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上面的,麻烦用点力 作者:西西特
第2节
方军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走廊里男人弓着身子低头,额间碎发遮住了眼睛,昏暗的光线打在身上,显得格外消沉。
第一反应就是认为何文被媒体冷落或者受排挤才承受不住打击,他大步走过去,幽幽开口:“怎么?想退缩了?”
下一刻原本还想抨击的话语被梗在喉头,男人眼中的神色没有受伤,有的是燎燃的火焰,暴怒的狮子。
方军皱眉,他挺好奇那个能把何文惹到的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眼中的火焰很快消失,又恢复了平静,如同一块石头扔进大海,没了踪迹。
何文揉了揉眉心,语气依然是一贯的懒散:“饿了,去吃饭。”
两人并肩走着,何文突然开口,有点别扭,带着一声懊恼的叹息:“那个谢谢你跑一趟。”
侧头看了眼男人的侧脸,方军抿了下嘴角,沉默不语。
回到住的地方,何文在方军那里拿了笔记本上网,打开百度去搜《破茧》的所有新闻,甚至连贴吧都没放过。
原本就是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头绪,所以花了半个多小时,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外,再无其他。
何文回头看了看方军那扇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敲了下桌面,脸上浮现几分狠厉,似是在下某个决定。许久后,何文目光平静,十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代码一行行迅速堆叠。
而随着越来越密集的代码出现,另一边新视界影视公司内部程序网被病毒入侵,正在发出紧急信号,几名工作人员如临大敌地应付。
片刻后何文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新视界那边找出了点东西,只是事情比他预料的要复杂多了。
简明,29,华盛集团懂事,一年前结婚,妻子柯敏是莱尔家族嫡系一员,在加拿大居住。
难怪在网上搜不到一点信息,简明从来不接受采访,两年前一家报社为了头条,将一张照片曝光,第二天那家报社就从人间蒸发,不知去向,而那名偷拍记者因交通事故身亡。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家报社敢打简明的主意。
新视界内部有台电脑里很不巧就有那张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出一人是简明,另一人看不清,可他却能肯定另一人就是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
何文闭了闭眼,那台电脑设的防护系统比任何一台都要严密,应该是新视界高层当中的一位,对方为什么要私自留下这张照片,要挟简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
脑中闪过某个画面,何文坐直身子在搜索栏输入宋子昱三个字,点进去他的个人资料,很详细的资料让他脸色变了又变。
留学英国伦敦这句话简直就是惊涛骇浪。
房间里方军正在收拾,听到客厅的动静,放下手中的活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何文在踢沙发,满脸骇人的怒气。
双手环胸,方军慢悠悠开口:“将近四千,在康来买的,踢坏了去给我买个新的回来。”
“靠。”何文骂了一句,坐回沙发上搓了把脸:“我晚上要出去办点事。”
方军哦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何文脸上,很快移开视线回了房间。
日光公寓
夏天的夜晚,清凉的微风吹过,满天星光,公寓大门口阴暗处一个身影坐在那里,落满一地的烟头。
熄灭烟蒂,何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件事不可能简单了了,他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根本躲不掉,不如选择主动出击。
前面一点亮光靠近,一辆黑色车子开过来,何文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微抬下巴,神色从容的看着车里的男人。
简明扫了眼何文,一点也不意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公寓大门打开,何文跟在车子后面走进去。
两层公寓,装饰简单,却不失大雅,很冷清,头顶水晶灯灯光照在何文苍白的脸上,没有融进他漆黑幽暗的眼睛里。
无论心里是何等景象,何文面上始终都是沉稳镇定,他径自走到一幅画面前,挺专注的欣赏。
“自己去浴室洗干净。”简明解开衬衫袖口卷起袖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今晚我不打算离开。”
何文目光依旧在画上面,抽象画,所以看不懂很正常,他漫不经心问:“合约签的是几年?”
