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
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第17节
“不想见也得见!”,李郁把他掼到地上,踢翻了凳子,“去开门!听见没有?”
主治医生摔得七荤八素,眼镜也打掉了半边,被同事搀扶着站起来时,嘴里仍念叨着:“不行,不行”
眼看这帮医生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郁的目光暗沉下去,他向打手做了个手势,自己退到了窗边。
李郁往下看去,各色车辆把住院部围了个水泄不通,媒体都巴望着这位当红主唱快点断气好抢头条,还有胆子更大的想挖几句临终遗言出来,已经在不要命地往上闯了。
6s内部的破事不少,万一孙月明动了玉石俱焚的念头,临死前还要拖队友下水,当家女团这块牌子倒了,玉面拿什么经营新公司?
必须让孙月明把所有秘密带进棺材。李郁是这么想的。
打手掂量着手里的家伙,先找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开刀,李郁见这事一时半会儿不能了结,还拿出手机看了看。
len:你在哪里?
这个点他不应该在工作吗?李郁心道奇怪,敷衍地发了三个字:什么事?
len:没事,就是想来问问你,你在干嘛呀?今晚我在宿舍做好饭等你。探头探脑的小兔子gif
李郁分不出闲心哄他,收起手机,问那群打手:“完事没有?”
打手头子跃跃欲试:“哥,这人说病房钥匙就挂在他腰带上。”
李郁皱了皱眉:“那还不快点。”
“好嘞。”,打手头子踢翻那个医生,一把掀起他的白大褂。
“咔嚓”
门开了。
蜷川收好钥匙,将门反锁。
孙月明被声音惊醒,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含笑道:“真好,我没有白等。”
她躺在病床上,床边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盛着清水的搪瓷缸,一只闪着绿灯的录音笔。
蜷川走近一看,发现孙月明瘦得脱了形,失去脂肪支撑的皮肤干燥发皱,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
今天是个艳阳天,过于明亮的阳光倾倒在孙月明的脸上,她的双眼不停流出淡黄色浊液。
蜷川“哗”得一声拉起窗帘,孙月明瘦弱的病体一下子陷入暗影中,她惬意地叹了口气,翻过身面对蜷川。
虽然面容可怖,但她的神态还算平和,也有余力说话:“得了病,就是会变丑的。”
蜷川看不出明显的外伤,只好问:“你得了究竟是什么病?”
“厌食症。”,孙月明猜到他有此一问,“我很饿,但是怎么也吃不下饭。
她把自己的手从被子底下抽出来,向蜷川展示胳膊上的留置针,轻声抱怨道:“这个东西,扎得我好痛。”
蜷川捉住孙月明的手,捏住针尾,一口气把针拔出来,扔在地上。
“现在不痛了。”,孙月明虚弱地勾起嘴角。
蜷川把她的手放回被窝,柔声问道:“你今天让我来,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你上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很多人都想见我,经纪人、助理、媒体记者也许还有李郁。”
孙月明全部猜对了,她也许懦弱,但是从来不傻。
“他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我的答案都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孙月明道。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很暖,但蜷川还是觉得冷:“你说吧,我听着。”
柜子上的录音笔也在听着。
李郁有过很多情人,蜷川对其中大部分都没有感觉,唯独忌惮沈兰茵,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心思又异常缜密,蜷川并不认为李郁是她的对手,哪怕李郁一直在这段关系中牢牢占据上风,而且从来没有认真正视过她。
万一沈兰茵把自己和李郁的关系公之于众,女人总会得到更多同情的,到了那个时候,李郁该怎么办?
