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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之四面楚歌 作者:弄清风
,我待少将如初恋啊。
再看看朝朝,憋着嘴,眼泪都快下来了。但他也倔,愣是忍着,小胖手紧紧抓着枪,眼睛盯着屏幕,一点儿都不肯放弃的样子,而且越打还越有门道了。
原本想要说点什么的宁夭不由闭了嘴,楚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朝朝。他端着枪的手还不稳,两只手抓着枪也还有点勉强,可那眼神,让楚朔的眼神不禁一软。
朝朝正憋着一股劲,绝对不能让爸爸失望了,打着打着,一双大手忽然从他背后伸过来,抓住他的手,给他揪正拿枪的姿势,揪正完也没松手,就这么托着,略有些严厉的话语随之响起,“看好屏幕。”
朝朝心扑通扑通直跳,可开心了。可是小脸却是立刻严肃起来,目光从那军装袖口上移开,紧绷着小脸认真得要命。
宁夭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大手包着小手的画面,不禁让他眉梢一扬,眼睛亮亮的。笑眯眯的塞了一个樱桃在嘴里,又塞一个给暮暮,“来,暮暮,我们别理他们,吃樱桃~”
此时,杜月蘅和楚琛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一家四口,相视一笑。
晚上,在楚爸爸的帮助下杀敌破百的朝朝显得很兴奋,一直不肯睡觉,连带着暮暮都不睡了,撅着屁股赖在宁夭和楚朔的大床上,跟哥哥假装自己是熊猫滚来滚去的。
楚朔跟楚琛在书房谈完事后就去洗澡了,宁夭就在一旁逗他们玩儿,正玩着,就听终端机嘀嘀嘀嘀响了起来,是军情处的电话。
“副部,科学院那边传来的消息,黑色代码有结果了,让我们立刻派人过去。”
黑色代码代指的就是商停笔记上的那些隐藏字符,宁夭当初是以军情六处副部的身份把东西送去夏亚科学院破译的,所以一有结果,科学院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军情处。
宁夭是一定要亲自去看的,不过他军情处的身份不能曝光,于是赶紧把楚朔从浴室里拉了出来,让楚朔带他去。军情处的直属上司就是楚朔,宁夭自己也有军籍,这么一来就不容易让人怀疑了。
出门前,宁夭又好生安抚了一下朝朝暮暮,让他们好好待在爷爷奶奶那儿。特别是暮暮,别又以为宁夭不见了,哭鼻子。不过这次暮暮倒是很配合,大概也知道爸爸只是暂时离开一会会儿。
两人赶到夏亚科学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虽然时间晚了,但科学院里面还灯火通明,各个实验室都挂着勿扰的牌子,各科的研究狂人们可没什么时间概念。尤其是属于机甲科的大实验室里,进进出出,热闹的不得了。
宁夭和楚朔来得低调,没惊扰任何人。走廊上偶尔跟人擦肩而过,那些人也是挠挠头,诶,刚才好像看到楚少将和他家夫人了啊,忙太久眼花了吗?
总之,两人畅通无阻的到了五楼特别信息组专用科室里,早有人专门在门外等他们,那一脸我是美男的风骚样,正是跟宁夭熟识的戚言。双方打了招呼,也不多寒暄,立刻进去。
里面人不多,大约有七八个,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此刻所有人都围着一张圆台站着,各色各样的光屏飘了满屋子,一群人就指指点点的,似乎还在理论什么。
“咳、咳。”戚言咳嗽一声,唤回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一看到楚朔,立刻就有点激动,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戚言赶紧打住,把那堆光屏该关的关,最后留下一个来,对楚朔点点头,就开始了解说:
“楚少将,先前军情处送来的东西我们已经做出了初步破译,这面光屏上的内容就是破译的结果。因为过程太复杂,我就不详细说了,简而言之,我们一致认为,那些东西属于――空间数据。”
“空间数据?”楚朔皱眉,“跳跃点?”
“对,就是跳跃点,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隐秘跳跃点!”戚言的眼里也煽动着激动的光芒,那郑重其事铿锵有力的样子,倒也有了七八分正经科学家的样式,“它也许可以带我们跳跃到巴塞、兰度、或者星际海的某个地方,也许还可以通向一片更广袤的未知星域!”
