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乱世天下盛世烟花 作者:三木李子
第23节
☆、值不值得呢
萧妄顷笑了,很伤!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紧握他的双手,一辈子不分开。
“主子,将军的尸首在哪儿?”钟离春面无表情。
两人恨了一辈子,然而此刻生命燃尽,才翻然悔悟!
“我已经将他火化了,骨灰在将军府,是我对不起他,我愿意厚葬他!”萧妄顷似劝慰,但是也少不了凛然之姿。
钟离春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笑着:“不用,谢谢主子的好意!”
沉默了片刻。
“我以前错过太多,以为我是他的负担,如今我想要把错弥补过来,明天想带着他周游天下,去看我们想看的风景,我想再也没有谁可以反对了吧!”
钟离春缓缓笑着。
这天下,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止他们了……
一切等待一个心安……
这一个梦,终于要实现了吧。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晚才觉悟呢?
萧妄顷思忖片刻,“也好,我给你准备两千两白银,希望你能看得开!”
钟离春笑着,退了出去,没有悲伤,没有恨意,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梦将要实现!
世间繁芜于他终是尘土……
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了,这一场爱,必须要用死来成全!
“兰泽,累了吗?”萧妄顷轻声问道。
“不累,就是头有点疼,我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是很多东西又会想起来,你说,我会不会把你忘记啊?”
“不会,我会替你记着,你想忘记都难!”停顿了一下,萧妄顷仿佛争取意见,“兰泽啊,你想不想离开,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放你走!”
“我去哪儿?”念兰泽狐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如果你想要去找萧季末,我也可以送你走,只是,你要好好的,开心的活着。”
“我为什么要走?我从来没想过要走,还是你觉得我打扰了你与林小姐?”
“兰泽,我可以为了你终生不娶,一辈子陪着你,只是,我只想看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谢!”念兰泽说道,然后很疲倦的眨着眼睛。
他还不想睡,一觉睡醒了,他会忘记很多事。可是他还是睡过去。
睡醒了,一切是梦,梦了了,寂了了!
第二天,他努力的将自己做过的事刻在木板上!
——庆历四年五月,萧妄顷闯进他的房间,走进他的世界。
——公元一百四年六月,他陪他看一场烟花,他许他一场烟花。
——公元一百四年七月,他离家出走,赢了人生中第一场胜仗。
——八月,他陪他摘橘子。
——九月:他陪他赢得了第二场战役,他病了一个冬。
……
……
桌子上,刻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他们发生过的事。
结成疤,万年万世!
萧妄顷晚上回来,看着桌子上念兰泽刻着他们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抚摸了片刻,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念兰泽为了不忘记,几乎每天都要摸一遍,渐渐的养成了习惯。
因而,他没有忘记太多。也无法忘记太多。
过了些时日,他也渐渐的明了,他似乎回到以前,什么都没有忘记,忘了的,全部都记了起来。
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沉醉万年未醒!
一日,萧妄顷扶着念兰泽出去走走,念兰泽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虽然一瘸一拐,可是风采依旧。
林琦罗就这样看着,恨的牙痒痒,念兰泽就在她的面前,仅仅几步远,可是却很遥远,一不留神,就会乘风归去。
为什么他不乘风归去呢?
这样的人,不属于俗世,可是却偏偏生在红尘中?
萧妄顷仿佛注意到了林琦罗,冲着她蛊惑的一笑。
念兰泽还在认真的走着自己的路,他看不见!
如果他能看得见,看得见林琦罗对他的注视,以他的善良,以他的原则,他一定再次离去。
他要留下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兰泽,你先坐下,歇一歇,我去端点吃的来,这么久,你也饿了吧?”
萧妄顷示意乌苏,乌苏冷酷的眸子深似海,他知道萧妄顷让他保护好念兰泽,他是军人,只有服从。
念兰泽扶着石桌坐了下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摸到了茶壶,倒了两杯水,往身边轻轻的推了过去。
“乌苏将军,坐!”
念兰泽对谁都是礼貌的,他的礼貌是与生俱来的,儒雅,娟秀。
似暖阳下的雪,温暖而宜化,温和中是清冷,清冷下带着温柔!
一不留神就化了,只是开了一瞬间。
乌苏忽然觉得萧妄顷一直说念兰泽是一朵开在阳光下的昙花是多么的真切。
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可是能给别人带来光明,眼睛那么漂亮,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坐吧!”念兰泽温柔的笑道:“不用拘束!”
