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棋魂]如果的事 作者:是是非非是非
第3节
由于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所以，等阿光他们到达时，比赛已经开始了。
宽敞的场地内，排满了桌子和椅子，每个位置都有比赛进行着。
然而，却完全没有人在喧哗。大家都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棋盘。
这里的气氛……感觉好紧张……
阿光愣愣地环视着会场。
甚至有比我还小的小孩子……
那些人应该是他们的家人吧……赛场周围站满了人。只见他们和比赛中的孩子们一样，一脸认真地观看着棋局。阿光默默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佐为……好惊人啊……阿光不禁感慨道。
是啊。好木奉！有好多小孩子！佐为的语气微微上扬着：
千年前我对围棋的热情，和现在在这里的孩子们的热情是一样的。
他们很明确地告诉我——即使再过千年，未来也不会改变……
望着佐为那满是欣喜的表情，阿光顿时觉得今天决定来这里实在是太对了。
对了，他呢？塔矢亮说不定也会来。
阿光不由得想起塔矢那满是认真的脸。
这么多人……恐怕找不到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阿光不禁有些气馁。
明明和自己一样年纪，可是，他下棋时的目光那么坚定，手势也那么漂亮，还那么受店里客人们的认同……
不过，和他下棋真的很开心呢……
想到塔矢，阿光不禁开心地笑了。
那盘棋的左上角是关键。黑子不下在那里的话就死定了。佐为突然出声道。
啊……这盘棋吗？听到佐为的话后，阿光也望向了身旁的棋局。
1之二是关键。佐为这般说着。
原来如此。啊！
那颗棋子没有下在1之二的位置。见此情景，阿光不由得在惊呼了一声。
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看爷爷下棋，由于有旁观者cha嘴，棋局没办法继续下去时，爷爷怒喊着“观棋不语”的样子，阿光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既然这局棋胜负已定，阿光也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于是，他打算继续去寻找塔矢的身影。
“不过，好可惜啊……明明再往上一点就可以赢了的……”
走出几步后，阿光忍不住轻声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下棋时每一手棋都要走得很慎重。佐为对此似乎也有些可惜。
“你在自言自语地说什么？”
“？”猛然听到其他人的声音，阿光连忙抬起头来。
面前站立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从刚才开始，你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么？”见阿光没有反应，那个人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问道。
阿光，这个人，好像是比赛的工作人员……一旁的佐为这般说着。
“啊……您好……”阿光也想起来了，刚进会场时自己的确见到过这个人。他不太明白，比赛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来找他。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向男子打了声招呼。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说刚才看过的一局棋而已……”想到男子追问的问题，阿光斟酌着语言回答说。
佐为……怎么办……他不会骂我吧……阿光的心里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或许吧……佐为的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或许吧”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听到佐为的话，阿光更加不安了。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可能知道啊……佐为满是委屈道。
“刚才看过的一局棋？能详细说说么？”面前的男子追问道。
明白不解释清楚对方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阿光耐着性子解释：“啊……就是那一桌的对局啦。”阿光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朝刚才的方向指着。
男子听后，点了点头，示意阿光继续说下去。
“拿黑子的那个人应该把棋子放在1之二的位置才对。可是他放到1之三了。明明差一点就可以赢了，觉得有点可惜……就是这样了。”
终于把话说完之后，阿光不安地望着对方。
“哦？才看了一眼就能看出黑子生死的关键？有意思……”那男子似乎对于阿光的回答很感兴趣，语气也微微上扬了许多，“你是参赛者吗？”
“不……不是……我只是随便看看……”
“我是绪方。你的名字是？”
早在阿光进入会场时绪方就注意到这个孩子了。
毕竟，一个小孩子，身边没有大人陪同，还在会场转来转去的。身为会场负责人的他，为了避免阿光影响到比赛，所以对他稍加留意了一下。
在阿光盯着那盘棋看时，绪方也走过去看了看。本来以为阿光或许只是一个稍稍学过围棋的普通孩子，没想到竟会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进藤……我的名字是进藤光……”阿光满是忐忑地回答。
“进藤光，是吗？我记住了。”
诶？
走了？
阿光望着绪方转身离去的身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呼……吓死我了……“确认对方离开后，阿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呼……我也快紧张死了……佐为也心有余悸般地松了口气。
佐为……你还要继续看吗？要不……我们回去吧？阿光又环顾了一眼会场，塔矢似乎不在这里。
嗯……那就回去吧……佐为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看佐为的表情，阿光明白，佐为其实还想继续看下去。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碰到那个人了……
