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一
女帝的后宫日常 作者:秋若耶
第47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一
女帝的后宫日常 作者:秋若耶
第47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一
为了将话题从厨艺上绕开去,姜冕提议:“给这只鹦鹉取个名儿吧?”
“能叫二宝儿么?”我随口道。
“这名字被华贵殿下占了,换一个吧。”
我只能取这种简单粗暴的名字,被占用了就彻底无能:“太傅取吧。”
太傅沉吟:“一个元宝儿,一个二宝儿,那这鸟就叫红伶吧。”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得出的,但可见太傅的思维就是如此不同凡响呢。
“红伶……”我拿竹棍戳了戳笼子,对鹦鹉道,“你爹给你赐名红伶,记住了么?”
“红伶!红伶!”红鹦鹉学舌,扬了扬翅膀,两翅末梢的蓝羽美丽非凡。
姜冕脸上露出一点点羞涩,轻柔地抛了颗玉米,好像真在投喂他儿子似的。红伶啄玉米,他还伸了手指到笼子里 />了 />鸟头,一脸的温柔。
我在旁瞧着,太傅还有对小动物这么有爱心的时刻,真是头一回见。模糊记忆里,他对幼时元宝儿可是相当严厉并嫌弃的,当年被迫为东g少傅,想必他是极其不情愿的了。
太傅在看红伶,我在看太傅,然而这一温柔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眉儿送r粥来的时候,内侍匆匆行来,搅乱了御花园的融融景象,带折了几处花枝。我坐在石桌旁,视线偏向急慌慌赶来的内侍,眼皮便跳了起来,一早心绪不宁此时仿佛预示着什么。
内侍跪于石台花阶:“陛下,太傅,不好了,童尚书家出事了!”
我霍然起身,带翻了粥碗:“什么事?”
“尚书今日招婿,喜宴上那女婿竟误饮了毒酒……”
我站立不稳,被一步抢来的太傅给拦了身侧,姜冕将我看一眼后,急问内侍:“人现在如何?”
“昏迷未醒!”
……
再见施承宣,是在他的喜宴,他却重度昏迷的时刻。
礼部尚书府宾客盈门,骤遇变故,无人不想洗脱嫌疑,却无人能够脱身而去。童尚书一怒之下封锁府门,不准府内任何人外出,外面则只放入寻来的大夫。
柳牧云以御医身份得以入府,带了左膀右臂——微服的我与太傅一道。尚书府内,各种途径来的大夫穿梭忙碌,谁也不顾上多看谁一眼。因仗着太医身份,我们在门僮带领下,径直入了内院。门僮前去通禀,我们候在廊下。
姜冕怕我直接闯进去,言语安慰我:“满尚书府都是大夫,定会有转机,你别担心。从这动静上看,童尚书还是挺看重这门生兼女婿,定不会叫他有事。”
这种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就在咫尺却不能立即相见的距离,九五至尊拥有的不是权力,而是束缚。
我不过想要看他一眼,却要装扮成个毫不相干的随行丫鬟,等候通传。
太傅的说辞是:陛下久处上京,与平阳县令施承宣毫无交集,贸然探访,未免令人生疑。柳牧云也是这个意思,二人一左一右时刻防备我不顾一切乱闯。
手心掐得生疼,才终于等来回禀的门僮。
“有请太医令!”
柳牧云一步当先,乔装后的太傅与我各自分持药箱,亦步亦趋跟在后方,入了房门。
室内前厅满是大夫身影,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小声讨论,侍女进进出出煎药送水。柳牧云弗一进门,有人惊呼一声:“太医令来了!”众大夫停了议论,一齐看向门口,均是满脸诧异,纷纷肃容站到一边。
柳牧云也不同他们招呼,径直穿过众人让出的空道,急速步向卧房屏风后。我抱着医箱须得小跑才能跟上,此时也顾不得闹清众人对柳牧云惊诧源自何故。
入得内室,几个正愁容满面看诊的大夫被童尚书怒斥到一边,童幼蓝一身喜服未换,守在床头妆容不整,泪痕未干。而床榻上,闭目躺着的人,面色苍白如雪,喜服领口上交错着血迹斑斑。
脚下一绊,我一步便要上前,姜冕横空拦截,将我扶到旁侧去。
童尚书见着柳牧云,立即迎来,悲怒表情瞬时转为满怀期冀:“柳太医!”
这一嗓子顺利扫清了床榻前重重身影。童幼蓝如见救星,急忙起身,为柳牧云及随从——我与太傅让出位置。
救命时刻,无多余寒暄。柳牧云挽袖俯身,伸出白皙的一只手, />脉看诊。我捧着医箱凑在床边,望着人事不省的施承宣,什么思维都断了线。
众人视线全部聚焦柳牧云之际,他收了把脉的手,从我抱着的医箱里 />出几枚银针,快速给施承宣a腹几处x位封针,手法快到不可思议,后面挤来观摩的大夫连绵不绝。
柳牧云微微皱了眉头:“房室狭小,空气不畅,童尚书与诸位先请回避,我定竭力为新郎倌施救。”
童尚书只能信任太医令,自然无二话,奈何童幼蓝不依。
“妾身陪伴夫婿,并不会干扰柳太医。”童小姐坚守床头,目光片刻也不愿从施承宣脸上离去。
柳牧云指间最后一枚银针并不落下,侧视此间新娘:“童小姐心忧夫婿可以理解,但我稍后施救手段有些不依常法,常人难以接受,怕童小姐会情不自禁阻碍我行针,还请小姐尽快离开,以免延误时机。”
对此说法,童幼蓝半信半疑,犹豫难断。童尚书咬牙前来将她拉走:“太医令的话,你没听见?一府的大夫束手无策,幸得柳太医垂怜我府才破例出g看诊!承宣若有生机,也只系于柳太医之手。叫你回避就回避!”
