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神鬼有安排之小鬼当家 作者:阎刹罗
第3节
资深大光棍叶医生偷偷生了个儿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医生护士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但看到小男孩,众人又喜欢得不得了,小男孩不哭不闹,还会帮忙整理文件,赶又赶不走,叶诚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他去了。
周三那天,叶诚和陈国旗一起巡房。
陈国旗是那梦游的病人的主治医生,叶诚进去的时候那病人昏迷不醒,喃喃地说梦话。
陈国旗说:“前几天还能下地走,这几天估计不行了,叶诚,夜里值班的时候多帮忙看一下。”
陈国旗见到病人的手腕露了出来,帮他弄好袖子,有那么一瞬间,叶诚瞥到病人手腕上的一块青紫色的瘢痕。
叶诚想再检查下,但在陈国旗和护士们的催促声中只好作罢。
午饭和晚饭都是吃快餐,小男孩一脸嫌弃:“不好吃!”
叶诚扒拉着饭,头也不抬:“不喜欢就别吃。”
“有香吗?”
“没有。”
“为什么不自己煮呢?”
“为什么要自己煮呢?”叶诚吃完饭,将饭盒丢进垃圾桶。
小男孩一眼看穿了叶诚的心思:“又要洗菜煮菜,吃完还得洗碗,多麻烦?”
“嗯哼!”
“爸爸你真懒。”
“闭嘴!”
“吃完了,回家吧?”
“不回,晚上要值班。”叶诚翻到梦游病人的病历,病人叫胡二,绝症晚期,已经没得治了,奇怪的是,病人病重,竟然没有人来探望他。
陈国旗下班,过来送给叶诚一包烟,叶诚问起胡二的事情,陈国旗只是叹了一口气。
“胡二住院的钱是他母亲东拼西凑借的,他母亲把亲戚全借了个遍,可是大家都知道,绝症晚期,再治也没用,现在没有亲戚肯出钱,更别说来探望他。”陈国旗指指脑子,“而且胡二这人脑子有点儿不清醒,不嫌弃他的,只有他母亲了。”
随着入夜,医院里变得安静下来,小男孩给叶诚泡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叶诚处理完文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烫得从鼻孔里呛了出来。
小男孩拿着纸巾给他擦鼻子。
叶诚头晕脑胀,站在窗边吸了好一会烟才缓过劲,他摁熄烟头,披上衣服走了出门。
陈国旗交代过,午夜时候去看一看胡二。
小男孩跟着他上了电梯,有个人陪,叶诚心里踏实多了……好吧,虽然那小鬼不是人……
来到病房,叶诚进去了,小男孩在门外等着。
胡二带着氧气罩,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叶诚很尽职地检查了仪器,然后轻轻挑开他的袖子,看到手腕上的青紫瘢痕。
“医生……”胡二微微睁开眼。
“啊,吵醒你了吗?”
胡二摇摇头:“睡不着。”
“好好休息,闭上眼睛,养养神也好。”叶诚给他掖了掖被子。
“医生……跟我说说话好吗?”胡二的眼神涣散,虚望着空中一点,“我怕睡着了……会做梦……”
叶诚找来椅子坐在病床旁边。
胡二说:“我走进好黑的地方,那条路好长好长……周围好多门……”
叶诚静静听着。
“尽头……有个人,他好凶,要打我,然后我打了他……真可怕,吓坏我了……呼哧……呼哧……”胡二的呼吸急促起来,痛苦地在胸前乱抓,叶诚连忙扯开他的手,给他抚着胸。
“胡二,别说了,好好休息,梦而已,全是假的。”叶诚瞥了眼心电图,刚刚胡二的心脏停了好几秒,但不知什么原因,又顽强地跳了起来。
“假的吗……原来假的吗……”胡二大口大口地吸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原来是假的啊……”
胡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昏睡过去。
叶诚轻轻拨开胡二的衣领,胡二的锁骨附近也有一块青紫色的瘢痕。
与手腕上的一样。
是皮下出血吗?
不……
叶诚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块痕迹,并不是皮下出血。
是尸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追猎
第四章追猎
这是什么地方?
叶诚愣愣地望着走廊。
有点儿眼熟,像是2栋的顶楼?
空空的地方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叶诚走出几步后开始大步跑,他心里发慌,直觉告诉他必须要跑,要快点儿离开!
走廊不知通向哪儿,旁边全是一扇扇紧闭的门。
“喂——有人吗——”叶诚边跑边喊,声音在楼道中回荡。
有人吗——
哒——
人吗——
哒——哒——
黑暗中,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有人来了?
