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你丫是大爷! 作者:苏冬坡
第4节
罗玉华冲面前正汇报工作的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知道了。
秘书把文件放在了她办公桌上,转身出了办公室,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确认没有人在场了,罗玉华才拿着手机站起来走到了窗前:“怎么着?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当我不存在是吧?”
姜溪桥听出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正压抑着怒气,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到她了。
“没有,我这不是怕您生气嘛!”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找人帮忙,我就拿你没辙了!”
罗玉华越说越气,她本来打算利用校方向姜溪桥施加压力,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的是,半路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殷家的事儿她也听说过,虽说要按权势来说,罗家并不逊色于殷家。
但麻烦就麻烦在,听说这次出手的那个小子,是那个中将殷承挽一手带大的侄子,虽然名义上是侄子,真要论起感情来,说是他的儿子也不为过了。
别说罗家了,就是殷家那位说一不二的老太爷,都不敢跟这位少爷对着干。
“什么找人帮忙?”
姜溪桥被她说得有点糊涂了,学校那边的动作,他稍微猜一猜就知道是自己亲妈的手笔了,但是他一直都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妈,离家出走就已经够伤她的心了,真让他找人跟她对着干,那就真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罗玉华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装糊涂,登时气得脸都红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怎么找的人帮忙我没兴趣知道,打今儿起,我就断了你的生活费,我就不信了,那姓殷的小子能帮你解决学校的问题,还能帮你解决生活费的事儿!”
“不是,妈……”听我说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很显然,罗玉华是气急了,压根儿不打算听他解释,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姜溪桥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愣了好一会儿,才叹着气把手机扔桌上了。
不……
姜溪桥回想起刚才姜妈妈说的有人帮忙的事情,姓殷的话,是他吗?
想着想着却突然笑出了声,姜溪桥拍了拍脑门儿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就他?不折腾我就不错了,帮我?怎么可能!”
话虽然是这么说,然而姜溪桥心底却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姜妈妈口中那个帮自己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殷亭晚。
第13章
“早啊!”
殷亭晚把书包往桌上一甩,照旧是每日一问安。当然了,他也没指望姜溪桥回答自己。
后桌的姜溪桥抬头瞥了他一眼,破天荒的第一次回应了他:“嗯!”
本来没打算得到回应的殷亭晚吓得直接转过了身,左瞧右看似乎是想确认今天的姜溪桥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否则怎么会一天之内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身后的人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瞅什么?假了包换!”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受宠若惊嘛!”殷亭晚讨好的冲他说道,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姜溪桥瞪了:“上课了,转过去!”
被训的人悻悻的转过了身,心里头的那点愤懑都冲老师去了。被全程紧盯的语文老师打了个寒颤,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没问题啊?那是哪儿惹到这位少爷了?
下课铃刚响,语文老师就以光速溜了,闹得几个想问他问题的学生都没来得及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殷亭晚发现姜溪桥是真的对他转换了态度,虽然远远谈不上友好,但至少自己跟他说话,十句里有那么两三句他还会回。
这可把殷亭晚乐坏了,他求神拜佛,使出挥身解数,不就是为着这么一天么?
“哎,吃饭去不去?”
放学铃刚响,殷亭晚就转过身跟姜溪桥说道。
姜溪桥瞥了他一眼,算了算身上的钱。
上次的事儿他虽然没有问过殷亭晚,但据八卦王的小道消息,老师们转换态度的前几天,殷亭晚确实去过校长室,听说当时班主任焦凤也在场。
不管殷亭晚的初衷是什么,但他帮了自己是事实。
姜溪桥早就盘算着什么时候请他吃顿饭,只是奈何囊中羞涩,这才拖到了现在。
他想了想学校附近的餐馆,最后还是决定去马家牛r_ou_面。
倒不是因为这家的面有多好吃,他选这家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他们家点拌面吃完,要是没吃饱还可以免费加面。
一份儿拌面才十八块钱,拌面和加面算一块儿,都能有半斤面条了。
就算殷亭晚再能吃,撑死了也就三十来块钱,这个价格目前自己还是能承受得了的。
当下便点了点头应下了:“成,我请你吧!去吃拌面。”
……
“怎么着?嫌弃啊?”
姜溪桥看着眼前不回话的人,心里犯了嘀咕:难道是觉得拌面不上档次?可别的我现在也请不起啊!
