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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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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是大爷! 作者:苏冬坡

    第19节

    被人这么挤兑,殷亭晚也没搭理,他还跟自己较着劲儿呢!

    张斯咏却不依不饶,依旧悠闲万分的挤兑道:“怎么?别是霸王硬上弓未遂,反而被我家小河收拾了吧?”

    被戳了痛脚的殷亭晚瞬间炸了毛:“能不能闭嘴?不能就滚一边儿去!”

    被骂了一通的张斯咏也没生气,反而在一边儿唉声叹气起来:“哎哟,成啊!你说本来吧!我瞧着有的人为情所困,天天儿愁眉苦脸的,心里还不落儿忍,想替人支支招儿来着,结果人家还让我少开口,得,既然人家不领情,那我就只好闭嘴闪人咯!”

    说完转身欲走,脚还没跨出去呢!就被人拽住了胳膊,转头一看,刚刚还愁眉不展的人这会儿满脸讨好。

    “祖宗,亲祖宗,刚刚是我不识抬举,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可就全指着你了,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能办到的我给你办,办不到的,我变着方儿的也给你办!”

    被他这么迅速的变脸技术惊到的张斯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吐槽道:“还心愿呢!你小子,每天少喂我几顿狗粮,我就很满意了!”

    虽然现在是有求于张斯咏,然而殷亭晚却还是没忘了挤兑人:“那也不能怪我不是?有本事你也找一个能陪你一起秀恩爱的人不就完了?书上都说了,你单身,就说明你还不够优秀?”

    被挤兑的张斯咏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恰恰相反,我单身,说明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还不够优秀,当然了!小河除……

    殷亭晚没工夫在这儿跟他闲磕牙,忙不迭的打断道:“行行行,你优秀,你全家都优秀,可那些都不关我的事儿,你就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才能让小河原谅我?”

    张斯咏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想求他原谅还不简单,五个字儿就够使啦!”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殷亭晚一头雾水:“什么五个字儿啊?”

    张斯咏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了一句千古名言:“烈郎怕郎缠!”

    他丢下这句话就闪人了,留下殷亭晚一个人站在原地思索良久。

    作者有话要说:  嘘

    第72章

    随后的几天,姜溪桥就发现殷亭晚换了招使了,人不再张口就道歉改紧迫盯人了。

    他见天儿的跟在姜溪桥身后,有那么一瞬间,姜溪桥还以为又回到了当初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

    一到放学的点儿了,就成了姜溪桥在前边儿走,殷亭晚在后边儿跟。

    最让人窝火的是,身后跟着的人有自行车也不骑,反而推着走,姜溪桥不想让他跟,故意捡了坑坑洼洼的小路走。

    就这样,人也不远不近的缀在身后,愣是不知道放弃俩字儿咋写。

    跟到最后,姜溪桥烦了,转身走到殷亭晚跟前儿,板起了脸:“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烦不烦啊?”

    被训的人抠着车把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都不烦,我烦什么?”

    “警告你啊!别跟着,再跟我抽不死你丫!”

    “我脚跟着你,我有什么办法?”

    看着他一脸混不吝的模样,姜溪桥真想给他两巴掌:“骑上你那破自行车,赶紧给我滚蛋!”

    他气得半死,人还睁眼说瞎话:“车胎破了!”

    “你就不知道搁路旁边,随便找个老头儿给你补补?”

    “那老头补忒贵!”殷亭晚一脸r_ou_疼的表情,跟人装穷道:“我回家自己补去!”

    姜溪桥忍了半天,反而让他这句话破了功,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见他笑出了声,殷亭晚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凑上前讨好道:“怎么样?不生我气了吧?”

    姜溪桥收了笑意绷着一张脸,扔下一句:“看你表现”,转过身来却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快到老院儿的时候,姜溪桥突然碰了碰殷亭晚,说道:“哎,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

    “我想搬回来住。”

    “搬回来?”

    “你不同意啊?”

    “没。”殷亭晚脑袋摇德跟拨浪鼓似得,半响之后,才为难道:“咱要是搬回来了,n_a_ai那儿咋办?”

    “说得也是。”

    殷亭晚就看不得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盘算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建议道:“那要不,咱一、三、五、星期天去看n_a_ai,要是天晚了咱就住公寓,二、四、六咱回老院儿,咋样?”

    “嗯!”姜溪桥高兴的应下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儿:“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想把菜园子收拾出来种点儿菜!”

    说着叹了一口气,怏怏不乐道:“自打n_a_ai住院以后,我总觉着老院儿里少了点儿什么东西,这要是能在菜园子里种点儿菜,好歹也添点儿生气不是?”

    殷亭晚点着头附和道:“好主意,等长出来咱做成菜,还能给n_a_ai端点儿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皇上有命,怎么着都成啊!”

    回答他的是拍在胳膊上的一巴掌,还有姜溪桥离开时撂下的一句话:“贫死你丫得了!”

    推着车走不快的殷亭晚:“嘿,你倒是等等我呀!”

