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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076:就算她再糟,我都没有办法放弃(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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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不说是吗?”</p>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听错了就是听错了,不信你再去问韩……”</p>

    慕星崇看着她一脸抗拒没有一点愉悦的表情,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突然就索然无味偿了</p>

    有些失望的放开她,单手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撄。</p>

    “秋叶,”他一点一点侧过头,像要把她脸上每一丝动容,都刻进他深心,“你想拒绝我到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期限,告诉我。”</p>

    “我不知道。”</p>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告诉你,不会太久了。”</p>

    不管是她是不是愿意,只要他不想再忍下去了,她就不能再这么得意。</p>

    而他的耐心,已经不会太久了。</p>

    男人又这样看了她几秒,随后放开她,站直身体重新回到背后的一片阴暗中,静美疏离。</p>

    慕星崇没急着去追离开的余秋叶,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两秒,等到消防通道门一开一合,整个通道里都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时候,男人的眼睛亮了又暗,瞳仁深处似乎一点一点展开了丝丝裂纹。</p>

    [再说了,他一生下来就亲眼看见自己外婆跳楼……]</p>

    [秋叶小姐这七年定期都会去祭拜,但祭拜的人并不只有霍老先生。]</p>

    两段话语从他精确超凡的脑中略过,唇就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p>

    他还想起有一天,余秋叶在意识昏迷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妈,原谅我。”</p>

    原谅我,</p>

    这三个字,多么值得考虑啊。</p>

    他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p>

    如果星空不是霍远洋的孩子,如果她没有堕胎,如果……</p>

    不,</p>

    不可能的,明知道,她是一个曾经背叛过的女人。</p>

    男人方才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抬脚开门,直接从这里走出去。</p>

    怎么办,秋叶,就在刚才,我好像又心软了。</p>

    ………………</p>

    星城市中心,整座城市最寸土寸金奢丽的西洋式建筑公馆。</p>

    公馆的名字叫星宴,也是慕氏名下的一处产业。建筑是上世纪租借地外国人留下的旧址,因此欧式风格特别浓厚。</p>

    整片建筑群被一长串蔚为壮观的豪华星河状长街灯包围着,豪华,庄重,目空一切。</p>

    慕星崇坐在公馆地下一层最尊贵的茄房里,金色柔和的灯光给他原本就很优美的面容,镀上了一层矜贵的质感,</p>

    “笃-笃笃”</p>

    三声很有礼貌的敲门声响。顾默推门而进,</p>

    “这么早就来抽烟?”</p>

    慕星崇不动声色,一直静默的身体稍微动了动,给顾默挑了一盒havana雪茄。</p>

    顾默极快的扫了一眼,一边脱下驼色大衣,交给侍应,一边坐下来,</p>

    “今天这么烦?”</p>

    这个男人只要一心烦,就会来这个地方抽烟。美名其曰品雪茄,实际上就是泄闷。</p>

    就像有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喝酒,有的人要去约-炮,而他就习惯性来茄房一样。</p>

    “新到的古巴极品,你试试。”</p>

    慕星崇闭口不谈其他,只是朝他扔过去一盒火柴。</p>

    顾默浓黑的眉挑了挑,一手接过,点了起来。</p>

    “味道够醇。”</p>

    “嗯。”</p>

    “我听说她和霍远洋离婚了?”顾默看雪茄燃得差不多了,一口吹熄火柴,看似毫不在意的问。</p>

    “是。”</p>

    “为什么,就因为霍家现在败了?霍母坐牢,霍远洋也被敲破了头?”</p>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戏谑,即便语气已经很淡,可还是泄出了潜意识里对那个女人的讽刺。</p>

    慕星崇莫名有些不愉,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一扯有些紧绷的领口,</p>

    “romaneconti还是petruspomerol?”</p>

    顾默一挑眉,“up-to-you."</p>

    ……</p>

    等慕星崇白皙的脸逐渐泛起绯红的时候,顾默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按住他不知第几杯想要灌下去的酒,</p>

    “可以了。”</p>

    他从小身体心理都不算特别健康,甚至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有头疼的毛病。</p>

    后来余秋叶一声不响离开,他每天黄昏都要坐在阳台上喝酒抽烟,这一副身子更别说被他折腾了还剩几成,</p>

    顾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堂堂慕星崇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为什么非死在那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身上?难道你忘了,当年你连碰她一下都舍不得,而她又是怎样把你当垃圾一样丢掉的吗?”</p>

    顾默说着,手背的青筋绷得都要快爆掉,可他自己却没有发现。</p>

    慕星崇淡淡看了他一眼,唇撩了撩,“你就是这么想她的?”</p>

    一个为了钱,和虚荣,就可以不惜背弃一切的女人?</p>

    “难道你不是?”顾默反问。</p>

    “呵,”慕星崇自嘲笑笑,晃了晃酒杯,“也许吧。”</p>

    “也许?阿崇,你的感情我本来不想插手,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顾默说着,温润的眉目一点点严肃,“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你父亲和你哥哥的死,还有她寄给你打掉的孩子的照片,都做不了假,更何况,她也已经嫁给别人快五年了。”</p>