殷亭晚这才回过神来:“哪儿能啊?请我吃饭那是咱姜哥给我面子,我能不兜着吗?”说完喜笑颜开的上前揽过姜溪桥,忙不迭的推着人往教室门口走。
这顿饭直接吃瘪了姜溪桥的钱包,他太低估殷亭晚的战斗力了。
那小子那天一个人就吃了四份儿拌面和加面,要不是姜溪桥拦了一手,他都要点第五份了。
结账的时候,姜溪桥都能听见自己心里滴血的声音了。
这要在以前,百八十块钱也就是他出去打个车的费用,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可自打姜妈妈断了他的生活费,姜溪桥真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俩半来花。
别小看这九十块钱,那可是姜溪桥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没办法啊!谁让他不会预知未来,没有存一分的私房钱呢?
因为是离家出走,他都是轻装出逃,所有的财产除了从家里带出来的衣服和手机,就只有钱包里装着的五百多块现金,以及他小姨‘友情赞助’的六千块,家里的那些手表啊!项链啊!他一样都没拿。
就这么点儿钱,要撑到他高中毕业,不省着点儿花,等大学开学了,他上哪儿去弄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去?
而另一边,殷亭晚发现自打请自己吃过一顿饭后,姜溪桥对自己的态度又变得有些诡异了。
虽然表面上来看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可有时候他不经意的撞上姜溪桥的视线,分明能从里面瞧出一股子幽怨来。
“不应该啊!”
殷亭晚靠着阳台上的栏杆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故意向我示好放松我的警惕,好使什么坏招儿?”
“那也不对啊?这都好些天了也没瞧见他有什么动静。”
殷亭晚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怎么也想不通姜溪桥多变的原因。
“嘛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把正想得入神的殷亭晚吓了一跳,转过头不是姜溪桥又是哪个?
“直眉楞眼的盯着我干什么?”
对面的人目光热切得都快把人给点着了,姜溪桥被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把目光投向了c,ao场上。
一边把书递给对殷亭晚:“下节生物在阶梯教室上实验课,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说完逃也似的往楼梯口走了,殷亭晚注意到姜溪桥耳根有点红,又想起了当初偶然瞥见的姜溪桥微笑,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般,全程抱着书机械的跟着姜溪桥走。
这节课是做可溶性还原糖、脂肪、蛋白质的鉴定实验,津门二中财大气粗,班里三十个人,人手分到一组仪器进行试验。
这也使得,一堆认真做试验的同学,把全程都在走神的殷亭晚,衬得越发的显眼起来。
生物老师何小贵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班里每个人分到的溶液只有他才知道具体是什么,这也是为了防止学生作弊。
这样一来,就是姜溪桥有心帮忙,也爱莫能助了。
毫无疑问的,下课交试验报告的时候,殷亭晚的试验报告上除了名字一片空白。
一直都看殷亭晚不顺眼的何小贵老师,自然没有浪费这次机会,当着全班三十号人把殷亭晚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了还给他实验成绩记了个零蛋。
被训了之后,殷亭晚连着好几天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其实被老师训斥也没什么,当学生的哪有没被老师训过的?
可关键是,何小贵是当着姜溪桥的面儿训的自己,殷亭晚觉得实在太跌份儿了。
本来他在姜溪桥心里就没啥高大伟岸的形象,就靠着一星半点的闪光点撑着呢!
好嘛!这事儿一出,恐怕连半点儿萤火虫之光都不剩了。
日子眨眼就到了星期天,放假这天没事儿干,殷亭晚就蹲家里打了一天的游戏,晚上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可惜这人要是倒霉了,他娘的放个屁都能砸着脚后跟。
大半夜的,殷亭晚睡得正香呢!桌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殷亭晚睡得迷迷瞪瞪的,摸过手机也没瞧手机号,直接按了接听:“喂?”
电话那头却没人应答,被吵醒的殷亭晚骂了声c,ao,以为是s_ao扰电话正准备挂断,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殷亭晚永远不会忘掉,此刻却一点也不想听到的声音。
“二月……”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殷亭晚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就这么拿着手机愣在了床上。
大概是长时间没说话,电话那头有些迟疑:“二月哥?你在听吗?”
殷亭晚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电话那头的人:“没想到洒家这辈子,居然还能接到李大小姐的电话,还真是难得啊!”
话里的讽刺,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殷亭晚,你就一定要这样么?”
