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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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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师成长记 作者:夏之眠

    第10节

    容青君很不喜欢。

    风纾难是他的,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他也不喜欢白扬,虽然风纾难说白扬是他的好友,但白扬不喜欢容青君,在清河时白扬对风纾难的责难容青君记得一清二楚。白扬凭什么指责风纾难指责他呢?既然他如此不客气,容青君也不会再对他客气。

    唯二见过的两个白家人都惹了容青君的厌弃,他自然对整个白家都没有好感了。

    看罢白家的消息,风纾难又埋首公务了。

    白家的事他尽过力,但命运如此,再多叹息也是无用。

    这一晚风纾难又是到半夜三更才躺上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起身。

    第二天容青君起身时床另一边的位置已微凉,昨夜睡得迷糊间他也隐约感觉到风纾难睡得不多,也睡得不沉。

    容青君半坐在床上,下巴枕着手背思考。这是他一直烦恼的一个问题,风纾难历来就有睡眠不好的毛病,常常睡不安稳,要不就睡得很少,只是靠着年轻的体魄支撑着才没出问题,但长此以往肯定是熬不住的。

    容青君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会给风纾难调些安神助眠的药,但似乎没多大效用。

    想了一会儿容青君便起床洗漱,之后直奔书房。

    风纾难果然在伏案办公,看到容青君过来,放下笔迎了上去。

    两人一块儿用了早膳,然后聊起新一天的安排。

    “青君今天还去后山吗?”

    “不了。”容青君摇头。

    “那今日想做什么?”风纾难问,自来到药王谷,容青君每日都往山中跑,今天是头一次例外。

    容青君没有马上回答,他歪头看了会儿,风纾难微笑着,眉宇间却有一丝难掩的疲惫:“我可以帮你。”顿了顿,他又说:“封文、方如海他们会的我都会,他们不会的我也会。”

    风纾难闻言怔了会儿,而后笑容更深刻了些,他倾身与容青君额头相碰,嗓音低哑:“青君,你陪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不需要再做别的。”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呢,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手下,你……”

    我是什么?

    风纾难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呼吸交缠,容青君又想到了昨日燕春的话。

    他抬了抬下巴,嘴唇与风纾难的唇轻轻碰了碰。

    风纾难愣了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主动俯下身,含住容青君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今生重遇容青君时他年纪太小,自然不能对他做些太过亲热之事,结果忍着忍着就成了习惯,一晃忍过了这么多年了……

    唇齿纠缠的感觉太美妙,一吻过后容青君搂着风纾难的腰舍不得放手。

    “青君,谁教你的?”今天竟是容青君先主动亲了他,风纾难只觉得像是意外的惊喜。

    “我看到燕春想这么对封文。”

    乍闻手下的桃色新闻,风纾难的第一个想法是:莫非燕春得的怪病是相思之症?所以才路远迢迢跟到了药王谷……

    一大早得到一个热吻的风纾难精神百倍地投入新一天的公务,容青君最后还是没有帮上忙。

    “你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好。”风纾难这样说,他的书房从不对容青君设禁,他与何飞何宥封文等手下商议事务时也不会避着容青君,他忙的什么事容青君基本都知道,只是没有兴趣花心思在这些上面,他真正喜爱的还是钻在药房中研究各种花花草草毒物药物。

    虽然对于容青君的心意感觉很受用,但也不忍心拘着他最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最后风纾难这样保证:“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一定告诉你。”

    容青君想了想,也同意了。

    “那我去傀儡门看看吧。”

    风纾难一听,略思索了下:“让杨锐陪你一起吧。”最近几日傀儡门中有些动乱,让杨锐陪着他才安心。

    容青君离去,杨锐自觉跟上。

    傀儡门与桫衍门属不同系,两派之间隔了好几个山头。杨锐到找封文让他派了个弟子为他们带路,走了半天才到了傀儡门的山门前。

    吕照山已死,傀儡门眼看着就要走向没落,连守山门的弟子都开始玩忽值守,容青君与杨锐二人长驱直入,竟没有碰到一个弟子。为他们带路的桫衍门弟子也有些纳罕,想不到今时今日,傀儡门竟落到如此田地。

    他们一路往里,直走到大殿前,才发现那里有两拨人正在对峙,看人数,原来傀儡门的弟子竟都集中在此处了。

    这两拨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太友善,看到容青君几人,又同时戒备地望了过来。

    带路的桫衍门弟子暗道今天时机不好,但既然从封文大师兄那里接了任务,那硬着头皮也要做好。

    他上前一步对其中身着傀儡门弟子服的那群人中领头的一个作了一个同门礼,道:“在下桫衍门王英,这位是容青君容公子,他在外门大比中赢得头筹,恰巧也是选了贵门派前掌门的天蚕蛊王为奖励。容公子对蛊术亦有心得,今日前来想与傀儡门的各位师兄弟论证一番,不知可行否?”

