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8
行南往北 作者:四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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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晚,他伸直了的手臂猛地僵了僵,慢慢耷了下去。
出了门王毅和张晓辉打车先走了,过了会儿刘斌滴的车也到了,临上车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儿跟哥说,你懂得。”
徐北笑了笑:“赶紧走吧。”
提着小龙虾不好挤地铁,他在路口等了会儿,一辆出租刚好停在前面下人,他忙坐上去,给司机报了小区名,报一半突然顿住了。
这儿离李奶奶家不远。
徐北脑子还没来得及犹豫,嘴巴就一张换了个地名。
车开到半路他都还在后悔,但一想这个点南星应该在酒吧,碰不上,就轻松了不少。
走到胡同口更后悔了,他可以确定这胡同是压根儿没路灯,黑乎乎一片,徐北拿手机照着路,小心翼翼避开碎水泥和钢筋茬子,但避不开膈脚的石子儿,一路走姿十分销魂。
李奶奶家门紧闭,门口挂一个灯笼,不知道挂了多久,红色都快褪成了白色。
徐北有点犹豫进还是不进,一冲动拎着盆龙虾过来也不知道人在不在,老太太也该睡了。
想了一会儿,他决定先给南星打个电话,拨出去后他清了清嗓子,那头嘟了几声后有人接起来:“徐律师?”
“是我,”徐北听到那边人群的尖叫和咚咚的音乐声,知道他真在酒吧,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失望,“你上班呢?”
“嗯,”南星似乎换了个地方,背景的嘈杂一下子没了,“有事儿吗?”
“没事儿,”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徐北又紧张起来,“刚才跟朋友在附近吃饭,就顺道过来看看奶奶,怕她睡了就没敢敲门。”
“没睡,不过你敲门她也听不见,”南星说,“我给她打个电话,你等会儿。”
徐北正想说哦,就听见门后边儿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奶奶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是小南吗?”
“奶奶您好,”徐北忙大声答应着,“是我,小徐。”
他把手机对准自己的脸,又赶紧拿开离远了点儿:“没吓着您吧,能看见脸么?”
“看得见,”李奶奶笑了,把门打开,“这么晚过来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不用接,”徐北笑着说,“我也没什么事儿,就顺道过来看看。”
“好好,”李奶奶应着,转身一瘸一拐往院子里走,“先进来喝点水,外面冷吧?”
“不冷,”徐北跟在她身后,“您还没睡呢?”
“人年纪大了没瞌睡,”李奶奶笑着说,“顺便等小南回来。”
“是么,”徐北应了一声后才想起和南星还通着电话,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试探着喂了一声。
“在,”南星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传来,“进屋了么?”
“进了,”徐北说,“奶奶开得门,以为是你。”
“哦,”南星没说什么,几秒钟后那边又响起咚咚的音乐声,“那我先挂了。”
没等徐北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进了房子李奶奶多开了一个灯,原本有点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不少。
徐北把小龙虾袋子放到茶几上:“奶奶,我跟朋友吃饭打包了点儿龙虾,您晚上吃了没?”
“吃了,哎,龙虾啊,”李奶奶戴上眼镜走过去拨开袋子瞧了瞧,“怎么不留着自己吃。”
“就是给您带的,”徐北看着她笑眯了的眼,觉得有点好笑,“要不您再吃点儿?”
“那好,那好,”李奶奶笑着把袋子又系回去,推到茶几正中。
徐北愣了愣。
“等小南回来的,”李奶奶说着,往饮水机那边一瘸一拐地走,“那孩子在夜市摆摊,忙一晚上回来该饿了。”
“您坐着,我自己来。”徐北忙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去饮水机边上找了纸杯倒水。
接水的时候他有点儿恍惚,夜市?