佐为，我们去上次那个棋社看看吧！或许塔矢也在呢！阿光提议道。
诶？好啊~好啊~佐为听后，立即又元气满满地喊着。
“啊，你好。请进！”
和上次一样，在门打开的时候，阿光听到市河小姐一如既往的声音。
“啊！是你！”在看清来人是阿光后，市河小姐似乎很是惊讶。
“？”就在阿光满是疑惑时，只见她探身朝里面喊道：“阿亮！他来了哦！”
市河小姐的话音未落，塔矢就冲了过来。
“进藤！”塔矢的语气里满是急切，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塔矢……”对于塔矢的表现，阿光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塔矢……你怎么了？”
看着阿光露出的亲切笑容，塔矢一时有些语塞：“啊……没……没什么……”
“太好了！没想到你真的在呢~！”阿光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真的见到塔矢了，所以语气里满是欢喜。
塔矢想也没想到阿光是特别来找自己的：“你……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对啊！和你对弈真的很开心呢！”阿光肯定地回答。
“诶？”听到阿光的回答，塔矢很是惊讶。
“对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对弈吧！”
“……”
见塔矢没有回复，阿光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了：“不……不可以吗……？”
“不。求之不得！”塔矢的眼中充满斗志。
“我……我认输了……”似乎硬是从嘴里挤出来的一样，塔矢这么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浓郁的不甘、无力与绝望。
他深深地低着头，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塔矢……”阿光轻声唤着塔矢。
“塔矢，你真的很厉害！”阿光站起身来，对塔矢说着。
“你认真的程度让我害怕呢！我能感觉到你的每一步棋都散发出惊人的气魄……”
他没在听……似乎意识到这一点，阿光的声音越来越小。
“塔矢……我要回家了。再见……”最后，阿光只能干巴巴地这般说道。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阿光没有撑伞。
大雨淋shi了他的肩膀，他的发梢也早就被雨水打shi了。
然而，阿光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佐为……你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是吗？阿光在心里默默问道。
佐为没有应声。
你不是打算迂回地小赢个两目就好了吗？阿光继续问道。
“告诉我，佐为！”似乎不能忍受佐为的沉默，阿光喊出了声。
终于，佐为有了回应。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甚至满是疲惫：那孩子……逼得我只能一刀斩断他所有的退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阻止阿光说出失礼的话啦～作者君真是木奉木奉哒～自我夸奖一番 (n_n)
第7章 阿光的困惑
那孩子……逼得我只能一刀斩断他所有的退路……
佐为那满是疲惫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阿光的耳畔。
尽管已经过去几天时间了，可是，阿光依然无法像往常一样，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将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地抛至脑后。
它像巨石一般，重重地压在阿光的心上。
只是，除了沉重之外，阿光更多的是感到困惑与不解：
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围棋而已。
可是……
对塔矢来说，围棋应该不单单只是个游戏……
我真的不知道这对他的打击竟然那么大……
让塔矢一心一意醉心于围棋的热情究竟从何而来
他跟佐为一同在追逐的梦想又是什么？
神乎其技吗？
但是，那又是什么？
神乎其技是什么？
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突然发觉，塔矢他离自己好遥远……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先那种因见到同龄人而产生的喜悦感与亲近感，一瞬间荡然无存了。余下的，只有孤独，无力，以及落寞。
阿光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大楼上挂着的围棋会馆的招牌。塔矢那垂头丧气的身影，似乎还清晰地浮现在自己面前。
阿光，你不进去吗？佐为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明明阿光一放学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到这里了，自己还以为又可以下棋了的……可是，没想到，到这里之后，阿光就只是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发呆，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架势，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阿光好奇怪啊……佐为这般默默地想着。
进去干嘛？佐为的出声打断了阿光的思绪，他有些语气不好地反问道。
下围棋呀！佐为回答的很迅速，语气很是理所应当，还夹杂有遮掩不住的雀跃。
不要。阿光快速地拒绝道，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佐为一听，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状：讨厌！你好小气哦！
你说我小气是什么意思？阿光本就心烦意乱着，如今听到佐为的这番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颇为不耐。
