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节
重生之王爷妻管严 作者:Iris鸢尾
第47节
“少胡说,小心隔墙有耳。”楚豫提醒,然后说道:“榜眼是父皇看着右相的面子上给的,虽然这届没几个出彩的,但是状元着实不错”。
正说着的时候,楼下又传来陆安的声音。
“人都说玟王是大昭第一武将,不过我看得换人了,不过就是仗着出身皇家,让人给捧的,能厉害到哪儿去”。
陆安一脸不屑,似乎觉着自己中了武举,日后封侯拜将是肯定的,他又是出身名门,父亲是当朝右相位高权重,他姐姐是二皇子妃,一时间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这样的人能用他干什么啊?”楼下的顾攸宁狠狠的拧住眉,嘴角阴冷的笑着:“算这小子点不好,撞他顾五爷雷区了!!!”
敢诋毁他家王爷,而且言辞这么难听,真他妈不想活了!!!
顾攸宁拂袖就往楼下走,楚豫吓了一跳,伸手阻拦不及,于是赶紧起身跟了下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流言千里
顾攸宁身后燃烧着一片熊熊烈火,就在刚下了楼走到大堂的时候,被楚豫一把捉住:“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给他点颜色看看,才中了个榜眼就这么嚣张。”顾攸宁咬牙切齿:“今天殿试的时候他为难你来着是不是?”
瞧着顾攸宁气急败坏的模样,楚豫失笑,伸手将人搂紧怀里,安慰道:“谁能为难我,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这个嚣张的样子,早晚是不成的,你何苦跟他置气呢?”
顾攸宁冷哼:“我管他成不成呢,谁让他诋毁你还让我听见了!!!你瞧他那个怂样,老子玩不死他!!!”
说着,一把推开楚豫,抬腿就冲着大堂中间的人群走去。
而此时,酒楼里那些人正在喝酒作乐,都已经很晚了,还不回家,其实也难怪,今天陆安高中榜眼,虽然未博得头筹,但总归是大出风头,自然要和与之交好的世家子弟聚一下,这些不明就里的人也愿意附和他,一群人在一起热闹的很。
陆安更是大放厥词说什么楚豫武艺不精,浪得虚名,似乎只有在贬低他人的时候才可以提现他有多厉害似得。
气的顾攸宁想一巴掌呼死他,楚豫无奈,赶紧伸手把人拎了回来,哄慰道:“好了,好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走吧,咱们把饭菜带回家去吃。”
顾攸宁不忿说什么都要领着暗卫冲上去打人,楚豫自然不能让他去,两个人在楼梯处拉扯了好一会儿,顾攸宁才被楚豫连搂带抱的带走。
只是顾攸宁这口气咽不下,吃完饭以后还在磨牙,最终趁着楚豫不注意,提笔写了个纸条,随手找来个小厮,将纸条递给他说道:“你现在就去如意票号,把纸条给穆公子送去。”
“是,奴才这就去。”小厮领命,拿着纸条就跑了。
穆云汉原本都已经要睡下了,突然有人敲门说,玟王府有人来传话。
这大半夜的,他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赶紧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接过来纸条一看,顿时翻了个白眼。
深深的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交友不慎的结果就是辛苦一辈子!!!
可怜我们神仙似得的穆公子大半夜的穿衣起来,票号守夜的老人见他这么晚了还要出门,赶紧拦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穆云汉嗤笑:“你这老头,糊涂了吧,这长安太平盛世,怎么会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公子这么晚了,出门作甚?”老人不解的问道。
“唉~~~~~~~~”穆云汉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有古人曾经深夜出门与心爱之人私会,被称为夜半寻香,如此风雅的闺中之事,怎好与你这么位年长之人细说。”
说完便提着一柄纸灯笼趁着月色悠闲的出门了。
第二天一早,楚豫上朝还没有回来,顾攸宁迷迷糊糊过来的时候,穆云汉已经坐在玟王府的雪绘馆里喝茶了。
“王妃可起了,穆公子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子恐怕都等急了。”
采璇一边端水伺候顾攸宁洗漱,一边有点关心的说道:“这穆公子整天神仙似得,也没见他身边有个人照顾什么的……”。
顾攸宁正在拿着毛巾擦脸,听见她说话,手中一顿,抬眼笑着揶揄道:“怎么?玟王府待够了,想去票号了?”