“没有时间限制。”简明低笑出声,冷冷的话语给了何文重重一击。
捕捉到何文那一瞬间的僵硬,简明笑着上楼:“那幅画出自贝多尔大师之手,拍价两百多万,你能看懂其中的寓意我就把画送给你。”
何文扯了扯嘴角,迈着迟缓的步子跟上了简明,裤兜里的手碰到一把水果刀,眉头挑了挑,眼中一闪而过厉色。
书房里,简明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扔过去:“自己看。”
何文翻开文件,仔细看了一遍,呼吸逐渐急促,胸膛快速起伏,捏紧了文件,如果那个何文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扔下楼。
有多缺钱才签下这种只有傻子才会去答应的合约。
扫了眼何文,简明淡淡道:“那个不是源文件,你毁了也没用。”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何文吸了口气,倚靠在椅子上的背脊很放松,嘴里说出露骨的话语:“如果只是想找一个洞去操,你完全可以找到更紧的。”
“当初是你跪地上求我上你的。”简明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何文吞下去。
“就因为我求你?”何文单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倾身:“简明,我这张脸连我自己都嫌弃,你看了还想操,所以别给我扯这些虚的。”算准了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例如报复。
半响,简明拍了几下手掌,冷冷一笑:“不错,这次的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精彩。”
每次在床上的姿势都是从后面进入,连灯都不会打开,他厌恶这张脸,所以从来都不会做前戏,直接进入,看着对方在他身下发出可怜的抽泣声,满意的感受对方渐渐弱下去的呼吸,这种变态的念头已经成为一种病。
既然他不好过,对方也别指望好过。
何文突然后退一步,他在简明眼中看到了疯狂和黑暗,手不易察觉放进裤兜攥紧了那把水果刀。
他没愚蠢的认为杀了简明,自己还能干净脱身,带水果刀只是因为习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能处在有利的一方。
简明起身绕过桌子站在何文面前,身高足有190以上,站在才178的何文面前,投过来的阴影能将他全部罩住,恐怖的压迫感袭来,心底莫名的惧怕,这是以前的何文对简明的反应。
一股大力将何文压在桌子上,手中的水果刀第一时间抽出,朝着简明小腹刺去,简明似是早有防备,膝盖撞上何文的腿,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水果刀夺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上次你拿出水果刀想杀我,还记得后果吗?”
何文眼角一抽,脸色极其难看,压住的身体突然弹起去撞简明的头。
两人就如同发狂的凶残野兽一样,用蛮力去撕咬,简明面露狰狞之色,单手压住身下挣扎的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妈逼的。”何文抿着唇角,吐出恶劣的语言,手在桌子上胡乱摸着,指尖碰到一个冷硬的物体,眼中冷光闪烁,用力抓住就往简明头上砸去。
☆、07
额头鲜血涌出,顺着面颊滴下来,将简明一张脸映的如同鬼刹。
何文扔掉烟灰缸,没跑没叫,很冷静的与那双深沉幽暗的微蓝眼眸对视。
紧绷的气氛透着难言的诡异,血腥味蔓延而开,对方发热的部位抵着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是多么坚硬。
何文身子一震,脑中划过危险的讯息,按住简明的肩膀把他推开,却被阻止。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是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挺动腰肢顶了顶,简明扯唇讥笑,脸上的血液滴到何文的眼角,仿佛是流淌出的血泪。
嘲弄的语气,这句话无疑激发了何文内心最凶残的野性,他揪住简明的衣领狠狠拉下,左腿用力撞上他的小腹。
简明眼疾手快的躲开,飞出去的血珠子在半空飘下,染红了书桌上的一页白纸。
男人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在眼睑扫下一圈浅浅的阴影,蓝色的眼睛如同汪洋大海,一个不慎就会沦陷进去,何文心里一惊,好险。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前的何文没了,你最好当心点。”何文眨了眨眼,睫毛上的血液让他视线有些模糊,却透着血色,这幅身子一无所有,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拼。
惹毛了,鱼死网破。
身下之人目露凶光的眼神让简明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南非看的猎豹。
“除非哪天我玩腻了,否则,何文,你逃不掉。”狂热的火焰,冰冷的声线充满无情,简明抹去额头的血液,又去抓何文的头发把他拉近,几乎脸贴着脸的呼吸。
何文冷笑,逃?他没想过去逃,不论面对什么事,他的反应都不是后退,而是迎上。
暧昧的姿势下,呼吸纠缠在一起,书房的空气开始躁动,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砰砰响。
并非情动,只是愤怒。
不合时宜的铃声从口袋发出,简明动了动胳膊,何文趁机离开,却没想到对方在这时突然出击,措手不及的撞上了桌角,左右两边突出来的菱形直接在他后背拉下两道口子,何文痛的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滑落,唇色发白。
“喂。”余光落在那个弓着脊背脸上浮现痛楚的男人,简明抽了纸巾擦额头,脸上的血,眼底神色难辨:“怎么了?”
