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上战场?
王子不顺眼(实体书预购中) 作者:宋亚树
硬着头皮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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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头皮上战场?
梁采菲会处理得很好的……才怪!
婴儿。
她小六生男友的爸妈与妹妹是婴儿。
不是那种笑得疗癒人身心,令人感到世界大同的婴儿,而是那种对她品头论足,从家庭背景问到工作成就的婴儿。
「所以,你是单亲家庭?」
「现在的职位是什麽?对未来有什麽规划?」
「婚後打算继续上班吗?有计画生小孩吗?」
世界上应该有这种婴儿吗?即使不是婴儿,初次见面就提出这些问题也令人感到十分不舒坦。
「你是独生女,爸爸又不在,婚後要如何安置母亲?若是将来母亲生病,你要如何照顾?请看护?还是送长期照护中心?」
当蒋均贤的婴儿父母问到这一句时,梁采菲已经隐隐失了耐x,更令她不舒坦的是,蒋均贤席间完全没有出言维护她的意思,甚至还在听见她的回答时,与他的父母亲表现得同样诧异。
「所以,你打算婚後继续与母亲同住?」婴儿1号蒋母的语调像听见外星人要来攻打地球一样,蒋均贤的眉毛也同时挑得老高。
「未必要同住,只是希望最好住得近,彼此好有个照应,毕竟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很多年了,我不──」
「你爸妈为什麽离婚?」婴儿1号g本没打算听完她的话,问得越来越不客气。
梁采菲望了蒋均贤一眼,他依旧什麽也没有说,并未打算制止父母亲持续对她身家调查。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努力压抑下心头那股深深的不悦感,说服自己回答如此不礼貌的提问。
「我爸爸从前赌博,他欠了一些钱,甚至还对我妈拳脚相向,後来──」
「赌博?拳脚相向?,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只是他们相知还不够深,所以她从未发觉?
梁采菲在整顿饭局中压抑下的火气悄悄窜出火舌,延烧出口话语。
「你现在是在嫌我没教养,还是你希望我跟你成为一家人之後,也得戴着工作面具应酬你的家人?你希望我隐瞒我父母亲的事?」梁采菲问得直白。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你可以美化一下你的用词。」蒋均贤耸了耸肩。
「我的家庭背景就是如此,要怎麽美化?」
对,这就是最g本也最无法解决的问题,她的家庭背景原本就是如此,她还能怎样修饰?修饰再多便成谎言。
蒋均贤紧紧握着方向盘,抿唇不语,不知是理亏还是怎样,不再回应,直到梁采菲下车前,两人都没有交谈。
「采菲,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在梁采菲关上车门前,蒋均贤下了如此结论。
「哪件事让你失望?我的家庭?我的个x?还是我与你父母亲的应对进退?」梁采菲双手盘a,站在车外问他。
「都是。」蒋均贤由低而高地睨着她,眼神冷淡得和之前简直不像同一人。
她让他失望?她让他失望?! 可恶!太过分了!他怎麽可以这样说?梁采菲顿时心寒透顶。
她确实是出身单亲家庭,但那又如何?
她孝顺、体贴,懂事,还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她自食其力,不依靠任何人;她独立坚强,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至少站出去也是乾乾净净,能给人一个好印象。
她还以为蒋均贤不是泛泛之辈,不会对她秤斤论两,没想到王子不再是王子,而且只是个幼稚且眼高於顶的臭小鬼,梁采菲决定她受够了!
「失望的不只是你。」梁采菲重重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自家巷子走。
她又何尝不失望?对他的人格,对他的父母,对他的爱情,都是同等失望!
蒋均贤的轿车在她身後扬长而去,再也听不见的引擎声令阒静深巷更显寂静。
讨厌!她又成为一个人了……
梁采菲恨恨地踢了下路边的碎石子,说不出心中的感受究竟是气愤还是委屈,视线不争气地开始变得模糊。
她这麽努力,明明一直都这麽努力……可她到底还要被她那个不成材的父亲拖累多久?
她的父亲不只为她带来童年y影、心灵创伤,还要害她被万般鄙视瞧不起!
她茫茫然地望着那颗碎石漫无目的地被踢远,心中既委屈又不甘,直到那颗碎石在一双粉红色的小皮鞋前停下。
粉红色?又是粉红色?!梁采菲恨死粉红色了!
