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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不得无礼!”画尧轻斥儿子,继而朝棠瓷伸手,“小瓷,你过来。”
棠瓷走近床榻,乖乖唤了声,“皇兄。”
“真乖。”画尧笑著摸摸他的头,“吃早饭了没有?”
“吃了,父皇和爹爹没空理我,我就找烯儿带我去吃。”
小烯儿蹲在地上折腾小畜生,头也不抬,“烯儿也是你能叫的吗?小心明天没早饭吃。”
“没空理你?他们还在睡觉吗?”不得不承认画尧的反应相当迟钝。
棠瓷仰著小脑袋看他,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含蓄的说法,“父皇比我更饿,爹爹忙著先喂饱他。”
“……”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画尧默然。
“啊!”小烯儿突然惊叫。
“怎麽了?”画尧忙看过去。
“爹爹,小畜生流血了!”小烯儿将衡雪从地上抱起来,声音焦急。
“怎麽会?我看看!”
小烯儿忙将衡雪递过去,急急道:“不是我,我和它闹著玩的,没下重手,我不知道……”
画尧只见它皮毛染血,却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不由有些著急,“小畜生,你怎麽了?你说说话。”
棠瓷一怔,心道:难不成这只雪貂也会说人话?
见那血越流越多,小烯儿慌得哭起来。
见儿子哭得伤心,画尧更是心急,扭头便朝门外喊:“岚止!”
连唤两声,无人应答。
“皇兄,我们进门时并未见外头有人。”
画尧愣了下,心道真是急昏了头,流帘岚止若守在外头便断然不会让两个孩子在他未醒时进来扰他。现在可怎麽办?
“主人……”
“衡雪?”画尧欣喜异常,小心将它放到被褥上,“你觉得怎麽样?伤到哪儿了?”
衡雪挣扎著幻出人形,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朝目瞪口呆的小烯儿笑了笑,“别哭,我没事,就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找太医来看看就好了,外头没人,你帮我去传太医过来,好吗?”
小烯儿止了抽泣,瞪著大眼看他,愣愣点头。
衡雪看向棠瓷,微笑,“你陪他去吧。”
“好。”见小烯儿还在发愣,棠瓷扯了他往外拖,“别傻站著了,快走呀,再晚要出人命了。”
不对,不是人命,那不过是只雪貂,不是吗?
作家的话:
画子已死,有事留言。
她会上来看的=_=|||
183 听说五一不能不更文=_=
被急召入宫的妖娆一踏入御书房,劈头就问:“人呢?”
流帘引他绕过屏风,望著榻上昏睡的人,“下朝时皇上脸色就不好,与众位军机大臣议完事後还坚持批阅奏折,明明连笔都握不稳了,劝他休息他也不听,我怕他熬不了多久,便偷偷让岚止去传你入宫,这不,岚止刚走他就晕了。”
“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想起府里那人高热还未退下,妖娆眉头皱得更紧,伸手一探枢冥的额头,扯下一片花瓣放入他口中,唤道:“岚止,将上次那药再煎一副过来。”
“他回景御宫了。”
“景御宫?”妖娆抬头看流帘,有些莫名,“皇上不是在这吗?”
“皇後还未起呢,上朝前皇上下了命令,要他寸步不离好生守著,刚刚往宫外那麽一跑,也不知道皇後醒了没。”
妖娆拿了帕子轻轻拭擦枢冥身上的汗,冷哼,“醒了就醒了,还怕他自己穿个衣服都能弄伤手不成?”
这话题不宜继续,流帘轻咳一声,“我去煎药。”
妖娆并未理他,只怔怔望著榻上双目紧闭的人,良久,伸手抚上他的脸,几近无声地低喃,“你一直劝我放手,如今我终於看开了,你高兴吗?”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软榻上的睡美人终於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妖娆扶他坐起,摸摸他的额头,问:“觉得怎麽样?”
