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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受不住这般强烈的痛楚,枢冥猛地仰起脖子,面上眼里皆是尖锐至极的忍痛之色。

    画尧愣了下,眼眶一烫,随即,方寻回一丝的理智便又被报复的快意湮没,“痛吗?你可知当初我有多痛,你永远不会知道!”语罢,握著剑柄的手骤然用力。

    呲!

    利刃割开皮肉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画尧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松开剑柄,仓惶後退著跌坐在地。心口出奇的疼,抬手用力按住,死命地揉,仍是疼。画尧无措睁著眼,任由泪水不断滑落。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眼瞳已然变成诡秘的金色,发色亦在悄然改变,不想吓到他,枢冥没有扭头去看他,闭了眼,淡道:“我还欠你一颗心,要取趁现在。”

    再等,便来不及了。

    (11鲜币)119 魂飞魄散

    容烬悠一脸嫌弃地拎著少年,进屋,扔地上。

    少年被摔了个七昏八素,忍痛坐起,怒目,“你变态啊!”明明再走几步就是床了,偏把人扔地上。

    容烬悠挑眉,弯腰重又将人拎起,走过去扔床上,旋即抬手去解内衫,“更变态的事情还在後面呢。”

    少年一下缩到床角,琥珀色的大眼里染上一丝惊惧,“你脱衣服做什麽?”

    “你觉得我会做什麽?”虽是问句,却完全没有要对方回答的意思,容烬悠褪下贴身的胭脂色内衫,伸手从身旁置放衣物的柜子里取出一件同色的外衫往身上一披,略垂了眼睫,懒洋洋系著腰带,“大可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少年被这话激得面色发红,半是羞愧半是气恼,“你滚!”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你真当本座不会动你?”语气冷,唇边却仍带笑,那不甚协调的画面渗得少年寒毛直立。

    正欲抬脚跨出,却在这时,左胸蓦地一痛,容烬悠弯腰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不知道他突然怎麽了,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没事吧?”

    容烬悠直起身,摇头,“无事。”那痛,不过一瞬,却足够尖锐清晰。疼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凉。

    这种感觉,很不好,似某种不良的预感。

    无端的,令人心慌。

    “啪!”

    茶盏落地,散成碎片。

    妖娆面色苍白,眼里尽是悲恸,捂住心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曲起,那透著痛楚及绝望的力道似是恨不得破膛而入,就此挖出心脏。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冥,你可会觉得疼?

    殿内,华光如扇,缓缓铺开。

    眼见那修长的双腿化作龙尾,三千青丝亦缓缓转色,墨色的身影被耀目金光笼罩,仿若随时会飞升成仙,红尘万丈,再也遍寻不著。

    可,那人本是九天上神,何来成仙之说。

    画尧骇然扑身上前,死命抱住被层层光影环绕著的人,展开的双臂因过於用力而剧烈颤抖著,“怎麽回事?冥,这到底是怎麽了?”

    他果然不知。他并非存心要他魂飞魄散,不过是巧合,只不知这巧合有多少宿命的因由在里头。

    罢了,欠下的总该是要还的,如此,倒也心安。

    只是……

    “你与重笺本是两厢情悦,却因我理智丧失做出那等事,不仅令你受尽侮辱终葬身红尘,亦害重笺成为无心之人永世尝尽无情之苦,这债,本该由我偿还。你早些动手吧,再晚,这心,便成灰烬了。”枢冥闭著眼,并未看他,面上表情平稳无波,声音却是越来越轻。

    画尧被他最後一句吓得面无人色,愈发将人拥紧了,“不会的,不会的,怎麽可能化成灰烬呢,曼珠与我说颈下三寸是你弱处,我只想让你痛,不想竟会是这样……冥,我该怎麽办,告诉我该怎麽救你,求求你告诉我……”

