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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作者:殿前欢
车内打扇看夜景解闷,流年粗粗整了下伤口,撩鞭赶车,一路沉默。
为等韩朗,马车行得极缓。
路走到一半,街道开始不平静。流年环顾,追兵已到,车被困在了正中。
华容钻出头,瞅瞅形势,义气盖天手语,你先走,走得一个是一个,好找援兵。
不行,保护你是主子的命令。
没援兵,我们都要死。华容的比划果断万分。
流年定了定,再不犹豫,弃下马车杀出人群而去。
而华容留在车内,不消说,很快便被韩焉人马拿住,一起押解回京。
至此,韩焉此行大胜,除流年一人逃脱外,其余人马悉数落网,无一幸免。连夜启程,押送还京。秘扣抚宁王府。
是夜,依旧无风,抚宁王院落,万花压枝。
书房还是焚香,墙上字画,苍劲有力。
韩朗受邀,坐在蒲团上,和哥哥下棋。
我技术蹩脚,不玩了。韩朗最后还是叹气。
韩焉也不为难,动手收拾棋子,脸始终寒雪敷面。
这时,有人禀报说,吩咐定制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韩焉整衣,抬进来。
韩朗神定自若,耐心等待。
东西没能被抬进门,因为委实太大,抬不进。只能放在门口。
韩朗探头一瞧,原来是口超大尺寸的棺材。
你可知,你是韩家活得最长远的次子?韩焉眼神重压在韩朗身上。
知道。韩朗施然而答。
你如何知道?韩焉追问。
猜的。
那你还如此
大哥,那不是先人愚忠,就是先人贪权贵造成的。
鼎香燃尽,韩焉终于露笑,那好,你自己去和祖宗说吧。说完,挥手吩咐手下,来,伺候抚宁王入棺!
第二十八章
梅雨将至,有月无风。
韩府老宅,耳厅外满圃紫色罂粟盛开,溶着月光,花泛出蓝紫色。
韩焉独自坐在石阶之上,眼前仿佛又见随云,坐在他的身旁,捧腮笑问他,都说人在独处时,才是真正的自我,果然如此吗?
傻丫头,人性互动方成形,人前看不到的我,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勾起一抹笑容,动容地伸手悬空勾画她的轮廓。
生死一线,咫尺岂只天涯。
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心里咀嚼这句,眸里依然清明一片。
有脚步声靠近,韩焉自然明了来的是谁,头也没回,只笑道,这原是我家花圃的一大特色,如今虽不复当年美景,却也没轮到荒废不堪的地步。林将军,觉得如何?
落音是个粗人,不解花语。韩大人,私下召见在下,有什么大事?
林将军凯旋后,是立即回京的?韩焉终于转身,友善地望向刚回京不久的林落音。
不,我去了次洛阳。坦荡荡的回答。
去洛阳做什么?赏花?韩焉含笑再问。
私事而已。如果大人怪林落音延误归期,我愿承当责任。
韩焉叹气,又转望花圃,罂粟花开三日便谢,我劝将军该学会欣赏。
因有韩朗心结在先,落音说话也显得硬冷冷的,韩大人,找我就是问这事?还是有其他事,如果有的话,请开门见山。
韩焉缓缓走下石阶,手抚花瓣,坦然道:我想问林将军借用手上兵权。
落音诧异,抬眉追问,大人索要兵权做什么?
起兵,造反。韩焉轻松道出四字,两词。
韩国公,你说笑话?林落音以为听错,闷了片刻,锐身跟进,怒目走到韩焉面前。
我不开玩笑,把兵权给我,助我造反!
韩焉话没说完,落音不祥剑已然出鞘,尖锋指着韩焉的咽喉,剑光森然,映出韩焉似笑非笑的脸,衬着罂粟的蓝紫,奇冷极至。
即使是玩笑话,也已属大逆不道,天地难容了。
治世需明君,是天命我认。但要我辅助如此窝囊的皇帝,你不如剑再上前半寸,现在就杀了我。韩焉不避不闪,口气斩钉截铁。
你林落音手腕轻颤,突然苦笑道,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是你们韩家的一大特色。
谬赞。韩焉歪头,用种端详奇物的目光看着林落音。
不借你兵权,你还是会有所行动。
自然。
死了个韩朗,已经民心惶惶不安,如现下他杀了韩焉,天下岂能不乱?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张扬着说要造反
久久,林落音不言一句,心里即使十分矛盾,也有数自己该选哪条路,可就是好强,咬牙不说。
于是,僵持依旧。
短短三尺青锋距离,拿不定主意的沉稳持重,拿定主意的漫不经心。
韩焉,你想我帮你?
将军随意。韩焉并不赘言,大大方方地做出请自便的动作。
林落音皱眉,默然地收刀,将头一低想疾步离开。人走到园门前,却被韩焉叫住。
此物是你师傅的遗物,今日交还。韩焉随手向其抛出一锦囊,落音出手接住。打开锦囊,里面只小小石头一枚,黑亮却平凡无奇。这小石子却让落音想起自己的师傅,心潮澎湃。
他阖目,吐出一口浊气,我师傅果真是拜在你的门下。
韩焉不语,持笑等待。
林落音睁眼,星眸亮朗,石名不弃。说着话,他又将不祥剑取出,用那小石的石棱划剑身。
不祥剑遇石,好似脱下一层蜡衣,锋芒璀璨刺目,咄咄逼人。
剑气无形却有声。嗡嗡声中,向四周扩散,青芒夺华天地,罂粟花瓣微动,大一片花的花瓣无声落坠下,空中一分为二,干净利落。
圃园里依旧无风。
即使不祥也不可弃。落音收敛目光,转眸凝视韩焉:这是我师门信物,不弃石的主人,就是不祥剑的主人。我师傅将石给你,剑却送还给我,就是遗命,要我至死效忠。
所以韩焉莞尔。
落音走回韩焉跟前,单膝落地,左手持剑,锐尖插地。师命不可违,我愿意效力于你。即便不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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