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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雪草 作者: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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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那也炫耀了一晚上,还学了个新成语,心有灵犀,把他爷爷给乐的。虫虫哥哥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女孩子,这回老爷子认为自己个儿抱曾孙有望了,屁颠儿屁颠儿就来跟我打听你了,我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虫虫哥哥一个高兴送了我份大礼。”

    “那我要不要送你份厚礼?”黎笑皮笑肉不笑。

    “不用客气的,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你放心,方爷爷是农民出身,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拿阶级之分压人。他老人家在儿孙婚事这方面可开通了,不然的话以前虫爸爸这样的独子怎么可能娶个美国人呢。”

    黎笑无语了。

    黎笑的生活是忙碌的,可是近来她对“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有了更深的体会。以前她不喜欢孩子,她觉得自己将来就算结了婚也可能不要孩子,大人的爱情很微妙,总不能将来让孩子承担大人任性的恶果。可现在又觉得,孩子挺重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是与爱人不同的能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血亲。

    从黎氏谈完事情出来,公司前面的小广场上有一对母女,女儿奶声奶气地对妈妈撒着娇,妈妈看着女儿的目光温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黎笑轻轻一声叹息。突然她也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elly,直接回公司吗?”小乔一手提着公事包一手提着手提电脑,小跑地跟在黎笑身后。

    “先吃午饭吧。吃什么?日本料理行吗?”黎笑边走边掏车钥匙。

    “你请客。”小乔嘻嘻笑出声。

    黎笑扬扬下巴,没有异议。

    广场另一边远远停着一辆铮黑的大房车,车窗降下,黎笑的步子也缓缓变慢。

    “小乔,你自己去吃吧。”

    “啊?”小乔苦了一张脸。

    “签我的单子。顺便,把我的车开回去。”将钥匙交给小乔,黎笑举步往车子走去。

    “我怕磕碰到!”呜……她可是只有驾照没有经验的菜鸟,黎笑那车,磕了碰了她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黎笑上了车,黎朝宗动了动手指,司机立刻会意发动车子,顺带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也升了上来。

    “谈得怎么样?”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女儿,黎朝宗说话是表情有些尴尬。

    “我这边还行,黎氏的代表那边我就不知道了。”黎笑也尴尬,这一刻的感觉很奇妙。

    “我去过w市。”

    黎笑一愣。

    “想看看你妈妈过得好不好。”

    “她很好,陈叔叔对她很好。”没有必要的一次探望,黎笑唇角是浓浓的嘲意。

    黎朝宗微微叹了口气。

    “你妈妈她……当年错的是我,但我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没想到佩妤她会那么做。黎氏是我们黎家三代人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就这么毁在我手里。”很想辩解,但出口的话很无力。就像摊开的箭靶,可以攻击的点太多了。

    黎笑冷笑一声,她很想质问他,他到底把妈妈当成什么;他没想过要跟妈妈离婚可却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这么自私的做法他怎么还有脸提。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对我来说,只要妈妈幸福就好。你欠妈妈一个公道一句道歉,但我想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你妈妈有你是她的幸福。”

    “不是的,妈妈才是我的福报。”想起小米的幸福,黎笑发现自己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小米那天说自己羡慕她有个好妈妈。“虽然有段时间我们过得很辛苦,但妈妈的离开很有尊严,现在看来,离婚……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妈妈现在的丈夫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车厢里久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耳畔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汽车鸣笛声。

    “陪我去吃饭……”话说出口,停顿了下转而竟对这样武断的语气有些忐忑的样子。“好吗?”

    黎笑沉默了一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

    “那我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您在这里停车吧。”不由分说地让司机停了车,在黎朝宗还来不及开口挽留便推开车门下去。黎笑觉得黎朝宗今天莫名其妙,更觉得自己此刻心里的跌宕起伏莫名其妙。

    她是恨这个人的,最恨他伤害了妈妈。因为他,她的童年没有一般孩子都有的父慈母爱;也是因为他,她的少女时代被迫提前结束了,几乎,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

    身后还是叹息。黎笑习惯将背影留给对方,对滕亦辰是这样,对父亲也是。她讨厌被遗弃的感觉,非常讨厌。

    下午两点多,斑马线前等红绿灯的人很多,有学生情侣,有购物逛街的人,有送外卖的,唯独没有黎笑这种穿着时尚高雅的精英人士。高挑的身高与出色的外表,加上复杂的表情,甚至有人环视四周寻找摄影机,以为是某电影在拍街景。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周末结束了……

    外遇,人家的封面呢……

    打滚……

    chapte 18

    耳畔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红灯转绿,黎笑就这样被人群落在了身后。

    商场二楼外镶嵌的巨大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那个男人的广告,还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酷酷的表情,酷酷的广告词,更不爱笑了,薄唇抿成了冷硬的线条。

    黎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去关注他的消息了,因为在意,所以特意回避。

    可是就是这样的刻意,在此刻,这个男人的一切却犹如潮水般清晰地涌进脑海,几乎要把她给溺毙了。原来所谓的永远忘不了,就是这样的从不曾想起,却清晰地藏在心里。

    眼泪快要涌出来了,她努力睁大眼睛,努力不眨眼,然后缓缓看着世界由清晰变得模糊。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抬头仰视着自己的幸福,身边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有那么一瞬间黎笑想再见他一面,她努力寻找一个再见他的理由,她说服自己,一生至少该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人忘记自己是谁,不求同行、不求结果、不求曾经拥有,甚至可以不求相爱。

    可,她是黎笑啊,可怜的黎笑,总是被人遗弃的黎笑,她永远理智地缺乏破釜沉舟的冲动。爱情对她来说,输一次已经是灭顶的灾难了。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对天长地久失去了希望。

    那一刻方晏儒觉得自己要疯了。

    等红灯,意外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斑马线前抬头看着电视屏幕的商场广告,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感叹这个女人,光是站着就那么赏心悦目,还是,只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然后看着她缓缓蹲了下来,微不可见地一直摇着头,纠结痛苦的背影。

    不顾这里是闹市,他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任凭身后震天响的汽车喇叭声。

    他就那样站到了她面前,看着这个女人毫无形象地蹲在人群中央失声痛哭。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坚强倔强地彻底,这是他想要倾尽所有疼爱的宝贝,此刻却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心疼,没有任何理智的心疼,手足无措。

    看着她委屈地抬头看他,红红的双眼,可怜兮兮的姿态,他不顾行人的目光单膝跪下将她搂进怀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贴在她耳畔的唇轻轻蠕动,轻声的诱哄,无比心疼珍爱的姿态。

    在行人眼中,比起女子的眼泪更让人揪心的是男子心疼的表情。有他这样的怜惜,便觉得女人不再那么可怜了。

    黎笑只记得她隔着时空再次看到了他,等神智清醒时她已经身处在机场的停车场了。身旁的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却并未点燃,他的目光很深很远,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那个……”黎笑开口,声音竟粗哑难听。

    方晏儒转头看着她,低低舒了口气。

    他交给她一张机票。

    “打电话去公司请假,去海南走走,到了那里有人会来接你。”

    黎笑盯着机票,一脸复杂。

    “真头疼啊……”他用力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头,就像安抚一个孩子。“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竟然让别人先欺负了。”

    “你是黎笑,你所做的每一件是都是为了自己,因为你知道就算是一瓶饮料,超市卖2块,五星饭店就卖60,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所在的位置,所以你比任何人都努力。可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或者你可以找个比你更强的人依靠,试试把难题交给那个人。黎笑,不幸的人才要更坚强。如果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照顾好,没本事就老老实实让我照顾。”

    就这么被一个人彻底看穿,黎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那么霸道不可一世的话,在他嘴里讲出来却出奇地迷人。

    她抬头,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端详这个男人。

    良好的家世给予了他常人无法企及的自信和,他的人生比一般人殷实,却也比一般人辛苦。他从不必为了柴米油盐烦恼,可他的压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第一次想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调适自己的心情的。他也有过爱情吗?当爱情远离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让自己面对释然的,还是,他从来都是先转身将不甘留给对方的那个人。

    “怎么,突然发现我很帅?”不正经的笑。

    黎笑嗤笑出声,红红的双眼,大大的笑容,笑中带泪,惹人怜爱。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方晏儒觉得自己绝对会吻下去。

    她伸手,接过机票,缩手的时候却被他紧紧握住。

    “关了手机,什么都别想,就吹吹风看看海,看看星星,好吗?”他低头与她平视,很认真地建议并询问。他小心翼翼,连带黎笑也战战兢兢起来。

    她慎重地点点头,他才松了手。

    “谢谢……”她说。

    一到海南黎笑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哭,没日没夜地哭,哭得昏天暗地。哭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再哭,周而复始折腾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黎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形容憔悴不成人形的女人,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哭了三天之后,突然发现,好像、其实没什么好哭的。对着镜子想挤出一个哭脸,却发现已经没有眼泪了,甚至找不到让自己哭的理由了。

    “黎笑,傻吧,其实没什么好哭的。”看着丑的要死的自己,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她决定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她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像猪一样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容光焕发的自己,突然觉得窗外的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看,生活多美好。

    她是黎笑,她总让自己笑,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过会儿再笑。她太过自我太过要强,甚至忘了自己也是个凡人,凡人面对伤害首先是震惊,然后愤怒、发泄、接受、释然、遗忘,可她似乎直接让自己跳到了释然的状态,她假装大方,假装云淡风轻,直到把自己逼到死角。她的情绪越来越压抑,直到那天崩盘。

    如今,她发泄过了。在那三天三夜里,她让自己回到了事情发生的那天,让自己重新经历了所有过程,她震惊、愤怒,狠狠地哭狠狠地发泄,然后在发泄的过程中她慢慢调适自己,接受,然后释然。最后发现,也真的觉得没什么了。其实她不是非他不可的,只是投入太多,突然抽离,血肉淋漓。

    再痛也挨过来了。

    跑出浴室,打开电视机寻找娱乐新闻。依然是头条,新专辑缔造了销售神话,他还在耍酷,戴着墨镜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又啪地一声关了电视,走到阳台,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感觉四周散落柔光,连空气都有了蔚蓝的色调。茂密参天的树林那头是白色的沙滩,白沙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熠熠生辉了起来。海蓝沙白,浪平风轻。海水澄澈晶莹,先是透明色,再是浅蓝色、蔚蓝色、深蓝色、墨蓝色,像一副色调绚丽的油画。海边有许多游人,冲浪的、日光浴的、嬉水的,她还看到一个孩子,拖着色彩斑斓的运沙车蹒跚地走在沙滩上。隔了那么远,黎笑觉得自己几乎要听到他们的笑声了。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o

    昨晚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我都不相信我居然能坚持一整天。

    晚上了,反而不想睡了,杯具……

    chapte 19

    第六天黎笑离开饭店准备自己一个人到处瞎逛,在饭店的大厅遇到一个旅游团,于是跟着他们去了天涯海角。并不是因为思慕那里的盛名,只是因为喜欢它的名字。

    黎笑喜欢“天涯海角”这四个字。总觉得这里有世界尽头的错觉,既然已经走到了世界尽头,那回头又有什么困难的。一直以来她太过专注于身前的阴影,却忘了其实阴影的身后是阳光灿烂。

    站在这里黎笑才真正领悟了什么是“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碧水、蓝天,在遥远的天边分不清界限,海上烟波浩瀚、帆影点点;岸边椰林婆娑,奇石林立。

    远眺,她将自己受过伤和害怕受伤的那部分一层一层裹了起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茧,开始学着遗忘过去继续生活,她等着某天醒来,破茧成蝶。

    在世界的尽头,她掏出手机,打开,没有人找过她。翻出他的号码,快速编辑了短信发出去,然后删除号码,关机。

    她转身,踩着稍稍雀跃的步伐走在来时的路上。她身姿优美,神态轻松,漂亮的眼睛漾着粼粼的水光,如她身后那片大海。

    我狠狠爱过你,甚至忘了我是谁。可是亲爱的,爱是机缘巧合,上帝给了机会让我们相爱,却没留时间让我们相守,其实,一辈子没我们想象得那么长。笑一笑,我想看你笑……

    有些地方会特意举办一些特色活动吸引旅客,晚上在离饭店不远的海滩有个篝火晚会,黎笑也挤去凑了热闹。

    海滩上人潮涌动,又以情侣居多,像黎笑这样形单影只的没几个。木架子搭起来的巨大篝火照的整片海滩如白昼般明亮,大家三三两两席地而坐,谈天说地,还有情侣情难自禁吻得难分难舍。

    一伙年轻男女婉转动听的吟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黎笑。只见一个小伙子用鼻箫吹着婉转动听的曲调,他面前的姑娘已经笑得弯了眉眼。他们身边的人看起来是他们的朋友,已经闹得没了行状。一曲毕,那姑娘大大方方走到篝火前和小伙子对歌跳舞,似乎在互相表达爱慕之情。

    黎笑看得正起劲时,却见那姑娘拉起小伙子的手重重地咬一口,甚至清晰地咬出了血印,小伙子非但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掏出一枚戒指当众给小姑娘戴上。

    四周的人一阵拍手叫好。

    求婚?

    可是,咬手?

    “他们是海南苗人。这是他们的习俗,咬手定情。”黎笑身边一个同样看得兴致勃勃的女人见黎笑一脸错愕,忍不住解释道。

    血肉相呈的爱情。不过要是搁不知道这习俗的男女身上,女人突然就那么狠狠咬下来,估计那男人第一个反映应该是一掌拍过去了。就这么想着,偷笑。

    在海滩上混了一晚上,等到黎笑回饭店时已经过了午夜。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之后,她跑到阳台看星星。躺在白 色的躺椅上,她觉得通体舒畅轻松自在。

    这家酒店的装修很有风格,房间采光良好,到处都是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窗外天空的星星,海水的味道胜过任何人工香精的装点。每天早上都是被海鸥的鸣叫唤醒的,很美妙的感觉。房间的装饰以白色为主,家具的选用也并不以精致名贵为考量,反而一些巧思的小玩意随处可见,让人整个身心都处在轻松惬意的状态。

    这就是方晏儒要的感觉?

