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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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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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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觉得不够么?”便是在长安城内,孙榕兄妹二人也算得上是一方富贾了。虽然仍然比不上那些经营多年财大气粗的豪商,但超越他们也不过需要数年时间罢了。
“不够,多少都觉得不够。”孙榕坦诚地道,“小时候穷怕了……唉……我日后还想打造一个金屋,让阿郎能住在里头呢。”
“……”王子献忽然觉得,是时候让他这个最信任的属下去好生读一读史书了。
发下了如此宏伟的誓愿,反倒没能感动自家阿郎,孙榕满怀疑惑与遗憾,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二人见面极少,而孙槿娘也已经长成大娘子了,装扮成少年郎君的模样有些勉强,更是极难遇见。不过,如今私下来往通信倒比任何时候都更频繁了。
王子献在这间寮舍里歇息了一段时间后,才再度回到小水塘边。许是因他不在,围在程惟身边的人更多了,而这位新晋的校书郎亦很是从容地与众人谈笑风生。见他返回,他主动地坐了过来,十分亲切地问候了几句。
仿佛不经意间,程惟道:“过两日,杨状头便要举办一场小文会,子献去是不去?”
“文会?”王子献略作沉吟,笑道,“尚未接到表兄的帖子,也许表兄自有打算罢。”
程惟早便听说了他与杨家是远亲,闻言略有些惊讶:“帖子是陆陆续续发出来的,许是尚未送到罢。”说罢,他便不再提此事,又谈起了其他。年前流言肆虐的时候,他也曾在藤园住过几天,两人其实并不疏远,也不算亲近。
待到文会结束之后,王子献回了藤园。原本他觉得宋先生也该带着何城回来了,却不曾想两人都尚未归来。不过,门房禀报说,有一位杜郎君刚过来,正在外院书房中等着他。提起杜郎君,他所知的也唯有杜重风了。
王子睦出家之后,杜重风有段时日颇为低落,据说成日在杨家别院中闭门不出。后来,他大约是终于想通了,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而且,他与王湘娘一样,时常去慈恩寺见已经出家的圆悟。与王湘娘坚定地想劝圆悟还俗不同,他却是来与圆悟讨论佛法的。一来二去,两人的情谊反倒是比先前还更深几分。
对于这位杜十四郎,王子献与李徽的评价都极高。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他是周先生门下最有天分的弟子,心性也打磨得最好,只是缺了些名利之心罢了。但对于想出人头地之人而言,或许追名逐利之心才是最为紧要的,才华反而在其次。故而,他这样的心性,在杨家人与周先生看来,到底缺了“进取”之心。
如果他迟迟不参加科举,便无法给杨家任何助力。三年五载尚可,十年八年过去之后,杨家与周先生还会任他如此闲散度日吗?无论他最终做出什么选择,只要他一直留在杨家,便迟早会成为敌人。毕竟,杨谦是他的师兄,杨家也算是他的伯乐与护佑他的恩人,他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师门。
也因为这一点,便是他一直亲近李徽,李徽也从未对他放下过戒心——至于王子献,发现他对李徽表现得格外和善之后,更生出了忌惮之意。
也因着这分疏远之意,他们二人私下来往极少。却不知杜重风此来,究竟是为了甚么?
书房中端坐的俊美少年并没有迂回,很是直接地道:“杨尚书想将杨八娘嫁给你,杨师兄却想将她嫁给我——我对她毫无兴趣,不如你将她娶了罢?亲上加亲,又是郡公的嫡幼女,嫁妆丰厚,堪称一桩难得的好姻缘了。”
这一刻,王子献有种强烈的想用鞭子将他抽一通,然后像秋风扫落叶那般把他赶出门去的冲动。
第184章 意外惊喜
“确实是极好的姻缘。”王子献勾起嘴角,唇边浮起了笑,笑意却未及眼底,“一等门第的世族嫡脉嫡女,嫁妆至少有九十六抬之巨,容貌也甜美动人。其父为礼部尚书,其母为京兆韦氏之女,其兄是甲第状头,其堂姊是当今贤妃殿下,还有一位得封亲王的堂外甥——若能娶得这样的娘子,又何愁岳家不给自己铺陈一条直上青云之路呢?”
若是寻常人,光是考虑到杨八娘所带来的种种利益,便必定已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得这位小娘子归家了。更何况杨八娘生得又美貌,在京中的贵女当中亦是颇有美名呢?能娶得如此佳人为妻,还有甚么不满足的?
“既然你想得如此清楚明白,不妨对杨尚书直言便是。只要你请了官媒上门提亲,他必定不会再听杨师兄所劝,一定会收下你这个好女婿。”杜重风就像是没瞧见他眼中的讽刺似的,自顾自地道,“或许我还能替你传个话,也好教老人家安心些。”
王子献勾起嘴角:“我的婚事,不劳你费心。而且,我有些好奇,既然这桩婚事如此难得,为何你却不争取呢?表兄属意你,便是对你的信赖,亦是对你的看重。你一向敬仰他,怎么忍心拂逆他的好意?”
两人的目光相遇,皆带着沉郁之意。很显然,无论这桩婚事再如何诱人,他们也依旧对此毫无兴趣。杨家又如何?杨八娘又如何?杨贤妃又如何?齐王又如何?这世间总有人不愿淌杨家这池浑水,总有人对他们所求嗤之以鼻。
“你真不想娶?”良久,杜重风叹了口气,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你可别因一时意气,错过了大好姻缘。”王子献继续“诚挚”无比地劝道,“舅父许诺过,要将裴家的小娘子许给我。娶不得弘农杨氏女,娶河东裴氏女亦是不错。圣人也提过要与我做媒,若能娶宗室县主,那便更是我的福分了。”当然,他想娶的其实也只有自家新安郡王而已。
见他如此假惺惺,杜重风听得有些腻味:“以你的性情,若是想娶哪家的小娘子,还用得着长辈给你做媒么?一定不知什么时候便花前月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罢了罢了,不娶便不娶罢。总归你我需得一起想个法子,让他们父子二人另择佳婿,别只想着我们两个。否则,到时候就算是你不想娶,迫于无奈也必须娶。”
“我的性情?”王子献似笑非笑,“我的性情,你又了解几分?小小年纪,还是莫要随意揣测他人为好。”其实,他倒是有些意外了。这位杜十四郎确实说中了他的几分真性情——他从来都不是甚么谨守礼仪的世家子弟。
“我对你不感兴趣,或许也确实不了解你。不过,郡王与子睦的脾性,我却是知道不少的。光是从他们的言行中推断,也能知晓你究竟是甚么样的人物。”杜重风道,无视了王子献挑眉打量他的举动,“不提这些了,你有何打算?”
“只等圣人为我做媒便足矣。”王子献却并没有与他合作的意愿。就算是方才曾经临时起意,听见他理所当然地说“了解郡王的脾性”之后,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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