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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北斗与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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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阅木里雪山高耸入云,乃华夏至阴至寒之处,寻常人等万难攀爬,來人起落自如,换气从容,绝非等闲之辈,

    心中存疑,莫问睁眼站起,走出了的低矮山洞,站立洞口俯身下望,只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下方百丈处,

    來者是个年轻的道人,年纪与他相仿,中等身材,面容俊朗,目露星芒,身穿青布道袍,前绣八卦,不问可知阴阳在后,这是玉清宗的道袍特点,

    此人虽是道士,却并未携带拂尘,拂尘通常是中老年道人出门时携带的,年轻道人游历时大多佩剑,这名青衣道士身后就背有一柄长剑,剑柄高出肩头,可见剑柄的样式很是古拙,当是一柄上古宝剑,

    见到來者是玉清道人,莫问立刻想到是失主找上门來了,但云霞山的道人他大多见过,沒见过这样一个年轻道人,

    莫问见到了來者,來者也看到了他,见到他的瞬间,那年轻道人的眼神之中就出现了浓重的敌意,与此同时右肘微微后撤,左手微微上抬,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却表明此人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莫问见状微微皱眉,江湖有句俗话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实则真正的行家和高手无需出手,只需根据其气势和一些细微的动作就能看出其脾性特点和修为深浅,此人能在发现对手的瞬间做好动手的准备,可见其应变之迅速,

    身背古剑,应对迅速,來到雪山之巅气息不乱,此人定是劲敌,

    “福生无量天尊,道长可是天枢真人莫问,”莫问皱眉之际,下方的青衣道人稽首行礼,

    “福生无量天尊,回真人问,贫道正是天枢子,不知真人如何称呼,”莫问稽首还礼,

    那青衣道人垂下双手缓步走近,“贫道玉清宗南天宮天府子,俗名司马牧羊,此次前來乃是受玉清前辈指派,破例出山前來与真人切磋符法秘术,”

    莫问这才明白來者不是云霞山前來追讨失物的,而是中土玉清宗派來比试符咒的,当日他只与赤龙子带领的玉清门人比试了两场,还有一场符咒法术沒有比试,赤龙子离开之时曾言之日后派人前來,

    得知司马牧羊的來意,莫问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天府为南斗第一星,此人以天府为道号说明此人的身份与他类似,都是三清祖师的弟子,不同于上清宗的准徒,玉清宗沒有准徒一说,玉清弟子一旦通过玉清祖师的考验和筛选,立刻正式拜入门下,成为玉清祖师亲传弟子,学习玉清诸多妙法,

    玉清祖师招收的这些关门弟子平日里并不行走江湖,只在山中修行,待得参悟了天机便白日飞升,位列仙班受天差用,上清准徒用的是北斗天号,每一百二十年就有七位,而玉清亲传弟子用的是南斗天号,每轮双甲就有六位,玉清宗破例将玉清亲授的南斗首星派來战他,无疑是抱了雪耻之心,今日若是动手,势必是一场恶战,

    “莫真人前些时日去过东海,”司马牧羊移步走近,

    “去过,”莫问点了点头,玉清宗内部是互通消息的,他自东海的所作所为瞒不住中土的玉清众人,

    “不知莫真人可曾去过云霞山,”司马牧羊行走之时双肩不动,

    “贫道自云霞山抢走了两件灵物,”莫问开始提气戒备,对方一步步的发问并非单纯的试探询问,而是存心羞辱,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和盘托出,”

    “敢作敢当,真丈夫,”司马牧羊说话之时看向东侧禁锢,“原來万寿山的狻猊内丹也在此处,”

    “事出从权,贱内需要这些事物,待得贱内脱困,贫道会将诸多事物原璧归赵并负荆请罪,”莫问侧目说道,通过寥寥数语可以看出司马牧羊言语犀利,此人若是做法,势必也会是这种风格,

    “那倒不必,今日便由贫道做主将这些粗鄙之物送与真人,不必还了,”司马牧羊收回视线,看向禁锢下方的山洞,

    “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司马真人,”莫问立刻将话坐实,通过司马牧羊的这句话可以看出此人自视甚高,随随便便就替玉清宗其他教派做了主,这是一种狂妄和自负,同时也是一种大家风范,

    “令正被禁足,贫道亦有耳闻,贵派教务贫道不便多言,不知莫真人是否已经将令正日后的生计安排妥当,”司马牧羊探手抚上了山洞旁侧的石壁,

    山洞的拐角处被莫问设置了紫气屏障,为的是困住那条蛇医,此时莫问察觉到有一息灵气碰触到了他所布下的紫气屏障,此举无疑是司马牧羊所为,为的是探查山洞里藏有何物,

    司马牧羊未曾想到洞内有莫问布下的灵气屏障,故此试探之举变成了二人的间接比试,莫问通过司马牧羊的那息灵气估算出了对方的大致修为,此人修为不低于他,

    司马牧羊碰触到灵气屏障之后并沒有继续强攻,而是一触即收,莫问有感,再度暗自皱眉,此人行事沉稳,并不急躁,

    “回司马真人问,先前贫道得高人赠送灵种百余,此时阵内已经生出草木,贱内果腹有物,”莫问微笑开口,虽然对方问的和气,其动机却并非善意,而是充满了杀机,如同刀斧手行刑之前问犯人后事是否安排妥当,