    休息了一个来星期,黎笑第一次想到了工作。

    真正身处海南她才发现,她的设计是真的不适合这个地方。她的设计走的是精英贵气风格,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难怪方晏儒要说哪里都不对劲了。

    第七天黎笑进行了自己的美食之旅。

    黎笑本来就很喜欢吃白斩鸡,所以她先去吃了大名鼎鼎的“文昌鸡”,吃过后才叹盛名由来,鸡肉鲜美嫩滑,口齿留香。

    当地热情的司机把她载去了海鲜坊,天南地北的海味黎笑都吃过,可是一直以来都觉得还是东海的海鲜最好吃,不过这里的海鲜都是现捞现做,格外新鲜。梅花参和鲍鱼吃得黎笑大呼过瘾。

    第八天,当黎笑包袱款款准备去潜水的时候,打开房门,她愣在了那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方晏儒越过她,径直走到房里,一屁股瘫在沙发上。

    黎笑站在房门口看着方晏儒,片刻之后恍然大悟。

    这男人在路边捡到她,当机立断将她送去了机场,塞了机票让她直飞海南,还安排住宿、安排人员接应,然后现在自己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是有预谋的!

    “你有预谋的!”

    “看来你还没笨到无可救药。”他百般无赖地瞥了她一眼。“过来,爷这几天加班累惨了,给爷捶捶背。”

    一个大抱枕劈头砸下,还好方晏儒躲得快。

    “打是亲骂是爱,我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啊。”

    “你个流氓!”

    “原来你喜欢坏男人啊,早说嘛,小爷我禽兽起来不是人,要不要试试看?包君满意。”说着张开双手等着某人投怀送抱。

    这几天她的心情转变很快,原本就不错的心情在他的三言两语下竟飘飘然了起来。似乎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特别容易开心。她终于愿意承认,她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是的感觉。

    “你要是来工作的话可别烦我啊,我今天要去潜水,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打扰我的好心情。”黎笑赶人意思明显。

    “嘿!你个小白眼狼,小爷我为了挤出这几天假期累得像条狗,你倒好。”佯装生气得卷起袖子。“小爷我要收妖了!”

    蜈支洲岛坐落在三亚市北部的海棠湾内,北面与南湾猴岛遥遥相对,南邻号称天下第一湾的亚龙湾。在这里黎笑看到了被称为植物界中大熊猫的龙血树,啧啧称奇的同时还被这种树华丽丽的外形给雷到了。

    岛的北部滩平浪静,沙质洁白细腻,恍若玉带天成。到了海滩黎笑才知道这男人在这里定了度假别墅,岛上不止有潜水,滑水、帆板、摩托艇、独木舟、拖曳伞、沙滩摩托车、水上降落伞等几十个海上和沙滩娱乐项目都闻名遐迩。

    “你来过?”黎笑本来还兴致勃勃,可见方晏儒比她更有兴致,她倒不那么迫切了。

    “来考察过。”

    “我看是你自己爱玩吧。”撇嘴。

    “知我者,黎笑也。”抬头咧嘴笑,比屋外明媚的阳光还灿烂。

    没理他。“我们去浮潜?”

    “自己开船出去。”整理好一个大大的背包,方晏儒朝黎笑钩钩手指。“来,好好巴结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你的小命可捏在爷的手里。”

    “德行!”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我居然在写莫六的番外,就酱紫。

    chapte 20

    蜈支洲岛确实是潜水圣地,这里海水清澈,能见度极高,海底的珊瑚礁保护得极好,放眼望去,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和珊瑚礁美不胜收。

    黎笑几年前学过潜水,但玩得不精,一般都是由教练带着,也没怎么出海玩过。方晏儒玩时的排场很大,不仅自己开船出来,连简单的浮潜陪练的教练都有三个,而且都是拿国际执照的牛人。果然越有钱的人越爱自己的生命。

    一旁专心开船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想什么呢,我一个人玩自由潜一个陪练就够了,教练是给你备着的。”换句话说就是,小样儿,比起我自己,我更珍爱你的生命。

    撇撇嘴没理他,但心里却偷偷冒起了幸福泡泡,飘飘然的。

    果然,黎笑的行头只有面镜、呼吸器和脚蹼,可方晏儒却有全套装备,包括面罩、输气管、通信电缆、电话、应急气瓶、潜水衣、腰铅、靴和脚蹼,专业地让人无语。

    “你们,眼睛别乱瞄。”方晏儒神态自若地着装,这头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装备,那头还不忘警告陪同的教练,只因黎笑身上穿着养眼的比基尼。

    丢人!用力拍了方晏儒的肩一下,更似娇嗔。

    教练心领神会地笑,转去准备自己的东西,就剩黎笑坐在方晏儒对面看他检查装备。

    “我一个人玩哦?”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想让我陪着?”乐了。

    “我是嫌你碍眼。”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那个教练不错啊,身材好,人长得也不错。”

    方晏儒顺着黎笑的目光望去,然后缓缓地眯起了眼。

    结果,方晏儒带着最年轻的教练去自由潜,留下两个有家室又长得安全的教练陪着黎笑浮潜。

    所谓自由潜水就是指不携带氧气瓶,尽可能深地潜入海中,挑战的就是潜入更深,停留时间更久。人体在潜水时,需要承受海水带来的极大压力,而这样的重压可能造成耳膜破裂、胸部受压塌陷,并可能导致死亡。

    方晏儒搭上随后前来接应的船往比较深的海域前行。那艘船上有全套应急设备,比他自己的船更适合这种高危险的运动。

    黎笑在教练的陪同下独自呆在深三十来米的海域。海底的珊瑚礁很美,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在海底,白色的沙,澄净的水,如置身晶莹剔透的果冻一般。

    可黎笑却没有了来之前的跃跃欲试,她甚至提不起玩乐的兴致。

    到后来她也学他出海潜水的目的——挑战自己的极限。他挑战的是生命的极限,而她挑战忍耐的极限。一次次窒息的错觉,一次次冲破海面呼吸到空气的喜悦,竟让她一次又一次体验到了重生的快感。

    玩得有些上瘾。

    所以一个多小时后他都回来了她还泡在海里。看着他穿着蓝色的沙滩裤潜到自己身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他拉住她的手腕,指指上面。

    一到海面他就摘掉了她的面镜。

    “好玩吗?”

    她重重地点头,笑意嫣然,周身散发着发自内心的快乐。

    “那你是不是得谢谢我?”他也跟着笑了,看来带她来这是里个正确的决定。

    “没你今天我也会来潜水。”预料中的抬杠,出乎意料的亲吻。她在他脸颊迅速印上一吻,又迅速退开,看着他愣愣的表情笑得弯了眉眼。“不过谢谢你让我的旅程更精彩。”

    方晏儒定定地看着黎笑,笑容缓缓变深。

    “你玩得怎么样?”黎笑受不了他眼里的暧昧。这男人,实实在在的流氓色胚,给他点阳光他就能自己灿烂起来。

    “不行了。”他摇头,一脸惋惜。“以前玩会很兴奋,越到死亡边缘越兴奋,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想一口气往下冲,越深越好,想感觉死亡。可刚才发现,不敢了。”

    下水前的准备时间,以往他都心无旁骛,凝神沉淀或闭目养神,可这次他却一直在想她。第一次潜下去的时候,才到一半他就折返了,压力的快感刚刚袭来他就却步了,以往视为享受的这种压力在那一刻变成了恐惧。他不服气,再挑战了一次,这次他咬着牙拼命往下沉,胸腔透不过气来,快要被捏碎的错觉,他超越了自己的极限深度,可却再也没有了胜利的喜悦。

    浮出海面的刹那他下意识往海岸看了看,突然害怕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他回不去了,那个女人该由谁照顾。

    当下上船原路返回。

    直到回到自己船上,看到海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心里的烦乱不安才平息了下来。牵住了她的手,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觉得活着真好。

    不远处陪练的教练们因为他今天的记录而雀跃着,知道这也是个不怕死的主,便约他下次一起去高楼跳伞。

    方晏儒看了看黎笑,轻轻摇了摇头。“以后不玩了。”

    错愕,包括黎笑。

    “留着小命,陪她玩家家酒。”

    语毕,黎笑竟不争气地红了脸,而教练们笑得了然。

    “去抓龙虾,自己抓了自己吃。”他提议,松开她的手率先潜了下去。

    愣住的是黎笑,其实她无法骗自己,就在刚才,她被他的笑语感动到了。好吧,他离开她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其实在不安。自由潜水被称为全世界第二危险的极限运动,说不担心他的安危是假的。看着他无恙归来,她才发现悬着的心回到了该有的位置。

    留着小命陪她玩家家酒,听似不正经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他的情意。他热爱挑战,却打算为了她学着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比任何情话更让人动容。

    收敛了情绪,黎笑也跟着潜下去,这才开始真正尽情玩乐。男女一起玩潜水有许多只可意会的乐趣,总之这一天黎笑玩得尽兴,某人豆腐吃得更尽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

    封面到咯!

    好看伐!

    我好喜欢哦!所有封面里最爱的就是这张了!

    外遇!我爱你!!

    请假三天哦,好朋友结婚,出趟远门,嘿嘿。

    chapte 21

    度假别墅就在海滩边上,全部以原木为材质的房舍家具,屋外林木深深,让人有置身原始丛林的错觉。

    黎笑身着及踝的高腰波西米亚长裙独自漫步海滩,这样的长裙让她的身材看起来几近诡异地修长,却也异常地赏心悦目。这些衣服都是后来方晏儒带来的,这男人,说得好听是帮她张罗,说实了就纯粹是想自己饱眼福。

    这里又叫“情人岛”,传说很美也很俗套,龙王的小女儿与凡人相爱却遭龙族阻挠,最后双双变成石头。确实有两块大石头,静静矗立静静相望,近在咫尺却隔着天涯。黎笑不羡慕这样的爱情。

    在海滩上散步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黎笑是一个人。这样的美人当然是引人侧目的,就连来往的女人们也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以至于随后跟来的方晏儒默叹祸害。

    一把将黎笑榄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点对气氛佳,这小女人竟没躲开。黎笑很高,已经到他耳朵了,方晏儒对这样的差距很满意。他自己太高,一米九三的高个儿,一般女人只能被他夹在腋下。

    “你多高?”神来一笔的问题。

    “一七八。”

    “太高了。”他摇头,引来她的侧目。“不过配我刚刚好。”

    是太高了,滕亦辰一八五,她很少穿高跟鞋。

    “你这样的身高,对一般的男人都是压力。”

    “我乐意。”

    “真可爱!”他在她发际重重印上一吻。

    “灿烂了你,别动手动脚。”郑重警告,却没任何动作。黎笑自己也觉得好笑,这男人太会察言观色了,她怀疑这样的警告对他有没有作用。果然,方某人耍赖地笑笑接着放肆。

    离开熟悉的环境,悠闲惬意的度假中确实会产生很多与平时不一样的情愫,黎笑无法解释这种变化,只是觉得,很好。

    第二天天没亮黎笑就被方晏儒拉起来了,他带她去观日岩看了日出。

    凌晨气温有些低,黎笑裹了大外套还觉得有点冷。日出前的黎明最是黑暗,黎笑不曾有那样的闲情逸致看过日出,当然也不曾体验过这样的黑暗。

    风声夹杂着海浪声,悬崖下激浪拍岸,十多米的浪峰过后,海面上一片雪白的浪花,第一个跃进黎笑脑海的形容就是“卷起千堆雪”。

    “冷不冷?”耳畔是男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她摇头。侧头看他,是含笑的眉眼,

    这男人其实生得极致赏心悦目,只是平时对他乖张的行为恨得咬牙切齿刻意忽略了这点,这一刻平心静气看他竟觉得光彩惑人。原来妖孽不止是女人的专利。

    方晏儒淡淡地叹息,由着这一刻的心情俯身吻了她。

    黎笑没看到日出,因为她所有的感官都在被这个男人控制着。只记得绯红的太阳从海的另一边徐徐上升,而她在这样的光辉中沦陷了。

    黎笑坐在加长礼车里恨恨地咬着下唇,果然男人的话要是信得过母猪也能上树。早上看完日出,他们又在海滩上玩了小半天。午饭过后她就被他带回了市区,然后她被拐进了形象设计沙龙,折腾了半天后得知晚上要陪他出席一个聚会。

    不是度假吗?不是抛开工作吗?都是他说的好不好。早知道刚开始就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

    可是现实证明,后悔的不止是黎笑。

    方晏儒有些后悔带黎笑来这样的聚会。政商名流齐聚一堂,女人本该成了点缀品,可他的黎笑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难掩光芒。男人们饶有兴致的探究目光让他恼火,只想赶紧把这女人藏在口袋再也不让别人多看一眼。

    所以结果是,方晏儒提早离席,黎笑花了三个多小时精心打造的行头亮相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它光荣的使命。

    还是坐在礼车上,这回郁闷的人变成了方晏儒。

    这一身的行头中,黎笑最喜欢的就是脚下这双鞋子。刚从法国空运来的 loubout,整个亚洲全线断货的款式。

    “喜欢这双鞋子?”心情渐渐转好。

    她点头。

    “你听没听过一个说法,送女人鞋子会让她远离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行进中的车,他突然俯身帮她脱下鞋子,在她讶异于他的行为反应不及时打开车窗,拎着鞋子扔了出去。脱鞋、开窗、扔鞋、关窗,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黎笑瞠目结舌。

    “乖,要真喜欢我让人再运来你去买,以后鞋子自己买。”方晏儒拍拍黎笑此刻表情有些滑稽的脸。

    他不止是个流氓,还是个……“疯子。”

    方晏儒一听乐了,当成了夸奖,笑得更加恬不知耻。

    他们没有直接回饭店休息,反而去了一片空地,空地紧邻的就是一大片海滩。

    车子等在一旁,黎笑死活不肯下车往前。

    “我没鞋子!”千金难买心头好,黎笑还在心疼那双鞋。

    “那我抱你。”方晏儒不由分说横抱起她。黎笑就算再瘦,按她这样的身高还是有些分量的,可这男人明显是勤于运动的主,抱的轻松自在,脸不红气不喘,即使隔着衣料黎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坚硬结实的肌肉。