    回了老院儿,果然是一派荒凉,殷亭晚把车停在了墙角,进屋就直奔卧室。

    床上的被褥果然还是他一个月前铺上去的那套,他从姜n_a_ai的房间柜子里拿了干净的被褥出来,麻利儿的换下了床上的被褥,水也没喝上一口,又进了厨房准备做晚上的晚饭。

    就算是这么忙,他还抽空问了姜溪桥一句:“我不在这两天,你晚上都吃什么啦?”

    “去景华家和斯咏家蹭的。”

    殷亭晚扭头看了一眼,那人正蹲垃圾桶跟前乖巧的剥着大头蒜,剥得起兴起了头也不回,才新剪的头发后脑勺一丛毛茬,跟新下的猕猴桃似得,衬着说话的语气,显得格外可怜巴巴。

    他没忍住心底的s_ao动,伸手在人后脑勺上呼噜了一把。

    转过头的姜溪桥:?

    看着一脸黑人问号的姜溪桥,殷亭晚笑出了声,蹲下身子摸着他脑袋无比认真:“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被哄的人扭头嘴角上扬:“德行!”

    半满的垃圾桶前蹲着两个大小伙,嘴角弯起的幸福能甜死人。

    吃过晚饭姜溪桥雷打不动的回了卧室看漫画,殷亭晚把锅碗瓢盆儿洗干净,又把厨房里的家伙什儿归置齐整了,这才拎着找出来的酒瓶子进了屋。

    屋里开了电灯,姜溪桥又把书桌上的台灯拧开了,正坐凳子上看得津津有味,这不刚看到紧要关头,就从天而降一只大手将书抽走了。

    被剧情进展勾得心痒痒的姜溪桥怒了:“别瞎捣乱啊!正看到要紧地儿呢!”

    说着就要伸手把漫画书抢回来,被‘捣乱者’阻止了,殷亭晚将书折了页放一边儿,回过身来就命令上了:“把衣服脱了!”

    被命令的人伸手就把领口捂住了,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想干嘛?”

    瞬间变成色狼的殷亭晚,都快给这小脑袋不合时宜的机灵劲儿跪了:“放心吧!今儿我不动你!”

    “真的?”

    “嘿,你丫!”被人这么埋汰,殷亭晚干脆上手自个儿扒。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之后,被扒得光溜溜的姜溪桥捂着胸口愤愤的瞪着殷亭晚,随即被人扳过了身子,变成了背对着‘罪魁祸首’。

    殷亭晚打眼一瞧,面前的人果然跟他预料的那样,肩胛骨上边儿和后腰那一圈儿都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大概是痒得难受,姜溪桥还上手挠了几爪子,有几个地方硬生生被他挠出了红道子。

    津门这两天刮南风,老院儿这边屋内潮shi,那被褥都放了一个月了,shi气肯定重得要命。偏偏这人皮肤娇贵,人又跟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换被褥,要再睡上几天,这些红疹子恐怕就要变成小水泡儿了。

    姜溪桥这时候才看见桌上放的药酒瓶,伸手拿在手里左瞧右看:“嗬,这不是n_a_ai泡的花椒酒吗?你搁哪儿翻出来的?”

    “库房啊!上次咱倒腾库房的时候,在墙角旮旯瞅见的。”殷亭晚伸手把酒瓶子拿了回来,又把转过来的人掰回去,倒了药酒在手心搓热,这才往姜溪桥身上摸。

    这玩意儿在药效不在揉劲儿,殷亭晚也就没使大力揉搓,只是把药酒抹开就算完事儿。

    擦完药酒的姜溪桥抬胳膊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一脸嫌弃的说道:“不是,我说,这酒味儿也忒大了吧?不擦不行吗?”

    然而在关乎姜溪桥生命安全的问题上,殷亭晚向来都是寸步不让的:“不行,红疹子再不治,明儿早上你起来就全成小水泡儿了,到时候痒死你!”

    说着又哄道:“听话啊!就忍一晚上,赶明儿早上就好了!”

    姜溪桥不情不愿的把睡衣套上,闷头倒床上不说话了。殷亭晚也没哄,左右这人就这脾性,天大的脾气睡上一觉就好了,他也跟着上了床,熄灯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殷亭晚就醒了,看了看自个儿怀里睡得跟个小孩儿一样的人,心里的那丝儿甜又蔓延开来。

    他将自个儿胳膊上的手挪到了腰上,确认怀里的人睡得依旧香甜,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掀开姜溪桥的衣领,透过缝隙瞧了瞧,背上的红疹子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被姜溪桥挠出来的红道子还在,衬着n_ai白的皮肤格外的刺眼。

    殷亭晚将衣领抚平,趁着人睡着了轻轻的吻了吻发旋儿,一边开始琢磨着晚上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再给他涂些软膏。

    就在这当口,床头的闹铃响了,殷亭晚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开关,怀里的人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又皱巴着脸睡着了。

    殷亭晚小心翼翼的把缠在身上的八爪鱼挪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了件厚外套,就上厨房忙活去了。

    早上到学校的时候,两人前脚掌碰后脚跟儿的进了教室,张斯咏果然冲殷亭晚挤眉弄眼,下了课就挤到跟前儿了:“怎么着?和好了?”

    殷亭晚故意绷着一张脸使坏道:“没有!”

