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军这是要干什么？”老蒋接到了这样的消息，也是不禁诧异。

    先锋攻向杭州的行动，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不过攻击伪满的这一招棋，很多人却是不理解。在很多人的眼中，先锋军还没有赶走江浙一带的鬼子，怎么会再去攻击伪满？在华夏派遣军还没有清理完的时候，再惹上关东军，有些不智。各个击破才是王道。

    “难道他们要收复东北？”老蒋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失落。

    过了良久，他才问道：“北边的战斗怎么样了？”

    相对于杭州，他更关心北边的锦州。

    “35军的队伍已经过了赤峰。”白崇禧盯着墙上的巨幅军事地图心中一边思虑推算，一边说道。在老蒋的面前，没人说先锋军，都是用中央军的序号来称呼。

    “赤峰？”老蒋皱着眉头，不断琢磨着先锋军的意图。

    “不要停下攻城，继续穿插向前。各部队按照各自目标，包抄到位！”傅作义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大吼。一切就跟平常演习差不多，甚至比演习时候的对抗还要轻松。只有此时在他的装甲指挥车停靠的道路旁，半截被大口径重机枪打断的拖着肠子的鬼子的身躯，和被血浸透的一块块的暗褐色的土壤，预示着战争就在身边。

    一辆T-34/76坦克从他们身边驶过，炮塔上一处被鬼子的37反坦克炮轰中的痕迹格外明显，车身上更是布满了许多的坑坑点点，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行动，只有左边的履带上明显有新修补的痕迹，这也是它落在了后边的缘故。

    傅作义看着它离去，不用他问，旁边的参谋们已经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战场上的细节。而便捷的无线电通讯也使得他可以轻松的把握到冲到了最前线的坦克部队的最新战况。

    “报告司令，前方县城无人防守！”

    “别管那里的县城无人防守，留几个人组织一下当地的百姓，等待游击队过去接收。其他人继续前进。坦克是用来冲锋的，不是用来攻城的。继续向前，前边的鬼子更没有堤防。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的冲开他们的防御工事。”傅作义自信满满道。一开始接到直管用最大的速度冲锋的命令，让他有些不解，当他后来了解到了在鬼子的防守阵线后边是第四师团在接应防守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上边这个命令的意图。

    曰本人也自知这个第四师团的光荣传统，根本不放心把他们放在前线。在徐州会战后打了一趟酱油后，就将之调了回去。之后的满洲里曰苏战争，他们又一次发挥了光荣传统姗姗来迟。

    因为第四师团不仅仅有着光荣传统，而且他们还是曰本资格最老的甲种师团之一，背景深厚。这让曰本大本营都觉得头疼，那他们没办法，没处安置。北边，不放心安置他们；与先锋军交界处，也不敢安置；就连朝鲜边界处，因为长白山、龙岗山等地的魏寒潮的游击队活动频繁，使得关东军司令部也担心闹出给游击队歼灭一个联队的笑话，所以也不曾给他们安置。

    但第四师团这个老牌师团也不适合驻守大城市，仅仅在长春待了几个月，第四师团士兵的小卖部已经开到了傅仪的皇宫那里去了。

    关东军司令部没办法，只能将之又送到了前线附近。正好因为11师团调去了南京稳固防守，所以第四师团就被顶了上去，担任北票、阜新、大沁他拉等地区的预备警戒任务。把他们护在了鬼子与先锋军的对峙前线背后。

    “曰本人以为他们是法国人？马其诺防线都被德国人轻松的绕过，更不用说这些小豆丁堡垒了！”孙兰峰哈哈一笑道。

    “这主要是关东军的精力还是集中在苏俄的边境线上以及山海关和绥中等地区，赤峰附近面积广阔，虽然也能借助山地构筑堡垒。仅凭着24师团的那点人马，还是挡不住我们穿插的！”董其武点了点头。

    24师团这个同样是熊本出身的师团，虽然在去年刚建成，但作战凶猛。无奈他们防守的是赤峰一直到林西一带，漫长的防线使得他们分身乏术。多头攻击的先锋军很快就清理出了通道，当先锋军的战车从西拉沐伦河、阴河、锡伯河等河谷中冲出的时候，一切已经定局。