枢冥还有些晕乎,闻言略偏了头认真感觉,而後认真回道:“觉得饿。”
“……”妖娆呆了下,随即要笑不笑地看了流帘一眼。流帘忍住笑,道:“皇上早膳还没用呢,这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是该饿了,我这就命人传膳。”说罢,返身退了出去。
枢冥下了软榻,理了理身上的龙袍,接著看了妖娆一眼,“你也留下来吧,吃了饭再走。”语罢,走到书案後头,落座拾笔,继续处理他的政务。
留下妖娆一人呆坐原处。
右相府。
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床边,不时伸手摸摸床上那人泛著病态嫣红的脸,动作有些迟疑,似在犹豫什麽。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身段窈窕的美w女子跨进门来,行至少年身侧。
“如何?”犹宣将谭容弦的手轻轻托在掌心,并未回头。
阮千姿倚著床柱,双臂环胸,“逃了一个,朝皇宫的方向去了,殿下早些做决定吧,是要将人带走,还是留下?”
“那人对他不好,总是伤他。”犹宣微微皱眉,“可我若真把他带走,他醒来定会生气,怕是以後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这样我更难受。”
阮千姿俯身,姿态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要不,我来帮您做决定如何?”
犹宣抬眼看她,淡道:“这是你第几次调戏我了,还记得吗?”
阮千姿收回手,掩嘴轻笑,“谁叫师兄长这麽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几下。”
“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犹宣收回视线,继续盯著床上的人,“你刚说要帮我做决定?”
阮千姿递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犹宣望了眼躺在她掌心的浅碧色丹药,眸色微冷,“噬魂丹?”
“当然不是,我哪敢给你的心肝宝贝吃那个。”阮千姿晃晃手中的药丸,略有些得意,“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暂时没有名字。”
“哦?有什麽用处?”
“可以令他忘却曾经爱过的人,给你一个与那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竞争吗?是啊,他便是输在太晚遇见他。
“老规矩,从一数到七,一,二,三,四,五,六……”
“我同意。”
184 主人,对不起
午膳摆上了桌,枢冥净了手,正欲动筷,岚止却在这时来报,画尧不见了。
枢冥登时胃口全无,皱眉揉了揉眉心。
岚止跪在地上,心下有些著慌。先前回到景御宫,见寝殿里头毫无动静,他以为画尧还未醒,便没敲门,只静静守在门外。一个多时辰过去,见里头还是没半点声音,他有些不放心,试探地敲了敲门,在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後便急急推门而入,这才确定房内无人。
“找过了?”半晌,枢冥才淡淡开口。
“都找过了,不见公子。”岚止深吸了口气,不敢隐瞒,“床榻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想必……”
枢冥霍然起身,岚止被扑面袭来的浓烈煞气骇得心神俱震,强自压著不让声音颤抖,“皇上莫急,并非公子的血。”
枢冥收敛周身煞气,居高临下冷冷看他,“鞭笞二十。”
岚止松了口气,俯首道:“属下领罚。”
“起来。”明黄的身影从他身旁擦过,“将人找回。”
“是。”岚止快速起身跟上,刚跨一步,骤闻门外侍卫大喝:“什麽人?!”岚止飞窜上前将枢冥挡在身後,右手搭上剑柄,气势凛冽。
“你是……右相府的人?”流帘挥退侍卫,望著身前半身染血却面无表情的女子,微微皱眉,“你可知这是什麽地方?竟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
那女子极是镇定,见枢冥跨出门来,不卑不亢跪下,“情急闯宫只因千盈有要事禀报主人,还望皇上恕罪。”
枢冥微一颔首,“恕你无罪,起来说话。”
“谢皇上。”千盈站起身。
妖娆跟在枢冥身後出来,见她负伤,不由上前两步,皱眉问道:“怎麽回事?”