    哪知人张斯咏压根儿就不上当:“瞎扯吧你就!”说着趴殷亭晚桌上得意洋洋的说道:“小河啥时候生气,咱用这招都百试百灵。”

    殷亭晚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抬头就瞧见姜溪桥抄着手站自个儿桌子跟前,忙站起来表忠心:“我可啥都没说!”

    还没等姜溪桥眼神移到自己身上,张斯咏已经跟人勾肩搭背起来了:“哎,说起来,咱好久都没去二大爷家了吧?过两天不是放五一吗?咱一道儿去瞧瞧怎么样?”

    姜溪桥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随即点点头补了一句:“成,叫上景华一块儿。”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快得殷亭晚连反对意见都来不及说,他冤,连面儿都没露的赵景华比他还冤,别说提意见了,人连知悉权都被剥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正在攒稿中,大爷篇暂时恢复日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73章

    下午放学回家,到胡同口儿的时候,正碰上张斯咏的n_a_ai刘桂兰。

    姜溪桥离得老远就喊上了:“哟,刘n_a_ai!”

    刘桂兰转身瞧见在自行车后座站着的姜溪桥那叫一个担心:“嘿,这孩子,站自行车上多危险呐!这胡同道儿又不平坦,当心再摔着,赶紧下来!”

    被训了一顿的姜溪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让殷亭晚停了车,自己从后座上蹦了下来,凑到刘桂兰身边:“刘n_a_ai好!”

    刘桂兰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好,哎,你n_a_ai怎么样啊?”

    “好着呢!疗养院儿里有人陪着闲磕牙,她都不乐意我去瞅她了,说我耽误她跟人聊天儿来着。”姜溪桥半真半假的逗趣儿道。

    刘桂兰却当了真,替姜n_a_ai解释道:“可不能这样想,你n_a_ai啊!那是怕耽误你功课!”

    “我知道,您就放心吧!”姜溪桥拍了拍她手宽心道,说着好奇的往她手上拎的袋子上瞧了瞧:“您这买的是什么啊?”

    “嗨,这不是又快赶上流行感冒的时节了吗?我就上前边儿药店买了点儿板蓝根预防预防,你要不拿点儿回去喝?”

    刘桂兰说着就要打开袋子拿药,被姜溪桥忙不迭的拦住了:“不用不用,刘n_a_ai,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没做,我先走了啊!”

    说完招呼上还在原地懵逼的殷亭晚撒丫子就跑,刘桂兰握着一长溜儿板蓝根袋子站原地嗔怪道:“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

    大晚上的吃完饭没事儿干,两个人就顺着胡同墙根儿散散步消消食儿,回来的时候,走到当初姜溪桥答应自个儿的地方,殷亭晚就挪不动脚了。

    发现人走丢了又走回来姜溪桥拍了拍他脑袋问道:“干嘛呢你?”

    “没,正在回味过往。”殷亭晚一脸神神秘秘的说道。

    姜溪桥哪儿还不明白他呀!这人每次一出现这表情就准没好事儿,转身掉头就要走,被殷亭晚一把给拽了回去。

    “嘛呢?赶紧给我撒手!”

    眼看着殷亭晚又要伸手搂人,姜溪桥急了,这来来往往的可都是老邻居,万一遇上个嘴碎的,到时候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一个使劲儿抓一个使劲儿挣扎,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拉扯上了,正闹腾得不可开交呢!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谁啊?”

    姜溪桥抬头望了望,随即放下心来:“周大爷?”

    “是姜小子啊?”来人也关了手电,走了过来:“大半夜的不回家,搁胡同里闹腾啥呢?”

    说着看向殷亭晚一脸正气的批评道:“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还当街站着,影响多不好!”

    殷亭晚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回道:“那一男一女那才叫影响不好呢!哥们儿之间打打闹闹的怎么了?”

    被顶了话的周大爷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就是俩男的,那影响也不好!”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姜溪桥赶忙扯了扯殷亭晚,让他少说两句,一边儿又打起了圆场:“周大爷,这大晚上的,您不回家睡觉,在胡同里溜达啥呢?”

    周大爷愤愤不平的瞪了殷亭晚一眼,这才换了笑眯眯的表情看着姜溪桥回道:“嗨,这两天啊!不是老有那皮猴儿拿弹弓打路灯罩里的灯泡儿么?我搁这儿憋好多天了,今儿非逮着他不可!”

    姜溪桥拍了拍脑门,一脸恍然大悟道:“哟,您瞧瞧,您这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您是街道主任了!”

    周大爷倒是很豁达的摆了摆手:“一个街道主任还值当到处说啊?”

    殷亭晚一瞧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的坏水就直往外冒,故意装着关心的说道:“那您可千万记着往脑袋上套个塑料桶!”

    “怎么着?”周大爷一脸懵懂的看着他,没明白抓打灯泡儿的人,跟自己套塑料桶有什么关系。

    “这万一要是他反抗起来,给您脑袋开了瓢呢?”