尽管念兰泽看不见,乌苏对他一如既往的尊敬,抱拳行礼,道:“谢谢!”
在念兰泽身边坐了下来,念兰泽虽不是女子,却是比女子多了几分奇丽!
倘若他是女儿之身,那么天底下能配的起他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萧妄顷冲着林琦罗尴尬的一笑,回首看了念兰泽一眼,眼里尽是温柔。
林琦罗叹道,像是悲哀,也像是慰叹:“他是男儿之身,不能替你生儿育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难道希望自己后继无人吗?”
萧妄顷温柔的看了念兰泽一眼,看向林琦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随意与愧疚。
时光缱绻,笑意清浅!
“皇家宗族有那么多王孙贵族,我怎会后继无人,倘若为了他,我断子绝孙也认了!”
“真是不可理喻,他是男子,纵然有着倾国之姿,有着倾世之才,他也是个男子,你们有悖伦理,于天不容!”
“我从来不信天,我只相信他!以前我被蒙蔽了双眼,不信他,伤害他,现在,我只能信他。”
“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别忘了萧季末与他可算是青梅竹马?”
“只要他能在我的身边,能被利用,只要对他有用,我都不在乎。”
萧妄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念兰泽:“你走吧,我会安排把你送回京都,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别说你要用来生弥补?”林琦罗调笑,“别一句欠,我就会原谅你!”
“来生,我也弥补不了你!”
萧妄顷忧叹,林琦罗瞪大了双眼。
世人总喜欢用来生做谎言……然,他的来世,他的谎言,也只说给一个人听……
“来生,我还要陪着他,生生世世陪着他,所以,欠你的,我还不了,也无法还。”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她走呢?不在乎,只是静静的陪着不可以吗?
风声吹过,风干了一滴泪……悄然无息,吹落尘土!
“因为你在这里,我怕会给兰泽心理负担,我要他开心的过每一天!”
“那我呢?”
“对不起!”
对不起,你爱上我。
对不起,我只能为了他负了天下人。
对不起,我的生生世世只能给一人。
英雄总被声名累…!
念兰泽只是被他一人所累,能给的,他都要给他!不能给的,也要给。
这就如萧妄顷的爱,霸道炙热!
“忘记我吧!”这是萧妄顷对林绮萝说的。
只有忘记他,唯独忘记他。
“呵呵!”林绮萝冷笑了一声,“不可能,你们是不可能的!我会看你回来找我的!”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何苦这么执着?”
“我不是执着,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我也知道,你这辈子要娶的永远都是我林绮萝,而不是他念兰泽。所以,我会等着,等着我们成婚的那一刻!”
林绮萝狂笑,笑完之后,就癫狂的离去。
正如她做人一般,得不得的,就去抢,抢不到的,就毁掉。
而萧妄顷能娶得只有她一人,无论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能娶的,唯独会娶的,只有她一人。
萧妄顷端了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水珠还在停留,欲显玲珑润泽。
“兰泽,来吃吃,我洗了很久的啊?”
萧妄顷当作献宝似的,将一盘晶莹的葡萄递到念兰泽的面前,绕到他的耳后,轻声道:“要不要我喂你?”
念兰泽的脸太容易红了,顿时就红了,乌苏在这里,他不能吼他,至少在下属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我有手有脚!”
萧妄顷自觉地没趣,念兰泽也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
念兰泽摸到一颗,微微偏过头,看向萧妄顷的方向,疑惑道:“就这么几个葡萄,你就洗了那么长时间?”
“七公子,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你都不知道那葡萄多难洗,万一你吃坏了肚子,我真是万死莫辞了!”
“你莫当我是瞎子就好欺负?你这么长时间就洗了这么几个葡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兰泽啊,你是不是想我了啊,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时间长呢?”
“萧妄顷!”
“在!”
“你是不是去找林小姐了?”
萧妄顷苦笑,什么都瞒不过念兰泽,邪魅的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在说正事呢?”念兰泽低喝一声。
“兰泽,赶紧吃吧,要不然我就白洗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啊?”萧妄顷坏坏的凑近念兰泽:“你放心,自从与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碰过女人了,连男人都没有碰过!”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
“我让她走了!”萧妄顷只得承认!
他逃不过念兰泽的眼睛,就如他所说,他看人不用眼睛而是心,只用心看人。
“为什么?”