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何文嗤笑一声,扶着桌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挪着步子离开。
“好,你在那里等我,给我十分钟时间。”
简明挂了电话,目光锁住走出门口的那个单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回到住处的时候有些意外生物钟良好的人这会没在床上做梦,反而坐在沙发上看书,何文关上门拖着左腿走过去把桌子上的半杯牛奶喝干净。
方军放下书,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抬头上下打量衣服凌乱,邋遢颓废的男人:“被劫了?”
“别说风凉话了,帮我后背上点药。”何文骂骂咧咧:“时运不济,最近血光之灾恐怕还有不少。”
方军撩起他的衣服,血迹斑斑的后背暴露出来,接触微凉空气的瞬间,何文就轻颤了一下。
看到男人干瘦的脊背上两条深浅不一的伤口,苍白的皮肤与鲜艳的红形成强烈的对比,方军眼神一闪,从柜子里拿了药水倒上去,简单的上了药处理了一下。
何文抿紧唇,脊背绷紧,痛的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还有哪?一并说出来。”声音不耐,方军蹲下身子皱眉询问。
何文弯腰卷起左腿裤管,“崴了。”
“怎么没断?断了你就滚大街上喝西北风去得了。”斜了眼肿起的脚踝,冷漠毒舌,方军取了冰块放塑料袋里敷上去。
然后又拿了靠枕垫着,托起何文的左腿轻放。
黑色发顶和露在外面的一截颈项在眼前晃悠,鼻腔是淡淡的药水味和青年身上好闻的清爽气息。
何文盯住方军唇上那颗小黑痣,眼色一沉,单手环住方军的脖子袭上他的唇,带着独有的侵略与火热。
对方僵硬的身体,呆滞的表情,生涩的反应让何文内心起了占有欲和兴奋感,吻不知何时变了样,何文按住方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浅吻,高超的技巧,最原始的挑逗,唇舌的勾缠吸允让在情事上面完全陌生的方军大脑嗡嗡响,竟忘了挣扎,仍由湿润柔软的舌钻进他的口中,在他口腔肆意搜刮,直到衣服里有只手在他身上游走,他才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何文,粗声喘息着。
用手背擦掉唇上的湿润和温度,方军有些不敢置信,舌尖麻麻的,口腔充斥的是不属于他的味道,牛奶的香味融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更多的是无法忽略的雄性气息,随着每次呼吸更深层次进入肺腑。
下意识去皱眉,这对于烟酒不沾的方军来说,口腔的味道让他反感,却意外的没厌恶。
何文意犹未尽的舔尽唇角的液体,目光盯住青年红肿的唇,扬了扬眉:“第一次?”
火烧的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方军睁大眼瞪着何文,眼底的怒气却因脸上的红晕显得有些可爱。
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方军的头顶,何文轻笑:“今天太累了,下次再教你点别的。”
方军大力拍开何文的手,目露森寒之色:“何文,你踩到了我的底线,如果再有下次”
“想吻你,就吻了。”何文耸肩打断,弯起嘴角:“而且刚才你不也很舒服吗?”
玩味的视线落在方军鼓鼓的裤裆那里,何文戏趣一笑:“你下面撑起的帐篷不打算解决一下?”
方军神色一僵,脚步仓皇的离开。
“哎,兄弟,你倒是动两下啊。”何文低头隔着裤头揉了揉自己的器具,气馁的往沙发上一靠,下一刻就痛的龇牙咧嘴。
《破茧》的爆破戏有两场,一场是宋子昱饰演的男主角许天去船上营救被绑架的女主角唐婕,敌对势力安装了炸弹。
另一场是何文饰演的玄青领着几个手下去仓库交接一批军火,遭遇警方逮捕,火拼之下伤亡惨重。
为了能够促使爆炸场面激烈化,导演王伟安置了十几个爆破点,必须按照线路跑才能减少危险。
说是因为场地原因,何文那场被要求提前开拍,但不知因为什么,原本打算用替身的决定被临时改变,导演提出要求他亲自上阵。
整个剧组的人,甚至其他演员都深感诧异,纷纷投过去同情的眼神,爆破戏十分危险,根本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如果工作人员失误或者爆炸工具失灵,后果不是谁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很多演员在接戏的时候都会避过。
有些比较大的爆炸戏有致命的危险,会直接用人偶替代演员。
爆破师和摄像师正在仓库沟通计算安全距离和爆炸工具,何文站在仓库门口调整心态,准备迎接等会的试爆,身边神色凝重的方军抿了抿唇,又松开,反复做着这个动作,似是在缓解紧张,又似是在担心什么。
“你别紧张。”何文调笑:“不然连我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方军拧了拧眉,沉声说:“你小心一点。”
“嗯。”何文低头,琢磨着爆破师之前交代他的那些内容,后背上的伤还没好,穿着几层戏服,汗水流下来,灼烧的疼。
好在腿上的伤无大碍,不幸中的万幸。
他心里清楚这是谁在幕后操作,想玩死他?那也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08
爆师大喊:“准备好了吗?”