“怎么会。”采璇整日跟在顾攸宁身边学的也有些彪悍,不过到底是小女儿家,脸皮没有顾攸宁那么厚,所以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奴婢…奴婢就是好奇……”。
“啧,你害羞什么?我也没说你不好。”顾攸宁语重心长:“小女孩思慕才俊这是正常的,不过啊爷奉劝你一句,咱要思慕就慕个人,到时候玟王府给你撑腰做主,穆云汉……”。
顾攸宁顿了顿,然后哼笑一声继续说道:“穆云汉根本就不是人。”
采璇整日深宅大院的待着,没有听明白顾攸宁的话中话,略有些娇嗔的说道:“才不会,穆公子神仙似得,长安城里多少人家都在打听他是否婚娶呢,听说芙蓉台的琴师晚照,就一心思慕穆公子,好像就等着穆公子娶了正妻,她好去给当小妾。”
“那些都是不明真相的人。”顾攸宁懒洋洋的换衣服:“再说了,那个煞星,可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呢,了不得啊。”
采璇撅撅嘴没有再说话,可是心里一点也不赞同顾攸宁的话,在玟王府这些小丫头的眼中,她们的穆公子,挺拔如松,温润如玉,而且为人风趣,还特别聪明,知道的事情特别多,光这一点简直就虏获玟王府一众女儿家的芳心,连后院扫地的大娘都没有放过。
顾攸宁穿戴完毕,起身便去雪绘馆见穆云汉,刚一进雪绘馆的门,就发现身边的采璇采月还有几个甚至都未成年的小丫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采璇还抬手扶了扶发上的银簪。
一副小女儿家羞涩的表情让顾攸宁打了个冷战,哀伤的摇头:“小女孩什么的就是好勾引……”。
说完以后,便抬腿进屋。
穆云汉脸上有些倦容,听见他进门了,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
顾攸宁无感,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身边。
可是可把身后的一群小丫头给激动坏了,纷纷一脸芳心暗许的模样。
顾攸宁满头黑线,深深的觉着非常丢脸,挥挥手把她们都赶出去。
采璇很不高兴,小眼神非常怨念的看着她们的王妃,祈求想留下来,但是王妃郎心似铁,丝毫不为所动,小姑娘也没办法,只能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攸宁无奈地摇摇头,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银线绣藕荷的长袍,外面罩着金丝滚边的白色广袖纱衣,腰间一条华贵的织金云纹腰带,上面还缀着一排精致的小银铃,走起路来哗啦直响,简直就如同妖铃一般,能蛊惑人心。
穆云汉啧啧称奇的盯着他看,伸手拨弄了一下他腰间的铃铛,笑着感叹道:“玟王若真的荣登大统,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代昏君。”
“说什么呢?说什么说?”顾攸宁不满:“你才昏君呢。”
“怎么不是昏君,有你这么一位妖后在,他不想成昏君也难。”
“少废话。”顾攸宁懒的和他扯,低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请好吧,长安城里今天就会传开的,一会儿就上街打听打听。”穆云汉不甚认真地说道。
顾攸宁着急:“我还去街上打听什么啊,你就跟我说说呗,你把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穆云汉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淡笑不语。
今日早朝,一直都在谈论给武举留朝的这九个人什么职位,范修远出身名门,父亲是一方封疆大吏,德盛帝觉着把这些地方高官的儿子留在长安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免日后有了什么异心,暂时也可以牵制一下,所以给范修远个兵部侍郎的职位,并赐予府邸,久居长安,并不像当年顾俊宣他们,被派到军营里历练。
到了陆安这里,德盛帝知道右相嫡长子不争气,而且也不在家中侍奉,所以念到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所以也没有派到军营里,直接也想给一个兵部侍郎的职位,但是却遭到了群臣反对,说是群臣,其实都是玟王和纭王一脉的,都说榜眼和状元不可同日而语。
意思就是,陆安可以当兵部侍郎,但是状元已经是兵部侍郎,榜眼要也是兵部侍郎,这皇帝钦点的状元三甲有什么分别呢。
不过他们说到底也是打压右相,右相又不好说什么。
德盛帝有些松动,却也估计右相老臣的面子,说了个容后再议,准备回去想一个折中的法子。
谁知这折中的法子还没等想呢,德盛帝下了早朝,刚换下衣服,就听林禄来说,说是榜眼昨日与人醉酒,后来又去了青楼,一夜未归不说,还在青楼花魁的床上一病不起,似乎是得了花柳病。
这可把德盛帝恶心个够呛,刚点了榜眼就这样,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右相并不知儿子一夜未归,也是下朝回家以后才知道的,顿时气了个倒仰,而且得知这件事已经风雨满城了,抬手就摔了手中的茶盏。
头天半夜凌晨的事情,今天早上还没过午,满长安便都知道了,即便是流言一日千里,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的确,这流言传播的速度之快,密度之大,就连楚豫下朝坐着马车去街上给自家王妃买卤味的片刻间,就听说了这件事。
等回到家看见穆云汉正和顾攸宁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么阴损的主意只有自家王妃能想出来,这么阴损的手段只有穆云汉能干的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心不足
楚豫回来以后,穆云汉就告辞回去补觉,这人难得穿了件鲜亮的红色长衫,浑身的气质都懒洋洋,衣角掠过玟王府开的正盛的夏花时,怀里被一个胆大的小丫头塞了个带着甜腻香气的荷包。
顾攸宁着急想去街上听听众人是说陆安的,说以便缠着楚豫要出去吃早饭。
“有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流言蜚语,说陆安行为不检,市井的俗话向来难听,不许你去凑热闹。”楚豫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你也真够狠的,今日早朝温卓费劲口舌心思打压陆安,也不如你这一招高明。”
我操!!!!
