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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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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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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理。毕竟,方才诸公所言的先汉七国之乱,是真正掀起了战乱,致使国内征战不休,百姓无辜而亡。而废太子与越王之案,都不过是心怀不轨罢了,尚未造成血流成河的后果!既是如此,他们便是一时执迷不悟,罪不至死!”
“方才诸公将先汉七国之乱,与如今的越王之案相提并论,并不妥当!唯有废太子之案与越王之案,才是相类的。所以,庶人李嵩废去太子之位,流放黔州,越王与嗣越王也理应如此!”
“好!爱卿说得有道理!!众卿以为如何?”圣人端详着这位少年郎,心中深感将他派去当县尉也着实是委屈了。有如此好的口舌,怎能不进入御史台呢?若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亲信在御史台,他也不至于今日被彭王等人逼迫至此了!!
不等其他人回应,吴国公秦安便道:“请圣人决断!”
李徽、荆王、简国公许业以及六部尚书九卿等,都齐声道:“请圣人决断!!”
“今越王李衡与嗣越王李玮怀谋逆之心,藏数百甲胄于南山行宫,欲行不轨之事。本当罪无可恕,不过念其并未生事,且已经哭伏认错,赦免死罪。废越王李衡、嗣越王李玮、天水郡王李璟等为庶人,废越王妃王氏、嗣越王妃高氏等人为庶人,流放岭南道广州。而告发其父的郎陵郡王——”
圣人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中不掩冷意:“虽首告有功,但其不孝之心,令朕十分心寒。自始至终,他都想置父母兄弟于死地,从不曾为他们求过情,朕也不敢重用这样的不孝之辈!!也罢,就让他也去岭南道,做个振州别驾。”
广州是岭南道最为繁华的城池,虽然离长安数千里之远,但也不算是完全的蛮荒之地。越王府众人到得广州之后,虽然须得日夜处于监视之下,不复锦衣玉食,可能还需要辛苦劳作,但毕竟男丁众多,应当能顺利地活下去。
至于郎陵郡王,振州别驾听起来尚且不错,只在刺史之下——但振州(三亚)却是岭南道最南端最为荒凉的一州。而区区下州的振州别驾,不过是从五品而已,勉强够得着服绯。不过,谁又愿意从繁华的长安,去往瘴疠横行的振州,当一个不能主事的辅佐官呢?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惩罚,与流放无异!
群臣心中无不一凛:很明显,圣人憎恶郎陵郡王,更甚于越王与嗣越王。此案如今的结果,绝非圣人所愿。说不得过几年,越王一家就极有可能像庶人李嵩一家那样回到长安。但至于他们会不会像李嵩那样再度离开长安,彻底远离权势,便不得而知了。
而后,圣人又以“首告有功”,赏了安兴长公主两千金。看起来像是赏赐与赞誉,实则却是头一次暗示所有臣子:越王谋逆案与安兴长公主有关,她不孝不悌,不尊先帝遗命,干涉政事,欲杀兄弟侄儿,令朕十分厌恶。而她暗中所做的事朕绝对无法容忍。聪明人便赶紧做出抉择。
安兴长公主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十分狼藉了,众位宗室王与公主们都并未想过,她的名声竟然还能更坏一些。圣人不仅是君王,而且亦是牢牢占据了德行的制高点,绝大部分人当然毫不犹豫地投向他。清河长公主与临川长公主甚至公然声称,她们绝不与安兴长公主出现在同一场合当中。
一时间,长安城内的高官世家内眷们也不得不跟着做出选择——她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还想着自家阿郎与郎君们的前程,便绝不能与安兴长公主有所牵连。当然,亦有人暗中谋算,佯装与安兴长公主断绝关系,隐瞒自己的立场。
对于如今的境况,安兴长公主面上仍是不在意,回到长公主府后,却将寝殿中的摆件又砸又摔,碎片顿时铺满一地。新换的众侍婢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宽慰,更不敢擅动。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亦是紧咬着牙关不敢出声。
“贵主息怒。”不知何时,程青缓步踱了进来,“气怒伤身。”
“驸马怎么来了?”安兴长公主似笑非笑地将手中的插瓶摔到他脚下。
碎瓷纷飞,将他的衣裾都割破了,程驸马仿佛有些受惊,皱着眉头退了两步:“这不是担心贵主么?”
“那驸马可有良策?”安兴长公主又淡淡地问。
“我胸无大志,更无才能。”程青勾起嘴角,“为贵主献计献策的人如过江之鲫,并不缺我这一个。但能够抚慰贵主之人,却非我莫属了。”
安兴长公主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将纤纤玉手朝他伸出去:“你我都知道,我们夫妇是一体。怎么能只有我出力,你却在一旁看着热闹?”
程青眼眸中掠过一丝黯色,而后又飞快地闪过了一分戾气。
第219章 后续之事
正式的敕旨颁布之后,从初秋时节延续到深秋的越王谋逆案终是暂时告一段落。看似越王府已经倾覆,圣人亦失去了左膀右臂之一,但他的孝悌之名却传得更远,更深入人心,亦令许多远支宗室子弟为之震动。与一位生性多疑的圣人相比,心怀兄弟情义的圣人当然更令人向往,也更令人尊重且信赖。
而圣人偏袒越王府的态度,也使许多人都明白,或许用不着几年,越王府便能够翻身,从岭南回到长安。不过,在被废为庶人的越王府诸人启程离开长安之前,依然有些零碎之事尚未解决,圣人不得不斟酌处置。
一则为归政郡王的后事及其妻儿安置等问题。宗正寺按照规矩悄无声息地递上了折子,为他定谥号以及确定葬仪规格,另外为其嫡长子请封。圣人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恶谥曰“荒”,并让他以国公之礼下葬。而其嫡长子承嗣请封,也只给了一个国公之位。
归政郡王妃自然不满,带着年纪尚幼的儿子哭哭啼啼地去寻彭王、鲁王与荆王等长辈出头。一役失败的彭王正又气又急,自然对她不加理会;鲁王不愿主动沾惹是非,整日闭门不出;唯有荆王出于宗正卿的职责,在朔望的大朝议中提起了此事。
于是,终于得到机会蹦跶的某些御史不等彭王使眼色,便立即再次跳了出来:“归政郡王乃是被贼人所害!焉能定‘荒’这样的恶谥?而且,按照常理,嫡长子承嗣,理应继承郡王爵位。”
彭王虽然暗恼这些御史自作主张,居然给在案子中并未起到甚么关键作用的归政郡王辩护,但这种时候能够给圣人添堵,他心里也觉得舒畅一些。若能逼得圣人像上一回那样退无可退,那便更是通体惬意了。
不过,这一回并不需要圣人亲自出面。甚至连与他心有灵犀的新安郡王都只是侧目而视,并未开口——
就听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年轻声音郎朗回道:“谁不知归政郡王喜好豪奢、挥金如土?将自己的钱财挥霍一空之后,便想方设法地暗中结交商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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