鹰的邮局，逛了佐科笑话店。德拉科注意到哈利没有听他的话戴上围巾，于是坚持去服装店给他现买了一条。

    他们一直走到尖叫棚屋前。

    “就是这儿。”哈利笑眯眯地说，看着不远处的尖叫棚屋，“德拉科，想跳芭蕾么？”

    “想告发你呢。”德拉科说，想起那次不愉快的经历，“我想想，你脱了高尔的裤子，拽着克拉布的围巾转圈——你为什么要脱高尔的裤子？”

    “重点是我拉着你的腿跳雪地芭蕾。”哈利笑出了声，“真的，德拉科，我得说……嗯……非常——哎哟！”一个雪球砸到了哈利的脑袋上——是德拉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团了一个雪球，在距离哈利足够远的地方扔了过来。哈利立刻反击，一个雪球扔出去，德拉科却掏出魔杖使那个雪球转移了方向，砸到正和布莱斯聊天的潘西脑袋上。接下来一片混乱，潘西的雪球砸中了克拉布，克拉布砸中了罗恩……八个人痛快地打了一场雪仗，赫敏和潘西展现了非凡的战斗力，六个男生手下略有留情，被砸的惨不忍睹。

    “我说，我们去三把扫帚喝杯黄油啤酒吧。”罗恩哆哆嗦嗦地提议，拍打着帽子上的雪。

    “好——好主意。”克拉布哆哆嗦嗦地附和，他和高尔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

    没人提出异议，八个人钻进了罗斯默塔女士的三把扫帚。克拉布和高尔去拿了热黄油啤酒，人手一杯。

    “圣诞快乐！”他们捧起酒杯，每个人都喝了一大口，感觉自己暖和了起来。他们交谈着圣诞节的安排，德拉科有意留在学校，但是哈利强烈要求他回家去陪陪卢修斯和纳西莎。潘西说这个圣诞她和布莱斯会去马尔福庄园，布莱斯挤眉弄眼地告诉哈利，他会好好盯着德拉科。

    “盯着德拉科做什么？”哈利一脸不解，“对了，说起马尔福先生和夫人，德拉科，我之前寄的关于你受伤的信——”“妈妈连同问我伤势的信一起发来了，是我忘记给你了。”德拉科才想起来这一茬。不能怪他忘记了这件事，德拉科开学第一天受的刺激太大了，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的亲吻——两次！真的不能怪他忘记了这件事。

    “我爸爸是有些生气，责怪我不该鲁莽地让你去接触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微微瞪大眼睛。

    “不过，妈妈倒是夸赞我——”突然，一阵凉风吹得八个人齐齐打了个哆嗦。他们抬头看去，只见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海格和康奈利·福吉一起走进来。

    “快躲起来，哈利！”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哈利按到桌子下面，又给他披上隐形衣。德拉科的手垂到桌子下，哈利握住了它，觉得自己沉重的心有了一丝舒缓。老师们和部长的脚从哈利眼前路过，哈利能听到他们落座时的嘟哝声和叹息声。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德拉科的手，德拉科也回以相应的力度。酒水上齐，一场谈论被蒙蔽的真实的谈话开始了。

    第63章

    一小杯紫罗兰水，四品脱蜂蜜酒，加冰和伞螺樱桃糖浆苏打水，红醋栗朗姆酒。来自罗斯默塔女士的生意被影响的抱怨，来自魔法部部长的对邓布利多不配合摄魂怪的尴尬，来自教授们的教课被影响的指责，来自过来人的、被揭起的属于长辈的往事。

    赫敏用了一个“移形换影”，使桌子旁边的圣诞树轻轻飘过来遮住八人组的桌子。七个人中六个小心地缩着脚不碰到哈利，一个提供自己的小腿给哈利当靠背，每个人都尽可能低着脑袋以免被发现。

    “您知道吗，我至今都难以相信。”罗斯默塔女士沉吟着说，“在所有投靠黑魔势力的人中，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我最想不到的……我是说，我还记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样子。如果那时您告诉我他会变成什么人，我会说你蜂蜜酒喝多了。”

    可不是喝多了。

    哈利缩在桌子下，握着德拉科的手，靠着德拉科的腿。他垂着眼睛，沉默地用左手举起德拉科塞到桌子下的杯子，喝了一口黄油啤酒。

    这是一根手指和一声尖叫控诉酿的酒，世人喝了信了，世人都醉了，都被蒙骗了。

    大人们的一桌已经开始提起小天狼星·布莱克做的最坏的事，罗斯默塔女士轻笑着说他曾和詹姆·波特在三把扫帚胡闹，演双簧一样逗得人直发笑。他们说着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那只有韦斯莱双胞胎可以媲美的捣蛋天赋，和与双胞胎可媲美的亲兄弟一样的感情。他们谈论着詹姆对小天狼星的信任，谈论起婚礼上伴郎的位置，谈论起将秘密保存在灵魂的赤胆忠心咒，谈论起这个出卖了波特一家的人，是哈利的教父。

    哈利始终沉默地喝着黄油啤酒，喝空了，敲敲德拉科的腿把空酒杯递上去，又是一杯被递下来，于是继续喝。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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