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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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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第19节

    “呸,你有脸说。”,熊涛嫌恶地啐了一口,“你的义务就是讨好粉丝,不讨好她们,鬼知道你是谁,鬼才给你花钱,陆湛,我不求你怎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至少你也得感恩我们培养你的这一片苦心,你说,这过分是不过分?”

    “哈。”,陆湛突兀地大笑一声,“原来如此,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这行。”

    熊涛不为所动:“你不想做啊?行,有的是人愿意做。”

    陆湛扶着床站起来:“那就走吧,给我个痛快。”

    如果不是对母亲执念太深,如果不是想证明她和自己的联结,陆湛永远都不会站上舞台,他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但也一刻不曾忘记过,这本不该是他的人生。

    陆湛终于承认了,他真的不像卫清欢。

    就在陆湛以为自己即将解脱之际,蜷川忽然发声:“是我。”

    方嘉没控制住自己,惊讶地“啊”了一声。

    蜷川用早已排练好的轻松语气说:“和苏婉佳谈恋爱的人是我。”

    熊涛在门口一个急刹车,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可是那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是我。”,蜷川淡淡地道,“我和陆湛长得像,你们搞错了。”

    卞云偷着点开头条新闻上的配图,图中的女人的确是苏婉佳无误,可是那个同她接吻的人只被拍到侧脸,熊涛刚才十万火急地上门,揪住陆湛滔滔不绝辱骂了半个小时,所有人自然而然地认为照片里的人就是陆湛,可说他是蜷川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卞云的目光在两张相似的脸上逡巡审视,也迷惑起来。

    那天除夕夜,蜷川明明带着李郁和他们一起吃饭,方嘉眉头紧锁:“可我记得三哥和”

    他没说完就被薛行捂住嘴巴拖到身后。

    “嘘。”,薛行向他摇摇头,“别说了。”

    陆湛和苏婉佳在一起了。薛行是唯一一个能够确认这件事的人,但他没有发声,更没有提出异议。

    他想让陆湛留下来。

    蜷川身上的y柔气质太突出,熊涛从来没把他当正经男人看,想不到居然真有小姑娘好这口,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舌头在嘴里艰难地转动:“你?你和苏婉佳”

    蜷川从善如流地道:“嗯,都是我的问题,你们让我也好,再雪藏我一次也罢,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真真假假,熊涛也摸不着头脑了,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成员之间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明哲保身,这位倒好,站出来自爆算是个什么c,ao作?多少人想当偶像还当不了,他手底下的一个个怎么上赶着丢饭碗?

    熊涛想来想去,干脆采取一刀切的方式:“行了,你们两个过来,一起跟我走一趟。”

    他把两个人打包带到公司,找了个会议室锁起来,正好公关部门就在隔壁开会,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吵得热闹,蜷川贴着墙听了听,似乎都是关于陆湛的。

    陆湛坐在空荡荡的会议桌旁,上一批人开完会,放在桌上的矿泉水还没来得及收,他找了一瓶没开封过的,扭开往嘴里灌了几大口,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满脸无可奈何。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唤道:“蜷川。”

    “嗯?”

    “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要干什么?”

    蜷川轻手轻脚坐到他面前:“我想好好过以后的生活。”

    陆湛一脸莫名其妙:“这和替我背锅没什么必要的联系啊。”

    “我说过,我想走。”,蜷川眨眨眼睛。

    陆湛对上他的目光,声音弱了下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用不着你顶罪。”

    蜷川从他手上接过瓶子,嘴对嘴喝了一口,隐晦地提示:“谁也看不出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你更讨喜一点,能比我走得更远。”,他把瓶子稳稳立在会议桌上,“他们会舍弃我的。”

    陆湛夺下水瓶一脚踢飞:“我不信!”

    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老天爷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做坏人吗?

    话音未落,熊涛推门而入:“陆湛回去吧,剩下的那个过来。”

    蜷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陆湛:“老三!别去!”

