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将军,请吃糖 作者:青鸟的麦穗
第2节
抬头看到哥哥示意自己跪下磕头,迷迷糊糊的陆暄扑通跪了下去,没有方向感地磕了三个响头。
陆绩白了她一眼,“小丫头倒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就是太多愁善感了点。唉,将就这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直到哥哥嘱咐自己要遵师重道,陆暄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磕的三个头是拜师用的。
陆绩回到自己院子,找出一把大铁戒尺,想想那弱ji似的小侄女,摇摇头,又翻了半天,换了把木头的。
第二天,和顾岳练完剑后,陆议迟疑了下,说道:“顾兄,明日起,我恐怕不能来了。”
顾岳抬眼看过来,问道:“为何?”
“明晚我要押批货出去,一个月内恐怕回不来。”陆议看着他道。
“是吗?这么长时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顾岳想着趁孙权还没担起担子,出去玩一玩也好。
陆议的眼睛亮了亮,声音却是四平八稳地老成:“顾兄要征得顾伯父的同意才好。”
“好,明天下午我去你家找你。”顾岳扛着剑,临走前,扯下一朵槐花,塞进嘴巴里,甜丝丝的,很好吃。
吴夫人很有远见和胸怀,当顾岳提出要出去游历时,她答应地非常痛快,好像自己的儿子本该如此。
陆议骑着马,等在大门口,金色的太阳慢慢地落下去,一道五色晚霞出现在天空。
“走吧,公子,天要黑了。”两个中年武士开口道。
“再等一小会”陆议轻轻回道。
一匹红马从西方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披着五彩霞光,肩扛着那把古铜长剑。
陆议轻轻地笑了。
“伯言,现在走吗?”顾岳一脸兴奋。
陆议笑着看了看他,猛地抽了一下马屁股,大声叫道:“走”
四匹快马裹着五月温热的风,在夜幕完全笼罩大地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
院子里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光着膀子,往几十辆马车上盖毡皮。看到陆议,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很乖觉地行礼:“公子好”
陆议沉着脸,摆了摆手,轻声道:“出发吧”
天黑漆漆的,惨白的月牙挂在高远的天空,发出的光还不如油灯亮堂。
几十辆大车缓缓前行,车轴间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顾岳判断,车里的东西肯定不轻。
除了那次初遇,到陆逊二十一岁出仕,孙权的人生剧本里没有跟他有任何交集,顾岳突然非常好奇,陆议,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出城门的时候,正值半夜,顾岳明显感到所有的人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陆议做得买卖,恐怕不是那么清白。
陆议骑马而出,独自走向城门守卫,模模糊糊地,顾岳好像看到他把一个小包袱塞到了那个守卫怀里。
看到陆议朝这招手,大汉们赶着车迅速从城门驶过。
直到驶到一片空旷的原野上,紧绷的气氛才像弹簧一样啪地弹了回来,大汉们大大咧咧着去田里方便,口里嘟哝着:“他妈的,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
顾岳拍了拍车上的麻袋,凭手感,他判断这是粮食。
“伯言,这些粮食要运到哪里去?”顾岳装作一幅了然的样子问。
“西边,他们正在交战,粮食奇缺,能得个好价钱。”陆议也一幅他应该知道的样子,毫不回避地答道。
“这里边你家也有呢,不过不多,你家里出了什么情况吗?”陆议很自然地问。
“不知道,家里的事都是我大哥在管着。”顾岳模模糊糊地答道。
“你可真有福,有顾大哥在前面帮你顶着,哎,上次我去你家怎么没见着你呀?”陆议又问。
“我一直随母亲辗转各地,刚回到吴郡。”顾岳据实回答。
陆议却根据这句话脑补了一出顾家的狗血大剧。
想不到顾家族长这么风流不羁,居然在外面养了这么大个儿子,看来是最近才把这房私生子接回顾家,认祖归宗。
瞧着这小子仪表堂堂,举止不俗,陆议在心里啧啧了几声。
顾家族长真是好命呀!
顾岳看着陆议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复杂,料到他不知把自己跟哪个不靠谱的野小子对上号了,想解释一下,却猛地记起了一件事,张开的口又啪地闭上了。
陆议的从祖父,庐江太守陆康,三年前被自己的兄长孙策围城两月,全族死亡过半,陆康也不久病死。
所以,孙家与陆家,有灭门之仇!