电话里李真的声音带着丝哽咽:“就算分手了,我也还是爱你的!”
“哎哟,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在我这儿,只要分手了,就没有爱不爱了!”殷亭晚强忍住心里的痛楚,嘴里吐出的却是无比绝情的话。
“你变了,以前的你,别说让我哭了,就算我离开一会儿,你都忍受不了。现在呢?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你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在异国他乡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
听到李真的质问,殷亭晚没再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取出电话卡扔到了一边儿的垃圾桶里。
然而心里的伤口却好似又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往下流。
是啊!
只有你会痛,会累,会辛苦!
三年啊!
从开始交往到分手,整整三年,我殷亭晚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把你捂热了吧?
结果呢?
对不起,我爸妈想让我出国留学,我们分手吧!
……多么轻巧就说出来的话!
殷亭晚永远也忘不了,李真跟他分手之后的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抽烟、醺酒、打架,每天活得跟行尸走r_ou_一样。
爱我?
对于此说法,殷大少都懒得嗤之以鼻。
舍不得分手你还是分了,国外辛苦不也照样去了么?
这一年的时间里,别说电话了,连个短信都没有。要是真的爱自己,怎么可能不联系自己?
说到底,也不过是李真舍不得放弃自己这个高级备胎罢了!
殷亭晚心里一阵发苦,瞧瞧吧!这就是你当初捧在手心,发誓要过一辈的人。
拜李真所赐,后半夜殷亭晚睡意全消,跟烙饼一样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一天,是在殷亭晚补觉中度过的。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出了校门口。
今天也一样,姜溪桥在前面走,殷亭晚骑车在后边儿跟。
虽说经过这么多次交锋,他早就确定姜溪桥的住处,甚至连那人的性格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完全没必要再进行盯梢这种既没有意义,又惹人反感的事儿了。
可殷亭晚仿佛着了魔一样,只要一放学,脚好像就不听自个儿话,自己就跟了上去。
依旧是之前走过的道儿,看着前面那人不紧不慢的脚步,不知道怎么的,昨晚被李真扰乱的心绪,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路边分明还是一样的风景,但心境不一样了,感觉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就连前面的那个背影,也让殷亭晚觉得分外的可爱起来。
他又想起之前姜溪桥唯一搭自己顺风车的那次,那种身后好像坐着全世界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导致自己脑子不清楚?还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
殷亭晚只觉得脑子一热,就骑着车追上去拦住了姜溪桥:“上来!我带你回家!”
出乎殷亭晚的意料的是,姜溪桥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就真的坐了上去,甚至都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出口怼他。
殷亭晚愣了片刻,身后的姜溪桥也没出声催他,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最后还是殷亭晚回过神来,踩着自行车默默的往姜家骑去。
第14章
作者有话要说: 要跟小天使说一件事情,由于作者目前文章进度已经即将完结,从今天开始,文章由一更变为两更,顺利的话,到四月底完结,多谢!
姜溪桥早察觉到殷亭晚今天情绪不对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自行车后座,用自己的方法陪伴他。
转过拐角就是姜n_a_ai的小院了,姜溪桥下车自顾自的进了院门儿,余光瞄见殷亭晚没有像往日那样转身离开,而是在院子对面站住了脚。
他只是站在院子里隔着院墙看了那人一会儿,随后转身进了屋。
“小河,到院儿里摘根丝瓜去!”
姜n_a_ai揉着面团,对里屋的姜溪桥喊道。
“知道了,n_a_ai。”
放下手中的笔,姜溪桥起身出了门。
跨过门槛,天色已晚,一阵风刮过,吹动了屋子后面的竹林,院儿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溪桥借着路灯的光亮,爬上了竹架,摸了两根丝瓜摘下。
准备跳下架子的时候,冷不防瞄见院墙外那个身影还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细细品还能品出丝心疼。
“喂,你丫大晚上的不回家,站我家门口干嘛?”
听见姜溪桥的声音,殷亭晚才回过神来,一看天都黑了,对方正站在半开的木门前,昏黄的路灯照在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
有那么一瞬间,殷亭晚突然很想走进这个小院儿,去看看姜溪桥生活里的真实模样。
眼看着对面的人,依旧跟个木头一样戳在路灯下,好像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一般。
“爱走不走,懒得瞅你!”
