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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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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九万里 作者:恺撒月

    第20节

    那巨物粗暴剐蹭过手指,又迫不及待,分波破浪一般往火热内里处挤入。这般鲜明动作自手指传来,那器物又坚硬粘滑,叫风启洛更是如遭雷亟,便觉一股酸软热流几欲将下肢融化。

    被顶撞之时纵然钝痛难忍,如今他却在粗暴征伐中尝到甘美酥麻,刺痛火辣,诸般滋味交缠上来,更叫他如坠云雾,神识昏沉,再难自持,气息亦是紊乱低音,细碎呜咽,反倒引得风雷动作愈加粗暴起来。

    他方才又尝到甜头,风雷却突兀后撤,只余了一截肉头留在体内,而后托高风启洛一腿,将他硬生生翻过身来。半截内膜被这般横向一绞,仿若五脏六腑都跟着打结一般,风启洛不由弓起身倒抽口气,风雷却已顺势再度下压,又是一个纵身,尽根而没。

    那火热内膜正是淫性高涨之时,凶器粗粝侵入时,便柔柔媚媚,裹缠而上,将那火热尘根当做贵客百般讨好,吮吸抚弄,任凭那贵客狰狞肉棱横冲直闯,将细嫩内襞磨砺得仿若充血一般艳红。

    风启洛同风雷二人俱是察觉到了,风启洛见风雷低头看来,只觉羞意更甚,竟火上浇油,令无上快慰更添几分。内襞死死绞缠那凶器,风启洛只觉通身火热,汗出如浆,却仍是两腿勾住风雷腰身,不肯让他离开。却是牙关颤抖,竟语不成调,开口亦是不能,只顾得上凌乱喘息。

    石室内喘息不断,更添肉身碰撞的闷响,间或有风启洛拔高的惊喘尖叫,同风雷偶尔的低柔安抚之声。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风雷强硬动作又粗暴几分,仿若要将他从中间撕开一般,厚重狂暴冲撞十余次,方才掐紧风启洛腰身,顶在最深处,精关一开,火热浊液便灌注体内。

    风启洛早已奄奄一息,此刻竟如垂死挣扎一般,一面啜泣,一边将风雷死死抱紧,又过了片刻,他方才自那白茫茫无边情潮中醒转过来,却不过剩下喘息的气力罢了。

    好在二人属性相合,风启洛那归一真经的功法又同任何人都契合,故而这二人灵力自发沟通,圆融交流,皆是水到渠成,从不费吹灰之力。

    风雷那庚金灵力同风启洛坎水灵力彼此交融,呈现金中泛青之色,在二人经脉中运转不停。身外宝光闪耀,亦是显出一个巨大的金青二色太极图来。

    风启洛回神后便察觉自己仍是将风雷那凶器含住,却顾不得尴尬,只勾住风雷腰身,顺应心法,很快便天人合一。那相辅相成的灵力一生二,二生四,而后生万物,才运转不过几个大周天,风启洛便觉经脉中隐隐有鼓胀之感,竟是充盈过头了。

    这些时日疲于奔命,却将根本的修炼放下了。风启洛暗叫惭愧,仍是咬牙强忍,一点点利用洪流般灵力将经脉撑得宽一些。

    谁料那金色泛青的灵力竟又汹涌几分。凝脉者,顾名思义,正是以锻炼经脉为主。唯有经脉厚实宽广,方才能得心应手运用灵力。如今这灵力冲来,就宛若宽广大江的滔滔洪水一口气涌入乡村小溪中,决堤溃散不过迟早之事。

    风启洛仍是咬牙强忍,只觉一身经脉尽数被撑得裂开一般。风雷却察觉到了异常,仍是将风启洛搂在怀里,只低声道:“停了罢。”

    便缓缓将他自身的金属灵力减弱几分。

    那冲力一减,风启洛便觉松快些许,才欲开口,眼前却骤然一黑。

    再睁眼时,却立在一片灰色旷野之中。天地俱做银灰色,就连云层亦是散发淡淡银光。他往前迈了一步,方才发现,脚下所踩的地面竟是金铁之物,坚不可摧、平滑如镜、平滑、冷若霜雪,无边无际,极目望处,那银灰平原竟蔓延至天边。竟是死气沉沉,全无半分生机。