    “嘿,你小子,还敢埋汰你大爷我,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回家等殷亭晚拿了药膏要给他擦的时候,姜溪桥果然抵死不从,就算殷亭晚把口水都说干了,人就是不同意,碰上这么一个熊孩子,殷亭晚也拿人没辙,只得作罢了。

    “哎,咱这周末就把菜园子理出来吧?”熄了灯之后,姜溪桥突然撞了撞殷亭晚说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五月了,这菜再不种可就来不及了!”

    “成,不过咱俩都不会种地,要不叫上景华帮忙?”殷亭晚伸手把人圈紧怀里,不动声色的享受起福利来。

    “也行,那我明儿跟景华说一声。嘿,你丫手往哪儿摸呢?”姜溪桥一把打掉在自己裤腰边儿上作乱的手,把人踹一边儿去了:“睡觉!”

    没了福利的殷亭晚独自咂摸了刚刚滑嫩的手感,又双眼泛着光的靠了上去,几次三番下来,姜溪桥也懒得管他了,在这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窝进去睡着了。

    大庄村的一家农院儿里,姜铁树正把灶里未燃尽的柴禾拿火钳夹出来放灶灰里熄灭,留下红彤彤的炭火继续温着锅里的猪脚炖大豆。

    门外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叩门声,姜铁树把最后一根柴禾往灶底一塞,就急急忙忙的起身应门去了。

    “来了来了!”踩着急促的叩门声,老头子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四个大小伙,齐刷刷的跟人问好道:“二大爷好!”

    “哎,好好!”姜铁树笑眯了眼,伸手接过了姜溪桥手里的酒r_ou_,忙不迭的招呼他:“别搁外头站着了,这会儿日头毒,赶紧进来!”

    姜溪桥进门之后,剩下的仨儿也依次进了院儿,不过等二大爷打眼瞧见张斯咏的时候,那脸上的微笑就淡了很多:“哟呵,这不是张大少爷,怎么着?如今不嫌弃我老头子那油光锃亮的脑袋,敢往我家迈贵脚了?”

    张斯咏本来想挤兑回去的,又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刚顶完嘴,转头就被这老头子拿棍子赶出屋子的丢人事迹,只得把胸中怒火忍了下去。

    姜铁树看他没吭声,脸上的不虞这才减了两分,冷哼了一声,转身拉着姜溪桥进屋了。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猪脚炖大豆上了桌,四个大小伙子跟饿虎扑食一样的伸出了筷子,二大爷看 着姜溪桥吃得头都抬不起来,随手夹了一块r_ou_多的猪蹄放他碗里,乐呵呵的劝道:“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

    他自己则夹了一筷子猪头r_ou_,就着汾酒下了肚,转头不小心看见了张斯咏面前堆得跟小山一样的骨头,傲娇的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道:“得,吃吧吃吧!左右吃不完也是要喂隔壁家的小黑,便宜你小子了!”

    姜铁树口中的小黑,是斌娃子家里的一条母狗,前段时间刚怀上崽儿,二大爷稀罕得不得了,平日里没少往他家送剩下的汤汤水水的,就等着哪天小黑生了就去抱一只回来养。

    默默拿手啃着猪蹄的张斯咏在拍桌子跟老头子翻脸,和先吃完猪蹄再说中衡量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剩下俩怕被二大爷的台风尾扫到,都搁一边儿默默啃着猪蹄儿谁也不肯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要被分到二大爷口中跟小黑抢吃的一个类别去了。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四个大小伙吃得滚瓜肚圆的躺院子里的凉床上晒太阳,不到两米的凉床上愣是躺了四个人,那家伙老震撼了。

    二大爷拿着钥匙去了库房,从仓屋里取了一个小提篮出来,递到姜溪桥怀里。

    姜溪桥一看篮子里的东西,立马笑眯了眼:“谢谢二大爷!”

    “嗨,这孩子,跟我还客气啥?不够吃就吱一声,二大爷那儿还有好多呢!”

    “哎!”

    姜溪桥美滋滋的抱着篮子剥起了花生米儿,躺他旁边的殷亭晚看他剥得辛苦,支起了身子跟人商量道:“我帮你剥吧?”

    抱着篮子的姜溪桥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人不会偷吃,这才伸手在篮子里抓了一把塞给他。

    殷亭晚连剥三颗都是蔫不拉几的米粒儿,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儿了,不过他不敢问姜溪桥,便撞了撞身边的张斯咏,悄摸儿的问道:“哎,这大爷什么意思啊?给篮子花生还专拣瘪的给。”

    张斯咏闻言斜着眼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真专心致志剥花生的姜溪桥,确定他没注意这边儿了,这才在殷亭晚耳边小声说道:“你懂什么呀?小河他就爱吃这半空儿,那颗颗饱满的他还不喜欢呢!”

    他们这儿管不饱满的花生叫半空儿,这种花生通常卖不出去,就只能给家里的小孩儿当零嘴了。

    张斯咏说着瞄了一眼正在猪圈前忙活的二大爷,替人叫屈道:“你可别小看这一篮子半空儿,那可是二大爷一颗一颗从一堆花生里选出来的,你要不信就仔细瞅瞅,看看那篮子里有一颗坏的和半截花生吗?