“好了。”何文记住埋了十几个炸点的那些地方间的距离,额角一滴冷汗滑落,迅速在耳朵里塞进去不少棉花,周围的声音有些模糊,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怕那是假的,他又不是钢铁侠。
试爆顺利才会直接开拍,现在的爆炸工具效果要小很多,烟雾弹爆炸出的威力也同样弱不少,但他要做的是熟悉掌握要在,将爆破走位摸透,确保接下来的正式开拍能一次通过。
当爆破师喊出“跑”字时何文就已经迈步奔跑,什么都不去管,脑中记下来的路线分外清晰,身后砰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发出,后背被炸开的泥土砸的生疼。
直到跑完所有炸点他脑子还是轰轰的响,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眉眼燃起烈阳般的色彩。
看到走来的人,何文把耳朵里的棉花掏出来,挑眉轻笑出声:“我表现的怎么样?”
方军微勾唇角,深深的看着眼前双目发出灼灼光芒的人:“很好。”好的让他震惊,他是何文的经纪人,所以很清楚对方的一切,根本没接过一次爆破戏的人是如何轻易办到圈子里那些资深明星都不敢去尝试的事?
心里惊涛骇浪,方军脸上却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他递过去一瓶水,“没伤着吧?”
“没。”何文仰头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的水滴沾湿了衣领,这一幕让方军的喉咙不易察觉的滚动了一下。
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静,身后就传来一个大喊声:“下一场直接开拍。”
方军几不可察的抿唇,何文把瓶盖拧上,转身扯开嘴皮子冷笑一声:“谁能试跑一次就开拍,来,做了给我看看。”
所有人同时噤声,那名副导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王伟,他朝工作人员吩咐:“再来几次。”
何文冷哼一声,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整他,这笔账他记下了。
连着试了几次,何文在最后一次奔跑的时候因为脚下泥坑跌了一跤,膝盖当场就破开了口子,所有人包括方军都以为今天的戏完成不了,做好了迎接王伟怒火的准备,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坐在地上给自己膝盖上的伤口止血的老男人以一种坚定的语气突然开口:“继续。”
何文只是不想把今天的事拖到明天,拖拖拉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受罪,所以他宁愿咬牙坚持。
剧组百来十号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何文身上,有敬佩,有质疑,有惊讶,也有古怪的。
“你疯了。”方军压低声音喝斥:“三十岁不是二十岁,你这副身子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别死要面子”
耳边的声音虽刻薄,却让他觉得还不错,被人在乎的感觉。
何文勾了勾唇,那双细小的眼睛里爆发出一股霸气和锐气:“相信我。”
方军一呆。
目光留在那个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瘦弱却不知何时变的光芒四射的人身上,心里五味杂全,无法忽视的失落感蔓延,以前那个男人处处依靠他,现在的这个身上有让他不敢轻视的强者气势。
正式开拍的时候现场安静是第一,因为任何声音都会收进话筒。
何文耳朵塞的棉花比之前的还要多,他花了不少时间去网上搜索王伟的讯息,了解他的为人,处事风格。
王伟的实力毋庸置疑,工作中严谨固执是圈内出了名的,可但凡是他的戏都大卖,更是不少金马奖金鸡奖的获得者,所以谁也不会因为他的脾性就不要金钱和名气。
这边何文在调整呼吸,另一边王伟正在透过镜头审视屏幕里的人,镜片后方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
爆点不是同时炸,而是一个个开始,确定时间设置妥善,机位调整完毕,工作人员全部守在岗位上后,他抬起手,下一刻就见十几个爆破点随着矫健奔跑的身影一个个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彻响,蘑菇云一样的烟雾升起。