    虽然赤峰还没有被攻破，但先锋军带着战场硝烟的战车部队已经驰骋到了顶到了新惠附近的第四师团的面前。

    “先锋军打过来！”

    “先锋军的战车开过来了！”

    在先锋军的坦克装甲还在轰隆隆向前碾动的时候，第四师团的各条防线上已经散布开了一些传言。各支出去执行任务的队伍，突然迷失了方向开始转向东边挺进的逐渐增多。北票、阜新地区防守的部队却是越来越少。大黑山附近担任接应任务的游击队都能轻松的穿过他们的防线。

    天空中再次飘起了伞花，但第四师团的人都在忙着转进没有几个人能回身去攻击立足不稳的伞兵。

    洁白的伞花一路飘落，在北票和阜新周围慢慢的聚集。

    “先锋军已经攻克了新惠和大沁他拉，此时他们的一支正向八仙筒赶去，莫非他们要取通辽？”白崇禧一边接收着前方的消息，一边盯着地图推敲先锋军的用意。

    “他们意图避过防守更加严密的绥中等地，而去先攻阜新和北票，最后再取朝阳呢？或者向东攻彰武，通过甘旗卡和通辽相连？这是曰军力量最虚弱的地方，也适合先锋军的机械化突击。那么他们要打到哪里？难道他们要打到辽河边？”白崇禧满脑子的疑问，此时先锋军的作战计划还没有送过来，正在路上拖延呢。

    “国防军首战，不能仅仅演练快速突击穿插的能力，而且要看你们的硬功夫！”孟享再次向炮兵部队强调道。

    “司令，炮声已经响起来了！”孔慈的声音不再年轻，透着被硝烟熏得有些沙哑成熟，随后听筒内，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击声，都搅得听筒的电流发出了达达的杂音。

    “小心点，注意前线的炮火！”孟享微微一笑，叮嘱了一句。

    在凌源和建平之间，此时拥堵着上百门的105毫米以上的重炮，已经喷出了怒吼的火焰。

    而在12师团防守的绥中地区，更是有上百门150毫米以上重炮把炮弹砸在鬼子的防守阵线上。千发重炮的重击让防线后边的绥中城墙都出现了裂缝，坍塌了两处。

    “火力支援！我们需要火力支援！”提前接了河边正三这个第12师团位子的笠原幸雄中将，面对着先锋军铺天盖地的火力，也只能请求上级的支援。

    接触连续受损的12师团在休整后，因为和先锋军作战经验最多，依旧留在了第一线。并被关东军总部加强了炮兵部队的规模，仅仅重炮，下属就有1个读力野战重炮兵联队，有二十四门大正四式150mm野战榴弹炮；2个野战重炮兵联队，装备有十六门大正14式105mm加农炮和十六门92式105毫米野战加农炮；2个读力重炮兵大队，各有八门89式150mm野战加农炮。

    本来这72门重炮加上其他的山炮、野炮也能挡住先锋军一阵攻击，但岂料一开战就被先锋军的攻击机和轰炸机炸了一大半去。此时的天空中满是先锋军的飞机在翱翔，不时还还可以看到从锦州和沈阳过来的零式飞机，拖着黑烟坠入海中。

    第12师团也装备了防空火炮，但五十多门大小防空火炮此时只剩下了零散的三四门在呻吟，他们是先锋军的飞机攻击的重点。在先锋军重炮的一番攻击后，近百架伊尔10和Ju-88又来了一轮轮的轮番蹂躏，在付出了1架飞机坠毁，2架飞机受损的代价，就让鬼子的防空火炮朝天的炮口全耷拉了下来。

    消除了防空火炮的威胁后，剩下的完全成了先锋军攻击机的表演了。Ju-87G也在攻击中首次亮相。

    这款专门用来反坦克的飞机的每侧机翼下部吊挂一门三十七毫米一八型反坦克用高射炮，虽然因为重量的原因，只有12发炮弹，但12架Ju-87G的表现出色，在12架装备了20毫米机炮的Ju-87D-5的伴同下，直接轰向了鬼子的防御工事，轰得得鬼子人仰马翻。

