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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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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电话铃音骤然响起,我接通了电话,贴在了耳侧:“你好,我是陈和平。”

    “陈和平,”郑东阳的声音自话筒传出,带着浓重的笑意,“恭喜你,你离婚了。”

    “手续都办好了么?”

    “办好了,叫我秘书给你明天送过去。”

    “谢谢。”

    我没再管他要说什么,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尘埃已定,剩下的,只有不久之后的告别。

    我的头有一点点疼,手指揉`捏着太阳穴,有一些烦杂的、琐碎的记忆一一涌现,又被我逐个压了回去。

    只剩下清晰的一条讯息——我和张晨终于离婚了,从法律意义上,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昨日肉/体温存,今日悄然割裂。

    而我竟然也不怎么难过,反倒是像终于甩开了一个包袱,但被压得太久了,暂时还体会不到飞扬和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白先生打电话给我,非常平静地说:“我快死了。”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很诧异这个问题,于是就问了,说出口才发觉的确有些诛心了。

    但我一想到我的母亲,就很难生出什么父慈子孝的心思来,况且他从未养过我,只是将我视作他财产的接替人罢了。

    “我知道你做了一个人的打算,给你联系了一家代孕公司。”

    “谢谢,不需要的。”

    他没有再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让司机掉头,没再去公司,反而回了爷爷的房子,早些年这地段说要拆迁开发,刚进入筹备阶段,上头就下了文件,把这块地方划成了不得建高建筑物的区域,开放商买地当然是想建高楼的,文件一下,这么多年了小区一直很安宁,完整地维系了当年的模样,我派人定期去整理,因而房子还能住人。

    但这些年的好生活还是有点后遗症,我连换床单的手法都生疏了,秘书特地发讯息问要不要安排保姆上来收拾,我想了想,没难为自己,叫别人上来了。

    保姆简单收拾了房间,做好了饭,我打开老旧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没变的东西,我拿了一袋开口松子拨,拨了一会儿,才发现手指有些酸疼了——太久没干这样的事,皮肤也矫情了,并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体在走下坡路。

    上床休息的时候,床板搁着也不舒服了,没什么记忆里熟悉的感觉,只是想着,走的时候得和人要一份公司里床垫的型号,省得以后睡不安稳觉。

    半梦半醒、光怪陆离,手机调成了震动还是轻易醒了,我接通了电话,陌生人对我说:“请问是白先生的儿子么?白先生死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心里倒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只是觉得不太凑巧,原本的打算是卸任掉张晨这边的事物,转过来再去接手白先生留下的,他这么快死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医院的规定,直系亲属健在的时候,必须去医院协助办理一些手续,我对这些并不陌生,因而也拿了自己的证件准备出门。

    我不想身边的员工知晓我即将离开的消息,因而直接打车去了医院,但我低估了媒体的嗅觉,直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成片的记者,雪上加霜的是,白先生的律师团对外公布了我的身份,并表示会依照白先生留下的遗嘱妥善处理财产交接事宜。

    财经记者相对而言比较克制,我不知道娱乐记者为什么也要凑个热闹,身边没带人的后果就是被层层包围,在纷杂的提问中迅速提炼有用的信息,好在白先生的保镖不久之后开了路冲了过来,我迈进了层层把守的医院里,翻出手机,一连串的助理来电,我发了一条信息,报备了地址,并叫公关部准备起草声明。

    最好的方式是连夜解决问题,否则第二天早上风波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但还有一连串的手续需要我去办。

    白先生的御用团队已经守在了医院里,开始了跟拍,摄影师熟稔地说我应该表现出一点伤悲的模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就不说话了。

    “没必要作秀,对于非上市公司,大众关心的只有产品质量。”

    “您名下毕竟还有上市的集团,总要注意影响。”

    商场的潜规则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不得兼任其他公司的董事长,毕竟要对股东完全负责,很难保证当事人没有私心和偏袒。但一来没有明确的法律禁止规定,二来白先生的公司是非上市实体公司,只要能摆平股东,这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问题在于,我原本的计划并不是二者兼任,而是辞去一个,转过身接受另一个,白先生的猝然死亡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不得不面对没有预设方案的境地。

    大股东方暂时还没有消息递过来,但可以想象,他们已经产生了不信任,预料之外的大量可用资金意味着极大的不确定性,结合我之前在集团内部连续插入高管的行径,很容易联想到商业侵占与吞并——特别是我刚刚得知,白先生留了一手,名下还有一家全资的准上市公司。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到了死亡确认书,死因的一栏却是缺氧,我偏过头看向白先生的人,得到了对方亲自扯下了氧气罩的言论。

    我几乎快气笑了,一个明明还有几个月好活的男人,为了打这个时间差,迫不及待去死。

    我在确认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的力气过大划破了纸张,周围的人都沉默着,律师带来了遗嘱,公证处的人员也及时到场了,相关的交接手续逐一处理,我开始更换衣服拿到稿件准备记者发布会。

    短暂的发布会,入场的全都是对过标准答案的记者,我正式接手了白先生留下的产业。第一轮发布会结束后,我的助理和秘书也赶到了医院,笔记本里装着公关部最新草拟的声明和董事会提出的建议——他们建议连夜召开董事会。

    我将声明压下了没有发,准备先去开董事会,倘若他们的集体决定是撤换掉我,那后续的问题就交给新的董事长来解决。我已经撑着这个集团三年多,我也会感到疲惫和懈怠,一个集团的生死存亡依存在一个人身上,本来就是一件荒谬至极的事,股价波动也好、盈利降低也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只是我太过在意这些东西,给自己的压力太多。