    万籁俱寂,风启洛便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同迈步时衣袂摩挲的窸窣声。

    他嫌这般行动太过吵闹,便将归一经运转起来,呼吸声便消弭于无形,正是将凡人天生的口鼻呼吸改成了体呼吸。

    不过几息工夫,他便发现,便是体呼吸也并无必要。只因他如今状况,竟并不需要呼吸。先前不过习惯使然罢了。

    归一经中记载,凡人存活于世界依赖于五行之物。金、木、水、火、土,囊括世间万事万物。

    修士追寻的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顺天随心之道。对五行之物的依赖自是随道行日深而减少。

    若凡人所需为十成,风启洛如今所需便只有一成,而风雷既已结丹,只怕更将这所需减少了九成九。

    然则风启洛此时却全然不需五行物质,便是呼吸停止,亦是行动自如,这却是元神离体的征兆。

    他立在那银灰荒原中沉思片刻,便低声笑起来。这等情况,如今只有两个可能。

    若不是他再度殒命,在阴间徘徊;便是元神阴差阳错,进了别人的紫府。

    紫府蕴养元神,无形无状,无边无界,全在一念之间。

    故而才有这般奇异地貌。

    前一刻他尚在同风雷双修,后一刻却置身在这奇谲之地,故而……风启洛又举目四望,不由微微皱眉,低叹一声。

    紫府有若心之映射,风雷心中,竟荒凉冷硬若斯。

    ……却将他置于何地?

    风启洛自然明白,此时并无长吁短叹的机会,魔龙元神亦藏此处,只怕这等生变,又同那孽障有干系。他沉吟片刻,周遭一切皆由人心而生,只怕亦受人心左右。便试探出声问道:“风雷在何处?”

    话音未落,他便仰头见天际一道血红,急速涌来。

    风启洛心念一动,又召出飞剑,紫府之中,那飞剑竟用得尤为得心应手,他便御剑疾行,向那血红一线遁去。

    离得近了,风启洛便看得清楚,那竟是一片广阔血海,猩红波涛咆哮怒号,巍峨高耸有如山岳一般。

    浓烈血腥气味有如湿布一般,但凡有靠近者便肆无忌惮包裹不放,口鼻肌肤,尽躲不开。风启洛便是此时元神之体不必呼吸,却仍难避开那刺鼻血味。

    血海之上,天色亦是猩红刺目,邪佞不祥。竟波涛汹涌,响彻天地,正一点点将这银灰平原吞没。但风雷神识何其强大,怎会轻易被他占领,往往这边方才吞没寸土,那边就有数尺重新凝结成铁,此消彼长,僵持不下,竟成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血海之中,又有两道身影,正是惊鸿对游龙,斗得难解难分。玄黑长龙身影应是梨迦罗刹,而那快逾闪电,剑剑犀利的身影便是风雷。

    那二人上天入地,斗得海上惊涛骇浪,仿若飓风侵袭一般。

    这魔物当真是出尔反尔,竟不顾自身安危,要同风雷抢夺躯壳。

    风启洛见状,驱动飞剑,待要上前助风雷一臂之力,却被一半血红,一半银灰,上顶苍天,下遮大地的巨墙阻了去路。

    那二人竟不约而同道:“不可插手。”

    风启洛急刹住脚下飞剑,不过须臾便明了那二人之意。紫府这等玄之又玄的所在,若非自家主人,他人擅自行事,终究不知深浅,若是损伤,便追悔莫及。

    这二人俱有血脉联系,故而争斗之时,尚知晓分寸。只是在元神所在处如此死斗,生死存亡,战得兴起时,又有几人能控制分寸。

    风启洛这般一想,自指尖迫出一股灵力,飞快描画符纹。

    风雷正一剑砍在梨迦罗刹玄色龙角上,铛一声宛若金石交鸣,火花四溅。梨迦罗刹大怒,张口便吐出一道血箭,龙尾回转,狠狠往风雷身侧拍去,谁料那剑修却不闪不避,立在云头金光湛然的飞剑上,当头往龙尾劈下。