    蜷川没有理会,最后留了几句话给他:“到家以后记得安慰小嘉,他胆子小,可能吓着了,管住卞云的那张嘴,他说话容易得罪人,还有,对薛行好点,他是个好人,你对他好,他也会回报你的。”

    “我要走了,不能继续陪你们了。”,蜷川笑着挥挥手,“再见。”

    他推开门,背影很快消失在陆湛的视野中。

    第64章 第一个雨夜

    苏婉佳喜欢穿长裙,她的每条裙子都找裁缝改过,朦朦胧胧地勾勒出身体曲线,天热了就穿过膝款的,天凉了就搭一件披帛,着装风格不像爱豆,倒像深居简出的贵妇人。

    苏婉佳已经在舞蹈房等了很久,膝盖冻得通红,踩着高跟鞋的双脚也越来越疲惫,但她依然笔直地站在灯下,全身镜倒映出黑色裙摆上的褶皱。

    一阵风吹来,裙摆微微飘动,苏婉佳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来了?”

    沈兰茵冒雨前来,披着一头shi漉漉的头发,水珠凝在厚重的底妆上,见到苏婉佳脱口就问:“你自己的烂摊子收拾了吗?急匆匆叫我来干什么。”

    “一上来就剑拔弩张啊。”,苏婉佳的语气有点遗憾,“别这样,你最近也没什么工作的。”

    换来沈兰茵对她怒目相视。

    苏婉佳:“我叫朋友来叙叙旧不可以?”

    沈兰茵一把甩开滴水的雨伞:“这种天气叙什么旧。”

    “这场雨要下三天呢,难道这三天里,我就什么也不做吗?”,苏婉佳慢慢踱到窗边,雨丝飘进来,她的漆皮高跟鞋上很快缀满水珠。

    苏婉佳关上窗,眼神比天上的云还要迷蒙:“我记得那块板当时是新的,现在都这么旧了。”

    舞蹈房里另一头有一块软木公示板,材质类似于绒面,沈兰茵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生理性地战栗起来。

    玉面的练习生都认识这块板,每次季度考核,所有人的照片被钉在上面,像十字架上受刑的耶稣,考核结束后,由声乐和舞蹈老师共同裁决谁去谁留,淘汰的练习生照片会被撤走,过关的则留下,继续承受这场旷日持久的刑罚。

    当然,留得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沈兰茵曾经差点就放弃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照片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浮灰。

    苏婉佳注意到沈兰茵的目光,走到那块公示板旁边,用手指抚摸板上细密的针孔。

    她凭记忆找到一个位置,神往地说:“我的照片当时就贴在这里,后面排着十几个女孩。”

    “你还有脸说。”,沈兰茵y沉地道。

    苏婉佳表现得很豁达:“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公司筹备这个团,我是唯一一个确定入选的成员,我代表着中心概念,你们都是我的延伸。”

    沈兰茵出离愤怒地打断他:“闭嘴!”

    苏婉佳没有闭嘴:“你应该还记得那天吧,出道组的最后一次考核。”

    “我怎么会不记得。”

    沈兰茵突然哽咽了。

    她呼出一口气,变得健谈起来:“我记得那天是一月十二号,每月十二号都有考核,我和月明,还有其他三个练习生一组,我们是最后一组,表演完以后,大家都在等。”

    沈兰茵往前走了几步,对着一片虚空比划:“老师都坐在公示板前面,有一张很长很窄的桌子,我和其他人在左边,你一个人在右边,你的照片也在公示板的最右边。”

    她停了停,咬牙切齿地低语:“当时,窗敞开着,冷风拼命往里灌,我们的表演服装太薄了,胳膊和腿还露在外面,真的好冷啊,可是谁也不敢去关窗,老师讨论了多久,我们就在风里站了多久,我当时快要晕过去了,我在忍,所有人都在忍。”

    “我不停地想,为什么你不用忍,为什么只有你不用忍?”,沈兰茵饱含恨意地剜了苏婉佳一眼。

    当时苏婉佳是第一个表演完的,老师给了她换装的时间,她换好羽绒服才出来和其他练习生一起等待,沈兰茵记得那件羽绒服,驼色短款,版型有些臃肿,更加显得那个女孩子的下巴ji,ng致小巧。

    她静静看着左边的一大群练习生,眼神和现在别无二致,高傲,带着一点好奇和怜悯。

    苏婉佳不痛不痒地笑了笑:“后来老师让你们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你应该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她偏着头仔细回忆:“确实讨论了很久,几张照片撤了又留,不断减少、交换、互相替代,我觉得太没意思了,有些不耐烦起来,荀老师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教声乐,从来不笑的女老师,她发现我等急了,拉拉我的手,指指墙上的女孩子,问我,婉佳啊,你喜欢谁?我大概看了看,最后告诉荀老师,我喜欢她。”

