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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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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九万里 作者:恺撒月

    第29节

    故而风神山庄,如今倒成了风修宁的天下。

    此时议事堂中,只有昆吾震阳、风修宁同另外几人,面对眼前一页玉简,面色却是一个比一根更为阴沉。

    龙德天子沉疴难愈,这消息再瞒不了多久。那权天素来实施无为而治,倒叫九国相安无事这许多年。只是心头始终郁结当年往事。如今更是立下旨意,要将龙德王座,交还给梨迦罗刹直系血脉。

    就有一名重臣皱眉道:“那风承阳虽是梨迦罗刹元神重生,却并非血脉……”

    另一人敛目道:“便是前尘尽抛,那人却仍是梨迦罗刹本人,继承帝位,名正言顺。只是,这道圣旨,却与逼迫我等将国土双手奉上给敌人。未免……强人所难。”

    风修宁却淡淡一笑,道:“另有一人更适合。”

    昆吾震阳便看他一眼,“莫非带他回来时便料到有此风波?”

    风修宁含笑道:“不曾。不过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罢了。”

    其余人见这二人言辞深藏机锋,便追问起来。风修宁道:“我所说此人,乃是当年梨迦罗刹直系子孙,不幸被魔龙旧部掳去炼化邪鬼。怎奈炼化未成时,便遭围剿,那邪鬼便被封印数万年,又在二十六年前那场动乱中,流落至下界,成了我族中一员。”

    那大臣便叹息道:“竟有此事。风国师竟算无遗策,云某佩服。”

    风修宁却在此时看向昆吾震阳,笑容亦是有些高深莫测起来,“非吾一人之功,实乃群策群力。二十六年前,那位托孤之人,正是龙德当今天子。”

    一时间沉沉喟叹又在议事堂中响起,风修宁已扬声下令道:“来人,传风雷。”

    风修宁部下前来传唤之时,风雷同风启洛正在山庄各处搜索。

    九阳镇邪图中所示的镇压之处,显示在风神山庄之中。究竟何物、具体地点,却并无半分揭示。风启洛便在修炼之余,参照天书中种种阵法知识,与风神山庄内各地对照。

    只是这山庄便有如一个小王国一般庞大,便是发动下属共同搜索,如今却也毫无头绪。

    风雷面色却有些不虞,风启洛见状,便收了专人临摹的九阴镇邪图,与他共同立在亭中。

    正是暮春时节,亭外绿意葱茏,繁花似锦,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他又柔声问道:“为何不开心?承阳之事,切莫担忧。那人既有求于承阳,自会好好待他。”

    风雷道:“星衍人人修道,却为何如此多波折。”

    风启洛不料他有此一问,自是张口结舌,只得默立在他身旁,过了半晌,又道:“终究要出世修行才好。此事了结后,我们便外出历练,远离俗世。”

    风雷道:“正有此意。”

    二人相视时,便有一名青衣年轻修士匆匆赶来,对他二人行礼道:“洛公子,雷公子,风国师有请雷公子往议事堂一叙,有要事相商。”

    风雷略颔首,转向风启洛道:“我去去便回。”

    风启洛虽好奇为何风修宁单独传唤风雷,却也知晓此时议事堂中,包括师尊在内,各国重臣长老俱在,若是传唤,定有要事,也不便阻挠,只得应道:“我等你。”

    风雷去了半日,入夜方回。风启洛不在回雪院,却在丹藏楼同炎羊长老查看丹方。见状忙放下手中玉符,迎出楼外,皱眉道:“怎的耽误如此久?”