第127章 番外?少年与少将(二)
从科学院出来,宁夭的心里一直难以平静,楚朔就带着他并肩在路上散步。科学院这个地段人烟比较稀少,又是晚上,所以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回响在空气里。
晚上有点冷,所以宁夭下意识的往楚朔身边靠,脑子却还转得火热。一个新的跳跃点代表着什么?那也许是一条新的行军路线,又或者真如戚言所描绘的那样,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广阔星域,无论哪一种,都让人心砰砰直跳。商停为什么会失踪,现在似乎也有了解释。就是这一个至关重要的跳跃点,招来了这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然而令宁夭没办法舒展开眉头的却是这黑色代码被发现和破译的时机,这时间真的是太巧了。现在可是战时,如果那代表着一条可能存在的行军路线,那么,对于战争的走向也许可以起到扭转的作用。如果能通向别的星域,扩大如今星际海的版图,那么战争也势必会受到影响。谁能第一个走出去,成为那片新星域的主人?
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可宁夭却似乎已经看到黑幕后面的那双手,已经摆好了决战的棋盘。
正想着,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军装外套忽然披在了宁夭肩上,宁夭抬眼,就见楚朔神色如常,“晚上冷。”
“你说,它到底会通向哪里?”宁夭忽然抓住楚朔的手问。
“核心资料缺失,现在谁都没办法确定跳跃点在哪儿,通向哪里。你没必要为这个烦心,你不知道的,你的敌人也不会知道。”
“那老板呢?他费劲心思引导我找到黑色代码的答案,他会不会知道跳跃点究竟在哪儿?”宁夭现在脑子乱的很,急需一个人来跟他对话,帮他理清楚整个的思路。
楚朔便极有默契的摇摇头,“不会,记录着黑色代码的纸张是完整的,没有缺失。除非商停在其他地方还记录了一部分,否则就只能得出现有的结论。”
“那那些缺失的核心数据,在哪里?又或者……商叔根本就没有把它们记录下来?”
“按照笔记上的日期来看,商停失踪前正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那最后一部分核心数据,也许是跟商停一起失踪了。”
宁夭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说法比较可信。可是如果那部分真的缺失了,要怎么才能找回来呢?
“你觉得老板会知道最后一部分在哪儿吗?”
“那就直接问。”
“直接问?”宁夭不解,他又不知道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没有他电话号码,怎么问?不过转念一想,宁夭忽然就记起了一个差点被他遗忘了的关键点,“你是说……雀落?!”
楚朔转头看向他,嘴角低呼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宁夭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觉得脑子里一阵通透。
当初仓廪镇战役结束后,他就跟雀落做了一个交易――以西沛的情报交换了商停的笔记残页。可现在想想,有关于商停的事情一直是老板在背后推动,那雀落的这份笔记残页,是否也来自于老板呢?
难道说雀落的主人也是老板?
“你难道不觉得老板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楚朔又说道。
宁夭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这倒也是,老板总是搞得自己神神秘秘的,差点就以为他跟神一样无所不知了。迄今为止他能办成那么多事情,没有一张情报网做支撑,显然不可能。雀落出现的时间是差不多九、十年前,这么一说,还真有很大可能是他创办的。”
楚朔摸摸他的头,没再说话,因为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宁夭却挑起眉,上下打量着他,“我说楚少将,看你平时那么忙,什么时候理得那么清楚了?”
“因为有人总是在想。”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朔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冷静的像是个局外人,宁夭忽略的点,他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不过,那显然仅仅是因为对象是宁夭,如果换一个人来,楚朔会记得他的事才怪。
宁夭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一边嘴角弯弯勾起,抓着楚朔的手轻轻一转就与他十指相扣,粗糙的茧子划过掌心,说不出的踏实。
楚朔低头问他:“现在脑子空了?”
“空了做什么?”宁夭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楚少将是在跟他。
楚朔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五指插入发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低头,在他耳边温热吐息,“想我。”
宁夭耳垂一红,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的警卫员赶紧的别过了脸,可还没等他说话,楚朔的吻就来了,从一开始就是炙热的,强势的,引得他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回吻。
男人的气息简直铺天盖地的袭来,从不掩饰的占有欲总是在亲热中显得格外明显,越明显,宁夭就越是忍不住沦落。但这次沦落之前,总算还记得这是在科学院外面,于是赶紧抢出一句,“有监控!”
