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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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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道皇姐爱上我! 作者:墨染萧绯

    第7节

    ☆、第37章

    直到在徵陌宫里看到那两坛果酿,元姝才恍然大悟,那是先前元漓说要送给她的礼物。忆起当时她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不曾想元漓是真上了心。

    可元姝却不知,仅这两坛看似不多的果酿,却耗费了元漓比找万逐渊还要多的心思。异族是被她所灭,酿酒的法子早已失传,这两坛还是早些年异族上贡给其他两国的,她花了大价钱找人购来。本以为元姝会心心念着,殊不料这丫头却忘的一干二净。

    被元漓冷冽的目光一瞥,元姝的心就吓的猛一跳,毕恭毕敬的站在漆木的桌案边,根本就不敢动弹。额边碎发微落,整个人显的很是狼狈。

    ——刚刚是被元漓一路提进来的。

    元漓脚步微动,赤脚踩在黑色的长毛毯上行至案前,利落的拆了坛口封纸,跪坐在地端起酒坛便往两只飞龙碗里倒满。

    霎时,奇异的果子清芳便弥漫在了偌大寝殿中,香味极其诱人。低头站立的元姝咽了咽口水,却因为这是元漓的正寝,只能委屈的看着两只被元漓扔了鞋子暴露在烛光下的白嫩嫩小脚。

    目光掠过她越低越沉的小脑袋,还有那双在明光下黑毯之上愈显圆润的小脚,元漓冷了久时的面色终究是融化了。

    “还不过来。”

    尚且纠结着身高问题的元姝蓦然抬头,呆愣的看着元漓,不明的“啊”了一声。在看见元漓指了指案几上的果酿时,她眸中瞬间一亮。像只得了召唤的小狗般,速度的跑了过去,跪坐在元漓的身边,扒拉的案沿,秀气的小鼻头微微耸动。

    “可以喝吗?”自从经历了之前那场可能被灭口的惊恐后,现在元漓在她心中无疑成了指挥官,纵然是再想喝果酿,却还是忍着口水求得元漓的点头。

    元漓不曾说话,褪去外裳的浅紫飞鸾广袖下,纤细手指将一碗果酿推到了元姝的面前。粉彩的描金小碗大动,青色的果水受力激起圈圈涟漪。

    “嘿嘿!”又被勾起馋虫的元姝,在得到元漓的不灭口保证后,努力将那个惊天秘密压在了心头,端起案上的瓷碗便大口喝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行,如今这地步,只盼望能一醉解千愁了。

    一连喝了三碗,小肚子都微鼓起来的元姝,有些恍惚的看着元漓倒第四碗。寝宫里埋了地龙,温度自然是比外边高,果酿入腹红了脸的元姝只觉着浑身更热了,抱着碗又喝了下去,打了个嗝,就嚷嚷着。

    “好热……”

    元漓却不曾理会,从她手中抽了一干二净的碗出来,又满了上。嘴角笑意蕴染,端着碗又惑着元姝饮下,而自己面前的那碗果酿却是动都不曾动过。

    两炷香的功夫,一坛果酿大半入了元姝的腹,后劲发作起来,元漓再往她跟前推碗她也不接了,傻傻的又给她推了回去,星眸微嗔,口齿不清的说道:“饱……不喝……你喝……”

    大抵是见这丫头醉狠了,元漓也就放弃了再灌她的心。手臂一伸便将衣襟半开的元姝扯进了怀中,素手拔掉了簪发的玉钗,元姝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顿时泼下散在了她的身上。

    “热!热!”丝毫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元姝,是下意识要从元漓的怀中爬出去,企图推开同样散发的浓浓热气的她。

    元漓又怎么可能给她那个机会,一只手紧紧的扣在了她的小腰上,另一只手勾起了她的下颚,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张半掩在黑发中的绯红小脸。

    “姝儿可还记得之前看见了什么吗?”

    挣不脱的元姝有些急了,甫一听见元漓的问题,便顿了顿乱挥的爪子,迷糊糊的看着元漓。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转,或许是神经绷的太紧了,她把之前回荡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两个女人……在亲嘴……”

    “看来还没醉呢。”元漓的声音陡然变的清冷,目光在扫过元姝的樱唇时,画黛一挑,沉沉笑开了。

    端起那碗她不曾喝过的果酿,含了小口,便钳着元姝的小脸一抬,微微低下了头。双唇相接,异样的舒爽触觉让她亮了眼眸,长舌微动撬开了元姝半抿的唇瓣。本来还有些抗拒的元姝,隐隐尝到果酿的清甜味儿时,乖巧的张开了嘴。得了松,元漓自然而然的深入,逐渐大力舔咬。

    元姝吃疼,嘤咛一声,呼吸被控制的她又开始挣扎了。元漓却顺势将她按倒在案沿上,紧紧纠缠不肯松开,那似乎算是世间最美好的味道,她已经开始悄悄沦陷了。

    直到迷糊的元姝哭出了声儿,元漓才放开了她,抱着喘息不停的她放在怀中,看着已经红肿不堪的小嘴,元漓才满意的笑了。

    “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样的动作,永远只觉着缺少什么东西的元漓,第一次感觉到了满足。搂着软软的小元姝,她的目光有些癫狂,她的血液,与生俱来似乎就带着不正常的疯狂,她敢发誓,第一眼见到元姝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尚记得那年,有个宫女在她的药碗中落了毒,被她发现了,那宫女还企图刺杀她。自幼习武的她又怎可能被害,就在她下手掐死那人,还剜出她眼睛时。元姝出现在了眼前,小小的她站在不远处,像只小兔子一样无害单纯,瑟瑟发抖的可爱模样,她至今还回味无穷……

    想要把她抱在怀中,想要她随着她的味道笑,想要她随着她的动作哭……今晚,是个好的开端。说来,她还要感谢乾元宫里的那两位呢,终究是让她意识到该下手了。

    两个女人又如何?只要有感觉,不是就可以吗?