    殷亭晚探头一看,发现果然跟张斯咏说的一样,顿时就知道自己错怪二大爷了。

    张斯咏还在叨叨:“哎,我可跟你说,说话都小声点儿,千万别让二大爷听见了,那老头子,小气着呢!”

    张斯咏被二大爷赶出门的事儿殷亭晚早知道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偏偏还故意拿人逗闷子道:“我知道,要万一惹他生气了,就得跟你似的,被人拿棍子撵出去是吧?”

    “滚你大爷的!”

    第74章

    吃过晚饭一群人出门溜起了弯儿,二大爷到村口就打道回府了,人上了年纪大都这样,不爱离家太远,姜溪桥他们四个倒是没那顾虑,他们瞧着河边儿上一群人在玩耍,就打算也去凑个热闹。

    离得老远就听见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了,等他们走近了一看,河边儿上全是小孩子,下到五、六岁上到十五、六。

    人群里倒是没瞧见彬娃子的身影,姜溪桥问了旁边自己面熟的一小丫头,才知道彬娃子跟他妈回娘家去了,估计得收假的时候才能回来。

    人不在姜溪桥的礼物也没地儿送去,他盘算着要不让二大爷转交也成。

    男孩儿都脱了衣服裤子,就剩条大裤衩在河里扑腾的欢儿,女孩儿就矜持多了,只是脱了鞋子坐河边儿的大石头上泡脚。

    姜溪桥一看那河水才刚过膝盖,又被一群孩子扑腾得浑浊不清的,顿时就打消了玩儿水的念头。

    他不肯下河,殷亭晚自然也不会下,剩下的赵景华倒是蠢蠢欲动的,不过既然其他人都不去,他一个人玩着也没意思,便干脆也作罢了。

    晚间儿睡觉的时候,麻烦事儿又来了!

    二大爷家就两间卧室,这五个人他没法儿睡呀!

    其实要站旁人的角度来看,五个人睡两张床要挤挤倒也能睡下,可问题是二大爷觉得要让姜溪桥跟另外两个人睡,他怕挤着姜溪桥,要让张斯咏跟自己睡吧!他又嫌膈应得慌。

    要换成自己跟姜溪桥睡,让那仨儿将就一晚上吧!他又怕自己睡相不好,晚上别折腾着姜溪桥。

    考虑过来犹豫过去的,他还是觉得把张斯咏打发出去睡更好,左右他俩也相互看不顺眼,这人不在屋里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张斯咏倒是想提意见来着,可问题是房子是别人的,对于借宿这事儿,自己只有接受权没有反驳权,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幸好那老头儿还不算‘灭绝人性’,早给他找好了借宿的地方。二大爷把人送出门,指着门口右边儿的小路说道:“我说,金家你小子还记得吧?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去借宿的人家,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拐弯儿第一家就是。”

    说完还催人道:“赶紧的走着吧!趁着天还亮着,要一会儿天黑了,我还得给你翻手电筒去!”

    张斯咏瞄了一眼这别扭老头,一肚子窝囊不敢发,只得认命的沿着小路往金家去了。

    屋里的姜溪桥和殷亭晚正看着窗外的大戏,坐在炕上闲磕牙。

    殷亭晚手里剥着葵花籽,好奇的问姜溪桥:“哎,我说,斯咏到底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惹得让人家这么膈应他?”

    他一说到这个,姜溪桥就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一个人坐旁边笑了半天,要不是殷亭晚急了,他怕是还要笑下去。

    等好容易平静下来,他才给殷亭晚讲了关于张斯咏被赶出门外的故事。

    “我记得那会儿我们才七八岁吧!有一年暑假,我带着景华和斯咏一起来二大爷家,刚开始的时候二大爷可喜欢斯咏了。”

    “不是,你说二大爷刚开始的时候挺喜欢斯咏的?我可没瞧出来!”殷亭晚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啧,别打岔!”姜溪桥白了他一眼,殷亭晚识相的在嘴边做了拉链状,一边示意姜溪桥接着说。

    “后来,我记得是有一天中午,我跟他们俩趁二大爷睡午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摘莲蓬去了,结果打木盆儿里出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池塘里了,他俩为了救我也下水了,结果我们仨儿的衣服裤子都shi了。”

    “那情况下,我们仨儿谁也不敢回家,斯咏那小子就出了个损招儿,他呀!领着我跟景华去了村口的草垛,然后让我们把衣服都脱下来换上自己做的草裙,找了根竹竿让我俩扛着上打谷场晒衣服去了。”

    说到这儿,姜溪桥又止不住笑起来:“结果那天村儿里的人正好在打谷场开会,我们仨儿一出去就让人家看了个正着,我二大爷差点没气厥过去,会也不开了,拎上我们仨儿就往家走。”

    他一笑,把殷亭晚也逗乐了:“我说,幸好你们还穿了个草裙,这要是图省事儿光着出去了,那满打谷场的人还不都得长针眼啊?”

    姜溪桥没理会他的打趣儿,接着说道:“等到家了二大爷正准备收拾我们来着,谁知道斯咏这小子不干了,张口就说我二大爷小时候抱石头砸老师家厨房,结果被我太爷爷拴着游村的事儿。”

    殷亭晚倒是对姜溪桥口中二大爷砸厨房的事儿挺感兴趣,不过姜溪桥这儿肯定没啥指望,他就盘算着过两天是不是跟张斯咏交流交流情报。

    “嗬,还真没瞧出来,敢情你二大爷小时候也够皮的啊!后来呢?”