    “可她过得并不好。”</p>

    “阿崇!”顾默这次真的是忍无可忍,连音量都扩大,</p>

    “就算她过得不好,难道不是自找的吗?试问世间女人,以她这样的出身和学历嫁入豪门,有哪一个能过得好?”</p>

    想要住大房子,想要开好车子,</p>

    想要在人前高人一等,人后就要付出不为人知心酸的代价。</p>

    这些都是很公平的。</p>

    “如果我就是乐意宠着她?”</p>

    慕星崇说着,吐出一口烟来,语气嘶哑而平静如水,</p>

    “如果我就是说,她就算再糟,我也没办法放弃?”</p>

    ………………</p>

    慕星崇后来又喝了二瓶红酒。</p>

    回到山府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p>

    余秋叶今天刚巧也失眠了,一直坐在书房看书也没睡着。</p>

    书房里,她隐隐听到楼下有动静,刚一起身,就透过落地窗看见顾默身长如玉的扶着醉醺醺的男人走进来。</p>

    看得出他今天喝的很醉,女人眼镜下的眉毛皱了皱,扶上窗户想走下去,没迈出几步,就看到管家已经第一时间把慕星崇扶住。</p>

    走出去的步子,就这么又缩了回来。</p>

    透着玻璃,她看见站在楼下的顾默下意识四周张了张望,</p>

    虽然秋叶隔着二楼并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也能猜到,他是在问她在哪里。</p>

    通常丈夫回家后,第一个出来迎接的人总该是妻子的。</p>

    可她却没有。</p>

    看她没出现,顾默脸色沉了沉,紧接着,又对管家嘱咐了些什么,随后抬脚就走了。</p>

    余秋叶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p>

    台灯光线弥漫,把她真丝的白色睡衣映照出柔软光滑的色泽。</p>

    她背向后靠了靠,随后闭上眼睛,再不动弹。</p>

    ……</p>

    慕星崇凌乱的出现在她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p>

    女人长睫下的双眼一瞬打开,凉凉的看着醉意明显的男人,唇掀起没什么温度,</p>

    “你不是说这一层除了我允许之外没人可以进来吗?”</p>

    慕星崇扶着门框,冷讽一笑,</p>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p>

    看他这么晚又醉成这样回来,没有一点担心,也没有一点在意,纹丝不动的坐在这里,就像个没事人。</p>

    这就是他等了这么多年的女人。</p>

    这么冷血的女人。</p>

    余秋叶凉沁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最后重新落在书上,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语气平静,“你赶紧回去洗澡,然后早点睡……”</p>

    一个“觉”字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三步两步的闯了进来,</p>

    他一把提起她纤薄的睡衣领口,冷漠刻进了骨血里,</p>

    “你就这么沉得住气?”</p>

    她皱眉,“你放开我。”</p>

    “余秋叶,告诉我,”他冰冷的眸把她锁住,“不是为了钱。”</p>

    不是为了钱离开他,也不是为了钱嫁给霍远洋。</p>

    只要不是为了钱,他都可以理解。</p>

    而她只是抿唇,“你喝了多少?”</p>

    “告诉我!”</p>

    男人这下一下把她提起来按在了书桌上,哐啷,一叠厚厚的书都哗啦啦掉落在地,秋叶刚才戴着看书的那枚眼镜,也被轻而易举地碾碎。</p>

    她这下再也维持不住平静了,</p>

    “慕星崇,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想干什么你直接说,不要这么喜怒无常来折磨我好吗?”</p>

    “我这样?”男人听到这句话就冷笑出声,“我这样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他的语气平静下来,也因此更冷,眸微微眯起,“告诉我,你嫁给霍远洋,不是为了钱!”</p>

    她要钱,为什么会去找霍远洋,这座城市难道还有谁会比他慕星崇更有钱吗?</p>

    他不明白,真的不懂。</p>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钱,她就更没理由嫁给那个男人。</p>

    论感情,他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p>

    但既然都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p>

    就在男人还在沉默等待答案的时候,女人忽然就笑了出来,</p>

    “好,那我告诉你,就是为了钱。”</p>

    “慕星崇,我当时,是真的很需要钱。”</p>

    “吃饭需要钱,看病需要钱,只要你想活下去,都需要钱。”</p>

    哪怕你活不下去,要死了,下葬时也需要钱。</p>

    不过,这句话秋叶没有说。</p>

    空气就一下子陷入了死寂。</p>

    静的能听见掉下一根针的声音。</p>

    他眯眼,“你敢发誓?”</p>

    “我发誓。”</p>

    “如果你撒谎,你亡夫——可以吗?”</p>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一松,向前倾了一下。</p>

