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他们的火力太强了。上边，到上边去！”昭野四郎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先拉起了机头朝上冲去。

    鬼子的飞机没想到飞艇那么远的距离就开始攻击。一时不注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放应过来的他们此时只剩下了四架飞机，其中一架还拖着黑烟。但他们很开反应了过来，朝上冲去。在二百四十多米长的庞大的飞艇气囊前，不足十米长他们就像是大象前的大灰老鼠一样，露出了门牙凶狠的啃过来。

    “升高！”凤九沉声命令道，板着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刀刻在汉白玉石上一样，没有一丝的变化。

    机枪的攻击上下都有一个角度，即使是高射机枪架因为气囊遮挡的缘故，到了一定的角度，就没法攻击到敌机了。此时唯有用高度来摆脱这种困境。

    飞艇即使在空载的时候，在一万五千米的高度只能待一小会儿时间，那需要螺旋桨全功率的来维持。正常情况下一般只能在万米左右的高空徘徊。要知道齐柏林飞艇才7000米的高度。后来的巨型飞艇们也没有突破多少。若不是基洛夫飞艇的特殊材料和螺旋桨的助力，它也不会突破万米进入平流层。

    此时的万米，已经足够摆脱现在鬼子的老式飞机了。即使比较新式的九六式舰载战斗机上升极限也不过是9830米而已。但飞艇的每分钟350米的上升速度远不如鬼子飞机攻击的速度。

    昭野四郎飞机上的两挺机枪率先开火，但两道火舌喷入了飞艇的气囊内，就像是大象被蚊子叮咬了一样，飞艇依旧在借助着螺旋桨的驱动下缓缓的上升。身旁的一架飞机也是连番攻击，但依旧是石沉大海般的没有动静，隔得那么远，他们并没有看到上边的一个一个弹孔，也自然看不到那些弹孔在收缩。

    “这可是高爆弹和加了白磷的燃烧弹的组合啊？怎么对付飞艇不管用了？”昭野四郎惊诧道，这个可是一战时期英国人对付德国飞艇的绝佳办法，怎么此时不管用了？

    他可不知道基洛夫飞艇用的是氦气，要知道氦气可是算是人类已知的最稳定的物质之一了，人类仅仅知道的反应和化合物也不过只有几种。但绝对不包括白磷。这时候的含有白磷的子弹可不是二战后期美国人用的那种添加了助燃剂的白磷炸弹，威力不可同曰而语。

    这点热度很快在氦气的环境中消散了。

    “一级基洛夫飞艇的防空能力还是差了些！即使是安装了众多的机枪，也是摆脱不了笨重不灵活的特点。飞艇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就看怎么使用了。”孟享一边关注着战况，一边分析着。

    此时八架雷电飞机冲了过来，孟享绝对不会放心让飞艇单独出动，虽然是试验测试，但依旧有十六架飞机跟随。四架斯图卡负责清理地面的威胁和十二架雷电负责防护空中的威胁。

    昭野四郎甩开了后边一家雷电的紧咬，朝着气囊方向冲去。在他看来，越是靠近气囊，先锋军的飞机会越多顾忌。但下方的那架雷电却是凭着速度快逼到了他的身前，六挺机枪把他逼退了。和他持着形同看法的一架鬼子飞机却是摆脱了追击凑了过去。

    前方没有拦截，那架飞机调整了姿势，准备再次攻击，但随着一阵机枪的连续响声，他清晰可见气囊上被大口径机枪子弹撕开了一串小孔，但随即他发现他的飞机也冒起了黑烟飞机不受控制的栽了下去。高度一降低，就遭到下边那些机枪的扫射。

    “他们竟然朝着自己的飞艇射击？”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直到飞机空中爆开也没人回答。而飞艇受了这些子弹，依旧是慢悠悠的上升着，没有丝毫异状。

    和他一起栽下去的是那架早就开始冒烟的飞机，活动不便的它一开始就被雷电飞机揍了下去。

    昭野四郎被身后的雷电飞机的机枪逼得朝下压去，但他很快凭借着出色的技术上翻了上去，快速的拉起上冲。虽然被另一架飞机逼住靠不到近前去，但却冲到了飞艇的顶部来了。

    “到它的顶部攻击试一试。”昭野四郎心道。另一架飞机已经被雷电越逼越远了，在速度更快的四架雷电的机枪火力包围下，它的生机也几乎断绝了。

    “怎么它的顶上还升起了一根桅杆？挂风帆吗？”昭野四郎来不及多考虑，他拼着机翼上挨了几发子弹，冲到了里边的位置，直向飞艇冲过来。一个俯冲扫射，但依旧是没有想象中的火团燃起。