    苏婉佳的樱桃小口一张一合:“我选的是你。”

    她轻轻柔柔地摧毁了沈兰茵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后者闷哼一声,扶着墙颤抖流泪。

    “如果我当初选了别的女孩就好了,月明直到今天都能好好活着。”,苏婉佳面带憾色。

    沈兰茵破口大骂:“你装什么狗屁的无辜!”

    她抓住练功用的栏杆,抓得指节发白:“我在玉面待了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我每天都在怕,我怕我突然变胖了怎么办,别人超过我了怎么办,老师不喜欢我又该怎么办,就连出道以后也是这样,我拼命讨好那些肯为我花钱的人,我变着花样哄他们开心,我出尽百宝就是为了留在这个舞台上!我怕啊,我简直怕得要死,怕到甚至开始想,如果我没出道就好了,如果你没选我就好了!”

    沈兰茵歇斯底里地怒吼,苏婉佳的栗色瞳孔里映出一张满面泪水的脸。

    她凝神看了看,近乎超然地吐出一句话:“是啊,如果我没选你就好了。”

    “月明死了,你难辞其咎,我们从朋友变成仇人。”,苏婉佳平静地宣布,“这一切都是从我开始的,那么也就在我这里结束吧。”

    她转身就走,沈兰茵嗅到危险的气息,跌跌撞撞地追上前去:“你想干什么?!”

    苏婉佳不答,她像幽灵一样飘远了。

    2020年5月3日,蜷川莲上传公开道歉视频,宣布永久退出saudade组合,次日,苏婉佳清空所有微博,释出已故队友孙月明的临终录音。

    周婷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骆漫漫睡醒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骆漫漫等到晚上九点多,周婷才shi哒哒的回到宿舍。

    她一进门,骆漫漫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我有一个,不,两个大新闻!”

    周婷把伞撑开,晾在门外:“我也有一个大新闻。”

    她笑笑:“漫漫你先说吧。”

    周婷难得那么善良,骆漫漫都不习惯了,她扎起头发,给自己壮壮胆,开口说道:“那个那个老三发声明了!然后然后你家小姐姐!唉我也认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发了孙月明的录音,你知道吗?主唱是因为厌食症去世的,生前一直被队长欺负,反正她的死队长要负很大责任,太揪心了,我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好了,我说完了。”

    周婷叹了一小口气:“这些我都知道啦,饭圈传消息很快的。”

    “我觉得和苏婉佳谈恋爱的不是老三。”,骆漫漫目光如炬,“身高对不上,苏婉佳个子不高,官方身高也只有163,本人大概160左右,莲莲才175,图里那个身高差根本不止十五厘米。”

    周婷惊叹:“你的脑子今天怎么这么好使!”

    骆漫漫:“我当然是很木奉木奉啦。”

    周婷又叹了口气,今天的她似乎特别深沉:“唉,其实图里的人说是莲莲或者队长都可以,女爱豆谎报身高,男爱豆也是会谎报的”

    “不可能,和苏婉佳谈恋爱的肯定是陆湛。”,骆漫漫信心满满。

    周婷:“为什么?”

    骆漫漫卖了个关子,向她一扬下巴:“最猛的料要留到最后,你先说,你的新闻是什么?”

    周婷:“噢,我刚出去领证了,婚礼今年十二月,圣诞节前后办,你记得来啊。”

    她随便得好像在说“我刚出去割了一茬韭菜,割完这茬,下半年圣诞节前后再割另一茬”。

    骆漫漫说不出话了,嘴巴张成o型。

    周婷很满意这个效果,得意地挑挑眉毛:“轮到你了,你想告诉我什么?”

    骆漫漫的胜负欲上头,抖擞ji,ng神道:“我妈是陆湛亲妈的经纪人,我认识陆湛,他本名叫陆一苇,没出名的时候,我还去他学校闹过事,我说完了,over。”

    这下换成周婷说不出话了。

    “你再听我讲啊,苏婉佳和卫清欢长得贼像,公司选她肯定就是照着卫清欢的样子选的,影后走得早,陆湛常年缺失母爱,你猜他见到苏婉佳以后动不动心?谈恋爱的人绝对是他!不是他我明天秃成地中海!”