    “你不知道,我二大爷当时气坏了,拎上棍子就要把人撵出门,结果斯咏这小子,穿着大裤衩沿着小路一边儿跑,一边儿挤兑我二大爷脑门儿油光锃亮自带发电机,还号召他晚上多出来晒晒月光多发点儿电,争取早日给国家做贡献。”

    常言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张斯咏这一招那无疑于捅马蜂窝。

    据姜溪桥说,打这以后每次张斯咏来,都要被二大爷拿话扎上一两回。

    他俩聊得开心,另一边张斯咏却看着紧闭的大门犯了难。

    “嘿,哥们儿,有事儿吗?”

    正当张斯咏愁眉苦脸的思考着今晚上要去哪儿睡时,身后却传来了爽朗的问话声。

    张斯咏转过身一看,面前站了一个抱着篮球的少年,正张着一双杏眼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是?”张斯咏心里有个猜测,却不敢真的下结论。

    杏眼少年却很大方的笑了笑,回道:“金道非,你身后这间房子的主人,你就是姜爷爷说的张斯咏吧?”

    张  斯咏点了点头,还有些蒙圈:“我记得,这房子不是金爷子老两口的吗?”

    金道非倒是没觉得被冒犯了,反而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对啊!那是我爷爷,他跟我n_a_ai回京城的四合院儿了,从今年起,这房子就是属于我的了。”

    说着绕开张斯咏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还不忘招呼人:“进吧!”

    张斯咏一进门才发现,院儿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放院儿中间的大石磨被挪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异常的水泥地。

    离堂屋不远的秋千架也被拆了,摆上了练拳用的木人椿,张斯咏看着来人熟门熟路的去了厨房外的大水缸舀水冲凉,很显然,这人在这儿怕是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张斯咏看着个子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年,有些疑惑:“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为什么不上学呢?”

    金道非抹了一把脸,拧着手里的毛巾回道:“我上着学呢!艺术生不用天天去学校,再说了,再有一个来月我就高中毕业了,到时候正常参加考试就行了。”

    “毕业?”张斯咏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面前嫩生生的少年玩味儿道:“你才多大啊?就高中毕业了?”

    金道非看着他轻视的眼神,不高兴的把毛巾扔回了盆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这位小朋友,你丫十七岁都能上高三,我已经满十八了,怎么就不能高中毕业了?”

    张斯咏看着面相只有十五六,实际却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瞬间有些哑口无言。

    好在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知道自己失言了便连忙道歉,并解释自己误解的原因:“嘿,瞧我这张嘴!实在对不住,我呀!这不是看你长相,还以为你只有十五、六岁嘛!”

    那金道非倒也是个挺有趣的人,刚刚还霸气侧漏的扔毛巾,这会儿张斯咏一道歉,人又变回软糯小糖包了:“算啦!左右你也不是第一个误会的人。对了,那房子里其它的屋子都没打扫,今儿晚上要委屈你跟我挤一张床了!”

    张斯咏哪敢有意见呀!对这时候的他来说,能指着人收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到后半晌的时候,天上却突然聚起了一片乌云,没一会儿天空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睡得迷迷瞪瞪的姜溪桥就被窗外的动静折腾醒了。

    他掀开窗帘缝儿往外一瞧,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借着闪电的光,院子里一队正翻山越岭搬家的螃蟹被他瞧了个正着。

    这人也是个见风就是雨的主儿,掀开被子出了门,伞都不打就打算拎着桶去逮螃蟹,临跨脚的时候,被人一只手给拽回去了。

    殷亭晚从墙上取下毛巾,替他擦了擦脑门上不小心淋到的雨,一边小声的训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往雨里瞎蹦跶什么?”

    姜溪桥借着闪电的光看着那队螃蟹已经跑到菜园子附近了,立马急了起来:“快撒手,那几只螃蟹都要跑了!”

    殷亭晚抱着人死死不撒手,劝道:“我说小祖宗诶!你想玩儿水,明儿早上起来也不迟啊!这大半夜的,你再别把二大爷吓着!”

    姜溪桥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螃蟹消失在围墙附近,瞬间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吧了。

    看着蹲在地上拿木棍画着圈儿的人,殷亭晚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然而这会儿自己要是笑出声来,面前的人铁定又一个月不会搭理自个儿。

    这么想着,便也蹲下了身小声的哄道:“别想啦!景华上次不是说过吗?这边儿只要晚上下了暴雨,第二天早上就能去小河沟里抓泥鳅和小鱼儿。咱现在先回去睡觉,明儿起个大早去抢个好位置,成不成?”

    姜溪桥托着脑袋看着他转了转眼珠,像是在盘算着哪个更划算,随即利落的点了点头:“成!”

    跟着扔了木棍站起身来,借着屋檐角流下来的雨水洗了洗手,爽快的回屋睡觉去了。

    第75章

    隔天儿天还没亮,姜溪桥就醒了,人就跟锅里摊的煎饼似的,来回的在床上折腾,一直折腾到天微亮,又开始折腾起殷亭晚来:“哎,你快起来呀!再晚就抢不着好地儿了!”