萧妄顷没说话,只是坚定了拉起念兰泽的手,温柔而霸道。
良久,
萧妄顷打破这沉寂:“不要自责,我只要你开心地活着!”
念兰泽的手微微的轻颤,许久,他没有说话。
指尖冰冷一片……
“值得吗?”
“值得!”
萧妄顷无比坚定,这一辈子值得,下一辈子也值得。
念兰泽因他所累,他欠他的实在是太多,还不清,还不了!
萧妄顷带着念兰泽去了那一片昙花地,是他亲手扎的。
上一次弄坏了,这一次他又重新扎了一次!
正逢夏秋季,是昙花开放的季节,他不能陪他去南方看花开,只得在极北苦寒之地亲手扎了昙花。
他对他,从来都是用情极深!
“兰泽?”他唤。
念兰泽微微的缓过神来:“你难道就不怕我留在你的身边是为了利用你?”
萧妄顷完美的一笑:“如果有用,你就利用吧,萧妄顷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不怕利用,不怕背叛。
因为害怕你的背叛,害怕你的利用,我已经伤你伤得那么深!
这一次,我不想伤你,所以我不怕。
只要,
你还能温柔的笑!
念兰泽坐在花丛中,白衫与花相映,将头埋在膝间,双手抱着膝。
听不到声音,萧妄顷微微的将念兰泽的头抬起一点,他看见他眼眶湿润。
念兰泽从来都是坚强的,不会哭,只会温柔的笑。
如今,他看见他无声的泪落千行!
他轻轻的将念兰泽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温柔似水的一笑:兰泽,我给你一个家!
念兰泽没有说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是真的很难,他很怕,很心慌,这样的一个世事怎么容得下他们的倾世之恋?
倘若从一开始不相见,如今便不会这么为难!
☆、我只能保他
那一夜,花开烂漫。
那一夜,花开不败!
也许只有那样的昙花不会在天亮之前败去。
念兰泽那一夜就静静的靠在萧妄顷的怀里,睡得极其好!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平坦,这乱世天下,谁能容的下这样两个绝世男子的倾世之恋呢?
或许有些事,梦醒了,就该散了。
念兰泽是,萧妄顷亦是。
只是,兜兜转转,他们便回到了最初!
“兰泽!”他喊!
念兰泽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兰泽,我真希望一辈子这样喊着你!”萧妄顷道。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的!”念兰泽这一次非常的肯定,不管多久,他会在他的身边!
会的!
他问,
他答!
不曾落下半拍。
“今晚有月亮吗?”念兰泽仿佛看得见,他看向天变苍穹,只是他的眼前只有化不开的黑暗。
萧妄顷看着天边的半弦月,漫天星光,笑道:“是,上弦月,很多星星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有多好看?”念兰泽迷茫着说道,自五岁后,他的印象中就黑暗一片,他有时候在想星星闪起来是什么模样?
当时太小,认识的事物也太少了。
如今,如今,他从来不知道花儿的五彩缤纷是怎样的绚烂,他不知道上弦月是怎样的弧度,他不知道月儿的光是怎样的美!
“没你好看!”萧妄顷笑道,“你比那月好看!”
“很多星星是多少?”念兰泽依旧疑惑,夜空挂的起半轮月,可是挂的起多少星呢?
在一些书上摸到过,寰宇之内有且只有一轮月,可是到底有多少星星,他不知道?恐怕上古圣贤也不一定知道!
“我数给你听啊!”萧妄顷看着这满天星云,伸出手指轻点,仿佛指尖都是那些星星,一点一火光。
“一……一百一十……两千五百七十八……”
到了最后,连萧妄顷自己也懵了,他不知道数到哪儿,也不知道数了多少!
念兰泽微微的侧着头,听得十分的认真:“怎么了?一共有八千九百五十颗吗?为什么不数了?”
“原来我数了这么多啊?”萧妄顷感觉到了很稀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可是他还在数着!
他只是数数,根本不知道数了多少,只是觉得这样时光太过美好,只怕一转眼就没有了!
“兰泽啊,天上的星星太多了,我不知道我数到哪儿了?还是月亮好啊,只有一个,连什么时候圆缺都知道!”萧妄顷笑道。
“那你是想做魄月,还是想做蚕星?”
众星拱月,做魄月就会万众瞩目,做蚕星就会淹没人潮中?
“当然是做魄月!”
萧妄顷的答案就像他的人一般,是万众瞩目的人中龙凤!