    “真是美味……”

    长年持剑的修长手指游走在元姝粉雕玉逐的滑嫩小脸上,似乎只轻轻一捏都能出水来,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还沾着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小手还摸着自己的嘴巴,无声的叫着痛。

    “来日方长,我的小元姝。”

    今夜她不过是试探自己的心罢了,得了准确的答案,她也就罢了手。柔柔俯身,便在意识散乱的人儿耳边,留下了恶魔般的宣言,带着不可一世的势在必得。

    翌日,元姝是在临水阁醒来的,一身的不舒服,头更是疼的难忍,抱着厚实的芙蓉绣花绸被愣愣的看着四周。直到后来,她都怀疑是不是元漓为了报复她不记得礼物的事,故意灌醉她,让她难受。

    “郡主你醒了?快喝些醒酒汤吧。”是青豌端着东西进了来。

    “你怎么在这?”这地方分明是徵陌宫的临水阁,稍稍动动头,元姝还是能记起来昨晚自己是怎么被元漓提进徵陌宫的。可是……为什么青豌也在这里?

    “回郡主的话,昨个晚上宫宴散了,王妃找了好久都不曾寻到你,还是三殿下说你在这边喝醉了,王妃才留了奴婢来伺候着呢。”

    元姝的酒品如何,跟随她多年的青豌自然是清楚,所以也不曾多想。不过目光在经过元姝的嘴唇时,还是压不住多时的疑惑。

    “郡主……你的嘴,你不会喝醉了又把那当肉咬了吧?”

    元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对劲,说起话来木木的,若不是被青豌这么一说,她都还察觉不到呢。疑惑的摸了摸,昨晚她都喝断了片,哪还记得肉不肉的。

    不过,据青豌回忆,曾经有几次,元姝喝醉了都将自己的嘴唇当红烧肉咬过,边咬还会边嚎叫,那场景,啧啧。

    “郡主你昨晚,是同三殿下一起喝的酒吧?”青豌有些于心不忍的问到。

    元姝愣愣点头,如果当时没有别人的话,那确实是她们两个人一起喝的。

    槽糕!青豌立时便是一副“我家蠢郡主喝醉酒后咬着自己嘴唇喊吃肉肉的蠢模样,被英明神武的三殿下看完了!”的肉疼表情。

    元姝也意识到了这点,捂着嘴巴瞬间崩溃了!

    “郡主,我们还是快点回王府吧!”留在这里太丢人!

    “好!马上回家!”留在这里实在太丢人!

    好在元漓一大清早便被皇帝招去了,元姝离开的时候也无人阻拦,彼时头脑清醒的她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秘密来,更是一刻都不敢在宫中多停留,上了王府的车就下令快些走。

    “青豌,姨父他们昨晚可曾回王府去?”元姝揉着依旧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想起了她家叡哥哥来,昨夜她突然没了影子,不知道他可曾着急。

    “不曾,陛下说国公远道而来,想挽留宫中几日,以礼相待。”

    元姝皱眉,这就奇怪了,往年她姨父来时上折子要居在王府,皇帝也不曾说过什么,怎么今年变了呢?不过,她倒不曾再深究这个问题,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你可知宫里有哪位娘娘闺名是……淑愠?”

    她虽然也是皇室中人,可是这些选入宫的妃嫔却是从不露名,大多以父族姓氏相称,所以她也无从得知这个陌生却有诡异耳熟的名字。

    青豌一顿,忙放下了手中刚刚清洗好的茶盏,摆手惊呼:“郡主你……那是已故缪皇贵妃的名,不能说的,不能说!”

    元姝抱着软枕的手一紧,缪妃?缪淑愠,那个传言替皇帝救驾有功,挡了致命一剑薨了的皇贵妃!

    ——在他拉了淑愠挡住那一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没有心。

    后背隐隐有些发寒,心微沉,如果这个淑愠真是缪妃的话,那么那个“他”,难不成会是……不!不能再想了,那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联系后面她听见的那些话,似乎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青豌,让他们快点,我要马上回王府!”

    外面太乱太危险,她这个蠢郡主必须回自己的窝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想起昨夜打落的手炉,她现在是越来越没底,万一被查到,她就要死翘翘了!

    还有两个人的名字,她选择了永远埋在心中。

    ☆、第38章

    元姝一回到王府便直接被人引去了元王妃的正苑,宿醉难忍的她在瞧着时卉慎重的神色后,也不敢迟疑地就随了去。

    “郡主等会可要乖乖听王妃的话,千万别……”转过僻静处时,时卉有意停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跟元姝嘱咐了一句。

    后面那个“你懂得”的眼神,元姝是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母妃确实是三令五申过了不许她见元岚。昨晚她可是留在徵陌宫元漓那,这怎么也生气呢?

    “母妃她是听了什么吗?”不解问到。

    时卉忙摆手,秀静的面上是明知却不好说的表情,只同元姝道:“反正,郡主去了便知。”

    一时之间,元姝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么多年了,元王妃是少有这样的态度,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宫宴时,那未说完的话?