    周婷的理智不相信她又傻又挫的室友居然认识电视上魅力满满的男团队长,但是粉丝的本能已经让她激动起来。

    周婷激动得手脚冰凉,跃跃欲试:“那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骆漫漫:“也就加了个微信,互赞之交。”

    周婷咽了口口水,问出那个关键性的问题:“我我能见见他吗?”

    “这有什么难的。”,骆漫漫把胸口拍得咣咣作响,“你等着吧,年底婚礼之前,我一定让你见到他。”

    第65章 第二个雨夜

    就如苏婉佳说的那样,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

    蜷川以为雨不会下这么久的,他没带伞,被困在一家便利店里,对面就是李郁的家,还有遮天蔽日的雨云。

    他只能刷微博消磨时间。

    孙月明在沈兰茵的y影下活了十年,她活着的时候无力反抗,却在临终前留下一样可以制衡她的武器,录音公开后,沈兰茵的微博名前缀“six sed”已经被撤下,她辩无可辩,在凌晨更新了一条微博,只有六个字。

    “记者发布会见”

    评论区挤满了沈兰茵的粉丝,群情激愤地要求偶像在发布会上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其实还需要什么说法呢?

    沈兰茵没有机会了,可以收手了。

    蜷川想。

    雨一直没有停,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咬咬牙,闷头扎进稠密的雨幕中。

    蜷川通过指纹锁进到李郁家中,他在玄关处绞干濡shi的头发,脱掉鞋袜,赤足踩上深灰色的地板。

    屋内灯烛俱灭,奇怪,李郁一直习惯开着一盏灯的,无论在不在家。蜷川走在台阶上,四处寻找着点亮的光源,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出现一个小小的水洼。

    这时,李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尽头,高大的剪影横亘在无边夜幕中,蜷川发现他,昂起头欣喜地叫:“李郁!”

    “我了!现在是自由身了,以后我是你一个人的,好不好?”

    李郁没有理睬他,而是沉声问道:“孙月明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蜷川皱皱眉头:“对啊”

    头顶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你还有脸答应!”

    李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蜷川躲闪不及。被往前拖行了几步,小腿和膝盖不断磕在冷硬的台阶上,痛感如同雨点般落下。

    蜷川被拖进三楼和室,还不等他发问,李郁便劈头盖脸地指责起他来:“孙月明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那录音一定也是你交出去的,现在又莫名其妙过来和我说你是自由身,蜷川莲,你到底想干什么?!”

    蜷川先是一阵愕然,半晌,才缓缓说道:“没错。录音的确是我交的。”

    “你和沈兰茵的那些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他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是想让沈兰茵永远闭嘴,省得她哪天心情一好,翻起旧账来反咬你一口,你猜到那个时候,是站在你这边的人多还是她那边的人多?”

    李郁:“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蜷川又挨了一个耳光。

    事态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蜷川捂着右脸,想起前不久才挨的另一个巴掌,有一瞬间竟然在无厘头地想,上次似乎是左边,这次是右边,他还挺讲究对称的。

    李郁:“沈兰茵今早开了记者发布会,直接搬出李慕枝做挡箭牌,说杀猫是因为产后抑郁,她现在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媒体面前控诉我是怎样对她不闻不问,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逼得她狗急跳墙,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处境?!”

    蜷川听到一个陌生的人名:“李慕枝是谁?”

    “我和她的孩子!”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李郁的声音仿佛将他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噩梦。

    蜷川:“你和她连孩子都”

    “没用的东西!”