    灵力不断流失,神智亦跟著模糊。想告诉他,不必了,因为没人救得了他,可惜现时这即将泯灭的躯体却连启口的力气也无了。

    也罢。

    眼见著怀中的躯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好似一阵风便能轻易将他撕碎,画尧惊恐地想将人拥得更紧,却又怕力气太大压碎了他,绝望之感翻涌而来,禁不住泪如雨下,“冥,别离开我,我不想这样的……你明明什麽都记得,却能装做若无其事地对我好,可那时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为何能那般镇定地面对我,我只是有点不甘……我没恨你,真的,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你了,你都不知道……お|e”透明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跌落眼眶,似是承受不住那液体的重量,怀中那已然感受不到形状的躯体开始消散。

    眼睁睁看著那龙尾自下而上一点点缓缓地化成无数光点,融入空气,四处飘散,直至完全不见。

    这便是魂飞魄散吗?让他亲眼见证,何其残忍。

    害怕泪水会令那人消失得更快,画尧止了泪,眼里尽是绝望苍凉之色,明知无望,却仍止不住哀求,“冥,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和烯儿,我再也不任性了,也不对你发脾气,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宠我疼我,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怀中的身躯尽数化为无数光点,飞散於空中,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

    寂静的大殿里,长剑坠地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

    最终,什麽都没留下,哪怕一片衣角,一根头发。

    从始至终,那人都闭著眼,就连看他最後一眼都不肯。是心冷至极了吧,定未想到他会这般心狠。

    明知他是无心,那人却不开口,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是想以死来成全他的恨吗?

    可是,他不恨啊。

    真正狠心的人,是谁呢?

    有液体跌落眼眶,温热粘稠,似有异於先前的感觉。抬手轻触,放至眼前,见指尖沾染的竟是猩红的液体。

    画尧怔怔的,有点恍惚,这到底是血呢还是泪?

    “心痛吗?”身後传来一道声音。

    画尧跪在原处,没有回头,“不。”心已麻木,再感受不到痛楚。

    “後悔了?”

    晚风掠进窗棂,掀起地上那人的长发,那风盘旋著还未离去,却见那三千青丝转眼成白,飘然拂动著,生生盖过窗外无垠月色。

    画尧略垂了眼,任如雪发丝拂过脸颊,“悔。”

    “当初那样对我,却不见你悔。”

    画尧默然。

    “你从不曾喜欢过我。”

    “重笺,对不起。”

    “你爱他。”

    “是。”

    长久的沈默过後。

    “你误会我我不怪你,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即便没有了心,我仍爱你。悉茨,你可愿随我回黄泉?”

    画尧摇头。

    “你杀了他,这修罗宫没人容得下你,我设了结界将狐王和花神拦在殿外,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悉茨,他们会杀了你的,你不跟我走,我会担心。”

    “我不走。”

    “悉茨!”

    “你若真想帮我,就把迎血带走吧。”

    “迎血本是你护体元灵,且灵魄与你心脉相连,强行取走对你身体损伤极大,细微的偏差足以致命,我没有把握。”

    “无事,我撑得住,我还有烯儿呢,不会轻易死的。”

    “……悉茨,你太心软了,若非有迎血在,最後那一剑你不一定下得去手,你是在恨他,亦是在惩罚自己。”

    画尧闭了眼,权当默认。

    “好,我帮你。”

    “谢谢。”

    其实你们可以当它完结了……

    (7鲜币)120 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忘川南岸,白色曼陀罗与红色曼珠沙华相间开了百里。

    相思亭里,一黑衣男子坐於石凳之上,右手两指捻著一粒黑子,大半脸庞被罩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掩了去,只略略望见半边无甚血色的嘴唇及形状优美的下颚。

    思索半晌,落子,男子略略抬眼,望向对面,“该你了。”

    对面无人,却有白子自行飞起,落於棋盘某处。

    一子,堵他所有去路,胜负已分。

    “又输了。”男子轻叹,“也不见你经常下棋,这神乎其神的棋艺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

    无人应他。

    男子习以为常,本无要听对方回答的意思。挥手命人撤下棋局,自斟了酒,缀饮一口,又道:“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对面那“人”终於开口。

    “这无心的日子不甚好过啊,自是要去投胎做人。”男子略一扬唇,“当这黄泉的主人也是有点好处的,不仅不用喝那孟婆汤,还可自己选择投胎的地方,甚好。”

    对面那人沈默一阵,道:“对我,你可曾恨过?”