姜溪桥把门甩上,心底愤愤不已。
进屋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在路灯底下站着,暗黄的灯光照映下,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没有由来的,让他想起了下雨天被抛弃在街角的小狗崽儿。
本来想跨门槛的脚,怎么也抬不起来,犹豫了半响儿,还是没能低过良心的谴责,走到门边,打开了院门儿,没好气的冲殷亭晚喊道:“喂,进来吧!”
看着面前负气转身进屋的背影,殷亭晚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坏笑,快步跟着进了院子,顺手带上了院门。
殷亭晚刚进屋就发现,自个儿貌似弄错了一件事。
别看姜家这个小院儿打外面瞧着挺稀松平常,可一进屋就大不一样了。沙发、茶几、电视、冰箱样样俱全,堂屋的最里面,甚至还有一台空调。
家里的布置瞧着不打眼,可样样都很ji,ng致,个别地方甚至比那些什么专业设计师都布置得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布置人的品味很高雅,怎么瞧也不像是他之前以为的普通人家?
姜溪桥给殷亭晚扔了双拖鞋,转身冲厨房喊道:“n_a_ai,丝瓜搁哪儿呀?”
姜n_a_ai听见动静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瞧见姜溪桥身后的殷亭晚忙点头说道:“哎哟,你这孩子,有客人来怎么也不支应一声儿?小伙子,别客气,快坐,小河啊!给你同学倒杯水!”
殷亭晚忙抬头冲姜n_a_ai笑着说道:“n_a_ai,别麻烦了,我坐会儿就走!”
“哪儿那行呢!怎么着也得吃完饭再走啊?”
“成,那我就尝尝n_a_ai的手艺!”
殷亭晚就驴顺坡下的点头应道,一点儿也不客气。
姜溪桥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殷亭晚!你丫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啊?吃什么吃?打完电话赶紧滚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姜n_a_ai从厨房里出来,嗔怪的瞪了姜溪桥一眼,一边拉着殷亭晚的手说:“小伙子是姓殷吧?”
“对,n_a_ai您叫我亭子就成。”
“亭子啊!听n_a_ai的,今儿就留这吃了!”
“既然n_a_ai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多不好意思啊!………………”说着一边冲姜溪桥挑眉坏笑。
姜溪桥还想说点什么,被姜n_a_ai一瞪眼,只好不说话了,不过眼刀却没少往殷亭晚那边飞。
殷亭晚笑嘻嘻的跟着姜n_a_ai说要帮忙,被她以客人的借口赶了出来,随后大摇大摆的推开姜溪桥的房门。
姜溪桥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转身一看,不是殷亭晚还能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
“我让我进来的!”
要论脸皮最厚,谁也比不过殷亭晚,
姜溪桥拿这种人最没辙。
打吧!还没伸手就嚎上了。
骂吧!人家就有那本事当夸奖听。
对付这种人,最好就是当他是空气,当下直接转过身,懒得搭理。
被晾在一边殷亭晚也不介意,就这么在屋里晃荡起来,左摸摸右瞧瞧。
他发现,姜溪桥瞧着就是那种,ji,ng致得让你感觉他是连吃饭都是拿着水晶勺的少爷,其实生活里也是个大老爷们儿。
这屋子里表面上看着还算齐整,实际上仔细一瞧全是老爷们儿的做派。
被子没有理整齐,床单的一个角都裹到被角里了,一看就是早上走得急,随手拉了拉。
柜子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偏偏柜门底下的缝隙处漏出了外套的一角,不用看殷亭晚也能想象到里面是多么的乱。
鞋子上耷拉着一只袜子,另一只都被这人踢到电脑桌下面了,他都没有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姜溪桥,殷亭晚莫名的感觉到一种亲切感,好像以前冷冰冰的人,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原来——他也会犯迷糊,也不爱收拾房子,也不爱干净,身上也有一堆大老爷们的臭毛病。
殷亭晚随意的在床边落了座,伸头一看,姜溪桥面前搁了本漫画书,正瞧得津津有味。
环顾四周,书架上除了高一的课本,剩下的全是和漫画。
他也不客气,自个儿随手在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也跟着一起看起来,这一看就到姜n_a_ai喊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外面桌上摆着一碟辣酱和一碟梅干菜,大海碗里装的是丝瓜ji蛋刀削面,光看卖相就知道味道错不了。
姜n_a_ai又给两人一人盛了碗汤,这才招呼他们开吃,殷亭晚也没客气,跟姜n_a_ai道完谢拿起筷子端起了碗。
丝瓜和ji蛋都是自家产,面是今年新下的小麦磨出来的,让姜n_a_ai手工细致的揉出面团,热水下了锅。
大葱切了沫儿合上剁碎的蒜末用猪油炒出香,生抽就着葱热油炒成酱,再加切片的黄瓜和新鲜的ji蛋,加水一起熬成汤,配上手工削出来的面块儿,光是闻着就叫人胃口大增。
殷亭晚一点儿没拿自己当外人,刀削面就着姜n_a_ai新晒出来的炒梅干菜,足足吃了三碗才撒筷子。
幸亏平常姜溪桥的胃口也不小,姜n_a_ai怕不够吃,照着他的胃口多做了些。
做饭的人最满足的就是瞧着吃饭的人吃得香,殷亭晚这一顿饭吃得,姜n_a_ai笑得眼不见牙的,要不是后面殷亭晚再三强调说自己已经饱了,她都要再去和面了。
姜溪桥在旁边看得直瞪眼,恨不得连碗筷带人一块儿扔出院儿门。
这么能吃,撑死你丫得了!