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那抹身影,视线随着他移动,这次他们眼中都流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方军双手不知何时交握在一起,因为用力,骨节隐隐泛白,提起的心和绷紧的神经都让他脸色不太好看。
烟雾中的何文大脑一片空白,砰砰砰的声音把耳朵穿破,有个声音在说:“别怕,就这样往前跑,有我在。”
这间新搭建成的仓库被炸掉,火光和烟雾四起,火药味弥漫而开,试爆时间加上工作人员的准备过程用了很长时间,可实际拍摄前后也就四秒。
飞溅的石头与泥土四散炸开,一片狼藉。
跑出去的时候何文跳起来落地,最后一个炸点在很远的地方炸了,但是炸开的油弹落在四处,后背一热,他觉得自己一瞬间被点燃了,所有人扑上来。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消防车开始洒水,医护人员跑到躺在地上满身汗水与泥土的何文面前去检查他的身体,方军也紧跟着跑过来。
后背中度烧伤,幸好烧伤面积只是10,在用冷水冲洗将温度冷却后医护人员才很小心的把何文的戏服脱下来。
何文是被方军背着上救护车的,其实他可以趴在担架上,只不过当时方军那张脸阴沉的骇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拍下来的镜头,几个副导演纷纷不敢置信的摇头:“那么短的时间能作出准确的选择,是运气还是实力?”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胆量。”没有给予回答,王伟自顾自的说着,眼中尽显满意之色:“敢去赌。”
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刚才那场爆破戏其实做了一点手脚,给出的线路并不是最准确的,上面的人发话要让何文受点伤。
无论是什么原因和目的,他们只能照做,一个过气明星与一个握住他们饭碗的商界王者,没得选择。
没有预料到何文会在最后关头凭着直觉和胆识自行改变路线,如果是无知还好,可如果不是,那就太可怕了。
好在何文现在的确受了点伤,这件事也算了了。
医院里,后背伤口清洗干净上了药之后,何文拧着的眉头才松开,他看到方军的嘴在动,耳朵还是嗡嗡响,鸣的。
方军嘴角抽动,把何文两只耳朵里的大团棉花扯出来,拔高声音问:“能听见了?”
“这么大声干什么?”何文掏掏耳朵,取笑着说:“别摆着一张死人脸,只是轻微烧伤而已。”
瞥了眼何文脸上的创口贴,方军冷笑:“你该庆幸没把脸毁了。”
何文歪头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叶:“突然想吃橘子。”
听到开门的动静,何文笑着补充:“挑大一点的,要甜的。”
“我没打算去给你买橘子。”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方军走出去砰的关上门。
病房里还躺着几个病人,何文挨个看了一眼,冲他们友好的笑笑,随即便闭上眼,心有余悸的在心底叹息,那一刻他完全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去赌的。
看来得想办法去见见吴叔了,坦白身份后会被信任的几率他不敢去估。
但他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09
何文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在家静养,《破茧》需要去y市影视基地拍摄,那里比较偏,只能坐火车,十六个小时的长途,虽然剧组定的是卧铺,可对于一个对火车有强烈恐惧症的人来说,依然是个噩耗。
何文在接到那个消息后天天失眠,几天时间,嘴皮子上就长了好几个泡。
正在收拾行礼的方军突然问:“早上涂的药你扔哪了?”
“你去房间床头柜看看。”何文没抬头,键盘敲的啪啪响,眉头皱的很紧,似是在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方军抿了抿唇,把手里的毛巾叠好放袋子里,就去房间找药膏。
自打何文从医院回来后两人的相处方式就变了,最开始何文还挺惊讶,从客厅沙发搬到卧室,一天三餐都不用开口,每天吃的药不用提醒,方军都给准备,并且放好一杯水。
他前世特地花费几个月时间做过相关调查工作,在睡前放录音笔,就为了检查睡觉说不说梦话,在听到自己熟睡后潜意识吐出的那些话以后,他就开始训练自己,从而渐渐养成浅眠的状态,连睡觉都留着一丝警惕,可他在医院那几天被药物所致,加上这副身体实在比前世的自己差太远,精力疲惫,似乎睡眠质量很高,何文揉了揉额角,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看了眼网页旋转的小菊花,何文皱眉问:“几点的火车?”