    一夜风平后,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夹杂在寒风中洋洋洒洒落在了廊道上。一行人走的甚急,元姝被围在中间,是想溜脚都不成。

    待元王妃所居的北正苑一到,元姝理了理,就随着候在门外的嬷嬷入了去。绒帘半掀,便是一股燥热的暖气扑面而来,侍人替她脱了外氅就恭敬的退了出去。踩着牡丹大花的绣毯,她有些怯怯的看了看坐在贵妃榻上的元王妃。

    “回来了?”

    声音静而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元姝不难听出那一抹掩藏不住的怒气,登时就提了神儿。

    “嗯,母妃找阿瑥可有事?”

    “快过来。”

    元姝忙走了过去,稍是蹑手蹑脚的动作惹了元王妃的一嗔,凤目微挑,就牵过了她方才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小手,将她拉坐在了鹅绒垫上。

    “太医早说你饮多不得酒,作何要同三殿下喝那么多?闻闻你这身味儿,真是没个分寸!”元王妃皱眉,矜然的指着元姝不悦说到。

    元姝只低了头听着,诚然昨夜是她贪了嘴,不过隐约间她还记得元漓那不停给她倒酒的动作,喝的确实有些多,一身酒气沐浴多时也未全去,还带着果酿独有的清香醇厚。

    “晓得了,下回会记住的。”

    微微眨眼眸光弱弱,元王妃看了她好一会,只得摇头一叹,似无奈又似怜惜,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大抵是见不发烫,便道:“阿瑥呀,可知母妃为你心忧了整夜,你说实话来,究竟如何看你叡哥哥的?”

    “啊?”这下元姝一愣,她同骁叡这么多年了,元王妃从不曾过问的,今天确实破天荒的正色谈这事,只怕藏了什么。略有些踌躇道:“母妃,可是出了何事?”

    昨夜宫宴时,她也这么问了。

    元王妃看着她,欲言又止道:“你,你可知……阿叡那孩子相貌好,人更是没得挑,早些年你姨母就同我说过这儿女亲的事情,当时你才多大点,我哪里舍得定下,可如今不同了。”

    如骁叡那般优秀的男子,在这世间无疑是出众的,多的是人家想要巴结联姻。

    元姝白皙的面颊顿时一绯,低眸转目间早已是心思百转。她心知若是等会明说了对骁叡的意思,那他俩的事情估计就要定下来了,抬头便对身边的王妃说到。

    “母妃莫不是想要我同叡哥哥马上订下亲事?”

    大抵是见自家的蠢女儿终于开窍了,元王妃立时眉目大舒,连声道:“只要你愿意,明日母妃便同你姨母说去,可好?”

    那话语间的迫切不得不叫元姝起了疑心,某种清光如波微动。现在不是她多疑了,而是元王妃表现的实在是明显,怎地似乎所有事情自昨天休室殿一闹后,都开始变得诡异了呢?

    “母妃,您究竟是听了什么?我同叡哥哥都这么久了,他是不会变的。”算起来她其实今年都十二岁了,周岁前被藏在军中,如今一晃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是及笈。现下说起定亲的事情确实有些羞赧,不过事情涉及到骁叡,她还是不得不直面。

    元王妃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精致的眉目下还隐约能见昨夜不曾睡好的痕迹,长长舒气道:“母妃不是那个意思,阿叡是自家人,配你也合适,只是这时不待人,母妃不愿你错过了。”

    很久以后元姝再忆起她母妃的这番话,便是后悔不已,可是那时的时机早已不是她的了。

    终究元姝还是摇了头,她是愿意嫁骁叡的,可是却不想这么早的便定下亲事。一来是觉着繁琐,二来便是觉得不必要,以他们俩的感情来看,骁叡此生是非她不可,若是他连这几年都等不得的话,那也就没了成亲的必要不是?

    说她想的简单也好,说她头脑愚笨也罢,她便是这样的决定。

    “总之你也是下了决心要与他在一起是不?若是这样母妃也就不迫你,这事我会同你父王提起的。”大致是见说不通了,元王妃也就只好放弃,末了只同她说道:“阿瑥,这人啊,一生单纯不得。”

    直到走时,元王妃也不曾明说昨日出了何事,只叮嘱了她自个回去寻人问,那等子事情她是不想挂口。元姝还甚是迷惑,也不及多说便被人送了出去,大氅一披,回院子的软轿已经停在了正苑外头,她在侍人的簇拥下缓缓上了去,揉了揉跳动不止的太阳穴便听见青豌的声音传来。

    “那有劳时卉姐姐了,我这就送郡主回去了。你也快些进去服侍王妃吧。”

    元姝心塞撇嘴,不消说,昨日出了什么事情,青豌绝对知道,却居然不曾告诉她,想来也是被人下了封口令。

    果然她母妃说的对,做人单纯不得。

    一回了寝居元姝就叫了青豌进去,在自己的屋中,她也就没那般拘束了,抱着大大的粉色软枕就在锦榻上懒懒坐着,一双眼睛跟猫眼似得,盯得青豌都开始发毛了。

    “郡,郡主?”

    元姝“哼”了一声,青豌比她大几岁,可是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依旧还是听别人的话,尽管那人是元王妃,她也觉着有些不给力,握着暖玉捏了捏。

    “昨日到底怎么了?说吧,母妃同意了。”

    那故意带刺儿的话,青豌一个做丫头的,自然是听的出来。被元姝死盯着,她立马就跪在了地上,“扑通”一声!