因为你已经来到这里了呀！你昨天跟前天不是都只在门口晃一晃而已吗？对于阿光稍显恶劣的态度，佐为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皱着小脸半是抱怨地解释道。
佐为说的没错。
这两天脚步总会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可是，到这里了又如何？上去么？
不，不能上去。
上去的话，佐为又会哭闹着要下棋。而塔矢他……估计又会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
不，或许，他再也不会见自己了……
……
见阿光少见的没有反驳，而是一个人在那里沉默不语，佐为也便不再言语。他满是担忧地看着阿光。
沉默了许久之后，阿光才喃喃道：“我现在……没有心情下棋……”
不知是在向佐为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转过身来，背对着围棋会馆所在的大楼，缓缓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将他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显得孤独而又沉重。
对于阿光的举动，佐为并没有出声制止，而是一言不发地默默走在阿光的身边。
“进藤！果然是你。”
阿光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
那声音，听起来总觉得有点熟悉。
阿光不由得停住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子。
“绪方先生？”看着面前这位自己之前在棋院会馆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阿光更加困惑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刻意？他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阿光觉得自己现在满腹的疑问。
“跟我来，有人想见你。”
只不过，没等他出声询问，绪方先生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了大楼里面。
他们是搭乘电梯上去的。
在看到绪方先生按下数字为七的按键时，阿光还以为楼层数不过是凑巧一样而已。
只是，很快他就知道这不是巧合了。
搭乘电梯到达七楼后，电梯门一开，便看到一扇门，门牌上面正写着“围棋会馆”四个字。
阿光对于这四个字并不陌生。毕竟，他曾经在这里和塔矢下过两局棋。只不过，对弈的不是他，而是佐为。
绪方先生竟然也知道这里？
不，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
他刚才说有人要见自己，那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塔矢吗？
“名人！我刚好在附近遇到，就把他带来了。”
绪方一等自动门开启，便立即朝店内呼唤道。
也正是这一声，让阿光满心的疑问得到了答案。
名人？阿光在心中默念道。好像自己听到过这个词……
啊！是上次那个！
看着面前这位身穿羽织和服的中年男子，阿光一下子回忆起来。
那是几个星期前的一个周末，那天阿光像往常般来到围棋教室。
由于时间还很早，于是阿光就先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他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饮料后，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电视，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
佐为在旁边一会儿好奇地看看贩卖机，一会儿对电视这种会出声的小盒子很是惊叹不已。
不一会儿，一位同在围棋教室上课的阿姨也来了。
那位阿姨和阿光互相打了招呼后，无意间扫了一眼电视，不由得语气很是兴奋道：“啊拉，原来是天元战的电视转播！小光你知道吗？大家都说塔矢名人是‘最接近神乎其技的人’呢！”
一听到“神乎其技”这几个字，佐为的气势顿时就变了……
“哦？你又来了吗？今天阿亮不在的。”广濑先生在看清来人是阿光后，语气很是自然地说道。
广濑先生是这间围棋会馆的常客，同样的，他也是塔矢亮小老师的拥护者。凑巧的是，阿光和塔矢的两次对弈他都在场，他也因此会对这个实力貌似与阿亮老师不相上下的孩子很是印象深刻。
哦，对了，除此之外，他一直都很期待每个月一次的礼拜天下午能够跟阿亮老师下指导棋。很不凑巧的是，两次都因半路杀出的阿光少年而搁浅了……
“就是你赢了阿亮吗？而且还连赢了两次。”名人低沉淡然的语气完全让人听不出来究竟是何种情绪，“我想知道你的实力。坐下吧。”他指了指空着的位子，这般说道。
那里，棋盘与棋盒静静地摆放在桌面上。
“我……不……”
阿光，请让我和他对弈！
阿光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佐为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严肃，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也仿佛被凝结住了，隐隐中充满了颤栗感。
阿光！见阿光沉默不语，佐为急切道。
佐为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急迫。阿光看着佐为坚定的神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好答应了。
“呃……好吧……”他这么说道。既是回应佐为，又是在回应名人。
阿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慢吞吞地将手伸向棋盒。
然后，他注意到塔矢行洋的目光：
他的目光，笔直地、毫不迟疑地盯着自己。
这样的眼神……总觉得似曾相识。
是了，这样的眼神，和塔矢一样……
而佐为他……肯定也是……
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我……佐为，我……我也想下……
“我要开始了！”名人的话音刚落，接着，阿光就听到了棋子与棋盘碰撞的清脆声。
……
嘛，算了……阿光放弃了原先那荒唐的念头。
且不论如此期待着这次对弈的佐为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即便他答应了，自己又能怎样？用自己那连三脚猫的工夫都算不上的棋艺去和这位‘最接近神乎其技的人’对弈吗？别开玩笑了。