楚朔冷眼瞥向某个方位,黑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凛冽。于是监控室里不小心看见了正偷窥的俩警卫,赶紧把那个监控给关了,然后拍拍胸脯,我滴个亲娘。
宁夭莞尔,这会儿他心思通达着呢,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楚少将还真是懒得挪一步,眼神杀实在太帅。
凑上去,在他嘴唇嘴唇上咬了一口。楚朔眸色一暗,把人推在路灯杆子上,吻了个通透。
这叫礼尚往来。人生就像一座迷宫,有这么一个人走在身侧,总是万幸。
然而另外一边,迷宫小达人祁大少却走错了路,一头撞进了一个未知的岔路口,蹲在地上迈不开步子。
不同于宁夭少年时期的波折,祁连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不说顺风顺水,但基本就是一条大路直通到底,迷宫是什么?那是一堵堵可以被能量炮轰掉的墙,对他来说都不是阻碍,他甚至还能在大步往前走的时候,顺带给宁夭指一下路。
但在考虑迷不迷路的问题前,祁连还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特么的自己居然胖了。
扯一扯脸上的肉,他忽然想起了千叶城的楚朝朝,他也是这么肉嘟嘟的。
于是祁大少风中凌乱了,心里千万只神兽草泥马狂奔而过――祁连你真的是被人囚禁了吗亲?!为毛会胖了!肿么会胖了!有这个理儿吗?!啊?!
祁大少内牛满面了一会儿,然后花三分钟时间深刻思考了一下原因。
刚开始吧,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是后来寻思着逃跑需要体力啊,于是他化悲愤为食欲了。再后来吧,索兰弄了好多好吃的过来,他虽然没能逃出去,但脑力劳动也花力气啊,于是他继续吃……吃……吃……
想起那块被他当成索兰切成了七七四十九块,在苏菲惶恐的目光下扎成串吃下去的超大号牛排,祁连就忍不住扶额,天呐。
不过他又马上灵光一现,诶嘿,如果我吃得很胖的话,索兰是不是就会嫌弃我然后放我走了?
灵光现了之后马上又是一道雷劈,诶嘿你妹啊!脑内小剧场你还卖个屁萌!
可雷劈之后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啊~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卧槽,我是不是哪里坏掉了?刺激过头了?
最后,祁大少瘫倒在床上,又是一日逃逸无果。
善良的苏菲大婶觉得他有病,于是给他叫来了医生,祁连枕头二连摔把医生给轰了出去。苏菲大婶觉得他可能病得不轻,干脆把外出办事的索兰给叫了回来。
索兰一听祁连病了,撇下一干人立刻往回赶,可当他推开门时,祁连把被子给扔过来盖在了他头上,伴随着他中气十足的怒吼――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祁连这么一动,脚链叮叮当当的响,满房间都是这声音。索兰把被子放回床上,看到生龙活虎的祁连,一颗心却是又回到了胸腔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脸上的阴寒也不见了。
仰起头看着站在床上的祁连,索兰的眉眼里满是温柔,“是觉得闷了吗?想不想出去走走?”
“走走?你会放我出去?”祁连挑眉。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祁连没有一上来就赶他走,又或者说看到他没事,索兰心情很好,温和的解释道:“就去院子里,外面的花园很漂亮,还有金鱼池子和秋千,我小时候常在那边玩,要去看看吗?”
最后祁大少为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妥协了。但他的链子还在,跟索兰绑在一起,坐在秋千上时,像两个放出来望风的劳改犯。
祁大少不看索兰,于是就顶着池子里的金鱼看――呵,都肥成什么样了。
摸摸下巴,他的心里又自动忽然跳出一句话来――养肥了好宰来吃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索兰问:“今天刚运来一些水果,都是我去年在千叶城的果园里种下的,要不要吃一点?”
祁连立刻转头,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看着索兰。然后又看了看金鱼池子,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作者有话要说:专八终于考完了,作者菌也从学校回来啦,接下来都是稳定日更!绝逼是日更!
第128章 栅栏区的夜(一)
祁连最后还是接受了索兰的美食诱惑,不吃白不吃,反正吃不吃都是逃不掉的,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过他吃着吃着,忽然脑子一抽,转头问了一句:“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把我栓在这里吗?”
