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
一受封疆 作者:殿前欢
近身轻唤,主子。
韩朗微笑轻问,其他事都安排好了?
流年低眉回话,皇上和楚陌的尸体,都已经安置在德岚寺中。
韩朗颔首,暂时密不发丧,一定要封锁消息。
是。
该进宫见楚二公子了,已经拖不了了。韩朗收住所有笑容,缓缓吐出一句。
流年,你去再叫主持敲鸣禅钟,依然是十八次。
是!
韩朗走进悠哉殿时,禅钟正好撞鸣了十八声。殿堂上的灯烛安详地烧着,冒着烟。
华容正慢条斯理收拾楚陌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收拾叠放好。
在他看来,哥哥就快自由了。而这份自由来之不易,自然是无以伦比。
韩朗的心,噗通噗通地乱跳,呼吸极度不畅。
华容在等结果,却是个要命结果,他又非说不可的结果。
终于,华容听到脚步声,起身望向韩朗。
韩朗竭力抬高下巴,声线却依旧压得极低,华容,楚陌他死了!我没救成
华容一呆,旋即后退几步,展笑试探,韩太傅又想甩什么高招?
韩朗谨慎迈步,一点点靠近,一点再加一点,不是玩笑,不是计谋,楚陌真的死了,和皇上一同上的路。
没有撒谎,一点没有。华容眼睛发直,隐隐上扬的嘴角瞬间僵化。
好似自己太了解韩朗了,关键是太了解。所以,万分清楚、明白地知道,他说的是
真的!
华容再也吐问不出一字,人就像一只嘶啸绝望的兽,冲扑到韩朗颈间,一口便咬上了他动脉。
华容韩朗本能侧身避开要害,很不确定地低唤。
华容还是狠狠一口下去,鲜血喷涌进他喉咙,那甜腥扑鼻,却犹不能让他解恨。
血珠逐渐到串,落地溅开成花。秋风扫入,残灯灭,血里银月如勾。
十数年那一幕在脑际回荡。
那夜,满地都是鲜血,滴滴血汇聚成滩,映着冷月。
他一家老少因他命丧刀口,而楚陌却在最后时刻仰头,迎风重重一记,保全了他的自由和性命。
如今楚陌已死,绷着他人生的最后那根弦已断,那这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几乎是不知不觉,他已经松口,将头高扬。
一滴血沿华容嘴角,血落地,月碎!
风声从耳际滑过,华容突然身前冲,拼死向韩朗撞去,不止是用尽平生气力, 还有这十几年隐忍在心腔的屈辱和怨愤。
额骨撞上额骨,那一刻他不曾犹豫。
那角度姿势浑似楚陌当日。
唯一不同的是心念和力道。
当日楚陌那一撞是想他生。
今日,他却是要死!
要眼前这人和自己同死,以血相见,证明自己从未原谅和忘却。
陪眼下这位所谓爱他的韩太傅去死,这已是自己莫大的仁慈。
相撞那瞬,韩朗已经看出华容的想法,他再次后仰避开要害。
血花向外迸开!两人撞开了额头。
韩朗伸出双手,环抱死困住华容。失去理智的华容如盲目的狂兽,攻受心思还真能相同,韩朗居然知道他想什么。因为知道,所以他几乎想一手捏死华容,可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过
你欠操!一招见效。
惊雷轰醒华容,他陡然睁眼,愤然死盯韩朗,两人血迷视线,瞳仁却清晰地映出彼此人影。
我哪里错了!韩朗低声磨牙再辩。哪里错了?皇帝成哑巴,他好容易找到个同声音的人,不杀知情的人灭口,可能吗?他从头到尾,没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华容微顿,倏地展笑,双眼却已无焦点,太傅,你对我的尸体说吧!刚道完,就一口鲜血喷吐在韩朗脸上。
韩朗在华容倒地前接住,此时,却听到流年在门外急声禀报,主子,边境急报:月氏再度起兵了!
眼睫上血珠凝结,韩朗眼睛只能微撑着,呆望着昏迷的华容良久后,他嘴边吐出口浑浊之气。
烦死了!
他不要了,也不管了,各位想怎么死,大家随意吧!
皇帝虽已复位,却受惊过度,必须出宫修养;修养期间,所有奏则一概不得承上!韩朗硬吞下喉口的腥甜味,字句清晰下令道。
而后,他又低头苦笑瞧华容的血脸,额头还渗着血,伤口不深。
你啊,你啊!韩朗捏着华容的鼻头,三天吧。咱们就这样耗着,三天内,你死,我就死。三天后,你如果还活着,我就放了你;或者,算你饶了我
天塌,地陷吧。他韩朗,就想看热闹。
而后三天,宫门紧闭,与世隔绝。
宫门内外焦急,谩骂一片,韩总攻潇洒,充耳不闻。
三天,华总受整昏迷了三天,无药无医,却一直有气。
韩朗摇头,是命也,运也。
总受生命好似永远如此顽强。
出宫那天,韩朗亲自为华容用了药,包扎好伤口,还万分恶毒地捏扯他昏睡的脸,好歹淫乱一场,你居然连句临别赠言都没。
华容昏睡。
你再不说,我就下令杀掉华贵喽。
华容还是无声。
真的不说吗?万一我有天无事可做,难免会想
华容依然沉沉昏迷中。
韩朗眯眼笑看地砖,你啊,你啊!
回避开众人视线,韩朗横抱着身穿龙袍的华容,入了龙辇。
太傅,宫门外,大臣求见,大人们,都已经在外跪了一整天了。
韩朗挑眉,揉鼻子,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皇上出宫?
龙辇一路颠簸。
脱离韩总攻温暖的怀抱,总受奇迹般地被冻醒了。
他茫茫然地瞅着四周,又摸摸穿在身上的龙袍,眸光流转,只见自己的标牌扇子被搁放身旁,一时间也弄不清缘由。
月氏犯境,请皇上即刻下旨出兵讨伐!龙辇外清脆一声掷地,华容心一惊,是林落音!臣恳请皇上留步!
龙辇终于停下,内侍隔帘迟疑地回禀,皇上,林将军跪在道前,挡住了去路。
华容嗯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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