    男子轻笑,“恨,恨得心都疼了。”

    “你无心。”那人提醒他。

    “无心也会疼啊,你不懂。”

    “抱歉。”

    “你该回去了,这麽长时间,也够了。”男子站起,走出两步,作势要跃下,突又回头,“下辈子可别再让我遇见你。”

    语罢,纵身跃下忘川河。不带一丝留恋。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红色身影紧跟著跃下,瞬间淹没在浑浊的波涛之中。

    言道:今生未厮守,来世亦无缘。

    是真是假,谁知呢。

    清风过处,只余三生石上的诗句婉转轻吟。

    九世相思苦,两端零落心。

    相逢纵不识,身死魂为姻。

    皇宫,御花园。

    桃花又开了,绵延一片,似彤云千里。

    树下的秋千架上坐著一名女子,三千青丝发如雪,洁白衣摆似白莲盛开,一张素颜灿若桃花,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娘,娘──”一粉雕玉琢的孩童从远处跑来。

    女子跳下秋千,大步过去,一把将那男孩拎起来,黑著脸,“不许叫娘!”

    男声,竟然是男声!竟然是个身著女装的男人!

    “娘~”奶声奶气地。

    “都说了不许叫娘!叫爹!”

    “娘~”甜甜地。

    “叫爹爹!”

    “娘~”

    画尧抓狂,“只要不叫娘,叫什麽都可以!”

    小烯儿仰头看他,小心翼翼地,分外无辜地,“娘娘~”

    “……”

    画尧气极,扔下儿子转身回房。

    “娘~”小烯儿跑过去,作势要抱。

    画尧瞪他,“去找你爹!”

    小烯儿可怜兮兮望著他,“爹不理我。”

    画尧皱眉,气苦,お=e“他也不理我。”

    小烯儿慢慢挪过去,抱腿,“娘~我们怎麽办?”

    画尧捏捏儿子粉嘟嘟的脸,“还能怎麽办,等他心情好了呗。”

    “爹什麽时候心情才会好呢?”

    “唔──”画尧顶认真地想了想,“估计看我难受他才会舒坦。”

    小烯儿一脸天真,“那娘什麽时候才会难受呢?”

    果然小孩子最擅长十万个为什麽了,这可不太好办啊。画尧轻咳一声,“嗯,比如说生病了或者是受伤了,人就会难受。”

    “娘~那你赶紧生病吧。”

    “……”

    这一日,风很轻,云很淡。

    御书房里,年轻的帝王正垂眸审阅手中的奏折。

    “太子殿下,这是御书房,不可……”

    听得外头声响,皇帝略略抬头。

    眉色如黛,形若远山,眉下凤眼清亮,仿若容纳天光,鼻梁削挺,唇若涂丹,好一位贵气天成的绝色帝王。

    只是,这位美人皇帝的表情有那麽点……冷。

    “皇上……”流帘跟在小太子身後,有点为难。

    皇帝摆手,示意他出去。

    “爹~”

    察觉到周围气温骤然下降,小烯儿忙改口,“父皇~”气温不见回暖,聪明的小太子立马又换新招,双膝跪下,“儿臣叩见父皇!”

    气温终於恢复正常。

    “平身。”

    “谢父皇。”

    “太子擅闯御书房,可有要事?”语气冰冷,似忘了与他对话的人不过是个未到四岁的孩童。

    其实,皇帝的记性非常之好。

    小烯儿咬了咬唇,道:“娘生病了。”

    接下去就是宫廷生活了啊澹

    (5鲜币)121 皇後有了!