单刀直入,嘴里还一鼓一鼓的在吃东西,很符合祁连的作风。
索兰放下水果刀,拿起旁边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留下来。”
祁连顿了顿,随即又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咔吧咔吧的嚼,沉默着不作声,好像在认真的想着什么。等他嚼完了第三块苹果,他才又转过头问索兰,“你就非要我吗?就算我不想要你了也一样?”
索兰的瞳孔忽然猛地缩了一下,心头像是钻进了一根针,不安的扭动着。然而回过头与祁连对视时,眼睛里却又什么也没有了,“当然一样。”
“那假如有一天我恨极了,想杀你呢?”
索兰伸手抚上祁连的侧脸,近乎迷恋的体会着那温热的触感,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哦。”祁连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挣开索兰的手,扭过头去出神的看着金鱼。低垂的眼睑掩盖了他的心事,然而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却让他无可奈何。
亚瑟那个混蛋说得果然都是对的,不管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恨,到头来都会发现恨的反面就是爱。他哪里能那么简单的就把索兰像其他人一样割舍掉,如果可以那么简单,那么那晚就能把他杀了。
祁连不禁想,当初他是为什么没有对斐尔的过去探究到底呢?明明是关心他的,可为什么……是太过想当然了么,觉得他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觉得自己对他一定很重要,他绝对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斐尔的异样,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祁连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也第一次,学着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斐尔,到底,藏了多少伤痛在心里?
如果……如果连我都不要他了,谁还来救他?
他报了仇杀了人,却只剩下孑然一身,然后……祁连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然后,他终于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索兰却怔怔的看着祁连的背影,刚刚被祁连挣开的手还兀自停留在空气中,然后收紧,默默的收回来。
他一直一直看着祁连,他所有的表情都烙印在他心上,苦的,酸涩的,痛的,与甜蜜都没有关系,可索兰仍然像上了瘾一样,一眼不眨的看着。
痛吧,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也不错。你还奢求什么呢?至少你还在他心里,这表示他还在乎你,多好。
索兰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把他抱个满怀,可手伸到一半就又放下了。他不想再惹祁连厌恶了,他伤害了他,却没什么可以弥补。他家少爷什么都有了,自己的东西那么廉价肮脏,想想他也不会要。
就这样看着就行了,索兰,你不再是他的斐尔了。
祁连出神了半天,也半天没听见索兰再说话。神游回来,一回头,就见索兰正看着他――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瞬间有了活力,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向两侧舒展开来,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温柔得让人心醉。
祁连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以前的斐尔。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他一回头,斐尔就这么笑,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可以前的祁连从来没有察觉斐尔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今天他却看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却像放大了一样印在他脑子里。
他是为了我在笑。
祁连忽然产生了这种认知,然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这时索兰站起来,把一件外套披在祁连身上,“天冷了,我们进去吧。”
祁连有些讷讷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屋里走。索兰就跟在他后面,一条长长的锁链从他的手腕一直延伸到祁连的脚踝,叮叮,当当,像是一首凄凉的断了章的歌谣。
索兰很快就有事又出去了,祁连则因为终于想通了,决定也下好了,所以心格外安定,只觉得浑身通畅,特别的舒服。只是今晚索兰一直没回来,祁连等了好久,最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索兰都忙得几乎不见人影,通常只在祁连床边睡个两三个小时就又不见了踪影。要不是床边有人趴过的凹陷,祁连都要怀疑索兰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事。
他虽然被关着,不知道外面具体怎么样了。但算算日子,兰度的老皇帝差不多走到头了,这时候的白云城,一定是一片血雨腥风。
又过了一晚,索兰破天荒的很早就回来了,乐得苏菲大婶足足煮了五人份的晚餐。晚饭照例是在卧室里吃的,祁连大喇喇的坐在床上,索兰在旁边帮他剥小龙虾。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索兰让苏菲大婶今晚出去避一避的话让祁连察觉到了什么,“今晚要动手了?”
“嗯。”索兰又剥了一只,放进祁连碗里。
祁连挑眉,“那你还在这儿剥龙虾壳子?”