    这番话当然不是容青君的意思,而是封文为他编的说辞。

    风纾难并未告诉封文他查探傀儡门的真正目的,甚至连最心腹的杨锐也知之不多。

    初回到药王谷的时候,风纾难便命令封文去查傀儡门与谢家之间的关系,以及吕照山背后那火焰纹腰带的势力。桫衍门在傀儡门中也是藏着几枚暗钉的,只可惜埋得不够深,未混成吕照山的心腹,对这些问题所知寥寥。他们也暗中抓了几个剩下的弟子中地位最高的人,同样没什么线索。

    风纾难将这些都告诉了容青君,容青君已知结果,不过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

    但眼下他们却不太顺利。

    那为首的傀儡门弟子听完王英的话,莫名气愤了:“想不到桫衍门也是这样落井下石强取豪夺之辈!”

    王英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那人重重一哼,无视了王英,又看向了先前与他们对峙之人。

    “哼,卑鄙之徒,莫要以为我傀儡门中无人怕了你们!你若要战,我连楚之奉陪到底!”

    ☆、第43章 契机

    与傀儡门弟子对峙的那群人从着装看不止一个门派,但同样的是听到他的喊话,众人的反应均是不屑。

    “真是贼喊抓贼,傀儡门横行霸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到吗?”

    “就是,山阴洞在后山之中,洞口没写着傀儡门的招牌,凭什么被你们霸占不让其他人进?”

    “不自量力,莫非你还想以一己之力与我们这么多人对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识相的今日你们傀儡门就该当场悔过并立下誓言,将昔日你们抢掠的资源交还出来!”

    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傀儡门的弟子一个个神色愤慨。

    “废话少说,来战!”连楚之拔出佩剑,大喝一声。药王谷中大多数人都不谙武艺,但连楚之显然是个例外。

    反观另一边,虽然人数众多,但嘴仗打了这么久,该动真格的时候却没有人敢于站出去应战,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王英毕竟出身药王谷,听了几句便大致猜出争执由来。

    争吵中有人提到的山阴洞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穴,入口狭长,洞中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是用来培育蛊虫的上好场所。吕照山在时作风霸道,独占了许多像山阴洞这样的地方不许其他门派涉足,早就惹来了许多不满。

    吕照山一死,再无人能压制,那些以前就不满的门派可不就联合起来想为自己多争取利益了。他们相互之间也不存在信任,但没有他人合作,想靠一己之力吞下傀儡门的资源,也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来回挑衅试探,就有了今日所见场景。

    王英有些无奈,此时再想连楚之刚刚说的话,明显是认定他与对面那群人打着一样的主意,是一丘之貉了。可是连楚之也不想想桫衍门一个药系门派,抢他们傀儡门的资源何用?再说了,仔细看看来此挑衅的那群人,蛊系的另外几家实力门派都没有掺和进来,桫衍门身为药王谷传承中最大的一脉又岂会自掉身价做出这种事?王英如此想着,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自认为的。

    若换了别人遇到这种事可能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对连楚之言行心生恼怒,但王英脾气温和,最多也只是觉得冤枉却无可奈和。

    “容公子,看这情形傀儡门的师兄弟今日着实多有不便,不如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容青君皱了眉,很不爽被意外打断他的计划。

    他没有听从王英的建议,而是迈开脚步,走到了连楚之跟前。

    “我帮你赶走他们,你带我在傀儡门看看。”

    清朗的声音响起,话语中的内容让双方听到的人都愣了:这人是谁?好大的口气!

    杨锐跟在容青君身后寸步不离,听到这话心道有麻烦了。他看向对面那群给他添乱的人,忽然发现人堆后有个躲躲闪闪的身影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萧夙?

    得知风纾难要前往药王谷后,萧夙就主动提出要一同前来,他一路上都很低调,没有在明处露过面,想不到今日这里碰见了他,和他挨着站的,看服饰似乎是另一个蛊系门派的。杨锐暗暗将此事记着,准备回去向风纾难汇报。主上对这个萧夙有些莫名的戒备,交待过要盯好他的。

    而此时萧夙也扯了扯同伴的袖子,悄声说:“今天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我们趁早离开吧,有桫衍门的人在,走晚了只怕还要吃亏。”

    看见容青君时萧夙心里就开始打鼓,他对于容青君的手段很是忌惮,也不想与他照面。

    那人显然觉得萧夙说得在理,又觉得这样退走了没面子,纠结了会儿,还是虚荣心占了上风,不肯做头一个逃离的。

    这边连楚之听了容青君的话后却是嗤之以鼻:“你凭什么?”

