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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作者:殿前欢
了,林将军,西南边塞告急,随我去正厅,本王正事相商。
当晚,林将军连夜举兵西征。
安置好了一切,韩朗端坐正厅,屋外启明星亮,又如此无趣地过了一日。
主子,皇上不许我审那人。流年的声音带着抱怨。
那就别审了。韩朗摆手,示意流年替自己更衣。
主子,他心甘情愿地跟着逃跑,分明和刺客是认得的流年面带着不服地为韩朗系上官带。
韩朗叹息,流年定力修为还是不如流云。
所以不用审了。流年,既然他是心甘情愿,足见不是朝中有人搞鬼,那就只可能是一种解释漏网之鱼。
因为宣光殿出事,皇帝暂移驾偃阳宫休憩。
情绪不佳的皇帝不许任何人打搅,独自对着空荡荡的殿堂,坐在龙案的台阶上,如同失聪,不闻不问。
皇上该准备上朝了吧?声音轻语提醒。
皇帝苦笑,他的独自,似乎永远得带着这个影子,从不纯粹。
皇上昨夜受惊,今早真要早朝吗?声音继续。
边疆军事急报,战事当前,今日必须要上朝,告之天下,朕没事,让民心大定。这都是韩朗教导皇帝的道理,他一一用手语转达。
声音逮到了皇帝一闪的迟疑,紧接道:皇上还记得,那晚问我的话吗?凭心而论,我真的觉得,太傅没以前那么疼惜圣驾了。
皇帝听了这话,神情一凛,啪地一声扇了声音一巴掌,愤恨地比动双手:你是介意自己挨了顿韩朗好打吧!
声音垂目,表情木然:我知道,若非圣上肯出面为我担保,韩太傅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了我。我也承认我恨他,不过皇上自己也该知道,我说的也是事实。如果是以前,韩朗会舍得让陛下在遇刺后第二天就早朝吗?
这话一如冷水泼身,冻得皇帝心猛地一抽。
在沉寂中,皇帝的呼吸渐渐仓促,显出了凄惶。
天逐渐明亮起来,声音垂目,凝望着逐渐缩短的影子,忽地抬头: 皇上,想要一只鸟活得好好的,却不再飞翔,就该关进笼子。
韩朗是鹰,不可能有这样的笼子。皇帝摇头,出手反驳。
那只有折了他的翅!
他不能飞,那朕又该怎么办?
万岁,忘记还有韩焉了吗?
朕不喜欢韩焉!皇帝拒绝,手势打得飞快。
韩朗与他隙缝,原因出在华容。
只要除了华容,韩朗就会还是韩太傅,那个一心一意的韩太傅。
这才是他的盘算。
我们该上朝了。想到这里皇帝终于挺直脊背,手势开始流畅。
声音诺诺,跟着他,目光开始僵冷。
到此为止,他已经完成了刺客交代的任务。
如果逃不了,你就挑拨。利用韩焉克制韩朗,我们才有机会。
想到那人的这句话,声音的眼眶有些发热。
昨晚,这把声音这个人,终于让他明白了人世间原来还有希望。
那原本他早已放弃的希望。
十二月初八,腊日。
每到腊日,韩朗都不进朝堂,不问世事。
在兔窟,独酌清酒,风雨无阻。
兔窟非窟,是韩朗在京城郊外的家。
这个习惯,是缘于多年前的那个腊日。
彼时的风雪就和现在一样狂肆,他记得他好奇,跟踪他鬼祟的大哥韩焉进了太子府,亲耳听见他们密谋,是要杀害皇后亲生的小皇子。
小皇子便是周怀靖,那个亮眼叫他师傅,让他成了韩太傅的孩子。
救下皇子,而后因为皇后鼓动,正式和韩焉为敌。
以后的一切是非恩怨,都在那年腊日这日发生,也在而后几年腊日结束。
这天,算是所有故事的起点,的确值得纪念。
门未关,就在韩朗遥敬当年的时候,锦棉门帘被一把撩起。有人进屋。寒风呼地跟从着,盘旋扫入。
你是来告诉我,你接受我开条件了,大哥?韩朗望着手中的瓷杯,缓声。
韩焉没说话,只对着韩朗,缓缓展开了手上绸绫。
朕惊闻贱民华容,货腰倚色,鼓惑本朝太傅,居心叵测,其罪当诛。特下密诏,十二月初八,赐于吉象踏杀。
韩朗一震,放下酒杯,披风裘起身。
你真打算去救他?韩焉冷笑,上来握住他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也许我只是想去看看,华容华总受,在知道要给邻国进贡的大白象活活踩死时,还会不会笑。
华容果然在笑,即使双眼被蒙,手脚捆绑在地。
军校场充当临时的行刑地。寒风紧飒,乌云灌铅样地死压下来,湿冷。
眼前是场难得的好戏,文武百官噤声,全部拭目以待。
纯白的吉象,额上配带的祥玉温润,原本寓意吉祥,可是如今却被蒙上双眼,驱赶着要去将人踏成肉泥。
周围一片黑暗,原本温顺的白象也开始慌乱,卷鼻高声呼救。
侍象者上前,拍它左腰,安抚了下它,挥动鞭子催它往前。
白象呼气,虽然慌乱,但闻到主人的气息也不再反抗,一步步朝前。
一步一印,这脚印绝对巨大,足够将华容碾成肉泥。
天空灰暗,这时零星地飘下几片雪花,落在华容不浓不淡的眉上,慢慢融化成水珠,却不坠落。
华容凝神,听声。
又一片雪花飘落而下,白象前蹄扬起,举在了他头顶。
华容听见了满场百官的抽气声。
不枉众人期待,白象落足,虽然没踩中华容要害,但一脚踏上了他右腿。
鲜血喷薄而出,华容的大腿血肉外翻,被这一脚几乎踩得稀烂。
天地一时颠倒,华容咬牙,虽然没曾昏了过去,却再也笑不出来。
雪终于开始狂下,润白天地。
蒙眼的大象察觉到脚下的异样,用鼻子将华容卷起,向天高高抛去。
全场人惊呼,以为这次他必见佛祖。
就在这时校场内突然里奔进一条浅蓝色身影,人腾空,恰巧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华容,正是未换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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