    冲过去的迎面围过来了两架雷电。

    “跑不了了吗？”昭野四郎试了试艹作有些不灵便的机翼，在这样的速度下，是绝对敌不过先锋军飞机的追击的。

    “那就同归于尽吧！”昭野四郎赤红了双眼，一加油门，就像是飞蛾扑火般冲着飞艇俯冲下来。“炸毁一艘飞艇，登上靖国神社的神台也无愧了。”

    “那是什么？”他刚靠近，飞艇顶上那根怪异的桅杆上冒起了一团火光，看似一米多长的细长的炮弹模样的东西朝着他激射而来。不足五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不等昭野四郎侧翻避让，就击中了他的飞机。

    “轰！”一个大火球在飞艇的斜上方爆开，有部分坠落散开的碎片甚至落到了飞艇上，一路燃烧着顺着飞艇的蒙皮滑落。

    昭野四郎虽然没有再回到靖国神社去，但却因为是被X-4空空导弹第一个击落的原因而载入了史册，而被无数人研究。

    此时的那根近十米高的桅杆就像是飞艇怪兽上的刺角一样，高高耸立。

    平常的时候，这一根桅杆是没有的，只有特殊情况下，飞艇骨架的一处固结点才会延伸出来，顶端是一个可以旋转的武器平台。孟享没有安置机枪，而是装上了两枚经过测试姓能还可以的X-4空空导弹。

    失去了飞机的威胁，飞艇又开始下降进行精确轰击。就像是无穷尽的炸弹从飞艇上落下。飞艇巨大的影子就像是压在鬼子的心头，听着炸弹落下的尖啸，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一条死神踏过的地毯从先锋军冲锋士兵的脚前一路铺到到了鬼子仓皇退却的影子背后。

    在炸弹还未散去的硝烟中，小淖尔附近的山地阵地被傅玉城的部队一攻而破，一路尾随着飞艇炸弹的轰响追击到了巴音塔拉，直逼集宁。

    “防空力量还是太弱了！”那边空中的战斗结束后不久，孟享就收到整个战斗的分析报告，看完了整个具体情况，孟享不由感叹道。

    基洛夫飞艇对付此时缺少空中反击力量的曰本人还可以，如果是碰到美苏等国，一级基洛夫飞艇，可能就只是巨大的靶子了。

    “除了轰炸，运送人员和货物，起降麻烦，相比巨鸟也没有太多的优势。看来飞艇只能是专职轰炸，拆卸掉那些武器平台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后，它可以有三十吨的运载量。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地毯轰炸的震慑力不错。”一级基洛夫飞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相比已经可以生产的B-29来说，除了载弹量大一些，很多方面都不足。

    “继续让它们出击，等到升到二级看看情况吧！”孟享只能这么认为了。

    集宁受到了威胁，第26步兵团在永善庄附近的攻击不由得一滞。

    “集宁需要支援，后宫中将受重伤。”白银重二发急电给26步兵团团长黑田重德。

    同时来的还有驻蒙兵团司令官莲沼蕃中将的命令：继续防守。

    “能守下去吗？”黑田重德暗自疑问道。

    后宫淳在小淖尔附近的防守战斗，他已经听说了。飞艇！先锋军使用了飞艇。

    飞艇看似落后，但它那庞大的身躯的影子直接冲击人的心灵，让人产生无力感的震撼。当大载量炸弹从天空散落的时候，缺少了对空力量的他们怎么应对？

    “应该让26师团撤离，撤回归绥，缺少空中的力量攻击，他们挡不住飞艇的轰炸！不要忘了，先锋军还有大量的飞机。此时让他们进入山地，缺少补给，他们很快就会饥困而亡。”土肥原贤二有些焦急道。

    “先锋军攻击，我们就撤退，这样太打击士气了。”杉山元也是无奈。

    “就让他们进攻，26师团一路撤下去，把他们的两个主力师，引得更远。等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一切失去的我们还会得到。”土肥原贤二忙道。

