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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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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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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一路行得顺利,他们只须沿着南山进入秦岭,便无人再能寻得踪迹。故而即使相貌身形都被人记住,应当也无妨。抑或,他们是刻意为之,留下引蝉寺众人,露出蛛丝马迹,引得查案之人继续追踪。然而,最终追踪所得的,只是他们准备好的证据罢了。”
“以你所言,就算追查他们,最终也只会证明他们是二世父的人。如此,便可证明郎陵郡王所言,同时将其他相关的证据彻底坐实?”在心怀目的或者偏见的时候,只要郎陵郡王的某些证词被证明为“真”,那么他的其他证词就算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也极有可能认定为“真”——审案之人或许会振振有词:既然他说了这些话为真,其他话又如何可能虚假?
李徽不得不承认,此局做得实在巧妙。安兴长公主一党的布局,方是真正的“一击即中”,不给越王府留任何余地。就算许多人心中都清楚,这桩谋逆案十成十都是做的局,各种证据尽皆是虚假。即使如此,他们亦寻不出甚么漏洞来破局。而且许多原本无关之人也选择索性进入了局中,从越王府再撕下一块血肉来。
一时间,他觉得情绪起伏如奔涌的浪潮,时而激愤,时而懊悔,时而无奈,时而茫然,时而痛苦。
为何当初陷入局中的时候,他甚么也不曾察觉?明明前世听说过越王府被诬陷谋逆一案,为何会以为二世父已经足够警惕了,所以他大可放心,一定不会重蹈覆辙?若是他能够多提醒几句,若是他能更敏锐一些……
“玄祺。”王子献察觉他的情绪变幻极快,且完全沉浸其中,禁不住唤了他一声,“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你何须将越王府如今的遭遇都揽给自己?且不提罪魁祸首,就是安兴长公主、彭王以及与他们暗中勾连的逆贼。便是要怨怪,也只能怪越王府实在太过疏忽。”
闻言,李徽双目微红:“你所指的,是归政郡王与郎陵郡王?”或许前世此二人也曾投奔安兴长公主,状告父亲谋逆。但他远在均州,完全不知真相,竟始终不曾想过,越王府居然会出现这种不忠不孝不悌之辈!!
“归政郡王与郎陵郡王投效敌人,欲置父母兄弟于死地,心肠确实是极少有的狠毒。”王子献道,“但越王殿下与越王妃又何尝没有过错?他们二人是越王府的长辈,却不知家中人心不齐,而且,父子母子以及兄弟之间的隔阂已经深至仇恨的地步。家宅不宁,且始终不曾发觉,这便是他们的失误。”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诬陷而身死——”
“案子才开始审理,你又何必着急?再想一想,必定能寻出对策。”
“怎能不急?若是叔父有心,这桩案子只需十余天便能结案!!”
“圣人又何必如此?”
李徽倏然沉默下来。圣人的心思确实并未透露出半分,他先前所想,也不过都是猜测罢了。而这种阴暗的猜测,根本不合适作为凭证。
王子献将他揽入怀中,低声道:“我明白你如今的忧虑。不过,眼下切忌太过感情用事。待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讨论该如何行事罢。”
第214章 求助秦府
骑在骏马之上,遥遥望见吴国公府之时,李徽倏然觉得有些忐忑起来。其实,他并非首次拜访吴国公府,更绝非从未见过吴国公秦安。姑母清河长公主每回设宴饮时,从来都不会忘记唤上他,姑父秦慎也曾带他去拜见过舅祖父。虽然传闻中这位舅祖父对濮王李泰很是看不上,但待他这样的晚辈依然称得上和蔼。
然而,今时不同于往日。他并非为了探望长辈而来,而是希望能劝服秦安,在圣人面前替越王李衡说几句好话。昔日待他和颜悦色的长辈,如今却未必会搭理他。说不得他刚说出来意,便会被赶将出去。因为这位长辈不仅老谋深算,而且好恶十分明显,很难动摇他的想法与心志。
且不提如今秦安为了吴国公府的将来考虑,已经淡出了朝堂政事。便是根据前世的经验,他对越王李衡亦是毫无好感。毕竟李衡并非秦皇后所出,不曾流着秦家血脉,又曾给他的嫡亲外甥继位带来了威胁。即使今生祖母寿数较长,不曾发生甚么祖父觉得晋王太过软弱、欲立越王为太子之类的事,这位舅祖父也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拔刀相助。
可是,他与王子献商讨了整整一夜之后,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保下越王李衡的人,也只有吴国公秦安了——遍数朝堂之中,如今置身事外且能影响朝局之人,唯有他而已。毕竟他虽称病在家休养,却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省左仆射,比之简国公许业的地位更高一筹。更何况,他还是圣人嫡亲的舅父,清河长公主的阿翁,在皇亲国戚中的威望亦是数一数二的。
心中虽然转过了许多念头,但当李徽来到吴国公府之后,神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表弟秦承早已接到他的帖子,快步出府相迎。他年纪尚幼,不足十四岁,脸上依然带着稚嫩,言行举止却如同其父秦慎,显得很是稳重成熟。虽然他的性情与天水郡王李璟、临川长公主次子周仪均截然相反,三人却因自幼一同长大之故,素来很是要好。倒是李徽并不经常与他们来往,彼此间却也很有些好感。
表兄弟二人寒暄了几句后,秦承便引着李徽去见清河长公主。在进入清河长公主所居的院落前时,秦承忽然放缓了脚步,低声问:“表兄可是来见祖父与阿娘的?想让他们出面,替二舅父与景行堂兄他们说说情?”
“是。”李徽回道,“二世父他们突然蒙冤,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更不知日后会受到甚么刑罚。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越王府就此倾覆,但左思右想,一时间却无计可施。为今之计,也只有请人劝说叔父了。阿承,你可知舅祖父与姑母的态度如何?”
“阿娘自是不愿相信,二舅父居然会生出谋逆之心。”秦承叹了口气,“但祖父却让她绝不可轻举妄动。据祖父所言,如今局势尚未明朗,越王府不过刚落难而已,不会轻易出甚么事。再等些时日,待到朝廷中的众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之后,再入宫亦不迟。”
听罢,李徽禁不住双目微亮:“舅祖父会入宫替二世父进言?”
秦承沉默片刻,摇了摇首:“祖父并无此意。他只是提醒阿娘,不可过于急切罢了。”
“原来如此,我省得了。”李徽的眸光不由得黯了黯:或许不仅仅只是提醒,亦是告诫罢。如今尚不知圣人的心意为何,若是贸然入宫相劝,极有可能事与愿违。即使清河长公主是圣人嫡亲的妹妹,兄妹感情因年纪相近而极为深厚,较之废太子李嵩以及自家阿爷李泰全然不同,亦不能太过随意。
“表兄,我也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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