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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 作者:太紫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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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昭彻底慌了。
“附近可有医馆?不论好坏……越近越好。”
“医馆?好、好。”夏昭放下韩梦柳,打开车门探出身子与车夫说了几句,回来皱着眉,“最近的只有一间药铺,并无医馆。怎么办?”
“药铺便药铺吧,只好一搏。呃……”终于痛叫出声,韩梦柳狠狠抓紧夏昭的手,“快、停车……我、我这里不行、顶不住了……”
夏昭大声喝住车夫,问清药铺方位,打横抱起韩梦柳冲下车。一路使起轻功,努力平稳气息,却依旧觉得双手双腿都在狂抖。
车夫生怕出事,只得驱车跟上。
路人纷纷看过来,一华服男子抱着另一华服男子狂奔,旁边还跟着辆马车,即便在无所不有的京城,这景致也够奇观了。
然而夏昭浑然不觉,也似乎暂时忘了自己身为太子应行正坐端处变不惊。如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韩梦柳说了,他顶不住了,孩子要生,却不能生。他只有再快一点、再稳一点。此刻一大一小两条性命,都系在了他一人身上。
第15章 中秋宴上识身份
夏昭抱着韩梦柳冲进药铺,他随身从不带钱,直接抠下革带上一颗大大的明珠,连同腰侧佩环砸在柜台上。药铺里的人回过神,连忙将韩梦柳安置在里间一张简易小床上,又派出一人去医馆请大夫。
韩梦柳以棉被垫高腰下,开了张方子请人煎药,再请送上参片与金针——有夏昭的明珠与佩环坐镇,这些东西很快便备上了最新最好的。
韩梦柳扭过头,对着夏昭一点下巴,示意他出去。夏昭看懂了,却就站着不动。韩梦柳停下准备脱衣的手,扶着肚子皱眉忍痛,无声反抗着。
很快夏昭败下阵开,气哼哼甩袖出门:若非此非常时刻,他绝不会任其如此拿捏。韩梦柳却松了口气:方才马车上他千忍百扛,到底还是示弱失态了,眼下即将涌来更多的脆弱与失态,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叫小太子看到。何况小太子这回明显被吓得不轻,面子里子架子掉了一地,一瞬之间仿佛十几岁的小少年,便趁此机会让他平复平复吧。
韩梦柳脱下染血的裤,自己给自己施针。与上回治杜松风不同,如今他已是急产之相,针需下得极猛,炉上止血固胎的药亦是大剂量。
以他所学医术仅能如此了,其余便听天由命吧。
夏昭在外间踱步,仿佛回到了他洗褪韩梦柳的刺青,又强要了他的那晚一般无力而迷茫。方才马车上他做不了任何事说不了任何话,如今亦仅能站在远处等待着不可预知的结果。
喧闹中,他又想起了韩梦柳方才坚持问他想不想要孩子的情景,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点了头,虽然眼下他也不清楚那一点头到底是内心的驱使还是慌乱的应答,但终究,他是点了头的。
没有吵闹没有惊叫,只有隐隐的忙碌紧张。眼看着黄昏将至,请来的大夫来了又走,夏昭终于确定,韩梦柳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了。
那人已静静昏睡,夏昭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瞧。
他是太子,他见过的美貌人物数不胜数,譬如清雅俊秀的君后,艳丽华贵的丽妃,温柔似水的淑妃——他父皇后宫诸君秀各是各的风采;放眼外朝,太傅容姿端华烨然如神,甚至传闻番邦国君亦对太傅一片情深;太傅府中有位亲戚,五官身形皆恰到好处,据说曾是京城如想阁的招牌公子;就连太傅之子,他的伴读兼好友程熙,亦通身气派,翩翩如玉。
可是这些人,与床上这个病殃殃的人一比,却都黯然失色了。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韩梦柳的美色,那笑意勾人的眼仿佛一双漩涡,叫你一看便沉了进去。他再看你一眼,再对你一笑,尤其靠近你抱着你的时候,你便如寒冬滚入热汤,炎夏跳入清泉,春风花草拂过身侧,推窗品茗,秋日细雨落在檐间。
就连他的嘲讽讥笑,虽有不忿不快,但有时亦如吃了蜜糖般心暖。
方才宫中,君后特意问他对韩梦柳是否真心喜欢,他愣了。从小到大,父皇、父君、太傅无不在教他读书治国识人,教他时刻铭记自己太子的身份,却从无人教他什么是真心喜欢。所以他又怎知,他对韩梦柳究竟是何等心情。
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马车,让车夫一路谨慎,平白折腾半日后,二人总算回府。
华灯初上时韩梦柳醒了,望着条桌边捧着书的贵气身影虚弱一笑,“呦,小昭儿又做功课呢。”
夏昭放下书卷来到床边,“你倒会醒,正赶上晚膳。”
“就是饿醒的。”韩梦柳坐起身,薄被搭在隆起的肚子上。
“还疼不?”夏昭本想往他肚子上摸摸,又放弃了。
“疼倒不疼,就是肚子重,紧得慌。”
夏昭叹了口气,少见地关怀道:“好好地怎突然如此。”
韩梦柳笑了,“之前太过懒散,这回恐怕是因为见了它的君后爷爷受了累,惊着了。”一手在腹顶缓缓打圈,“又听到不日后还要见它皇爷爷,一时太过兴奋。”
夏昭神色略黯,“你若身体不适,到时便不去赴宴了。”
“当真?”韩梦柳望着夏昭,见那双明亮清澈的眼中染上了犹豫,便别开脸低叹一声,“无妨,已答应了小昭儿,我不会食言。”
夏昭仍在怔愣,韩梦柳看得好笑,随手捞起他一缕发在指尖绕,再向下一拉捏住下巴,抬头吻了吻那呆呆的嘴唇。
不过几下夏昭便又动情,坐下抱住韩梦柳主动吻起来。韩梦柳的肚子贴着他,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扶住那团隆起。周身与口中萦绕着淡淡药香,令人沉醉。
韩梦柳退开一点,搂着夏昭的脖子无奈道:“我就想亲你两下,你怎得寸进尺?”