    他不相信容青君有能耐解决眼前那帮人,也不相信真有人会好心好意帮助傀儡门。

    容青君有些不耐烦,他在地底长大,学的是生存之道,而不是跟人讲道理,他没有直接动手是因为知道风纾难正准备收服药王谷,以后这些人就算是风纾难手下势力。

    杨锐是跟在风纾难和容青君身边最久的人,容青君神色微变,他就看出不好。

    没等容青君做出什么来,杨锐猛地飞出,身形迅如闪雷,在对面人群中穿梭了一个来回,只见所有人都被定在原地再不能动。

    杨锐落地,“啪啪”击了两掌,一队护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纷纷跪到了他跟前。

    “统领!”

    杨锐挥挥手。

    “是!”

    护卫队整齐呼喊,而后只见这些护卫训练有肃地行动,背着扛着拎着什么姿势都有,极有效率地清了场,将那些碍事的“杂物”都丢出了山门外,然后就自觉地消失,不知道隐去了哪里。

    萧夙的同伴被惊得目瞪口呆,直后悔没听从萧夙的建议早点走,以这种姿势被人丢出来一点也不帅啊简直让人泪流满面:“那人什么来头啊这么排场?”

    萧夙心情复杂,难以言说,又庆幸动手的不是容青君。

    连楚之也有些无语,看看杨锐再回来看看容青君,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青君很满意。

    “走吧。”

    走什么?去哪里?连楚之没反应过来,容青君已向着傀儡门大殿的方向走了好几步。

    他连忙高喊:“站住!”

    容青君回头看他。

    “你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为何要闯我傀儡门?说清楚。”连楚之眼中装满了怀疑。

    “我帮你赶人,你带我看看,说好了的。”容青君皱眉,面色阴沉。

    “这位连师兄,稍安勿躁!”这时王英连忙赶过来圆场,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不过也算是圆满解决……了吧?

    “我刚刚给连师兄介绍过,这位容公子是外门大比的优胜者,我们来这里真的只想与贵派的师兄弟交流交流,别无恶意,碰上别派的师兄弟来此,也是巧合。”

    王英一番解释,诚意满满,连楚之的态度有些软化。

    容青君满脸写着“可以进去了吗”的不耐烦表情,见连楚之没再阻止,转身就走。

    连楚之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这时一位傀儡门的弟子附身过来喊了声师兄,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见是平时关系甚好的师弟,连楚之跟了过去。

    两人避开了旁人,那师弟才道:“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听说的那个内幕消息吗?桫衍门有意收整药王谷所有派系,十八大门派里过半的掌门与长老都已向他俯首听令。”

    “我自然记得,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位容公子的事迹我有耳闻,他和另一位风公子同来药王谷,被桫衍门奉为贵客。”

    连楚之隐约明白了师弟的意思,却没说话。

    那师弟有点急:“师兄,我们傀儡门群龙无首,就算想向桫衍们示好也摸不着门路。现在是那位容公子主动来找我们,可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连楚之沉默着,傀儡门当前的情形门中的人都心照不宣,他自然不想自己的门派就这样散掉,可是容青君,真的是个契机吗?

    “师兄,掌门忽然暴毙,虽然那些大长老们没说是怎么回事,但私下里的传言药王谷里都传疯了,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们更要趁早为门派谋划啊,不然……不然就真的无路可走了!师兄,那容公子在大比得胜后挑了掌门的天蚕蛊王,可不正是与我们傀儡门有缘吗?”

    连楚之神情凝重,但总算松口:“先观望两天,看看他为人。”

    接下来两日,除了晚上睡觉会回桫衍门,容青君都整日待在傀儡门中,将傀儡门上上下下参观了遍,尤其是药草房和虫房,前者是为喂养蛊虫催生蛊虫变异准备必要的药物的,后者则是孵化虫卵哺育幼虫的。

    连楚之并没有阻止他,因为容青君去的都是蛊系门派必备的,供门下弟子使用的练功房,每个门派里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值得隐瞒遮掩的。而且就算他想阻拦也办不到,杨锐无时无刻不跟紧了容青君,连楚之武功不弱,眼力也不错,看得出来杨锐很强,他绝不是对手,杨锐的态度则摆明了谁敢动容青君,他会像那天一样一手一个将那人丢到后山去。

    连楚之觉得容青君很奇怪,两日来他在傀儡门来去自如,自在随意得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他对炼蛊之道似乎真的大有兴趣,将门中弟子练手的成品半成品挨个研究了遍,最后却一个也没有私自拿走据为己有,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举动。他对傀儡门的弟子态度漠然,半句话欠奉,不像王英随和热忱,却也不像某些人一样对他们肆意嘲讽,更没有怜悯同情之类的情绪。

    他看不懂,那人究竟是天性冷漠,还是内心纯粹?