童幼蓝目光依依,洒泪离去。童尚书寄希望于柳牧云,便唯柳牧云之命是从,将全部闲杂人等清理出了房间,只留柳牧云、我、姜冕三人。
房门弗一合上,姜冕便开门见山:“柳太医,别绕弯子了,究竟能不能救?”
柳牧云小心看我一眼,琢磨着措辞:“并非不能,但也看还休。
居然连解释都不解释,我怒道:“你有什么话可说?!”
无视我的怒火,他慢吞吞指了指我坐下的地方:“这是新娘子的位置,你不要乱坐。”
“我就坐!”莫名生出一股跟他作对的劲头,我稳当地坐在位子上跟他生气。
他转回头,幽幽叹口气:“其实我坐的是新郎倌的位子……”
“我当然知道!你还要喝新郎倌的毒酒……”我愤然盯住他。
他对我无言以对,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银酒杯,取了丝帕擦拭内外酒渍与灰尘,再搁到我面前,示意我看。我气哼哼低头看一眼:“这是什么品味,酒杯不能洗干净了再用么,亏他堂堂礼部尚书……”
他一手撑着额头,曲臂支在席上,做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状。
见状,我摒弃前嫌,多嘴问了一句:“太傅,你怎么了?”
他继续生无可恋道:“曾经明察秋毫独具慧眼的元宝儿,智商已然随记忆一同出走了,身为天子太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天下人。”
我回味了一下,才弄清,原来他在拐着弯地骂我驽钝。
我当然不干,有力反驳:“从前的元宝儿难道不是个熊孩子?竟然还明察秋毫独具慧眼?你瞎么?”
姜冕如同追忆什么,陷入回忆:“虽然是个熊孩子,但总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地方,独具慧眼还有惊人之论,好好调/教未必不能堪当重任。”回忆着,忽然情绪又低落下来,不知想到什么,“不过,我也未尝不瞎。”
闹不清他又在琢磨什么,对此我只有一个想法——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念叨这么多,看来不是要寻短见的样子,我遂安心。
心定下来,又扫了黑黝黝的银酒杯一眼,忽然脑中一清,忙拿起酒杯仔细端详:“银器,一半发黑,这必是盛毒酒的那只!”
我拿过筵席上其余东倒西歪的酒杯查看,竟都是雪白银亮,名贵且有品位,未有丝毫暗色。
一个真相在脑中成型,顿觉浑身无力。我垂下头,手里翻转着那唯一一只泛黑的银盏。
怎么会是怎样?
半晌,姜冕夺走我手里那只施承宣用过的酒盏,将其纳入袖中,低声道:“终于看出来了?酒杯我们带走,不会有人知道,大理寺就是来查案,也查不出真相。走吧,回g。”
我浑浑噩噩被他拉起,离开这筵席残局。
路上会合柳牧云,三人一道低调出了尚书府,就此回g。
依旧回的是东g,我的雍华殿。这个据说有我太多回忆的地方,仿佛也真能给人以安全感。既然本朝已没有太子,东g之名也渐渐不再有人提起。而我移居这里,也造成这处g殿群渐渐成为g廷的中心。
太医哥哥见我情绪不佳,j神低靡,竟没有针对姜冕逗留雍华殿提反对意见,甚至提出宣皇叔入g给我开解。姜冕以科考将近,而我在朝中夸下海口,要亲自命题殿试,眼下就得抓紧时间准备为由,拒绝了太医哥哥的提议。
二人不便在这时多加争论,太医哥哥也没法时刻与太傅互相监督,便要回太医院处理院务。
“慢着。”我站在殿中,身量无法与他们比肩,只得微微仰头,“太医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驻足聆听。
“施承宣中毒真相!”
他沉默着,望了姜冕一眼。
我矮身坐到地上,深深感到身边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我总在他们手掌心里蹦跶。自回g以来,便生活在他们的安排之中:“太医哥哥是太医令,医术高超,给施承宣会诊,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中毒的真相。可太医哥哥不想直接告诉我,让我去寻太傅。太傅才是真正的明察秋毫独具慧眼,一旦到了现场,怎么可能看不出那里曾经发生的事。”
见自己被我提名,姜冕无法再继续置身事外:“柳太医不告诉你真相,是怕你心中负担太多。我引导你看透真相,是希望你能担当。”他蹲到我身前,郑重看着我,“陛下,你不只是元宝儿,不能只在意自己的情绪。太傅让你看见真相,并不是让你沉溺在自己的情怀中,从而内疚不可自拔。”
我滴下眼泪:“承宣自饮毒酒,银盏里面黑成那样,他又不瞎,他还喝,我怎么可能不内疚?太傅让我知道真相的目的是什么?”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姜冕面上一黯,抬手给我拂泪,“你以为我想让你知道他为你自尽?他这一自尽又得在你心中留下不知多少痕迹。但我不想瞒你,不想掩盖真相。然而就因为这样,你便要再度对他死心塌地?你问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可复杂,其一便是瞧瞧你得知真相后,会否对他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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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一
第47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