    “命令是大本营决定的。”杉山元没有再说什么。鬼子对上先锋军的一路失败已经惹得国内民众大为不满。京津等地的丧失使得国内的压力很大，不得不有一些举措来平息国内的矛盾。

    “这么说是要牺牲26师团了？”土肥原贤二神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心中暗想道。这种情况他早就猜到了，如果让他来布置，他也可能这么做，只是要布置的更加合理。绥远等地有大片的地方可以躲藏，穿插，用空间换取时间，可以调动更多的先锋军军队。但此时战争需要为政治服务，他们选择了战死。

    “不止是26师团，所有的部队都会坚守到底，战至最后一人！”杉山元扫了土肥原贤二的表情，凝重道。

    土肥原贤二低头不语。

    “有人在京都喊出了玉碎的精神。帝国需要那些年轻人们鼓起他们的热血。”杉山元心中喟叹道，“帝国即将开始反击，你的那些计划该启动了。”

    “嗨！”

    26步兵团没有退缩，继续在集宁南侧的山地防守。这并不能让孟享感到困惑，鬼子经常不惜一切代价的死守，他们身上的矛盾姓格充斥在他们的战术和战略中，很容易出现一些不合理的行为。无论是鬼子守也好，退也好。孟享都不在乎，先锋军推过去就是了。

    随着大同附近鬼子残敌清剿得七七八八了，一辆基地车趁着夜幕的掩护连续行军了近十天，才从石家庄挪到了大同附近。

    孟享很苦恼，分基地数量恒定，树目太少，使得一些地方无法安置上。

    孟享考虑了半天，因为西线有太行山遮挡的优势，那处石家庄的分基地就被撤消了。收回的基地车开始挪向大同，而邯郸的分基地也收起，运送到了邢台地区寻找了一处靠近中心点的地点重新展开，升级后把峰峰矿区和石家庄都笼罩在内。

    而大同的分基地可以就近支援向北和向南的进攻。

    “可惜啊！分基地的直辖范围太小了。”孟享比划了半天，大同与归绥、张家口、朔州之间找不到一个南北兼顾的合适的中心点。

    “就在凉城附近展开吧！”孟享思虑了半天，最后决定道。

    下一步的攻击重点，孟享打算转移到绥远地区。在凉城地区，既适合隐蔽，又可以归绥和大同地区都能兼顾到。大同周围都覆盖其中，借助大同的煤炭可以解决能源的后顾之忧，借助辐射到归绥的直辖范围，可以在归绥设立基地建筑，直接就地补给。

    至于大同南边的朔州地区和雁门关一带的防守，凭借着地利的优势和先锋军的火力，防守住应该没问题。

    这一次调整孟享心中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变化，他没有把基地用于南边的防守，而是投入到了下一步的对外扩张进攻中，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白宅男了。

    “今天那些女士们又上街游行了！”周白一进来就笑道。

    “哦？纳妾事件不是已经结束了？”孟享放下手中关于中亚的情报资料诧异道。

    纳妾的税务公布出去不久，妇女自救会的人士就杀上门来了。

    孟享才发现一帮大老爷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把纳妾交税这件事情归入了奢侈税中了。

    孟享一开始只是认为，奢侈税一般是指对奢侈的行为征收高额的税负。但在很多人的心中，奢侈税却是针对奢侈品而征收的。纳妾行为的奢侈，被妇女自救会的人抓住了小辫子，死咬住那个稀缺资源就是指实物，那就是把小妾当做了物品了。一帮官太太们组成的妇女自救会直接堵住了指挥部的大门，要求孟享作出解释。

    孟享本想着三步走来解决纳妾的问题，毕竟涉及到人伦道德，牵扯到数千万的家庭，不得不谨慎处理。妇女的地位提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后世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地方的普通家庭中妇女在家里吃饭都上不了桌子，更不用说小妾了。这一次的婚姻法案只是一个试行的初稿。他只是想先限制一下纳妾的行为。

    但他低估了妇女们的势力。那些大太太们绝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纳小妾，交上肉疼的税款更是不行，而那些小妾们要的是名声。而那些新青年们需要的是立即废除纳妾制度。而背后又有人趁机挑动，结果新推出的纳妾法案有些吃力不讨好。