    风雷扬手,在周围划下禁制,面色仍是冷淡冰结,并无丝毫变化,只冷声道:“他们要我做龙德下任天子。”

    第五十六章 地下有乾坤

    风启洛闻言,便忆起当初炼器之时那些疑惑来,如今尘埃落定,反倒叫他生出些安慰。

    庭院中斑斓花叶飘摇,溪水潺潺。他只上前两步,同风雷面对面,相视而笑,“不过是行藏在你。”

    那青年微微仰头时,发丝自肩头倾泻落下,同法袍下摆一道任风吹拂。

    风雷便抬手,轻轻挽住他一缕发梢,又低声道:“大陆升平,方可安心修炼。”

    风启洛笑道:“我明白,风雷。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风雷便微微垂下眼睑看他,阳光映入眼瞳,有若寒潭上一星白雪,熠熠生辉。

    此事便算是尘埃落定。风雷不日便启程前往龙德,而风启洛为解开镇邪图真意,自然留在风神山庄。

    魔龙已死,魔龙之子封印已除,被立为下任龙德天子之事,被大小传讯符通传星衍。

    龙德众臣,亦是离心离德,分崩离析。既有相信梨迦罗刹仍存活于世,拥立旧主者;亦有谨遵天子遗命,拥护风雷者;更有大批人作壁上观,欲待时机成熟时,再择一主从之。

    这混乱更自龙德蔓延至大陆剩余诸国。

    这片龙卷风一般混乱之中,风神山庄却仿若置身风眼,竟是一派宁静祥和。风启洛自然趁此机会,闭关修炼。

    首要之事,便是取出那一页赤红天书来。

    风启洛所修炼的万法归一真经,乃天书记载中唯一一部功法,可将天地间灵气去芜存精,拆解繁杂符咒仪式,取其精髓用之。此外无论先前的攻击、炼器、炼丹、法阵,抑或后来增加的创生,尽皆建立在万法归一的基础之上。

    故而这赤红一页上所载内容,风启洛虽然闻所未闻,却亦可顺利解读,并将其纳入紫府之中。

    只是那页天书也感染原主暴虐阴狠的怨念,有若红莲业火般烧灼,将紫府中亦是炙烤得焦热一片。风启洛不得不费心化解,故而耗费了些时日。

    那一页,或者说那一道门中,记载有两样内容。其之一,乃双修采补、增进修为之道。只不过,却是狠辣歹毒的杀人之道。凡以此法修炼,固然能最大效用地提升修为,那被采补之人,却将被压榨尽最后一点元阳,性命难保。

    采补之法,自古有之。那天书中所载,却是最有效、最霸道的功法。风启洛眉头深锁,扬手一挥,便将那半页采补之法消抹了去。

    点点红光闪闪,而后尽归虚无。

    剩余半页,却有些意味不明。

    那竟是对比三千世界之中,采补各界炉鼎效用比较的一份情报。

    星衍大陆,不过是西陆东海,上龙下冥的格局。西面广阔土地,尽头处有神止山包围。

    东面有无垠怒海,波涛汹涌,漩涡无数,寻常修士难以跨越。纵使越过怒海,尽头处亦是万仞神止山。

    上方有龙德仙国镇世,千万年君临众修仙者之上。

    下方则是镇压魔龙的千丈黄土,幽冥中暗藏鬼蜮。

    除此之外,星衍之人并不知晓有其他所在。

    神止山外之地,通称“虚界”。

    若按风修宁占卜所示,神止山之外,却是无数个星衍大陆,有雷同之人重复命运。

    这半页天书中,却有批注写道:修道之界,有三千下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上世界。其上更有三千神国,叫我等凡人望尘莫及。神国炉鼎,更是众瑰宝之中出类拔萃的神器,若可得之,便是废物亦可修成神明之身,腐坏因果、颠倒阴阳更是易如反掌。

    然而这般妄想,却是徒劳罢了。三千下世界中,亦有可用之炉鼎……

    无字天书原本并无多少文字,这一页上却密密麻麻,泰半皆为风启洛的手迹,想必是那一位的手笔。

    若想再深究,只怕要再问本人才是。

    风启洛暂且放下疑惑,便是心神一动,睁开双眼。

    足下地面颤动,四周亦是发出晃动响声,险些将博古架上的瓷瓶给震得坠地,被风启洛隔空轻轻一托一抛,又稳稳落回原位。

    他便起身,自厢房中迈出门,身形一晃,便随剑光往那震动起源之地行去。

    震动正是自后山寻仙大阵所在之处传来,平坦地面上已有数道裂痕,大阵原本的符纹亦是被这地面变化扭曲得七零八落。众修士正由一人指挥,分散各处,修复法阵。

    那指挥之人正是水千寒。此人虽天性纨绔好色,修为又弱,终究是久居人上,颐指气使时,颇有几分威仪。一番安排下,众人补阵同供应修补材料,行进间皆是井井有条,倒是为风启洛省却许多力气。