因为李郁的缘故,蜷川很不喜欢沈兰茵,那支工作中的录音笔让他确定,孙月明同样不喜欢她。
“我的朋友很少,兰茵姐又不让队里的其他人见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比较可靠。”,孙月明盯着天花板,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等我死后,请你把录音转交给苏婉佳,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蜷川心神一凛:“好,我答应你。”
孙月明舒了一口气,她打算先从那只猫说起:“绒绒不是她虐待的第一只动物。”
“我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天,和现在差不多冷,宿舍外来了一只母猫,背上是姜黄色的,四只爪子是白色的,沈兰茵看到,告诉我,这叫‘金被银床’,它跑到我的面前,露出肚子喵喵叫,沈兰茵又告诉我,这是一只母猫,它已经怀孕了。”
“我们一起收集了很多碎布,给它和它的孩子搭了一个暖和的窝,过完年,母猫生下三只小猫,都很健康,小小的一团,挤在一起,还会叫。”,孙月明比划了一下小猫的个头。
“一切看上去都很好,直到有一天,我去给母猫喂食,”,孙月明的手一动不动的悬在半空,“看见沈兰茵也在那里,她按着母猫,拿起一把尖锥顶着它的脑袋,扎进去,一点点往下扯,我忘了我有没有听见母猫的惨叫,但它确实被扒了皮,血jian得到处都是,沈兰茵杀掉母猫以后,又抓起一只小猫崽,用手包住它的头,然后就像扭开矿泉水瓶子那样用力”
孙月明不再说了,嘴里痛苦地嘟囔着什么,好像是她给猫崽起的名字。
蜷川听得身上隐隐作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只猫明明是我们一起收养的,她还告诉我猫的名字,和我一起用碎布做窝”
孙月明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挺起上半身,脑袋伸出病床干呕,蜷川想找东西去接,手忙脚乱中碰倒了搪瓷缸,翻了自己一身冷水。
“啊!对不起。”,孙月明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慢慢退回病床上。
蜷川身上几乎全shi了,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衣服,眼疾手快地把录音笔挪到干燥的地方。
孙月明觉得更冷了,拉起棉被盖住脖子和下巴:“你看过《恶意》吗?野野口修杀死日高邦彦,还要玷污他死后的声名,他没有动机,他的理由也只是,‘我看他不顺眼’。”
“我在她杀死第三只小猫前阻止了她,那只小猫就是绒绒。等我死后,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它,绒绒很乖,没有坏习惯,只是贪吃,不要给它喂太多罐头和妙鲜包,还有,绒绒很粘人,很怕寂寞…”,孙月明说到一半,双手无意识挛缩起来。
蜷川搭住她的手,一点点将缩起的指头展平:“好,我最近刚收养了另一只猫,两只猫在一起可以作伴,不会寂寞的。”
蜷川越用力,孙月明的手就抽搐的越厉害,到最后,他几乎放弃了和这股力量对抗。
痉挛从手开始,很快波及到身上的肌r_ou_,孙月明痛苦地把头埋进被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婉佳,司徒,芮安即墨我还有兰茵姐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呃!”
她的胯部用力往上一顶,很明显,这个动作违背了孙月明自己的意愿。
孙月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被子拉过头顶,不让蜷川看到发作的丑态,她又剧烈地抽动两下,枯木般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生命力。
她用被子蒙住头,惨叫里夹杂着一句细弱的诘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孙月明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她一直在思考,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她的手又抽动一下,随即软软下垂,碰响了床边的呼叫铃,发出刺耳的巨响。
“1302的病人!”
人命关天,事到如今也管不了什么打手不打手的了,孙月明的医生听到动静,一个骨碌爬起来,戴着碎了一半的眼睛往外冲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蜷川不得已放弃了给孙月明整理遗容的想法,一心只想脱身,扑到门边,拉开门夺路而逃。
那只手就这样按在呼叫铃上,铃声聒噪地响着,焦急的人潮一股脑挤进住院部,不约而同在1302的病房门外踌躇不前,蜷川抓紧录音笔往反方向没命地跑,浸shi的大衣贴在身上,冷风从脖子钻进四肢百骸,他被冻得浑身僵冷,但是始终没有放慢步伐,一路跑出医院才停下,扑在路边的私家车上大口喘气。
蜷川紧紧捏着录音笔,回首仰望深灰色的高楼,一扇玻璃窗在风中漫无目的地摇摆。
李郁抢在最前一脚踹开病房门,震得好几扇窗户瑟瑟发抖,他未做他想,踏过床下泛着银光的留置针,挪走那只压在呼叫铃上的手,拉下惨白的被子——
一股死气扑面而来,孙月明双眼紧闭,已经停止了呼吸。
第58章 哥哥
茄子被筷尖刺穿,在半空吊了一会儿,又“啪嗒”一声落回菜盘。
蜷川意兴阑珊地搁下筷子,检查了一遍微信,发现李郁仍然没有回复,聊天记录停留在他发送的兔子表情包上。
他最终没等来李郁,陆湛和薛行倒是先后到家了。
薛行进门后一边脱外套一边往桌上看了一眼:“今天怎么做饭了?”