房里方军的声音传来:“十一点四十。”
何文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从早上开始,神经就高度紧张,要坐火车了,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了。
出院后第二天他就去了a市以前的家,买了份报纸守在外面街道干等,他没敢靠近,因为那里设有高防系统,一旦靠近就会被监视,他可不想自己出现在监视器里。
等了很久,连打扫的阿姨都没看见,静悄悄的像是座空宅,后来他又去公司地下停车场,没见着沈晟,也没看到司机吴叔。
好在这些天简明没再找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不至于花时间在他身上。而且,他入侵了华盛内部程序系统,取出了一份没有被发布的新产品分析报告放在网上,给简明那家公司制造了点小麻烦,想必现在正在跟检察院周旋,忙得焦头烂额。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那笔一百八十万的债务,到底是地下钱庄还是从个人手里借的,越没有动静他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的死亡被封锁,没有被媒介报道,只怕连老家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何文翻着股市行情,手上的那点钱拿了八成投进去了,他必须想办法钱生钱。
前世那会资金都跟沈晟绑在一起,从来没想过独立分户,他们的东西向来都是不分彼此。
所以现在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一步步来。
关了电脑,何文起身走到卧室,靠在门口打量忙碌的身影,外表冷淡,出口毫不留情的人其实内在完全具备人妻的特征。
皮箱里一件件卷好的衣服放的很整齐,该带什么何文不用去操心,有个人能帮他做好,这种感觉很不错。
正在整理耳机线的方军突然一顿,身后靠上来的身体让他脸色一沉,冷声道:“出去。”
“一会就好。”
含着笑意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温暖的气息拂在后颈,方军攥紧了手中的耳机,全身僵硬。
何文张口含住眼前泛着潮红的耳垂,牙齿轻轻啃咬,满意的感受方军绷紧的身子和不再平稳的呼吸,湿热的吻慢慢移下,舔舐着后颈,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何文”方军一贯清亮的声音因为欲火带着些许沙哑,剧烈燃烧的火焰从下身涌上来,他全身燥热的厉害,这种感觉从未体验过。
“放松。”轻笑出声,何文伸手拉开方军裤子拉链,握住他坚硬如铁的器具,圈住上下捋动,另一只手去揉捏方军的臀部,还是第一次给别人舒缓,感觉还行,大概是对这个人有几分好感的缘故吧,当然,远没有自己亲自提枪上阵来的刺激,只可惜
何文在心里可悲的长叹,手上的动作时紧时松。
“快快放开。”方军抓住何文的手,红着脸喘息着命令。
何文斜斜勾唇,五指突然收紧一阵急促的套弄,就见一股股白浊喷洒出来,落在面前的地板上。
“不到两分钟。”何文笑着把沾了浓稠液体的手放在鼻间闻了一下:“要不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方军脸红的滴血,一向言谈流利恶毒的他词穷了,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掉器具上的液体,快速拉好拉链把裤子理好。
何文最喜欢看见这个青年吃瘪,他唇边带出邪恶的笑容,当着方军的面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液体,又勾住方军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趁着他呆滞的时间舌尖滑进他的口腔,浓烈的麝香气味充斥唇齿间,方军突然觉得很兴奋,他不清楚是这件事导致,还是怀中这个人的原因。
感受到抵在他下身的东西隐约又要昂起,何文果断退后:“我去下卫生间。”
方军看到何文裤裆下某个部位,神色一黯,何文那里一点迹象都没有,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欲望?
两人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候车厅里剧组的人都已经到齐,宋子昱带着大墨镜,鸭舌帽,身边的唐文文穿的很文艺,没化妆,何文完全没认出来。
何文坐在椅子上看着流动的人流,开始焦躁不安,所以他没察觉到宋子昱投过来的视线。
“能不能做长途汽车去?”何文脸色有些发白,侧头拿恳求的眼神询问方军。
方军眼角一抽,多大年纪了,还撒娇!他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吐出两个:“不能。”
“我去买几份报纸。”何文小跑着离开拥挤的候车厅。
方军看着何文逃跑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是害怕坐火车?不太可能吧?
从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何文走到书摊前面,选了几份报纸又挑了两本杂志,一本书,付好钱提着袋子正打算离开,就被一个声音喊住:“等一下。”
何文身子猛地一震,身后嘈杂的声音突然淡去,脚步声靠近,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围绕着他。
走过来的男人身材挺拔高大,身着一身黑色衣服,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威迫感,紧绷的下颚透着沉肃,男人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庞,深邃细长的双眸射出凌厉的光芒,盯着何文,沉默了会,低沉的,尾音微扬的声音发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何文嘴角不易察觉的抽动,大哥,这种老掉牙的搭讪你从哪学会的?
☆、10
看着眼前有着东方人独有神韵的熟悉脸孔,瘦了很多,下巴也留着些许胡渣,眉眼是浓到化不开的郁色。
怎么会在火车站遇见,从老家回来?他很想知道他的死有没有让这个男人后悔,后悔在他活着的时候拒绝他的心。
“我我其实我是是”何文挠了挠头,磕磕巴巴了半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换了个身份,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围在对方屁股后面打转,爱哭鼻子的小屁孩。
他以前总爱问“哥,你是不是太宠我了?”,而沈晟的回答简单明了“我喜欢宠你。”
何文紧了紧手中的塑料袋,宠久了就上瘾了,只可惜对方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
见面前的瘦弱男人沉默,沈晟微薄的唇角略微牵动了一下:“三年前,z市稻香村。”
何文风中凌乱,亏他还以为被叫住,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下一刻他心里不太舒服了,沈晟从来没往家里带回一个朋友,无论异性还是同性,连小猫小狗都没,平时忙的要死,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起三年前的事?
