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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燃烧 作者:流亡
光芒璀璨至极,伴随着震撼人心的巨大轰鸣,深深的砸进了苍茫的雪原之中。
雪浪翻涌,夹杂着坚硬的土块向四周荡开,正在厮杀中的人们惶然停下手中动作,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飞船装甲外壳的茱丽叶眨了眨眼,看向突兀出现在战场中央的那个深坑。
“有完没完?”娇小的女人抽了抽鼻子,被这场战斗中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搞得有点心烦。她反手一剑刺入坚硬厚重的装甲外壳中,用最野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开始入侵飞船内部。至于那个深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压根就不想理会。有了主帅的行动指引,效忠于茱丽叶的士兵们也纷纷收回了注意力,抢在敌人之前重新启动了攻势。
就在那个深坑周围,一些灰影趁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骚乱,疾速而隐秘的潜入了战场。他们在激战的士兵中飞快穿插,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突破到了正在奋力破坏飞船装甲外壳的茱丽叶身后。
他们就是这次夺取部队中仅存的精锐,血眼之主的杀伤力毋庸置疑,他们能够活着来到这里,代价是无数同伴的性命,包括他们的指挥官佐兰达尔。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完成任务。
荣誉,信念,至死不渝的忠诚,他们是班卓家最精锐的军人。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们甘愿被下放到有去无回的炎狱星,为了家族的永盛不衰,他们早已打算舍弃自己的这条性命。
璀璨的光芒刺穿了视网膜,发生在战场最前沿的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效忠于茱丽叶的士兵们惊骇的看着自己主帅的身影被强光吞没,失去了言语的力量。
光芒消散,看似坚不可摧的飞船装甲外壳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多的破洞。这个深长的破洞就是一道门,一道通向飞船内部的门。早已等待在旁边的十数道灰影在第一时间扑入了洞内,这是他们的同伴用性命为他们打开的通路。
通路的打开让正在厮杀中的士兵骤然亢奋了起来,他们不再与身边的敌人纠缠,而是成群的涌向那个洞口。双方的战场指挥官也在尽可能的重整阵型,两支人头组成的锥形长阵狠狠的对撞在一起,试图抢在对方前面占据那个仅有的通道入口。战局在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那个不大的洞口几经易手,堆叠在洞口外的尸体几乎将这条唯一的道路阻断。
洞口前那一块不大的土地,俨然已成为绞肉机。一旦踏入就是走进了死域,随时都可能听见死亡的召唤。血液像自来水一样抛洒,人命在这里只是个数字,双方的指挥官已经拼红了眼,一切都脱离了本来的轨道,杀戮无止尽继续,直到最后一人倒下。
本该是这样没错。
灼热的焰浪凭空出现,生生逼退了陷入狂热中人们的脚步。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洞口前的火红身影仿佛一道静音符,定住了已然失控的场面。血色的火瞳中焰光摇曳,但凡是第一次目睹这道身影之人,都会无可抑制的感到自惭形秽。
炎狱之神,血眼之主,狂焰之门的守门人……他有很多个名字。他就是炎狱活生生的传说,是没有人胆敢直视的存在。歌颂他的故事在炎狱各处传唱,他的种种秘闻是整个炎狱最让人感兴趣的谈资。
…………
…………
脚下的土地已然被鲜血浸透,弗雷安静的注视着站在周围的人群。这些面孔中许多还很年轻,应该还没有结婚或者生子。班卓也好同盟也罢,他们都是炎狱人。在弗雷的眼中,他们都是他的子民。
战争是历史进程中无可避免的必选项,弗雷并不如何痛恨战争。但战争必须控制在一个合理的限度内,否则必然会给整个社会乃至星球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列数炎狱的历史,他总是担当着战争的扼杀者这种角色。这种不讨好的角色当的多了,恨他的人也就多了。试想战争的双方耗费了大代价打了半天,却突然被人从中蛮不讲理的横插了一杠子,一人挨了一巴掌被硬生生的撵回了老家,一次两次还能忍忍,三次四次那就忍无可忍。
弗雷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前这些人一眼,转身走进了那个恰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他的身影刚刚在洞口消失,一道血色的火墙陡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封住了这条唯一的通道。
弗雷的确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行动断绝了这些士兵继续杀戮的根源。
于是局面出现了可笑的发展,被血眼之主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士兵们呆滞的注视着堵塞了洞口的那道火墙,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战争双方的指挥官也无计可施,只得整合了各自的部队,分列在洞口的两侧,开始沉默的对峙。
双方的主帅都不在,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也弄不开眼前这艘庞然大物那层又硬又厚的外壳,现在连唯一的通道都被血眼之主给封锁掉,这场仗已经没得打了。
他们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等待飞船里那些强者争抢的结果揭晓。
阴冷的冰风掠过战场,刮起一地萧瑟。双方的指挥官都派出了收捡尸体的队伍,互不干扰的开始打扫起战场。不时有哭嚎声从某处突然响起,火化设备被安置在战场两侧,一具一具收敛完毕的尸体被丢进熊熊燃烧的高温烈焰中,悄无声息的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从战场正中那个被人遗忘了的深坑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对男人来说有点过分白皙的手指扣在土面上,微微弯曲,一个有点狼狈的身影悄然跃上坑沿。正巧在附近收捡尸体的几名士兵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们有些茫然的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龙离缓慢的直起身,歪歪扭扭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全身的骨头几乎碎了个彻底,内脏更是绽放的犹如璀璨菊花,总而言之,非常完美的达成了他想要变成小饼饼的美好愿望。