夏昭愣愣地红着脸,眼中全是不满足。
“我真累了。”韩梦柳再推开他一点,指尖点了点肚子,“今日陪不了你。”
“我知道,没多想。”夏昭不情不愿地将韩梦柳看了片刻,转身走了。
韩梦柳侧身躺下,华丽厚重的床帐看得人心中压抑。腹中胎儿又踢打起来,他一边揉腹一边算,八月十五,就快到了。
中秋当日,夏昭一大早便进宫陪伴天子与君后,韩梦柳留在太子府,虽有美食美景,却始终郁郁。傍晚时侍从请他更衣,他望着又增大不少的肚子及那身隆重繁复的礼服,默默地艰难换上。
入宫时夜幕降下,宫灯流转,御花园中几步一亭阁,流水穿其中,映着天上明月,荡着雍容华贵。
韩梦柳以玉簪将墨发束起,礼服外罩的青色大氅不仅遮挡了身形,又添了些许瑞气。夏昭见到他这副打扮,心中十分满意,安排他坐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小案上。
韩梦柳静静地打量四周。
上首主位自然是天子与君后,弯弯曲曲的御水河畔,余人分两列散坐——后宫君秀按位分排开,皇子公主随在各自父君母妃身后,若是成了家的,则自开一席位。
太子夏昭与长公主、三皇子、三公主皆为君后所出。长公主已经出嫁,坐在另一边,因此夏昭这边便是右侧第一席,三皇子、三公主簇拥在他周围,和乐融融。夜色宫灯下,韩梦柳坐着的地方,仅能勉强看清夏昭的背影。
其他各处亦有坐的同韩梦柳一样坐得略远些,像是亲戚门客之流的人,韩梦柳心想自己大概也是顶着这样一个身份才得以列席。
首领太监唱道“恭迎皇上君后”,众人起身下跪。
上方贵重的衣料发出簌簌声响,一沉稳有力的声音令众人平身入座,又道了些庆贺佳节,不必拘礼之类的话。韩梦柳趁空往上方看,那明黄威武的身影,便是二十五年前统一了征伐割据近百年的中原大地、夺回曾被番邦趁乱抢走的边境土地、大齐国的开国皇帝、如今的圣上、夏昭的父皇,建平帝夏期。
那一眼后,韩梦柳始终低着头,周围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都浑然不顾,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和乐——
“父皇,中秋佳节,儿臣本不愿搅父皇雅兴,可太子皇兄竟串通君后带同贼人入宫意图作乱!那贼人如今身怀太子骨肉,这等图谋,令人胆寒啊父皇!”
众人震惊地望着御座下慷慨陈词的二皇子夏纪。
韩梦柳缓缓放下茶盏,深邃的眼眸望向前方:小昭儿脊背挺得很直很用力,看来颇为生气。
“纪儿,你所说之人是谁?”建平帝平静问道。
夏纪望向夏昭,尚未开口,韩梦柳突然起身,“皇上,二皇子所言之人,乃是草民。”
夜色深沉,宫灯闪烁。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韩梦柳卓然独立,精美的面上不见波澜。
“哦?”建平帝看到韩梦柳,大概觉得与想象中的“贼人”不符,不禁有些意外,“二皇子说你是贼人,且与君后和太子合谋作乱,你可有辩解?”
二皇子见建平帝如此和气,急了,“父皇,此人名叫韩梦柳,他爹就是当年的韩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当年夏期一统天下,最大的对手便是控制了荆州江州等地的诸侯韩平。若非夏期请得高人出山相助,最终胜负尚不可知。二十四年前,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夏期胜,韩平败。
韩平自尽,妻儿不知所踪。
建平帝终于对着韩梦柳蹙起眉,“你果真是韩平之子?”
韩梦柳望着夏昭的脊背淡笑道:“正是。”
建平帝顿了片刻,挪开目光,“纪儿,你如何得知他乃韩平之子?”
此问极巧,二皇子似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儿臣听闻近日君后有远房表侄入宫拜见,又宿在太子皇兄府中。儿臣想,既是君后表侄太子表兄,儿臣理应拜望。谁料太子皇兄却百般推阻,儿臣觉得奇怪,就查了查。”
“哦。”建平帝淡淡应着,“这等旧事,想来并不好查。”
二皇子一愣,不懂建平帝为何一直顾左右而言它,始终不发怒,也不拿住太子等人。
建平帝再看韩梦柳,“二皇子说你图谋不轨,可有此事?”
韩梦柳依旧将目光停在哑了一般的夏昭身上,“并无此事。”
再无半句解释。
建平帝扭头,“君后,方才纪儿所说是真是假?”
君后垂首,“回皇上,臣绝无不轨之心,此番说辞乃二皇子诬陷。”
二皇子急欲说话,建平帝摆手制止,看向下方,“昭儿,你怎么说?”
夏昭起身朗声直言:“父皇,儿臣没做过,是二皇弟诬陷。”
“那你从前可知此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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