这是如何知道是我干的!!!
顾攸宁果断的愣了,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楚豫失笑,伸手捏捏他脸颊,说道:“虽然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不跟我商量,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很痛快,只怕这个时候左相和楚霄他们都要气死了。”
见他没说自己,顾攸宁嘿嘿的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非常霸气的说道:“那当然啦,我都说了,就那么个混蛋,爷玩不死他,就是可怜了那位花魁姑娘,好端端的有人在她床上出了事,而且还满城风雨,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顾攸宁情绪有些低落,半响突然说道:“不然我也给花魁姑娘赎身,或者让她跳槽春风阁吧。”
“你去!!!!”楚豫危险的眯起眼,伸手揪住他脸颊,教训道:“你这辈子都休想给我再踏进那种烟花之地一步!!!”
“嗷嗷嗷嗷~~~~”顾攸宁叫唤,非常怂的求饶:“不去不去~~~你松手啊!!!!我不去,我派别人去不行吗!!!!”
“那还差不多!!”玟王殿下稍许满意,放开了他,表情极尽高贵冷峻的恐吓道:“以后春风阁也少去,收账什么的都让成贵去。”
顾攸宁哼哼唧唧的揉着被捏疼了的脸颊,不说话只拿哀怨的小眼神控诉自家王爷不讲道理。
“……”
楚豫瞧着他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将他搂紧怀里,在脸颊处刚才自己掐过的地方亲了一口。
“攸宁这样呆兮兮的最可爱!”
呆你大爷!!!
顾攸宁在心里骂他,然后起身推开他,抱怨道:“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好,想吃什么?”
楚豫捏捏他耳垂,眼底盛满宠溺,让人心里暖暖的。
这边玟王府其乐融融,可是如今二皇子府气氛却不是那么好。
二皇子妃陆氏坐在一边垂泪,楚霄的脸色非常不好。
原本鹰扬宴那天,他见陆安被点为榜眼可以为自己所用,谁知才过了一天就出现这种事。
流言传的这么难听,估计皇帝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陆安以后应该不会被重用了吧。
没用的人他是不会留的,楚霄神色阴冷,看了眼一直在哭的皇子妃,有些不耐的训斥道:“哭什么哭,无端惹的人心烦。”
陆氏抬头,端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哭诉道:“二弟一心要挣功名,以求日后能在殿下身边帮扶着,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也知道这是在节骨眼上!”楚霄满脸怒火:“还不是你那个弟弟不稳重,惹出这么大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本殿的小舅子,这么一来,连带着本殿脸上都无光。”
陆氏虽然被骂了,但是也不敢说话,就只是哭个不停。
楚霄被呕个够呛:“都不是争气的!!”
“可是……”。陆氏唯唯诺诺:“可是如今怎么办呢,殿下可不能扔下二弟不管啊,他还那么年轻,一时不稳也是有的,好歹殿下想个法子,在父皇面前求求情才好啊。”
“求情!!!”楚霄瞪眼:“他是本殿的小舅子,若是本殿去求情,楚豫正好请君入瓮,到时候参本殿个包庇之罪,而且父皇最是讨厌皇子左右朝廷用人,不让他老人家知道便好,若是知道了,必定疑心。”
他现在地位本就尴尬,皇帝虽然将他从宗庙恕了出来,但是终究是对他不冷不热,他出生宫廷,自然知道帝王之心最是难猜,断然不会因为个陆安去涉险。
可是如今朝中他能用的人少之又少,对于陆安他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时间也有些头疼,沉吟片刻,突然起身对着门外的人喊道:“来人!!”
一个小厮躬身进来,应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三皇子府把三殿下请来。”楚霄命令道,然后看了眼陆氏,顿时不耐烦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陆氏擦擦眼泪,听见丈夫要找三皇子来,心里放心了些,能找三皇子来必定是要来想法子的,至少不会扔下不管,她起身福了福身:“那妾身先告退了。”
二皇子府的人到三皇子府的时候,楚承正在桌案前写大字。
听见楚霄说让他去,心里便了然,知道一定是因为陆安的事情。
他笑着敷衍二皇子府的人,说让他先回去,自己换了衣服即刻就去。
人走了以后,他回到桌案前将字写完才去换衣服。
“殿下,二殿下这么着急的找您过去,肯定是因为右相家公子的事情,殿下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跟在楚承身边的心腹小厮关切的问道。
楚承笑着看他一眼,说道:“能怎么应对,陆安出了这种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终究说不出去不好听,父皇最爱面子,他钦点的榜眼出这样的事,让他这样丢脸,即便看着右相的面子上不打发陆安出去,以后也是看着心烦,二殿下心思多疑谨慎,是绝对不会为了他去求情的。”
小厮不解:“那为什么还要找殿下去呢?”