叶诚快步走向楼梯,用手机往下照。
正好一束手电光从拐角照上来,叶诚被晃得睁不开眼,折起胳膊挡住脸,他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只听见对方发出一声低吼,噔噔噔地朝他冲来。
不好!
叶诚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返身就逃,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叶诚拐上楼梯的时候被对方击倒在地,叶诚又惊又怕,连呼救命,一记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眼角上,叶诚的眼前顿时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他缩成一团,护着脑袋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反抗,只轻轻一挥,对方便像个麻袋似的倒飞出去,电筒脱手掉落,砸在地上灭了。
叶诚惊呆了,他的力气有那么大吗?叶诚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握拳朝墙壁一砸,墙壁顿时凹陷出一个坑,四周一片漆黑,但叶诚发现自己能看见东西了,不仅能看见周围的轮廓,还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对方是个男人,他又惊又恐地看着叶诚,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叶诚问。
那人回答他的方式是从后腰抽出警棍,呼一下砸了过来……
“啊——”叶诚手脚乱蹬,一下子坐起来。
小男孩揉揉眼:“爸爸,闹钟还没响哦。”
正说着,闹钟响了,叶诚摁停闹钟,起床梳洗。
办公室里有独立洗手间,环境比家里还干净,叶诚洗了脸,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眼眶黑黑,头发凌乱,下巴还冒着小胡渣。
小男孩站着门边打量着他:“爸爸你脸色太难看了,跟咸菜似的。”
“你才咸菜呢!”
“早餐想吃什么?”
“随便吧。”叶诚心烦意乱地剃胡渣,脑子里全是梦里的画面,他心里自嘲着,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听胡二描述了几句,竟然真的做起梦来。
胡二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自从那天晚上跟叶诚说过几句话后,再也没睁开过眼。
叶诚偷偷揭开胡二的袖子,青紫色又扩大了,手指摁上去,皮肤一摁之下并没有回弹,而是凹陷了一个坑。
胡二早死了!
叶诚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胡二已经死了!死掉好多天了!躺在床上的是尸体!
“他快不行了。”陈国旗的声音在叶诚身后响起。
叶诚慌慌张张地弄好胡二的袖子,不知为什么,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国旗给胡二检查身体时,叶诚纠结了一番,还是问了出来:“老陈,你看胡二这情况……是不已经死了?”
“当然没有啊,胡二的心脏还在跳呢,心电图和脑电波虽然微弱,但还有生命迹象。”陈国旗记录完血压和脉搏,把病历递给叶诚看。
但叶诚每当回想起凹陷的皮肤,那种触感,分明是具尸体。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但胡二还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爸爸?”
“嗯?”叶诚回过神,手一歪。
小男孩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稳稳托住那汤碗。
“爸爸,汤都凉了,快喝。”
“别叫我爸爸,你爸还没娶媳妇呢!”
小男孩歪头想了想:“那……啊诚?”
“……”
“小诚?”
“算了,还是叫爸爸吧。”叶诚摸了摸小男孩的手,奇道,“你的手怎么那么暖?”
小男孩的体温偏低,平时凉飕飕的,如今有了温度,小脸蛋儿红扑扑,乍看之下还真像个普通小孩儿。
小男孩喝完一杯凉水,伸出手:“你摸摸。”
叶诚摸了摸,凉凉的。
小男孩把热汤喝完,又叫他摸。
暖暖的。
“明白了?”小男孩说。
“我/操,自控调温呢这是?!”
“才不是!”
叶诚揉着儿子暖呼呼的脸蛋:“嘿!小鬼,你越来越像人了啊!”
小男孩绷着小脸哼哼道:“也就暖三个多小时。”
“一碗水暖三个小时?那两碗水六个小时?”
“差不多。”
“哦哦!!!”叶诚开始计划着,冬天让他喝热水,夏天喝凉水,这么好的暖水袋/小冰袋不用白不用不是?
吃完饭,小男孩收拾碗筷。
在儿子的强烈要求下,叶诚买了一套陶瓷餐具。
“饭盒多方便,干啥不用?”叶诚穿上大衣,翻好领子。
“饭盒不好。”小男孩踩着小板凳,在洗手台那哗哗地洗碗,转过头,“爸爸你去哪?”