    风修宁已受乐寄天子召唤回国,故而将这名弟子留下辅佐。那水千寒知晓风启洛身份之后,亦是惊出一身冷汗,若非受师尊命令,只怕早就逃回乐寄去了。

    此时那世子亦是在武轩等人簇拥之下,手摇折扇,居高临下查看法阵。风启洛便落在他身边,沉声问道:“三日前方才震了一次,如今又震,只怕有人故意为之。”

    水千寒见这美青年靠近,面色有些微尴尬,却仍是答道:“我已派人各处巡查,又在四围设下监视,并无异常。只怕是地脉被扰乱。此事已禀报师尊,请他老人家派遣人手,往地下搜查。”

    风启洛神识张开,将那十里法阵尽数一扫,一缕神识便自最大的裂缝中往下伸展探查。

    水千寒立在一旁,欣赏那青年专注侧颜,一时间又是心荡神动,不由叹息道:“你祖孙二人,果然极为相似,皆是这般清艳动人,令人着魔。”

    风启洛冷淡道:“风修宁果然大度,连你这等好色恶鬼也肯收入门下……”

    既如此大度,却为何对他却这般冷漠苛刻。风启洛纵使自幼六亲疏离,血亲冷淡,此时仍是有些难以释怀。

    终究意难平。

    而后仍是收敛心神,神识绵长如丝,持续往那裂缝中渗入。

    水千寒虽不知他想法,却好在知情识趣,见风启洛面色阴沉极为不虞,便不再多口,只默默收了折扇,继续监督法阵修补进度。

    风启洛神识沉入裂缝中已有百里之深,金丹修士,神识本就可覆盖千里,风启洛更是能扩展两倍有余。如眼下这般集中为一缕细丝,便是深入地下数千里亦是不在话下。

    愈是往下,便愈加冰冷潮湿,阻拦之力亦是渐渐加重。风启洛剑眉微皱,加强神识强度,又更往地底深入。超过两千里时,却又骤然一空,仿若突破致密坚硬的泥土,又突然闯入一片空荡荡旷野内。那空间中饱含阴气,森冷冰寒到极致,那阴气更是沿风启洛神识开拓的途径,要往地面钻去。

    风启洛顿时倒抽口气,急忙收回神识,眉头竟皱得愈发深了。那地下空旷处凝结的阴邪之气,极为熟悉。同琉相灭国之时,腐蚀凡人肌肤的那类并无太大差异。

    若是那阴气冲了出来,只怕星衍泰半居民,性命难保。这莫非就是,镇邪图中,风神山庄隐藏的秘密。

    风启洛略略抬眼,却仍不满意。毕竟那阴邪之气只能杀修为低弱者,凝脉之后便有了抵抗之力。若换做他来实施,只怕区区一点阴气,尚还入不了他法眼。

    那空旷地下,只怕另藏玄机。

    水千寒见他神色愈加沉凝,忙问道:“我曾派人查探过,可惜全无线索。道友……师侄可是有了发现?”

    风启洛冷道:“哪个是你师侄,莫要乱攀亲。”又将阴邪之气与两千里之下的空间之事一提。

    水千寒便严肃道:“如此说来,那人企图定在此处。还请师侄加派人手,将此地多加固几层防御,对外则切不可泄露消息。我师尊是你祖父,如此算来,你我自然应以叔侄相称。”

    风启洛暗自懊悔,此人素来喜爱胡搅蛮缠,同他论理岂不是自找麻烦。便不再计较,而是扬手放出一座尺余高的假山,虚虚浮在寻仙大阵上空。待众修士修补阵法完毕后,那假山便迎风而涨,稳稳压下,将空地后山压得严严实实,不留半丝空隙。

    那洞天大小自是随风启洛心意变换,故而将其调整成适合放入此地的尺寸。只是重量却丝毫不变,这般镇压,虽则权宜之计,却极为有效。

    水千寒看得两眼发直,暗暗后悔先前调笑,只得又将宝扇一展,笑道:“师……风道友当真好本事,好心思。”

    他这般连番改口,武轩等人竟是全然不曾动容,只怕早已习惯了。风启洛也不欲同他计较,待要离开时,水千寒却扬手接住一道传讯灵符,匆匆一扫后,顿时神色大变,竟连声音亦是尖锐愤怒起来:“乐寄老头竟敢囚禁师尊!”