额上被暗器划伤的口子仍在不停淌血,千盈并未抬手去擦,言简意赅,“左相有难。”
妖娆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直。能让千盈狼狈至此,对手必定不是简单人物,而谭容弦不仅没有武功,如今还高烧未退昏睡在床,天知道对方是什麽来头,又打算对他做什麽?妖娆心头狂跳,一时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千盈将他扶住,“其中一人是左相上次带回的红衣少年,左相应暂无性命之忧。”
“是他?!”妖娆猛然挥开千盈,身形急掠而起,淡紫色的纱衣飘然飞涨,仿似蝴蝶展翅,於宫顶轻巧旋纵几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千盈面色不变,朝枢冥行了礼,而後转身快步离去。
枢冥微一皱眉,命流帘带些人跟上去探明情况,随即转身,朝熙宁宫的方向行去。
皇宫其实很大,东西南北面,宫殿一排连著一排,怎麽数都数不过来,整理打扫修剪花草,该有的一样不落,真正有人住的宫殿却是真的不多。
此时,皇宫南面一处久无人居的宫苑。
画尧用毯子裹著衡雪,紧紧将他拥在怀中,正午的阳光从半开的雕花窗户倾洒而入,罩在身上,暖暖的,带著夏日特有的灼热。他却觉得冷,冷得全身不住打颤,身上大半衣裳都是湿的,凉凉地贴著皮肤,那是从衡雪身上流出来的血。
他从衡雪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口,那些血是从无数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往外渗出的,大片大片的w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可能是被宠惯了,画尧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疼了苦了或者累了,随便都能让他哭上一哭,而现在,他明明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却没能流出哪怕一滴眼泪。
他只是觉得这阳光不够暖和,明明都已经是夏天了啊。
“小畜生,你说你家位於雪山之巅,那里终年积雪不化,是因为阳光照不到吗?”画尧仔细抹去衡雪脸上的血,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有阳光的,洒在雪上特别漂亮。”衡雪轻轻靠在他肩上,阳光下的笑容有些模糊,隐约弥漫著细碎的哀伤,“自我下山後便再也没见过那麽漂亮的雪了,主人,你知道吗,我曾找过皇上,说要带你回族里住一段时日,我知道主人肯定也会喜欢那里的,可皇上不答应,他说你身体不好,耐不住寒……真可惜,以後怕是没机会了。”
“你真傻,早跟我说不就成了,我要去哪是我的事,凭什麽要经过他同意。”
“我知道,可是对不起,主人,我真正的主人,是皇上。”
画尧终於还是哭了,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衡雪脸上,“我真讨厌你们,老在我面前演戏,总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
“主人,对不起,骗了你这麽久。”
185 都说了别耍性子,看看,遭殃了吧!
寻到画尧的时候,他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望著掌中的血迹发呆。柔白的衣衫几被血液浸透,湿湿贴在身上,血衣白发,背光垂首,看起来颇觉惊悚。
那w红的血色在阳光下泛著诡异的微光,枢冥不由有些晕眩。岚止及时伸手扶住,“皇上!”枢冥摇了摇头,站直身体,摆手示意他退下。
画尧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见是他,竟微微笑了下,“你来了。”
枢冥一步一步走到画尧跟前,解下龙袍披在他身上,继而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别伤心。”
画尧仰头看他,“我看起来像是伤心的样子吗?”
“你脸上在笑,心却在滴血。”枢冥轻轻抚摸他的眼睛,从对方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略带忧伤的脸。
画尧垂下眼睑,侧头看窗外,时值初夏,院子里的桂花株株枝繁叶茂,一个个嫩芽傲立枝头,娇小的桂花悄然开放,清香沁人心脾。
本该是莺飞草长,万物静美的日子……
“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越是明媚,衡雪的死就显得越发惨烈。
他的语调太过平静,枢冥反而担心,“尧儿,我们回去吧。”
“你没有更早过来,我很感激。”画尧搂紧枢冥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抱起,“有小畜生陪伴的那些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
枢冥沈默著,抱著他走出门外。
画尧靠在枢冥肩膀上,迎著阳光数起步子。
一、二、三……
──主人,别怪皇上,他也无能为力,多活了这麽些年,我已经很满足。
十七、十八、十九……
──主人,过完这一世你们就可以重回天庭了,真好。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以後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自己生病受伤,知道吗?
