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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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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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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国威;常德前线被围,空投也要空投过去。姜希婕有的时候觉得战事无望,虽然早就接受了生死有命,但死神像是不远处的一道阴影,姜希婕觉得偶尔能看见这位西方骷髅死神手中的镰刀,可是砍不砍下,全凭他的意志。转眼,又是一冬。还熬得到下一个冬天吗?不知道。
未来是灰色的必然要下雨的一片阴冷的英国的天空,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反正是没带伞。这样的心情谈不上绝望,亦非乐观,平静的正如死亡。
有天回家,下午刚接到命令并安排好了对常德守军的新一轮空投后勤方案,正在周转别处物资,她回家见到姜希泽,便跟姜希泽说起此事。姜希泽闻言,脸色越发不好看。偏偏女儿姜邺抱着小妹妹姜琅走过,遂过来问道:“爸爸怎么了?不舒服吗?”粉嫩年幼的姜琅也学着问:“叔叔是不是生病了要咳嗽啊?”说着便伸手来拍背。姜希泽只好疲惫的一笑,“叔叔没事,你跟姐姐先去玩好不好呀?”
等待孩子们都走了,院子里空旷无人,姜希泽问她:“明天空投?”“嗯,子弹和补给。我想飞机上除了弹药就是肉。争取让战士们吃饱了打仗。”姜希泽点头,和妹妹两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点燃了一根烟,“常德白骨成山。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早就死了,想办法挣扎的活到现在的,也死了。你知道日本人现在是丧心病狂的要夺取交通线,我们呢,我们这样不惜代价的死守,倒是帮了美国人大忙。可是美国人帮我们吗?”他看着姜希婕,姜希婕道:“至少现在,还是帮的。只是,”她想说美国人帮忙给的美械倒还算物尽其用,钱被揩油的就不知道多少了,姜希泽点点头,每点一下,姜希婕就觉得他的疲惫深刻一分,然后抬起头来,沉默的吸烟,良久道:
“以前我也很厌恶那些事情。爸爸也厌恶。哥哥也厌恶。”双指一弹,烟头飞出不远,兀自像是恶心人一般静静燃烧,被恶心的人似乎也不觉得恶心,“但这么些年,我明白了:并非不想处罚,有时是不能处罚,就像虽然一条瘸腿还生着脚气,但好歹是一条腿,要是彻底砍了,那就要拄拐了。”
“虽说壮士断腕,英雄自戕,”蓦然喉头哽咽,想起前线自戕的同袍,“。。。可到底现在活人比死人管用啊。”
姜希婕点头不语,算是认可。你问她想不想杀了那些贪腐害人之徒,她想。可是现在不能。等到秋后算账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这算账的日子到底在哪天?相信报应不爽,有时候反而叫好人只能等到死后。
回到房内,见王霁月坐在书桌前改作业,“呵,怎么都带回家里来改了?”王霁月笑着不理她,那人的爪子就沿着肩膀搂到脖子上,然后脑袋就埋过来了,埋着埋着就有人牙痒痒开始咬人耳朵了,“。。。欠肉吃了,也不能咬我呀。”她倒是没推开姜希婕,只是拉着这家伙的手,姜希婕见她刷刷的改,笔迹龙飞凤舞的,面上亦有喜色,“这孩子不错嘛。”“是啊,学校里都是陶老收留的聪明伶俐的抗战遗孤,那种让你觉得不好好受教育就要浪费了的孩子。天资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有的孩子能让你看出来他本质上就有些什么是不对的。只不过因为环境的不同,尚未表现出来罢了。”“比如?”“说不好,就是个感觉吧。比如这个,”她抽出一张试卷来,特意盖住了名字,姜希婕就看见姓李,“。。。这孩子,虽然是赵大姐的儿子,要照打仗之前,只怕都要隐姓埋名的。聪明是聪明,但让人觉得他就是一种耍小聪明的聪明,投机取巧是会的,为人的核心却是扭曲的。”
为人的核心是扭曲的,投机取巧只能成为他人模狗样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一百五十章完结,就是个笑话。。。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争的焦灼阶段,任何一条战线都会充满了斗争。前线军队都很疲劳的时候,就越想从后方下手。不明缘由的杀手没有再来过,技术含量不论高低的暗杀也没有出现。其实理论上最好的方法应该是通过内部人来下毒,比如行贿郭氏夫妇,在饭菜里下毒就行了。但是不能,全家上下基本自食其力,除了那个最年幼的广仔和郭氏夫妇外,没有别的帮工,而这三人与家人的关系亲如一体,你行贿?你确定你能给一个价钱买他们的情义?
赵妈作为工头,有的时候不免一边骄傲的看着自己养的鸡一边想,要能买这三人的情义,早就买了,还等今天?
即便如此,姜希泽还是说每个人都小心一点。他爹问为什么,他说最近局势严峻。他爹像他娘一样道,要是为了这官话,我要你个儿子干什么?他只好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含含糊糊轻重难避,总之就是以目前形势还是小心一点好,明枪暗箭到处都是。说到此处,他给他爹使了个眼色,他爹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儿子。儿子回复一个很确定的眼神,老父遂觉得气煞。
于是众人遂变得小心了许多,甚至有点战战兢兢,一半的心思担心自己,一半的心思担心爱人,出门在外总是小心翼翼。然而唯有一直在家的傅元瑛需要担心全家,犯不着担心自己。
她是病人,从她思念姜希泽却无处倾诉的那天开始似乎就决定了这样的身份。来到重庆之后更是把遗传体内本来被压制的哮喘激发,好像抗战是一声炮响烽火漫天,她自己的人生是一声汽笛一病不起。于是她也忽略了或者说隐藏了本来有的理想,安心的成为一个妻子和媳妇,像这个时代中无数军人妻子一样。她固然并未丧夫,父母俱在,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倒也聪明伶俐,唯一是失去的是疼爱自己的婆婆,
和自己的健康。
久病体弱者的生活有时像大提琴拉的一首悲凉的曲子,又像重庆安全的雾季无尽的阴天,还像连绵不绝让姜希婕疼的无法入睡的风湿。傅元瑛在上海时尚可以照顾家中事务,和朋友们社交游乐,简直是完美的现代的相夫教子的生活。来到重庆之后,朋友自然是没了—她大部分的朋友都避祸去了香港—家中的事务她能管到的也不多,脑力体力皆有所不及,遂退一步专注教子。没有人幽禁她,也没有人对她说你最好呆在家里,可她的确无处可去,除了父母无人可拜访,疾病和体弱是无形的脚镣手铐,将她圈禁在家,圈禁在一种希望总是似有若无的生活中。
重庆城被空隙了几年了,隔岸总能看见绵延不绝的大火和浓烟,恍惚间还觉得自己能听见哀嚎。她倒是总能平安的躲在地窖。若非姜希婕受伤的那次,她断然不会那样频繁的去江中,上那些楼梯就要她的命。时局种种,无非来自于报纸收音机和家人的脸色心情,她早前还能响应号召给前线将士做衣服,后来病的厉害,遂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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