    “郡主莫生气!奴婢不是有意瞒住你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怕你听了……”

    说实话,直挺挺跪下去的那一刻还委实惊了元姝一跳,向来都不惯这些礼仪的元姝最怕谁在她跟前跪来跪去,不过看着地上厚厚的地毯,她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你起来说话。”她极其不自然的说到。

    大致是不想她生气,明白她素来不同常人脾气的青豌立马便起了身,也顾不得膝盖上的痛,稍是顾忌就说道:“郡主你也莫怪王妃,那事情我们谁都不曾看见,也不知真假,所以……”

    元姝挑了挑如烟秀眉:“所以呢,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妃当真是同意说了?”

    “还不快说!”元姝来了气儿,这件事情从昨晚就弄得她莫名其妙,到这关头了,青豌竟然还念着她母妃。“合着这么多年,也不换来你的心。”

    青豌一瑟,心头有愧自然是不敢看元姝,这么多年身为金枝玉叶的郡主,元姝带她已是极好了,可她却这般……

    “那奴婢便说了,郡主可莫要太上心,大抵也不是真的。就是昨日四殿下拉了你走后……”

    到这会,元姝终于算是全都弄明白了,心里登时不免有些上了气儿了。

    “那可有听到三殿下究竟同他说了什么?”不知觉的连语气里都不禁揉了些许子磨人的酸意,怕是元姝自己都听了出来。

    青豌也是个明了的眼神看了看她,搓了搓手就道:“自然是不知道,郡主,这都是那些个主子传的,谁知真假呢,你可千万别上火啊。”

    就元姝那小身子骨,生个闷气怕都会憋个心病出来,所以青豌之前不肯说这事,那也是替了她着想。不过事到如今,元王妃都松口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她也不能总瞒着元姝。

    元姝气啊,好一个元漓,竟然昨日趁她被元岚拉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上,牵了骁叡的手!大庭广众的,两人还靠着极近说了私密话,尽管没人听到说的是什么,可据说当时元漓是笑着的。

    笑了?向来脸冷的跟块儿冰似的三殿下居然笑了!

    她明明那日在王府就见过她和骁叡在一起的,怎么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拉骁叡的手呢?这不是……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那世子当时又是个什么表情?”她匆匆问到。

    “这个,奴婢没听人说呢,郡主你放心便是了,世子不是会变心的人!”

    元姝瘫软在了榻间,难不怪的元王妃要同她说那么多话,为的……就是这个事情吧。

    ☆、第39章

    元漓究竟是意欲何为元姝也无从得知,可转天就出了事儿。

    这按老祖宗们的规定,有封邑的藩王藩公得诏入京,不得逗留上月余,除非皇帝亲诏留置。真平国公上京已是数日了,自宫宴后便被留在了宫中几日,直到不少使节藩王开始离京,不曾得到王诏的他们也开始准备离去,与往年一样。

    可是,这眼看什么都收拾好了,就在按礼数拜别皇帝御驾时,和颜悦色的皇帝自然是允了他们离去的请。只是偏偏在最后,金口一开留下了骁府世子骁叡,道是此子甚优异,可在天都见闻。

    当下,一众人都傻了眼,留下封邑公王子女的事情寻前几朝还是有的,大多是皇帝起了甚疑心,有意留为质。可这真平公上位数十年,忠心耿耿,那是没了一点想法的。这皇帝留下其子事件一出,全部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休室殿那日的事情来。

    这,莫不是要给公主选驸马了?

    “姝儿,你千万莫要听外间的那些传言!我,我是不会的!”骁叡看着青豌驱走了那几个八卦的侍人,便焦急的牵着元姝的手,努力开释。

    元姝只瞧着那些仓惶跑走的侍女,心里不断重复的都是她们说的那些话,一口小银牙咬的死死。在看向急了的骁叡时,便摇了摇头:“我知道,只是不明白她们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

    如今已是开春四月,真平公一行人早已回了骁府地去,而被留下的骁叡在则在众人猜测的驸马选举热议中,在宫中居了素日便被元智带回了王府。可偏偏选驸马的风头历经数月后还是热的非常,甚至坊间传言是越来越盛。

    今日元姝好不容易有了些兴趣,拿了纸鸢便唤了骁叡出来,却不巧听见了那几个侍女又在传言着。道是陛下已然决定选骁叡为公主漓的驸马,她立时便让青豌上去询问从何而听。

    “郡主……她们说这事情在外面已经是传遍了,至于从哪里听来的,好似是哪个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这些人委实是莫名其妙!。”青豌跺了跺脚,极愤怒的说到。

    元姝面色不大好看,骁叡如今算起来也是护国王府的人,换言之,即便是皇帝要选他为驸马,也定会招了她父王前去商议,可目前根本不曾有过这种事情。

    骁叡也敏锐的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疑惑道:“茶楼先生?”