    “生病?”

    “嗯嗯。”小烯儿忙点头,“娘说难受,全身发烫,脸也很红。”

    皇帝面色冷淡,“这是御书房不是太医院。”

    “我要传太医的,可娘不肯,只说要见父皇,所以……”小心翼翼拿眼瞅皇帝。

    啪!

    奏折摔在桌上的声音。

    小烯儿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皇帝摊开另一本奏折,若无其事道:“每隔几日便要生一次病,朕的皇後当真是虚弱得紧。”

    小烯儿战战兢兢道:“其实,以前那些病都是装的。”

    “以前?”皇帝放下奏折,唇角牵出几不可见的细纹,“也就是说,这次是真的?”

    小烯儿膝行两步,急切道:“真的真的,娘真的病了,父皇赶紧去看看吧。”

    皇帝微眯起眼,“若是假的,朕便以欺君之罪将皇後打入冷宫,太子可有异议?”

    “没有。”

    连冷宫都不怕了,这演技又上了一个层次。好一个皇後,好一个太子!

    “来人,将太子拖出去!”

    “父皇,不要啊父皇……别碰我,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爹也是坏蛋,娘都生病了也不管他,坏蛋,呜呜──”

    “皇上,这……”

    “你们退下。”

    遣退侍卫,望向地上的人,皇帝微敛了眉,“起来。”

    小烯儿站起来,拍拍衣摆,红著眼瞪他。

    皇帝起身,走到他跟前,弯腰抚摸那软软的头发,无奈,“大小一个德性。”

    “要你管!”小烯儿扭开头上的手。

    皇帝直起身,“好,不管,你们要生病还是要哭朕都不管。”

    “别!”小烯儿抓住他的手,仰头用红红的眼睛看他,“我娘真的生病了。”

    画尧确实病了。

    太医诊治後说是风寒,很严重的风寒!

    也是,在冷水池里泡了三个时辰,就他如今这身子骨,没死是奇迹了。

    自熙宁宫突然有了主人,张太医就没少往那跑。三天两头的,总有熙宁宫的人到太医院点他的名。

    熙宁宫是什麽地方?那可是皇帝他老婆太子他娘住的地方,是皇後的窝!

    虽然皇帝未曾提过他有个皇後,但太子唤熙宁宫里的那位为娘,这不是明摆著吗!

    那是多金贵的人啊,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掉脑袋就能解决的事儿,是诛九族!诛九族知道吗?那就是断子绝孙全族死光光!这可是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啊!

    所以,这每一次的传唤其实都是阎王爷在挥手绢儿啊!

    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不能!有资格体会那又惊又宓南魂滋味儿的人只有我们的张肖章张太医!这是他的荣幸啊!谁让他有个肖章的名字!听说熙宁宫里的那位不是看中他的医术,是看中他的名字啊!如今整个太医院都以他为荣啊!这真的是荣幸啊是不是!

    “不是!”

    “既不是风寒,那就请张太医好好给朕说说,朕的皇後是得了什麽病?”

    屋里的气温正在不断下降,张太医额上的冷汗亦是不输它。

    到底是出卖皇後呢还是欺瞒皇帝,这 ,是个问题。

    “回禀皇上,皇後娘娘确实是染了风寒。”

    “哦?现在又是风寒了?”

    这下,张太医额头淌著的不再是温柔淅沥的小雨了,是极其壮观的瀑布汗!

    “回禀皇上,其实皇後娘娘他……他有了!”

    (6鲜币)122 右相是谁?