    到了沙滩,方晏儒将黎笑放下。

    “这是我的私人沙滩。”他再指指身后那一大片空地。“那是我要盖饭店的地方。”

    黎笑一愣,转而立刻观察起四周来。夜晚黑灯瞎火没注意,这确实和资料里的地皮一模一样,只是置身其中,感觉又不一样。

    “我们走一走。”他拉着她的手在海滩上漫步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用心地欣赏起风景来,看到喜欢的便停下脚步看一看。

    黎笑也很用心在体会,她闭眼听听风声和涛声,用力地吸一口空气,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脚下的沙细细软软,感觉连脚尖都轻灵了起来。

    他们从海滩的这一头走到海滩的那一头,再原路折回。

    黎笑很高兴,提着礼服的裙摆在海滩上小跑起来。心情很雀跃,连带步伐也轻盈了起来。方晏儒在她身后慢慢跟着,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一手拎着西装外套,一脸宠溺温柔的笑。

    “方晏儒,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她一边倒退一边笑。

    “真的知道?”一语双关。

    “嗯!我知道。”

    他也跟着笑,不管她有没有听懂他的话中话,也不管她的回答是针对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很满足。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黎笑这种得意忘形的人。

    柔嫩的脚底板遇上坚利的贝壳,后果就是血流如注。黎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而方晏儒则是吓白了脸,忙掏出手绢捂住伤口然后背起她撒腿往回狂奔。

    黎笑趴在他背上,伤口很疼,可心却渐渐回暖了。她不禁收紧了抱着他肩颈的双手,靠在他肩上细细体会起这一刻的温暖来。这个男人,无论将来和他有没有结果,她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依靠他的感觉。

    从医院回来已经快十点了,脚底消了毒,缝了针上了药,更被层层纱布裹得像个馒头。黎笑第一次知道不良于行原来这么痛苦,更觉得丢脸,旅行被贝壳伤到脚的会不会古今中外就她一个人?也幸好有方晏儒,一路上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各个科室跑,只是她不明白,为啥伤到脚还要验血照x光。两个人衣着过于正式,鹤立鸡群的身高,走到哪儿都是瞩目的焦点,害她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好遮羞。

    作者有话要说:折腾了三天回来,本少爷累得像滩烂泥巴!

    心凉啊!拔凉拔凉的!

    你们这群看霸王文的小王八蛋!统统脱光裤裤打屁屁!

    chapte 22

    方晏儒把黎笑放在床上,站在床前松开了一个衬衫扣子,双手一时闲下来竟不知道往哪里搁。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尴尬无语。

    最终还是黎笑见两人一身狼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笑得出来?”他也跟着笑了,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之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你不也还笑得出来嘛,是谁丢了我的鞋子的?是谁带我去海滩的?”咄咄逼人的黎笑,牙尖嘴利的黎笑。

    “得,敢情还在心疼那双鞋子。”摸摸鼻子任她埋怨。

    “不跟你扯,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起身想进去洗澡,发觉这男人纹丝不动,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第一次体会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深吸一口气。

    “没订房间。”他接着说。

    再深呼吸,强迫自己扯出笑容。“那去订啊。”

    “没房间了。”

    “既然要来,你不会应该提早预定?”这是常识,这人还是饭店大亨吗?

    “这种事哪用我去记,而且这个房间是我的常留房。”

    “走几步,去附近的酒店?”她好心建议。

    “不要,累了。”猛摇头,说不出的可爱与无辜。

    黎笑闭眼,第三次深呼吸。“你要跟我住一个房间?”

    “我就知道你会开口留我下来。”沉默一扫而光,方晏儒咧开嘴笑了起来,动作也随着笑容大了起来。

    黎笑竟一时哑口,找不到话来反驳,真的无语了。

    “方晏儒,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讨老婆,要脸干嘛?”好学地反问。

    黎笑住的是复合式套间,除了卧房之外还有客厅和书房,环形的露天阳台,光是浴室就有里外两间。洗完澡出来时,那男人早已去外头的浴室洗好澡并占据睡房的大沙发看电视了。

    “妞,过来帮小爷擦头发!”方晏儒像小狗一样甩甩头发,比亚洲人深邃的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黎笑,还是像小狗。他的眼珠是比棕色更淡的琥珀色,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流光溢彩,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黎笑撇过头不看他,拢拢睡袍,倒了杯红酒径直走到阳台。

    方晏儒笑着盯了她半会儿,这才转头自力更生自己擦头发。电视里播的是他最喜欢的电影,l gibso》,恢弘的气势,细腻的情感,十多年前的老电影了,却始终还是方晏儒的最爱。

    电影已经到了结尾,walce躺在绞刑台上,将所有力气化作了最后的嘶吼:“freedo!”

    “每次听到这句‘freedo’都会哭,觉得快窒息。他一生的传奇始于这句话也止于这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叛国者,但他却是所有英国人心里的偶像。”黎笑靠在窗边,双眼竟红红的。

    方晏儒没想到这小妞也这么喜爱《brave heart》,转头盯着她,喜不自禁,至少算共同爱好吧。

    “所谓英雄也许就是这样了。也是在这部电影里第一次看到sophie arceau,才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好喜欢她在电影里的长发,尤其是和walce分离时侧身和他站在树下的样子。更喜欢她回答walce的那句话:becae of the way y atnow。可后来想更多的是,walce最爱的还是urron吧,不然怎么死前还想着她呢,或者他根本没有爱过isabelle,她是王妃,他却是叛国者。isabelle希望他活下来,她的眼泪让人心碎,一句请求开恩的话很轻易就出口了,可却不是一个英雄的选择,国仇家恨,太多情感了,死都不会低头的。”

    “他一定是爱isabelle的,他是个英雄。”他笑着朝她伸出手。

    “知道我最喜欢这部电影哪个部分吗?”没理会他的邀请,她只是侧头看向他,似笑非笑。

    这女人一定不知道这一刻她有多诱人。

    “walce和isabelle独处的那段?”女人嘛,最喜欢的应该会是儿女情长吧。

    “不是。”她笑意更甚。“是isabelle泪眼迷蒙地告诉快死的英王自己怀孕的那段,‘你看……我们都会死,但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诉你,你将断子绝孙,我肚子里的不是你们家族的骨肉。我发誓,你儿子在王位上坐不久的。’你不觉得很痛快?”

    台词缓缓从她嘴里吐出来,不是分享的语气,反而是像她自己的心声。她一边笑一边说,明艳的脸上此刻带着一股狠绝的快意,妖气冲天。

    方晏儒眉头抖了抖。果然最毒妇人心,不过他喜欢。

    “这是整部电影唯一欣慰的地方,walce的后代统治英格兰,这是对英王最有力的报复了。后来为了这段去查了很多资料,也许这并不是杜撰的,连elizabeth i不也承认自己有苏格兰血统嘛。”

    “过来。”方晏儒朝黎笑招招手,这回后者竟温顺地听话走了过来。

    “和妈妈一起看的最后一部电影就是《brave heart》,后来父亲和妈妈摊牌了,就再也没有心情看电影了。拖拖拉拉互相折磨了几年……”冷冷一声哼笑。“其实只是妈妈在折磨自己而已。那阵子妈妈病在床上,好几天不吃不喝,急了,跑到父亲面前大吵了一架,那时第一次看到他和那个女人的儿女,女儿竟然只比我小了四岁。他们的儿子才五岁,睁着无辜的眼睛看我……觉得恶心,回家朝妈妈狠狠发了趟脾气,不记得说什么了,总之是骂父亲的话,妈妈听傻了。几天后她告诉我,她想离婚,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可是会很辛苦。辛苦算什么,我不怕辛苦,妈妈和爸爸不一样,她永远不会抛弃我。我跟着妈妈走了,父亲也没有留我们,象征性地通过律师劝我们收下赡养费。没拿他一分钱,撑过来了,活得很好,所以在他面前头抬得更高。”

    他揽着她的肩,心疼地将她往怀里按。

    “至少你让自己活得很好很充实。这些年你经历过那么多事,每一件都是值得骄傲的,这样就很好了。”他顿了顿。“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空难去世了,对父母的感觉不是很强烈。小时候爷爷奶奶忙,所以一直跟着外婆。外公的生意做得很大,其实外婆也很忙,可每天晚上睡觉前他们都会给我一个晚安吻。他们很辛苦的,我舅舅是个艺术家,全世界到处流浪,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很努力让自己做得很好。也许一般人会觉得我天生好狗命,投胎投得好,但我做的一切其实仅仅是不想让几位老人失望而已。”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电视画面已经只剩下字幕,悠扬的苏格兰风笛。

    “every a every an really lives。”他念了一段台词,然后看着她笑。“我最喜欢这句。”

    了然于心的笑。

    然后自然而然地亲吻。

    其实黎笑在心理上已经是完全接受了这个男人的,他们谁也没说过要在一起的话,却彼此亲近。黎笑珍视这个人,如果都不开不了口,那就都不要开口,她不希望两人因为暧昧不明的关系而有所误会。在他们的关系这点上,很显然他们还没有达成默契。

    她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的一只手已经探到浴袍边缘正伺机往里钻。用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他的手,后者不甘愿地停了下来,靠在她耳畔粗喘着。

    “起来。”这男人太重了。

    “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他赖着不肯听话。

    黎笑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是吗?你好像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沉默了好久,他放开她坐了起来,转而拉着她的手,很慎重地盯着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点头,笑容很淡很淡,笑意直达眼底。

    “折腾我是吧。”低低地嘟囔了一句,方晏儒怀疑自己惯她惯地太过分了,以至于这女人现在完全以耍着他玩为乐。

    一把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又扑上来。

    “男朋友,似乎我们是中国人,似乎我才刚答应要和你交往。”

    “then?”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多认识一下彼此再有所进展吗?”确定交往没五分钟就陪他滚床单happy,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方晏儒盯着黎笑看了半会儿,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才懊恼地抓了抓乱发。

    “shit!你就使劲折腾我吧!将来有你受的!”

    说罢又把她压回沙发吻了个天昏地暗才恨恨放开,转身屁颠屁颠地跑去冲冷水澡。

    正人君子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黎笑赶了他很多次让他去客厅睡沙发,可在某人的强烈坚持下他们这个晚上是同床共枕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倒是坚持的那个人,自讨苦吃的做法,半夜光是起来冲冷水澡就够他折腾的了。软香温玉在怀,心猿意马,当然一有机会就又吻又摸,濒临失控又赶紧冲去洗冷水澡,回到床上又死性不改重复这样的恶性循环。

    不禁感叹,果然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男人,哎……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又看了一次《brave heart》,还是很感动。看了好多好多年了,还是最爱。

    当年我也是和妈妈一起看的,不过我的家庭很幸福,嘿嘿。

    前几天看到了个帖子,《brave heart》入选了电影史上最佳剧情片的前十,在上游,看之前我就有预感肯定榜上有名的,很精彩,太精彩了,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觉。

    老梅这小个子男人,太t有才了!!

    chapte 23

    在这样温馨又略带使坏的气氛中,黎笑和方晏儒结束了海南之旅。

    回到北京,那种感觉就像从天堂回到人间。周一上班,首先面对的就是小乔的抱怨,以及堆得像座小山的文件。

    整个上午,黎笑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停过,有太多工作需要沟通,几乎每个人都是小跑着来回的,手里统统抱着一大堆资料。

    “这就是你突发性休假的后果。”连带这小乔也忙得团团转,她一边抱怨一边将手头的资料画上重点供黎笑查阅,以便提高工作效率。

    黎笑受教地直点头,夹了一早上的签字笔一刻都不曾停歇。很多工作停了半个月后头绪杂乱,让她有想要抓头发的冲动。

    电话铃声给黎笑一个早上的忙碌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只是小乔站在原地傻眼了,跟了黎笑一年多了,她的手机铃声从来都是系统自带的大众铃声,适才tc给她打电话响的也是,怎么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适合做铃声的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小乔眼一眯,打电话来的这个人非同寻常。

    有情况!八卦的因子立刻窜流到脑中枢。

    果然黎笑一听到铃声表情立刻变了,接电话前还迅速喝了口水润喉。毕竟是女人啊,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可声音却装得很镇定很冷淡。

    “喂……在忙,你呢……活该……没时间出去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屏气偷听的小乔。“我的车呢?”

    “呃……啊!我停到你家大厦的地下的停车格里了。”不怀好意的笑。

    “在家……不用特意过来了。”电话那头似乎有所坚持,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像在考虑。“随便你……”

    通话内容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今天下班时电话那头的神秘人会现身。

    小乔佯装镇定,抓起一堆文件出了办公室,隔着玻璃一边假装打字一边偷看黎笑。确定她又重新投入工作,她立刻抓起话筒宣告自己的发现。午休后,整个公司包括整栋大厦别家公司的人都知道冰山美人黎笑有情况。

    一直到下班前黎笑都觉得奇怪,怎么下午抱着文件在她办公室外瞎晃的人突然多了那么多。而且当七点多她下班准备要走的时候,她的小秘书居然反常地还在加班,连同隔壁几件办公室都灯火通明。

    今天怎么了?

    “elly,一起走吧。”小乔抓起早就整理好的包包忙跟了上来。她多占天时地利人和啊,说不定今天就能近距离看到大神。没有错,就是大神。消息到下班前已经如星火燎原般传遍这座大厦,在口耳相传的八卦催化下,神秘藏镜人早就自动被传成了黎笑的真命天子,而能搞定远近驰名的冰山美人的真命天子,不是大神是什么?

    还没等黎笑回答,她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神秘铃声。

    小乔精神一振,今天的加班绝对有价值。

    实际上黎笑正是和方晏儒约好时间,特意迁就他的时间等到现在才下班的。她没尝试过正常人的恋爱,以前的爱情,起先上学玩乐团,后来……说实在的,这样的下班约会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居然有些紧张。走之前还特地去检视了下自己的服装和妆容,确定一切perfect才下班。

    “到了?”看了小乔一眼。“好的,我现在下去。”

    挂了电话。“我想我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

    “为什么?”小乔小心翼翼地问,满脸笑意。

    黎笑挑眉。

    “约了男朋友算理由吗?”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黎笑没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对她来说一段感情的成长最重要的是诚意。她对方晏儒有诚意,所以坦坦荡荡。

    “算!”小乔用力一点头。第一手资料,之前大家再怎么臆测都是空的,她听到的是当事人亲口承认的。

    “那,再见。”挥挥手,率先进了电梯。

    小乔这才回头,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毁得肠子都青了。大神!她差点就能见到大神了!