    他的秘密被一朝撞破,无数嘲笑和谩骂接踵而至,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而这些本来都不应该发生的,李郁气红了眼,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腹上。

    窗纸映出李郁狰狞的身影,顷刻吞吃了另一道影子,蜷川无处可逃,被三下两下撕掉衣服,赤裸着趴在榻榻米上。

    李郁扯掉裤子,硬挺的阳/具挂在胯下,像一把磨好的凶器,他俯下身,作势要把nan/根推进蜷川的身体,蜷川扭动身体拼命挣扎,硬物进到一半又被强行挤出来。

    两人争执的间隙,蜷川不慎打翻一盏磨砂廊灯,灼热的灯罩碰到皮肤,他痛的尖叫一声,爬起来狼狈地想逃。

    一来二去,李郁失去耐心,将他抓回来,按住他的腰,用力一挺身,强行把整根rou/木奉都塞了进去。

    蜷川捂住嘴不肯叫出声,双眼盈满泪水,李郁被他执拗的样子惹恼,扳过他的头:“你要是不躲还能少吃点苦头。”

    李郁把蜷川的头发抓成一束,拽在手里,强迫他抬起头,骑在他腰上肆意发泄欲望,体液混合着鲜血,jian在雪白的大腿上,呈现出一种艳情的粉红色。

    蜷川被那根要命的东西钉住,竹席在皮肤表面勒出道道红痕,他绝望地看着窗纸上的倒影,李郁野蛮的姿势和动作,紧紧咬住嘴唇,颊边一片shi热。

    “你也就这时候有点用。”,李郁缓缓抽动xg/器,满意地掴了他一巴掌,语气稍有缓和。

    随着李郁的动作慢慢加大,肠道里完好的皮r_ou_被一点点撕裂,在疼痛到来之前,逐渐泛起一股诡异的凉意,蜷川害怕到极点,口不择言地求他放过自己:“对不起对不起,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是你从小养大的,你说过我和别人不一样!呃我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我玩过太多人,要说特别,你也没这么特别。”

    和室里充满恐惧的尖叫和泪水,李郁却爽得轻叹一声:“我有过一个特别漂亮的情人,素颜都比化了妆的女明星好看,有过一个很会讨人欢心的,任我绑了一夜都没有怨言,哦,对了,还有一个,就是沈兰茵,她为我生了儿子,给了李家一个交代,否则凭你在病房那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还真以为我爸会放过你吗?”

    李郁扳过他的脸看了看:“长得清汤寡水。”

    “身材也是清汤寡水。”,他恶劣地笑道。

    李郁扬起手掴了他几巴掌,蜷川被吓得六神无主,痛感在这时显得尤其剧烈,手指扒着竹席连连惨叫。

    “挨一下打就要哭,幼稚得要命,偏偏说话又刻薄,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缠着我让我不得安生。”,李郁细品着他的恐惧和无助,“你说,你有什么好的?”

    蜷川感觉到身上人开始颤抖,用手肘撑起身体,哀声乞求:“别至少不要s,he在里面,我会痛,真的好痛的。”

    “你做梦吧。”

    李郁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两只大手分别掐住蜷川的双腿,用力合拢到没有一丝缝隙为止,他停止了抽送,微微往外退了些,随后狠狠一顶,钝刀刀尖刺进身体最深处,把ji,ng/液一滴不剩灌了进去。

    粘稠液体洒在先前被撑裂的伤口上,刺得伤口一跳一跳的疼,蜷川支起身体看了看,发现腿缝间全是鲜血,和流出来的阳/ji,ng混合在一起,竹席染得一片深粉。

    可能是因为太痛了,蜷川看花了眼,好像视野里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小腹的疼痛如期而至,他咳嗽一声,重新倒了回去,想给自己找件衣服,但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没有了。

    李郁已经离开,蜷川刚才似乎听到拉门移动的声音,和室里空无一人,他只好这样睡着,眼眶越来越热,渐渐变得和那盏廊灯一样滚烫,这种热度扩散到四肢百骸,最后连流出来的泪水都是温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蜷川强迫自己醒过来,拖着无力的双腿一点点往前挪动,直至手指能碰到半开的拉门。

    他向那个扬长而去的身影求助:“我痛,救救我,帮帮我”

    然而李郁没有回头。

    走廊尽头的水仙花上沾着新鲜血迹,猫听到动静,从花盆后跳出来,嘴里叼着一小块碎r_ou_。

    它吞下碎r_ou_,从和室里拖出一件衣服,盖在蜷川身上。

    蜷川望着猫嘴边艳红的皮毛:“你咬了他。”

    “喵。”