    梨迦罗刹竟不敢撩其锋芒,仰头一声龙吟惊天动地,令闻者胆丧。金色杏仁龙眼中满是森冷酷寒,粗壮龙身亦是灵巧无比,卷起血浪升上半空,漆黑龙尾带着一道血红轨迹往风雷狠狠扫去。

    风雷仍是不闪不避,金色剑光自上而下劈斩落下,犹若一道惊雷上下贯穿血海腥天,狠狠撞在那黑龙鳞甲之上,尾根黑鳞铮然脆响,竟显出几道龟裂纹路。

    只是梨迦罗刹受伤,风雷却也受了反震连累,银灰天空上亦是显出几道惨白龟裂。风雷身形一晃,又再强自稳住,自嘴角涌出一点猩红,又被他强压下去。

    这二人争斗之时,五条硕大龙形陡然飞来,在血海铁原两边盘旋低吼。

    色呈五行,鳞爪清晰,须眼宛然,皆是成年巨龙的姿态。

    那阻路的高墙已然消散,风启洛长身玉立半空,手中一团五彩光团正缓缓蓄力,却神色阴寒,冷声道:“若是再斗,我便将你二人容身之处毁个彻底。”

    第三十九章 大陆隐生波

    风启洛修炼足足两年有余,方才催生四行神龙。概因灵力不足,丹田浅薄之故。

    在这意念之界中,却全无这等阻碍,竟信手拈来,纯属无比。

    那巨龙个个俱同梨迦罗刹一般大小,五光十色,将那半边猩红,半边银灰的天空映照得色彩斑斓,有若凡间节日烟火一般。

    风启洛言出必行,竟不再理会那二人,扬手一招,那五行神龙便齐齐龙吟,五爪张开,龙身一摆,就往梨迦罗刹直撞而去。

    那玄黑如夜的巨龙霎时就被艳丽色彩吞没,坠入血海之中。

    一时间波浪滔天,仿若倾覆一般震荡,血浪竟撞上天空,涛声轰然,震耳欲聋,将那穹顶又多撞出数百道大大小小的惨白裂痕。

    风雷又是身形巨震,落在铁原之上,单膝着地,牢牢握紧手中利剑,剑尖倒拄在地支撑身躯。面上血色全无,却并不出声,只紧盯那海中波涛汹涌。

    风启洛急急按下飞剑,亦是落在风雷身边,却顾不上交谈,只全力操纵那五行神龙同梨迦罗刹搏斗。

    震耳龙鸣中,那黑龙终是现了人形,纵然形体缩小,却仍被那五行灵力追得狼狈逃窜,只得在成片的光华缭乱中寻找空隙,左突右闪,冷嗤道:“一夜夫妻尚有百日恩义,你这小子,下手竟如此狠辣!”

    风启洛却笑道:“承蒙夸奖。”手下又催动几分,那五色巨龙体型便相应缩小一圈,袭击动作却加倍刁钻灵活,口吐五行灵气弹,更是将天顶海底撞得蔓生出无数蛛网般裂纹。

    风雷只将剑柄越握越紧,额角冷汗颗颗滑落,却一味任他大展拳脚。紫府内些微震动皆会化作眉心往外的头痛,且千倍万倍加重。风启洛在紫府中这般无所顾忌的行事,那疼痛远比铁锤当头砸下更剧烈千百倍。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痛得将头割了下来。

    魔龙如今寄居在风雷躯壳中,自然也有感应,又坚持了几息便落下风,大声道:“罢了,算你狠。”竟自顾消失了。

    那遮天蔽日的血红亦是渐渐褪去,重又凝成银灰铁硬的冰冷荒原。

    就连密布天地的裂纹亦是跟随消散,仿若从不曾破损过一般。

    风启洛视线一动,便见风雷静默站起身来,略一点头。他方才松口气,散了五行神龙的法术,嘀咕道:“若那孽障再坚持片刻,我只怕瞒不下去。终究还是要早日结丹。”

    风雷道:“循序渐进即可。”

    风启洛侧头看他,银灰光影中,这剑修傲然卓立,有若银松一般挺拔冰寒,又一脸谨慎自持,冷情冷心的模样。谁曾想此人竟有那般热烈霸道,粗暴蛮横的模样。

    风启洛耳根又再微微发红,方才咳嗽一声,问道:“那魔龙道你二人遭遇强敌,可有凶险?”