“吃吧,别问了。”,蜷川淡淡地说。
气氛好像不太对。陆湛自觉地把茄子送进微波炉,拦住薛行不让他乱说话:“正好,外卖也吃腻了。”
蜷川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小嘉和卞云呢?”
陆湛端出热完一遍的茄子:“都不回来吃,不用等他们了。”
“量有点少,不够的话我再去炒个菜。”,蜷川打开电饭煲,把原来给两个人吃的饭分成三份。
陆湛拉着薛行坐下:“够了够了,吃多了夜里睡不着觉。”
薛行只顾着扒饭,陆湛一边观察蜷川一边扒饭,蜷川刚见过死人没什么胃口,一门心思捏着两根筷子数米粒,三个人的进食频率都不太相同。
桌子下压着这个月的行程表,陆湛偷看了一眼:“明天情人节,大队没活动,我待在家里,你们各自有什么安排吗?”
薛行cha了一嘴:“我有电台节目,白天不在家。”
“谁问你了?!”,陆湛咬牙切齿地咕哝。
蜷川隐隐猜到他的意图,抬眼和陆湛对视,轻轻比了个口型:苏婉佳?
陆湛还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蜷川心领神会,他乐得成人之美,跟了一句:“我也不在家。”
陆湛的表情轻松了几分:“你们出去玩注意低调,等夜里人少了再回来。”
薛行算了算时间,他的电台节目夜里十一点结束,到家差不多十一点半,带陆湛出去飙车看半小时江景,十二点一过街上人也少了,结伴回家不容易被发现,如果一切顺利,还能小小地撩一下陆湛。
陆湛的如意算盘打得不比他差:宿舍一整天都没人,正好够他准备一桌烛光晚餐,吃完饭苏婉佳总要再留一会儿,两个人因为工作关系聚少离多,趁情人节好好联络联络感情,桌上两位一出门就要被人堵,回家也只能等午夜之后,时间充裕,完全不慌。
薛行吃过饭,一放下筷子就开电脑玩游戏,顺嘴抱怨道:“最近家里的网不好,笔记本跟个智障似的同时运行两个以上的程序就卡,什么时候能修修啊?”
陆湛捧着吃了一半的饭碗凑过去:“有多卡?我看看。”
“就是卡呗,开word文档也要好几分钟,现在都给公司挣钱了,能不能换个光纤什么的”
薛行满脑子都是陆湛,陆湛满脑子都是网速,端的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蜷川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心疼谁,默默站起来收拾饭桌,洗了碗又转头去卫生间洗自己。
他褪下裤子,翻出口袋里的录音笔,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放,就暂时摆在洗手台上。
蜷川冲完澡,浆糊一样的脑子也清楚了,他拿起毛巾擦拭镜子上的雾气,擦到底部时,一点点抹出录音笔的倒影。
蜷川盯着倒影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立刻抄起录音笔回到自己的房间。
明天,陆湛会在宿舍和苏婉佳见面。
他拿出笔记本和笔,钻进被窝,展开本子,在空空如也的纸面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藏起来”
蜷川并不了解苏婉佳,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交接录音的过程越隐秘越好,最好连面都不要露。
他刚想落笔写下第二行字,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了。
蜷川翻出手机,一看是李郁,闷闷不乐地接了电话:“喂。”
小朋友喜欢陪伴,不喜欢被冷落。李郁很清楚这一点,故而认错认得飞快:“今天上午有点事,没看微信,抱歉。”
蜷川抱着笔记本在床上滚了一圈,喘了一口气:“没关系。”
孙月明去世后,家属赶来认领遗体,抱着已经冰冷的尸身哭得肝肠寸断,李郁想起这一幕就胸口发闷,急于找人纾解。
“我最近压力有点大。”,李郁退回手机桌面,点开一个淡蓝色的app。
蜷川忙着往耳朵里塞耳机:“我也是,表演好累啊。”
李郁笑了一声:“上次给你买的那个玩具呢?拿出来。”
对话突然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蜷川:“什么玩具啊?”