虽然知道陆逊几年后跟随了孙权,但现在,他不敢保证,在他亮出孙策亲弟的身份后,陆议会不会趁着月黑风高夜,把自己杀了,埋在这片旷野里。
虽然历史上的孙权活到七十多岁,但孙权的剧本里,没有这趟旅程,这是自己心血来潮,加的戏。
顾岳有点后悔,后半夜清冷的风吹过来,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陆议看了过来,解下自己的长披风,给他披上。又转身走到车旁,从上面取出一些饼子,递给他,轻声说:“先垫巴垫巴,等粮食脱手,请你去酒楼吃大席。”
顾岳突然想到自家桌上那道清蒸鲑鱼,光顾着给吴夫人和三个小家伙了,竟没尝尝最最纯正野生的鲑鱼是什么滋味,哎,真是见鬼了。
狠狠地咽下涌到唇边的唾液,他悠悠道:“嗯,伯言要请我吃最好吃地清蒸鲑鱼哟”
“一言为定!”陆议伸出手,等在半空中,顾岳忙伸出手,拍了过去。
大汉们也跟着嚷嚷,有要吃猪蹄的,有要吃猪肚的,还有要吃猪肥r_ou_的,反正一伙人就是跟猪过不去了。
陆议很爽快地一一应下,空气中弥漫着幻想出来的美味,顾岳觉得手中的饼子瞬间变得难以下咽。
第3章 争渡
天亮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宽阔的渡口,几艘船静静地停在那里。赶了一晚上路的大汉们却难得地放松下来,他们喊着乡野俚曲,欢快地把粮食背到船仓里。
正准备上船,背后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一群穿得放在现代都有点非主流的小青年围了过来,到陆议面前的时候,迅速地分成两列,背着手严肃地站着。
一个痞气十足的半大少年咬着一根水草,摇头晃脑地从后面走了出来,下面裤子很文雅,是一条上好的黑绸裤,上面却很狂野,直接裸着。
“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又要去发财啊?”这位狂野男孩不但狂,说话还还很色。
“这位侠士,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绝无二话。”陆议朝狂野男孩拱手行礼,像对待一个大儒样恭敬。
“陆伯言,好演技呀!”顾岳在心里诽谤道,也不出声,静静地在一边看戏。
狂野男孩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书生竟然没被自己的排场吓尿裤子而惊着了,他啪地吐出口中的水草,朝着对自己行礼的陆议,歪歪斜斜地行了个回礼。
买家版和卖家版?这个山寨版的回礼看得顾岳眼珠子疼。
狂野男孩很有范地说:“好,小爷我最要面儿了,小公子即然如此给面儿,那我也不客气了。”用手指了指正要往回走的几辆马车,又说道:“借你家马车一用,你归来后去十里外马市上找我要。”
“侠士尽管拿去,一个月后在此渡口,若用完便放在这里,若用不完,送给侠士便是。”陆议朗声道。
“好,太给面儿了,小爷我喜欢,小爷我姓甘,名兴霸,以后在这块地面上,遇着事抬出我的名字,我罩着你!”狂野男孩昂了昂头,边说边拍了拍ji,ng壮的胸膛。
“多谢无霸兄!相比狂野男孩那潮起潮落的表情和语气,陆议简直就是一潭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顾岳在听到这位小爷报出名字时,不禁愣了好几愣,甘兴霸,甘宁,东吴虎将之一,竟是这么个浮夸的小混混?
而对自己这么个未来主公,甘宁连一个眼风都没给。
我c,ao,这小流氓。
目送着这群非主流男孩赶着马车远去,陆议拉了拉顾岳的袖子,轻声道:“吓着了吧?”