    猫不置可否。

    “谢谢。”,蜷川撑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

    猫不断用头拱他,但是蜷川疲惫至极,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很想睡了。

    “我很累,让我在这里睡一觉吧。”,蜷川对猫说。

    猫又叫了一声,用毛绒绒的脑袋碰他的脸颊。

    蜷川侧卧在敞开的拉门之间,半个身子在走廊,半个身子在和室里,灯光照亮竹席上丑陋的血迹,他忽然发现,房间似乎比外面还要冷。

    “我当初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去,不是为了经历这些,我我以为重新来过,就可以弥补留下的遗憾。”

    蜷川看着天花板,觉得天花板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他虚弱地呢喃:“但是我好像又把事情弄砸了,他有一个孩子,却没有告诉我。”

    猫不断舔舐蜷川滚烫的脸,他不胜其扰,无奈地将猫推开:“你再让我睡一觉吧,等我睡完这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又会对我好了,会对我笑,给我做吃的,会在清晨的床边叫我的名字,我会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人,他会很珍惜我,不再伤害我了。”

    蜷川转过头,血丝渐渐爬上他清澈的眼白,猫在原地蹲下,不解地歪着头。

    他闭上眼睛,躺在y冷的夜里:

    “重新来过吧,等我们都死掉,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第66章 第三个雨夜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陆湛只顾着看表,不慎踩进一个水塘,污水先后jianshi了他的两条裤管。

    苏婉佳点了一杯热巧克力,随着时间推移,它变成一杯温吞的糖水,尝起来完全没有可可的味道了。

    苏婉佳意兴阑珊地让服务员撤掉杯子,看着玻璃上那团模糊的蓝灰色的人影飞快移动。

    她知道,那是陆湛。

    陆湛一步跨到干燥的高处,用肩膀顶开玻璃门。

    “不好意思,行程太忙,来晚了,真是对不起,占用你时间了。”,他一见到苏婉佳就不停道歉。

    苏婉佳笑笑:“没事,快坐吧。”

    陆湛刚坐下,一抬眼看到桌上还坐着第三个人:“你怎么也来了?”

    薛行满脸不情愿地嘟囔:“还不是你女朋友找我来的。”

    “我本来还约了一个人的。”,苏婉佳舔舔嘴唇,“但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猜就算能打通,他也不会来了。”

    薛行不耐烦地换了个坐姿:“说正题,别故弄玄虚。”

    “好。”,苏婉佳爽快地应下。

    她整理完桌下的裙摆,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弄清楚,情人节那一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陆湛和薛行对视一眼,两个人对对方都有所保留,谁也不吭声。

    “不用紧张。”,苏婉佳展颜一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你们如果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么就让我来起头吧。陆湛。”

    陆湛:“嗯?”

    “月明在临终前没有见过我,她的录音我也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苏婉佳说,“就是情人节那个晚上,我和你做完去客厅透气,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闹钟突然响了,铃声是月明的声音。”

    薛行听她把房/事毫无忌讳地挂在嘴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我找到那份音频文件,转发到微信上,紧接着你出来了,我急于知道月明到底说了什么,不想多逗留,就让你送我回家。”,苏婉佳说,“这些你都记得吧?”

    陆湛点点头:“记得。”

    苏婉佳又顿了顿:“下楼的时候,我们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那个男人是李郁。

    陆湛想不通了:“什么?不可能!那么晚了他来我住的地方干什么?”

    苏婉佳坚持自己的说法:“我和李郁是一个公司的,就算私下没交情,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能认错。”

    陆湛:“可是”

    “陆湛。”,薛行出声打断了他。

    “那个人就是李郁,那天我是坐他的车回来的。”

    陆湛更加迷糊了:“你不是有车吗?为什么去坐他的车?”

    到了这份上,薛行也不想瞒下去了,将自己的情人节计划和盘托出。

    “他买了一束玫瑰花,放在前座,提醒我下车前拿,可我忘了,他才会上楼给我送花。”,他颓然道,“没想到最后会害了老三。”

    陆湛:“这又关老三什么事?”

    薛行:“那天,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家,到家后却发现卧室有烛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三拉进浴室里,最后我挣脱了他到客厅查看,原本还想追下楼去,老三死活不让,为了拖住我,故意用话激我,没想到被李郁听见”

    陆湛想起蜷川脸上那个可怕的淤青,愤愤地道:“那就能打人了吗?!”