“震动木奉。”李郁已经等不及了,拽下睡裤扔到一边。
“哦”
蜷川乖乖听话,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根仿真——他的枕头下总是什么都有。
app的主页面是一片沉寂的夜空,李郁点了一下左上角的圆点,在关联设备的列表里选中蜷川的那一个:“放进去,带你玩个好玩的。”
“会不会痛啊?”,蜷川把内裤褪到脚腕,拿起玩具抵在x,ue/口打转。
“你连我的都能吃进去,没事的。”
耳边缠绕着小情人软软糯糯的鼻音,李郁很快兴奋起来,抚摸手中发烫的柱/体。
蜷川趴在床上,身下塞着一根粗硬的橡胶制品,他哆哆嗦嗦地拿起笔,写下另一行字。
“把录音上传电脑,设为闹铃”
李郁看了看主页面,手指随意地在夜空背景上滑动几下,那头立刻就有了反应,蜷川呜咽一声,后背紧紧抵住墙。
他带着哭腔质问:“李郁,这是什么啊?”
“自带蓝牙功能的震动木奉。”,李郁说完还觉得怪怪的,毕竟他从来没想过,蓝牙居然还能被用在这种地方,“里面附带邀请码,我在app上输入邀请码就能远程控制。”
他买了好几套送给不同的情人,因此账户里关联了十几个设备。
震动木奉死死咬住x,ue/r_ou_,蜷川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无法减轻不适感,李郁只知道一个劲加快频率,蜷川下/身麻痒难当,干脆扔掉笔哭出声来。
李郁又是不解又是无奈:“怎么哭鼻子了?”
“难受啊!不信你试试看!”,小朋友充满怨气地还嘴。
“干了你这么多次,你自己能不能总结总结经验?怎么还是怕疼。”,李郁也没办法,耐着性子问,“现在什么姿势?”
蜷川往被子里看了看,嗫嚅着说:“侧躺着…”
还不忘加上自己的感受:“其实我今天去见过孙月明了,她我心里很乱,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李郁自己还没释放出来,哪里舍得轻易放过,面无表情又加了一档,原本平静的夜空出现一道又一道色彩斑斓的流星:“跪着,把屁股翘起来。”
蜷川气他不照顾自己的感受,哭着反抗:“我不要!”
“乖乖,听话。”,李郁揉搓着gui/头,气息不稳起来。
“就是不要…嗯啊!”
屏幕上星屑迸裂,震动木奉被主人c,ao控着凶悍地往里一顶,蜷川差点滚下床铺,只得抽抽嗒嗒地按照李郁的指令跪好。
李郁的手一刻不停:“叫我。”
“哥哥。”,明明只是床上的情/趣,蜷川却动了真心,咬着被子小声,“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
蜷川真的很爱李郁,比他的任何一个情人爱得都要多,李郁心有不忍,轻声叹了口气:“小傻子,还叫什么哥哥,叫老公。”
“老公,呜呜,老公…”,蜷川莫名其妙的越哭越厉害。
李郁专心对付着手里的玩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哭什么。”
“你承认我是你的人了,很开心。”
小腹的疼痛感渐渐加重,蜷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身下又痛又痒几乎要了他的命。
“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他红着眼睛告白,捡回自动铅笔,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
李郁听得忍俊不禁:“那么纯情啊?”