    处在决策者的位置上,本来就不该太过在意他人,那并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

    我离开了医院,冷风吹过脸颊,灯光此起彼伏,耳畔嗡嗡作响,我进了后车座,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迅速地在路上行驶,没过多久就到了集团的停车场,有人为我开门,我下了车,却发觉不少集团的员工也在停车场,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地上了电梯,电梯直达到开会的楼层,大脑变得清醒又理智,我坐在了唯一空着的位置上,看着室内这一群我交情并不深厚的人,我从未信任过他们,也从未同他们在私底下有什么关联。

    我拆开了钢笔笔帽,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会议主持,率先开了口:“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时间紧,别扰弯子了。”

    我以为这种时候,他们联合过来提议召开董事会,目的是想让我退位,却不想这一群人却统一口径,希望我继续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继续做下去,甚至并不介意与我继承的另一家公司融合在一起。

    我对这个事态的发展感到了一丝惊讶,但还是继续向下推了话题,讨论如何将此次的危机尽快平息。

    散了会之后,我接到了吴铭来自非洲的电话,我捏着眉心有些头疼,吴铭几乎是立刻从只言片语中,获悉了我的疑惑。

    “陈先生,你接手集团以来,三年内股价上涨了三倍,”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却是在急切地夸赞我,“原有的弊端彻底改善,锐意改革成效显著,员工福利大幅度提升,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也处理极好,国外的市场也大比例扩展,公司董事跟着你资产膨胀,他们当然不希望您抛弃他们投入到另一家公司。”

    “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揉了揉眉心,脸有点红,感觉特别尴尬。

    “利益是最稳定的关系,我说过的,您是天才。”

    “你可以闭嘴了,谢谢。”

    我匆匆挂断了电话,靠在了座椅上,没休息多久,又揉着酸疼的肩膀,叫公关部的相关负责人上来,将修改好的公关稿亲自交给了对方。

    网络上起了些波澜,但基本平息了事态,董事会董事的联合声明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我熬到了第二天开市时间,盯了一个小时的波动,发觉没什么问题,才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90章

    我在公司加了一周的班,处理了后续的各项事务,一周之后,白先生底下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把那边的决策性文件往我的办公室里递。

    白先生有一套心腹,我暂时没心思变动,短时间内我尚未介入管理的层面,但那边的班底显然很有耐心,总是一点点地加重砝码,刚好在我的工作精力范围内。

    时间飞快地流逝,等我有时间看一眼日历的时候,才发觉,张晨还有七天就要出来了。我本该做好了交接工作,买好了出国的机票,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但实际上,我手上有两个集团的工作,根本脱不开身,我也几乎确认,这个时间点我提变更股权身份,会遭到极大的抵抗和阻力——而我不确定,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白先生的预料之中,他对张晨的集团早就觊觎许久,打的时间差就是想让我把双方都接手,不能轻易地将二者分开。

    放弃多年打拼的事业很难,特别在刚刚获得成就感和信任感的时候,董事、股东、员工都在希望我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辉煌,我被架在了被期待的高高的位置上,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却难免产生了犹豫。

    我放弃过两次事业,一次是为了躲张晨,一次因为张晨,如果这次也放弃,那就是第三次。

    我做的三年规划并非是糊弄外界的东西,而是我设想的未来与版图,我有自信也有能力,会让这个集团变得更好,也很担忧它会在张晨的手中变得糟糕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态从代管变成了掌控,从厌烦变成了不舍。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提醒自己,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

    我准备去见张晨一次,同他摊牌,但刚刚安排下去,却收到了身边人的反馈——张晨早就出狱了,而且连夜买了国外的机票,杳无音信。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我,直接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砸到了地面上。

    我有理由相信,这又是一个局,他知道他无法挽留我,索性自己离开,不告而别,吝啬于留给我一个背影。

    秘书问我要不要派人去找张晨,我拒绝了她的提议,冷淡地说:“他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随着张晨刑满到期,媒体也在若有若无地试探,我将离婚的文件予以公开,宣告将继续带领集团走向新的巅峰,而张晨,与我的集团再无关系。

    我开始尝试接受商业联姻,同或年轻或成熟的女人用餐约会,我们都对彼此的经历有大体的认知,但为了寻求更大的利益,可以适当地进行接触,但我可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每一次止步在牵手,就不再有欲望继续下去。

    生活助理也开始为我安排适当的消遣,但我不爱好赌博,也不爱好美人,反倒是更加沉迷锻炼身体,偶尔打个高尔夫球,再钓个鱼。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又到了年终汇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大半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而我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起张晨。

    那些原以为会在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真正消失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念念不舍。

    家族式企业对继承人十分看重,而我暂时无法接受商业联姻,动了代孕的想法,思考了半个小时,竟然也下了决定。

    我意识到我的想法和观念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但我接受了这些变化,也知道这些有助于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没有感情,我拥有事业。

    新年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李婉婷喜得贵子,母子平安,索性抽出了一点时间,亲自前去道喜。

    无论她在林安妮的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我都感激她在我当年落魄时伸手提供的帮助,想到林安妮,我顺手查了一下当年给她的银行卡——里面预存的两百万一分不剩,她记得我的生日,也记得取走所有的钱。

    感情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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