九十、九十一、九十二……
──别再任性,皇上若不在,晚上踢被子的话就没人给你拾了。还有,别太轻易相信陌生人,你太善良了,要懂得保护自己。
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
──记得好好向皇上道一次歉,他为你付出的,真的很多很多。
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三百七十九……
──以後再也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了会伤心。
四百三十、四百三十一、四百三十二……
──最後,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吗?不是小畜生,不是衡雪。
五百、五百零一、五百零二……
──我叫云卷。
“五百二十一。”
“什麽?”枢冥将画尧放到床上,动手将他染血的衣衫褪下。
“对不起。”画尧抓住他的手,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原谅我,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了,枢冥心头酸涩,是对他无奈,亦是对自己妥协,“你真狡猾,明知道这时候我不可能摇头。”
画尧绽开一笑,这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拉下枢冥的脖子,深深吻住他。
“嗯……唔──”被吻醒的人微皱了下眉,不耐地将人扫开,翻过身去。
苏子衔索性掀掉薄毯,等著失了遮盖物的人自动爬起来,哪料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扯过另一个枕头抱怀里,略缩起身子,继续睡。苏子衔真是被气笑了,不得不弯腰将人连著枕头拉起来,“你知道现在什麽时辰了吗?别睡了,起来吃饭,再下去要饿坏了。”
“你怎麽这麽烦人啊,滚!”司徒皎月烦躁得直咬枕头,抬脚踢他几下。
苏子衔抽掉枕头,拿了薄衫给他穿上,低头整理腰带,像安抚小孩儿一般,“乖点,别闹。”
司徒皎月气极,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计上心来,故意放软语气,“梳子,我想吃东西。”
“还知道饿,不是睡睡就会饱吗?”苏子衔瞪他一眼,弯腰给他穿鞋。
“我不饿,就是想吃青梅,特想吃。”
“青梅?”苏子衔顿了顿,继而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露出恍然的神色,“我倒忘了这事。”
“你赶紧给我弄些过来,快去。”司徒皎月催他。
“遵命。”苏子衔笑著在他脸上亲了口,这才起身离去。
待房门合上,司徒皎月轻轻哼了一声,侧身躺下,扯过毯子盖住,继续睡。无奈将将要睡去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怎麽这麽快?司徒皎月不满地暗自嘀咕,眼皮却是纹丝未动。直到脚步声走近,察觉对方弯腰下来,伸出了手,司徒皎月抓紧身上的毯子,恼怒,“苏子衔!老子困死了,再吵一次和你没完!”
回答他的是右臂上针扎的刺痛及呼在耳边的热气,“司徒庄主当真可爱得紧。”
整条右臂瞬间失去知觉,司徒皎月心下一凛,这声音的主人并不陌生,“你这是什麽意思?”话音未落,左臂及腰侧又是一痛。
“庄主莫急,我是什麽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
(8鲜币)186 更新!证明画子没失踪!
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看到一张陌生脸孔,黑眸朱唇,红衣乌发,是个极标致的少年。鄢楚已略一怔,继而皱起眉来,“你是何人?”
红衣少年闻言瞪大双眼,似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不记得我?”
脑袋发晕,喉咙干涩,全身上下充斥著难言的酸痛,鄢楚已难受得直皱眉,挣扎著坐起身来,面色极差,“凭什麽记得你,你是什麽东西。”视线往四周一扫,语气登时又冷了几分,“这又是何地?我怎会在此?”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犹宣深吸了口气,指尖却仍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你可记得素妖娆?”
“素素?你与他相识?”鄢楚已微觉讶异,面部表情立时柔和下来,“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犹宣面色刷地变白,嘴唇抖了抖,却吐不出话来。他竟还记得那人,竟单单记住了那人……这叫什麽?弄巧成拙?犹宣抬手捂住了眼,突兀地笑出声来,缓了一阵,抬眼望向“谭容弦”,“我叫犹宣。”顿了顿,似为了确认什麽一般,又道:“你呢?”
“容闲。”想他堂堂天界三太子,自小荣宠加身,何曾这般放低姿态,若非此人提起素素,以他如今的心情状态想必不多时便会一掌将他轰出门外。思及此处,鄢楚已再次皱起眉来,低头望著自己的手,努力回想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无奈脑内混沌一片,除了与人饮酒之外再记不得其他,更理不清这是什麽地方,自己又为何会在这里,莫不是千杯不倒的人也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一日?
“竟会是这样……”犹宣不知对方道的是表字,只以为他什麽都记得,却单单忘了自己,面上不由露出凄楚之色。
“请问公子,此处是……”未完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打断,鄢楚已闻声扭头,正正对上来人的眼,登时面露喜色,“素素?”
见他无恙,妖娆这才放下悬吊半空的心,冷冷盯著犹宣,“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语气,倒完全不似友人之间会有的,鄢楚已愣了愣,眼见著少年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
妖娆甩袖一挥,将门重重摔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麽地方?”