呵呵，自己也真是可笑，竟会产生这般不切实际的念头。
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默默地按照佐为的指示摆摆棋子就好。
对呢，那个虎次郎也是这般做的。
所以啊，自己就这般保持现状就好。
反正，喜欢围棋，喜欢到千年了仍执迷于此的，是佐为，又不是自己。
他想和谁下，就随他好了。
自己只用专心摆放棋子就好。
其他的，自己还是不要再去想了……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的不甘……
“到这里吧。我知道你的实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名人突然出声道。
诶？阿光顿住了伸向棋盒的右手。
佐为也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名人。
“人上有人。你有这样的实力，阿亮会输是必然的。”名人这般陈述着。
他低垂着视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之后，语气中满是郑重地问道：“可以知道你的老师是谁吗？”
“咦？呃……这个……”猛然听到这样的问题，阿光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一边躲闪着名人的视线，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不愿透露姓名吗？”名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那好吧。真期望能和他对弈……”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对了，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参加我的研究会。一个星期一次，阿亮也会参加。”
“呃……我会考虑的……”阿光勉强道，“那么，我回家了……谢谢您的指教……”
回去的路上，阿光一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佐为见状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默默地跟着阿光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佐为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阿光突然出声道：“佐为……可以教我下棋吗？”
咦？
猛然听到阿光的话之后，佐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细细地观察着阿光的表情。只见那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甘，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决意与坚定。
我也想……我也想像塔矢，像名人，像佐为那样威风地下棋……可以吗，佐为？没有得到佐为的答复，阿光急切地解释着。
可以呦~佐为这般回答道。
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不过，阿光可不能半途而废哦~
嗯。谢谢你，佐为……阿光在心底这般轻轻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今天更得有些晚……厚厚的一章奉上，希望大家喜欢:)
如果哪里写的不好，请一定告诉我哦！
第8章 周末的约定
第二天。
在阿光望穿秋水般的等待中，放学铃声终于响了。
那铃铃直响的甚至有些刺耳的铃声，对于阿光来说却如同，让他感动的忍不住想要泪流。
终于放学了……阿光不由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其实，也难怪阿光会如此盼望着放学。
毕竟，期末考试快要到了。本就非常喜欢进行测验的樱井老师，如今借着暖身的名义，七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的，把他们这群孩子折磨得连哭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尽管在佐为的帮助下，阿光在测试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披靡，很是令人欣羡。可是，不要忘了，由于佐为没有办法触碰到其他东西，所以，写字的人仍然是他自己……
当然了，也正是多亏佐为的存在，近来自己的测试成绩都还不错，美津子妈妈甚至还多给了自己一些零用钱。
可是，几乎每天都要写那么那么多的字，即便奖励的零用钱再多，他也会觉得好郁卒啊！
阿光一边在心里不住地抱怨，一边慢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
“小光！”
阿光抬起头，看到小明正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她的肩上正背着阿光很是熟悉的那个红颜色的书包，看样子已经收拾好了。
“小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阿光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说放学时小明总是会和自己一同回家，不过，她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仅仅在等自己收拾东西而已。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小明见阿光出声询问了，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声道：“我姐姐念的国中要办校庆，她给了我一些优惠券。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片，语气中隐隐透着希冀。
“校庆？”阿光看了纸片一眼，上面写着章鱼烧什么的。
小明见阿光似乎对这有兴趣，很是轻快地补充道：“嗯。这个星期天举行，地点是叶濑中学。”
“叶濑中学？”阿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春天之后，自己和小明也将在这所学校就读……