    “这事有些怪异,待有时间了问问父王吧。”元姝也该是猜到了,这样持久不下的话风,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骁叡点头,勉强笑了笑,他如今心中是愈发的没底了,再看看元姝透着慎重的小脸,清离的俊颜上暗光涌动,握紧了元姝的手,道:“不说这些事了,你刚刚病愈,我带你去放纸鸢吧。”

    元姝体质差,刚转季的二月便病了一场,好在王府多的是好药,如今也恢复了起来。想起前些天元漓还曾来府瞧她,当时骁叡也在,可元漓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一切显得正常无异。就连元岚来,虽说是看他面色不善却也不曾说什么。

    “叡哥哥,父王昨日到底同你说了什么?”她晃了晃骁叡的手,轻声问到。

    骁叡伸出手很慢的抚了抚她的头顶,面色淡然,笑道:“你不早该知道吗,现在风口盛,我们的事情要早点定下来。”

    定下?元姝拿着纸鸢的手便是一紧,这次她不会拒绝了,她母妃的话还记忆犹新,有的事情不能错过了。

    见元姝点了头,骁叡的唇角静静一勾,只是那淡淡的笑意却不曾到眼底。只有他知道,昨天元智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可是他不愿让眼前的元姝同他一起忧心。

    “不是要去放纸鸢吗?还不快走,这会刚好风向正。”

    向来思事不深的元姝大抵是以为没事了,便扬起了大大的小脸,抓着手中的纸鸢晃晃,就道:“走吧!我要把它飞的高高的!”肥硕的大蝴蝶彩色纸鸢在小手上来回甩着尾巴,霎时惹眼。

    那日后,元姝便去找了他父王,这京城大小事,他们家都是有暗卫的,自然也能探些风声出来。可惜,才到正苑外便被程文孟给拦了下。

    “程叔叔,为何父王不愿见我?”她垮着小脸,极其委屈的看着面前一身素服的程文孟。显然不给她入苑去的命令,伤了她的心。

    程文孟是元智身边的人,为何拦下元姝他是自然知道的,揉了揉元姝皱成一团的小脸,便笑道:“里边在议事呢,你父王怕你不喜听才不给你进去的。今天怎么有空跑来找你父王了?不是该和骁世子一块玩去吗。”

    后面那话稍是有些转移话题的戏谑,可是岂料更加让元姝沉了脸,扒拉着程文孟的大掌。她父王有无议事她不知,但提起骁叡,就委屈道:“叡哥哥又被三殿下带走了。”

    这也是她为何急急跑来找元智的原因之一,素来看都不看骁叡的元漓这几天是突然变了性子似的,上门便直接带了骁叡走,道是又要事。可每每骁叡回来元姝去问,他开始还坦荡的说是喝茶聊天罢了,后来是越发的支支吾吾,元姝不得不起了疑心。

    闻言,程文孟长眸微眯,有精光霎过,稍带风霜的面上也有了丝了然的神色,拉了元姝的小手便往外苑走去。一边说道:“那郡主为何不与他们同去呢?”

    翻年后,不用带兵再出征的元漓开始频繁驾到护国王府,每每一来就会给元姝带不少好东西,待元姝那是比宫里头的几个皇女都要好。程文孟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他也见过元漓与元姝相处,说实话只用肉眼看,元漓对元姝虽表现不多,可她却是时时刻刻的在关注着元姝。

    向来冷心的元漓何时会那般关注一个人,如今怕只有元姝了。以她们俩这样的感情,元姝提出同去,元漓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可想来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说事情太重要,我去不得!”元姝不禁愤懑,她最见不得元漓每次那样神秘的笑,偶尔还会在她面前对骁叡动手动脚,别以为她不曾看见!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程文孟心道,其中有猫腻啊,莫不成,三殿下是真存了那样的心思?

    “郡主不若听我这一计,下回三殿下再来,假还是要带骁世子出府,你便哭闹着同去,不怕她不带你。”程文孟这一计算是下策了,想来元漓那般人物怕的就是人缠吧,只要元姝使点性子,也不怕她不带。

    元姝有些踌躇,之前她也想过这样,可是怎么也拉不下脸子。不过,她发现她的一时忍耐换来的却是骁叡次次背影后,这样的心思也到了尽头,当下就同意了程文孟的提议。

    “可若还不愿意呢?”她心里头还是有些小打鼓。

    这……程文孟皱了眉,笑道:“若再不行的话,无妨,到时候我选些人来,出去查查便是了。”

    顿时,元姝喜笑颜开了。这也就是程文孟宠溺她,向来算计千军万马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大军师,到了元姝跟前经净出些鬼点子,纵容了她。

    晚间骁叡又回来的迟,连元王妃都颇有微词了,可这回元姝也不问他什么了,拽了他的手一起回了院子,便让他快去休息,大方又自然。

    八角琉璃灯火点亮着小道,站在分叉口上,许是察觉了元姝的不对劲,骁叡有些忐忑了。伸手拉住了就要离去的元姝,便道:“姝儿,你,你定要防着三殿下,她……我,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可是他也不说出究竟如何了,断断续续的矛盾提醒让元姝有些迟疑,不过想到下次能同他们一起出去,她也就不计较了。拍了拍骁叡的手,似安慰道:“我知道,你快去休息吧,这样天天出去都好久没陪我玩了。”

    “那我明天早点陪你去玩!”骁叡俊颜上便是一阵喜色,大抵是因为元姝的相信吧。

    元姝回房,一夜好眠。

    翌日,天晴阳光明媚正好,起了榻的元姝便速速的让人梳洗了一番,计划着今天要与骁叡出府去一游。正对着镜子簪花呢,外边青豌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郡主不好了!三殿下又来了!”

    元姝看着镜中的自己蹙了眉,不悦的神色在一瞬间便染上,随手挑了一只玉铃铛递给了身后的侍人,簪入花苞髻子后,她才转身。看着青豌,咬着唇儿半晌不出声。

    今天,必须跟他们一起出去!