无论蜷川怎么表白自己的心意,李郁始终有所保留,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次也不例外,蜷川难过得想大哭一场,又像为了惩罚自己一般,亲手把震动木奉推向更深的深处,顶着敏感点,意 y 是李郁抱着自己大力挞/伐,缠着创可贴的脚尖伸出被子,时不时猛地绷紧,在床单上难受地乱蹭,向人暗示强烈的性/快/感。
蜷川只要一想到李郁,大脑内就shi的一塌糊涂,他咬住嘴唇,笔记本上的字越写越潦草,语句也越来越短。
“定时自动播放”
李郁不断用言语刺激他:“每次干/你你都夹得死紧,是不是只要是个带/把的你就喜欢?”
蜷川胡乱否认着:“没有,不是,呜”
笔记本的纸面被汗液濡shi,他看到那些字迹,暗暗期待李郁知道这一切后的反应,他会开心的吧?毕竟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沈兰茵的关系。
蜷川想得到更多重视和珍惜,被心魔困住太久,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只要能如愿以偿,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情。
李郁觉得差不多了,他伸出三指并拢,撕裂刚刚回归静谧的夜空,频率到了最高一档,用最猛烈的攻势反复折磨蜷川,李郁粗硬的下/身,想象包裹自己的是少年柔软的身体。
他轻佻地评价道:“就是喜欢你纯情。”
呻/吟声陡然拔高,李郁听得心痒,释放的同时又给了他一道命令:“今晚戴着睡觉,不准拿出来。
蜷川就没那么舒服了,被情/趣玩具生生c,ao/s,he之后,他翻了个身,把笔记本和铅笔推到一边,叉开腿仰面躺在床上,拿掉耳机,捂着小腹哀声喊痛。
“早点睡吧。”李郁把床单掀起来扫到地上,拿出卫生纸简单擦拭腿上的污秽。
蜷川拉过被子裹在身上,等到肚子不那么难受以后,重新戴好耳机,假装刚才的阵痛不曾存在过,温柔地道晚安:“好梦。”
“嗯,你也睡吧。。”
李郁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
他拿起手机选中了底下一串设备,左滑点击红叉。
确定删除数据吗?
确定。
原来只有内/s,he了肚子才会痛,现在却一高/潮就会发作,蜷川不敢告诉李郁,也不想去医院看病,他寄希望于症状能够自己缓解,乖乖听李郁的话,含着玩具没有拿出来。
蜷川回看自己写下的笔记:藏起来,把录音上传电脑,设为闹铃,定时自动播放。
只要把电脑放在客厅显眼的地方,闹钟一响,苏婉佳就会知道录音的存在。明天就是情人节,尽管计划还不够缜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夜,薛行信心满满地准备开始人生中第一次撩汉计划;即将被撩的陆湛难抑相思之情,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想的全是另一个女人;蜷川不放心,非得亲眼看着苏婉佳拿到录音不可,他决定白天佯装出门,晚上再偷偷回家。
薛行以为家里只有陆湛一个人。
陆湛以为家里只有他和苏婉佳。
蜷川以为家里只有他和陆湛还有苏婉佳。
然而每个人都失算了。
明天的宿舍将比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热闹。
第59章 修罗场
伞骨“哒”一声折起。
薛行提着shi淋淋的雨伞跨进跑车,为了不让水弄shi看起来很贵的坐垫,他还特意把伞放在自己腿上。
一阵植物的清新香味钻进鼻子,薛行找不到气味源头,只当那是李郁的车载香水。
李郁抬起目光看了看后视镜:“随便坐吧,不用拘束。”
跑车驶出车库,在环形坡道上拐了好几个大弯,尽头是一方ru白色朦胧的天。
李郁启动雨刷,平淡地抱怨道:“这雨就没停过。”
街上四处流窜着雾气,薛行忧心忡忡地问:“能见度这么低,看得清江景吗?”