按理来说,变成了小饼饼的龙离想要恢复人形最起码需要一两天的时间。然而在基本修复完身体骨骼之后,龙离惊骇的发现他居然已经可以活动了。取代了身体内部的各器官,在他专心修补骨骼的这段时间里,那些以往微小细密的炎流脉络居然已经在他的体内自行发展壮大出了一个树形脉络系统。这些脉络承担了传达命令输送能量构建体内能量平衡等工作,让龙离这具空荡荡的身体恢复了应有的一切功能。
根本就是个怪物。
龙离无话可说,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他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异,这跟他以往所经历的那些变异截然不同。那些炎流脉络的枝桠甚至延伸到了他的大脑中,如果把他解剖成两半,人们将看到的就是一张炎狱地表的缩放图。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不,他现在连自己还能不能流出眼泪都很怀疑。
站在自己砸出来的深坑边,龙离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他的视觉神经已经完全被那些炎流脉络所取代,视网膜所接收到的图像经过炎流脉络的分解和整合,接着被输送到意识里,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受。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容易理解的形容,龙离感觉他是在用目光抚摸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这边龙离还在缓慢的适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那边几名收捡尸体的士兵已经向着他走了过来。当龙离终于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外界之时,他已经被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头。
龙离张开嘴,然而并没有任何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但是站在他周围的几名同盟士兵却又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的声音。
“茱丽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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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抢指着脑袋这种事情,龙离已经不再是第一次经历。
在听到他问话的同时,端着枪的那几名同盟士兵明显有一瞬间的走神,龙离等的就是这个瞬间。攻击的指令在第一时间从大脑中枢发出,被他体内密布蔓延的炎流脉络同步接收,在这些炎流脉络的操纵下,他全身的血肉以完全悖离常理的速度与力量从无法理喻的角度做出了反应。
侧身!提膝!横扫!
腿鞭这个词被龙离演绎到了极致,他那条不甚粗壮的右腿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在身前扫过,漆黑的长裤在视线中带起一排残影,将指向他的那排枪杆齐齐砸落。身体随着右腿横扫的力量回旋,右脚雪地靴底触到地面的瞬间,他的左腿正如劲弩一般弹出,厚硬靴底精准无误的命中了一名同盟士兵的下颚。
这仅仅只是一瞬间。
半扬的左臂骤然折叠,肘尖与左腿同时蓦然下坠,在靴底沾地的同时,又是一名同盟士兵被一肘砸飞。
而这时,幸存的其他几名同盟士兵仅仅来得及露出一个惊愕的眼神。
龙离的右臂在左脚着地的同时已经递了出去,那只看起来更适合握笔杆的瘦削拳头击中了一名士兵的鼻梁,带起一溜鲜艳血花。整个面门都被一拳砸凹下去的士兵连惨嚎都来不及发出,就猛然向后坠倒。没有丝毫停顿,龙离宛如一只高速旋转的人形大陀螺,带着无可抵御的威势撞上另一名同盟士兵。
一片静寂。
被撞飞出十几米的士兵还未着地,龙离的右手已经捏住了最后那名士兵的脖颈。颈骨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松开手指,龙离安静的抬起头,看向远处那个被火焰封起来的破洞。
这具身体很好用,好用的甚至过分了。经过这场短暂到只是几个眨眼的战斗,他已经完全认可了这一点。速度,力量,韧性,反应速度,平衡,都跟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以前他必须使用绝对控制才能做出的动作和反应,现在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自如。那些密布于他体内的炎流脉络传达指令的速度无限接近于同步,它们会依照龙离的需求自行调动能量,简直就像是具有生命一样的存在。
提步走向那个通向飞船内部的破洞,龙离知道茱丽叶肯定在那里面,甚至弗雷应该也在。他并不清楚战局的发展究竟是怎样,但要做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接二连三的变数,中途还有祖龙添乱,即便龙离先前计算的如何缜密,事情也终归发展到了他最不愿看见的这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龙离与这个战场格格不入的走着,笔直,坚定,从容。已经结阵暂时休战的交战双方都发现了他这个陌生的闯入者,面对这一情况,双方的指挥官不约而同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于是两支十几人的小队分别从左右两边向着龙离包夹了过去,而他们接到的命令也是一样的――击毙此人。
龙离继续走着,脚步的节奏并没有因为这些包围过来的士兵而产生任何变化。
枪声响起。
人们都能清晰敏锐的感受到身边世界在不断的变化,却往往很容易忽视自己看待世界视角的变化。很多时候,其实不是世界变了,而是你变了。
龙离知道自己变了。
不只是身体,不只是名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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