    今日元漓穿的极为简约,月白色的裙衫上是反复的芙蓉花纹,银线勾勒简单不失华丽,挂在腰间的玉佩相应生辉。在看见元姝时,妖艳的面上掠起了淡笑。

    “姝儿起来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元漓对她的称呼简化了,不过没人注意到,元姝亦然。

    即便心中有事,元姝也不敢表露什么,还是面带了甜甜笑意唤了一声:“漓姐姐。”她如今是被元漓抓住了死穴,便是宫宴那夜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个,前几次元漓要带骁叡出去,元姝一敢出声拒绝的话,元漓那阴测测的眼光就朝她射来了,那其中威胁的意味就不表了。也就是那般,元姝才会每天可怜的扶着门框看着两人相携离去,默默流泪。

    心虐,心酸,累觉不爱。

    “漓姐姐今天又要带叡哥哥出去吗?”她装作很是不在意的问到。

    满以为元漓会说是,却见她摇了摇头,指着她说:“带你出去,不带他了,可好?”漂亮的月眸里是异光微闪,看着元姝可爱的小脸,便是旋色一深。

    “带我?”

    元姝立时惊疑一愣,心道:这个剧情不对啊!

    ☆、第40章

    “对,就带你出去,怎么,你不愿意?”

    似笑非笑的看着傻了眼的元姝,元漓美眸轻动,一手于桌案上静静的敲动着。元姝的表现她显然是早已料到了,这个世间能同她元漓玩心计的人,还不多。元姝这丫头,看都不用看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的不带,不带叡哥哥了?”元姝还有些不确定,就近几月来看,骁叡在元漓心中地位明显偏高,怎么可能今天突然闹这一出。

    闻言,元漓轻击桌案的长指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元姝髻角的玉铃铛上,有一丝不悦闪过。缓缓道:“今日只想带你出去,前些日子不总是嚷着要玩么,今日有时间。”

    元漓不是一个耐心太多的人,元姝自觉的不敢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苦着小脸就点了点头,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黑瞳隐隐有些失望。她可还记得昨晚骁叡答应了,今天是他们两人出去的。

    今日元漓是轻装出行的,身边只带了林倪和几名侍卫,装饰普通的马车就停在王府的大门外。带了元姝上车,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的极近。

    “我们要去哪里玩?”

    心中小人在不住扑通的元姝,都想咬手绢泪流了,明明之前元漓每次带骁叡出去,都是坐大车的!为何到了她这,就是这么小的车子!自从上次在宫宴后不小心见了那事,如今她对两个女人亲近都有些抵触了,特别是挨着元漓那般近,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元漓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可这车厢就那么小,元姝再往角落躲也是无用功。倒是元姝那个“我们”两字,极大程度的取悦了她,红唇微微一扬。

    “到了便知了,不急。”

    突然马车剧烈一个颠簸,侧身对着元漓的元姝便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去,不甚浓郁的冷香入鼻,惊了一跳的元姝手忙脚乱的就要爬起来。不料接二连三的几个颠簸,弄的她实在是坐不起来。

    再观元漓,挺直了腰板稳坐不动,一只手毫不犹疑的搂住了被惊吓的元姝,将她牢牢的按在了怀中,耳边传来了白玉铃铛的闷响,眸色渐暖。一手挑开车帘,对外头说到。

    “稳着点,怎么办事的。”

    骑在骏马上的林倪是差点一个倒栽葱滚下马去,素来面瘫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微妙的神色,努力维持住最后的冷静,沉声回道:“是,小姐。”

    三殿下!不带您这么玩人的啊!一大早就先吩咐了要挑最难走的路出城去,如今颠了簸了,怎地还怪到属下这头上来了!

    不过,转念想想,方才她家殿下虽是责备,可却不似以往那般。立时,便品出了其中意味来,下意识的撇目,隐约瞧见伏在元漓怀中的绯色身影后,林大统领脊背顿时一阵发寒。

    马车渐稳,元姝终于抓住了元漓的胳膊,努力从她的怀中仰起了头,面色甚异,不住自责道:“方才不是故意撞你的!”

    玉白的小脸诚惶诚恐,大抵是早已怕了元漓,小幅度想要挣脱元漓放在腰间的手,可是却惊恐的发现怎么都动不了。看着元漓淡然带笑的神情,她隐隐有些心里没底了。

    “漓姐姐,马车稳了,我可以自己坐的。”

    “乖,别动,会摔着的。”

    果不其然,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般,马车又是一个晃荡!吓的元姝一声惊呼,就乖乖的缩在了她的怀中,纵然是如坐针毡,可也还是不断安慰着自己。

    不能胡想!不能胡想!

    天知道,元姝那软软绵绵的小身子抱着是多么的舒服,携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似有若无的引诱在元漓的鼻尖。莫看她坐的稳稳,可心思早是飘到了那夜灌醉元姝后的场面上去了。亏得小人儿这会是低着头的,若真叫她再看了那张粉粉嫩嫩的小嘴巴,估计怕是把持不住的。

    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怀中元姝的小脑袋,长指穿过发丝微顿,冷然的面容上便是宛然一笑,眸色深沉的说道:“姝儿的头发真好看。”

    窝在她怀中的元姝一听这话,面上不禁一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脚,便仰起头看着元漓,娇笑道:“我母妃也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漓姐姐的也好看。”

    说完后面那句话后,她咧着嘴笑的极其开,元漓自然是听出了她那带着讨好意味的奉承,戳了戳她的小脸,笑道:“小骗子。”

    这若不是摄于元漓的手段,元姝怕是看都不会看她元漓一眼,如今有了她怕的事情,就算元漓头上长着一堆草,元姝怕是也能说那是最漂亮的草。

    元姝小脸一赧,摸着被元漓戳中的酒窝,有些不自然的抽动着唇角。她委实是头一次见这么平易近人的三殿下,小心肝已经不知不觉中颤抖频率无限升高了。

    “漓姐姐很开心?”