“陆安心思莽撞,但好歹是榜眼,再不济也是能上朝议政的,他既觉着可惜,却又不想自己涉险,自然想找一个人帮他去说。”
楚承冷哼,只可惜楚霄总是看不透,无论如何,父皇厌恶陆安已成事实,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果然他到了二皇子府以后,楚霄便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明天早朝的时候,他能帮着说一嘴。
楚承满嘴答应,末了他突然的说道:“这个陆安虽然年纪轻,性格有些毛糙,但至少功夫还凑合,心也高,还想跟楚豫比试比试呢,也不知道过两天的群臣宴上的骑射比赛,他的表现能怎么样?”
听见他提起这茬,楚霄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对啊,本殿把这茬都给忘了,若是他在骑射比赛上能取得好成绩,父皇能对他改观也说不准啊。”
楚承笑着摇头,说道:“二皇兄还不知道父皇的心性吗?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即便陆安再有济世之才,出了这等让他老人家没脸的事情,他也不会再重用的,不过要是陆安能在骑射比赛中赢了楚豫就好了,如果是那样,虽然不至于能让父皇对他改观,但至少可以打压一下楚豫。”
楚霄没有说话。
楚承眼底阴霾,却仍然笑说道:“不过,楚豫武功高强,陆安到底年纪小,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了也白说。”
楚霄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想了一会儿,便淡淡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管,只管说就说,我自有安排。”
“是。”
楚承笑不达眼底,点头称是,再无多话。
果然,第二天早朝,在讨论要给陆安什么职位的时候,不用朝臣提,德盛帝就以行为不端之责斥责了陆安,甚至右相都担了个管教不利,期间楚承出头为陆安求情,称其虽然行为有失体统,但终究年少,年少轻狂,情有可原,可以原谅,而且还说陆安武功高强,因为这点事便埋没了,实在可惜。
楚承言辞恳切,堪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仍然没有让皇帝改观,只是随便给陆安一个兵部主事的小官。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朝野之事
七月中旬之时,科举正式落下帷幕,皇帝琼华宫大摆筵席,宴请群臣,过午之后皇帝移驾广云苑观看武将比试骑射。
楚豫一身玄色织金劲坐在首座,突然低头打了个哈欠,满脸餍足的伸手端着凉茶喝,昨天晚上跟攸宁闹的有点晚,早上走的时候,那人还窝在被子里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连小爪子上被咬出个牙印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家王妃,楚豫就忍不住嘴角笑意加大,忍不住想起早上顾攸宁睡的迷迷糊糊的可爱诱人模样,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椅上的德盛帝挑眉看他,难得笑着说道:“楚豫想什么呢,这么高兴,也说出来让朕听听。”
楚豫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盏,赶紧起身行礼:“父皇恕罪,儿臣失仪。”
德盛帝喝点酒,似乎有些微醺,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这时一旁的明王也打趣的说道:“玟王如今美人王妃在怀,小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甜蜜呢,皇兄应该高兴,儿子和儿媳琴瑟和鸣,少让你操了多少心啊。”
德盛帝笑着点头,问道:“朕也许久未见玟王妃了,楚豫今日怎的没带攸宁进宫。”
“攸宁近日要跟先生练习书法,有些不得空,故此没来向父皇请安,还望父皇恕罪。”
楚豫起身,浅笑行礼,浑身上下透着的满足幸福是装不来的。
“你能宠着他,又不溺爱他,他又如此上进懂事,朕很欣慰,何罪之有,说来,这玟王妃的读书教育之事,本应该是左相的事,左相当年偷懒,倒是难为你了。”德盛帝似乎真的很高兴,抬手就吩咐林禄说道:“玟王妃不是在练习书法吗,朕突然想起来,前阵子云南进贡了一套红玉制成的文房用具,那种精巧的东西适合你们年轻人,正好他在练书法,就给他吧。”
“儿臣替攸宁谢过父皇。”
楚豫躬身行礼,心里有些叹气无奈,他的确请了先生来教攸宁书法,因为这破孩子写的字难看也就算了,还瞎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而且平均二十个字里就有两三个楚豫看不懂的。
可是先生是请来了,但都被顾攸宁气跑了,楚豫没办法只有得空的时候自己亲自教他,楚豫是受过最正统的教育,诗书礼仪无比周全,可偏偏遇上顾攸宁这个小祖宗,就只管贪玩,让他安静的写两个字,他不是纸上乱画,就是那墨汁作弄人,气的楚豫罚他在院子里踢腿,他就嚷嚷着浑身不舒服,搂着楚豫的脖子缠着他让他抱自己,而且说什么都不松手。
想他堂堂玟亲王,多年征战沙场,调兵遣将,收复西夏,平定西北,战功赫赫,偏偏就拿这么一个顾攸宁没招。
可见一物降一物,并不是瞎说的。