    风雷便抬手轻轻扣住风启洛后脑,低下头,二人便额头相抵,眉心轻触。

    这二人如今意念相交,不需言语,心念电闪间便叫风启洛明了此事前因后果。

    自越明那场动乱之后,九国一庄齐集会商,而后颁布两道命令。一则,各国皆派出最强国师,要合作启动寻仙大阵,搜寻魔龙踪迹。

    那寻仙大阵既无守备之力,亦无攻击之法,却位列九品仙阵第三。只因此乃唯一的情报探查法阵。一旦启动,星衍大陆上任何人,纵有通天手段皆逃不过探查,便是最深的机密亦要被挖掘出来。

    修士若要出人头地,奇遇机缘,心机智慧皆不可或缺,尤以高位者为甚,谁人没有几个不欲被人知晓的私隐机密?故而九国一庄皆对此阵讳莫如深,便订立契约,若非共同行事,绝不可私自启动。

    那阵法既奥妙精深,启动时更难隐瞒诸人,若想私下使用,却是瞒不过旁人。否则风启洛二人岂有机会一再隐瞒山庄诸人,顺利脱离。

    然则那为首的国师正是风修宁,若是他假公济私,查探风启洛下落,只怕日后他二人处境堪忧。

    此事暂且不提,第二个命令,则是九国加重悬赏,要将星衍大陆上的六凶兽尽数剿杀。

    却不知那与会人物中是否有人同正一那般,知晓魔龙同六凶兽的关系。这两个命令,却是歪打正着了。

    这两道命令一出,九国一庄又大开国库,将无数珍宝作为悬赏。风神山庄更将那盆即将成熟的九转心兰籽亦作为赏金,那心兰籽乃冲击元婴的重要仙药,更是吸引了无数修士行动起来。

    更有贪财者,竟不去猎杀凶兽,却反而对同类下手,杀人夺宝,又伪装成凶兽袭击。众修士便不得不成群结队行事,以策安全。各种厮杀争斗,仍是日益剧烈。

    不知不觉间,星衍大陆格局似已隐隐开始改变。

    风雷同梨迦罗刹形单影只,几次遭遇杀人越货的修士,不过他实力强横,每每叫那些居心不良者自食其果。唯独最后一次遭遇的妖修,实力高出他两个境界,已入金丹巅峰,又狡诈异常,风雷同他缠斗许久,方才堪堪占了上风。

    只是那妖修落败之际,竟有四个同伴赶来,个个修为皆在金丹中期以上,风雷以一敌五,斩杀一人,重创二人后,亦是身负重伤,杀出重围后逃走。

    这般叙述时轻描淡写,风启洛却明白争斗之时有如何惊心动魄。竟是呼吸一窒,将风雷手腕握住,“日后切莫逞强,当退则退。”

    风雷任他亲近,语调中却已和缓几分,“宝剑锋从磨砺出。”

    风启洛心中却满是担忧悔恨,若是风雷为那魔龙之事遭遇不测,当真是……不值得。下意识便脱口而出:“纵是把钝刀,我也是喜欢的。”

    风雷却问道:“哪一把?”

    风启洛一怔,却见那剑修神色平静,全无戏谑之意,竟是拿捏不准他此时究竟是调戏,还是当真疑惑生问。

    故而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且好生休养,我将那花蜜为你炼制成丹药,需每日服用。”

    风雷道:“好。”而后又叮嘱,“魔龙险恶,你当好自为之。”

    风启洛冷笑道:“不过被我骗得团团转罢了,不足为虑。”

    风雷冰冷神色又更和缓几分,抬手在他头顶轻轻摩挲片刻,就将他送了出去。

    意念之中二人交流许久,实则不过弹指一挥间。风启洛方才睁眼,就觉身形一坠,二人竟双双跌落石床外。他正趴伏在风雷裸裎怀中,楔合之处亦是随同跌落而分开。

    情潮余韵仍在他肉身四肢中缓和起伏,就连喘息亦有几分紊乱。正是高潮欢娱过后,衾枕狼藉之时。

    风启洛一身酸痛,抬手撑在风雷胸膛上便欲起身,却被那人扣住手腕一扯,便重又跌落怀中,腰身亦被他搂抱住,那人低声笑道:“你这小朋友,三番五次欺骗本座,却要如何罚你?”