    他几乎真的要认定容青君就是为了追求蛊道才来到了傀儡门的。

    ☆、第44章 密道

    “师兄。”

    连楚之看向一脸犹豫的师弟杨奕,将自己的思量暂且放在了一边:“什么事,但说无妨。”

    “师兄,我昨日外出,回来的路上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在密谋些什么,等他们走了,我近前一看发现他们挖了些陷阱。”

    “是什么人?”

    “他们没穿门派服,但我认得其中一二人的面貌,是那天来我们傀儡门挑衅的那几个门派之一,我记得没错的放在,应当是旁系二三流的小宗门弟子。”

    “哼,那些人现在就像闻到腥的臭虫,贼心不死,不必怕他们。”

    “不止,师兄,那陷阱就挖在从傀儡门去桫衍门的路上,我怕他们现在除了想对付我们,把容公子也记恨上了。我昨日已经将陷阱破坏,但素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怕迟早容公子会中了他们的招,到时难免也要牵累到我们。”

    连楚之沉吟了一下:“这倒不必太担心,容青君身边跟着的护卫都不是普通人物,那些个不入流的手段我想还坑不到他们。不过你找个机会提点他一下也好,送个顺水人情。”

    想了想,又道:“药王谷的形势已如此明显,居然还有人眼瞎到想去动方如海的贵客,真是赶着找死。死了也好,到时还可帮我傀儡门立一立威,也好叫他们知道,就算傀儡门落魄了,也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连楚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容青君没在外面被坑害,反倒先在他们傀儡门的地盘上出了事。

    风纾难听到消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务,急急赶来了傀儡门,封文闻讯也匆忙跟了过来。

    “主上。”护卫们跪在地上向风纾难请罪。

    “告诉我详情。”

    “是,主上。今早容公子在傀儡门掌门书房里发现一条密道,杨统领和甲一甲二跟容公子进去,我与甲四守在密道入口等候。到了午后容公子和杨统领还未出来,甲四便进去寻找他们几人,至今已有两个时辰,仍未出来。”

    “密道中有何秘密?”风纾难冷声问道。

    傀儡门的弟子见他脸上像覆了层霜,心里又是心虚又是气恼:“这是掌门的书房,我们都未曾进来过,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密道。早上容公子想进去的时候,弟子也劝阻过,告诉他这是掌门书房外人不得擅入,但他非要进去,弟子根本拦不住他。”

    弟子所言确是实情,但如今容青君真出了事,密道里面情况不明,他们都不免担心风纾难会迁怒到傀儡门头上。

    风纾难心中焦急,却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容青君找到才好,如今他们下去已有将近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再耽搁下去他怕会有万一。

    想到此风纾难一刻都不能再等,大步向密道门口走去。

    “主上。”护卫赶紧拦在他面前:“密道地形未明,杨统领也困在了下面,请主上三思,以自身安危为重,属下愿下去寻找容公子,请主上在外等候消息。”

    护卫是一片权权护主之心,风纾难却不肯枯等,他挥一挥衣袖,绕过护卫甲三便率先进入了密道。

    封文尾随而入,甲三见拦不住,连忙起身也跟了进去,一同进去的还有风纾难带过来的多名护卫。

    连楚之和杨奕对视一眼,也钻进了书架后的那扇暗门。

    “风公子,容公子是在我傀儡门出的事,不管怎样,我与师弟愿意尽绵薄之力,帮忙搜寻容公子。”连楚之追上去,向风纾难表明了态度。

    风纾难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二人的跟随。

    密道下方出乎人意料的庞大,道路错综复杂,堪称迷宫。

    他们在一个石室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封文上前查探,很快有了结论。

    “是蛊奴,专门养着用来试蛊之人,据说有一段时期这种做法在药王谷中很普遍,除蛊奴外,药、毒两系也养过试药的药奴。因为太过残暴,有违天和,已经明令禁止门下弟子使用药奴蛊奴了,想不到吕照山竟然暗中建了密室行此勾当。”