    殷亭晚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过去,姜溪桥气得直跺脚,上手就是一巴掌:“睡死你丫得了!”

    坐床头生了一会儿闷气,姜溪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凑到殷亭晚耳边小声的说道:“殷亭晚,我想去抓鱼。”

    他故意把话说得又软又糯,谁知道刚刚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瞬间跟吃了兴奋剂一样,ji,ng神百倍的支起了身,一边儿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嘱咐姜溪桥道:“你跟景华先去门口等我,我去找二大爷拿竹篓。”

    “哎!”姜溪桥点头应下,随即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殷亭晚按照二大爷的推荐,选了一个中等大小的竹篓,拎上就去门口找人去了。

    另外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来一个劲儿的催他赶紧走。

    殷亭晚看了一圈没瞧见张斯咏人,便问道:“斯咏人呢?”

    赵景华听他这么问,扭头回答道:“那小子说是昨儿晚上没睡好,要再眯一会儿,让我们先去!”

    他们仨儿到河边儿的时候,已经看见好几拨人在安竹篓了,三人没停,继续往河流的上游走,一直走到河中段才停住脚。

    “就放这儿吧!”赵景华指着的地方是一处稍窄的堤坝,水流有些湍急但尚且不算太过。

    剩下两人都点头同意了,左右他们也不会这玩意儿,还是听有经验的赵景华安排就好。

    三个人合伙把泥土筑的堤坝从中间扒出一道口子来,又找了石头将竹篓压瓷实了,随后便松开手站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水不会将篓子冲走,这才转身打道回府吃早饭去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张斯咏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屋檐底下凄惨的捡沙棘果,这会儿见他们回来了,只是抬了抬头说了一句:‘回来了?’便又低下头捡去了。

    姜溪桥探头往他脚旁边儿的篮子里一瞧,嗬!好家伙,满满当当一提篮儿。

    殷亭晚不明就里,一边舀水洗手一边打趣儿道:“哟,还真没瞧出来啊!咱张大少爷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

    被打趣儿的人瞪了他一眼,又拿求救的眼神看向姜溪桥,可惜人姜溪桥知道内里原因:“大老爷们儿的,得说话算话不是!”

    放好筒靴回来的赵景华一见这场景,便乐不可支的问张斯咏道:“怎么着?打赌又输给二大爷了?”

    张斯咏脸拉得老长,把手里的沙棘果往小圆簸箕里一扔,咬牙切齿的说道:“瞧好了吧!我早晚赢了那老头子!”

    “哎,不是哥们儿不挺你,要我说,你丫还是趁早改了你那爱打赌的臭毛病,要不然,早晚得在这上头栽个大跟头!”

    赵景华也跟着在一边儿瞎起哄:“就是,我觉得咱小河说得挺在理的,你呀!就听他的,赶紧改了吧!”

    被劝的人赌上了气:“不改!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了,再改就该当和尚去了!”

    虽然嘴上说不帮忙,但吃过了早饭,剩下的三个人还是一人拿了个圆簸箕帮忙捡起沙棘果来,到底还是人多力量大,一提篮沙棘果没一会儿就被捡完了。

    任务完成,张斯咏也觉得松快了不少,干脆提议说拎上小桶去河下游摸鱼去。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说干就干,一时之间,拿小桶的拿小桶,找捞网的找捞网,  姜溪桥也想跟着去掺和,被殷亭晚一把拽进了卧室。

    “干嘛?”

    殷亭晚没回答,从包里翻出了一件黑色卫衣递给他:“换上这个,你那衣服都是白色的,不好洗!”

    姜溪桥顺从的接过衣服换上,一边儿跟殷亭晚说道:“二大爷说让咱下午上山摘樱桃去,你一会儿记得看着点儿时间,可别玩儿太晚了!”

    “知道!”

    一行人准备好东西就往河下游走去,路过金家门口时,正好碰见准备去上课的金道非,张斯咏跟他聊了两句,又替在场的做了介绍,金道非忙着走,双方聊了两句就各自散了。

    “哟嗬,今儿醋坛子转性了嘿!刚小河跟人金道非凑那么近,你居然没吃醋?”

    殷亭晚看着前边儿兴冲冲往前走的姜溪桥,满心宠溺的说道:“你懂什么?我媳妇儿才不会喜欢跟面团儿一样的类型呢!”

    他一说张斯咏不乐意了:“还你媳妇儿?订亲了吗你?人娶过门儿了吗你?都没有你搁这儿胡咧咧啥?”

    “我胡咧咧?等着瞧儿,他早晚连人带衣裳都得姓殷!”

    “臭不要脸!”