楚承脸色阴沉的低着头,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杯,偶尔抬头看见楚豫手上的银色戒指觉着特别刺眼。
忽而又想起顾攸宁的手,洁白、纤细、柔软若是端着皇帝刚赏下的红玉狼毫一定好看。
他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刚想起身告罪,想先退下,谁知突然看见楚承正在跟身边的侍卫低声耳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个阴险的角度,不再多言。
陆安如今只是被封了个兵部主事的小官,虽然那天楚承也出面求情了,右相也知道是楚霄授意的,可是依旧没能让皇帝改观,心里多少对楚霄有些微词,而且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自从楚霄从太子之位上被拽下来之后,已经不同于往日,从前他还觉着至少有皇后在,楚霄翻身很容易,谁知道都这个时候了,皇帝连储位之事提都没提。
右相陆家世代为官,从前也是皇亲国戚,权倾朝野,在党羽纷争之间看的门儿清,他有种觉着曾经追随的,甚至连女儿都嫁过去的二皇子恐怕已经不是良主了,多少生出些疏远之意,自古以来夺嫡之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你追随好了,来日便是肱骨之臣,如若不然,抄家、落狱、流放,甚至满门抄斩也不是没见过。
右相虽然平日嚣张,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上不得不谨慎,故此楚霄的庶长子周岁礼上他连去都没去,只是差人送去了礼品,基本上跟当年左相的手段差不多了,都是可以疏远着,以求告诉众人,他已经有了划清界限之意。
气的楚霄在皇子府里摔了手中的茶盏,连带着二皇子妃都受到了斥责,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连这次群臣宴,楚霄都是带着生了庶长子的侧妃来的。
右相知道这是楚霄在当众给他没脸,可是没有办法,陆家好几百口人,百年基业半点马虎不得。
原本他想着陆安能争气,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若不是这件事也让他下不了决心,他真恨自己当年目光短浅,以为楚霄身为长子又有皇后坐镇中宫,这样就能万事齐全了,自古以来,若是皇帝的枕边人有心扶持哪位皇子,那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
就像当今圣上,从前只是先帝一个小小采女所出的皇子,那个女人虽然不得宠,却极好受孕生养,先帝才宠幸过几次,便接连有了德盛帝喝明王,可是这个苦命的女人,在怀明王的时候被人陷害,难产而死,都没看上小儿子一眼就去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位皇子没有母家的扶持,而且年纪又小,无人教导,肯定与储位之事无缘,谁知半路杀出来个皇贵妃,这位皇贵妃是后妃里唯一的男妃,但却受尽先帝独宠,以至于当时的皇后都没有立足之地,偏这位皇贵妃就看中了当时无人管教年仅十四岁的德盛帝,一手教导扶持,在先帝病入膏肓之时,力排众议扶持他上位,德盛帝也感念皇贵妃恩德,在他随着先帝殉情之后,刚成为皇帝的德盛帝第一道圣旨,便是尊这位皇贵妃为太后,与先帝合葬。
而如今后宫,德盛帝没有独宠的人,即便是现在的丁昭仪得宠,但也没有当年先帝的皇贵妃可以左右朝政的能力,所以皇后在后宫的势力很大,而且与德盛帝夫妻多年,右相就是看中的这一点,才选择投靠楚霄,谁知道枕边风对德盛帝根本没有用。
所以才导致如今二皇子一脉如此潦倒,大有翻身无望之意。
正当右相出神哀叹之际,广云苑的武艺比试已经开始了。
陆安本来就年轻气盛,眼看着到手的功名利禄就这么没有了,心里早就快气疯了,就想趁着这场比武好好出一出风头,以求让皇帝对他改观。
所以一上来就跃跃欲试的要求和玟王比试,他觉着所有人都说玟王是大昭第一武将,他要是赢了玟王,那大昭第一武将便是他了,把右相嘱咐过他莫要挑战玟王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满眼都被功名利禄迷惑。
楚豫早就知道陆安肯定不安分,起身向德盛帝行礼过后,便提刀上前。
陆安现在已经被自家王妃整的够惨了,楚豫也不想再踩一脚,若是他几招就把人踹下台去,恐怕陆安连兵部主事的小官都坐不住了。
所以想着悠闲的与他过几招了事就好,谁知一上来陆安便举刀攻来,楚豫往后仰,原本能轻松躲过去的,却发现从自己脸前掠过的长刀上有粉末状的东西撒在脸上。
他皱眉暗叫不好,还未等转身去制住陆安的时候,那粉末进到眼睛里,顿时眼睛里一阵火辣,在睁开之时,眼前便已经模糊不清,他本能的打落陆安又挥过来的刀刃,然后连着后退好几步,闭上眼睛用力的晃了晃头,可是眼睛还是看不清。
台下还未反应过来,楚承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低下了头,而楚霄则是非常得意,唯有楚越看出不对了,皱眉起身:“怎么回事?”
台上的陆安被打落武器,又见楚豫站那儿没动,有些打红眼了,捡起长刀便又要攻去,却被飞身而来的顾俊宣一脚踢在手腕上摁住。
此时楚越也跳上台子,他看见楚豫闭着眼,脸上似乎还有些褐色的粉末,顿觉不好,赶紧转手去看陆安手中的长刀,发现上面刀刃刀身全部都是可疑的粉末。
台下的德盛帝和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楚越大喊:“刀刃上有毒!!!!快起传太医!!!御林军护驾!!!!!”