    封文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连楚之与杨奕看了石室中情形,面色也很不好看。

    连楚之于蛊术上天分不佳,生性也太过刚直,之前在吕照山面前就不讨喜,从未得到过重用,如此机密之事自然不可能知晓,而他也没想到吕照山骨子里竟然黑心到这般地步。

    他们并没有停留太久。

    看过石室里情形之后风纾难脸色更沉,众人都不敢多言,一心盼望早点找到容青君。

    所幸之后颇为顺利,出了石室后很快找到了护卫中的甲四,他脸朝下躺在地上,并无生命之忧,只是被人打昏了。

    将其弄醒后,甲四跪在地上请罪:“属下无能,被人偷袭,并未看清是何人所为。”

    风纾难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让他起来。

    几人继续深入地宫,很快又找到了杨锐几人。

    “他中了毒。”

    检查过三人后封文判断那两名护卫与甲四一样只是昏迷,很快就能苏醒,杨锐却是不太妙。

    “属下没有带药材,必须出去才能为杨统领医治。”

    风纾难沉默了片刻后吩咐:“甲三派人守住密道,不许他人出入,封文叫方掌门搜索岈山,掘地三尺也要将入侵之人找出来。”

    杨锐被就近安置在一间客房中,封文为他诊了脉,又亲自熬了药。

    风纾难留在书房中寸步未离,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回报今日从各门派查探回来的消息。那几名对容青君抱有恶意的小宗派弟子尚未得手就被查清底细遭了殃,方如海配合风纾难,使出雷霆手段惩治了那几个门派。

    当夜,傀儡门中灯火彻夜未熄。密道在吕照山书房中,本属于傀儡门,但如今风纾难派人将书房团团围住,连傀儡门弟子都不许进入,连楚之却敢怒不敢言,他有何资本与人抗衡?

    事到如今,只盼容青君快些被找到,好叫此事早点平息。

    甲一甲二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醒了过来,却道两人是被杨锐打伤昏迷的。

    甲一想了想,说:“敌人手段诡异,杨统领似乎是被人用秘法控制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就不知道了,只能等杨锐醒来看他是否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杨锐醒来却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风纾难听到通报第一时间赶到了杨锐床边。

    杨锐的眼神迷离不定,身体虚弱,似乎在对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全凭意志力在让自己保持清醒。

    “是那日小树林中遇见的脸戴面具之人。”看到风纾难,明白主上在担心什么,杨锐没有废话,将自己所知直接禀报:“他会摄魂之术,属下挣脱后与他过了几招,看他功法路数,应是承袭正南蛮一脉,极为阴损。容公子对他出了手,但他似乎早有防备,没有中毒,之后反过来给属下下毒,毒性发作太快太猛,属下便人事不知了。”

    杨锐微喘着气,好像说这几句话就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封文嘱咐:“这种摄魂之术对人伤害很大,之后又中了毒,两害相叠,杨统领需要多休养才能恢复,在此之前切忌多思多虑,也不要随意运功,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你辛苦了,好生休养,封文照顾好他。”

    风纾难交代完,走出杨锐的房间,回到了书房。

    房里静得可怕,代替杨锐跟在风纾难身边的护卫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半晌,终于响起风纾难的声音。

    “将萧夙带过来。”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有必要,他将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拜蛇教,将容青君抢回来。

    而此时,在一艘游船上,容青君睁开了眼。

    “你是谁?”

    面前的男人摘下了面具,一黑一绿异色的双眸盯着容青君,勾起一抹笑:

    “我叫夜。”

    ☆、第45章 追踪

    容青君看着眼前男人的容貌,他的脸颊上原先被面具遮住的地方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蛇一样的鳞片,映着右眼绿色的瞳孔,给人阴森可怖之感。

    容青君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具有蛇的血脉,品种剧毒,所以不惧他的毒药?

    “知道吗,你是少数几个敢盯着我的眼睛,甚至我的脸瞧而面不改色的人之一。”即使是笑着说话,夜的脸依然是阴冷可怕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容青君没有兴趣与他讨论他的脸,直接了当地问问题。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好受,这令他心情糟糕,而且杨锐几人也被他打伤了,不知道风纾难发现他失踪后会焦急成什么样。

    “因为,你是我看中的祭子,这是你的荣耀,凡人,独一无二的,向蛇神奉献所有的机会。”夜矜傲地宣布。

    容青君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问:“祭子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会知道的,等我们回到总坛。”

    不管是什么目的,总归是不怀好意,容青君没有再问,低着头思考脱身的方法。他的内力是以毒煞之力伤人的,已经试过对这个叫夜的人没有作用,且他武功高强,与杨锐不相上下,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不是件易事。

    不知道放花蟒出来可不可行,就算蛇毒对他无效,以花蟒庞大的身躯,以巨力绞杀数个成年男子也不是问题……

    正暗自思索着,忽然听到一个恭敬的声音。

    “祭司大人。”

    容青君闻声望过去,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跪拜在门口,他没有起身,保持着匍匐叩首的姿势禀报道:“已到吴津渡口,大船一切准备妥当,等候大人登船。”

    容青君一愣,随即皱眉,他们现在莫非是在水上?