    风启洛皱眉,看向水千寒。那世子素来养尊处优,嬉皮笑脸,此刻却仿若被煞神附身,面色铁青,双目圆瞪,怒气几欲涨破身躯。啪一声将宝扇合拢,便命武轩等人立即准备出发,折返乐寄。

    风启洛见他气得暴跳如雷,便抬手将他面颊捧住,低声问道:“发生何事?”

    水千寒猝不及防,被微凉手指一碰,又见那张端丽年轻的面孔映入眼瞳之中,略略一怔之下,反倒冷静下来。竟连旖旎悱恻也顾不上,只任风启洛触摸他面颊,肃容道:“且回议事堂。”

    议事堂有最完善禁制,唯有此地,方不怕他人偷窥窃听。

    一行人身形微闪,不过几息工夫便抵达议事堂。风启洛张开禁制,只留他自己同水千寒在堂内,方才道:“讲。”

    水千寒低叹一声,方才取出传讯灵符,又细细扫一遍,“这传讯灵符乃我水家法宝制作,唯有我收到方能解读,故而,安全抵达了……”

    他便将灵符所传讯之事细细道来。风启洛一面静听,一面亦是沉下脸色。

    乐寄天子临阵倒戈,竟自行灭仙树,取元神,献与魔王军统帅朝歌。

    风修宁时任乐寄大国师,却与乐寄天子意见相左,故而遭遇囚禁。

    此其一,更有甚者,昆吾震阳正率军在乐寄边境与魔王军交战。乐寄天子此举,却叫他腹背受敌,陷入绝境之中。

    水千寒道:“我要去救师尊!师尊乃元婴大能,怎会轻易被囚?只怕那狗皇帝用了缚心镜。无论何人被困入那镜中,七日后便会魂飞魄散!”

    风启洛道:“如此大事,切勿冲动。我随你一道前去。”

    随后又放出一道传讯灵符,传唤风雷会面。

    第五十七章 朝歌战震阳

    龙德天上殿,明珠光辉映照之下,太子冕旒的七串珍珠,将莹莹珠光映照在风雷面颊眼角,更衬得刚硬轮廓有了些许柔和俊雅。

    此时天子将没,朝中大小事务尽数转移在太子肩上。然则太子新任,应对皆靠大臣辅佐。故而朝中已隐隐形成宰辅公输延同大国师昆吾震阳两派势力,公输延主守,昆吾震阳主攻,两派日益势同水火,于朝堂之上,也每每剑拔弩张。

    随后魔王军大将朝歌率兵突袭乐寄,那朝歌外形儒雅,用兵却极为老辣,又兼修为精深,术法猛烈,竟无人能挡。昆吾震阳便亲自前往讨伐。

    朝中便留下风雷同两位师兄坐镇。

    风雷得到乐寄反戈的消息时,风启洛的传讯灵符亦迟不过片刻便已传来。

    他便自书房中起身,扬手一招,那正一便听闻传唤,奋发四爪,自花园往书房中奔跑而去。

    几名重臣同在书房议事,见他如此行动,急忙上前一步,纷纷唤道:“太子千万慎重,此事固然涉及大国师安危,然则千金之子不垂堂,太子乃龙德砥柱,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

    风雷已换下一身珠玉满缀、华贵织锦的长袍,又是白衣清绝,正一亦是悬空一跃,化作黑金色长剑,剑身宽阔平稳,竟隐隐有几分出征的激动。

    风雷道:“我等本是修仙之人,本应顺天求道,逆天争命。遇凶险则搏之,遇逆境则克之。众爱卿享惯了这泼天富贵,至尊权柄,却也莫要忘却本心。”

