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卫忠跪倒。

    评审、女主持，却都没再看他，把这个两小时前还意气风发的名厨，当成了苍白色的隐形纸人。

    祁青雁急忙捡回话筒，并颤声对评审席道：“那么请五位评审投票！”

    荆楚名厨段泓、王乾。

    以及蜀名厨王恭、刘老太公，齐齐扭头看缓缓起立的兰凤贤。

    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四个人，看言行，打算是以兰凤贤为首了。

    换句话，兰凤贤点谁为胜者，他们跟着投出手之票。

    至于胜者是谁，有没有黑幕什么的……

    到此，别说了一群业界人士，连最最基本跟着喝彩的普通观众，都心如明镜。

    “咚！”

    兰凤贤定定看桌前的少年，“你让我无期待你的未来。我有预感你会追前辈的脚步，去探秘这个世界……”说罢，手掌重重拍评审桌的一个按钮装置。

    投票的音效，传遍场馆。

    同时，空转播大屏幕，夏羽小头像底下的数字，闪烁光芒，数值由“0”跳动到“1”。

    “夏羽夏主厨，一票领先！”祁青雁颤声播报。

    她话音未落，接着是交叠的4个投票音效。

    剩下四名评审，尾随兰凤贤。

    于是，夏羽获得的票数，在短暂的一秒钟刷新后，又从“1”这个数字，骤然间跳动到“5”。

    5票！

    对应5位评审！

    “全票胜出……夏羽夏主厨，碾压性取胜！”

    祁青雁双手紧握话筒，呼喊出声，粉脸遍布着兴奋的红潮。

    全场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兰凤贤以掌声为背景音效，对本次食戟，进行一个落幕演讲：“我前面说过，幻想食材，食之奥义，是本次食戟的关键词。”

    “现在，我对夏羽夏主厨的碾压性胜出，有一个新的关键词评语——”

    “居高临下！”

    他缓缓吐出，“这是厨艺境界的碾压！”

    “奥义，幻想，两者结合，一条呼应新时代的新道路，更难能可贵的是，夏主厨已经握住那把推开大门的钥匙，他可以随时推开门，领略新的世界！”

    闻言，跪地苍白状的卫忠，又是浑身一颤。

    呼。

    夏羽重重吐出一口气，积压在心头最后一份阴霾，在此刻散尽。

    灯光洒落，镜头也对准了他，夏羽高高举起右手并捏成拳，“这是沙包大的拳头……我胜利了，我也击碎了你的候补面点王荣耀，所以，卫主厨，你可以收回之前对刘樱以及她元宵点心的评价了吗？”

    卫忠抬头，双手撑在地板，死死攥着拳头。

    他一声不吭。

    “呵！”

    见此，夏羽也没强求，掉头去看刘老太公，再看看场下两小时前，参加刘氏遴选的一批选手，“你们可以随便品尝小樱的元宵，再对自己的作品。”

    “现在，我暂时把小樱提名成本届遴选的优胜者，你们有异议吗？”

    台下刘樱捂嘴。

    刘岚和几名年辈的刘姓厨师，在夏羽这样发话时，立即低下头，根本不敢正面迎接台大魔王扫视而来的目光。

    刘老太公未恼，只是含笑地看高举拳头的少年魔王。

    电视机前。

    不知多少业界人士，看看跪倒在不远处的卫忠，再瞧瞧寂静无声的刘氏族人，一致的心声在说：

    这个夏魔王，势成矣！

    白玉楼。

    见习者和正式厨师的窃窃私语，传遍了走廊。

    “夏魔王胜了！”

    “那岂不是说，卫忠卫主厨，要被烙否定一切的「难吃印」？”

    许多男性厨师面色发白。

    也有几个心善的女厨师，不忍心讨论道：“卫主厨在华美食界活跃这么些年，一朝被「难吃印」打落地狱，念他对美食界有贡献，这样的极刑，不能减一分吗？”

    “是啊，「难吃印」相当于抹除卫主厨的职业，既然他已经走在路快推开那扇门了，给他减刑，如此华界不久将多出一员龙厨啊！”

    啪嗒。

    主堂一扇门打开。

    两大阁主魏安、孔淳，携手从堂口出来，听闻四面的声音，魏安神色猛地一沉，喝道：“食戟不是儿戏！”

    “食戟规则更是神圣不容亵渎！”

    “你们记着，食戟是战争，败者一定要承受痛苦，我希望白玉楼的厨师们要对自己每一次的食戟对决负责，行事前，忌冲动，忌轻敌。如果可以，请记住知己知彼这四字真言！”

    楼楼下一片安静。

    孔淳暗叹一声，这是食戟，不论资历，不管权柄，输者断然没有逃脱的道理。

    回到现场。

    镜头将鼎炉缓缓拔出的一杆烙铁，放大在直播画面里。

    等候已久的行刑手，一人持握不断哧哧炙烤着空气的烙铁，一人则走到了卫忠近前，面无表情地问：“卫忠，这「难吃印」，你是要印在背后，还是前胸？”

    行刑手直呼卫忠其名，而不是尊称卫主厨。

    因为，「难吃印」很快将剥夺卫忠的“厨师”身份。

    卫忠跪着埋头，一动不动。

    他双手死死抓住地毯，汗液由手臂不停地滑落。

    没得到卫忠回应，两名行刑手，彼此看一眼，而后侧头看兰凤贤，见兰凤贤微微点头，那名持握烙铁的壮汉，面容浮现一抹狰狞之色，举在半空的通红刑具，对准了名厨的后背心，狠狠压了下去！

    “啊——”

    冒烟。

    与此同时，喇叭将受刑者沉闷的惨叫扩大并播放出去。

    荆楚名厨段泓、王乾，不忍地偏头。

    他们心有戚戚，但更多的，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卫忠被烙「难吃印」，从此退出美食界，白云阁失去一员大将，黄鹤被斩去一臂。如果漩涡到此为止消弭，也罢了，若是漩涡继续扩张，他们该何去何从呢？

    ……

    后台。

    长廊，夏羽看突然冒出的朱青，打个招呼：“哟——”

    朱青却不由分说，扑来，将少年揽进怀。

    “你这个小坏蛋，到底是什么时候触摸到龙门奥秘的，害我食戟前白白担心这么久，你要陪我眼泪——”朱青力气很大，或者说，她把这些天压抑在心的担忧，一股脑倾泻出来，夏羽猝不及防被朱青揽得死紧，整张脸埋在她饱满的胸部里，难言的窒息感涌来，真是让人又幸福又郁闷。

    好半天，把夏羽扶正，朱青看他头发杂乱一脸被憋气的青紫表情，顿时笑开花：“叫你总是神神秘秘爱卖关子！遭罪了吧！”

    嘴是这样说，手动作却极度轻柔，用白皙手掌替少年擦拭额头还隐隐存在的一层汗。

    夏羽摸了摸鼻子，一丝幽香缭绕。

    “这是遭罪，还是福利啊……”他眼神扑闪瞄近在咫尺的**。

    “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