    伊尔-10的2门BR23毫米机炮也在响个不停，鬼子的一些简易工事轻易就可轰散，而它随身携带的400公斤炸弹也可以一股脑的淹没所有的难啃的骨头。

    而鬼子三十多架零式却在六十多架雷电和地狱猫的围攻下，迟迟突破不进去。

    地狱猫F6F-5型的2门20毫米机炮和4门12.7毫米的机枪互相交织在一起，绞杀着它们的活动空间。

    “火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看看我们的暴风雪！”宋乙辉大笑着，随之摁动了一个红色的发射键。

    2枚M8火箭弹喷着长长的焰尾，从他驾驶的雷电P-47N上，直冲向了鬼子八架飞机组成的编队，直接打爆了一架零式的同时，也一下子冲散了他们的队形，旁边的四架雷电靠着皮糙肉厚紧跟着冲了进去，12.7毫米大口径机枪火力全开，一通乱打。两架零式躲不开这么密集的攻击，冒起了黑烟。

    “轰！”一架没等下坠直接就在空中爆开解体了，大小零件的碎块飞的到处都是。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有。”章长海哼哼了两句，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地狱猫没带对空火箭弹，倒是带着6个HVAR导轨，只是因为主要是做格斗用，所以HVAR高速火箭弹只带了两枚，却一直没有发射出去。

    他四下了看了半天，才发现不远处一座设在山地中的鬼子的加固碉堡，因为地处隐蔽，一直没有被炮火波及，被爆炸轰得焦黑的碉堡朝外的一面，正有三挺机枪不断喷射，其中竟然有一门是放平的20毫米高射炮。可能是高射炮架有些受损，鬼子们也不傻，把它挪到了堡垒中，虽然不能对空，但用来封锁经过的装甲车辆还是没问题。

    那里不仅因为山体的阻挡，炮击不利，即使下边的坦克炮也轰不到，打到了那里的80毫米迫击炮虽然让它歇了一挺机枪，但影响并不大。

    “坐标**，需要空中支援！”中队长声音及时响起。

    因为空地刚开始配合，一些配合还不是很熟练。在碰到一些难啃的骨头时，空地双方的高层虽然在狼多肉少的时候，也想各自争功，但在克隆人的压制下，这种配合还是经常出现的。

    “看我的！”章长海不由喜上眉梢，一推艹作杆，游曳在外围的地狱猫俯冲了下去，对着那个堡垒就冲了下去。

    “发射！”他心中默念，摁动了摁钮。

    1.83米长，63.5公斤的HVAR火箭弹拖着长尾，直冲向那座堡垒，在章长海拉起时的眼角余光中，已经感觉到了要命中了。

    “轰！”一声巨响，绕回的章长海已经看到HVAR火箭弹正中目标，他确信那个堡垒肯定已经完了。在演习中，127毫米的HVAR火箭弹可以穿透1.2米厚的堡垒。

    “这个长矛火箭弹的威力果然很强，他们说的穿透38公厘的钢板确实很恐怖。”章长海看到火焰冲散了的硝烟渐渐淡去后露出了那个残破的堡垒，不禁想道，“不过，据说还有三米多长，300公厘的长矛火箭弹，那该是什么样子啊？”

    战场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机会留给HVAR火箭弹施展了，鬼子的堡垒工事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多少太难肯的硬骨头，一些难啃的堡垒在自行火炮的轰击中也化为了一堆废墟。

    而地面的战斗，鬼子的零式飞机更是掺和不上，虽然他们可以扔炸弹，但此时战斗期间，他们仅能自保而已。

    “天照大婶保佑！”高野幸一在同伴们的牵扯下，终于凭借着高超的技术穿过了两架雷电的夹击，冲到了两架伊尔-10身后。

    “哒哒哒”一连串的20毫米机炮子弹抽在了一架伊尔-10上。但没有高野想象下的爆炸，在高野的眼睛余光中，那架伊尔-10依旧在慢悠悠的飞行。高野的零式瞬间掠过了他们头顶，正打算绕回的他眼角突然看到了一抹红光，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火球在机身上爆了起来。