可是因为他们两个这样的绝世少年犹如天上轮月,天下才会有很多人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若他们能像繁星一般被淹没在苍穹之中,或许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他们成名太过早!
只是,他们相识太过晚!
倘若,
倘若他们能敛起一身锋芒,那么世俗的眼光就不会将他们射杀!
念兰泽笑得很温柔,带着淡淡的无奈与怆然,他只是想做那独一无二的魄月,他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魄月呢?
“兰泽,你别多想?”萧妄顷感觉不到念兰泽那笑容里有多少无奈,可是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天底下没有谁会像他一眼关注念兰泽的一举一动!
没了眼睛,失去了光明,让他变得异常的敏感,连一丝风吹他都知道远山之上会有什么花开!
“怎么会呢?”念兰泽温柔的一笑。
“兰泽啊,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去吧!”萧妄顷笑道。
念兰泽几乎忘记了,他们是早上出来游玩的,现在大约已经到了人定时分了!
“你饿不饿?”
萧妄顷有一种念兰泽不是人的感觉,就如这清冷的月,不容得有半点尘埃侵染。
念兰泽抿抿唇,尴尬的笑道:“有点!”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酒楼,那里有各国的风味,我们去吃好不好?”
念兰泽沉默不语,一般念兰泽沉默,萧妄顷就当作默许。
灯火通明,各国风味都一一呈现,各种乐章音符入耳,连念兰泽都不得不感慨当初开放夜城的举动,只能说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看人一向是很准的,所以,这夜城在发展中有了北方第一都市的趋势!
萧妄顷对丝竹乐章都不懂,他甚至觉得这里的歌舞升平都是垃圾!
他只喜欢听念兰泽弹琴,就如传说的那样,七公子的琴声是之音,听一曲,此生足矣!
可是他听了几万遍,听不厌,也看不厌!
萧妄顷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好吃的,也不管吃得完吃不完,反正各国的都点了最好的,一点也不含糊。
念兰泽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一向都很节俭,就算名扬天下,除了一身南方禅禳绸丝质的白衣,腰间的一块碧玉,便没了太多的装饰,也不喜欢太过繁冗的装束。
按萧妄顷的话,那就是天下没有一样东西配的起念兰泽,所以,他是这世间最后的一抹净!
“兰泽啊,你赶紧吃啊,千万别跟我客气?”
萧妄顷边吃还不忘记照看念兰泽,念兰泽缄默不语,仿佛在听什么?
他的神色十分的凝重,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异常的认真!
“兰泽啊,你别……”
念兰泽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萧妄顷把嘴里的饭咽了咽,压制着不出半点声!
他也张大了耳朵听,可是除了喧闹的声响便什么也听不到。
等他实在听不到什么的时候,看看念兰泽,念兰泽正在低头吃饭,从容优雅!
他极力低着声音问道:“兰泽啊,怎么了?”
念兰泽温柔的一笑:“食不言,寝不语!”
萧妄顷顿时脸上有好几条黑线,又被他给刷了!
苍天啊!
晚上回去,夜静如初,念兰泽一向很浅眠,听到了一阵喧闹声就醒了,萧妄顷揉揉惺忪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睡得不踏实?”
“你别想多了,能有什么事发生啊?”萧妄顷笑道,一手搂过念兰泽,“睡了!”
“我不知道,总是感觉有事情发生,要不我们起去看看吧!”
“……明天去看看吧!”
“萧、妄、顷!”
念兰泽一声吼道,萧妄顷赶紧放下了不规矩的手停留在念兰泽的腰间,念兰泽本来要发作他的,可是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兰泽啊,你别老是这样,又不是没有摸过,我摸得还少吗?”
念兰泽本想一脚将他踹下去的,可是,他的双脚被萧妄顷压在着,萧妄顷仿佛知道念兰泽生气了,故意压着他不放。
“把你的脚拿开!”
“我以前也是这么睡得,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我要起去看一下!”
“不让,要不,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起去!”
“不会!”
念兰泽冷冷的道,萧妄顷邪邪的一笑:“我教你!”