第二百六十章 一石二鸟
因为楚越的一声御林军护驾,广云苑的群臣登时慌乱起来,随即御林军迅速出动将皇帝团团围在中间。
这是在深宫大内,还是满朝文武都在的群臣宴,有毒药公然的混进宫来,那便是当众行刺,这个时候自然要先保护皇帝的安全,护送德盛帝和中毒的玟王先回广贤宫。
不多时,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到广贤宫,文武百官也都在宫外静候,因为事情还未有个头绪,所有人都不能走,而事态中心的陆安已经被顾俊宣摁住,交由一边的侍卫捆了起来跪在殿外,他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右相,也跪在殿外请罪。
“父亲…父亲…怎么会这样……玟王他……他怎么会中毒……”陆安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哆哆嗦嗦,求助的看向右相。
右相一时间也慌了,转头看着自己儿子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刀刃上怎么会有毒!!!!
知子莫若父,陆安的品性右相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争强好胜,难免有些浮躁,但是在刀刃上抹毒陷害玟王的事情,他是断做不出来的,他也没那个缜密的心思和脑子。
看来是有人存心了……
右相勉强定住心神,抬手看向众人。
目光掠过顾庭,顾庭也是一脸焦急的望向紧闭的大门,他虽然先前没有追随玟王的心,可是如今玟王炙手可热,他也是赶着巴结的呢,即便他想打压自己,也断不会去害玟王。
还会有谁呢……
他一一的看去,突然目光落在楚霄身上,百官群臣都在站着,他们父子跪着,唯有剩下的三位皇子支着椅子坐在阴凉处。
楚霄手中摆弄着他经常拿着的白玉佛珠,似乎感受到右相的目光,嘴角挑起个阴森的笑容。
右相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浑身也止不住的颤抖,在这三伏盛夏竟然后背全是冷汗。
楚越将楚霄的笑容尽收眼底,便已经知道,这事就是他搞的鬼。
他知道右相如今已经不全心全意的追随他了,此事一出,右相再无立足之地,楚豫也身中剧毒,这招计谋一石二鸟,不可谓不高明啊。
相对于他们二人,一旁的楚承便心平气和很多,波澜不惊的喝茶,这件事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在陆安的刀刃上下毒是楚霄府中的一个门客出的主意,毒药也是那个门客给的,而那个门客就是楚承的人。
他现在楚霄面前挑拨他和右相的关系,再加之右相接下来的疏远,这件事就是水到渠成的,楚霄如今虽然谨慎,但是他骤然从得宠的太子之位落下,心里已经开始沉不住气,这种万无一失的法子,他怎么会不用。
而且那个毒药,是他在皇陵之时,高价向当地一位隐士求来的,这毒药奇就奇在只要落入人眼中,仅片刻就会导致人失明,而且那隐士说了,这药根本就是无解的,所以他才用在楚豫身上。
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可能用一个瞎子,德盛帝虽然如今看楚豫顺眼很多,但是也是始终忌惮他,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夺了他的兵权。
更重要的是,楚豫瞎了!!!
楚承一边想着一边阴沉的笑着喝茶。
再也看不见他的王妃如玉容颜,再也看不见他笑颜似花。
这才是让楚承最痛快的。
皇陵待了几个月,他心境已经不复从前平和,仇恨和嫉妒已经蒙蔽他的眼。
他想要得到那个人,就得付出代价,就得不折手段。
楚承慢慢的放下茶杯,傲居的挺只身板,眼中隐匿的疯狂放肆的光芒,看的楚越心惊。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广贤宫的门开了。
原本在三三两两私语的群臣立即站直,三位皇子也便起身,整理好衣衫,便率先领着群臣往屋里走。
内殿,德盛帝面色阴沉的坐在首座,看见迎面走来的三个儿子,目光略微沉了沉。
楚豫中了毒,如今神志不清的躺在内殿的床榻上,太医跪的一地,各个战战兢兢,想必也是拿那毒药毫无办法。
群臣跪地行礼,德盛帝低头叹息一声,并没有叫起,而是看向身边的顾俊宣,问道:“那把刀呢?”
顾俊宣见楚豫中毒昏迷不醒很担心,还来不及看两眼,就赶紧面向皇帝,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刚才陆安所持的长刀,跪地举过头顶,说道:“回皇上,刀在这儿。”
德盛帝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喊道:“太医!!!!”
“臣在。”
太医院之首会意出列,膝行几步,拿起顾俊宣手中的长刀,手中的银针在刀刃上残留的褐色粉末试了试,探究了半响,便立即俯首说道:“回皇上,玟王所中之毒,和这刀刃上是一样的。”
此话一落,满朝文武全都沉了一口气,德盛帝闭了闭眼,随即沉声问道:“行刺之人现在在哪儿?”
“右相和陆主事正在殿外下跪请罪。”林禄小声的说道。
德盛帝点点头:“让右相先回去,朕不想见他,至于陆安当众行刺亲王,传旨押入刑部审理,由刑部尚书亲审,不得有误,务必将牵扯之人全部查出来。”
“是!!!”