“没有,看我以后怎么收服他!”顾岳抱着剑,昂着头,冷冷地说道。
陆议惊讶地看着他,这顾家少年,怎么恍惚间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顾岳回过神,看到陆议眼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忙哈哈一笑,打了个哆嗦,说道:“好冷,快上船吧”
陆议看到他弓着腰小跑到船上,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摇了摇了,心道:“一晚上没睡,眼花了”
船沿着大河顺流而下,在哗哗地水声和大汉们响亮的呼噜声中,顾岳沉沉睡去。
一阵鲜美的味道冲进鼻孔,叫醒了一船仓沉睡着的人。顾岳一骨碌爬起来,顺着香味,来到大船的甲板上。
陆议熬好了一锅杂鱼汤,正举着一个面饼子在热气上熏着,看到顾岳走过来,便笑着把手里的面饼子递给他,又舀了一大碗鱼,塞到他手里,说道:“面饼正软,鱼汤趁热,快点吃”。
大汉们粗糙得很,从包袱里拿出凉透了面饼子,就着大锅便吃起来,边吃边开着少东家的玩笑。
“公子呀,瞧您这性子,就我家那婆娘,都没这么仔细!”
“可不是吗?跟公子出来跑生意,吃惯了公子做的美味,再回家吃,他妈的简直是猪食呀!”
陆议沉着个脸,拿起一个面饼子,啪地扔到正讲话的大汉面前,轻声斥道:“吃饭!”
众人嘿嘿笑着,再不言语,一大锅杂鱼汤,渣都没剩,看着一个黑脸大汉不甘心地拿面饼子刮着锅底,顾岳真担心他会趴下去用舌头给锅来个大清洁。
陆议没给大汉这个机会,他看了眼这个很不体面的下属,沉声朝一个年轻点的吩咐道:“小龙,唰锅”
叫小龙的大块头愣头青似地走过来,提了锅子就走,差点把刚要低头的大汉的脖子给割断了,被大汉实实在在地问候了一遍八辈祖宗。
众人笑着,又回到船仓里睡去了。
顾岳和陆议坐有甲板上,看着河中间的小岛上芦苇丛丛,沙鸥成群。
大船翻着雪白的浪花驶来,一群沙鸥惊得飞了起来,在大船上方发出警告式的鸣叫。
顾岳突然想起后世李清照的一首词,很符合现在的意境,便随口呤了出来。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急舸争流,沙鹭盘旋,陆议看着景,听着顾岳陶醉地呤着诗词,觉得自己恍若置身诗中。
良久,听不到动静,顾岳转过头去,看到陆议盯着自己看,嘴角挂着笑意,眼里满是惊艳。
想到这首词是人家后世大才女的,自己却拿来显摆,老脸微微发红,忙咳咳两声,朝陆议说道:“别崇拜我啊,我也是听别人吟诵,偷偷记下来的。”
陆议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个顾岳,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刚才明明那么地情境交融,一看就是由感而发,即兴而做,却又拼命不好意思地承认,竟还自嘲为偷听来的,真是少年心性,跳脱得很呢。
看顾岳坐在那里,不吭声,黑乎乎地一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顾岳回过头来,嗡声嗡气地问:“笑什么?”
黑乎乎的一团还说话,陆议更是笑得不可开交,他一手拍着腿,一手捂着肚子,哈哈笑着,边说:“哎呀,笑死我了,哎呀,笑得我肚子疼,哎呀,好久没这么笑了,受不了,哎呀呀”。
顾岳一头雾水,压根没明白这陆伯言的笑点在哪里?