犹宣并未看他,直接一掌将门劈开,抬脚跨出。妖娆面色一冷,正欲动手拦人,移步的瞬间却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硬生生刹住,一手按到腹上,面上表情几番变幻,未几,终是森冷一扫地上门板残骸,返身行至榻前,坐下。
“他有没有对你怎麽样?”妖娆伸手一探他的额头,随即拧起眉来,懊恼道:“烧还没退,都怪我。”
见他言语动作间带著极亲昵的疼惜,态度竟与往昔全然不同,鄢楚已微微瞪大双眼,耳朵尖尖冒出一点粉色,“素素,你今日……”
“怎麽?”妖娆到底不大放心,掀开被子,伸手就要脱他裤子,“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鄢楚已大惊,慌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麽?”
“怎麽?害羞啊?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没见过,别扭什麽。”妖娆拍拍他的屁股,“翻过去趴著,我瞧瞧,昨晚只给你做了简单的清理,没上药,可别发炎了才好,还很疼吗?”
这话,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却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清理?上药?发炎?直听到最後一句,这才终於理出了点头绪,疼吗?自然是疼的,可是,那种地方为什麽会疼?一开始他竟全然没往那方面想,为何?因他完全就没想过竟有人敢对他做出那等事!
鄢楚已格开妖娆的手,一字一句问道:“先说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麽?”
妖娆见他面色不对,未作他想,只以为是怪他昨晚做得过火,未顾及到他,遂放软语气,“抱歉,是我不对,不该在外头做那麽久,还让你躺在冰冷的石桌上,若不是千盈提起,我竟还不知你风寒未愈……”
鄢楚已的脸色随著他的话一点点变白,竟真是那样,他竟被一个男人……难言的耻辱铺天盖地涌来,将眼都烧红了,不等妖娆说完,他已一巴掌甩了出去。
这一下实是猝不及防,妖娆捂著火辣辣刺痛著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打我?”
“我更想杀你。”鄢楚已冷冷望著他,“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我是说过喜欢你没错,可还没喜欢到心甘情愿让男人上!”
妖娆终於知道自方才起便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麽了,是态度,这人对他的态度。加上这一巴掌和这段话,他终是确定了一点,眼前这人,不对劲。妖娆放下手,忍住想回他一巴掌的冲动,冷静开口:“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6鲜币)187 俺肥来鸟~
“这皇宫倒真是大。”阮千姿关上窗子,走回床边坐下,“你说是吗?司徒庄主。”
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唯有脸部肌肉不受影响,司徒皎月笑了笑,视线扫过陌生的房间,“是啊,离原本住的地方那麽远,也不知要几时才能找到这来。”
阮千姿伸手将他的右手托在掌心轻轻抚摸,“司徒庄主看起来心情不错?”
“尚可。”
“哦?那现在呢?”却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致精巧的小刀,整个刀身如柳叶般轻薄,而此时,锋利的刀尖已被鲜血染红。阮千姿伸出舌头舔去刀尖上的血,笑得妩媚,“手筋被挑断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皎月面色苍白,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他并未去看手腕上的伤,只静静盯著她的眼,“你这算报复?”
“当然,我可是有仇必报。”
阮千姿放下他的手,刀尖挑开衣襟,露出光裸平坦的胸膛,她伸手抚摸上去,笑道:“这肌肤倒是比女子还要细滑几分,可惜了。”说著,手腕倾斜,刀尖过处留下一道深深血痕,“那日你总共在我身上划了七十七刀,如今我在同样的位置给你添上七十七刀,很公平吧?”
司徒皎月隐忍地皱了下眉,剧烈的疼痛使得面色更白了几分。
阮千姿微一挑眉,似是有些意外,“先前刺入你体内的针喂了毒,那种毒能将人身体上的疼痛放大十倍,你竟撑得住,耐力倒是好。”拿刀的手再次重重一划。
司徒皎月瞳孔猛地跳动一下,蹙眉紧咬住唇,面色惨白如纸。
阮千姿满意地扬了扬唇,不给他缓气的时间,手下不停接连落下十几刀,未几,那片白皙光洁的胸膛上已是伤横累累,遍布血迹。见胸膛上已无处下刀,阮千姿状似苦恼地皱了下眉,拈著柳叶刀的手缓缓下移,将上身的衣物尽数挑落,目光在他腰部线条上来回扫视一番,继而在腰侧狠下一刀,嘴上边道:“看这腰细的,司徒庄主莫不是蛇妖化身?”
司徒皎月模糊一笑,闭上了眼。阮千姿见他嘴唇开合几下,似说了句什麽,她未能听清,便道:“你说什麽?”