“先等等,待会儿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索兰笑着,不一会儿就把龙虾都剥完了,然后又给祁连倒了一杯红酒。
哼,就会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楚渣男一个样。祁连端起酒杯喝了几大口,脸不红气不喘的,他喝酒一向这样,也不知道天赋异禀还是啥的,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索兰给他递过帕子擦嘴,正要站起来去洗洗手,耳朵一动,来了!
祁连也察觉到了,目光越过索兰看向窗户。屋外月光很亮,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他眼尖的看见似乎有黑影在动,有异样的轻微的声响出现了。
他抬眼看了看索兰,索兰正拿着他刚刚擦嘴的那面白帕子擦手,细细的把十指都擦干净,然后冷笑着把帕子扔在地上。一种冷酷的,狠厉的,睥睨一切的气息在他身上渐渐的复苏。
屋外,树影中,墙角下,蠕动的黑影借着阴影的掩护,就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向二楼的卧室。明月高悬,晚饭轻微,树叶却在不安的沙沙响。
一只黑色的鸟似乎感受到今夜这诡异紧张的气氛,扑棱着翅膀飞入高空,落下一根黑色的羽毛。羽毛飘飘悠悠的落在窗台上,原本是局外的某个事物,却成了某个信号,整个画面就像水煮开了一样,瞬间沸腾。
枪支上膛,准心瞄准。匕首脱出刀鞘,反射出银亮的月光。
窗户和大门是唯二的突破口,蠕动的黑影飞快的从那些地方突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间不大的卧室。
防御的薄弱让黑影们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们就又重新坚定,跨入了卧室的三米范围之内。
殊不知,三米之外是生,三米之内就是死。
杀戮的华章突然奏响,又是一波黑影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里涌出,用更利落的身手,更狠辣的方式,像巨大的海浪一样吞没了前一波浪潮。
枪声和刀身入肉的闷响刹那间此起彼伏,祁连扯了扯嘴角,很没心没肺的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坨龙虾肉。
索兰缓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余光泼洒进来,却也带进一阵血腥味。祁连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看着那鲜红色的液体,明智的选择了放下。
窗台上还沾着那片羽毛,索兰双指把它拈起,那光洁的色泽跟他手上戴着的黑宝石戒指一样,黑得发亮。
“殿下。”外面的人立刻单膝下跪。
“把他们全部还回去,在我二哥的寝宫里,”索兰唇边蓦地沾染上一丝冷漠的讥笑,“悬尸三天。”
“是!”
索兰张开手,那片羽毛又被吹走,飘飘摇摇的,不知落到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去。祁连紧紧盯着他,穿着黑色礼服的修长背影陌生又熟悉,看到他似乎转身要走,祁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
索兰顿住,目光移向祁连的脚踝。祁连立刻会意,扬着眉,显然有些气到了。
索兰伸手覆上祁连的手背,紧紧的握了一下,“等我回来。”
“你……”祁连张张嘴想说什么,手抓着背面,有那么一瞬间想抓住他不让他过去,可索兰走得那么决绝,那身冷冽的气息虽然没有刮到祁连,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似乎已经越来越浓。
晚上七点半,白云城全城戒严。
八点,原本应该停留在城外军营里的军车突然发生了调动,摸着夜色接二连三的驶入城内。沉默的士兵坐在车里,攥紧了手里的长枪。
八点一刻,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兰度皇家禁卫军全部调动起来,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整个皇宫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矗立在暗夜的白云城里。
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在宫门前下车,锃亮的黑色长靴踏下车门的那一刻,所有拿着枪的手都不由紧了一下。
他仰头,看向宫内高耸的钟楼,那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怨毒、厌恶、鄙夷,还有深切的仇恨。
“呵。”他轻笑,真是跟八年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129章 栅栏区的夜(二)
三步杀一人,十步就是血流成河。
整个皇宫似乎都变成了一个杀戮场,在灯火的熔炉里燃烧着罪孽。谁都知道这场博弈就是二王子博伦与八王子索兰之间的较量,谁手中的筹码更多,谁更狠,就能胜出。
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皇宫,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来自城外的军队和宫内的禁卫军已经直接交上了手,当人们发现带兵前来逼宫的正是帝都军区那个出身显赫、最有前途的年轻将领霍斯时,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牙缝微酸。
索兰是什么时候把霍斯收入麾下的?他不是二王子的人吗?!
