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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春色暖西江 作者:红炉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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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春色暖西江 作者:红炉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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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凉又拿过那信纸,端详半晌,指着一段字用指尖划着:“薛兄遇我甚善,小妹尽可安心。”
“啧啧,”顾择芝侧过脸,戏谑道,“绾凉总能抓住重头。”
“若是这般,咱们也该放下心了。”绾凉拍拍她的肩。
顾择芝放下信纸,欢快地轻跃着跑道一株梅树下,把脸凑到一簇梅花里,鼻尖深深吸着。
“太香了。”言罢,又意犹未尽地再次埋下鼻尖。
“哎!”绾凉拍了拍她的头,哭笑不得,“若让人知道顾小姐竟是这个赏梅法,可要笑话你低俗了!”
“难不成我还要赋诗一首,感慨此花气节不俗?”顾择芝咧嘴笑着,“分明是种普普通通的花,清香秀气,何必强加上人的看法?”
“是啊,”绾凉抬手抚了抚树枝,开口道,“越是香浓色艳,便越要遭人诟病,草木何其无辜?”
“好在草木不识人心,更无惧人言。”顾择芝露齿一笑,桃花眼睛黑白分明。
绾凉也跟着弯起嘴角,抬手把顾择芝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孟清莲。
“可是儋州来信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家兄,”顾择芝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莫要又刷碗又扫地的,府里已经请了丫头了。你到底是个小姐,孟大人哪看的了你吃苦?”
“你们们吃的苦比我多太多了,”她摇摇头,仰起脸,“我今天过来,是想说……我打算去儋州了。”
“去儋州?”顾择芝皱起眉,“你是在开玩笑?”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想了很久了。我呆在这里,就是爹的导火线,若有人想要整他,实在太容易了……”
顾择芝没想到她会想这么深,只得沉默着。
“择芝,你让我去吧。”
“可你这样,不是让国公大人更担心?”
她沉默了少顷,开口道:“我会常写书信给他。”
顾择芝与绾凉相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我知你二人也是素来敢作敢当,故而……故而我想,若是等同境地,也必然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我不想成为爹,甚至整个孟家的负累。”
语罢,她竟“扑通”一声跪下:“姐姐知道,我这人从小自命清高,如今才算是真的清高一回。姐姐答应我吧!”
“你这是做什么,”二人上前将她扶起,无奈道,“你想做什么,做便是了。只是儋州不毛之地,你果真受得了?”
“那也比在这里锦衣夜行、惶惶不可终日要好。”孟清莲垂着头,低语道。
将心比心,顾择芝也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你先等些日子,至少捎封信给国公大人。”
孟清莲却摇了摇头:“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就是因为再也等不下去,所以……而且,若是同爹说了,他势必不会答应。”
“所以你要先斩后奏?”顾择芝看了她一眼,叹气道,“罢了,今日我就遣夏深打点行装。”
“不麻烦夏深姑娘,”孟清莲连连摆手,慌忙道,“我无甚行装,自己收拾就行。”
“药物粮水总该备些吧,”绾凉劝道,“既然一定要走,那就务必顺顺利利地到地方。”
孟清莲抬起眼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孟清莲走得很干脆,仿佛真的下了很久的决心。
即使这样,昔日的好友,顾择兰,依旧没有出来送一送。到底人走茶凉。
二人看着马车蹋起一路浮土,简简单单地越走越远。
马车即将奔过秋冬,抵达永久的夏日。
季冬,镌琳琅扩了家分店,专卖钗钿钏链一类的首饰。
江城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也终于落地。
“这样,一切才算是尘埃落定了。”绾凉站在房廊檐下,仰面看着纷扬而细小的雪花。
“这样,我们的婚事也要着手准备了,”顾择芝偏过头,促狭地看着绾凉,“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绣?”绾凉顿时脸一热,眼也瞪大了一圈。
顾择芝轻快地转个身,背靠在栏杆上,咧嘴笑着:“我猜的。但你不打自招了。”
绾凉不屑地“嗤”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绾凉这么想要嫁给我呀!”顾择芝把脸凑过去,笑嘻嘻地说着,“莫急、莫急,至少等到春暖花开嘛!”
“我做了嫁衣,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置办点什么?”绾凉斜乜着她。
“我啊——”顾择芝顿了顿,方笑道,“我做凤冠好了。还有耳珰、金镯,一应俱全。”
绾凉弯了弯嘴角,重新扬起头,看着纷扬的雪花。
“不管是京城的朋友,还是江城的朋友,都坚持现在不见你,”顾择芝侧过头,接着说道,“说一定要新婚的时候再见。”
“京城的朋友也来啊?”绾凉瞪大眼睛,“又不大办,做什么让人千里迢迢赶来?”
“大不大办,不是你我说了算的,”顾择芝高深地一笑,也仰头看起了天际,“老天说了算。”
“……”
正当二人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开春的婚事时,孟清莲写了她的第二封来信。
寥寥数语,却让二人凑头嬉笑了半晌。
两件大事:
一来,顾怀瑾和薛绍清好上了。这其实并不出乎意料。
二来,顾择苏和孟清莲二人也搭上了红线。
“儋州可是个风水宝地?月老怕是常常出没吧!”绾凉惊叹道。
“祸福相依,诚不欺我。”顾择芝笑道,“虽说是人间萍客,也许就在难处碰上了呢。”
绾凉轻笑着。屋外细雨霏霏,可以隐隐嗅见春天的气息。
枯草盖着的地皮上,隐约可见一些稀稀拉拉的小绿芽。
她说给顾择芝听,但顾择芝坚持认为是绾凉眼花了。
“一定是你想嫁我想疯了。”她这样解释。
章三十五(完结)
江南的春天一向来得早,南风刚过,柳枝就抽了芽。
新荔河的水从未因寒冷而断流,但春日里,却总似乎比以往多了些生气。沙鸥翔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出来时嘴里就多了条肥鱼。岸边的小野花叫不上名字,却总是开得最早最欢。
黑木大箱子挂上红绸花,一队队地从镌琳琅送往飞花楼。
行人们呆呆地看着这十里红妆的派头。
“怎的从镌琳琅送到飞花楼去?”一个好奇的年轻男子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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