林禄和一旁跪着的刑部尚书一同领旨。
林禄领着侍卫到门外要拉着陆安下去,陆安本就被吓的三魂七魄都丢了大半,一看有人来押他走,连枷锁都上来了,顿时慌了,声嘶力竭的大喊:“臣冤枉!!!皇上明鉴啊!!!!臣冤枉啊!!!!我没有下毒!!!我没有……父亲…父亲救我,我是冤枉的!!!!!!”
这里是在皇帝的寝宫,哪里容得他喊下去了,几下就被侍卫堵住嘴拉了下去,右相也吓傻了,顿时瘫软在地上,愣怔片刻后,立即直起身拍着广贤宫的大门,喊着要求见皇上。
“大人别喊了,皇上说了,现在不想见您,您怎么喊也没用,倒是惹得皇上厌烦啊。”林禄奉旨而来,自然不能让他叨扰。
“林公公,林公公,您帮老臣再跟皇上求求情。”右相慌了,从腰间接下荷包就往林禄手里塞。
林禄是御前的首领太监,怎么可能缺他这点钱,而且即便缺钱,这个节骨眼谁敢上前触这个霉头啊。
林禄将荷包扔在右相身上,叹了口气,说道:“大人若是一心为了令郎着想,就赶紧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再请几位得道的僧侣道士好好诵经往生吧。”
说完,转身就领着人进屋了。
右相瘫软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而此时,内殿里,太医正在想皇帝陈述玟王病情。
“皇上,玟王所中之毒甚是诡异,臣等拼尽一身医术,也只能暂时护住玟王心脉,可是……。”
“可是什么?”德盛帝问道。。
太医低着头,继续说道:“可是玟王的眼睛盲了……在昏迷之前,想必玟王已经感受到视线模糊。”
“什么!!!”
话音一落,不禁德盛帝一惊,堂下的群臣也都哗然。
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突然楚承的老丈人伯安侯站出来,说道:“皇上,玟王身份贵重,乃三军元帅,如今眼睛受伤,这三军之事马虎不得啊!!!还请皇上即刻收回虎符,以镇三军啊!!!”
“玟王如今还未醒来,侯爷这话太武断了吧。”温卓面色凛然,虽然一介书生,但是语气甚是沉稳。
“卑职也以为,万事须得等玟王醒来再做定夺。”顾俊宣也开口说道。
德盛帝没有说话,他虽然生气玟王遇刺,但是不得不说,他一直忌惮楚豫,一直想收了他的兵权,从前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今这个是个机会,可是温卓和顾俊宣如此说了,他若是这个时候开口,那便是伤了他和楚豫的父子情分,日后即便收了兵权,也难保楚豫心里有芥蒂,他甚至这个儿子不是好摆弄的,恐生出什么事端。
楚霄看出德盛帝的两难,于是出列说道:“父皇,六皇弟虽然还在昏迷,但是三军之事不可儿戏,还请父皇宣玟王妃入宫主事。”
话音一落,顾俊宣狠狠的攥紧拳头,顾庭也紧张起来,把顾攸宁招进宫里,就是逼着他交出虎符,这样一来,使出权益,却又名正言顺,还越过了玟王整个硬茬。
所有人都在看皇帝如何定夺,片刻之后,德盛帝叹了口气,神情有些疲惫的说道:“也好,玟王出事,他不在不像话,来人,去玟王府接玟王妃进宫。”
话落,群臣都了然眼观鼻鼻观心。
果然皇帝还是忌惮玟王,如此迫不及待的夺他的兵权。
正当去接玟王妃的空档,在宫中养伤的纭小王爷听到风声直接冲到广贤宫,他腿有伤,虽然好了许多,但是走路还是不太方便,门外拦着他的侍卫也不敢狠拦,这位小王爷正直圣宠,而且身上有伤,碰出个好歹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便有着楚衡一路冲进内殿,也没先向德盛帝行礼,直接抬手就一记老拳打在楚霄脸上,这可把人都吓了一跳。
德盛帝大怒:“楚衡你干什么呢!!!他可是你亲皇叔!!!”
“亲皇叔!!!”楚衡讽刺的咬牙切齿:“为什么挨打他心中有数!!!”
第二百六十一章 虎符何在
正当广贤宫让楚衡闹成一团的时候,门外有人有太监来报。
“皇上,玟王妃来了。”
顿时众人都安静下来,情绪激烈的楚衡也让人拦住,楚霄挨了两下,脸上有些气愤不平,可是当着德盛帝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坐在椅子上,任由宫人给他敷药。
德盛帝似乎气的不轻,狠狠的瞪了眼楚衡,末了咳嗽一声,微微坐直身体,沉声说道:“让玟王妃进来。”
“是。”小太监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顾攸宁便被领了进来。
他早起的晚,一直心神不宁的,昨天晚上又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凌晨才睡,如今起来浑身都酸疼,腿脚也无力,恹恹的倚在榻上不想动,刚想翻身睡个午觉,等楚豫回来,宫里的人便来传旨。
“宣,玟王妃即刻进宫。”
顾攸宁顿时皱眉,这不早不晚的宣他进宫干什么,肯定是楚豫出事了。
那太监瞧着玟王妃顿时煞白的小脸,心里有些不落忍,于是说道:“王妃快跟奴才走吧,王爷出事了,王妃进宫一见便知。”
“出事?”顾攸宁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抓着他就问:“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呢!!!”