    忙掏出手机,拨通卦友的电话。“我家boss下楼了,让姐妹们注意各个出口!务必拍到大神玉照!”

    十分钟后,小乔接到噩耗,各个出口全面失守。据说那位大神藏于车中并未露面;据说大神那辆大车乌黑铮亮霸气逼人,根本看不见里头的人;还据说,给黎笑开门的是司机;再听说,车牌很吉利也很彪悍,坚守那一个出口的卦友当时一得瑟,连车屁股都没拍下来。

    总之,那晚之后,方晏儒被彻底神化了。

    “怎么早上才下飞机我就觉得我很久没见你了啊!”黎笑一上车就被人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死都不愿意分开。

    她何尝不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这男人太神奇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浪漫,却让她陷入了热恋的情绪,控制不了,明明想理智一些,却如同掉进沼泽一样被直直吞没。

    “晚饭吃了没?”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民生问题。

    “没,一整天都在喝茶提神,一肚子水。”

    “让你不好好吃饭!”怒了。

    “你就好好吃了?”斜眼看他。

    一时语塞。

    两人去atntis的露天餐厅吃的晚饭,完全西式的餐厅,端上桌的确实中国的家常小菜,也能理解,这里本来就是方晏儒的私人小灶,当然是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俩,灯光还是很柔和,可黎笑却没时间管这些。之前还没觉得饿,可闻到饭香再看身边的男人狼吞虎咽,连带她也突然饿了。她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酒足饭饱,这次坐在这里黎笑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饭后喝的是绿茶,她白天也在喝——到办公室没多久他就让人送来了,平时她常借口去他那里喝的那种,难得他注意到了。

    “今天接到小七的电话了,找你的。”稍稍阻止了饥饿感,方晏儒的进食速度开始变缓。

    “怎么没打给我?”黎笑基本上饱了。

    “之前一直打给你都是关机,后来找到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使劲儿将肥肥的回锅肉往黎笑碗里夹。

    “那她知道我回来了?”

    “知道了,不过我说晚上你和我有约。”咧嘴笑。这男人,满嘴饭菜还是能让自己可爱起来。

    黎笑没想过要瞒小米的,只是不久前才跟她间接否决了自己和方晏儒的可能,回头两人就好上了,多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他先给抖出来了也好,省了她再想法子坦白,至多过两天见面被亏几句。

    话说回来,黎笑疑惑起一件事。

    “你跟多少人说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方晏儒倒是给听懂了。他放下筷子,端过温水喝了小口,这才老神在在地靠在沙发上。“告诉了小七,莫家两头的亲戚就都知道了,既然勋子妈知道了,我爷爷也就知道了,我爷爷知道了,基本整个中央党政军委都知道了。”

    他方家小爷娶媳妇的事儿,能惊天动地嘛。

    黎笑冒冷汗了。

    “小爷我难得这么高调地谈个恋爱,我家老头肯定是要普天同庆的。别怕,多被他折腾几次就习惯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真好,终于有人跟他一起受摧残了,等将来孙媳妇进门,小曾孙出世,他就彻底解脱了。

    “对了。”

    “还有?”黎笑还有些头疼。

    “虽然我家老头和我家老鬼不对盘,但老头也通知老鬼了。”方晏儒看了眼手表。“我估计大约十小时后我外婆的专机会达到首都。”

    “方小爷,请问,我现在还能退货吗?”

    chapte 24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交往不到一星期就见了家长,黎笑想自己可能已经创记录了,人家恋爱男女坐火箭都没这样的速度啊。

    这头外婆已经来了,那边奶奶也要凑个热闹,决计不肯让外婆专美于前的。黎笑奇了,难道她就嫁定方家这小爷了?

    方晏儒的外公是美国犹太人,但外婆确实地地道道的华人,说到底当时方晏儒的爸爸是多少隐瞒了老婆家这边的情况的,不然这世上也就没方晏儒这人了。方晏儒的外婆姓蒋,是蒋氏后人,方爷爷那样的地位身份,万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一个不好是要被和谐掉的。

    外婆七十多岁,这年纪还旗袍裹身,保养得算是很好的。显有风霜的脸上是咸淡适宜的笑容,她年轻时一定是风华绝代的,她身上兼具了东方的古典气质与西方的优雅风度,可眉目间又带着犀利与精明。

    黎笑对外婆的热情有些后怕,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虽然喝过几年洋墨水,但还是不习惯一见面又搂又抱又亲,彼时黎笑在美帝国也是尽量减少这样的肢体接触。

    难得的周末,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可黎笑愣是将一切抛下了。很难形容的感觉,有点紧张忐忑,还有点不好意思,很重视,觉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乐的是方晏儒,见过家长的程度就不一样了,别人是谈婚论嫁才进行这一步的。他要让黎笑从心理上也彻底踏实,这辈子她就是他方小爷的人了。

    黎笑不知道方晏儒楼顶的套房里还有个这么大的厨房,此刻他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几乎是在调戏他的外婆,而后者乐呵呵地一一应着,带着南方口音的调调,完全不像是生长在国外的人。黎笑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给外婆打下手,其实她知道他这么不正经更多的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可没办法,她快要胃抽筋了。

    最后方晏儒气馁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黎笑身边揽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对不起大美人,我的小美人有点紧张,我带她去喝杯水。”

    “去去去,厨房我一个人就行了,吃饭叫你们啊。”外婆笑得更欢,挥手让他们赶紧去,这头准备事物的动作毫不含糊。

    “我很没用对不对?”远离厨房,黎笑很泄气。

    “是挺没用的,这点阵仗就紧张了,将来见其他人怎么是好。”方晏儒将黎笑带到房间里,倒了杯温水给她。

    “其他人有什么好怕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你在紧张什么。”他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双手。

    “说真的,今天我本来想放你鸽子的。”在听的某人怒发冲冠中。“我很紧张,昨天都没睡好……她是你外婆,你是她养大的,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得,敢情和我越亲的人你就越紧张。”失笑。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愣是觉得她更可爱了。他又想唱歌,会唱的为数不多的中文歌,某年夏天回中国跟着勋子他们学的歌: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

    为啥唱这首?不知道,就乐得想高歌一曲。

    “我没见过家长,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你外婆不喜欢我……”

    方晏儒的眼神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女人,明明是在紧张,可这样的紧张却让他心里热热的,直发烫。

    “不然,改明儿你也带我回家见你妈,让我也紧张回。”

    “你会紧张?”除非太阳打西边儿起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从来没见过岳母大人啊。”

    “得了你,想拐我是吧。”

    “拐你怎么了,都见过我外婆了,待会儿我奶奶也来。我外婆打头阵,她看满意了我奶奶再来,刚才她们通过气儿了,对你满意地不得了。我外婆什么人,这辈子见过的人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而且我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是她在操持,我在中国的这俩老可信任她了,我家老头还让我奶奶带了祖传的戒指呢,见过她们俩你就别想逃了。”

    “我能先走吗我?”黎笑想哭。

    “你说呢?”俯身吻住她。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方晏儒的奶奶已经来了,是一威严高雅的老太太,往那儿一站就是气场。

    饭桌上都是方晏儒和两位老太太在说话,黎笑只顾埋头吃饭。

    左手被方晏儒捅了一下,抬头看他,只见他挤眉弄眼,眉毛一直往俩老太太那边挑。

    呃……

    黎笑硬着头皮,做菜她是不行,不就夹菜嘛,她三岁没到就会使筷子了。先夹给离她比较近的外婆,那筷子僵在半空中就是下不来,万恶的方晏儒,他还没告诉她该称呼人外婆啥呢。

    “叫外婆。”老太太笑眯眯的,倒是言简意赅。

    “外婆,吃菜。”

    然后夹给远一点的奶奶,有了外婆的经验,奶奶这边就顺畅点了。“奶奶,吃菜。”

    “这丫头,我瞧着心喜。你说这年头的姑娘,哪个不大大咧咧,见长辈哪还会紧张啊。”奶奶这话是和外婆说的,后者听着直点头。中国都没了,美帝国就更没了,虽然她们从来没见过孙子带人回来,这回也是第一次。

    “敢情这也是优点。”从头到尾最乐的是方晏儒,女朋友被奶奶外婆喜欢,没比这更好的事儿了,家里的老头老鬼小事又全以太座马首是瞻。

    吃了饭,四个人在厅里摸麻将。外婆从小是耳濡目染的,家里的女人天天睡到中午,穿着旗袍蹬着高跟鞋,佣人来来往往,午后别人家的小姐太太都来了,麻将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如此循环。而奶奶看起来也是个中好手。

    黎笑会打麻将,可不在行,陪着她们玩。倒是方晏儒,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是听着麻将声长大的,小时候大美人打麻将,我就坐她膝盖上看着。我生平第一套积木就是一副麻将。”他轻佻地钩钩黎笑的下巴。“撒开胆量打,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其实她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不然他爷爷怎么被他吃得死死的呢。”奶奶失笑。“这小子从小就嘴甜,大人想什么他都能猜到些,我们膝下就这么个苗苗,疼得跟宝似的。”

    “疼过头了。”外婆跟进。

    黎笑忙点头。“就一霸王,就知道欺负我。”

    “诶,合着对付我是吧。还就欺负你了,只欺负你,怎么着?”

    “笑笑别怕,我们给你撑腰,以后他要是在以下犯上欺负你,你就找我们,我们帮你收拾。”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一来二去拿着方晏儒开涮,黎笑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孙媳妇还没过门儿呢,您俩老就不要孙子啦?”他心里更乐了。

    “等将来有了曾孙子,我们还要你干啥?”外婆话头一转。“笑笑,你们顺其自然哈,有了也别怕,外婆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的。”

    “对对,咱们两家人丁单薄,到了晏儒这代两家加起来也就这么一个,你们可得给我加把劲儿,多生几个,把他爷爷的假牙都笑掉下来。”奶奶和外婆一唱一和。

    怎么说到这个上面来了……

    黎笑囧了。

    “媳妇儿,你使命光荣、任务艰巨,我们两家都靠你了!”方晏儒落井下石。

    作者有话要说:右手中指韧带拉伤,包得很艺术。

    艺术节很忙,忙完美术比赛现在在忙舞蹈,排练到全身酸软,一回家粘到被子就开始打呼。

    流感来了,咳嗽发烧鼻涕眼泪一起来。

    你们说,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惨??

    有人说让我虐下小滕,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该轮到他了。下一章还没想好是设定番外还是正常章节,看着办。。答应的六子的番外最近没空写,上班只有开会时有时间,在纸上写了几千字,有时间打出来,就这样。

    插播_滕亦辰番外

    滕亦辰坐在记者招待会的现场,身后是巨幅的婴儿照片——纯白的背景,香软的棉被,婴儿睡得满脸香甜。

    主动公开新生儿的照片,这种行为很不像滕亦辰的作风,可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决定。这是他滕亦辰的儿子,注定活在镁光灯下的孩子。记者一定会为了偷拍到孩子的照片而无所不用其极,未免对孩子今后的生活造成不良影响,所以他先主动公开照片。

    记者会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后续的庆祝活动。坐在中央的滕亦辰鼻子上架着墨镜,身边是他的经济人和公司老板。整个记者会没有安排记者提问的环节,只是介绍了新生儿,然后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公司声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男主角不会开口时,滕亦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请各位不要打扰孩子的生活,想说的我都会回答你们,不想说的你们再追究也是枉然。”此时的滕亦辰脸上是有一丝笑容的。毕竟初为人父,心中还是欣喜万分的。

    “你打算结婚吗?”一位女记者立刻问。毕竟这才是观众关注的问题。

    “阿辰现在身上还有很多合约,还不适合结婚。”经纪人抢过问题。

    “会公开孩子的母亲吗?”

    “不管公不公开,她都是孩子的母亲。”模糊的答案。

    “那等没有合约问题了,万事具备,你会结婚吗?”刚才的女记者继续攻击这个问题。

    这回经纪人没有再抢着回答。

    滕亦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所有人都是屏息等待答案的。

    “我还年轻,寂寞远远比爱情来得可怕,所以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有一个人告诉我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很爱这个孩子,为了他我放弃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会结婚,这辈子我已经错失了想要结婚的女人。我会对他们母子负责,但绝不会以婚姻的形式。”

    一片哗然。

    “你是说你劈腿?”