    两个人距离本来就不算远,这样一压,就更密不可分。秋叶纤细的腰肢几乎要四十五度倾斜在书桌上,两只手撑着桌子,也被男人无声无息的包围在他的手臂中间。</p>

    鼻尖贴着鼻尖,手臂贴着手臂,小腹贴着小腹……</p>

    明明是那么亲密的距离,两颗心,却怎么也拉不近……</p>

    余秋叶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三个字,</p>

    “我可以。”</p>

    “好。”</p>

    男人这下压下来的力气更重,几乎一半的重量都支撑在她身上。</p>

    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温柔的把她一缕头发别到耳后。</p>

    鼻尖相贴,他微微轻转了角度,</p>

    “你要钱,为什么不会来找我,嗯?”</p>

    余秋叶看着他眼睛里很浓稠的类似悲伤的东西,一点点拉长了眼尾,</p>

    最后,低下头,苦笑了。</p>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p>

    “为什么。”他嘶哑着嗓子又问一遍。</p>

    “我无话可说。”</p>

    “怎么会无话可说?”</p>

    她明明瞒着他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到今天一句话都没有?</p>

    秋叶冷声道,“我就是为了前途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怕你不同意所以销声匿迹了。因为没钱了活不下去所以找了霍远洋,事情就是这样,你到底还想让我说什么?”</p>

    她看着他,唇齿流利,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更没有撒谎的痕迹。</p>

    “慕星崇,”她笑笑,“我知道你想要一个能安慰自己的所谓的真相,但是我真的很遗憾,真相就是这么残忍。”</p>

    残忍的,不可逆转的,</p>

    这就是真相。</p>

    男人这下再也不说话,空气岑寂,沉默持续在两个人之间发酵。</p>

    静谧让秋叶头皮都一阵发麻。她被他压在桌子上,心咚咚的跳。</p>

    过了一会,她又怕他不死心,故意放软了语气,</p>

    “现在事情也过去七年了,我们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也许我曾经后悔过,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p>

    “阿崇,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你还是想要我,我会好好陪你过下去的。但是如果你不接受,我也没有办法了。”</p>

    “因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p>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永远都不可以改变的。</p>

    这是我们生而为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要面临的无奈。</p>

    空气中没人说话。</p>

    静得仿佛只是一片虚无,</p>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的唇里,终于弥漫出一个音节,</p>

    “呵,”</p>

    他冷笑冰刺入骨,“你凭什么以为,”一字一顿,“我会要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p>

    他对她无微不至,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双手捧到她面前,可她却做了什么?</p>

    说分手就分手,说消失就消失。</p>

    说改嫁就改嫁。</p>

    她把他当做什么?</p>

    说完,他一把甩开她的下巴,眼底再也不复那片温柔,甚至沁出残忍,</p>

    “你想要钱,是吗?好,以后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但是除了钱——你一无所有。”</p>

    说完,他直接甩开她离开了这里!</p>

    砰,门被摔得很响。</p>

    关门的瞬间,秋叶整个人终于绷不住向后一靠,</p>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单薄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p>

    脸上突然有了凉凉的感觉,</p>

    眼泪从唇角划过的时候,</p>

    是泪吗?</p>

    她忘了尝。</p>

    ……………</p>

    ……………</p>

    第二天。</p>

    秋叶凌晨的时候就从床上醒来,</p>

    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是新的一天——同样没有任何希望的一天。</p>

    脑子中依然回放着昨夜慕星崇冰冷的反应,心底有凉凉的失落。</p>

    他说,从今天起,她余秋叶,除了钱,一无所有……</p>

    她干涩的扯唇笑了笑。</p>

    ……</p>

    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后,她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p>

    凌晨六点,星空已经醒了,他背对着她坐在孩子房里玩他的玩具。小小的背影看上去很宁静。</p>

    秋叶无声无息的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轻声说,</p>

    “星空,我们去上学吧?”</p>

    男孩没有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像听不到她说话。</p>

    秋叶看着他对自己没有一丝好转的态度,只能闭眼笑了笑,然后又重新走过去在他正面蹲下,</p>

    “星空,告诉妈妈,你喜欢慕叔叔吗?”</p>

    话问出来的时候,秋叶自己也没想到。</p>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p>

    孩子在这么多年的沉默中,第一次对她抬起了头,幽深的眼睛里,映照出她苍白的脸色,</p>

    然后,慢慢的吐出二个字,“喜欢。”</p>

    “为……什么?”</p>

    余秋叶双眼一下子就红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愿意和她说话,而话说的第一句,就是喜欢慕星崇。</p>

    可是接下来的那一句,更加让余秋叶手足无措,</p>

    “妈妈不喜欢吗?”</p>

    她这次彻底愣住了。</p>

    “你……”</p>

    “……妈妈怎么会不喜欢慕叔叔?”余秋叶苍白的脸尽力笑出温暖,“慕叔叔对星空这么好,妈妈当然很喜欢了。”</p>

    即使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即使他明明是自己亲生儿子,可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还是会那么紧张。</p>

    生怕就因为自己一句话的不妥当,再次刺激到他。</p>

    可孩子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p>

    “妈妈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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