看着越笑越疯的陆议,顾岳终于忍无可忍,他拿出了影帝的表演功力,模仿着陆议的语气,边捂着肚子边说道:“哎呀,吓死我了,哎呀,吓得我肚子疼,哎呀,好久没这么吓着了,受不了,哎呀呀”。
陆议听着他浮夸的调调,笑得在甲板上打滚。
看着此刻最多只有三岁的陆议,顾岳在黑暗里不地道地想道:“这个样子的陆议,恐怕陆康气得要从坟里爬出来,开除陆议的族长职务。”
大约是感应到了顾岳心里的y暗诽谤,陆议终于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坐在甲板上,又恢复了那个文文静静的少年。
不知为什么,虽然一团漆黑,但顾岳却觉得,陆议在哭。
十岁失去父母,十三岁失去从祖,柔嫩的肩膀挑着振兴家族的重担,陆议,这个比孙权还要小一岁的少年,这几年过得恐怕不容易吧。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大笑了,快要忘记了是什么滋味了都。”陆议的话在黑暗中增添了点点落莫。
顾岳想到现世的父母离世时自己的彷徨无助,眼眶有点发酸,他伸出胳膊,把身旁的少年搂了过来。
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顾岳抬起手,用力地拍了两下。陆议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抬起头,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
“伯言失态,让顾兄见笑了。”
这客气疏离的语气让顾岳有点心疼,又有点烦,他没有回头,闷声闷气地回道:“去他娘地失态,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别他娘地矫情。”
陆议明显地僵了僵,口张了张,没接上话。
顾岳看了他一眼,用文明话又说了一遍:“伯言,在朋友面前,该哭哭,该笑笑,别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再憋着,我看你都要瘦成一道闪电了。”
听了这个突破想像力的比喻,陆议不由地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顾兄啊,你可真是个妙人呀”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半个月后,大船到了一个渡口,陆议安排大汉们把船泊在浅水的芦苇荡里,留下他们看守,只和顾岳两人登船上岸。
从集市上赁了两匹马,两人骑着向北走去,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院前。
陆议上前敲门,一个小厮探出头来,看到陆议,很熟悉的样子,笑着叫了声:“陆公子”
“糜将军可在家?”陆议笑着问。
“可不巧了,将军随刘皇叔去校场了,听说来了个历害的大人物,我家将军去对付他了。”小厮呲着两颗大门牙,很是健谈。
告别大门牙,两人骑马向城中的校场走去,陆议看到街上至少有三种不同衣服颜色的士兵走来走去,忙拉着顾岳离开了这个容易惹是非的地方,拐上了城外的一条小路。
穿过一大片树林,听到前面有流水声,待到近前,看到溪水清澈,便下了马,想洗把脸,刚俯下身子,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脖子。
顾岳有点懵,身子僵着,旁边陆议早熟门熟路地举起了双手,用受惊吓的少年特有的声音大喊:“在下吴郡陆议,不知好汉哪位,可否放下兵器,大家有话好好说。”
第4章 英雄?
一声轻蔑的冷哼,脖子上的冰冷被撤走,顾岳扭过僵硬的脖子,看了过去。
一个全身黑甲的男人,拖着把四方长戟,举着酒袋,边喝边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峰眉星目,眼角凌厉,正用一种看小白兔的目光看着自己。
吕布,吕奉先,孙权的人生剧本里对此人很是尊崇。
“吕将军好,在下江东顾岳,久仰将军大名。”顾岳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
“从江东来的?认识小霸王孙策吗?和本将军是忘年交!”吕布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个二朗腿,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认识,孙破虏将军很历害的。”顾岳发自内心地赞道。
吕布显然很享受这种恭维,他又灌了一口酒,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哎,不过太历害了也闹心,容易树大招风,n_a_ai地,本将军刚才还被三只狗咬了群架,贩草席子的忒不要脸。”
这是徐州,刚才校场上上演的,是三英战吕布?
“吕将军说得可是刘备、关羽、张飞兄弟三人?”顾岳又问道。
“呸,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杀猪的黑炭头,一个面瘫脸的大胡子,都是徒有虚名的浑蛋。”吕布一边骂着,也没忘了喝酒。
“吕将军兵ji,ng粮足,怕他做甚!身边的陆议淡淡开口道。
吕布斜着眼睛看过来,思考了片刻:“兵ji,ng嘛,倒是真的,粮却不足呀,要一直被曹c,ao这么围着,还真是个事”
“将军,方才我二人在河边游玩,看到渡口刚运来了几船粮食,船老大我也认识,将军自可派人去买粮,船上的汉子们对将军仰慕得很,给您的价钱绝对公道。”陆议看着吕布,说得无比真诚。
吕布一拍大腿,猛得站了起来,把酒袋子一扔,昂头说道:“对仰幕我的人,我向来是很大方的,卫兵,回府上,找王夫人要银子,多买些粮,熬死曹老贼。”
小兵得令而去。
王夫人?难道是貂蝉?