    滕亦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话,只是站起身,在保镖的护航下快速离开。

    坐在七人座保姆车里,滕亦辰盯着车外快速后退的街景陷入了沉思。

    记忆中她很喜欢坐公车。她喜欢戴着大耳机,后来她告诉他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戴着大耳机。她喜欢躲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可以没有目的地,只是盯着窗外,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有阵子他很喜欢陪她坐公车,两个人相互依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们的那趟公车是永远没有尽头的。那时候青涩张扬,可以爱得惊天动地无所顾忌。

    收到短信时他在录一期专访。其实那个号码是她专属的,手机贴身放着,一直保持在通话状态,即使再没抱希望会有她的消息。没有想过会再收到她的短信,那么倔强的人。

    她说:一辈子其实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遥远。

    那一刻红了眼眶,哽咽地差点呛到自己。逃命似的冲到厕所,用冷水狠狠泼醒自己,抽掉了半包烟才平静下来。然后告诉镜子里的自己,是自己的选择,像她说的那样,像个男子汉吧。然后回到录影棚,对着镜头,如她希望地那样笑。

    车子到达机场。

    他厌恶机场,机场有他最多的回忆,因为太过甜蜜,所以惧怕。不知道机场对她来说是何意义,但对他来说,那是她对爱情的妥协,是对他的无悔。有一年的机场,他去美国工作,她在美国读书,她来接他,拉着他在一面中国国旗前照了相,飞扬的唇角——他一直记得她那天的笑,妖气散尽,如那一刻他们身后飞扬的新雪,充满对生命的热忱和喜悦——惊人的可爱与真诚。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爱人。她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像爱孩子一样疼惜他。她出门时喜欢牵着他的手,她说怕自己走丢了,但其实她只是想依偎他,他知道,而且很享受。她喜欢装傻,喜欢依赖他的感觉。他们会闹别扭,但她不会总是要求他先让步,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因为被他宠坏而从头至尾都等着他主动向她道歉,她会很小心翼翼地跟他撒娇,化解分歧。

    总是在想她的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都能与美好的回忆挂上钩。再来,哪怕是吵架,都变得让人怀念。

    一直想,几近自虐地想。拍戏的空挡,一有可以思考的空间就开始想。总是在想,能多想一秒钟也好,很想很想她,想到想哭,想到几乎崩溃,可还是在想,不停地想。

    想到坐立难安时就摸摸心头的纹身,这是会在他们身上一辈子的印记。想象可能此时此刻她也在想念,这是他们最后的牵扯。

    他不想再在钱佳瑜的问题上有什么牵扯,错了就是错了。和她分开后再没见过钱佳瑜了,除了孩子出生的那天。他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她总让他想起自己这辈子最荒唐的失去,可他却无法将她从他的生命彻底推离,首先她是他孩子的母亲,然后她还是他的工作伙伴,千丝万缕。有时候想,算了,就这么纠缠一辈子吧,跟她耗着,总要有一个人陪他一起煎熬的。

    很多夜深无人的时候,明明很累了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些时候意志很容易就动摇了,掏出手机,反复看着她的号码,似乎光是看着这组数据就能望穿天涯海角看到她的脸了。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却不敢。怕自己会推翻所有的决定不顾一切想要回到她身边,怕强求她。

    登机后就闭目养神。

    寂静的头等舱,充斥在耳边的是此起彼伏的键盘声。他是搞音乐的,那键盘声很有规律,竟是好听,于是睁开了眼。先注意到了男人的手指,修长而干净,快速在键盘上飞扬。

    那男人和他隔着一条走廊,此刻正通过卫星电话和地面连通。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低沉的嗓音像寂静空灵的大提琴。并不是故意窥探,可就那么看到了特意显示的桌面,似乎打电话的男人也为了欣赏。

    画面背景是漫天的红霞与夕阳,海天一色,女人的侧脸占了半个画面。那女人,完美紧实的侧面线条,她半眯着眼,耳畔插着一朵花,神情懒散,微微上扬的唇角与下巴说不出的性感。

    全身肌肉瞬间僵硬,他盯着别人的电脑出了神。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失态,打完电话后指了指照片。“我媳妇儿,比明星还漂亮是吧。”然后像孩子私藏宝贝一样把屏幕合了起来。

    这才正眼打量起那个男人,不知是不是那句“我媳妇儿”的关系,竟生生多了一丝挑剔与敌意。这男人太出色了,靠不住;太有钱,不可靠……晃神时心里又一阵抽疼,似乎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挑剔别人了。

    没有了睡意,13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中竟睁着眼度过了全程,在想,也许会再有和她有关的只字片语……

    那男人很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声一直没有停过,连他身边看似秘书的男人也架着眼镜全程忙碌。

    “boss,到时间了。”

    一句话将滕亦辰翻腾的心思也牵扯了过来,直觉地认为,和她有关。

    果然那男人拿起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异常柔和。

    “小妞,起床吃药了……小爷我快到了,还有2个小时……别介,在家等着,我跟奶奶说了,她说去熬汤给你喝……哪儿啊,你多陪她聊聊天不就好了……尴尬什么?皮痒了你,好好说,将来得对着一辈子的……乖,赶紧把病养好,等小爷回去重重有赏……感冒也是病!……得得,多说几句就嫌我啰嗦了,有这么当人家媳妇的嘛……拿乔了你,改明儿回去就架你去领证儿……好!好!我这边安排好就回去啊,别太想我……”

    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吃吃笑了小会儿才变换表情再次投入工作。

    滕亦辰有些犯傻。似乎,世界就这样和他脱节了。

    知道她一定会有新感情的,可是从来没想过就这样碰个正巧,还不知道,会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敢想罢了。她配的,她合该有最好的男人配她,可是明明知道,却还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无法接受。

    交握在身前的拳头狠狠捏紧,努力隐忍着情绪。很嫉妒很嫉妒这个男人,嫉妒到想要杀了他!

    下飞机时故意放缓了行动,和那个男人正面相遇了。不习惯的仰视姿态,似乎也预示这他们之间的处境。不对,这个男人拥有了全世界,而他失去了全世界。

    很嚣张的人种,光是走路也威风八面。有些人天生有嚣张的本钱,让人羡慕,有些人除了投胎投的好之外,造化更好,让人嫉妒。

    滕亦辰从来不会去羡慕嫉妒别人,唯独某个男人——这个男人拥有他最想要拥有的女人。

    不是说好死都要死在一起吗?不是说好要结婚吗?不是说好一辈子不分开吗?什么是爱她一辈子?什么是就算全世界反对也要在一起?是他先转身离开的,怎么能怪她也转身离去了?曾经以为他们的相遇是前世今生的永恒,他一直笃定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是世人传诵的那些神话,可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只有热恋中的人才觉得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他们的爱情,绚烂的燃烧过后,只剩灰。

    从来不敢去主动探听她的消息,还是会心疼,甚至害怕遇到她。

    没设想过再次遇到她的情形,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部电影的隐形拍摄,偌大的商场大厅,他竟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与三两好友坐在二楼的ffee bar里,谈笑生风。丰腴了些许,气色红润,神色清爽,说到动情处连眉毛都在笑。

    视线怎么都移不开,竟红了眼眶。很想大步上前和她说上几句话,即使寒暄客套也好。这一刻,他的爱情就如同一出独角戏,他以为他有多爱她,到头来却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曾经最亲密的两人,如今变成了人群涌动间可以擦身而过的路人。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她的腹部微微突起,紧身的t恤隆起幸福的弧度。

    她的左耳,钻石耳钉熠熠生辉。她有三个耳洞,左耳的第二个耳洞是认识他以后和他一起去打的,那个耳洞上穿着一枚钻石耳钉。他们说好一辈子都不拿下来,他们要一辈子相爱。他们说好,只要心里还有彼此,就不会把耳钉拿下来。

    转身,狼狈地躲回了自己的世界。关在房间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第二天去看了孩子,那是他的选择。

    一个人去了西藏,她最想去的地方。

    抬头看天,感觉天离他一下子近了好多好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远处寺院传来钟鸣,圣洁悠远。

    相爱却选择放手,选择了放手却不懂怎么忘记。黎笑,我一直以为我爱上的是那一年的你,现在才明白,我只是爱上了那一年的自己……可是黎笑,我找不到自己了,你把他丢到哪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没完就急着番外,也只有我了。

    接着忙,接着得瑟。

    chapte 25

    奶奶带来的祖传戒指连模样都长得很“祖传”,传了好几代的银包翡翠戒指,老坑玉,年份老、色高、水分足,光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黎笑是万不敢戴在手上的,太高调,不好保管,怕磕到碰到。方晏儒弄了条链子给她挂在脖子上,还取笑了她一番。“光是这个就怕了?将来那些玉可都要你保管啊,我爷爷那块玻璃种老坑翡翠佛价值连城,说是要给我儿子的。”

    “方晏儒,我想退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

    “不成!不给退货!”耍赖地抱住她,顺便揩油。

    晚上被带去见了方晏儒的几个发小,其实无非就是莫家几个兄弟,连奶奶外婆都见了还有啥好怕的。黎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看透了红尘似的,都无所谓了。

    “贱内。”方晏儒如是介绍黎笑,以示郑重。

    “贱外?”黎笑看着方晏儒眉一挑,假洋鬼子。

    小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得,终于见到你了。黎笑啊黎笑,今晚你有好多事儿要跟我解释吖。”

    “其他人你都认识的,这是霍晏宁。”方晏儒指指一黑黑壮壮的男子——男子身着军装,好不神气。“小北的老公,啊,小北去东非了,过段时间才回来,这小子自由时间到期,被抓回来参军了。他妈见我名字好听,也给起了个‘晏’字头的。”

    “你怎么不说是族谱编得好,轮到我们这代刚好晏字辈。”霍晏宁失笑,上前介绍自己。“我是霍晏宁,虫子的表弟,他爷爷是我舅爷爷。”

    黎笑被小米和另外跟着男人们一起来的女人拉到了一边。这种场合,男人们带的都是合法老婆,里头还是有几个花的,但莫家小七在的场合,第三者是绝对要止步的。

    “怎么,就她了?”方晏儒也和男人们到了包厢另一边。男人的聚会,男人的谈话,竟没有一个人点烟。

    “就她了。”方晏儒使劲一点头,眉眼生花。

    “瞧你笑的内恶心样儿!”

    “小北答应嫁你那会儿你笑的样儿更恶心。”两人一坐下就开始抬杠了。

    “等这姑娘要嫁你的时候你铁定比我恶心。”

    “我乐意!”

    “也得人家姑娘乐意。”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表嫂。”

    “德行!人家嫁不嫁你还不知道呢。”

    “你们俩消停一下行嘛?别每回见面就吵,狗咬狗一嘴毛。”关启勋扯嘴笑。

    “你才狗!你全家……”霍晏宁话刚要出口,想想不合适,又给憋了回去。转头就看到方晏儒坏坏的笑。

    “有兴趣买地吗?”莫四开口。男人的话题,无非就是女人、车子、生意。“海南有块地,投入有点大,你参一脚?”

    “他早买了,这小子钻钱孔里去了,哪儿有钱味往哪儿钻。”关启勋也是参与者。

    “地永远不嫌多,只要有潜力。真不错的话也算我一份,让你秘书和我秘书约时间,认真谈。”这话题就这么打住了。方晏儒的原则,下班后决不再谈论公事,更何况是带女朋友公开亮相的场合。

    转头看那边,黎笑坐在一群女人身边,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她竟生生红了脸。她眼窝深深,眉毛很浓,远远这么看着都觉得她眼中有水漾的温柔。

    “去唱歌吧!”方晏儒提议。

    男人们顿时傻眼。

    “黎笑,你可不厚道,上回你还说你和虫虫哥哥不可能了,转头就把人家收了,这丫的极品哪,太对不起女同胞了。”小米难得逮到机会,自然要使劲取笑黎笑一番的。

    “就是,小时候院子里除了小七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跟在虫子屁股后头跑啊,我一直以为这家伙会内销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说话的是莫老大的老婆刘茜,也是和他们一块儿长大的。

    “小米,你这是舍不得虫子啊?莫非你对他有想法?”夏絮笑容灿烂,八颗雪白的贝牙齐齐亮相,标准的美人笑。

    “你别害我啊。”小米赶紧转头看老公那头。

    “方子哥确实好,我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都傻了,心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啊,漂亮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男子气概,分明就是妖孽!”宝依涵嘟嘟嘴。虽然她很满意自家老公,但是帅哥是全人类的共享资源,欣赏是名正言顺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黎笑愣是没插上半句嘴,索性喝饮料听她们扯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米催她。

    “说什么?”黎笑无辜地反问。也得她们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小米不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怎么泡到你的?工程艰巨,我真想建议他出本书,书名就叫《我是如何融化冰川的》。”

    “说说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能到什么程度,虫子这样的角色,哪个女人把持地住,肯定饿虎扑羊先就地正法了。”

    她还就真把持住了。果然几个已婚女人聚在一起的话题要辛辣有多辛辣,黎笑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上回在小米的私人小窝里头她们交流的可是血淋淋的闺房情趣经验。

    “是虫子把持不住吧?”夏絮还在笑,但眼神放光。简单一句话,把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黎笑身上。

    宝依涵先点了点头。“方子哥确实会把持不住。”

    “我是女人,可我有时候都想狠狠把你吻晕过去。”小米摇摇头。当妖孽遇上妖孽,后果灰常严重。“你们女儿,哈,咱们指个娃娃亲哦,嫁给我家关小羽吧!”

    黎笑算是百毒不侵了,可突然提到这个竟生生红了脸。她和方晏儒的孩子……

    “祸害!”夏絮总结。

    “刚才你们说什么?”回程的路上,方晏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黎笑脸红那一幕,心里奇痒无比,只想知道当时她们是说了什么才让她出现那样的风情娇憨。

    “说的可多了。”拒绝回答。黎笑可不会傻到告诉方晏儒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然这男人肯定借题发挥直接扛她回家入洞房,一偿夙愿。

    方晏儒的手机一阵震动,随便瞥了一眼,缓缓笑开。莫家那小丫头生活悠闲唯恐天下不乱,有八卦的地方自然有她两头无间道。

    他们的女儿,不错的提议。

    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迎上她探究的眼神,他笑得眉眼含春。“笑笑……笑笑……黎笑……”

    “怎么了?”回答也是出奇地轻缓。很奇怪,这男人只是这样笑着叫她的名字,她的心竟然就那样融化了。

    他俯身亲亲她的手,再亲亲她的嘴角,细细地啄吻。“我们回家。”

    温柔却坚定的邀请,对黎笑来说,或者对方晏儒来说也是,是另一种形式的仪式。两个渴望有个家的男女,对他们来说,相爱,他们的家,这一刻让人出奇地神往。

    黎笑轻轻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探身靠在他胸前。

    “方晏儒,谢谢……”

    “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一章稍稍过度一下,得发展其他事儿了

    chapte 26

    每天早晨对黎笑来说都是不同的开始,而今天更加特殊。周日早晨,阳光明媚,昨晚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男人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在做早餐。

    卧房和厨房搁了那么远,黎笑还能听见厨房里的男人在引吭高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一字一顿,唱得认真极了,咬字音准似乎有些难,不过没有影响到唱歌人的心情。

    黎笑失笑,起床这一刻的感觉很好。昨晚那人有些不知节制了,缠着她狠狠要了三回,结果就是不止她累晕过去,就连从小到大饮食营养有专人照顾的方大少也脚步虚浮了。

    拨了拨长发,穿上他在床边准备好的衣服——这男人对自己的视觉要求很严格,选的衣服自然会先照顾自己的眼球。很好,很透很薄的白衬衫,他的白衬衫。

    宽大的白衬衫、及膝的粉色长袜,那女人披散着长发,光着脚丫像猫咪一样在晨光中穿行,方晏儒觉得自己的心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涨的满满的,还有点痒,像被她颊边的碎发撩拨到一般。

    “宝宝,醒啦……”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巴了上去,低头密密地吻着,爱死了这一刻的亲昵与满足。

    宝宝?看来她多了一个称呼。

    黎笑觉得自己在他怀里陷落了。

    “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玩一个好玩的东西吗?”黎笑及时制止了方晏儒更加深入的探索。不能再擦枪走火了,不然他们一整天肯定得在床上度过。

    方晏儒平稳了自己的气息,放开她前又在重重吻了她一下。“等小爷养精蓄锐,晚上再收拾你!”