    “李郁就是这样,你以为他是什么善男信女。”,苏婉佳幽幽道。

    陆湛气得一捶桌子:“等着吧,我迟早收拾他。”

    薛行喝了一大口冰水,沉着脸说:“当时他拼尽全力阻拦我,除了怕我发现你们在一起,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是因为那份录音吧。”,苏婉佳接上他的话,“宿舍的网速很慢,文件传送了很久,他应该是怕计划不成功才拼命拖住你。”

    “他管这种闲事干什么?还瞒得这么好,一个字都不让我们知道”,陆湛懊恼地抓抓头发。

    苏婉佳:“这也是有原因的。”

    她看了看陆湛和薛行:“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他和李郁应该是情人关系?”

    “什么情人。”,李郁没好气地纠正,“老三是我哥从小养大的,和他在外面勾搭的莺莺燕燕不一样。”

    “这么说来,就是父兄一样的长辈,最后却和晚辈滚到床上去了?那也不怎么光彩嘛。”,苏婉佳戏谑地扬起侧脸。

    陆湛拉住脸色不善的薛行:“婉佳,你也少说两句。”

    苏婉佳主动退让:“好好好,无论如何,蜷川莲和沈兰茵都是情敌关系,他帮月明这个忙,很难说没有李郁的缘故。”

    “这里就是我失算了,”,她托着下巴,懊恼地微微摇头,“我听了录音,没有多想就公开了,月明说的是真话,猫也是无辜的,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沈兰茵都不占理,我想不到她竟然还会有后招。”

    陆湛跑了一天行程,坐下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更别提看娱乐新闻,急急追问道:“什么后招?”

    苏婉佳:“沈兰茵今早开了记者发布会,说她和李郁有一个孩子。”

    陆湛震惊了:“什么?!”

    “沈兰茵把矛头对准李郁,指责他对孩子不闻不问,自己又如何辛苦如何委屈,女人的眼泪啊,在这种时候永远是那么好用。”,苏婉佳凉凉地感叹。

    陆湛没说话,抢过薛行的冰水,二话不说灌了一大口醒神。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老三现在岂不是”

    “他今天没有赴约,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们还是想办法找找他吧。”,苏婉佳道。

    “对,对…”

    陆湛紧张地揪过薛行,连珠炮似的交代了一大堆事情:“我看老三是不会再回宿舍了,小嘉在外地录综艺,先不要惊动他,你去联系卞云,让他爸到处留意一下,只要老三还在吴城,找到他应该不难。”

    薛行一个劲点头:“好,好,我一会儿再去”

    陆湛急得一拳拍在他胸口:“什么一会儿再去!现在就去啊!快点!”

    “你们最好抓紧时间。”,苏婉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惊慌的样子,“我见过蜷川莲,说实话,长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薛行到咖啡厅外打电话去了,陆湛匆匆起身也想走,被苏婉佳挡了个正着。

    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一桌顾客,苏婉佳大方地环住陆湛,在他耳畔轻声问:“不打算跟我告别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陆湛嗅着苏婉佳肩头的香水味,神思恍惚起来:“我”

    苏婉佳真心实意地叹息:“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有半年了吧,陆湛,在这半年里,我从没感觉到你是爱我的,一天都没有。”

    陆湛慌了神:“怎么会!我,我”

    苏婉佳伸出手指,细细抚摸他的鬓角,又一点点cha进发里:“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爱爱就是”

    陆湛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出要怎么表达。

    苏婉佳换了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大腿上有一块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嗯,我留意过。”,陆湛道。

    “我觉得爱就像那个伤口。”,苏婉佳静静地说。

    “这道伤是我十八岁那年留下的,起因是司徒和我偷偷躲在天台上抽烟,烟灰不小心掉在腿上,烫出一个小洞。我以为很快就能好的,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它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流脓水,我不得不买了一大堆创可贴和云南白药给自己治疗。后来,那个伤口总是好了坏,坏了好,我今年三十岁,它复发起来依旧很疼。”

    “我想,爱是久治不愈的伤口,一旦出现就不会消退,并不致命却让人感到疼痛,它始终在那里,如果疏于照顾,它的颜色就会变深,会从里面流出血来。”

    苏婉佳定定地看了陆湛一会儿,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其实,爱是有点儿难看的。”

    挂钟钟摆“哒”,“哒”地摇晃着,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苦涩的香气,半晌,苏婉佳又问:“现在你还觉得你爱我吗?”