“出去走走。”叶诚走出办公室,偷偷回头看了眼,小男孩果然甩着湿答答的手小跑着跟上。
去到胡二的病房时,叶诚发现陈国旗在里面,同时,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
胡二已经不行了,下达了病危通知,来的只有胡妈妈。
胡妈妈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牵着儿子的手。
陈国旗朝叶诚打了个手势,叶诚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临时搭建的监控室里,梁濂坐在大班椅上转来转去。
陈国旗和叶诚正倚着窗吸烟,一个小男孩走进画面,叶诚递给小男孩一支烟,小男孩扭过头闹脾气,陈国旗塞给他几粒糖,小男孩含着糖果,忽然抬起头看向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会不会太明显了啊?”梁濂说,“连小孩子都发现了。”
虞清正在调设备,头也不抬地问:“三号屏有信号没有?”
“还是黑屏……啊,有了有了!”
虞清调好线路,坐在旁边盯着屏幕。
“清,你回去休息吧。”
“在外面叫虞队。”
“好吧,虞队。”梁濂递给虞清一支烟。
虞清吸了口,缓缓喷出一团烟气:“这事儿难办。”
“就是,又要查,又要低调,还不能闹太大动静。”梁濂枕着双手懒懒地在椅子上转来转去。
外面响起院长的说话声,梁濂和虞清立刻摁熄烟头,齐齐站了起来。
院长带着几个干部走进房间,跟他们互相介绍,还把一份文件袋递给他们。
虞清拿出文件看了眼,又收了回去,伸出手:“院长,谢谢你的配合。”
“要是有什么要协助,随时来找我。”院长跟他握手说,“医院一定会全力配合……对了,这病人跟案子有关系么?”
虞清笑笑说查案需要,扯开话题聊了几句,等院长走了,虞清才把文件倒出来,摊开在桌子上。
染血的制服除了警卫,还查出另一个人的血迹。
虞清敲了敲文件:“你觉得他是凶手么?”
梁濂摇头:“怎么可能!”
监控屏里,盖着白布的胡二被护工推了出来。
梁濂给叶诚打电话,放下电话后,梁濂说:“胡二刚刚病逝了。”
一阵狂风扫过,吹得窗帘呼呼乱翻,胡二的档案唰一声卷到了地上。
虞清捡起文件,看向窗外。
变天了,暴风雨即将来临。
随着暴雨将至,下班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唯独叶诚气定神闲地捧着热茶站在窗边。
“叶诚,还不走啊?你看这天,很快要下大暴雨呢。”
“不怕。”叶诚一点儿也不急。
陈国旗来找他:“叶诚,你带伞了吗?”
“带了。”叶诚把伞递给陈国旗,他对杂物室有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想上去了,于是在办公室里时刻准备着一把伞。
“你有几把伞啊?”
“一把呀。”
“哎呀,那我用了,你就没得用了!”陈国旗纠结起来。
叶诚笑道:“我今晚住这。”
“哦!那就好!”陈国旗塞给他一包烟,带着伞离开了。
下班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医院渐渐变得冷清起来,叶诚下楼买零食的时候见到胡妈妈坐在大堂角落,望着窗外发呆。
叶诚买了杯热腾腾的奶茶,走过去说:“阿姨。”
“啊……叶医生。”胡妈妈揉揉眼,连忙站起来。
叶诚递给她奶茶,劝道:“阿姨,请节哀。”
胡妈妈两眼通红,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她接过奶茶连连道谢。
胡妈妈不识字,签字栏只能盖拇指印,其它手续全是叶诚和陈国旗帮忙办的,由于欠费,胡二的遗体还不能立刻火化,被安放在太平间。
“阿姨,您住哪儿呢?”叶诚问,“远不远?”
“不远,就门前的招待所。”胡妈妈抬起头,看向小男孩,“医生,这是你儿子吗?”
“……嗯。”叶诚朝小鬼招招手,“过来。”
小男孩走过来,愣愣盯着胡妈妈:“你怎么还不走?”
胡妈妈摸摸他:“好孩子,阿姨还不能走。”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噼里啪啦的雨砸落下来,渐渐连成了一片密集的雨帘。
叶诚陪她看了一会儿雨,问道:“阿姨,您吃过饭没?”
胡妈妈摇摇头。
食堂早关门了,叶诚去小卖部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叉烧包,还买了一瓶冰红茶,出来的时候发现胡妈妈不见了。
“人呢?”叶诚问。
“走了啊。”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眼睛亮亮地望着大包子。
“什么时候走的啊?”
“给我包子我就告诉你。”
“吃吃吃!就会吃!撑死你!”叶诚没好气地把包子塞进他手里。
小男孩一边啃包子一边道:“总比爸爸好,爸爸只会吃不干活!”
“闭嘴!”