    晚上放了方晏儒鸽子自己独自去赴宴了。其实黎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所谓的家宴,对她来说其实是可笑至极的,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可是她还是去了,还自觉有点单刀赴会的悲壮感。

    黎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呵护的年纪了,应邀的动机肯定是不单纯的,她想看看,所谓父爱,究竟可以伪善到什么地步——被那男人宠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变得胆大,变得不计后果,因为知道有个人会一直站在她身后,而这个人,强大得令人咋舌。

    也许这就是恃宠而骄。

    或许潜意识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毕竟是身为人子,对亲情难免存在一些侥幸。人本来就是贪心的动物,对感情的欲望永远不能被满足。与妈妈变得亲切热络了,在爱情上被悉心呵护着,又有了一两个不错的朋友,于是心里有延伸出了对父爱的渴望。

    也许,可能,还因为那个人,他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从报章电视的大肆报道上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于是她想知道,被自己父亲爱着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晚饭吃的是黎笑最爱的中餐。她喜欢在中餐,热腾腾的饭菜,吃饭的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相同的食物,很亲近,很有家的感觉。

    “这是野生的大黄鱼,刚下船,我让他们清蒸了……”黎朝宗将刚上的黄鱼推到黎笑面前。“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是吧?”

    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黎笑怎么听着都像是爸爸在讨好女儿的姿态,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欢喜。点头埋首吃饭,那盘黄鱼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饭桌上热络气氛的都是钱佩妤,这位太太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天在精品店的不愉快,虽没有对黎笑亲热到哪里去,但言语上却有丝讨好的意味。黎笑瞥了眼父亲,这才确定这位太太真的是在讨好她,因为父亲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

    黎家婕并没有她妈妈那么热闹,但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至于黎家豪,黎笑没有看到他,据说初中起就被送到新加坡去读书了,说是那里的治安比较好,环境比较单纯。

    席间黎朝宗不止一次提到黎笑的妈妈,大都是回忆以前在这个家里的一些往事,提到最多的就是妈妈做饭的手艺,每每到这时黎家婕母女便沉默了。倒是黎笑饶有兴致,说起来有些恶劣,她是不动声色的,但心中却暗暗挑着刺儿,罗列父亲的回忆与往事种种不相符合的地方。

    一顿饭吃下来,黎笑更加觉得自己满肚子坏水,竟更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才想到物以类聚四字,她果然被方先生同化了。

    “吃的还合怎么样?”吃晚饭后几个人移到了客厅,黎朝宗几十年来一直有饭后喝茶的习惯。黎太太忙着张罗里外,生怕黎笑意识不到她是这家女主人的事实。

    “还行,不过还是以前张妈的手艺吃着习惯,她熬粥的手艺和老莫家的香嫂有的拼。”听似拉家常的话,但却愣是让黎家母女沉下了脸。黎笑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人家要努力凸显自己的主人翁地位,那她也得显摆显摆自己的“前小主人翁”身份。至于老莫家,既然他们爱趋炎附势,她怎么忍心让他们失望。

    黎朝宗笑笑没搭腔,倒是让人把茶叶给端了来。“这是今年台湾的高山冠军茶,你妹妹去台湾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你带些回去。”

    “好啊,倒真没喝过。”从完全仇视父亲到现在的淡然面对,黎笑觉得自己对人事物的态度在方晏儒强势干预她的人生后迅速转变,甚至之前她还当着父亲的面说过自己的爸爸早就已经去世了的话。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豁达的一天,或许还因为和母亲关系的亲近,知道她过得很幸福。潜意识里,血缘的牵绊分割不了,她一直认为妈妈的不幸是父亲一手造成的,而她是他的女儿,甚至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竟觉得对妈妈心存愧疚。

    “那你真要带些回去了,这冻顶乌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买到的,我也是拖朋友才弄到几斤。”黎家婕品茶的动作和父亲很像。从移到客厅起她就一直装乖巧女儿贴在父亲身边,没事撒娇,嗲得让黎笑有点恶心。

    “改明儿我也给您带些过来,方先生那儿多得是特供的茶叶。方爷爷知道我喜欢还特地让人送了些过来,方先生说那茶叶自己也难弄到呢。”要装b谁不会啊,黎笑虽不是个中好手,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显摆是吧,这阵子她接触的彪悍事儿可都不是盖的。

    “好啊,爸爸这辈子还没喝过几次特供茶叶,敢情这回是沾了闺女的光了。”黎朝宗大笑,更是映出离家母女的臭脸了。“这方先生是……”

    “父亲您不也认识嘛。”

    “啊!真是那位方先生啊。”狐狸还是老的精,这表情装得倒是挺逼真。“你们俩正处着呢?”

    “啊。”黎笑点头,笑而不语。啥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虽然不贴切,不过人现在不拐着弯冲着那位先生来的嘛。有些不是滋味,但却在意料之中。

    “真不错,方先生条件很好啊。”慈父的表情也很地道。“要有机会,领来给爸爸看看,怎么都得这未来女婿都得见过老丈人吧。”

    “那还真的找时间和他说说,之前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倒是他爷爷奶奶,说是想见见我妈,在安排时间呢,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事儿挺多。”黎笑还是忍不住在嘴上耍了回威风。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下面还写了一些些,不过写不完,干脆就放到下一章了。下一章的对话比这张贱,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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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真的找时间和他说说,之前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倒是他爷爷奶奶,说是想见见我妈,在安排时间呢,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事儿挺多。”黎笑还是忍不住在嘴上耍了回威风。

    一时无人再说话。

    “姐,你可得多留个心思,这方先生的条件未免也太好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倒贴的女人多去了。这男人钱一多就爱使坏,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指不定是不是会在外头找个阿猫阿狗随便玩玩就走人呢。”黎家婕扬着高音,这话听着又刺耳又尖刻。

    黎笑面前的茶喝过一口后就再没动多。钱佩妤多自视甚高的人,哪里发生过她的东西被人嫌弃啊,倒是黎笑今儿给她整了个不痛快,也没地儿撒气,人家现在用的东西确实稀罕,一般人听都没听过。

    “那倒是,这外头多的是阿猫阿狗主动倒贴的。有些人就算当第三者第四者也死皮赖脸巴着,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不就男人嘛,不就是钱嘛,有必要这么作践自己这么不要脸嘛……”这话撂下了还自个儿佯装尴尬,捂着嘴唇抱歉地看了眼现任黎太太。“哎哟,黎太,我可没说您,您别多想哦。”

    “多想啥,都一家人,你阿姨不会介意的。”黎朝宗先发话了。表情虽然有点僵硬,倒控制得很好。

    “是啊,怎么会介意。”钱佩妤妆容精致的脸上隐约有裂痕浮现,黎笑今天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面如屎色”。

    “黎太不介意那是最好了。虽然外头人说三道四的,不过我每次可都懒得听,再辛辣那也是人家的家丑,背后嚼舌根未免太没道德了。”黎笑装得无辜,拐着弯连敲带打,就想出口恶气,偏偏人家还不能怎么样她。“不过黎小姐的话还真是说对了,我真不能太信了方先生,外头花花世界的,诱惑多着呢。好在有长辈看着,她奶奶和外婆都是不待见感情作风有问题的人,要有啥风吹草动的她们先不乐意了。”

    “真要有什么事儿,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啊,毕竟是自家的娃,老人家到时还不想着孙子啊。你怎么说也是别人家的娃娃,说难听点就是半路认识的陌生人,哪有从小呆在身边疼的自家人亲。你啊,还是得小心了,我可天天在听太太小姐们说起方先生呢,虎视眈眈的人多了,这样的男人就算结了婚也不保险。”

    是想拐着弯告诉她现在黎家婕姐弟才是黎朝宗的心头肉,她黎笑现在只是个外人吗?什么是话术啊,一语双关三关都是技术。这话,真漂亮,黎笑都想鼓掌了。再看看父亲,脸色比刚才更不好。抛弃糟糠妻的事儿拐着弯被提起,女儿说完现任老婆再说,还真同情他。难怪古代帝王都那么短命了,这女人,真难应付啊。

    “听黎太这么说,这世上的男人还真都不能嫁了。我还真羡慕黎小姐,父亲和黎太太不就是特例嘛,你们结婚也十多年了吧,这些年不都恩爱如昔嘛,也没见父亲有什么花边新闻的。黎小姐也二十多了,耳濡目染,观念肯定比我正确乐观。”拐着弯骂人,没你行不代表我不会啊。黎笑不关注八卦,没人家啥话柄在手,不过人家最介意啥还是知道的,时时提醒她是介入别人家庭的事实,比她打击唱衰黎笑要强多了。

    “笑笑,不早了,爸爸也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让自己送机回去怎么样?”黎朝宗开口送客,也适时制止了女人间的战争。

    “父亲吃药?身体不适?”人家既然已经开口了,不关心一下多伤害人家感情。

    “老毛病了,闹心。”苦恼地摇头。

    “放心,方先生老说方爷爷是‘祸害遗千年’, 父亲您健着呢,再活五十年肯定没问题。”黎笑站起身,黎家的管家立刻上前递上她的外套和包包。“不用送了,方先生的司机一直等在外头,您开门让他把车开进来就成了。”

    所谓家宴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黎家母女哪能让她这个前妻的女人舒坦,来时的路上黎笑都在闭目养神,想着肯定要费一番嘴皮子战母老虎的。离开时心情挺轻松,想想刚才这家子人的脸色就幼稚地想仰天大笑。

    不自觉开始寻找幼时的回忆。没让司机进来,而是自己徒步走出去,黎家人送客到大厅外,是管家陪黎笑走到大门口。

    “管家爷爷,那棵树呢?”在可以看到院子的地方站了小会儿,没看到那棵大榕树。记忆中那棵树一直立在小湖边,枝繁叶茂。

    “小姐还记得啊。”管家爷爷在黎家服务了几十年了,也算从小看着黎笑长大的。黎笑从小就贴心懂事,虽然性子冷了些。知道她今天要来管家小小雀跃了下,人老了,对故人往事多了许多怀念。“那棵榕树啊,几年前被锯掉了,长太大了,夏天的时候知了多,吵,打扰太太午睡,还嫌蚊虫多不干净。其实可以移到植物园的,不过太太嫌联系林业局啥的麻烦,真可惜,百年老树了……”

    管家爷爷一直絮絮叨叨,直到将黎笑送上车子,还叮嘱她有空要再来,虽然连他也知道应该没这机会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老爷也老了,怕寂寞,小姐您要有时间要常回来。”

    黎笑点头,笑着与管家道了别,没说再见。他有子女承欢膝下,怎么还会寂寞。

    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永远是亲密的,至少是最牢固的。一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成了很多父母做错事后要求原谅的最佳理由,这似乎成了中国人代代相传的悲剧。并不会因为是父母,就一切理所应当的,不可以的,没那么容易的。连最纯洁的父母与儿女,也必须面对真正的人性。

    黎笑拒绝承受这种理所当然。她一直以来的信条,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这是妈妈教她的,而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回到方先生住的地方,他在看电视,足球比赛,红艳艳的国足队服,臭到连电视机前的方晏儒都面露屎色的球技。

    “真豁达,还看国足哪。”黎笑拨拨长发,笑语嫣然,绝对故意地展露自己的风情万种。

    “不是3比0赢过韩国嘛,见过神迹,所以又燃起希望了嘛,我真t死性不改,比六子还犯贱。”方晏儒啪地一声关掉电视,郁郁之情怎么都散不去,招手让黎笑过去他那边。“还是小七说得对。”

    “她说啥?”黎笑依偎到方晏儒身边,双手抱住他的右臂,看起来心情很好。

    方晏儒眉一扬,虽然讶异但很乐陶陶地接受了这样的待遇。“小妞,果然成了小爷的人后就不一样了,记好了啊,你生是小爷的人,死是小爷的鬼!”

    “德行!谁是你的鬼!我问你话呢,小米说什么?”拍了他的手一下,更似娇嗔。

    “她说,她还以为看到了假新闻。想当年她还是loli就开始被国足折磨了,那还叫中国足球的黄金一代哪,后来……很久没见国足,她都已经嫁人了,居然给她来了这么计,赢韩国啊,男足啊,谁想得到啊,多少人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骂脏话啊。她还跟六子说,国足都好了,她一定能幸福一辈子的。勋子那天也失常了,说关小羽才三岁就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自己活了三十多年才第一次看到。六子那天还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国足早干嘛去了。”方晏儒越说越乐。

    “国足就是一贱受,不虐不发奋,得公安部拿着鞭子使劲儿抽、尽情抽……”黎笑其实并没时间看体育,但对足球总有某种情节,不常关注,但凡是大事也不落下什么。

    “哟,小妞,不知道你还好这口啊。”

    狠狠白了他一眼。“我们手下的一位设计师第二天在办公室贴了个横幅。”

    “说啥?”

    “坚决打击跨国假球。”

    嗤笑。“小妞,你啥反映?”

    “看到新闻反射性就转台了,还骂了句:这群猪。结果第二天才知道是真的赢了,而且人家派来的也是男足,然后……”小妞皱了皱眉头。“上网搜了下新闻视频。”

    方晏儒更乐了,捧着黎笑的脸一顿猛亲。

    “跟小爷说说,今儿啥事那么开心。”扯回正题。黎笑一进来方晏儒就注意到她飞扬的神色了。被放鸽子挺不爽,她去参加那样的聚会也担心她不舒坦,不过看起来小妞的适应能力倒是不错。

    “这么明显?”