    他虽素来寡言,此时一番言辞道来,竟教训得众人汗流浃背,惊心动魄,那些家国大义、天子责任的劝说之词亦是连根本亦被动摇,竟再生不出半句劝阻。

    大衍仙宗两名弟子正在门外,风雷一出书房,便同那二人视线交错,略略颔首,“有劳两位师兄。”

    穆仲同邹续亦是含笑道:“你且放心去罢,务必辅佐师尊,除魔卫道。”

    风雷又是一点头,便跃上黑金长剑,身影立时化作黑色剑光,转瞬便自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启洛得了风雷回讯,知晓他已先行一步。又调来几位阵法大师,要将那处阴气裂缝尽数修补封闭。而后便出了议事堂,取出一艘船型法宝,要赶往乐寄。

    水千寒见状,急忙追出来问道:“风……道友,怎的突然反悔,要只身前往?”

    风启洛道:“事态紧急,宝船虽快,却容不下许多人,故而分头行事。我自去助我师尊,你自去助你师尊,若有需要,抵达乐寄后再联络。”

    水千寒一愣,苦笑道:“我师尊仍是你祖父。”

    风启洛面色平和,无喜无悲,只沉沉看他一眼,已迈入那昆吾震阳所赠的银色船型法宝之中,立时银光一闪,已自原地失了踪影。

    水千寒缓缓抚摩折扇,多般沉思后,亦是简略下令,“出发。”便率领一干下属,往乐寄匆匆赶去。

    如此数日后,风启洛已抵达乐寄边境。乐寄境外便是苍茫荒原,并无别国相邻。御剑亦是要数个时辰,方能抵达万仙。

    此时荒原之中,却有密密麻麻的妖魔遮天蔽日,摆下种种攻击阵法,对龙德、乐寄联军步步紧逼。

    联军之中,过半皆为乐寄兵士,如今阵前倒戈,昨日尚一起论道练剑的道友,今日却骤然发难,痛下杀手,一时间竟叫军心动摇,阵前乱作一团。

    朝歌自然不肯放过这等机会,连连派大将突击,竟是几名元婴修士,法术惊天动地,炸得整片平原泰半坑坑洼洼,死伤无数。

    昆吾震阳亦是在这般情况下,同朝歌对上,一剑一枪,缠斗起来。这二人杀意磅礴,剑气凛冽,竟激得四周百丈之内无人敢近,就连苍灰云层亦被割裂得四散零碎,露出一方蔚蓝天空来。

    此地妖魔众多,传讯剑符极易被他人擒获,风启洛不便同风雷联络,只得祭起五行神龙,杀出一条血路,往阵中闯去。

    五色缤纷的灵力将风启洛牢牢护在当中,又辅以剑气火弹,阵阵轰击,风启洛竟有若狼入羊群般,将众妖魔个个击杀。这便是只身闯入的好处,毫无顾忌,只管将攻击术法往外施展,当真是遇神杀神的气势。

    众妖魔愤怒嘶吼,恨不得将这法修大卸八块,却每每被那五行神龙叼住手脚,咬下头颅。如此行了近百里,开路的土黄灵气却猛然遭人击溃。

    风启洛身形方才缓了下来,冷眼看去。烟尘消散后,显露出来的却是个高挑男子,一身云霞般金缕华裳,长发用紫玉雕琢的头冠整齐收束,腰佩翡翠镶嵌的织锦带,更衬得此人唇红齿白,眉目俊美。

    正是寻仙阵中显现出来,同那一位厮混的四凶兽之一。

    那男子手中提着一柄漆黑长鞭,玉白修长手指缓缓抚摸鞭身。正是那长鞭将风启洛法术击溃。那男子一双桃花眼却落在风启洛面上身上,竟是肆无忌惮,细细打量,又笑道:“果然是形貌一般无二,却不知尝起来滋味如何。”

    风启洛脸色一沉,便有暴怒在胸臆纵横,怒喝道:“大胆!”竟是扬手一招,祭出漫天符咒火弹、灵器法宝,一股脑往那人砸下。

    那男子心中一哂,形貌虽一般无二,行事却如此冲动,全无计划章法,怎配做他家主人的对手?

