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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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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向了左侧的那位调查员。
“我的确从事过相关工作,也对相关程序有一定了解。”
“那看来您还是我的前辈了,”那位调查员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官方的笑容,“我想问您一个小问题,私用税务系统账号,变更税务记录,这个行为,应该怎么判定?”
我几乎可以确定,从很久以前,我就被盯上了,当我通过私人网络用黄志明的账号查询那辆跑车的记录、查询张晨的公司是否有异常的时候,同样也有一群人在暗中窥视着我,记录着我的违规操作。
我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狡辩,我说:“很久之前我用过黄志明的账号,查询过一些资料,但并没有动过税务记录。”
那位调查员翻了翻文件,似乎在确认什么,他抬头说:“但相关记录的端口都来源自您的私人ip地址,当然地址可以变更和伪造,时间也与您上线的时间完全一致,恕我直言,即使您没有变更过税务记录,私用公共账号,已经是极大的违法违规行为,您在这之后,有对组织进行汇报或备案么?”
我的手心渗出了一些细汗,我听到我自己说:“没有。”
“您私自动用账号的原因是?”
“他的跑车与张晨的跑车一致,我怀疑他们二人之间存在一定的经济关系。”
“您为什么不公开调查?”
“我没有证据,只是个人推测。”
“据我所知,您和张晨那时已经相识,您私下调查,是不是有一旦发生什么,想为对方隐瞒的嫌疑?”
“没有。”
“您确定没有?”
“没有。”
左侧的调查员不再说话,中间的那位接着开了口。
“陈书记,据我所知,您当年在经济委就职的时候,曾经参与过一次实名举报……”
我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愤怒让我打断了他的话:“那次举报的结果经过了巡查组的详细审查,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翻出来的。”
“您那次的举报后,收益最大的是张晨名下的公司,我是否有理由怀疑,您是为了张晨而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我猜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调查员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照片,车窗里,我与张晨手中捏着稿子,看天色,已经快到黎明。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原来从最开始,我就被算计在局里。
我默不作声,但他们依旧还在说着话。
“市民政局的吴英局长向我们反应了一个情况,您曾经单独打电话给他,做出了重要批示,暗示他调整本年度救济金发放的指标,挪动部分钱款用于市政交通改造。”
“我没有做出过这种批示。”
“但的确有这次通话记录。”
“具体的时间?”
“不久前。”
“我打电话,是想同张晨结婚,因为比较急,所以想提前办理手续。”
“周六晚上十点打电话给民政局局长,希望能提早办理结婚手续?”调查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不相信,我听他说,我也觉得荒谬。
过了一会儿,他抽出了一张纸:“我们调查了您的婚姻状况,您并没有结婚记录。”
第55章
“是么?”
我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了。一环扣一环,与张晨相关的每一件事,都成了我生命中的污点,到最后,我失去理智的那一夜,换来的也只是欺骗。张晨的自信不在于我会下不去手,而在于他掌握了我所有的把柄,攥着所有能让我不得翻身的证据,一旦我脱离掌控,就能立刻让我下马。
我无法完全否认这些事实,因为我的确操作不当,违规在前,只是幕后人将小的错误轻易扩大成大的错误,移花接木,让我无从辩解。从三位调查员的表现中,我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并不会信任我的话语,更多的是例行公事般的审问,所有证据链条非常明确,得出的结论也难以发生变化。
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在交谈中提及我要亲自送到中央的证据,并希望组织能够给予关注和调查,而他们并未对这件事给予什么回应。
我反复接受了一周左右的调查,同样的问题反复在问,我没有撒谎,应对起来并不难,但我精神上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我吃得不多,喝得也不多,整个人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我在想郑东阳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但又想依照他的性格,在我进去之后,恐怕做不到破釜沉舟地搏一搏,又想起鹿市近阶段的工作重点,但鹿市有高效的领导班底,并不会因为我一个人的离开,而产生非常大的动荡。
我当然想到了张晨,我在想这一切是否都是他设下的陷阱,还是他身后的亲友做的局,事到如今,我依然不愿意相信,张晨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于是在一日例行的审问后,我开口问了我对面的调查员:“涉案的张晨,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他出国了,”我没想到那人轻易地告诉了我,“他一直有国外的绿卡,涉案的情节也不严重,带着老婆孩子重新开始了。”
我闭上了双眼,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听他一面之词,该去自己去探寻真相,理智却也告诉我他没有理由欺骗我,张晨的的确确已经离开,和他名义上的妻子和孩子一起。
“送您一个消息,张晨与他妻子,只是签署过离婚协议,手续还没办,您就算和他去了民政局,也是重婚罪,算不了数的。”
“这样。”
“您在鹿市干得很好,省委的领导原本打算年后将您提职,您得知这个消息,会觉得悔恨么?”