吃完饭,两个小伙子自动的占领了厨房,让姜n_a_ai自个儿看电视,他们收拾碗筷。
姜溪桥打小儿就是被人伺候大的,哪里干过这些活儿,收个碗都差点没把碗都砸了。
倒是殷亭晚,小时候跟着表叔生活,生活上还做过些家务,洗个碗自然不在话下,当下把姜溪桥赶到一边擦盘子,自己挽着袖子洗起了碗。
“没瞧出来啊!你丫还会干这些活儿!”
姜溪桥一脸诧异,就算殷亭晚没说,他也能从之前这人的穿着瞧出来,这人家境只会比自己家更好,瞧着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倒是没想到他还会干家务活。
“这算什么?赶明儿有机会了,让哥给你露一手,我那手艺不是吹,包你吃了还想再吃!”
殷亭完将刚洗好的碗放到碗架上沥水,顺手在厨房的抹布上擦干了手上的水。
姜溪桥瞧着他这副娴熟的收尾动作,又瞧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勉强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收拾好厨房,正巧李叔打电话来,说已经到胡同口了。
殷亭晚拿上书包换了鞋,跟姜n_a_ai道别:“n_a_ai,我先走了,赶明儿有空再来看您!”
姜n_a_ai准备起身换鞋送送他,被殷亭晚拦下了:“不用送了,n_a_ai,这出去还得换鞋,怪麻烦的!让小荷送我就行了。”
眼见殷亭晚坚决拒绝自己送,姜n_a_ai也不坚持了,推了推在门边傻站着的姜溪桥:“赶紧换鞋子送人啊!这外头那么黑,他人生地不熟的,摔着了就麻烦了!”
没打算送人的姜溪桥:“……”
出了院门儿,姜溪桥站台阶上就不走了,抱着胳膊说道:“出门直走,第一个拐角左拐,第二个拐角右拐,第三个口左拐,再往前走几分钟,你就能瞧见马路了!”
殷亭晚抬眉,腆着脸耍赖道:“外面这么黑,我看不见!”
“不是有路灯吗?”
“那亮度还赶不上天上的星星呢!那也叫路灯?”
“你家星星这么亮啊?麻溜儿滚蛋!”姜溪桥看着面前的人睁眼说瞎话,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n_a_ai说了让你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跟n_a_ai说?”
厚脸皮的某人才不管姜溪桥生不生气呢,这么长时间的斗法了,他好不容易占次上风,这么容易就放过姜溪桥,就不是他殷亭晚了!
被‘威胁’的姜溪桥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抬脚往胡同口走去。
得逞的殷亭晚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快步追了上去,跟斗胜了的公ji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姜溪桥身边儿。
走着走着,殷亭晚突然想起来个事,忙问道:“哎,我想起来个事儿!”
姜溪桥瞥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发现你跟踪我的?”
“你咋知道?”
“我猜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也是殷亭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他明明伪装得那么好,这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姜溪桥停了停脚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记得胡同口的周大爷么?”
让他一说,殷亭晚就想起来了,那周大爷最爱坐在马路进来的第一个胡同口,姜溪桥每次回来跟他打招呼,他都特高兴。
“知道啊!就那个你每次一跟他打招呼,脸上能笑出朵花的老爷子嘛!”