很多老狐狸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突然回归的八王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活动的?他到底都在暗地里做了什么……霍斯家族可是二王子最重要的倚仗,他甚至下个月就要迎娶霍斯的妹妹,霍斯怎么会背叛他转投索兰?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这么一想,有人冷汗都要下来了。
而此时,霍斯正抽出长剑直指老皇帝的寝宫,面色庄重,脊背挺得笔直。几个老臣以及宫里的侍卫跪在宫门前,以死相拦,高呼着尊卑不可乱,八王子殿下绝不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霍斯回头看了一眼索兰,而后高举长剑,面色一凛,“杀进去!”
几个老臣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没想到索兰会这么狠辣,他当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光明正大的干出这种事情来。
“八王子殿下!这万万不可以啊!”其中一人趴在地上高喊,干枯的脸上老泪纵横。但索兰看向他的眼神满含着不耐与讥笑,只一眼,就让他身首异处。
于是再没有人敢出声,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位王子殿下,是回来复仇的!当年他在宫内遭受了多少屈辱,今天就要用鲜血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他不屑于掩饰,也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的求饶!
然而索兰看了一眼老皇帝的寝宫,却没有进去。霍斯拿出配枪指向天空连打三枪,“砰!砰!砰!”
所有听到枪声的人都不禁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的,倒在血泊里的,都看向枪响的方向,兰度,要变天了。
索兰迈开步子,继续往里走。沿途都是满满的下跪的人群,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二王子博伦失去了霍斯这个倚仗,顿时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在自己的寝宫里怒吼。事情原本不应该这样的,索兰这个杂种应该在栅栏区被人玩弄至死!就算他有幸爬回来了,也应该被自己的人暗杀在那栋破烂的小楼里!
他怎么可以坐上皇位,他甚至连血统都不纯!低贱的人就应该有低贱的活法,怎么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博伦摔掉了身边能摔掉的多有东西,烛台被掀翻在地,刺中了旁边一位侍女的胳膊,鲜血流了一臂,但她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禁卫军首领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报告了外面的不利情势,以及皇帝寝宫被占领的消息。博伦却忍不住大笑,阴鸷的眼里闪现出一抹疯狂的意味。
“索兰大逆不道,竟然谋害了我父王!按照律例,他就应该被天诛!你,你马上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身败名裂……对,身败名裂,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臣服,怎么可能有人推崇他做皇帝……”
博伦不断的碎碎念,就像疯魔了一样。可是他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着的,他放索兰去皇帝寝宫,未尝不是想让索兰背这个罪名,到那时,索兰就是谋反,而他就是正统中的正统,理应把索兰当场诛杀。
可是最关键的霍斯竟然叛变了,博伦缺少足够的兵力,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皇家禁卫军不是霍斯的对手,而博伦再想要从宫外调集人手的话,已经晚了。
而与此同时,遥远的巴塞皇宫里,一场足以扭转整个局面的会议正在召开。巴塞皇帝、几位皇子,以及几位留守帝都的军政两届高管都在席上,长桌的另一端,老皇帝的对面,一面光屏悬在那里,光屏里的人一身戎装,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能坐上兰度皇位的,必定是索兰!”亚瑟难得的肃穆,语气冷硬,“我以我个人名义担保,索兰才是兰度最合适的皇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横加阻拦!”
亚瑟这么强硬的话说出来,却没有任何人露出不满的表情,只带着一点讶异。他们这位被寄予厚望的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温和有余霸气不足,虽然惊才艳艳,但总归觉得还缺了点什么。但今天的亚瑟,不一样了。
老皇帝心里闪过一丝欣慰,琢磨着看着亚瑟,但却板着脸,一双鹰眼严厉的盯着亚瑟,“你确定?”
“我确定。”亚瑟毫不示弱的直视。
“好。”老皇帝站起身来,背着手,“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记住,你代表巴塞,巴塞说什么,就是什么。”
亚瑟点头,行了个军礼,然后光屏一闪而灭。
巴塞说什么,就是什么,兰度由谁来继承皇位,当然也不能逃过巴塞的干预。于是那些还在为了索兰弑父的狠厉而人心惶惶,害怕自己也被杀头,正在考虑是不是倒向博伦的人,一批一批跪倒在宫门前。
现在是全城戒严,城外都是军队,没有任何人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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