“你未免知道得有些多。”
“有些事,您也管得太宽了。”
我睁开了双眼,看向那位调查员:“你是那位的人?”
“我不是那位的人,只是一个调查员罢了,您也不用担心,李家的姑娘闹腾好几天了,您这边也没有太多的原则错误,应该很快就会放出去了。”
我该觉得高兴的,毕竟囚禁在这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我心中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喜悦,无力感丝丝麻麻缠绕在我的胸口,我感受到了当年在汉东的病房中的绝望,又一次,我输得干净彻底。
调查员走后,我回到了里间,那里只有一张床,四周都没有窗,我开着灯,躺在略硬的床上,眼睛盯着上方的白炽灯。
这时候应该回想点过去的事,以短暂地麻痹现在的大脑,让神经轻微放松,仿佛能规避现在遇到的磨难,不必再去想未来怎么办。
我逼迫自己去想,我告诉我自己,现在无需故作坚强。
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男人还没有去南方,我们一家三口还在一起。我记得我们居住在平房院子里,院子里种满了鲜花,天气热的时候,总能闻到花香,我在不大的院子里迷了路,却一点也不慌张,要不了多久,总会有把我拎出来,再细心地对我说:“该走啦。”
去哪里呢?或许是去百货里买些东西,或许是去外公家串个门,我坐在前面的车框里,有时候路上会遇到卖糖果的,我眼巴巴地瞧着卖糖果的大叔,不一会儿,那个男人会买一把糖果,塞到我的怀里,悄悄地对我说:“不要告诉你妈妈。”
我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但后来一切都变了,那个男人去了南方,变成了所有人都不认识的模样,而我的母亲,踩着漂亮的红高跟鞋,用生命祭奠了她的爱情。
我想到了我的爷爷,那个善良的、正直的老人。
我记得他抱着我嚎啕大哭的模样,也记得他指着我,对其他试图给那个男人劝和的人们说:“这孩子以后跟我姓,他是我陈家的孩子,我养他。”
他带上了老花镜,用斑驳的手指翻过我的作业,一点一点地为我讲解要点。他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溜达回家,篮子里肉多菜少,他笑眯眯地说:“给我的大孙子加餐。”
他在我第一次捉弄了同学的时候,抄起扫帚打我,打累了却抱着我偷偷地抹眼泪。他在大半夜睡不着觉,跑到我的房间里,用干瘪的手摸着我的脸颊,又悄悄地离开。
他改正了我所有隶属于父亲的冷血和狡猾,他将做一个好人的思想深深地刻在了我灵魂的深处。
但我还是失去了他,在那个冰冷的夜里,送他走了最后一程路。
我难以遏制地想到了张晨。
我不后悔遇到他,跟他成为兄弟,回想起少年的时光,依旧能感到温暖和愉快。我最后悔的是没有把握住底线,越过了兄弟的范围,和他当了炮友、当了情人又单方面视对方为伴侣。
如果只是兄弟,我或许没办法做到这个地步,也不会越陷越深,踏进这趟旋涡里。
我想不到什么欢乐的事,也生不出多少难言的恨,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唯一过不去的坎,在于我从未想过利用他去搞他的家人,他却能轻易地出卖我,让我所有的筹码清空,做得干净利落,让我连借口都无法为他找到。
谁能知道那天夜里,我和他在哪里对供词?
谁能轻易地在我的电脑里做一些手脚,并不为我所察觉?
谁能将我的贴身用品哪走,谁能轻易地叫我变更原则?
只有张晨,只有他能做到。
他为了他的母亲,选择放弃了我,但倘若我与他对峙,他也不会说出什么歉疚的话吧,他或许会理直气壮地说:“我救了你第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谁叫你非要同他们作对呢?”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忘记了我一直说的那一句话。
我和张晨,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大学是一道分水岭,我们早该疏远划清界限,不该再接触了。
那些肉体交缠和短暂的欢愉,如一场过于荒诞不经的梦,总有现实戳破幻想,叫人猛然惊醒,恍然回头看,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景。
我所有的感情与信任,终于灰飞烟灭,落得干干净净。
又过了三天,调查员带来了纸与笔,我向他要了一根烟,一边抽着烟,一边手写好了辞职信。原则上应该是开除当籍,再走后续的程序,但违规操作并不严重,再加上部分证据不太致命,还存在很大的操作空间。幕后人当然想让我进监狱,但架不住李婉婷苦苦哀求——她爸爸递了个条子,这件事轻拿轻放,我甚至颇为“体面”地有了写辞职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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