    “那是什么？”高野在零式的空中解体爆炸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猜测集中他的东西。

    “咱们的暴风雪也很好用！”赵明树看了看还挂在伊尔—10攻击机机翼上剩下的两枚RS-82火箭弹，不禁嘴角翘起笑道。

    “新一军已经攻下了绥中，正在向兴城进攻！”一直在关注这里的老蒋接到了新的战报。

    “他们倒是很快。不过曰本人飞机和舰炮没有出动吗？”老蒋掂了掂那封急报，递给了白崇禧。中央军的情报机构传输的情报远远没有先锋军司令部受到的及时和详细。

    “曰本人的飞机并不占优，而且他们的舰船也受到岸边巨炮和岸炮的威胁。听说，第五舰队的两艘重巡和一艘航母也过去了。曰本人在那里的一艘长门级战列舰也不占优势。”白崇禧手中已经积累了不少的资料。他也在分析先锋军这一次攻入东北的动机。

    “现在直接攻击东北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本来关东军和曰本人在关内的派遣军是两个系统，只要不去动他们，就可以慢慢的把南方各省收复。最后再收拾东北为好，孟曰白怎么这么急切呢？要面对关东军和苏俄的压力，可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先锋军总司令部内，孟享也是守候在指挥部大厅内。

    “怎么在先锋军的面前，关东军就变弱了呢？”阎锡山禁不住感叹着开了句玩笑。

    关东军的强势，他是了解的。当年鬼子进山西的时候，三四个师团就把他的老窝给占了。而此时，先锋军三路齐攻，全面开花，打得鬼子四个师团都步步后退。

    太阳偏西的时候，北票和阜城已经落入了先锋军之手。第四师团没有死守的习惯，在先锋军一面姓的压倒后，北票的鬼子放弃了大黑山一带的阻击防守，向东转进了。而第28师团已经丢了建平，此时正缩守在朝阳，抗着先锋军的炮击，自顾不暇。

    12师团此时已经退守到了兴城，丝毫不敢马虎，也不敢随意的救援。驻守在盘锦地区的29师团的鬼子此时急着救援12师团，也无法顾及其他地方的鬼子阵线。

    鬼子全线告急，让关东军的大本营的急电一封接着一封，请求支援的电波有的已经在用明码呼叫了。但他们刚刚抽走了两个师团去防御长江防线，而两个匆匆调集起来的师团，却不得不面临着游击队对铁路的破坏，还没有做到摩托化的他们只能一步步的挪过去支援。

    只是等到赶到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天空中赶来支援的零式越来越多，就连苏俄边境的飞机也往回赶，但天空中坠落的零式飞机也越来越多。展开兵力的不仅仅是他们，先锋军准备的更加充分。

    “遇上我们该他们倒霉！”孟享笑道。

    这一次，先锋军的出击虽然有些突然姓，但却是靠实力硬碰硬的压了过去。这样才能打出国防军首战的气势来，在未来的岁月中，这股气势所点燃的国防军的士气所带来的收获，将比多一些的牺牲更值得。

    “曰本人这一次可是吃了苦头了！”老蒋对于先锋军虽然有不少的意见，但更恨曰本人。闻听了前线不断飞来的战报还是展颜一笑。

    不过他随即板下脸来，回身问道：“曰本人那里谈的怎么样了？”

    “今天，他们又做出了一些让步！”肃立他身旁的钱大钧恭敬的说道。因为去年他在空军费用上作假，被老蒋削职。今年因为老蒋身旁缺少可靠的人选，而又重新起复了他。这一次秘密与曰本人的谈判，就是这位老侍从室主任来主持。

    “曰本人怎么说？”

    “曰本人原则上已经同意逐步的退回关外，伪满的事情也可以搁置再谈！”旁边钱大钧说道。

    老蒋背着手沉思不语。

    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让他动心。此时先锋军扩张很快，由不得他推辞。真要眼看着先锋军一点点的收回国土，恐怕就没有中央党唱戏的份了。

    “不能再等了！”老蒋心中决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