    他们的确是在水上。

    容青君醒来时是在一艘小船上,船以最快的速度从岈山深处延河驶出,一夜之后到达吴津渡口,眼下距离岈山已有上百里远。

    他们在这里换了大船,一路南行。

    容青君不得不暂缓脱身计划,因为即使他能逃离,也将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不会水。

    船上的气氛很肃穆,容青君在船上待了三四天,没有一个人主动与他说话,所有人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本分做事。

    这种肃穆与风纾难手下的严肃完全不同,甚至是有些压抑的,他们对他们口中的祭司大人在恭敬之中包含着浓浓的畏惧。

    容青君也见识到了这种畏惧的由来。

    那天他站在船头看两岸景色,风高浪疾,一个浪头扑到船身上时,他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旁边一个奴仆双手搀扶了他一下以免他摔倒,等他站稳后却见夜丢过去一个令人寒毛直竖的眼神,冷声道:“蛇神等待你的供奉。”

    那奴仆瑟缩了一下,垂着头。

    周围的人有些惧意更深,有些却满眼狂热。

    容青君不明所以,后来再见时,却发现那人的双手从小臂以下都已经空了。

    又过几日,他们到了船能行到的最远处,预备弃船就车。

    第一步重新迈回陆地时容青君觉得头还有些晕。这是他第一次乘船,在水上的后几日天气也不好,一天里总有半天电闪雷鸣雨打风吹,船虽坚固,也难免有些颠簸不稳,令他身体非常不适,勉强用了草药使自己舒服了些,才没有露出更多丑态,更没有精力去计划逃跑的事了。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后颈,夜靠过来,另一只手爱怜地抚过容青君苍白的脸,在他耳边低语:“你难受的模样,真是让我心颤。”

    他莫名其妙的话语令容青君毛骨悚然,就像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样,阴冷、湿滑,像一条蛇。

    他甩开夜的手,径真走向那辆早已恭候在侧的车。

    不一会儿夜也钻了进来,坐在容青君身旁。

    他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瓶子,倒了一粒药丸出来丢进嘴里吃掉。

    淡淡的药香从瓶口飘过来,从味道来分析,里面好几种药材都是带有剧毒的。

    容青君不太确信这粒药的真实效果,他碰见过几次夜吃这种药,吃完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

    “好奇我的药吗?”夜眼神淡漠,将瓶子递到容青君眼前,不在意地晃了晃瓶身:“这是我的解药。”

    容青君对药有种无与伦比的直觉,近距离察看了药丸的色泽味道之后,他已经确信这种药有剧毒。那为什么说这是解药?莫非夜身上中了奇怪的毒,需要以毒攻毒,以相克之法压制?

    容青君如此猜想着,却见夜倾身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不过很快,你会成为我新的解药。”

    说完他收回药瓶,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究竟指的是什么,容青君并未因此扰乱自己的心神。不久后天色忽然黑了下来,起了风,往外看,大约是又要下雨了。

    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到了哪里,只从周围的环境看,他们正沿着一座山脚下的小路,往前方草木更深处走去。风吹得草丛起起伏伏发出簌簌的响声,乌云压得更低,很快就有雨噼啪落下。

    受天气影响马车走得很慢。

    他们这一行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大约有四五十人。他与夜的马车被拱卫在中间,最前头是一队骑着马挎着刀的青年,马车后方也有几名同样着装的护卫,而垫后的则是二三十名身着绿衣的奴仆,他们没有马,靠两条腿走着,紧紧坠在队伍的最后方。

    风带来草木潮湿的气息,雨水将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他们行走在道中间,山林野外无处避雨,想要前行却又举步维艰——但是没有一名护卫回头请示是否能停下休息,或者派人去打探周遭可否有暂避之处。

    容青君看向身边的男人,夜仍闭着眼,悠闲自在。

    似乎只要他没开口,他的手下就只能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个死。

    风雨掩盖了许多声音。

    容青君安静地坐在窗口,直到一丝异响再也隐藏不住,被风传入他的耳朵。

    他看向夜,对方始终保持着闭目冥想的状态。

    马车还在前行,但片刻后忽然开始晃了起来。

    容青君抓住车门稳住身形往外看去,只见雨幕里有几条矫健的身影与夜的手下缠斗在了一起。

    夜对外面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反应,他的手下也无人敢来打扰他。容青君不知道他是毫不在意属下的生死自己的安危,还是刚刚吃的那颗药药力尚未消化?