    “你头发都飞起来了。”所以连着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的饭吃得挺解气的,我还真没想过我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找机会打击别人。”三言两语带过,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就妩媚的眼都笑弯了。

    方晏儒没说什么,她高兴就好。

    “有没有想过和他修复关系啊?”

    诚实地摇头。“还年轻,没时间想这些,不过现在不想。指不定老了要后悔,不过管他的,老了再说吧。”

    他默默地没接话。

    “对了,你和黎氏有合作?”突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合正好是在黎氏,黎笑的心思突然拐到了最初。

    “没。那次是替老鬼去还东西的,他欠了你爷爷一些东西。”他一语带过。

    “我都没说我凭什么这么认为的呢,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次?”原本以为那次只有她注意到了他,毕竟方晏儒那样身份地位的人,在公开场合肯定是目空一切的。

    “小妞,你小爷我那次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啊,后来就再见倾情了。”

    “得了,再贫嘴,你就一色胚。”没合作就最好了。

    “那不也针对人嘛,对你我才那么色。”亲亲我我油油腻腻。情人窝在一起似乎总是这样,渴望更贴近对方,有时光是抱着彼此都会觉得很满足。

    “我走了啊。”腻了会儿,见时间已经晚了,黎笑拿着包包打算走人了。

    “你去哪儿?”方晏儒一把拉住她,有些傻眼,不敢相信她要走,还是情到浓时说走就走。

    “回家啊。”理所当然。

    “你不留下来啊?”

    “周末结束了,明儿我上班呢。”

    “敢情我是你周末情人啊?你不住我这儿啊?难道你要让本小爷不是周末都独守空闺?这哪儿成!”

    “住酒店多怪啊。”以酒店为家?黎笑没想过。哪有人天天下班往酒店跑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发展第二副业呢。

    “怎么怪了?我不也住酒店嘛。”

    “你不一样,这是你的事业。”

    方晏儒不语了。半晌他也起身,拉着黎笑往外走。“那我送你。”

    还想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干脆了,没想到这厢送完她便登堂入室赖着不走了。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没多久就见他屁颠屁颠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跑到她家安营扎寨来了。

    “我说方晏儒,你能别这么不要脸嘛。”某天晨起刷牙,身边不时飘过半裸美男,黎笑终于忍不住了。

    “要脸做啥。”这厢一边刮胡子一边不要脸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想不到吧?我多就没这么勤劳啦?

    嘿嘿嘿……

    今儿开会时拿纸写的。

    chapte 28

    “elly,你最近可以啊,越来越水灵了。”会议的休息间隙,同为设计师的flora跑来和黎笑闲话瞎扯。

    “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哪能跟咱比啊,我都觉得我要枯萎了。”小乔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主管会议了,节奏之快,会议记录她不敢有丝毫马虎,精神高度紧绷。

    “周五公司有个聚会,可以携伴,要带出来吗?”flora当然听说了关于黎笑男友种种神乎其神的传闻。黎笑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但同为设计师的她还是有不服气的。

    “再说吧,还要看他有没有空呢。”黎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带嘛带嘛,elly,人家想见见大神嘛。”小乔的心声。

    黎笑但笑不语,指指主位的tc,示意休息时间结束,会议重新开始。

    散会后被tc叫到了办公室,这厢还是按着习惯点了雪茄递给黎笑,在她第n次说自己已经戒烟了之后耸肩表示遗憾。

    “你的修稿我看过了,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设计,这就是你专程去趟海南后的收获?”tc的手边放着几张电脑绘制的效果图。

    黎笑点头。

    “真不错。”tc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用小乔的话说是:我闻到了懒懒的恋爱味道。

    “问题是,我们临时更换竞标作品,atntis会同意吗?另外两个对手那边也不好应付啊。”这是tc目前担心的问题。

    “我们有更适合他们的设计,他们会欢迎的。”

    tc皱皱眉,没吭声。

    黎笑努努嘴,暗衬着总不能直接说:ttis的老板有□,肯定没问题。

    “咳,我和方先生认识,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黎笑如是安抚,讲完竟觉心虚尴尬,感叹自己未免太过纯良。

    “你认识?”tc抬头正眼盯着黎笑。

    “上回林少那个工程,关先生并不方便出面,后来是通过方先生才处理掉的。”那会儿tc忙昏了,她也被琐事搅得蜡烛两头烧,想想自己并没有把这事儿通报给tc知晓。

    tc一脸不赞同,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嘿,我的私下的交友状况和我的工作无关。”

    “elly,这个竞标要是拿下来,公司重重有赏。”

    “well,你还是公司?”

    “ok,都有。”

    “tc,这是贿赂。”

    “no,这绝对是奖励。”

    谁信?

    “黎氏和你什么关系?”atntis竞标案的话题告一段落,另一件事tc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了。

    黎笑真喜欢tc的直接,可有时后这样的直接会让她来不及掩饰情绪。于是下面这句话黎笑的语气绝对的厌恶与敷衍。“没什么关系。”

    “elly,没证实过的事情你知道我不会问你的。事实上是黎氏的黎总自己提起的。”tc失笑。总觉得这位得力猛将近来言行举止愈发幼稚。“黎总在昨晚的饭局对我说:tc啊,我们笑笑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这样就认为我和他有关系了?”

    “人家当然不止说这么一句。”tc笑着含糊了过去。“你知道的,这个项目也是我们今年的大case,设计方面又是你负责的,有些关系总是对合作有好处的。”

    “那你还是别抱希望了,我没啥亲戚,有姥爷姥姥,不过从来没见过。至于和黎氏,那就更没关系了。我家户口本儿上可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我妈再婚后我就是户主了。”

    “跟我扯这些是吧?现在lily和我共同负责这个项目,偶尔意见分歧,一个决断没做好都会被反咬一口。”

    “你们俩都斗了那么多年了,这种场面对你tc来说太小意思了。多动动脑筋也好,可以预防老年痴呆症。”黎笑跟人家嬉皮笑脸。

    tc突然不说话了,眯着眼看了黎笑半天。“你还是黎笑吗?”

    黎笑耸肩,不置可否。

    “好吧。”tc举双手投降,他抽出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黎笑。“前期工程正准备要动工,只等你设计的定稿了。合作初期是我们谈的,lily半途□来肯定是想搞小动作,后来土地方面的事情是她在处理,但这土地似乎有问题,黎氏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拿出土地的产权证明,没有证据前我并不方便干涉。还是那个问题,约是我签的,这招很旧但永远那么有效。按说这样的工程公司根本不可能接手,但谈到土地这个环节时这块已经不是我在控制了……”

    “所以这回你又被人阴了。”黎笑下结论。“我说tc,你们年年都在斗,怎么摊上我,你就特喜欢把我跟你绑一起?”

    “能者多劳嘛。”tc笑。

    “别!我顶啥用啊,我只是个只懂埋首画设计图的技术人员。”

    “土地的事情我还在查,也许将来真需要你。你和黎氏还有接触,我先跟你说一下,你多留点心思,别沾上什么腥,我最近忙,没精力在抽空照顾你。”

    得,这回又变成他要抽空照顾她了。

    晚上方先生回来时黎笑刚好抱着文件从书房走出来,当下想起tc白天担心的问题,决定探探口风。

    “过来小妞,小爷带了爱心宵夜回来。”方晏儒手里提着个保温壶,换了鞋子后直接钻进厨房。

    “是什么?”黎笑跟进厨房,趴在他肩上。男人坐在饭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保温壶里的东西往大碗里头倒。

    转头亲了一口。“刚才奶奶让人送到我那里去的,说是给你补身子的。”

    “给我?”黎笑诧异。

    “瞧你这小身板儿,纸片似的,奶奶心疼着呢,跟爷爷嚷着要把你养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把满满一碗药膳推到她面前。“瞧瞧瞧瞧,多幸福啊,跟了小爷后就有这么多人疼你。”

    “说得我好像没人疼似的。”娇嗔反驳,但却捧着碗慢慢吃了起来。是啊,因为他的关系,现在有好多人疼她呢。跟妈妈的疼爱不同,可被人疼的感觉真好。跟滕亦辰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宠她,可却是她在疼他。除了妈妈,后来似乎就没人像疼孩子那样悉心疼过她了。

    以前,她确实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眼泪啪嗒一声滴下,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居然这样就哭鼻子了。

    方晏儒低低叹了口气,觉得心都要碎掉融掉了。他支着脑袋看黎笑一口一口认真吃,张开大手像爱抚猫咪那样抚弄她。“真是个宝宝啊,动不动就哭鼻子,羞羞脸。”

    不理他,埋首使劲吃,连一滴汤汁都不想剩掉。

    “明儿去老头那里吃晚饭吧,让奶奶给咱下厨,她做的菜可好吃了。”低低的呢喃,带着笑意的温柔。

    黎笑用力地点头。

    “这个周末我们去看你妈妈怎么样?”他问道。

    这才抬头看他。

    “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的,你妈肯定不放心。咱得亲自去告诉她,得让她知道今后她的宝贝有人照顾了。”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捏在手心里。“宝宝,我想照顾你,你看,你得开始很认真很认真地考虑嫁给我的事儿”

    还是点头。饶是对婚姻很排斥,但这一刻起黎笑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男人了。并不需要多浪漫的求婚和多天花乱坠的承诺,她需要的仅仅是安全感,朴实的行动更能打动她。

    张开双手要抱抱,男人灿笑着拥她入怀。

    感觉像踩在云端,一晚上的工作效率是0,黎笑干脆扔下工作不理,屁颠屁颠跑去房间找方晏儒,只是坐在他身边看他忙碌,竟觉得无比安心。

    “你喜欢孩子吗?”

    突来的问题,他一怔,然后点头。

    “方晏儒,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chapte 29

    第二天早上准备上班时才记起来忘了要探口风,于是忙跑出去抓住要赶到饭店开早回的方晏儒。这男人够可以的,轻而易举就让她晕头转向了。

    “要送早安吻?”嬉皮笑脸地转头。奇了,据她观察,这男人起床气大得很,刚睡醒的一小时内攻击力惊人,今儿怎么阳光灿烂。此刻他正站在玄关的镜子前调整领带,片刻的孩子气。

    “我问你个事儿。”没好气地回应他的调戏,但还是伸手抓过他的领带帮他弄好。

    勾住她的脖子顺势亲了一口,示意她问。

    “海南的设计我改掉了,过两天我会把竞标的修改稿递上去,给换不?”虽是询问的口气,但黎笑的表情分明在说“不给换你就试试看”。

    方晏儒失笑。“你新的设计我偷瞄过,还真不错,说明海南咱没白去,没意外就用你这个了。这么着吧,你递上去,我会交代aalen一声。”

    黎笑一愣,知道他会说,但可没想过他连决定都透露了。“你……看过?”

    “咱俩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瞄不到啊。接下来的过程,咱就走个形式。我自个儿的酒店,我爱盖啥样就盖啥样,别人管不找。”

    “真内定我了?”这才反应过来。

    “真内定我媳妇儿了。”

    “哇塞!方晏儒你太酷了!”黎笑一把抱住方晏儒。她喜欢这样的公私不分,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受肯定。对方是方晏儒,顶呱呱的商人,他这样轻而易举地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她,更是对她的认可。

    被她的开怀感染,大笑着欣然接受投怀送抱。“成!晚上回来你再跟小爷慢慢算,我很乐意接受你的贿赂。”留下一个色迷迷的表情,男人带着飞扬的好心情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方晏儒走后,倒是黎笑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懊恼了起来。刚才那个女人,还是她吗?刚才那些事儿,还是一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会做的吗?尖叫?撒娇?蠢话连篇?从小到大,对任何人她都没有表现得这么幼稚过,还是真的像有些人说得,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女孩?可,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曾经相信命中注定的,可后来又不信了,将相遇相爱归咎于概率。可其实就算是概率,也是需要天时地利的,地球那么大,地球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你相信命中注定。豁达了之后,心存感激,就算做不成情人,仍感激他曾经牵过她的手,陪她走过人生最美的一段旅程。

    而她和方晏儒呢?他们生长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背景的差异,要多奇妙的概率才能走到今天?

    靠在门边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时离上班时间已经只剩十来分钟,手忙脚乱地冲回房里整理,心里不止一次埋怨起那个臭男人,祸水不是!

    第一次觐见方老爷子,黎笑心里是忐忑的。要不是事先和两老说过要回去吃饭,她真就想打退堂鼓了。今儿特意穿了件束腰的小洋装,外头披了件米色的长风衣,端庄不失优雅,慎重的模样让办公室里的同事频频侧目。

    下了班后就去方晏儒那里等他一起走,那家伙似乎有永远开不完的会议。

    坐上车才想起忘了给方家两老准备礼物了,当下要方晏儒原路折返。

    “吃便饭而已,准备什么礼物啊。”今天方晏儒自己开车。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将那些骚包的跑车都停进了车库,买了辆黑色x6配着她的酒红色x6开起了情侣车。完了还得意地跑来跟她炫耀,说老头夸奖他这车稳重。

    “你懂不懂中国的礼数啊,第一回拜访家长都得带些礼物。”

    “哟,你是在提醒我得开始给你妈挑礼物了吗?”