念兰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萧妄顷在嘴边舔了舔,然后疯狂的亲了起来,他本该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全部化作粗重的喘息声。
萧妄顷开始不安分的摸了起来,滑过腰际,探入身下。
念兰泽也有点迷茫,甚至是手足无措。
萧妄顷脱掉念兰泽的上衣,一直褪掉腰际,衣服缠在手腕上,萧妄顷扶着念兰泽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腕被衣服缠住,他就像自己搭着萧妄顷一样,姿态十分的尴尬。
念兰泽执拗的偏过头,萧妄顷吻上了他的脖子,细细寸寸,一丝都不放过。
“兰泽啊,别想那么多,睡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
“我压着你难受了吗?那你压着我!”说着,便翻过身来,躺在床上,顺势一带,念兰泽便躺在了他的身上。
——咚,咚,咚!
屋子外的声响越来越重,萧妄顷立刻穿衣起来,看来念兰泽说得真不错,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才走到庭院,被冷风一吹,顿时精神了一些。
“主子,军部发生兵变,乐刖的部下柳一鸣带人造反!说是为了乐刖报仇……主子,他们已经攻进了夜城,城里城外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只得转移!”
乌苏跪地,脸色十分的凝重。
夜城上下乱作一团,本来静谧的城市异常的喧闹,孩子妇孺的哭喊声,战火滔天的烽烟延烧声,肢体破碎尸体沉闷坠地的声音!
全部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萧妄顷沉默片刻,看着天变滔天的火光,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寂寞感!
不管乐刖是不是他杀的,但是确确实实是他属下杀的,虽有了兵权,可是那冰冷的令牌不如人心暖,如今这夜城上上下下怕都是乐刖的旧部,他怕是九死一生了!
萧妄顷思忖了半刻,回头透过烛光看了一眼念兰泽,再看看乌苏!
他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发生了什么事?”念兰泽听到了脚步声,烛光耀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美好。
“没事,就是府内进了刺客,现在应该平息了吧!”萧妄顷笑道。
他随手倒了一杯水,在袖子里拿出一包粉状物,倒了下去。
“兰泽啊,喝点水吧!”
萧妄顷忐忑的递给念兰泽,念兰泽一般警惕性很高,不知道,他是否会发现?
他满怀不安,希冀,悲哀,不舍的眼神看着念兰泽!
念兰泽温柔的笑着,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的美,让他恨不得将这一刻永久的铭记下来。
他接过那半杯水,没有什么怀疑,轻轻的喝了一口,他对萧妄顷向来不防备,也从来不会防备。
“有没有查清这刺客是……?”
他还没说完,便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摇了摇头,可是那股睡意晕开了出去,身体一瞬间十分的轻松,轻松的让人上了云端,好困啊!
为什么这么困呢?
真的累了!真的好累!
萧妄顷拿起他曾经送给他的白色貂绒披风,给他披上,笑道:“兰泽,你累了,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情没有了!”
念兰泽已经沉睡,睡着的样子静谧,美好!
萧妄顷有一瞬间放不开手,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来不及细想,抱着念兰泽走出房门。
乌苏还半跪着,眼神坚定而不甘。
“你我主仆一场,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如今,我将兰泽交给你,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可以找到你们,如果我死了,我这辈子求你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求你帮我好好地照顾兰泽!”
萧妄顷坚定而不容拒绝,这一场悲伤在他的眼里都化作繁芜。
他低下头看着念兰泽一眼,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
如果没有了他,谁还会陪着自己看遍天下美景呢?
如果没了自己,谁还会替他将世间繁华看个通透呢?
“主子?”乌苏坚定的低下头:“这里交给我,您带七公子走吧!”
“我才是一城主将,我走了,就代表降了,萧妄顷只能战,不能降!”
萧妄顷邪魅笑道,将咽在喉咙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把他交给萧季末,萧季末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倘若这天下有个人可以如他一般喜欢着念兰泽,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萧季末!
“主子?”乌苏道:“主子若是死了,七公子怕是也不会独活!”
“是啊,我若死了,兰泽也不会独活,可是我如今只能好好的保他一人,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赶紧走吧!出了夜城,避开柳一鸣的军队,直奔南方,那里才是兰泽该生活的地方!”
萧妄顷将念兰泽交给乌苏,乌苏回头看了一眼,便抱着念兰泽离去。
萧妄顷披上铠甲,带着手上不到一万的兵马去抵抗柳一鸣手下那兵马!
生死孰等,战火轰鸣!
前方军事告急,敌军已经冲破了城门,萧妄顷集齐手下的军队,边打边撤退,一直撤退到了夜城之外。
他的战术繁杂多变,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他不喜欢守着那些礼法,也不愿意守着礼法,所以他的战术几乎都是反着来的,无论怎么打,赢了才是真道理!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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