    如果是后者的话……

    容青君想这大概是他逃走的一个机会。他并不怕山林的环境,他曾在地底暗河生活多年,后来也曾在野外流浪多日,他能很好地生存下来,然后去找风纾难。

    而且,假如外面这群来袭者是风纾难的人,就更好了。

    容青君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看到了机会,他就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跳下马车。然而还未等他有行动,有匹拉车的马儿却忽然发了疯,大约是误中了暗器,受了惊,开始狂奔起来。

    马车被拖拽着在山间飞速移动,车厢剧烈震动,连坐都坐不稳,容青君手一松,就被奔跑的马车甩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左手撑地爬起来,脸上身上溅满了泥水,感觉右肩到右臂一片疼得没了知觉,幸好雨大使得地面泥泞松软,所以大约只是撞得厉害,并没有伤得更重,手骨还是好好的。

    他看了看被马拉远了的车,夜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雨还在下,大大限制了视野,容青君抹了把脸,选了个方向跑去。他并不特别担心,只要夜不在,他的手段足以对付他任何一个手下。

    身后传来破空声,容青君右手微动,运起内力,又准备好了攻击和防身的药物。

    一转头,却见一名来袭者落在了他旁边,脚步不停,一手拉住他继续跑,一边言简意赅地表明身份:“容公子,主上命我等来救你。”

    “他呢?”

    “主上并不知道那人会带着容公子从哪个方向走,因此所有可能的路径都派了人去追踪,主上在另一路队伍中。”或许是为了取信于容青君,这样危急的时刻那人仍耐心解释着,甚至取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给容青君过目。

    容青君匆匆瞟了一眼,大雨滂沱,奔跑间实在看不清,但这种时候容青君既没有必要怀疑也没有余力去质疑。此时此刻,他几乎是靠那来袭者托起了全身的重量才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奔跑起来。

    忽然那人踉跄了一下,闷哼了一声。

    容青君心头一凛,知道有追兵赶上来了。

    他回头努力张望了一下,白茫茫的雨雾中,看不清究竟是三人还是四人。

    “容公子,你先走,最好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断后,等把追兵解决后再来找你。”那人咬一咬牙,忽然一运劲拍在容青君后背上,以温和的掌力助他飞出很远,而后回身面对已然追近的敌人。

    容青君没有停留,也没有时间看方向,他在雨雾里狂奔,哪儿有路就往哪儿跑去,到后面没有路了,他心念一动,将花蟒召唤了出来。巨蛇入得林间,闪电般蜿蜒游移,用巨大的身体压平了拦路的荆棘荒草。

    不知道跑了多久,容青君猛地停了下来。

    夜站在前方,不近不远的距离,面具下的眼睛盯着花蟒,满是兴味:“第一次遇见你就看到了这条可爱的小蛇,后来以为你把它弄丢了,却原来还在,真不知道你是将它藏在哪儿了。瞧,你天生是为了服侍蛇神而生的呢。”

    他说着话,不知道做了什么,容青君只感觉到一阵阵狂躁痛苦的情绪从花蟒那儿传递过来,巨蛇扭动着身体拼命想要与看不见的敌人对抗……

    ……

    喷出一口鲜血后,丁一抹了一把嘴,以剑支起身,压下胸口的隐痛,从四具尸体旁走过,向容青君的方向追去。

    雨太大,冲刷着土地将人行走过的痕迹抹消,使丁一寻找容青君的困难培增。他没有放弃,靠着老道的经验硬是找到了正确的路,追到了容青君后面。

    然后一靠近,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戴着面具的邪教祭司将昏迷的容青君搂入怀中的画面。

    情急之下丁一顾不得内伤的身体,强行提升功法向夜扑了过去,被好整以暇的祭司一掌拍了回来,摔在地上压不住内伤又吐了口血,无力地看着那人带着容青君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林间。

    身体已经支撑不住……

    丁一咬住舌头,让痛楚帮助自己保持清楚,从怀里抽出一枚信号弹释放。

    不久,两名同伴寻迹找到了他:“队长。”

    丁一提起一口气,迅速交代:“立即通知主上,目标已越过埋香山,进入南疆地域。”