那太监为难起来,踟蹰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林良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扶住几乎睚呲欲裂的顾攸宁。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没事吧……”。
林良瞧着顾攸宁的脸色越发不详,心里吓了一跳,顾攸宁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双眼有些发直,半响他扶着林良的手站直身体,沉声问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说王爷好像中毒了,似乎眼睛看不见了。”
林良也有些六神无主,他原本从外围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楚越差人来告诉他,楚豫出事了,宫里派人去接玟王妃了,他是玟王的家臣,让他赶紧去玟王府接王妃,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眼睛看不见了……”顾攸宁恍惚了一下,好半天才勉强平复下来,转头对着来宣旨的太监说道:“公公请在此稍候,容我去府中交代一下,便即刻进宫。”
“是,王妃请便。”那太监躬身行礼。
顾攸宁几乎忍不住的浑身颤抖,勉强的撑着领着林良出了内殿的门,然后命令道:“带着我的腰牌马上派人去如意票号接穆云汉进宫,然后……。”
他略微顿了顿,继续道:“然后你去书房把三军虎符和将军腰牌带上,跟我一起进宫。”
“王妃!!!”
林良不解,有些急了,站这儿不动地方,瞪大眼睛看他。
“快去!!!!”
顾攸宁满脸煞白的吼了他一句,他现在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宫里去,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没有先把楚豫送回来,而是要宣他进宫,必定是想趁着楚豫出事,逼着他这个玟王妃交出虎符,夺了玟王的兵权。
而现在的情形,恐怕是他不得不交,他们根本不会也不敢等到楚豫醒过来了,他之所以费时间让林良直接带上虎符,就是赌一把,假若皇帝对楚豫还有那么一丝父子之情,见到此状心里必定不好受,那么以后的事情应该会容易许多。
楚豫若真的是中毒昏迷不醒,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想到楚豫受的苦楚,顾攸宁难受的蹲下身体,将微微发抖的双手死死的摁住,脸上忍不住透着一股狠劲儿。
该死!!!那些人!!!都该死!!!
……
顾攸宁跟在太监身后,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毕竟这是在宫里,处处的守着规矩,可是当他进了广贤宫,看见满脸灰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豫的时候,顾攸宁再也克制不住了,也没顾上先给皇帝行礼,直接冲进人群,踉踉跄跄的往床榻跑去。
楚承抬头看他,心里有些翻腾,不自主的抬手扶了一把:“小心。”
可是顾攸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把推开他扑向床榻。
“楚豫……楚豫……。”
顾攸宁有些不敢动他,只能轻轻的推着他手臂,小声的叫他,可是楚豫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瞬间红了眼圈,眼泪直刷刷的落下来,在他的印象里,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叫这个男人,他都会第一时间给予回应,即便是当初在青龙谷里极其虚弱的时候,也从未有顾攸宁叫不醒的模样。
顾俊宣到底心疼自己弟弟,上前去扶他,安慰道:“攸宁乖,没事的,太医说王爷一会儿就醒了,乖,不哭。”
“到底怎么了,中的什么毒,太医呢,太医!!!”
顾攸宁通红着眼圈,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眼泪,有些慌乱的喊着太医,即便他入宫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防线,可是看见楚豫的那一瞬间便全部坍塌了。
“回王妃的话,臣等无能,还不知王爷所中的是什么毒,臣等为王爷护住心脉,但是…可能王爷的眼睛看不见了……”。太医低着头,声音有些战战兢兢的劝慰:“还望王妃宽心。”
听到这话,顾攸宁的心略放了放,人没事就好,无论中的什么毒,有穆云汉在都会好的。
正当他转头看向楚豫的时候,伯安侯突然开口说道:“此刻还不是王妃伤心的时候,玟王如今盲了眼,断不能再任三军元帅,还请王妃主事,虎符何在!!!”
顾攸宁早就料到,他们就是这个意思,抿着嘴角还未等说话,一旁的楚衡便冷笑着说道:“如今当以玟王的身体为重,怎么玟王这边一受伤,伯安侯就赶着要夺权,即使是狼子野心侯爷也收拾收拾,难道不怕人笑话?”
“你……”
伯安侯被堵的一句话没有,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冷眼看着的德盛帝沉声喝道:“好了!!!楚衡你少说几句!!!”
楚衡咬着牙一脸气愤的别过脸去。
德盛帝抬头看向顾攸宁,没有忍心亲自开口要虎符,但是皇帝什么意思,几乎路人皆知。
顾攸宁抿着嘴角,抬手拢了拢楚豫额前有些乱的发,然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他半响,才深吸一口气,起身站直。
语气不急不缓,从容大气:“林良!!!”
“末将在。”
林良出列,顾攸宁目不斜视:“将虎符呈给皇上。”
“是。”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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