他原本还以为是摆地摊什么的,也对,夜市收摊晚,跟酒吧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喝了两杯水,又陪李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十点的时候他起身要走。
“不再等会儿?”李奶奶把他送到大门口,“小南就快回来了。”
“不了,您把门锁好,”这个点酒吧生意正好,南星不太可能抽得出身,“回来您让他把龙虾放钢盆儿里再热,塑料盒子遇热有毒。”
“行,行,”李奶奶连连答应着,“下回也让小南请你。”
“不用,”徐北招招手,“您快回去吧。”
5
凌晨两点,南星从酒吧后门出来,往道边儿树下的一人一车走过去。快接近夏天,晚上并不冷,但他还是习惯把卫衣的帽子扣着。
“人走了?”林峰跨坐在车上问他。
“走了。”南星拉下帽子,拿过他递过来的头盔戴上,长腿在空中划了个弧,跨上机车后座。
车子发出一声轰鸣窜了出去。
林峰是营地的保安,家跟南星离得不远,晚上下班了就开车顺路捎带他回去。
平时最晚一点他就走人,但今天有点晚了。
今晚原本排给他的是几个大学生,搞生日会,让他来哄场,但临了经理又通知换了,改成了几个熟客。
那几个人南星陪过几次,都在挺牛逼的单位里混,但人长得个赛个的脑满肥肠,
手也不老实,逮着空就摸上来。
好在小费多,只要钱多,这种程度他还可以忍受。
让他意外的是徐北那个电话,他接起来的时候心里一紧,记得这人前一天才说有事都在白天晚上不会找他。
到家的时候大门关着,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走到院子里,看到李奶奶房间里灯还亮着。
他轻轻推开门,李奶奶躺在沙发上,盖着小毯子,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坐在沙发沿儿上,看了一眼茶几中间的袋子。
“奶奶?”他叫了一声。
“回来了啊,”李奶奶睁开眼睛,“几点了?”
“两点了,”南星说,“以后别等这么晚了,早点睡。”
“小徐晚上带了龙虾,”李奶奶没搭他的茬,把龙虾袋子拉到跟前,“你去热热吃吧。”
“我不饿,”南星皱着眉,“我扶你上床吧,都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吃点吧,下午也没吃多少,”李奶奶说,“小徐说放钢盆儿里热,塑料盒子不行。”
“行吧,”南星有点无奈,“那你还吃吗,还是去睡?”
“我去睡,”李奶奶抱着毯子往里面走,“你记得关院儿里的灯。”
南星在厨房找了个盆把龙虾倒出来放进微波炉,站在旁边等了会儿,一阵香气飘出来,他觉得似乎真饿了。
龙虾分量很足,也很辣,他吃了一会儿鼻尖就冒汗了。
把剩下的放进冰箱,他擤着鼻涕走回房间,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梳妆台很大,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南星熟练地拿起一瓶放下一瓶,眉毛,眼睛,嘴唇,一点一点擦干净后,露出原本并不很好的肤质。
化妆、熬夜、喝酒,让他比同龄人加速衰老着。
去卫生间打开热水放了一会儿,他脱掉衣服走进去,在喷头下冲着满身烟酒味儿。
院子里原本有个澡房,李奶奶平时洗澡就在那儿,但南星住进来的第一天,就给自己这边卫生间装了热水,无论春夏秋冬,每天他都得洗澡。
对着镜子擦身时,他的手碰到挺起的胸部,指尖顿了顿,从尖端点下去,顺着一路摸到了肋边,那儿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
没什么感觉,胸部和伤口,都没什么感觉。
这是手术的成果,也是后果。
过去的时间太久,他早忘了当年那家小医院在哪里,给他做手术的医生长什么样,只记得零星几句对话,还是隔着一道门断断续续听来的。
医生建议最好去大型医院找专家,不排除术中风险和术后后遗症,他没听到回答的声音,便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手还没放上门把,就听那个人说:“不,这样就可以。”
手术很顺利,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用手碰,假体撑起了前胸,站直了的时候会微微下沉,等他习惯了一点儿,发现除了摸上去没有想象的柔软,还丧失了感觉,手术切断了他的神经线。
不知道是缺氧还是晚上喝得有点儿多,南星站了一会儿觉得头晕,他把卫生间的窗户留了一条缝,裹着浴巾走出去。
床的四周铺了地毯,他脱了鞋踩上去,跪坐着翻衣服各处兜里的钱,一张张凑齐,总共二十张,这是今晚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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