慢着……
梁采菲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揉了揉鼻子,赶紧将方才那股想哭的委屈感揉掉,顺着那双粉红色小皮鞋往上望──
「乐乐美?」果然!粉红色的双马尾小女孩就站在她面前,朝她笑得松松软软,可爱得不得了,却令她感到背後凉风飕飕。
「又是你这个不祥物!」梁采菲指着乐乐美的鼻子,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宣泄,想起从昨日遇到乐乐美之後便诸事不顺,当下真有股把乐乐美抓过来猛戳脑门的冲动。
「什麽不祥物啊?没礼貌!」乐乐美嘟嘴抗议,旋即笑开。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有我,你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对他们卑躬屈膝,为他们做牛做马呢。」这里的「他们」很显然是指蒋均贤与他父母,乐乐美说得十分开怀。
「你想太多了,我才不会对他们卑躬屈膝,更不会为他们做牛做马。」想起刚刚那两个趾高气昂的臭婴儿,梁采菲回答得气呼呼的。
「你明明就会,每个凡人都会,在神仙面前不要逞强喔。」乐乐美说得十分可爱,口吻笃定。
「我才不会。」她又知道了?梁采菲就是不想附和她。
「当然会!」乐乐美依然那副不容置喙的语调,好心地为凡人解释。
「每个凡人都一样啊,看见对方衣着华贵,家世雄厚,就会开始自惭形秽,担心自己无法与之匹配,不自觉地退让、委曲求全,到最後越退越多,让到无处可让,要是在婚姻里有小孩,又没有收入,那就更惨了,简直是万劫不复,无间地狱……」
明明就是一个全身粉红色的小女孩,说起此番长篇大论面不改色,全无换气,真是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却又说不出的中肯。
梁采菲觉得乐乐美这麽说好像也隐约有几分道理,偏首思忖,而乐乐美则继续举证她的睿智。
「你看,就像那些嫁进豪门的女星们,除了少数几个遇到良人,大多数她们碰到的丈夫不只是个渣,还有个很糟的共通点,就是都瞧不起她们,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得寸进尺,不把妻子当回事,其实,那些男人不过都是捡拾父母牙慧的幼稚鬼罢了,就像你男朋友一样。」
「……」最後一句不用加,被二度伤害的梁采菲嘴角抽动,全然无法反驳乐乐美的论点。
「所以啦,我就说,要不是我,恐怕你在刚刚那场饭局里,就会因为看见他们有多称头,多不可一世,自灭威风,当场气势就矮了一截,没办法说出真心话,遮遮掩掩到最後,要是真嫁进去,就是一场演不完的悲剧。」
「……」就算知道这是实话,听起来还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让他们变成婴儿跟小六生就是了?」梁采菲回应得很没好气。
「那当然呀,你 />着良心想想,难道你从来没有以貌取人或是以家世取人过吗?假如你刚刚看见的男友父母不是婴儿,男友不是小孩,而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或是什麽身分显贵的人,那情况又会变成怎样?你还敢甩男友车门,还敢对他爸妈说实话吗?」
这年头还有皇亲国戚与王公贵族这种东西吗?梁采菲真想对乐乐美翻白眼。
可是……仔细想来,她确实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假若真如乐乐美所言,她刚刚看见的蒋均贤父母亲不是一对臭婴儿的话,如今又会是什麽情况?她是不是真的会气势矮人一截?
而她曾经有以貌取人或是以家世取人过吗?
……有,她好像真的有。
一直以来,她就因为讨厌像她父亲那样的无赖,所以更加严格地规范自己。
在求学过程中,她汲汲营营取得好成绩,考上好学校;踏入社会之後,她努力进入好公司,挑选合适的理想对象,以求避免碰上父亲那样的麻烦人物,重蹈原生家庭的覆辙。
所以,她要投入一段感情前,总会审慎评估过对方各方面条件,所以她毫无疑问地会喜欢世俗条件样样皆好的蒋均贤。
当然,蒋均贤也有别的优点,但是,假若蒋均贤不是她在种种严格条件拣选下选出的对象,她g本也不会欣赏到他这些优点。
一意识到这点之後,梁采菲突然觉得自己好讨厌、好庸俗,好不可理喻!
这样的她跟蒋均贤一家人有什麽不一样?她用世俗眼光判断他人,当然也怪不得别人以更严苛的眼光来评断她。
说了老半天,她就是个平庸的愚妇罢了,与蒋均贤一家人半斤八两,她g本没有资格生他们的气。
「嘿嘿,你这下相信我是个睿智的神仙了吧?」看着梁采菲忽明忽暗的脸色,乐乐美明白她已想通当中环节,自卖自夸得很乐。
「我心情已经够不好了,你可以不要再激怒我了吗?」睿智的神仙落井下石呢!呿!
梁采菲嘴上说是这麽说,可当中一点真正生气的成分也没,倒比较像是在与乐乐美拌嘴。
不知不觉之间,她居然开始认同起乐乐美,不仅对她害怕抗拒的心理逐渐消失,甚至还默默与她站到同一阵线。
「没有人能激怒你,是你自己选择要生气的。」乐乐美不以为然地吐了吐舌头。
「……你对。」没错,情绪向来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梁采菲再度体会到神仙粉红控的睿智了,回答得很快。
「梁采菲,我突然发现,你不只很带种、很好笑,还会检讨自己,大方认错,其实你很可爱嘛!难怪月老庙会开门让你进来。」乐乐美点了点头,讲得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还什麽月老庙呢?月老都不月老了。」乐乐美一点也不老,而且,她相信,经过了这段晚饭,她的男朋友也很快就不是男朋友了。
「唉呀!还会有更好的啦!不是都给你红线了吗?我可是月老耶。」乐乐美捕捉到梁采菲一闪而逝的忧伤神色,小大人模样地拍了拍她。
「就是因为你是月老我才担心啊!」梁采菲越来越无奈了。「而且,你也看见了,红线我早就扔了,再说……欸?」梁采菲话说到一半,惊觉乐乐美不知何时又已经消失,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乐乐美?乐乐美?」呿!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梁采菲有些失望地拿出自家钥匙,准备回家,才走到公寓大门口,便看见有道熟悉的小孩身影在她家楼下张望。
慢着……这个小孩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面熟,她绝对有见过,可是,仔细叫出脑海中所有邻居小孩的记忆,却又都没有相合的家庭与姓名。
怪了,到底是谁啊?
梁采菲正在寻思,那个小孩恰好转头过来,发现她的身影,惊喜地唤:「梁组长?」一边奔向她。
梁采菲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孩子脸,心中越来越迷惑了。
梁组长?向来只有配合厂商会唤她「梁组长」。
配合厂商、配合……
『梁组长,你好,我是吉猫邮通的程耀,以後贵部门的物材都由我来负责收送……』今日白天曾听见的某句对白跃上她的心头。
对了!成药,西药房买的那种成药。这不就是她白天见过的那位程耀小弟弟吗?
程耀小弟弟在她家楼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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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头皮上战场?
硬着头皮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