    一句话,有如晴天炸开一道响雷,生生雷醒“昏睡在床”的人。

    画尧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来,逵猩竦哪抗飧糁九华帐直戳张太医脊背。这张太医也忒糊涂了些,自打入宫当了这所谓的皇後,皇帝便从未留宿熙宁宫,既未留宿,又何来“有了”一说。

    这谎,真真是扯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话音是早就落了地的,皇帝却一点动静也无,表情未变,眸光都不带闪一下的。却见他轻抿了口茶,姿态甚是端庄优雅,良久,方才漫不经心地用茶盏盖儿拨开茶叶,“方才略略闪神,以至未听清张太医的话,劳烦张太医再与朕说一遍。”

    画尧替张太医捏了把汗,这谎,著实不大好圆。

    张太医谨遵圣旨,启口,一字一句,干净清楚,“皇上,微臣适才为皇後请过脉,证实已怀龙种。”

    那厢,皇後亦是“略略闪神”,“你……你再说一遍!”

    张太医恭恭敬敬地又道一遍。

    “你胡说!我是男人,如何能怀孕!你这是欺君!”别说皇上没碰过他,就算两人真有什麽,他也不可能怀孕,虽有“前科”,可那是药物作祟,并非他自身具备那孕子功能,他可是男人!如今却闹出这有喜一说,这不是逼著他承认与人私通吗?这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这张太医,满口胡言,真真该死!

    小烯儿脱了小靴子,爬上床,坐到画尧腿上去抱他的腰,撒娇般摇晃,“娘~原来你不是生病是怀了妹妹啊,那你赶紧把妹妹生下来好让她陪我玩,我一个人好无聊~”

    就算真的有,也不一定是妹妹,何况这有孕是假,风寒才是真啊!

    画尧被他摇得愈发头晕,快吐了,“烯儿,你长胖了,别压我腿上,快些下……”话未完,便觉腿上一轻,旋即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上身一倾,却是一人揽他入怀。

    “张太医,以後皇後的身子由你负责调养,再出一点差错势必要你项上人头,你且退下。”

    张太医抬手一摸冷汗淋漓的脖子,叩首,お/e“微臣告退。”

    “父皇……”小烯儿白著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瞅著皇帝,生怕他再次拎了他丢出门外。

    “你也下去。”

    “儿臣告退。”一得赦令,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一溜烟跑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早知道泡冷水这麽有用,他就该日日泡上个三五回,看那人还理不理他。

    “在想什麽?”头顶突然冒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想你。”

    “就为了见朕,所以在冷水里泡了三个时辰?”音量提高,冷气更足。

    画尧搓了搓手臂,故作委屈,“谁叫你都不理我。”

    皇帝一把将他推开,“你以为这样朕便会理你了?”

    画尧现时的状态其实并不大好,只强撑著与他逗几句,是以这一推,便轻轻松松将他推入黑暗了。

    皇後病重,皇帝入住熙宁宫亲自照料,由右相代掌国事。

    早朝之上,一道圣旨激起了文武百官的八卦之血。

    文官一:“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此番突然下旨由右相代掌国事,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文官二:“一定是一定是,熙宁宫宣了那麽多次太医,唯独这次能留住皇上,想必皇後的病定是凶险万分。”

    武将一:“原来皇上对皇後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

    武将二:“事实证明这世间亦有患病见真情一说。”

    ……

    ……

    某某某:“却不知谁来告诉我,右相是谁?”

    (7鲜币)123 不爽利的皇後

    翌日,寅时。

    薄暮冥冥,晨露未消,微羲初露。

    千盈推开房门,放下洗漱用品,打开窗户,旋即转身走至床边,撩起垂地的浅紫纱帐,“主人,该起了。”

    “嗯……”床上的人翻个身,将脸在枕头里,不动了。

    千盈面容无波,“主人,该起了。”

    “别吵……”

    千盈再次重复,“主人,该起了。”

    “再睡一会儿……”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千盈微微启唇,欲再重复,这时,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介入,“这样可不行。”

    循声回转,望向门口。但见来人一袭红衫,明眸如水,颀长身姿若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千盈怔了一怔,方垂首,作礼,“千盈见过左相。”

    谭容弦略一颔首,“你且退下。”见她视线落到床榻之上,似在犹豫,遂含笑道:“你的方法既不管用,何妨试试我的?”

    “嗯?唔──”

    “醒了吗?”