    ☆、第46章 红雾

    风纾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埋香山中丁一所在之处,他们搭建了一个临时帐篷,一边派人追踪容青君,一边在此等候风纾难的到来。

    “他们进入了红荒地,我们的在那里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丁一向风纾难禀报着最新的情报。

    红荒地并非荒地,而是一大片半湖泊半湿地的区域,因为特殊的地质环境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越过埋香山即是南疆的范围,而红荒地则是进入南疆的第一道屏障。

    风纾难神色冷峻。

    有的人称呼南疆为南蛮,认为那里生活着一群野人,而事实上,在南疆土地上生活着的却是许多有着独特传承、独特文化的民族,他们封闭,而且贫穷,但却不好招惹。

    南疆土地上有好几个小国,更多的则是小型的氏族部落,其中除了最大的一个由梭氏一族统治的小国曾向大雍称臣,其余皆与大雍没有交流往来。

    在不属于自己地盘的南疆寻找已然回到自己大本营的夜,难度可想而知。

    风纾难:“你们抓到的那几个人呢?”

    丁一指了一个方向:“在那里,丁四看守着,但是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丁一的人在那天的战斗后抓住了几个夜队伍中的人,基本都是受伤倒地后被抛弃落下的人。

    风纾难一一看过去,那几个人坐在树下神情麻木。

    看到有人过来,那几个人颤着声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们、我们说过了,是他们抓了我们,强迫我们干活,一犯错,就要割、割肉去喂蛇,说是、是供奉蛇神。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几个人被我们抓到后就服毒自尽了,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奇怪的刺青,还有这些是从那些人身上找到的。”丁一让手下递来一个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呈给风纾难看。

    “蛇笛。”风纾难一眼认出了其中最显眼的一个东西,小巧玲珑大约半只巴掌大,形状有点像葫芦,前世他曾见识过,拜蛇教的人会摆一种特殊的蛇阵,八名摆阵者以蛇笛驱使群蛇,杀伤力极大,而拜蛇教中驱蛇最厉害的当属他们的大祭司夜,他甚至不需要借助蛇笛。

    “必须尽快进入南疆。”风纾难走回帐篷中,一想到容青君已经被夜带回拜蛇教,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路线查探清楚了吗?”

    红荒地被称为入南疆第一道屏障,不只因为它在地理上处于第一线,更因为它的难以跨越,没有准备的人,最可能得到的结局是在途中沦陷,连人带舟沉入湖底。

    “我们在二十里外发现了一个小村庄,但是因为语言不通,难以得到有用的信息,我们尝试和一位较有地位的族老沟通,大约了解到他们也不懂如何过红荒地,但他们村有人是从南疆被抓住后卖过来的,如今已与村里的男子成亲生子。我们找到了那对夫妻,但那女子也说不清该怎么走才安全,而且她不想回南疆去,所以拒绝了为我们领路。”

    江湖上或许有能人曾成功到达过南疆且平安出来,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风纾难没有时间去找出那个人,说服他带自己过红荒地,闯南疆。

    沉吟了一会,道:“萧夙呢?”

    知道是夜带走容青君后,他就将萧夙召到了身边。萧夙立志毁掉拜蛇教复仇,且自称知道前往拜蛇教的路,以及拜蛇教的秘密,那么现在就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红荒地并不难过。”这是萧夙进帐后说的第一句话:“只是需要些技巧。”

    第二天一早,他们准备妥当后就来到红荒地边缘,预备渡湖。

    杨锐在前一天夜里赶到了埋香山与风纾难汇合,进过了近十天的休养,他终于恢复正常。同来的还有封文,带着一大包袱形形色色的药。

    “南疆湿热,多瘴气,多毒虫,带上药有备无患。”

    丁一准备了两条小船,每条船大约能搭乘十到十五人。他们是第一批渡湖的人,成功之后,丁一会派人回来,带风纾难手下其他人渡湖支援。

    风纾难、萧夙、杨锐、封文、丁一都在一条船上,他们在前,另一条船在后,根据萧夙所指的方向,以并不算快但平稳的速度行驶。

    萧夙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一杆鱼竿,钓线垂入湖水中,钓勾上挂着的不是鱼饵,却是一片树叶。

    “红荒地没有固定的路线,它并不是一潭死水,相反底下的暗流极其活跃,若真的死板到沿用他人的路线去行走,那只会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行进路上的漩涡。”

    “所以这片树叶是用来测水流方向的?”

    “不全是。”萧夙答道:“我只是听人说过过湖的方法,其中的奥妙却是很难向风公子你说清。”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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