    司马牧羊回以微笑,迈步而上,到得莫问三步外停了下來,“贫道虽然远道而來却并不疲惫,请莫真人赐教,”

    “贫道认输,”莫问正色说道,他并无争强好胜之心,既然已经胜了两场,第三场沒必要再打,

    司马牧羊闻言并未惊诧,似乎早已料到莫问会弃战,“莫真人避世躲闲,心平和气,贫道甚是钦佩,然贫道千里而來,回山总要向前辈和同门有个交代,若是空手而回怕是他们会说我趁机游山玩水,未曾忠事,”

    “贫道可写下文书,坦言不敌司马真人,”莫问说道,

    司马牧羊闻言笑而摆手,“若是莫真人真心避世,不愿与人动手,可将画符之物交予贫道带回复职,”

    “此话当真,”莫问笑问,天狼毫是天下道人趋之若鹜的宝物,无人能逃脱其越级画符的巨大诱惑,

    司马牧羊听得莫问言语并未立刻接话,而是微微侧目,面露沉吟,

    “若是贫道将天狼毫交予你,还望司马真人不要反悔,即刻下山,再不复來,”莫问出言说道,

    令莫问沒想到的是司马牧羊似乎并不为天狼毫而來,听得他的言语并沒有立刻答应,沉吟片刻出言说道,“天狼毫为你所有乃天下皆知之事,贫道无心据为己有,先前所言只是想请真人出手与贫道比试,”

    莫问见司马牧羊临时变卦,很感意外,于心中快速斟酌是否告知此人天狼毫已经损毁,此人來到此处礼数还算周全,但此人礼数周全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对他的天狼毫有所顾忌,他不敢肯定,万一对方的礼数只是出于对天狼毫的顾忌,在得知天狼毫已经损毁之后,势必翻脸动手,失去了天狼毫之后使用普通画符事物能否战胜此人他心中并无把握,

    “既然司马真人决心与贫道切磋符咒法术,贫道只能应命,但使用天狼毫与司马真人切磋有失公平,故此贫道以寻常符笔画符应对,请司马真人定规立则,”莫问想过之后出言说道,

    “不,”司马牧羊抬手反对,“天狼毫乃大禹画写九州社稷图之神物,贫道今日亦随身带有一件神物,乃人皇伏羲画写先天八卦所用白龙尾,此物亦可越级画符,请莫真人尽出所能,若是贫道落败,绝无怨言,”

    莫问闻言苦笑摇头,“贵派祖师对真人着实看重,竟然将仙家所用之物赠以真人,”

    “莫真人所用之物原本亦不属于凡间,”司马牧羊抬手南指山下,“此处不是切磋良处,请真人下山赐教,”

    “天狼毫已经损毁,贫道自忖不敌,只能认输,”莫问探手入怀,取出符盒挑指开启,取出了碎为两半的天狼毫示于司马牧羊,

    司马牧羊见状陡然皱眉,惊诧过后抬手接过了天狼毫,仔细看过,确定天狼毫真的已经损毁,

    “贫道原以为莫真人居于此处真的是为了避世悟道,”司马牧羊将破碎的天狼毫递还莫问,

    莫问接过天狼毫放归符盒,沒有答话,司马牧羊的言下之意是他之所以躲在此处不是为了悟道,而是因为失去了天狼毫,沒有了倚仗只能在这里躲避,对此他并不想多做解释,

    “贫道既然來到了此处,便不能不战而回,总要与莫真人切磋一番回山之后才能有所交代,”司马牧羊的声音有着些许鄙夷,

    “贫道认输,”莫问摇头说道,果不其然,司马牧羊先前表现出的有礼只是因为对他的天狼毫有所忌惮,在得知他的天狼毫已经损毁之后态度立刻有了改变,不过司马牧羊还算好的,换做他人可能会直接变脸,

    “上清准徒名满天下,上得朝堂,带得兵将,起得内讧,下得辣手,莫真人不战自败,非上清行事之风,”司马牧羊言语之中夹枪带棒,

    莫问闻言再度苦笑,三清道人虽然同气连枝,但彼此各有宗属,上清宗近些年名声大噪,玉清和上清前辈或许不以为意,其门下后辈却难免因妒生恨,

    “若是司马真人执意要战,贫道只能奉陪,只是不知道司马真人是要见生死还是要分胜负,是要用神器白龙尾还是用寻常符笔,”莫问出言问道,

    “贫道无意取你性命,但胜负总要分出,既有神器焉有不用之理,”司马牧羊答道,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司马牧羊并不公平斗法,算不得好人,但司马牧羊只想羞辱他而不想取他性命,故此司马牧羊也算不得坏人,

    莫问点头过后抬手请招,“无需下山,就在此处见胜负,请,”

    司马牧羊也不迟疑,探手入怀取出一青色方盒,此物与存放天狼毫的黑盒大小相仿,只是其样式更加古老,

    “敢问司马真人可认得司马风愂,”莫问问道,

    “司马为晋国国姓,国人姓司马者甚众,贫道并不识得此人,莫真人为何有此一问,”司马牧羊问道,

    “司马风愂与真人皆姓司马,此外司马风愂乃贫道授艺尊长之一,曾传授贫道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话到此处,莫问陡然出手,一旋而回,司马牧羊手中的方盒已然易主,

    “你怎么不守规矩,快把白龙尾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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