李郁当场否定了他天真的想法:“你不把车开到江里就是万幸了。”
“哎,运气不好。”,薛行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坐垫。
李郁:“我给你买了束红玫瑰,放在副驾驶上,你待会儿记得拿。”
原来不是车载香水啊。薛行应道:“哦,好。”
至此,李郁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一路上只管埋头开车,薛行察觉到他心情欠佳,便问:“哥,怎么了啊?”
“刚把我助理辞了,又得重新招人。”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李郁见薛行紧张得坐立不安,光是雨伞搭扣就被他拉开又搭上好多次,也不再多言。
到了宿舍楼下,李郁随便找个空车位把跑车停好:“你上去接陆湛吧。”
“你呢哥?”,薛行挪到左侧车门边,想下车又停住了。
“我打车回家。”,李郁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谢谢哥。”
薛行推开车门,用伞卡住门缝,按下手柄上的开关。
伞面在雨中摇动。
蜷川拉住锈蚀的伞骨,用力拽了几下才成功把它收起来,托天气的福,他一路上都没遇到第二个人。
蜷川偷偷摸摸回到家时,陆湛和苏婉佳还在卧室厮混,门内泄出一丝烛光。
苏婉佳捏着剪刀伸进跳动的火焰,火光映照她朱红上扬的唇角。
“亮了一点没有?”,苏婉佳剪下一截烛芯,柔声问道。
陆湛窝在凌乱的床上:“你点这么多蜡烛,我总觉得你要烧死我。”
苏婉佳回到床上,端着烛台在陆湛面前晃来晃去,咯咯笑道:“那么怕死啊?”
床尾摆着一整排淡黄色的圆形蜡烛,高矮胖瘦不一,幽幽散发出香味,蜡油在床单上肆意流淌。
香料,利器,烛火。知道的是情人密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祭活人。苏婉佳端详这一幕,陶醉在自己的美学中,陆湛满脑子想的则是什么牌子的洗衣粉才能把蜡油洗下去。
两人本无缘分,全靠颜值死撑。苏婉佳的侧脸酷似卫清欢,陆湛痴痴凝视她,好像能借此弥补一些母子间错过的时光。
蜷川没空去听墙角,他开启电脑上的闹钟功能,把孙月明说的话设为铃声,确认无误后,不顾身上还滴着水,偷偷躲进了卫生间里。
薛行不确定那一路的水迹究竟是谁留下的,但他也看到了陆湛房里的烛光。
满室烛火和床上的两人分食着稀薄的氧气,苏婉佳觉得胸闷,附身吻了吻陆湛,说:“我出去透透气。”
薛行前脚躲进卫生间,苏婉佳后脚就到了客厅,烛光跳动着靠近电脑的屏幕光,当时正是午夜零点整。
蜷川设定好的闹钟响了,电脑开始播放孙月明生前最后的遗言。
苏婉佳一下子就认出了孙月明的声音,她见陆湛还在卧室里没动静,眼神一暗,果断吹灭了手里的蜡烛。
黑夜卷土重来,薛行骤然慌了阵脚,忙乱中摸到一个温热的活物,二话不说就和他厮打在一起。
“别别别!别打!”,蜷川拨开他在空中挥舞的胳膊,“嘘!是我!”
薛行刚才就觉得这个轮廓熟悉,停手后认出了他:“蜷川?!你怎么回来了?”
蜷川:“我还想问你呢!”
薛行:“我我打算给陆湛一个惊喜。”
蜷川看见半空中出现两坨可疑的潮红,顿时恍然大悟:“靠!”
薛行不明所以,推开蜷川挪到卫生间门口:“他卧室里有光,我出去看看。”
蜷川赶紧拽住他:“哎哎哎!不能去!”
苏婉佳想必已经发现了录音,如果薛行现在出去查看,打乱他的计划不说,一个想要得到陆湛的男人碰上一个已经得到陆湛的女人,要是没有修罗场,蜷川宁可改姓薛。
苏婉佳很快意识到这份录音非同小可,趁着四下无人,她打开网页登陆自己的微信,选中桌面的音频文件,按着鼠标把文件拖进对话框。
网速怎么这么慢?星河已经穷到装不起光纤了?苏婉佳瞟了一眼缓慢爬升的进度条,焦灼地在饭桌边踱步。
偏偏这时陆湛从卧室里出来:“怎么了?”