小男孩吃饱喝足,在办公室里玩连连看,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几个大男人。
虞清拿着胡二的病历,与梁濂目光一碰。
“叶诚,谢谢你的配合。”虞清记好笔记,将病历还回去。
“不客气。”
对于病人的情况,叶诚和陈国旗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正因为有了专业人士的证实,让俩刑警更加茫然。
一个重病卧床,走路都不稳的病人,如何能咬死一个年轻力壮的警卫?
再说,胡二瘦得皮包骨,就算健健康康,也不是警卫的对手啊。
虞清走出门,又转了回来:“叶诚,胡二摔得满身血的那次,你知不知道是在哪摔的?”
“不知道。”
“谁告诉你他摔跤的?”
“警卫。”叶诚想了想,“好像老陈也提过一下。”
“老陈?”
“陈国旗。”
虞清记好笔记,点点头:“叶诚,案子没破之前,夜里不要到处走,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暴雨倾盆,时不时响起的雷声炸得叶诚心惊肉跳。
叶诚心神不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今夜会有事情发生。
小男孩还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
“喂,快关电脑啦!”叶诚催促道,“打雷呢!小心烧线路啊!”
爆炸般的雷声响起,电脑闪了闪,断网了。
“爸爸,上不了网了。”
叶诚过去检查了片刻,幸灾乐祸:“网卡烧了,哈哈活该了吧!叫你玩游戏……不对!这是我的电脑啊啊!”
叶诚翻箱倒柜,没找着网卡。
“我记得杂物室里好像有。”叶诚说。
“2栋那边?”
“嗯。”
小男孩:“……”
叶诚:“……”
小男孩跳下椅子,摇头道:“哎,真拿你没办法。”
“靠!谁害的啊?!左边柜子第三格抽屉,找这样的小片片,记住了没有?”
“知道啦!”小男孩打开门,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叶诚关了电脑,才躺下没多久,电话响了。
“喂,小叶,睡了没?”
“没有,这打雷天哪睡得着啊。”
“哦,我……滋滋……”
信号不好,陈国旗的声音断断续续,叶诚没听清:“你说什么?”
“喂……滋滋……听到吗?”陈国旗说。
“听到听到。”
“小叶,我新买的苹果好像忘在办公室了,你帮我去看看好吗?我记得我的办公室好像还没锁门呢!”
“有监控,你还怕人偷不成?”叶诚笑道,“啥样的手机啊?”
陈国旗神秘兮兮道:“最新款的限量版,送老婆的,好贵呢,丢了我心疼啊。”
陈国旗的办公室在楼上,果然没有锁门,叶诚走进去,翻了翻他的桌子,打电话给陈国旗:“没有找到啊?”
“哎呀!糟了,难道忘在了其它地方?”陈国旗拍脑门,“我今天还去了哪儿呢……对了,我今天还给胡二办手续来着,可能忘在了太平间的办公室!”
“知道了,我去看看吧。”
叶诚坐电梯下到负二楼,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值班的老大爷歪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叶诚敲敲窗,老大爷解锁,打开窗:“什么事呀?”
“周伯,办公室还有人吗?”
“他们早下班了!你有啥事呀?”
叶诚跟他解释了一番,周伯解下钥匙:“走,我跟你去。”
两人来到办公室,叶诚在桌子上找到一个手机盒子,限量版手机正躺在里面。
正好,陈国旗来电话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白金色的对不?”
“哎对对对!你开机,我打个电话过去就知道是不是了。”
叶诚开机,不一会,限量版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陈国旗的号码,叶诚接通,笑道:“是这部,老陈,你竟然用梵音做铃声,真是太个性了!”
“喜欢不?我发你,做铃声正好呢!”
陈国旗发到了叶诚的手机上,叶诚随手设置成铃声,朝周伯道了谢,一路开着梵音走了。
周伯回到值班室继续打瞌睡,忽然听见咯啦咯啦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墙,他打开窗户看了看,拿着电筒走出门,一路循着声音去到停尸房,声音又没了。
他趴在门上听了会,刮墙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进了老鼠?
周伯自认胆子大,想着进去看一看,掏出钥匙打开锁,但门才打开了一道缝,周伯的肚子忽然痛了起来,他顾不上关门,满头汗地捂着肚子,一路跑向卫生间。
叶诚并没有回办公室,他到小卖部买了一根烤香肠,想了想,又多买了一根。
“肉丸子要吗?五块钱三粒,还剩四粒,你要就全给你啦!”