    方一问罢,瞧着元漓面上愈见加深的笑意,她瞬间觉得自己又犯蠢了。

    “自然,难道姝儿不开心?”元漓似是无意的问到。

    一头枕在元漓怀中的元姝明亮大眼微眨,悄悄在丝帛广袖中握紧了小手,小声道:“开心……”

    如果能自己坐,她可能更开心〒_〒!

    突然元姝猛的一缩,惊恐出声:“漓姐姐!”

    “怎么了?”被唤到的元漓轻轻应到,乌黑的美眸中如墨般幽沉,当着元姝瞪大的眼睛,不甚在意的缓缓移开了放在元姝胸上的手心,不过临移开前,她还是特意好心的替元姝捻起了一缕青丝,指尖有意无意的戳过微微隆起的那一小团。

    “我只是帮你顺顺头发罢了。”

    元姝颤着眸子明光大动,那刚刚被元漓捏过的胸还有些隐隐做疼,可是再见元漓一脸正色的挑着她的发,不禁咬紧了粉唇。

    “痒……”疼死了!居然被人摸了那里!她努力的想从元漓的脸上找出半点刻意,奈何三殿下道行太深,捏她的那一下动作是极其速度。

    痒?元漓戏谑挑眉道:“那我帮你揉揉可好?”

    这怎么行!元姝立马跟过电一样猛摇头,顾着胸就强行爬出了元漓的怀抱,三观早在宫宴时被狠狠刷新的她,已经有了来自女人的危险抵抗。

    “不要!不痒了!”

    那小模样像极了藏了独食的猫儿,闪着亮晶晶的大眼防备的盯着人,却又是那般的不堪一击。元漓想,只要她出手,这丫头估计就能任她揉捏。可惜,作为一个好的猎人,她还不愿意在打准备战的时候惊了猎物。

    好东西,总是要等到最后享用,才是最美味的不是?

    之后元漓便不再动元姝了,马车越走越稳,一路驶向了城外……

    到达目的地时,靠着元漓都要快睡的流口水的元姝被惊醒,自觉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在看见元漓微扬的月眸时,她顿时面色一热。

    “我不是擦口水!不对!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口水……也不对!我,我……”

    〒_〒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说话了。

    捂着被丢的一干二净的脸,元姝是迅速的跳下了停稳的马车,刻意将元漓的笑声抛在了脑后。

    这个世间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三殿下居然笑出声来了!

    跟只兔子一样蹦的极快的元姝,却在跑来十米后,再度蓦然傻了眼,看着不远处忘不着边的雪白花林,她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元漓是随后才慢慢踱步来到她身旁的,长指一一晃过那片林子,语气亲和道:“多漂亮的梨花,姝儿喜欢吗?”

    天都暮春三月而开的梨花如今正是盛时,踏青赏花已成天都人一大爱好,而这一片梨花林更是深受人喜,洁白的灿烂花海无边,生生映满了眼帘,似乎天地间都只余下一片白色。

    元姝楞楞的问道:“这里是……”天都地广人多,可能种植这么大片梨花林的地方不多,唯独一个地方,那里的梨花举世闻名。可是,她却极不愿意听见那个名字。

    “承云寺后山。”

    “轰!”元姝再次被击中,双腿都开始有些发软了,尽管元漓的声音出奇温和,可是被刻意加重的“承云寺”三个字,还是让元姝听出了其中的浓浓寒意,小手死死的抓紧了绯色的襦裙,连元漓她都不敢再看一眼。

    ——可是我爱你啊,还记得那年承云寺初见吗?呵呵,你当然不记得了。知道吗?那日你站在梨花树下,真的美极了,那一刻我就陷了进去,可是天不如人缘啊。

    记忆在那句话后骤停,她惨白着小脸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悄悄挪去,直觉告诉她,元漓带她来这,绝非只是为了玩。

    穿着牡丹绣花鞋的小脚才移开半分,她抓着裙子的手就被元漓一把攥住了,只清晰感觉到来自大了她太多的手掌一个用力,她就一屁股摔坐在了草地上,疼的两眼直想飙泪。可是被捏的疼麻木的小手还在元漓的控制之中,她不敢哭。

    “漓姐姐……”

    这次正眼朝她看来的元漓脸色终于是恢复如常,那般冰冷,那般妖魅。缓缓的蹲在了元姝的跟前,捏着那软弱似无骨的小手,无声一笑道:“母妃说过承云寺的梨花极漂亮,为什么姝儿好像不喜欢呢?”

    母妃……这次元姝是真的吓哭了,两个眼睛豆大的泪花淌个不停,坐在草地上是彻底没了主。她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荒郊野外,四周都是元漓的人,真是天要亡她啊!早知是来这里,她今日是装死都不会出府的。

    “我喜欢!喜欢这里!”

    “是吗?刚刚不是还想着走么?”

    元漓的声音虽轻,却是带着森寒的压迫,音调回转间,她松开了元姝的手,朝十米开外的林倪看去。

    得了松暇还不停摇头的元姝忙捂着被捏红的细腕,她之前果然还是把元漓想的太善良了!掉以轻心就是作死的下场。

    尚在低头小声抽泣的她,听着耳边传来的极轻脚步声也不敢乱动,直到一只肥鱼画风的可爱纸鸢被塞在了她的手中闯入眼帘,她才蓦然抬起了小脸,甚是惊愕的看着元漓。

    这又是什么节奏?!