“没事!”,苏婉佳用身体挡住电脑的光。
陆湛搂住她的腰:“不回去睡一会儿?”
苏婉佳回抱着他,悄悄伸出一只手压低屏幕:“那个我有点累了。”
薛行听到女人的声音,推开蜷川就往外冲:“我出去看看!”
蜷川死死拉着他不松手:“不能去!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两人身后就是淋浴房的玻璃门,玻璃易碎,薛行怕推开蜷川会伤到他,只好先待在原地乖乖不动。
蜷川趁机横在他身前:“你是不是喜欢陆湛?”
不管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薛行点点头:“对啊,我以为你们都能看出来。”
完了,这下实锤了。蜷川暗暗叫屈,心想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出去了:“他是直男你不会不知道吧?”
薛行别开脸:“我不管。”
“叮咚”
音频传送完毕,苏婉佳的手机接到消息,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她抱住陆湛的脖子,为了掩盖铃声,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你送我下楼吧。”
“不再多留一会儿?”,陆湛搂紧她,话中带着一声叹息,“我真的很想你。”
“还会有见面机会的。”,苏婉佳摸摸他的头发,拿起外套穿上,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红色高跟鞋。
陆湛木讷地张了张口,原本准备的挽留也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苏婉佳穿上高跟鞋,翘起小腿,用手指轻轻一勾鞋跟,长发滑向一侧,逸出淡雅的发香。
她穿好鞋子,出门前突然转身,扑到陆湛身上,食指轻轻一点他的唇珠,笑意嫣然:“刚才看得愣住了?”
温香软玉在前,陆湛没当场昏过去已经算是有定力了,客厅饭桌上的电脑和手机铃声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房门也忘记关了。
“不是我没有”,陆湛无力辩驳几声后,还是承认道,“嗯,你好看。”
她美丽的眼睛沉在大片y影里,轻轻眨动:“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苏婉佳按下门把手,楼道灯光照亮她的那刻,她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牵起陆湛,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临出单元楼时,苏婉佳和一个手捧红玫瑰的男人擦肩而过,因为熟悉的同类气息,她狐疑地多看了一眼。
是李郁?怪不得远远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渣男味儿。
情场老手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对方,这应该是造物主不让天下大乱,故意设下的一道保护机制。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捧着花,焦急地用拳头撞了好几下电梯按键。
苏婉佳对李郁的风流韵事略有耳闻,慌乱是最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字眼。
出什么事了?她暗自揣测起来。
自动感应灯还没灭,楼道里到处都亮着,李郁留意到地上凌乱的水迹,看来这里不止一个人出入过。
他踩着前人留下的痕迹走到门边,推了一下,门竟然没锁,甚至没有合上。
就算楼里住的都是练习生,这也太不小心了。
李郁在见到蜷川之前,脑子里想的还是得抽空给他上一堂安全教育课。
薛行还是发现了家里有女人来过,至于女人找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他气得发疯,打算一鼓作气追出去找陆湛问个明白,蜷川算是怕了他的暴脾气,薛行越要去他就越不让去,眼看局面控制不住,蜷川心想豁出去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撒开手,口不择言地质问:“陆湛是我的替身吗?”
薛行瞪大眼睛:“什么?!”
组合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可千万不能败在这位大爷身上,薛行现在绝对不能去见陆湛。
蜷川下定决心,一把搂住他往回拖,为了争取时间,什么昏话都说了出来:“你想清楚!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玫瑰花掉在地上,李郁脑袋里“嗡”的一声。
他踩过ji,ng心包装的金箔纸,玫瑰花被碾成一滩花泥。
薛行见到李郁仿佛见了阎王,一把推开还没搞清楚情况的蜷川,颤声为两人求情:“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哥!”