顾岳按捺不住好奇心,便试探着问:“吕将军说的王夫人可是王朗的义女貂蝉姑娘?小弟在东南,都听过美人难过英雄关的雅闻呢”
吕布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春风满面地说:“不错,不巧我一会还要去趟小沛,不然为兄请你们喝酒,让你们的美人嫂子亲自端茶倒酒。”
顾岳连道不敢,看到吕布飞身上马远去之后,稍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与有闭月之容的貂蝉美人真地是咫尺天涯呀。
陆议看了他一眼,调侃地说:“别叹气,再美人家也嫁人了,没你的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哎,伯言,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顾岳对这种明知道结果却故意问的感觉非常爽。
陆议站住,望着溪水,考虑了半天,才红着脸憋出三字来:“不知道”。
站在溪边的少年面色桃红,双眉带秀,眼里好像流淌着山水。
真他妈清纯呀,顾岳在心里暗暗叹道。
“我们现在去哪?”顾岳看到陆议不自在,便茬开话题问道。
“去校场看看,还得找找糜将军,他出价钱最大方了。”陆议回神,瞬间又回道了一个ji,ng明的小商人该有的样子。
到达大校场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几个小兵正在收拾着残刀断剑。
陆议走了过去,拱手问道:“请问小兄弟,糜将军在何处?”
小兵正被一个箭簇扎了手,边放在嘴边吸着边用手朝后指了指,陆议谢过后便位着顾岳朝校场后走去。
靠近一个大屋子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陆议猜着应该就在这里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走了出来,陆议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说:“小兄弟,糜将军是否在里边?”
小孩眨巴眨巴眼,嘴里喃喃重复道:“你将军?啊,对,我家将军正在里边,我带你们进去。”说完咧嘴笑了下,露出一对小虎牙,很是可爱。
小孩转身走回屋子,大声说道:“父亲,有两位公子来投奔你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快快请进!”
这小孩,胡乱报什么投奔,我们只是来卖个粮食好不好。
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下首,一个上首,看样子是上下属关系。
两个半大少年拱手向上座上的人行礼,还没等抬走头来,便看到一个人从座位人急步走下来,绕着自已左三圈右三圈地转起来。
“奉孝,自古英雄出少年呀,这两位公子,好人才!”声音中气十足。
顾岳抬起头,看到一个细长眼睛的中年汉子,正一边吃着炒豆子,一边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
奉孝,郭奉孝,郭嘉,哈哈,眼前的人,曹c,ao,曹孟德!
曹c,ao对待青年才俊很是热情,亲自拿了两个莆团让两人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边捧着个碗吃炒豆子,边招揽人才。
小孩看起来对自己的父亲很是崇拜,紧紧挨着曹c,ao坐着,神情无比认真。
在两人报上名字后,曹c,ao笑着说:“陆氏和顾氏,可是江东大族呀,两位公子年纪轻轻,便举止不俗,未来不可限量,子桓,要学着点。”
小孩小大人似地拱手行礼,低眉顺眼道:“是,父亲”。
这小孩,原来是曹丕,长得唇红齿白的,挺耐看。
曹c,ao还在嘎巴嘎巴吃炒豆子,顾岳突然有点莫名的担心。
这点担心很快便实现了,曹c,ao脸色胀红,憋了憋,没憋住,屁股一抬,朝着自己儿子方向,便放出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屁。
室内众人,神情很是五彩缤纷。
郭嘉轻笑不语,看起来不是第一次遭到轰炸了。
曹丕一个十岁的小孩,差点没在气流作用下飞起来,但被一股浓郁的气味包围后,捏着鼻子便跑开了。
陆议作为一个大家士族的族长,自小便接受高雅的礼仪教育,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狂放不羁的行为了,尴尬之下,强行把自已石化了。
顾岳看了眼曹c,ao,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主。他笑了笑,朝曹c,ao举起拇指,大声道:“曹将军乃真英雄也!”
曹c,ao显然对顾岳的夸奖很是受用,他斜了眼远远站着的曹丕,又看了眼人家这两个纹风不动的年轻人,不悦地教训道
“屁大的事都惊得跳起来,如何救得了天下?”
还捏着鼻子的小孩万万没想到,一个屁就能瞬间把人划分成了英雄和狗熊。
之后,曹c,ao明显对两个人更加热情,殷切地邀请他们去北地游学时找他,大有要成为忘年交的意思。
影帝顾岳在心里感叹,人家这才是真影帝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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