阿光在听到学校的名称后，不禁有些失神。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看到小明还站在那里。她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的回答。
阿光见状，连忙道：“我不想去。”
“为什么？我特意想请你去吃免费的章鱼烧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答复，小明很是不解。
“不用了。”阿光很是冷淡地说道。
尽管阿光的态度让小明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她还是不停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能让阿光改变主意：“我们去嘛！这个星期天，我们约在叶濑中学的大门口——”
见小明这般不依不饶，阿光一下子失去了耐心，他口气很冲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去啦！”
“……”阿光这般不耐的态度让小明气得鼓起小嘴，“两点钟！我会在大门口等你的！”她冲阿光吼完，便一个人跑掉了。
在小明大吼的时候，阿光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了。
他连忙转过身来环顾着教室。
此时距放学铃声响起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教室早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只看的到值周生那忙碌的身影。
呼……还好，还好。阿光拍着胸口庆幸道。还好大家差不多都走完了，不然，明天班里一定会非常热闹的。
想到自己那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损友，阿光更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就答应她嘛！佐为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阿光瞥了一眼明显是打算看热闹的佐为，在心里大吼道：才不要！和女生两个人去玩，一定会被当成笑柄的！
吼完之后，阿光明显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许多。
唔……不过，话说回来，校庆是吧？貌似很好玩的样子……
要不要邀请塔矢一起去呢？这个念头猛然浮现在阿光的脑海中。
虽然在他看来，塔矢这般很是严肃认真的人应该不会对所谓的校庆有什么兴趣。
不过……
“去问问他好了！”阿光背上书包，朝车站方向走去。
搭乘电梯到达七楼后，写有“围棋会馆”四个字的门扉便出现在阿光的面前。
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所以在真的到达这里之后，阿光不禁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般贸然决定。
先不论塔矢他今天会不会在这里，如果那位绪方先生又出现的话，阿光真的无法确定自己这次能否应付得来。一想到绪方先生那咄咄逼人的态度，阿光愈发不愿迈出脚步了。
只可惜，就在他犹豫不决甚至心生怯意的时候，自动门已经因感应到阿光而打开了。
“啊，是你啊！” 看到来人是阿光后，市河小姐很是惊讶。
嘛，也是，毕竟自己昨天才刚来过，结果今天又过来了==|||
其实自己没打算进来的……要不，自己就这么默默地退出去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阿光好容易才把脑子里产生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打消掉，然后，他硬着头皮道：“姐姐下午好！请问塔矢在吗？”
“啊，原来你是来找阿亮啊。阿亮他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市河小姐很是亲切地回答。
塔矢竟然真的在啊。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
“嗯。谢谢姐姐！”阿光揉着头干笑道。
“不用客气~”
与阿光这边较为欢快的画面截然不同的是，塔矢这边的氛围要凝重得多。
此时的塔矢正坐在那里看着棋盘。
他手里拿着两个棋盒，一个一个地放着棋子。
他所排的，正是自己与阿光第一次对弈的棋局，也就是自己以两目之差输给阿光的那盘棋。
这盘棋他不知道已经检讨了几次。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检讨，当他慢慢看懂每一子背后的深意时，心里的感受就越发复杂：
这一步……
还有这一步……
每一步都透露着强大的、根本看不见尽头的高深实力。
这样的实力……却来自和我同龄的进藤……
塔矢不禁回想起进藤那张写满天真的脸。
第一次对弈，他见进藤拿棋的手势是初学者的样子，所以才会以为进藤是新手，甚至还打算估量着进藤的实力，稍微赢过一点点就好。
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以两目之差输给了进藤。而且，那不是普普通通的两目。那是经过估量、试探后的两目。甚至，恐怕所有的棋路都在对方的计算之内。
第二次的对弈，是进藤提出的。
其实，在第一次对弈后，自己就一直期望着能再次与他对弈。只可惜，除了名字，自己对进藤一无所知。所以，他只好每一天、每一天都来到这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进藤再一次的到来。幸运的是，自己真的等到了。
这一次的对弈，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他不再以为进藤是初学者而轻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比赛。他想要知道，自己和进藤到底谁更棋高一着。
然后，他知道了答案。
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之下，进藤不再试探，出手也愈发凌厉。到最后，自己被进藤一刀斩断了所有的退路……
直到现在，塔矢仍能回想起认输后的那种夹杂有浓郁的不甘、无力与绝望的情绪。
只不过，现在的他，只是感到一片黑暗及孤独：
第3节
恋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