    风启洛冷道:“不过礼尚往来,松开。”

    梨迦罗刹却不松手,反将他下颚捏住,微微敛目,打量那少年白皙面容。正如雾凝牡丹,残红未褪。便又笑道:“不若顺水推舟,再修一回。”

    风启洛只觉那人身躯火热,贴合之处仍是滑腻舒适。只是这壳子里终究换了个人。

    他便冷然道:“正有此意,你如今元神不稳,多修几次自然溃散。不若趁此机会自我了断来得干净。”

    又趁梨迦罗刹无言以对时,将他双手拉开,缓缓站起身来。精元早随同二人周天循环被吸收干净,如今再以净身咒与净衣咒清理,转瞬便自那荡漾春意的怀中人,化为了梨迦罗刹眼前生人勿近的谪仙人。

    风启洛心中,梨迦罗刹自是被划分在生人范畴之中。那炼器室中透出龙德手杖的光芒青中泛白,更将风启洛照得有若皎月凝辉。

    风启洛将素白长衫一拂,又正色看向梨迦罗刹。他亦是起身,却仍不着寸缕,立在石床一侧皱眉打量兽皮上斑驳狼藉的痕迹。风启洛便忍着羞窘,扬手召出几道风刃,将那兽皮尽数切成了碎片。

    梨迦罗刹叹气道:“你二人俱是这般暴殄天物,本座又要狩猎了。”

    风启洛并不搭理,只道:“如今九国剿杀邪鬼,又有寻仙大阵威胁,你既附身风雷躯壳,如今已同我二人绑在一起,一损俱损,切莫再生事端。”

    梨迦罗刹却甚是洒脱,笑道:“但有机会,便要一试。如今既已试过,知其不可为,自是不为。”

    风启洛道:“但愿如此。”又取出以越明花蜜炼制的温养丹药,嘱托他日日服用炼化。

    梨迦罗刹见他不信,也不辩驳,只接过盛丹药的青玉瓶,便外出狩猎去了。

    风启洛目光沉凝,闭关之前,却先开启天书,打开阵法一章,便见到了寻仙大阵。

    那阵法覆盖方圆足有十里,符纹繁复难明,乃数百小阵聚合而成。单是绘制便需数月,若是启动又需耗费整条灵脉的灵力。风启洛据此估算,寻仙大阵启动之前,他仍有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的时间。

    终究要防患于未然。若是可混入那些国师之中,风启洛自然有自信将这阵法做点他人察觉不出的小小改动,可惜这计策不过空中楼阁罢了。

    他在炼器室内安坐,又漫无目的翻找天书时,那刺猬竟窸窸窣窣跑了进来。正一化形初时不过鸡蛋大小,如今符印解了近二十层,风启洛一个巴掌已托不下。他却仍如幼小时一般,顺袍摆灵活攀爬,站在风启洛膝盖上,瞪起一双黑溜溜绿豆小眼,细声道:“这数月奔波真真累煞老夫也,你这小子竟问也不问一声。”

    那正一剑自梨迦罗刹抛在墙角,就再无人问津。风启洛亦是怜他劳苦功高,便自乾坤戒中取出一坛灵酒放在石桌上,又伸出一根手指挠挠他柔软肚皮,柔声道:“有劳了。”

    那刺猬极好满足,立时笑弯了眼,连连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又利落跃上石桌,两只前爪熟练揭开封泥,尖嘴伸进酒坛里痛饮起来。

    这刺猬跟随风雷日久,却半分未学到那剑修的敏行讷言,话痨之症反倒日益加深。如今便是喝酒亦要絮絮叨叨,品出个子丑寅卯来。

    风启洛便听见他一面啧啧有声咂嘴,一面赞叹好酒,更感叹道:“天下有好酒,而后有我正一也。天下有冷水寡淡,方才能衬托出美酒醇甘也。”