    如此一来,唇边笑容便带了些轻蔑,漆黑长鞭使得随心所欲,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种种法宝攻击尽数击破,而后又毒蛇一般往风启洛卷去。

    怎料风启洛竟不闪不避,端丽嘴角又泛起一丝笑意,“这就中计,我却太过看得起你了。”

    那男子一愣,却察觉长鞭骤然一沉,便已直直掉落,再无半点生气。身躯亦是化作千钧重担,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满地金色符纹游动,竟是风启洛趁他阻击法宝时布下的地行阵。地行阵将重力加了数百倍有余,便叫那人在阵中寸步难行。

    风启洛一改先前怒火滔天的冲动神色,冷淡道:“那人现在何处?”

    那男子手掌撑住荒原地面,竟是渐渐陷入泥土之中,却仍嬉皮笑脸笑道:“你同他本是一人,猜也能猜到,何必多问?”

    风启洛道:“我这阵法非比寻常,金丹元婴亦不能破,你也休想使诈。并且重力时时增加,不出半刻便会增至千倍,届时便是化作肉泥的下场。若是坦白,便饶你不死。”

    那男子骨节咔咔作响,支撑身躯的手臂亦是颤抖不已,鲜血自破裂皮肉中涌出,竟如铁水一般,笔直沉重落在地上,却仍是强笑道:“启洛,我最爱你这清冷模样,只需顶磨玩弄片刻,便有若冰山融成了春水,哭喊哀求,叫哥哥怜惜不已。”

    风启洛知他不过意图激怒自己,伺机挣脱阵法,并不动声色。他固然对这阵法有绝对自信,却没有半分大意。战场瞬息万变,切不可拖延。

    他取出田黄印往空中一抛——那田黄印连正一剑都能砸裂,更何况此人血肉之躯。随即迎风暴涨,化作丈余见方的土黄巨印,便悬停在那人头顶,被地行阵重力一拉,堪堪触碰到那人紫玉发冠。风启洛仍是冷道:“那人在何处?”

    那男子骨节愈加脆响,竟有半数折断,发冠亦是受不住重压,碎裂跌落在地,黑发有若灌满铅水一般,沉沉垂地,将他俊美惨白的容貌遮掩一半,竟有若厉鬼般。鲜血汇聚成池,他却仍是轻佻笑道:“若能再抱你一次,便是死……”

    话音未落,那田黄印已重重压下,激起些许血浆。

    随后散阵收印时,地上便只有一具怪鸟的尸首。九头,黑羽,短尾,赤爪,骨骼根根折断,扁得看不出原形,瘫软在血泊之中,正是六凶第五的九头吞尸鸟。

    周围妖魔又杀将过来,风启洛略略调息,只觉丹田内灵力绵长,金丹光华熠熠,竟仿若有无穷之力。轻易又再施展降龙术,并各种符印,往四周扩散击杀而去。

    天色渐渐阴沉,云层亦是越积越厚,正午时分,竟阴暗得仿若日落了许久。此时却有一道金光划破天际,那主阵中缠斗的两道剑气立时一消一涨,风启洛精神一振,那必是风雷前来襄助昆吾震阳了。

    全军亦是精神一振,待要反击。

    那朝歌却骤然一枪横扫后,往后急速跃出战团,又仰头看眼犹如锅底的天空,笑道:“成了,撤退。”

    这消息便立时被传令兵光耀夺目的灵符传送至四面八方。魔王军便且战且退,来时如涨潮汹涌,去时若退潮寂静,更有大批妖魔,竟做鸟兽散一般,四散逃去。

    激烈战场,顿时空旷了大半。那朝歌身披黑甲,手中血色长枪乃鲜血所凝,此时亦是被昆吾震阳剑意绞杀得愈发细小,终至消失。他却弃了长枪,身形急速后撤,朗声笑道:“不愧是宗主,在下领教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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