“你丫第一天跟踪我的时候,周大爷就跟我说了,说是瞧见一个穿黄t恤的小伙子,鬼鬼祟祟的跟着我,让我上学放学的小心点儿!”
说着一脸坏笑的看着殷亭晚,接着说道:“我问了周大爷你的长相和身高,就猜到是你了!”
“那你丫的还遛了我好几天?”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丫攒着劲儿的想干坏事儿呢?”
“哎,你说我那会儿啥都还没干呢?你咋知道我要干坏事?”殷亭晚伸手搭上姜溪桥的肩膀,一副探究的口气问道。
姜溪桥扒了扒肩上的爪子,没扒下来,只得无奈放弃,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丫肚子里的坏水儿都快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第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跟各位小天使说一声抱歉,作者君刚刚得到消息,下个月要考升级试,之前跟大家说的两更可能有些困难,但日更没问题,等过段时间可能会恢复两更,谢谢支持!
“n_a_ai,我走啦!”
第二天早上姜溪桥正准备出门,姜n_a_ai急匆匆的从厨房里出来,跟正开门的姜溪桥叮嘱道:“别忘了把车给亭子带过去!”
姜溪桥抬头看了一眼,黑色的自行车正静静的伫立在院子的一角,显然是被它的主人遗忘在这儿了。
他走过去准备把车推出院门,走近了才发现,车后架上挂着一把锁,很显然,即使遗忘了车子,对方也没忘记锁车。
你丫故意的吧!
姜溪桥心中暗自嘀咕,那锁一看就不是短时间能弄开的,他很自觉的放弃了推车这一举动,转头冲屋里的姜n_a_ai说道:“那家伙把车锁上了,下午我让他自个儿来骑吧!”
“成,那你赶紧走吧!一会儿该迟到了!”
姜n_a_ai顺手塞了个苹果给姜溪桥,叮嘱他路上小心点,下午早点回来。
姜溪桥点头应下了,一边咬苹果,一边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殷亭晚果然过来跟他说自己自行车的事儿,姜溪桥白了他一眼,说自行车的确在自己家,不过车上了锁,自己没法顺路带过来,姜n_a_ai说让殷亭晚下午去家里骑走。
“嘿,我就知道还是咱n_a_ai疼我!”
殷亭晚挤眉弄眼的对姜溪桥说道,话里的炫耀遮都遮不住。
姜溪桥没搭理他,这就是个傻子,跟他争论只会把你也变成傻子。
“你还别说啊!你们家人还真挺实在的!”
殷亭晚扒了一下姜溪桥的书堆,硬生生打两摞书中间扒出来一道缝来,把自个脑袋放了上去,对姜溪桥说道。
姜溪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对殷亭晚的话不以为然:你小子才见过几个姜家人啊?就知道我们家人实在了?
他没弄明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他搭理自己了,殷亭晚顿时来了劲儿,笑嘻嘻的打趣儿道:“哎,你们家里人是不是也觉得你长得跟朵花似得,才叫你小荷啊?要我说啊,叫什么小荷啊?叫小花儿才合适呢!”
“你大爷的!敢笑话我是吧?”
姜溪桥顿时跟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站起来就要抽他丫的,也没顾上纠正殷亭晚误解了的小荷,被殷亭晚一个反手扭背就制服了。
人就用一只手卡住姜溪桥的手腕,跟铁做的一样,连条缝都没给留。
姜溪桥咬着牙用另一只手去掰,手都掰酸了也没能撼动分毫,一气之下,握拳就要朝殷亭晚肚子上招呼,被人家另一只手完美‘收监’。
眼见挣脱不开,姜溪桥脸都气红了,同样是男生,也不知道殷亭晚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使全力都没能让那两只老虎钳动摇半点儿。
只得扭过头冲那人吼道:“你丫给我撒手!”
“不撒!撒开你就要打人了。”
殷亭晚一脸轻松的看着眼前的人挣扎,心里想的却是:这手,真尼玛滑!