    风启洛原本嫌弃他聒噪,闻言却是心中微微一动。正如这刺猬所言,天地万物,俱分阴阳。有生斯有死,有正方有负。寻仙大阵必定亦有克制之法。

    他便不顾那刺猬喝得酩酊大醉,在炼器室内布下层层禁制后,开启天书,将那寻仙大阵核心主阵绘制在地上。

    风启洛神识极强,记忆力亦是绝佳,竟将那主阵一挥而就,半点错都不曾出现。阵成之后,他便在中心放上一块灵石,顿时紫光莹然,充斥室内,更有无数微小的骑马人影在阵中悄无声息奔跑。只是他并未绘制辅阵,故而那些人影不得其门,只在阵内一通乱跑,不过几息工夫,那灵石便耗尽灵力,化为粉尘。

    他将这法阵缩微至原本万分之一,竟仍如此耗费灵力,无怪乎那寻仙大阵竟需耗费一整条灵脉。

    风启洛又在那阵法三步之外停下,沉思片刻,比照天书阵法,竟将那主阵符纹皆反其道绘制一遍。

    而后两边阵法同时放入灵石启动,便见主阵紫光,逆阵青光同时亮起,又同时消散。这次主阵之中,却再无半个人影出现了。

    风启洛心中一宽,他竟将九品的寻仙大阵核心破解了,不由意得志满,自语道:“既是破解寻仙之阵,那便唤作破仙阵。”

    而后眼前金光万丈,那天书自发启动,竟在那仙葫、火焰等五大分类图案之后,凭空生出第六个图案来。

    第四十章 奇遇神息尘

    那第六个图案,便只是一团旋转的气流。又金中带青,青里透金,二色头尾相逐,圆融无隙,隐隐有太极鱼的模样。

    风启洛前世却从未见过这等玄妙之术。他被困数年,自是意志消沉,从不曾像如今这般,斗志高昂,锐意进取,他与风雷固然历经种种争斗挫折,修为却一日千里,远甚闭门造车之时。如今更是误打误撞,开启了天书新篇章。

    风启洛按捺澎湃心绪,意念一转,便将那气团启动了。

    随即便陷入一片虚无之中。无光无声,无影无形,无边无际黑暗里,有一点柔和白光渐渐亮起,那白光呈现鸡子一般的卵形,刹那间暴发光芒万丈,转瞬便吞没所有黑暗。

    那光芒之强,几欲吞噬神魂一般,风启洛虽明知俱是幻象,却仍下意识闭眼,强自抗住那股仿若要将他冲散的惊涛骇浪。

    待他再睁眼时,便见脚下有巍峨高山,迢迢绿水。山高千仞,水长难测,四处一片绿意葱茏。

    自空中俯瞰而下,那群山山脉走向如龙腾一般,又东阔西窄,竟呈一把斧头形状。

    风启洛似有所觉,目光落在山脊间,眼神微微一沉。

    悠远青空中,却骤然被一阵阴影遮挡。

    那阴影有若蝗虫蔽日,雨点一般落下,竟是无数泥点。落在水中便化为鱼虾龟蟹,落在树梢便化为虫鸟蜂蝶,落在地上便化为人畜走兽。

    先前寂静的高山平原,顿时生机勃勃,嘈杂一片。

    这一次天书所列文字却远甚以往,概因其内容玄妙精深,远非旁观便可理解。

    即使如此,风启洛赏完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后,便已明了这新篇章的效用——那便是创造。

    由一生二,由二生四,直至推衍化生万物,皆是顺势而为,并非难事。唯有从无到有这一步,道尽千言亦不能述其艰难,所需心血悟性,绝非常人能及。

    浅显者譬如丹方、阵法改良。更进一步便如风启洛这般创新阵法。

    若是自创剑招、术法、丹方、灵器者,已足以成一代大师,开宗立派。

    而至高之界,便是自行开辟一界、创造生灵。

    若修为臻至此处,便足以同神王并立——甚或超越。

    风启洛难掩好奇,心念一动,便往那泥点飞来的方向追溯而去,想要一窥女娲造人的机密。

    谁料才行几步,便听见一道神兵怒喝舌绽春雷,当空炸响:“何方宵小,竟擅闯神主禁地。”

    风启洛尚未开口,就被一股狂风卷得离了飞剑,往下急坠。

    这一坠便坠回炼气室中,正一尚且在絮絮叨叨,已开始怀念品尝过的第二百零三种美酒。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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