    “你……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滚出去!”

    “看来还未醒透。”

    “唔──唔唔唔──”

    “现下如何?”

    “姓谭的!你他妈找死啊!”

    “怎麽,还生气?那日确是我不好,不该那般粗鲁……”

    “滚!再多说一字把你脑袋拧下!”

    “好,不说便是。今日须得上朝,你该起了,免得误了时辰。”

    “凭什麽听你的?我偏不上!”

    “素素,抗旨不好。”

    “谁准你叫这名的!不许叫!”

    “好,不叫便是。你既不上,那便由我来上,可好?”

    “随你!滚!”

    “嗯,随我便好,在早朝前匀出的时间里来办这事,想必别有一番味道。”

    “喂!你做什麽?”

    “自是上你。”

    “啊──混蛋!谁准你直接进来的……”

    “时间有限,你且忍著点,来,放松些。”

    “啊!谭容弦!你他妈给老子轻点!”

    “小声些,攒著点气力,等会还要上朝呢。”

    “你这……啊──嗯哈──混蛋……啊啊──”

    房门闭合,千盈静立一旁,听著屋里传出的声音,面无表情。

    熙宁宫。

    皇帝望著窝在他怀里作熟睡状的人,轻笑,“你这装睡的本事须得再练练。”

    画尧小心睁开一只眼,立马又闭上,半真半假地作虚弱状,“头疼。”

    皇帝微敛了眉,抬手轻揉他额角,边问:“可还有哪里觉得不爽利?”

    画尧微仰著头,一本正经回道:おe“全身都不爽利。”

    皇帝顿了顿,放下手,将他揽紧,声音有点闷,“故意冷落你,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了。”

    嗯,很好,在他面前不“朕”了。这是个好兆头。

    可好兆头并非是个能取暖的物什,全身冷飕飕的,画尧只得将身旁那能取暖的躯体抱紧,“我没和你赌气。”

    当年翩重笺从他体内强行取出护体神剑,不仅毁去他一身内力,更伤了心脉。虚弱如他,不过是不小心在热水池里睡著了,不过是不小心将热水泡成了冷水亦不过是不小心睡得久了些,而已。他也从来没翻过张肖章给的那些书,更不会知道里头写的那些美人计亦或是苦肉计到底管不管用。

    他只知道,皇帝冤枉他了。

    皇帝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叹,“是,你没和我赌气,是我冤枉你了。”

    画尧窝在皇帝心口,恹恹想著:这人哪里是龙啊,分明是蛔虫!

    “倦了?再睡一会吧,晚些唤你起来喝药。”见他面露倦意,皇帝稍稍挪动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画尧捉住皇帝的衣襟,小声埋怨,“谁让你醒那麽早,害我跟著醒。”一想,面前这位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未缺过早朝,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每日定都要在这个时间段里醒来,这突然间的便要他戒掉这早醒的习惯,也实在是忒强人所难了些。诚然,画尧是个懂得体恤皇帝的皇後,遂又道:“无碍,我再睡一番便是。”语毕,眼一合,竟是立即就睡了过去。

    怀中这人,无论抱了多久,身体总是冷的,回不了暖。皇帝眼神黯了黯,将人揽得更紧些,侧头唤:“魑影。”

    “主上。”一袭黑衣的男子无声无息跪伏於地。

    皇帝轻抚画尧的脸颊,道:“到西黎皇宫走一趟,代朕向西黎国主问声好,顺便借样东西。”

    (7鲜币)124 东覃有楼,名风月

    东覃有楼,名风月。

    风月楼中吟风月,风月尽在风月楼。顾名思义,这风月楼便是东覃皇城最大最繁华的风月场所。

    虽是风月场所,却非那所谓的青楼,而是男风馆。

    东覃国力强盛,市坊繁华,那些个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谁家没几个比女子还要娇嫩的小馆儿伺候著。是以,男风在东覃虽说不上盛行,却也是屡见不鲜。