难道说以前的何文跟他哥之间有过往?
啧啧,还真不能看轻以前的何文,惹了一堆麻烦,又是包养,又是病态暗恋,现在还有异乡邂逅什么的。
长久的静默之后,沈晟眉峰一挑,原本只是想答谢那次的帮助,似乎又不太像了,眼前的男人穿的是简单的蓝色衬衫,却透着雅致,头发修剪的很利落,清秀的面目多了一丝英挺的帅气,与记忆里的文气腼腆判若两人,而且,隔太久,本就模糊。
“抱歉,我认错人了。”细长的眼微微上挑,沈晟重新把墨镜戴上,四周一些围观的异性顿时面露可惜之色。
眼见沈晟要走,何文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却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何文。”
何文瞬间清醒,即将触碰的手猛地缩回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强自镇定的笑笑,站在原地看着沈晟渐渐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来日方长,他安慰自己。
方军走过来,淡淡的问:“认识?”
“他认错人了。”何文看看四周,刚才方军那么大声叫他的名字,虽带着眼镜遮了一下,可也不至于人群里一点反应都没,果然是已经淡去银屏的明星。
迎面走来一个老外,似是遇到了难题,对路过的人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语言不通是致命伤。
何文深有体会,就要过去帮忙,方军就先一步走过去了,他抬脚跟上去,听到方军用纯正标准的法语与老外交谈,他暗自估摸了下,方军最少在法国生活过十年以上。
看来他需要花点时间去了解自己的经纪人了。
排队检票的时候,何文极度焦虑不安,呼吸都快了几分,连剧组不太熟悉的人都看出他的不对劲。
过了检票后,下楼梯往站台那里走,何文连腿肚子都在发抖,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火车鸣笛声更是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方军终于忍不住询问:“你抖什么?”现在他可以断定这个男人对火车有恐惧症,而以前的何文却享受坐火车,说可以看沿途的风景。
“想撒尿而已。”何文拧眉,嘴硬的回了一句。
方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站在二号车厢门口,周围的人都上去了,就剩何文跟方军两人还站在原地。
何文看着车皮,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一片,全身戒备,列车员跟方军都在看着他,前者在不耐烦的催促,后者正在辛苦的憋着笑。
“火车属于交通工具里面比较安全的。”方军压低声音,指望舒缓何文的紧张。
“我们是在一起吗?”何文咽了口口水。
方军嗯了一声,哭笑不得,这人连他们的车票都没去看,是有多排斥火车?
整个剧组的人零散的分部在三节车厢,何文的铺位在下铺,方军在他上头中铺,最上面的是剧组灯光师,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
对面下铺坐着一对老夫妻,正低头用方言交谈着什么,最上面铺位是空的。
何文舒了口气,把方军的包拿过来翻出一瓶水,也不喝,就这样拿在手里,攥得紧紧的,感觉攥的是护命符一样,这一幕弄的方军哑口无言。
“饿不饿?给你洗个苹果?”
“不用,你坐这里别乱跑。”何文抿着唇角,神色极为严肃。
方军额角抽了抽,这人一上火车完全变了样,他拿出扑克牌洗了一下询问何文来不来,何文略带微妙的目光看着方军,沉默半响,“谢谢。”
“玩什么?打八十会吗?”低头又洗了一遍牌,方军随口问。
何文放下矿泉水瓶,自信的扬眉:“什么都会。”
两人玩了一下午的牌,何文越来越有精神,方军困的连打哈欠,晚饭是吃的盒饭,软卧的好处就是能自行熄灯,依照何文的意思,灯开到天亮才好,可对面的老夫妻要求关灯,何文被对方一口一个小伙子叫着,仍他那张厚脸皮也不自在。
最后还是妥协的灯关了,于是何文奔溃了。
后半夜,何文不安的坐在床上,隔一会就打开手机看一下时间,没等多久他就呆不下去了,起身走到过道抽烟,微微侧过脸,抬起眉毛看着从对面车厢走来的宋子昱,眼神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打算演完这部电影就退出影坛。”宋子昱靠在车壁上,周遭呛鼻的烟雾让他皱了皱眉:“所以这次的角色对我很重要,会是我最后一部戏。”
何文耸肩,弹掉烟灰,漫不经心的笑问:“你想说什么?”