姜溪桥恨不得扒了这家伙的皮,可惜形势比人强,只能暗暗跟对方较劲儿。
殷亭晚就喜欢姜溪桥这种被欺负了却说不出话来的小模样,光是看着,就叫他心痒痒。
殷亭晚还要再贫,就见班里的一个男生到姜溪桥座位旁边,看着两人打闹犹豫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扰。
感受到姜溪桥越来越大的手劲儿,殷亭晚心里估摸着自己再不撒手,姜溪桥就真要生气了,这才松开钳住姜溪桥的手。
那男生也挺会看眼色的,连忙上前来对姜溪桥说道:“那……溪桥,焦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姜溪桥跟人道了谢,瞪了殷亭晚一眼抬脚走了。
倒是殷亭晚,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暗暗回味刚刚的触感,咂摸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滋味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溪桥就起床了,拜某个傻子所赐,昨晚他折腾到快一点才睡,睡眠不足,整个人看起来没ji,ng神极了。
“n_a_ai我走了!”
吃过早饭,姜溪桥跟姜n_a_ai打过招呼就出门了。
刚出院门,就见罪魁祸首正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咧着口大白牙的冲他招呼道:“早啊!哥来接你上学,感不感动?”
姜溪桥还在为昨晚上的事儿生气,自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径直绕过了殷亭晚,往胡同口走去了。
殷亭晚连忙推着车子追了上去,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姜溪桥:“哎,这大清早的,我专门骑车来接你,你丫也不说句谢谢?”
姜溪桥还是不发一言的往前走,被冷落的人忍不住了:“我说,你不会还为昨儿晚上的事儿生气吧?”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姜溪桥又想起昨晚自己睡得正香,却被这个人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愤怒,当下便停住脚双手抱胸斜睨着他,冷笑一声:“我有没有生气,您心里没点儿b数吗?”
“是是是,昨儿晚上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说到这儿,殷亭晚又想起了昨晚自己一个人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了一个多小时,面前的人连吱都没吱一声,小声的呢喃道:“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搭理我来着吗?”
“那真是对不住您了,我不是天桥算命的,没有唠出那些你爱听的嗑。”
他一板起了脸,殷亭晚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连身子都矮了一截,唯唯诺诺的嘟囔道:“我那不是睡不着一个人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嘛!”
殷亭晚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一声不吭的跟着姜溪桥走了一段路,眼看着上课时间快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征求那位大爷的意见:“那咱现在还走不?”
姜溪桥看了他一眼,心里也觉得没那么气了,绕到了自行车后边儿,抬腿坐上了后座,跟个大爷似的,冲殷亭晚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走吧!”
“坐好了啊!走你!”
殷亭晚喜笑颜开的坐了上去,脚一蹬车就窜了出去。
“哎,明儿周末,要不要去爬山?”
“不去,下周就要月考了,你丫还有心思去爬山?”
“对哦!哎,也不知道老师咋想的,有期中考就行了,还整什么月考啊?我开学到现在,书都没怎么碰过呢!”
“那你丫死定了,听说这次是四大名捕出题,卷子难得一匹!”
“不是吧!”
姜溪桥和殷亭晚刚进教室,就听见八卦王和他前桌正在说月考的事情,两个人在八卦王前桌的哀嚎声中落了座。
“听见没?说是下个星期要月考!”
殷亭晚拿了把尺子敲了敲后面的人,姜溪桥正趴在桌上补觉,也没回答他,只是伸手挥走了在自个儿脑袋上蹦跶的尺子。
“嘿,我说你丫每天晚上都干啥坏事儿去了?见天儿的补觉呢?”
殷亭晚就不喜欢姜溪桥这个毛病,他巴不得对方能在他每次转过来的时候,都等着盼着陪他说话,可惜没有一次愿望实现了的,一气之下,伸手就在人家脑袋上乱呼噜。
被s_ao扰得烦了,姜溪桥总算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正脸,一脸的不耐烦:“听见了,我说你丫一天不折腾会死吗?再说了,我就是去干坏事儿了跟你有啥关系啊?”
殷亭晚是个选择性耳聋,人姜溪桥明明说了一大堆,他就听见最后面半句了:“怎么没关系啊?要真去,怎么着也叫上我一起啊!”
“我叫你干嘛?”
姜溪桥撇了撇嘴,就他这智商,妥妥的猪队友,不拖后腿才怪呢!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翻不了墙跑不了道儿的,万一人家放狗追,你哪跑得了?带上我一起,好歹也有个背锅的不是?”
姜溪桥都要给他这神逻辑给跪了,知道跟这人说啥都没用,直接把人从自己桌上推开:“你有空担心这个,还不如多想想月考怎么办吧!”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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