“我说,你为何挑断我右手筋?”司徒皎月睁眼看她,微微一笑,一缕血丝自唇边滑落,“若没记错,那日,我并未这般对你。”
阮千姿将刀尖移至他腹部,察觉到刀下的身躯瞬间紧绷起来,不由垂眸一笑,“庄主莫急,千姿未有开膛破肚的趣好。”不轻不重地在他腹上落下两刀,边道:“庄主那日确未断我手筋,可若没有那只手,你如何能召来那九尾妖狐,我又怎会败於你手?你说,对它做出点小小的惩罚,该是不该?”
“该,可你不该只挑断我右手筋,你该割掉我的舌头,更该放光我的血。”
阮千姿正欲继续在他腹部添上几刀,闻言顿住,微眯起眼看他,“这话什麽意思?”
“谁跟你说我召来狐妖跟右手有关系?我不过是习惯了从右手腕上取点血,毕竟顺手顺口嘛。”阮千姿面色微变,起身警惕望著四周,见她如此,司徒皎月似是心情极好,眉眼跟著舒展开来,“不过可惜,你没时间了,若不信,你可以抬头看看上面。”
阮千姿抬头看去,单一眼,便是肝胆俱颤,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只见房梁上挂满颜色体型各异的蛇群,见她抬头望去,本是安静的房内立时盈满蛇吐红信的嘶嘶声。房梁、墙壁、窗户、地上,到处爬满了蛇,阮千姿捂住嘴,飞快转身奔向门口,岂料手还未碰到门闩便被一股外力反撞回来,踉跄後退几步,待她稳住身形,抬眼望向大开的房门,刹那,瞳孔放大,一声惊骇凄厉的尖叫窜出喉咙。
“啊──”
(11鲜币)188 这是要生了麽oo
与此同时,御花园东北角的观荷亭里,画尧放下手中盛著鱼食的小碗,回头望著春华,“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就刚刚。”
春华扶他坐下,摇头,“没有。”
画尧疑惑地偏了下头,也没再说,往躺椅上一窝,舒服地闭上眼,“嗯,果然还是这儿舒服,寝宫里多闷啊。”
春华弯腰,将手里的薄衫覆在他身上,“池边风冷,纵是夏日也不好贪凉,公子小睡一阵便回屋去吧。”
“我椅子都还没躺热呢,你就开始催我回屋了,小心扣你月钱,呀──”画尧突地低叫出声,春华被吓一跳,忙道:“怎麽了公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画尧眨了眨眼,摇头,继而拉过春华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腹上,眼里光芒闪动,“感觉得到吗?他在翻身。”
春华微瞪大双眼,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啊!真的在动!啊,还踢我呢。”
“还有两个月才出来呢,就这麽顽皮。”
“两个月?”春华略有些疑惑,“不对吧,若我没记错,该有九个月又七天了。”
“哈?”画尧坐起来,掰著手指头算了一会,越算越混乱,摸摸鼻子,不由有些发窘,“那个,说不定真是我记错了。”
春华轻咳一声,笑著看他,“公子一向不记事,这也正常。”
连这事都让旁人记,这怎麽正常?!画尧被她看得浑身别扭,扶著腰站起身来,迈步就走,“不成,我得找人确认一下。”
春华捡起滑落在地的薄衫,快步跟上去扶他,“找皇上吗?”
“当然了,这事他最清楚。”见春华抿嘴偷笑,画尧面庞跟著发热,扭了头去,哼道:“扣一半月钱!”
春华闻言笑得更欢,“公子这是害羞吗?”
画尧挣开她的手,快步走在前头,“另一半也扣掉!”
春华捂著嘴,肩膀一颤颤的,笑得腰都要直不起来。
行到御书房,见岚止守在外头,身形挺得如同一杆标枪,画尧斜眼一扫後方,继而凑过去,小声道:“岚止啊,你累吗?”
岚止不解,顿了下才道:“不累。”
画尧更小声了些,“流帘呢?”
岚止跟著小声,“皇上让他出宫办事去了。”
“哦。”画尧回头用眼神示意春华站在原地别动,瞅了瞅四周,这才继续和他咬耳朵,“岚止啊,我问你个事儿。”
敢情前面两句只是铺垫,岚止忍住笑,“公子想问什麽?”
“你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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