“好吧,来一份。”
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恰好一声炸雷,消防通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消防通道距离小卖部近,叶诚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才走上两层楼,电话响了。
“喂,虞队啊?”
“叶……滋滋……你现在马上出去!”
“喂?什么?出哪?”
“出……滋滋……消防通道!快点!”声音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出消防通道?”叶诚往门上的小窗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让他心里发慌。
“快……你后……滋……”声音忽然中断。
没信号了!
感应灯熄灭,叶诚跺脚,灯亮,他推了推消防门,这一层的门锁着,他只好继续往上走,走着走着,叶诚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了一种声音。
好像是有人喘气。
手机又响了。
“叶……滋滋……快点出去啊!”梁濂大吼,“你后……有……滋……”
正好楼下的感应灯亮起,叶诚看到了一个人。
仿佛感应到视线,胡二缓缓地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雷暴
第五章雷暴
沈舟望着窗外,嘴里叼着一根烟。
玻璃上倒影出卢娟的身影:“我买了些干蒸,一起吃吧?”
沈舟回过头:“啊,小娟,你来了。”
“你不舒服吗?”卢娟问。
“没有啊。”
“怎么脸色那么差呢?”卢娟摸了摸沈舟的脸,“你的脸好青,还带着黑眼圈,哈,真像大熊猫。”
“有吗?可能睡眠不足吧……走,我刚泡了红茶。”
窗外劈落一道闪电,沈舟像是幽灵,飘飘忽忽地倒影在玻璃上,卢娟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惧,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潜意识告诉她,她的丈夫正在产生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卢娟轻轻牵上沈舟的手,沈舟两眼呆泄,迟钝了好一会才回握着卢娟。
“要是病了,就请假休息吧。”卢娟劝道,“或者调个班,总是熬夜不好。”
“没事,哪有什么病。”沈舟不以为然。
卢娟掐了他一把,咯咯笑道:“周六可别忘了哦。”
周六?
沈舟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记忆里出现了断层,他努力回想,恍然道:“哦……哪会忘呢,周六咱们要去看电影呢!”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哪有哪有,我记得呢。”沈舟笑道。
卢娟盼这场电影好久了,他还特地订了前排的特等座。
真是好险,差点儿忘了,沈舟心想,最近的记忆力好像差了好多,得找个时间补补眠才行。
路过消防通道时,恰好又响起一声炸雷,消防通道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卢娟正在跟他聊电影的事,转头一看,沈舟正站呆呆地在消防通道门前,不知在看什么。
灯灭了,消防通道里漆黑一片。
“走吧?”卢娟催促。
沈舟:“……”
“沈舟?喂,发什么呆呢?”
卢娟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沈舟回过神:“嗯,没事,走吧。”
袖子滑落,露出一块青紫色的瘢痕,卢娟以为是自己刚刚掐的,心里有点儿愧疚,轻轻摁了摁:“疼吗?我给你上上药?”
“不疼。”沈舟拉下袖子,遮挡住凹陷的皮肤。
叶诚不敢往后看,他像被屠夫追赶的猎物,脑子里只剩下逃命的念头。他直接用身子撞开消防门,耳边风声呼啸,白大褂被一股巨力拖拽,叶诚索性来了个金蝉脱壳,双手一扬,把白大褂兜头朝胡二罩去,胡二裹着白大褂一头撞在了墙上,当他笨拙地扯下白大褂时,走廊里空早已无一人。
叶诚其实并没有跑远,他体力不支,肺都快炸了,幸亏化验室的门坏了,他才得以躲进去。
胡二的脸出现在窗上,叶诚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他躲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胡二路过,外面雷暴不断,轰隆隆响成一片,叶诚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通。
“叶诚,你现……滋……到哪了?”
“我……呼呼……我在化验室……”叶诚捂着手机,朝窗看了眼,“胡二现在到哪了?他应该走远了吧?”
“你在的那层没有装监控,我们看不到他,你……”
——轰隆隆!
手机里一下子没了声音。
“喂?虞队?虞队?”叶诚朝手机看了眼,靠,竟然没信号了!
虞清也好郁闷,他戴好配枪,被梁濂拦住。
“我去,你在这守着。”梁濂说,“我们总得有个人守在这儿,你的腿伤未好,跑起来也不方便。”
虞清前段时间出任务时腿受伤了,骨头还没长好,他犹豫了几秒,坐回去,问他:“往哪边走?”
梁濂指了几处小屏幕。
虞清给叶诚打电话,打了两次才接通。
“叶诚,能听见吗……嗯,你在那儿不要到处走,梁濂马上来接你。”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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