    陆湛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他以为的最冷血的语气说:“分手就分手,扯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因为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你,才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苏婉佳嘴角含笑。

    陆湛皱皱鼻子,差点哭出来:“看到没有?你明明说你喜欢我。”

    “只是喜欢,不是爱。”,苏婉佳像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放你走了。”

    她松开陆湛,往后退了三步:“那么,再见”

    那个见字刚刚溜出她的唇角,陆湛就转身夺门而出,他还是那么不习惯离别,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苏婉佳没有叫住陆湛,也没有把那声“再见”说完,她看着他逃也似地上了薛行的车,车门“砰”一声合上,打散一小片笔直的雨丝。

    “你没事吧?”,薛行关切地问。

    一天内遇到的事情太多,陆湛的大脑不得不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变得一片空白,他实在太累了,往后座上一躺,闭上眼睛:“我想睡觉。”

    薛行:“大白天你睡什么觉?”

    “不可以吗?我都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陆湛在有限的空间里翻了个身。

    “好好好,你睡,睡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薛行把车钥匙cha进钥匙孔,“咔哒”一声转了四十五度。

    破普桑穿过一架又一架绿色的信号灯,稳稳行驶在灰白的雨里。

    陆湛醒来的时候,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前方的绿灯开始闪烁,他开着车加速溜了过去,想不通为什么今天一路上都是绿灯。

    玻璃上出现一双苍老的手,陆湛起先还以为是两根树枝,直到它们开始用力地拍打窗户。

    年迈的医生在雨里大喊:“停车!停车!快停停!”

    老人和车身的距离实在太近了,陆湛稍微加加速就能把他刮倒在地,他不敢继续开了,将车停稳后,拿了一把伞进入雨中。

    老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雨中,他的衣服一点都没有shi。

    陆湛撑起伞,狐疑地问:“老人家,你什么事啊这么急?”

    医生拉起他,指着身后的一个方向:“就是这里!他从这栋楼上跳下去的,唉,太可惜了,年纪轻轻…我之前跟你解释了那么多次你都不听,现在能听见我吧?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医生口中的“这栋楼”像一块巨大的墓碑,y云环绕着黯淡的楼体,飘飘忽忽地露出鲜红的“住院部”三个字。

    陆湛踩着雨水往前走去,渐渐的,雨水变了颜色,变得和“住院部”那三个字一样红,他茫然地寻找,最终在大楼脚下找到一块不起眼的白布。

    老医生在他身后说:“你非要过来看的,吓着了可不要怪我们啊。”

    陆湛一把抽掉白布,原先背对他的尸体猛地转过来,面容朝天,大雨泼洒在那双勾玉一般的眼睛上。

    陆湛认出这是蜷川,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去。

    他撞上那个老医生,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神经质地大声问道:“这这这是我的朋友!他怎么死了!怎么会死在这里?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老医生焦急地解释:“你朋友自己要跳的,不关医院的事!真的不关医院的事!”

    “不可能!他才二十一岁,好好的寻什么死?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湛近乎狂乱地大吼。

    他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突然觉得触感不太对劲:“为什么你的衣服没有shi?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为什么你的衣服还是干的?!告诉我啊!快告诉我!”

    听到这个问题,老者焦急的表情一下子不见了。

    他拉下脸,缓缓说:“因为这是你的梦啊。”

    第67章 推理

    高洋倚着胁息,身形掩于宽大的碧色衣袍中,只有广袖下露出半只手,指甲刮蹭着胁息上的金粉。

    宣帝枕在他膝上,无声观望余晖下的楼阁。

    高洋道:“陛下好睡。”

    屏风上松垮垮挂着一件霓裳羽衣,宣帝信手拽下来盖在身上,迷迷糊糊地说:“还不是为了给你过那见鬼的生日。”

    高洋低声笑起来:“那也是陛下的生日。”

    他道:“昨夜玉楼内外亮如白昼,现在人人皆传,宣帝的新欢有移星换斗之能,殊不知那只是你为我点的满河明灯。”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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