    “这不是坏事，可以借助这个事情来推动提高妇女地位的进程。”孟享此时不得不把后边的几步行动提前了。

    此次妇女自救会的行为在孟享的推动掌控下，迅速扩大了。妇女们组织起来了游行，要求提高妇女地位，闹得沸沸扬扬。

    “一帮婆娘们，闹什么闹啊？提高什么地位啊？要是我老婆敢这样闹腾，我一耳光把她扇出去。一天揍她八遍。”一个黑壮汉子听到别人解释后，不屑道。

    “那你有亲娘吗？”旁边一个女学生模样的气势汹汹的叉腰瞪着他道，“那你还是不是娘生娘养的？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能看着你爹一天揍她八遍？”

    黑壮汉子讪讪不语，红着脸缩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妇女地位提高的不仅仅是夫妻双方中妻子的地位的提高，还有母亲的地位，也需要尊重。”孟享想到了后世自己的母亲，心情沉重道。

    “任何事情都能由好变坏，也能由坏变好！”唐药师经常这么说。孟享对于这条当官的信条也有了一定的体悟，其中后世的危机公关借鉴了不少。

    此次出台法案的公民大会的一帮人中，被孟享借此事拿下了几个不长眼的，扫清了一些隐患。同时，孟享亲笔签字的一份道歉书也公示了出来。

    这年头，从北洋政斧起，下野登台的事情很多，百姓也习惯了中央政斧式的这种明煮。就是以前皇帝还都时不时的来个罪己诏，所以对孟享的这种做法也不稀奇。至少认可了这个孟大帅能勇于承认错误，还是比较明煮的。这使得一些人也放心了不少，即使是姿态也比军阀的蛮横要强。一下子，孟享的形象也在百姓中亲和了许多。

    战区政斧还针对这些问题宣布，由公民代表大会重新讨论修订新的婚姻法案以及相关的妇女保护法案，希望民众推选合适的代表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一时之间，战区政斧的关于纳妾的错误被人忽视了，讨论更多的新的法案该如何表达自己意愿的问题。

    孟享对此只是旁观，一开始只是监督程序上的错误，并没有从中调控。这类并没有牵扯到先锋军核心利益的事情，就很适合明煮程序的演练。即使是吵个不停，也不影响社会民生的运转。还可以让民众有个释放矛盾的空间。

    新法案中关于小妾及其子女权利的争论最是激烈。这是牵扯到家庭利益矛盾的大事情。

    原配和嫡子的千年习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秩序。来自血统和家族利益的秩序。

    在对外交往中，以家族为单位的形式是需要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到少数人手中，才可以保持原来的势力规模，继而可以带动整个家族往更高的层次发展。而内乱是家族崩塌的主要因素。于是嫡子继承的秩序就成了延续数千年的最佳选择。

    但是新的社会，随着大生产的发展，中央集权在努力的消除大家族的影响。家族单位被小家庭的单位来代替，于是嫡子继承对于中央来说就成了一种阻碍。人权天授，讲求每个人平等的思想是西方新兴阶层打破贵族垄断的一种有力武器。

    传到华夏后，也带起了这股平等的风潮。

    呼吁小妾及其子女的地位与原配和嫡子的地位同等的呼声越来越高，但同时抵制这种呼声的思潮也越来越壮大。

    “适而可止就行了！再推出一个继承法，其中以遗嘱为先不就行了！”此时孟享不得不出面干预了。背后有人开始推手，就不单纯是这种问题了。

    婚姻法中根据宪法公示了妻妾以及各房子女平等，但有了遗嘱为先，各家去算各家的账。矛盾分散到各家各户，就没有政斧什么事情了。

    这样的问题，其实早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但两股势力相互争斗，以期获得更多的利益，没有外界的干扰，很难妥协。

    “这个时代是新旧并存的时代，有时候就需要有魄力把某些旧的东西打碎，来建立起新的秩序。一味的求稳也不是办法。”孟享在此事中得到了这么一个启示，当然后世的一些资料，也让他绝不会有那种不顾一切的把所有旧的东西全部打碎，而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只知道破坏的脑残行为。

    “呵呵，不是新的法案已经公布了3月8曰为法定的妇女节曰吗？她们在庆贺呢！”周白笑道，家中只有一妻的他少不得经常受到念叨。这一次却是受到了表扬了。

    “不过，还一个事情。”周白收敛了笑容道，“最近工会打算举行大的游行罢工了，他们的申请已经报告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