蜷川最后看到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李郁,他向自己走来,高高抬起手。
命运在耳边j,i,an笑,冷风扑面而来,蜷川被一耳光猛地扇到地上,跌进散落的玫瑰花里。
第60章 前奏
眼看小分队风头正盛,星河索性把saudade全员推了出来,回归新曲叫《狼形》,仅仅看歌名就透着野心。
凌晨录打歌舞台,投票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在确定一位花落谁家前,候选的几个团哪儿都不能去,陆湛干脆领着成员到待机室卸妆,合衣补了一觉,吃过午饭,时间差不多了以后,又有造型师过来帮他们重新上妆。
今天的烤地瓜姐姐是个话多的浙江人,上妆间隙嘴也没闲着,大惊小怪地抱怨:“哦哟,你们这个团怎么每个人都负伤的啦?”
方嘉之前被小混混扎了一刀,伤愈后在手臂上留了疤,烤地瓜姐姐看得长吁短叹直呼可惜,拿出一盒强力遮瑕膏,招呼他到自己面前坐下:“来,我帮你遮掉。”
方嘉没有过去:“不用了。”
“这怎么能不用?”,造型师一下子拔高了声调,“摄像机拍出来很明显的!”
方嘉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羞赧地笑了笑:“没事的,麻烦你了。”
“现在的小孩子哦也是想不通你们在干嘛。”,造型师翻了个白眼,她没把遮瑕膏收起来,转而去招呼角落里的另一个人,“他不要遮,你总归要遮一下吧?”
烤地瓜口中的“你”正是蜷川。
他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看歌词,被点到名才抬起头来。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惊。
卞云吓得声音都变了:“三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怪不得他三哥这一路都戴着口罩,粉丝怎么要求也不肯摘。
蜷川的左脸上赫然是一大块红印,边缘泛青,中间沉着斑斑点点的紫色淤血。
他坐到化妆镜前,言不由衷道:“过敏,很快就会好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外伤而非什么过敏。伤痕面积实在太大,造型师姐姐看了也有点无从下手,她又拿出两盒有色遮瑕膏,沾了一点淡青色,涂在发红的区域。
“你稍微忍着点哦。”,她说完,指腹在皮肤上点按,飞快铺开厚重的遮瑕膏。
冰凉的手指每点一下,蜷川就被逼着回忆一次昨晚的情形,他紧紧闭上嘴,把印着歌词的a4纸捏成一团。
陆湛和薛行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弄的?”
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薛行只得化繁为简地概括道:“李郁打的。”
陆湛听得满面怒容:“他就是个畜生!”
“情况很复杂”,薛行迎着陆湛愤怒又疑惑的眼神,不得不放低姿态,“我也有对不起老三的地方。”
陆湛恨李郁恨得牙痒痒:“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打人的总是李郁吧?你还帮他说话,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
薛行拉住陆湛的衣袖:“你轻点。”
他示意陆湛往前看:“喏。”
蜷川在十二点钟方向直勾勾盯着他们,遮瑕膏遮住了他的伤口,然而还是留下一片生硬的粉痕。
陆湛怕说得太多伤他的心,讪讪扭开头,不敢再出声了。
“我给你用个敏感肌专用的粉底液吧,不然对皮肤不好。”,造型师拉开头顶的柜门,将手伸进一片漆黑中。
骆漫漫把胳膊从床底抽出来,手里多了一瓶粉底液,瓶底的“敏感肌专用”字样已经斑驳不清。
“当当,找到啦!”,骆漫漫往手心挤了一汞,糊到脸上。
周婷抱着笔记本电脑啧啧称奇:“你这瓶粉底液是祖传的吗?”
骆漫漫振振有词道:“对啊,祖传的,所以我要涂它去我姥姥生日。”
周婷跺了一下脚:“不行我太紧张了,我要找点事情做。”
她抓来徒手抹粉底液的骆漫漫,从收纳盒里拿出尖头海绵:“来来来,我帮你涂匀。”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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