“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何文,别再做出让我恶心的事。”宋子昱垂下眼帘,眼神太深,看不透里面饱含的任何情绪:“另外,我没必要为你的变态感情付出什么。”
恶心?变态?让那个愚蠢男人自杀的原因就是这人的当面拒绝?
还是脱了裤子求操却让对方觉得恶心?
何文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叼着烟,神情冰冷:“我他妈以前眼睛糊了屎。”
这种恶俗的话语令宋子昱脸色极为难看,他愤怒的盯着面前嚣张跋扈的男人,冷冷的说:“《破茧》有一场是我们的对手戏,希望你配合一点,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原来是为这事才来找他,何文突然皱眉,心底升起的那股悲伤和怨恨不属于他,真是可怜,他在心里说,你也看见了,他对你只有厌恶,恶心,该死心了吧。
何文唇边勾起冰冷邪恶的笑容,锋芒乍现:“宋子昱,别太看高自己,我们走着瞧。”
被对方凌厉的目光看的莫名心惊,宋子昱眯眼,他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任何懦弱迹象,眼中也没有以前那种痴迷炙热的情感,只有危险和冷漠,如果是演戏,那未免也太真了。
“祝你好运。”何文牵起嘴角笑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迈着懒散的步子离开。
走到铺位那里,何文伸手去拍中间床上熟睡的青年:“方军。”
方军睁开眼睛,就见凑到他眼前的人正用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鼻息全是浓烈的烟味,这人恐怕抽完了一包烟,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何文无力吐槽。
方军叹息一声,忍住想咆哮的冲动黑着脸下床。
从这个角度看,面前的男人眼角有些湿,眼神不知怎的看起来没有平时那般锋利,多了少有的柔和,方军抿唇:“那你想怎么着?”
“你上来。”何文说着就把鞋脱了自己躺下铺里面,腾出空位。
方军扫了眼对面熟睡的两个老人,盘着腿坐在何文身边,低低的声音开口:“你这是焦虑症,得治。”
“治不好。”何文嘀咕了一句:“你说点你的事情吧。”
方军扯扯嘴角,小声说起了自己的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沉默下去,耳边是男人均匀平稳的呼吸。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腿麻了就试图转移注意力,就这样一直撑到天亮。
到y市那一站下车后,何文憔悴了不少,下巴冒出一圈胡渣,眼底充满血丝,感觉老了好几岁,那股子张扬的戾气也没了,下面两个极深的黑眼圈,眼镜都遮不住。
方军突然调侃:“回去的时候还要坐一次。”
正在喝水的何文脸色一变,嘴里的水喷在方军身上。
☆、11
方军臭着脸拿纸巾擦着衣服,好在是夏天,不会着凉。
见何文还在戏趣的笑,方军脸沉了几分,看那架势,随时都会上前干一架。
“车来了。”何文朝他挑挑眉,目光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身上,两人已经在媒体曝光了恋情,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拥有名和利,站在那里,工作人员如同众星捧月照应着。
何文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唯一伙伴,勾唇笑笑:“方军,你是不是等着合同到期,赶紧跳槽?”
突然被问及这个问题,方军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异样的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尽管维持着无所谓表情,唇角却勾勒出张狂不羁笑容的男人:“我以为你更好奇,为什么公司其他经纪人旗下都带着几个人,只有我例外。”
何文耸耸眉毛,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催促上车。
几辆大巴停在那里,剧组的人分拨上了大巴,将近两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影视基地门口。
一进影视基地大门,身着长袍,马褂,旗袍,中山装,脚穿粗布鞋的演员们穿梭在市井街巷,街道两侧亦中亦西的的建筑风格,大气磅礴,让人眼前一亮。
第一次拍戏的张齐跟何文都在看其他剧组拍摄现场,前者遇到自己崇拜的偶像,直接很没定力的叫出声,后者半搭着眼皮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其他演员纷纷提不起精神,这里条件差,气候更差,一拍戏最短也要几个月,需要从头熬到尾。
不少其他影视公司的导演,演员都跟王伟,宋子昱,韩文文热情打招呼,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百来十号人一窝蜂走进预先定好的旅馆。
工作人员是那种上下铺床位,也就只有部分人才拥有独立的私人空间,不是这个剧组苛刻,经费有限,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情况。
方军等大家都去前台领门卡登记的快完了,他才去的,挤来挤去,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很不好受。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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