    这日,风月楼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一袭红缎斗篷,宽大的风帽遮住大半容貌,依稀带著风尘仆仆的气息,甫一进门,扔了锭金子在案上,“一间上房。”俨然是将这风月楼当成了客栈。

    闻言,歪在美人靠上的紫衣男子悠悠睁眼,犹带朦胧的视线在少年身上缠绕片刻,方朝立在身侧的女子道:“带客人到三楼。”

    千盈心下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颔首应是,旋即领了少年上楼。

    紫衣男子在美人靠里寻了更为舒适的位置,重新阖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没想到被差来讨东西的会是这麽个身份尊贵的人物,可惜了,即便是那西黎国主亲自前往,也无法将那已然落入他人肚里的东西要回去。

    唉!魑影替皇上问的这声好著实隆重了些,那西黎国主显然是受不起啊。

    是夜。

    熙宁宫寝殿。

    皎洁的月光透过茜纱窗柔柔洒进屋来,隐约映出九华帐後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尧儿……”

    “休想!”

    “乖。”

    “不要!”

    “听话。”

    “死都不要!”

    “今日这药没昨日的苦,你看,颜色都不一样,不信你试试。”

    “姓枢的!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说不苦,说汤药颜色不同,还说前天用的是釉里红瓷碗昨天的是青花矾红碗,说容器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混蛋!我已经连续喝了六天了,味道都一样!都是苦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苦!死人混蛋昏君骗子!你休想再得逞!”

    这七色雪莲乃西黎圣物,熬制方法极其讲究,每次熬出的汤药颜色各异,也确实需用特定的容器来盛。

    唔,君无戏言,皇帝是不说谎的。

    “尧儿,你相信我,这是最後一次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再喝这些颜色奇怪的汤药了。”改喝颜色正常的。

    “休想!还想骗我,洞都没有!”嚎完,滚到床後,一扯被子,挺尸。

    皇帝叹气,将手中的景泰蓝碗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旋即回身,将那人连同被子抱起来,“尧儿,这药喝了对身体极有好处,你看你前段时日躺在床上还昏昏沈沈的无甚气力,整日恹恹欲睡,也没同我说上几句话,近日来明显精神大好,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方才闹腾了那麽久也不见累,可见这药的确有效。”

    画尧扭了扭肩,低头挠被子,话倒是没错,可也太折腾人了不是,都喝那麽多次了还没完,“你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皇帝轻咳一声,严肃道:“保证,我何时骗过你。”

    画尧一爪子过去,おe“混蛋!你没有一次不骗我!”

    抚了抚被猫爪子抓过的脸颊,皇帝再咳一声,更加严肃:“朕收回後半句。”

    既然收回後半句,那就不与他计较了,画尧是个大度的皇後,“好,我喝!”但,他同时也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皇後,“不过我有条件。”

    皇帝伸手拿过案几上的药碗,甚沈稳地将他望著,“说。”

    画尧清了清嗓子,快速扳动手指头,“你不许再不理我不许再逼我穿女装不许再限制我的自由要教我画画还要陪我去看樱花。”一长句说得极顺溜,不带一丝停顿,随後像怕对方反悔似的飞快接过皇帝手中的药碗,仰头就灌。

    天!好恶心的味道!这岂是一个“苦”字就能形容!

    勉强灌下大半,画尧偏头捂住嘴,眉头皱得死紧。

    要吐了。

    “若敢吐,你方才说的那些便都不作数了。”皇帝接过药碗,慢慢舀起一勺,温柔道:“来,我喂你,喝慢点。”

    (7鲜币)125 欢情散

    满朝文武皆知,皇後的病好了。

    因为,时隔近半月,皇上终於露面了,终於……上朝了。

    右相府。

    “这下你可轻松了 。”

    “自是。”紫衣男子妩媚一笑,手中酒盏递至红衣男子唇畔,“这段时日,我损失了多少美容觉啊,这笔账,我会找人算的。”

    “找谁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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