    却见元漓冷冷一笑,长指挑起留长的鱼尾,缓缓道:“听说你前些天与骁叡在府中放这个,想来你定是喜欢的,今日也在这好好玩玩吧。”

    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元姝,再次体会到了来自元漓的不常规出牌的森森恶意,蓄满泪水的大眼楞楞的看着手上的硕大精美纸鸢,却只觉捧着的是一个烫手山芋。

    不过,在听到元漓话中提及骁叡后,她便是浑身一僵。难道,元漓她真的……

    “愿意跟骁叡玩,不愿意跟我一起?”陡然音色清冷。

    元姝回神,立马识时务的摇头,玉铃铛的清响不住,极为悦耳,急道:“愿意愿意!可是这个纸鸢好大啊……”比她都要略大一点,怎么放的起来!而且,她都那样的心情了,怎么还会去放这个。

    元漓却似是极满意,幽眸暗转回道:“可比骁叡送你的那只大?瞧瞧,还是你最喜欢吃的鱼,比蝴蝶的好看太多了不是。”

    如果可以的话,元姝想立马回府烧了那只放过的蝴蝶风筝!

    ☆、第41章

    元姝以前无比喜欢吃鱼,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那都是她的大爱。可是现在,惨兮兮的抱着元漓递来的那只青花红尾的大鱼风筝,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再爱鱼了。

    “姝儿乖,知道你喜欢安静的玩,本宫特意封了这往后山来的路,今天我们就在这玩。”

    元漓边说着,就擒住元姝的小胳膊将她从厚实的草地上提了起来,从怀中拿了紫色的秀绢,轻轻的替元姝擦了擦那张哭花了的小脸。

    “……”

    元姝不笨,自刚刚元漓变了脸后,她就知道元漓今天是有意要整顿她。方才那句话,听着似乎是为了她动的事儿,可暗地里显然是在警告她。

    换言之——这后山的路都被本宫的人守着,你跑不掉了!

    “姝儿的手抖的这么厉害作甚,乖,拿好纸鸢,落地了容易坏。”元漓状似无知的从地上捡起了元姝松了手的纸鸢,慢慢的塞回了元姝的小手中,末了还勾着唇角沉沉一笑。

    不远处便是雪白的梨花海,清风一过尚有花香弥漫,平地静谧无澜,天地碧洗般的美。元姝被元漓牵着软软的手往花海深处走去,长长的鱼尾拖走草地上,发出嗖嗖的轻微响声。小手被扣的紧紧,元姝也不敢胡乱挣脱,深一脚浅一脚的边走边思度着事。

    那便是,元漓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带她来了承云寺,若是为了那晚的事情敲她的警钟,元姝想完全没必要,她这般胆小的人如那样的秘密是忘都忘不及,怎么可能到处说去。不过若是为了骁叡,元姝开始有了动摇。

    可是,之前明明都不会看骁叡一眼的人,真的会是……喜欢,喜欢骁叡了吗?

    “姝儿在想什么呢?”

    不知觉的元漓早已经松开了元姝的手,待她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元漓正站在下面看着她,簇黑的柳眉微扬,精致美眸之中妖光璇睨,素手扶得一旁的梨树微动,似雪般的花瓣便轻轻飞舞。

    若是她真的喜欢骁叡……不!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心神恍惚,元姝只觉胸中发闷,小脚踩着茂盛的草地也便不曾注意脚下,那边正折花的元漓却在回首时,蓦然皱眉,却并不打算出声。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双眼空洞的元姝左脚一空,从草坪上摔了下来。

    “噗通!”几个打滚,一声痛嚎失了重心的元姝摔的极其狼狈,啃了一嘴的青草,迷糊大惊才一抬头,咫尺眼前便是元漓的银线绣凤鞋。

    这一摔,她终是抛了心头事,待吐完了嘴里的苦涩青草叶后,喜出望外的发现元漓送她的那只大鱼风筝,已经被她压的七零八落不成样了。

    终于不用被逼着放纸鸢了!这一跤子,摔的值!

    “本宫倒不知,纸鸢碎了,你会这般的开心。”清冷嗓音透着些许不愉,隐隐还带着莫名怒气。

    尚一个劲沉浸在自己编造的世界中暗自窃窃兴奋的元姝,瞬间便是兜头一盆凉水,她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瘟神,光顾着空欢喜了。

    “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方才那一摔,不仅摔醒了她,还弄乱了她的头发,两个小花苞已然半散,坠在其中的玉铃铛也不见了踪影。绯色的精美襦裙也是黄一团青一团,黄的是泥,青的是草汁,束胸的蝴蝶结都散开了,委实是入眼惊人的装扮。偏生小人儿还不自知,硬是扒拉开了乱糟糟的头发,扬起沾了泥土的粉白小脸装可怜。

    以她那小迷糊的性子,元漓自然知道她是不敢故意摔下来。她不过是在疑惑着元姝刚刚到底在想什么,面前那么大的一道坎居然都不曾看清。

    摔了?也该!

    亏得是她方才摔下来的道不高,下边又有青草垫着不见得伤了哪里,抓着嫩色的裙带随意打了个结,就要爬起来的元姝,才轻轻一动就立时苦了脸。

    “嘶!好疼!”

    她这一喊疼,元漓自然是站不住了,蹲下了身子将她扶坐起来,面无表情的就伸手往她的小脚上探去。绣鞋在方才被摔落了,余下套在脚上的白袜半落未落,瞧着上面沾的一团泥土,元漓就皱眉迅速的取下了袜子。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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