    殷亭晚正打算挤兑回去,就见前边儿连走带跑的姜溪桥,正嚷嚷着要下河沟。

    他只来得及给张斯咏丢一记白眼过去,就忙着照顾自家那只熊孩子去了。

    一群人沿着河堤走了好一会儿,终于选定了一处河水即将拐弯儿的地方,因为水势太急,几个人便先找来石头把堤坝跑水的口子堵上,然后才开始了准备工作。

    赵景华领着张斯咏在十米的距离里,拿泥土重新筑了三道简易的堤坝,一道比一道高。

    为了防止堤坝被冲垮,他们在边角各开了一道口子放水,口子前边儿架了捞网,以防水里的鱼溜掉。

    姜溪桥和殷亭晚则被安排去下游搬些石块儿过来,加固最后一道堤坝。

    准备工作做完,随着赵景华的一声‘开始啦!’,不久前才被堵上的口子又被扒开,早就波涛汹涌的河水迫不及待的从口子里宣泄而出。

    河水挟裹着怒火一望无际的向前奔涌而去,然而随即便碰上了第一道石头做的堤坝,奔涌的速度瞬间缓和了下来,接着是第二道堤坝,到第三道堤坝的时候,河水的速度基本上已经处于缓慢的状态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几个人这才抄起了衣袖,下水正式开始摸起了鱼。

    混合了雨水的河水还有些凉脚,但在场的都是大小伙子,谁也没说道这个,心思全在浑浊的河水里。

    摸了有十来分钟,还是一无所获的张斯咏有些不耐烦了,扭头问赵景华:“你丫到底有谱没谱啊?就这块破地儿能有鱼?不早被前边儿那些竹篓子拦截了么?”

    正摸得起劲儿的赵景华不紧不慢的回道:“你丫着什么急呀?我都打听过了,这小河沟儿前头就是大庄村儿的水库。”

    说着笃定道:“昨儿晚上下那么大的雨,库里肯定得开闸泄洪,前边儿那些竹篓子,撑死了截住些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全在咱这后头呢!”

    他话音未落,旁边儿的殷亭晚就察觉到自个儿脚边儿有动静了,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子,伸出手眼疾手快的这么一握,就从水里捞出条巴掌大小的鲫鱼来。

    这只鱼仿佛成了众人拉开捕鱼大幕的序曲,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有了收获,半个小时的功夫,红色的塑料小桶里就游着十来条鱼了,最小的不过二指宽,最大的得有巴掌大。

    正当众人摸得兴起之后,站后边儿的姜溪桥却突然惊呼‘哎哟!’起来。

    殷亭晚扭头正瞧见姜溪桥一屁股坐倒在水里,当下连刚捉住的鱼都顾不上了,一个箭步就直奔他身边,张嘴跟连环炮儿似的问道:“没事儿吧?摔着没有?”

    姜溪桥刚倒下的时候,被浑浊的泥水糊了一脸,这会儿坐在齐胸的河水里,连话也来不及回,只顾着呸呸往外吐泥水。

    剩下的两个人也赶了过来,张斯咏担心的说道:“别是踩着什么玻璃碎瓷片儿了吧?”

    殷亭晚一听这话捞起姜溪桥的脚往自个儿怀里一放就要查看,被姜溪桥伸手拦住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对众人说道:“没事儿,我刚不知道踩着什么东西,脚滑了一下。”

    他没说自个儿感觉踩着的是鱼,只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殷亭晚没听他的,仍然仔仔细细的把这人的两只脚丫子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这才罢了手。

    姜溪桥看他半蹲在水里,又看自己一身狼狈,肚里的坏水儿就开始往外冒了,趁人不备,直接把殷亭晚推倒,让人也坐了个屁股墩儿。

    他俩都这样了,剩下的两个自然也跑不了,遇上好好的抓鱼愣是变成了打水仗。

    一群人玩儿到村里的公ji打鸣儿了才算罢手,赵景华和张斯咏把筑的简易堤坝推了开去,殷亭晚和姜溪桥就在最后边儿收拾捞网。

    姜溪桥刚把手里的捞网提起来,就察觉到一股大力从自己脚边儿上游过,低头一瞧,一条大约三十来公分的鱼正从堤口跃了出去,姜溪桥没多想,瞬间喊出了声:“嘿,害我摔跤的王八蛋!”

    第76章

    话音刚落,身边就有道影子‘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人闻声回头,就见姜溪桥站在堤坝前边儿一动不动,而殷亭晚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了。

    赵景华赶到跟前,撞了撞傻眼了的姜溪桥问道:“怎么了这是?”

    姜溪桥转过头来眨巴眨巴了眼,指着拐弯儿的地方说道:“他追出去了!”

    “嘿,追什么去了你倒是说呀!”

    姜溪桥正要说呢,旁边儿的张斯咏喊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嚯,好家伙,恁么大条鱼!”

    两人闻声转头,正瞧见殷亭晚踩着河水往回走,手里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几个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提溜的鱼是条草鱼,赵景华接过鱼掂量了一下,感慨道:“我滴个乖乖,这鱼怕是得有一斤半了吧?”

    殷亭晚这一手绝活儿一亮,引得旁边儿的姜溪桥瞬间成了星星眼,巴巴儿的一直缠着人要他教自己。

    有了大收获的几个人喜滋滋的拎着东西回了家,二大爷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饭桌上姜溪桥一直在念叨殷亭晚最后千米奔袭、英勇追鱼的故事,差点儿没让剩下的人耳朵听秃噜皮。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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