    “你就得瑟吧!赶紧往回开。”

    “不折腾你了。”方晏儒放慢车速,伸出右手握住黎笑的手。看着她如此重视和家里两老的见面,他心里跟灌了蜜似的。“我准备好礼物了,下班前就差人送过去了。我家老头喜欢花花草草,我给他弄了盆稀有的兰花,我奶奶之前说想养猫,我给送去了只小折耳。我说是你挑的啊,到那儿别说漏嘴啊。”

    “怎么感觉我愣没诚意。”放开他的手示意他好好开车。

    “其实两老最喜欢曾孙,咱不在给他们努力了嘛,还不有诚意啊?”那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让方晏儒乐到今天还意犹未尽。

    暧昧邪气的表情,黎笑仅余的紧张也消失殆尽。

    新车子眼生,进院子时被拦了下,解放军见是方晏儒便笑笑放行。似乎都知道今儿他要带女朋友回来见两老,车子过岗哨时黎笑分明听到解放军叔叔就着对讲机说道:方少和他媳妇儿到了。

    老爷子年岁已高,但老当益壮,犀利的目光闪着精光。黎笑的胃突然就抽紧了,就像太冷时一直绷着身子的感觉,好在方晏儒一直牵着她的手。

    “来了啊。”老爷子抬头盯着他们半晌,又低头摆弄桌上的兰花。

    “老头,这是我家笑笑。”拉着黎笑到老爷子身边坐下。

    “你家?人家答应嫁你了?”头也不抬地问。

    “不嫁我嫁谁?谁不要命,我的人也敢抢。”嬉皮笑脸。“宝宝,叫人。”

    “方爷爷您好。”手心冒汗了。

    “嗯。”老爷子点点头,还是没抬头。

    方晏儒心疼了。“老头,故弄玄虚这么好玩?我家宝宝胃不好,抽筋了你赔得起吗?看啥兰花啊,你懂嘛你?告诉你吧,其实我拿韭菜糊弄你呢。”

    老爷子瞪大了眼,还没发飙就有人先替天行道了。

    “你怎么这么跟你爷爷说话啊?”黎笑胳膊肘往外拐。也是难怪,这会儿要讨好的是方老爷子,方家孙子,先委屈委屈吧。

    “就是!有这么跟爷爷说话的孙子吗?”老爷子中气十足,顺势就一巴掌从方晏儒后脑勺巴下去了。

    “你暗算!”灵活一躲,但还是被掌风扇到。

    “打一下有什么关系,难道爷爷真舍得用力打你啊。”黎笑接着出卖。

    “小妞,可以啊。”方晏儒失笑。

    “装什么呢?”奶奶从厨房里头出来,身后的两个佣人手里端着几样小菜。“人没到前眼巴巴地在窗口等着,这回人来了倒装起来了。笑笑啊,”奶奶坐到黎笑另一边,抓住她另一手。“那回我和晏儒外婆见过你之后他就盼着你来了,别紧张啊,他啊,就是纸老虎。”

    “咳!”老爷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地,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

    看老爷子的表情和方晏儒的得意洋洋,黎笑这才肯定奶奶不是在安慰她,当下受宠若惊。“对不起啊爷爷,之前一直在忙,本来应该早早就来看您的。”

    “咳!”低头一声咳。

    奶奶瞥了一眼,无奈又想笑,认命地转头当起称职的代言人。“不用,来了就好,都是自家人,以后常回来吃饭就好啦。这个家啊,没个年轻人,太冷清了。”

    “我们会常回来的!”心头一热,黎笑信誓旦旦。

    方晏儒来不及阻止,仰天一声哀嚎。

    “小样儿!跟我斗!”巴完后脑勺还不止痒,趁着方晏儒仰头,老爷子的手顺势就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

    黎笑傻眼。

    “别理他们,祖孙俩一碰到一起就没个正经。”奶奶拉着黎笑的手就要走。刚送来的折耳猫实在太可爱了,老太太这会儿心里乐呵着呢。

    “老头!你够了哦!”留下祖孙继续斗法。

    “老子打你还用向组织汇报?打残你都是关起家门的事儿!”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狠!将来我儿子你别想碰!”

    “等你有了儿子再说吧。”

    “你放心,很快就有了。宝宝说要给我生个娃娃,老子很快也要当老子了!你等着,有你眼馋的,识相的现在就巴结我,老子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让你把把童子尿。”

    “你个兔崽子!看我不揍你!”找打人专用的龙头拐杖。

    “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咱们走。”奶奶拉着黎笑加紧脚步。家丑!家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打雷啦!闪电啦!收衣服啦!

    我撤啦!

    过度到今天才结束。孩儿们,后头的事儿来了

    chapte 30

    黎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蜜罐。归根结底她是渴望亲情的,可惜妈妈不在身边,所以当方家两老释出十足的善意之后,她顺理成章心甘情愿地跳进了为她和方晏儒挖好的洞。不止方家的晚饭桌上时常出现他们的身影,更时常留宿在那。这样极度重视私人空间的方晏儒颇有微词,可却也无计可施,这回两老是抓到他的弱点了。

    黎笑的妈妈和爸爸当年是自由恋爱结婚的,甚至妈妈为了和爸爸结婚还和娘家人断绝了关系。正因为如此,面对背叛时她才那么难以接受。黎笑没见过妈妈娘家的任何人,甚至很少听妈妈提起,在别的小朋友有姥姥姥爷疼爱的时候,她连姥姥姥爷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所以面对自称是舅舅的人时,黎笑的反应很奇特。有点好奇,有点疑惑,有点期待,更有点无措。

    按黎笑对妈妈娘家人的认识程度,是断不能确认这个舅舅是真是假的。所以回过神后她通知了妈妈,平淡指述的口气,但电话那头的妈妈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并在通话结束前决定了第二天北上认亲。

    当天晚上黎笑睡得极好,但某人却失眠了。在他第三次摇醒她后,她发飙了。

    “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啊?”

    “宝宝,明儿就要见岳母大人了,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儿紧张啊?”心里忐忑不安,总算是对黎笑见他佳人前的心情感同身受了。“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果她嫌我是个洋鬼子不肯把你嫁给我怎么办?”

    半晌的沉默过后,房间里响起了黎笑的笑声,带着刚睡醒时的低哑。“你也有今天啊?”

    “还笑!小妖精!赶紧跟我说说咱妈喜欢啥讨厌啥!”咬牙切齿。

    “行了,我妈这回是来认人的,见你是顺带的。”忘了跟这位庸人自扰的先生说了,她好像还没告诉妈妈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儿,所以对于见未来女婿这档子事儿,妈妈完全是毫无准备。

    “过段时间肯定要亲自南下正式拜访的,这不得先留个好印象嘛。”

    “你也懂中国礼数了啊?”

    “我奶奶都选好带我去拜访兼提亲的日子了。”家里两老比他更急,不过还有一个最急的。“等这边的事儿都消停下来,你得跟我去趟美国见我家老鬼,我快被他烦死了。”

    黎笑囧了。

    “说吧,咱妈喜欢啥讨厌啥?”

    “都咱妈了吖?”

    “别想转移话题!”

    “妈妈她喜欢……以前喜欢红茶,几乎无茶不欢,之后什么都不喜欢了,再后来喜欢佛珠啊佛经啊之类的东西。她现在可信佛了,哪有大活动她都会去参加,初一十五都要去上香,没事就看佛学典籍打发时间。倒没特别讨厌的东西,如果身份是我男朋友,估计标准就只有一个了,你自己放聪明点就成了。这样说够明白吗?”信仰之于人,无非就是心灵的寄慰。创伤过后,需要在信仰中重新认识自我、雕塑自我,并重拾自我。

    “嗯!明白了。”心疼地抱紧了她。黎妈妈这样的转变过程,黎笑势必是全程参与的,背后的疼痛,他没经历过,无法想象。

    妈妈原本是心急如焚的,但在机场看到方晏儒后情绪好像瞬间就缓了下来。也对,对于她来说,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了。方先生是女儿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带到她面前的男人,意义自然不一般。

    基本上经过小半天的相处,黎妈妈对方晏儒这个人还是很满意的。从接到她开始,那张嘴就跟油泡过似的,一刻没消停过,净拣些好听的话说,黎妈妈就喜欢热闹。

    “我以为宝宝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了,原来她长得随妈妈您啊。”一句开场白,立马让双方热络了起来,更让黎妈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都说女婿是半子,岳母和女婿的关系大都很好,这不,还不是正宗的女婿呢,黎妈妈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方晏儒身上了。黎笑有些吃味,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吧,反而她被冷落到了一边,而方晏儒正忙着讨好未来岳母,也没时间理她。

    第二件让黎妈妈喜欢方晏儒的事情是,她觉得这孩子够细心够体贴。吃午饭呢,知道黎妈妈这会儿没心情大鱼大肉,所以吃的是白米饭和家常菜,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黎笑和黎妈妈喜欢的。

    “你倒是点几个自己喜欢的菜下饭啊,下午你还要去视察工地呢。”这不,黎笑一句听似埋怨的话更让黎妈妈打心眼儿里乐呵。

    黎笑喜欢吃虾子,可嫌剥虾壳麻烦脏手就懒得吃,于是男人自己没拔上几口饭,光顾着埋首剥虾壳了,整整一盘盐水虾都剥好了放在黎笑前面的小碟子上。同时,他也没少说话逗黎妈妈开心。

    另外,黎妈妈尤其喜欢吃饭的餐厅,柔软的沙发很惬意,不远处的泳池让餐厅看起来很舒适很有格调。这孩子连挑餐厅都这么有品位啊,真不错。只是她在纳闷,怎么这么一家高级的餐厅,除了他们这一桌就再没其他客人了。

    眼瞅着这未来女婿,黎妈妈越看越喜欢。“晏儒啊,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谁?”

    开始身家调查了。黎笑边吃边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方晏儒立刻放下虾子,擦干净手,坐直了认真回答。“我是本地人,不过因为妈妈是美国人的关系,所以也拥有美国国籍。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空难过世了。我在美国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在那边长大,十六岁那年才回国的。我家里就我一个金孙……”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金孙的啊。”黎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引来黎妈妈一瞪。从小没父母就够让未来岳母心疼了,怎么还由得了女儿这时候嬉笑。

    倒是方晏儒,好脾气地捏捏黎笑的手,接着说。“我家里的长辈都见过笑笑了,我爷爷奶奶可疼她了,如果妈妈同意,我和奶奶过段时间就上门提亲。我会好好照顾笑笑的!”想想又可能觉得不够慎重,于是站起身,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久久没起身。

    黎笑傻眼。“诶——我有说嫁你吗?”

    “轮到你说话了吗?”黎妈妈发话。方晏儒心喜,终于找到人治黎笑了,他一定要把妈妈发展成他的坚实盟友。

    “那,提亲之前,能安排我和你奶奶见个面吗?”赶紧让方晏儒起身坐下,黎妈妈开始了实质问题。没和对方家长见过面说上话,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当然可以!”灿笑。

    太耀眼了!果真乱世出妖孽!转头看妈妈,也是一脸惊艳,很好,也被秒了,黎笑瞬间圆满了。

    吃过午饭,方晏儒上楼工作,离开前亲亲黎笑外还给黎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被年轻帅哥当众那么一抱,黎妈妈当场羞红了脸。

    “他上楼工作啊?他做什么的?”黎妈妈手边放着一个丝绒盒子,是方晏儒送给她的见面礼。盒子里是一串苍翠欲滴的翡翠佛珠,黎妈妈小时候家境殷实,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玩意儿价值不菲。这人她是看满意了,工作方面的事儿黎妈妈也没好意思放着人家的面问。

    黎笑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告诉你吗?这饭店是他的。”

    黎妈妈当场愣住,半晌没接上话。反应过来后自觉都有些抓狂了。“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了?连有男朋友的事儿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我这个做妈的未免也太失败了!”

    “您怎么会失败啊,多少父母是等女儿怀孕甚至结婚了才知道有那么回事儿呢。我们本来就打算过几天去看您的。”黎笑忙陪笑脸。

    黎妈妈深西几口气平息心绪,随即又担心起另外的事儿来。“这晏儒这么有钱,女儿啊,会不会靠不住啊?”

    这人,总能找到点事儿让自己烦一下。要是没钱吧,肯定要担心将来的生活;太有钱了又要烦人品,烦这人能不能依靠。

    不过黎笑现在烦的是,是不是该告诉妈妈方晏儒的饭店不止这一间呢,以及,他外公那边的其他家族产业。细细斟酌过后决定沉默,一面妈妈反应过度。

    “那您这么看过来,他值得依靠吗?”伸手握住妈妈的手,黎笑反问。人心一事,无从寻找答案,于是她又将问题踢还给妈妈。

    “现在看着很好,就是不知道将来怎么样。”

    黎笑失笑,眉目柔和。“将来如何看个人造化。如果现在就开始担心将来,庸人自扰犹豫不前,我一辈子都不用嫁了。你女儿我指不定运气不错呢。”

    对于感情,黎笑向来豁达。

    “也是。”盯着女儿,突然发现她已经大到再也不用她这个妈妈替她烦心了,反而,现在是女儿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笑笑……你一定要很幸福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虐!

    不过要虐得自然。

    下一章黎笑舅舅正式出场,就正式开始了。就是在思考,该怎么自然而然地把那件事情引进来。

    最近很忙,很忙很忙。

    艺术节,这波完了,结果我们的节目太出色,学区领导让我们代表学区去参加上级的比赛。我还想说4月17一过天就亮了,没想到天更黑了。不过为了荣誉而战,重返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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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黎妈妈也越来越紧张。黎笑有点看不下去,便让人送来了红茶,出言安抚。

    黎妈妈心绪难宁,这才将以前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黎妈妈的娘家当年也是本城的大户,倒是父亲出身草根。姥姥生妈妈时难产,术后医生宣告往后无发生育。姥姥姥爷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姥爷也认命,只是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了一个男丁,一来往后可以帮助妈妈管理家业,二来两个孩子要是有缘分便亲上加亲。那年妈妈遇上大学刚毕业的父亲,坠入情网,不顾家里反对义无反顾地跟着父亲走了,一去便是经年。陪着父亲吃苦,陪着他从零到有,陪着他白手起家,可似乎人都是一样的,能共甘苦却不能共富贵,青春已逝,她像很多白手起家的男人的糟糠妻一样,败给了外头妖娆貌美的狐狸精。

    故事很简单,像很多小说里头写的那样。可是老天又不像故事里的那样,天是没眼的,并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对方比约定的时间早半个小时到了,看样子也是迫不及待。看到黎笑母女早早就等在这里了略有讶异,但随即却激动了起来。

    妈妈一见到这个男人就哭了,失声痛哭的那种。她像个孩子一样趴在那人身上,哭的没了形象。黎笑一直以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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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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