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他们说我老公是坏人 作者:鬼半京
第3节
印漓闻言看了看钱勇那边,钱勇跟景父聊得天南地北的,于是印漓误会了——钱勇家是个有钱有势的,说不定对景荣家的林场有帮助,景荣他们这样‘照顾’钱勇也是理所当然的。
印漓不想坏了景荣他们家的生意路,点点头跟说道:“行,我跟你睡吧。哪间呢?”
“困了?”景荣带着印漓边往屋里走去边问道。
印漓点点头:“文芳带来那药效果不错,可就是痒得难受,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印漓顿了下,又嘀咕道:“阿姨做的红豆芋圆什么时候能熟啊?”
景荣把印漓引进屋,闻言失笑:“你睡吧,我保证给你留一碗。”
“嘿嘿,够意思。”印漓笑了笑,转头打量起景荣的房间——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个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电风扇。床还是很老旧的样式,刷着黑漆挂着蚊帐,铺床的都是稻草和棕垫,上面铺着凉席,除了翻身时候会压着稻草嘎吱响,躺上去感觉还挺舒服的。
“那我先睡了,你记得给我留着芋圆,别给元子吃光了。”印漓沾上枕头就迷糊了。
印漓很快睡着,景荣在床边站了会,视线扫过印漓因为背心太大而露出的锁骨胸膛。
“呼……”几分钟后,景荣呼出口气,找了条薄毯给印漓盖在胸口,然后才转身出去。
第10章 两人的恶梦。
印漓做了个梦,梦见的画面零零碎碎的,活色生香。但是,并非是愉悦的。
那是个奢华的欧式卧室,极宽敞,地面铺着长绒地毯。卧室中的床是圆形的,很大,铺着厚厚的柔软被褥。而在被褥之中,是长大后的印漓。
印漓无法看出那个‘自己’具体是多大岁数,但他看得出‘自己’状态很不好。‘自己’的脚上拴着一条细长的精致铁链,铁链的尽头在床脚的地上,随着‘自己’的走动而伸缩,但是走到门边就是极限了。
接着画面一转,床上的人变成了两个,赤裸的身体交叠着,喘息汗水交织着,那样亲密的事情,印漓却只看到了痛苦。他看到‘自己’在哭,眼中的眷恋在一点点被磨灭,绝望和心灰意冷慢慢爬上他的双眼。然后画面再次一变,印漓看到了那个占有他的人的面孔——景荣。
成熟的景荣,看上去更加帅气迷人,但眉目间没有印漓熟悉的温柔和憨厚,只有狠厉和冷漠。那样的景荣如同一头狼,而‘自己’是他口中无法逃脱的猎物。
“印漓、印漓……”
印漓朦朦胧胧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景荣离自己不到咫尺的脸。
“啊!”印漓突然伸手推开景荣,整个人往床角缩了去,他看着景荣的眼神是惊恐的,这瞬间他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中的景荣。
景荣被推开之后也愣住了,接着他看到了印漓惊恐慌乱的表情,景荣一瞬以为自己又被拖回了上一世。但很快景荣就冷静了下来,他强迫自己挂起笑容,用茫然的语气对印漓说道:“印漓,你怎么了?”
印漓沉默着,他警惕地打量着景荣,似乎在衡量眼前的人是不是梦里那个冷酷的人。过了好一会后,印漓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扶额虚弱地说道:“没什么,我……做了个恶梦。”
景荣心头一跳,佯装镇定道:“什么恶梦?”
“是我和……”印漓正要开口,却突然记起梦中景荣跟‘自己’做的那档子事。眨眼间,恐惧消散,羞耻染红了印漓的脸,连耳尖都冒着绯色。印漓慌张地下了床,背对着景荣边换衣裳边说道:“没什么,就是个吓人的恶梦,梦到什么我都忘了。今天不是要抓野兔吗?我们什么时候去?”
景荣见印漓模样,心中虽然有猜测,但是却不希望也害怕那是真的。景荣不敢主动去揭开那层狰狞的伤疤,见印漓跳过那个梦,便笑了笑说道:“这会才早上六点,钱勇跟张新元都还没起来。我要去跑步,你去吗?”
印漓点头:“好啊,去哪儿跑?”
“围着林场跑。”景荣又从一边书桌拿过一个装着崭新洗漱用具的盆子:“先去洗漱吧,这些都是新的,给你存在这儿,以后你来了也好用。”
“成。”印漓开心地笑了起来,接过盆子往外走。
清晨的林场空气仿佛都是清甜的,站在院子里就能听得到林子里的鸟叫声,三三两两嬉戏着,声音却在林子里传出很远。
景荣给印漓从压水井压了盆水,印漓摸了下就缩回了手,十分诧异:“好冰。夏天也这温度?”
“差不多吧,这个压水井抽的是地下水,有时候还能压上来几只小虾米。”
“哈哈,真棒。”印漓笑了起来,洗漱后,就跟着景荣去跑步。
印漓的体力不算差,但却没能坚持下来一圈。特别是旁边还有个大气都没怎么喘的人,印漓的挫败感就格外明显:“你体力就这么练出来的?”
“嗯,每天都要跑上五圈,跟我爸一起。不过这些天他有生意,今天也是一早就走了。”景荣拉着印漓在一边树脚的大石头上坐下,看着印漓笑:“很累?”
“还好,你腰怎么样?”印漓看了眼景荣的腰。
景荣撩起衣裳,给印漓看那缝着线的伤口:“愈合得还行。”
“得留老大个疤吧。”印漓皱着眉,然后伸手给景荣的衣裳放下来,眼不见为净:“你以后见着王旭绕着点,他那个人可记仇了,而且认识的混混也多。你傻兮兮的,别哪天被他堵着就惨了。”
景荣咧着嘴笑:“嗯,我会小心的。歇会就回去吧,昨晚的芋圆还有很多,回去热热当早点吃。喜欢吃油炸鬼吗?喜欢我给你做。”
“超爱啊!”印漓眼睛都亮了,连忙站起来:“走吧走吧,快回去。你真会做啊?”
“嗯,你想吃的,我都能做。”
“真的假的?”
“待会你就知道了。”
景荣果然没说谎,这天印漓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山上抓到野兔。不过美味的东西也吃得不少,走的时候,薛母还给他们一人装了一口袋新鲜果子。
景荣送他们到林场门口。钱勇趴在车窗上轻声问景荣:“景叔又出去谈生意了,会不会把合同签了?”
“不会。”景荣很是笃定:“合同签之前,我爸肯定会告诉我妈。你跟我爸谈怎么样了?”
“谈了些现在的市场什么的。我哪儿懂那些啊,就拿我听别人说的跟景叔聊了聊,后边都聊回部队去了。”钱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嘀咕道:“景叔还立过功呢,真厉害。”
景荣笑了笑:“之后有情况我再联系你,到时候就多帮忙一下。”
“没问题。那我走了啊。”
“嗯。再见。”景荣又跟张新元和印漓道了别,目送车子离开林场。
他们一走,景荣的笑容就消失了——今天整天萦绕在他脑海里的不是张军的那个合同,而是印漓的那个梦。景荣完全能肯定印漓梦到了什么,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像他死而复生回到过去一样,他无法解释印漓的梦。
景荣只是害怕,他怕印漓把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不堪都记起来了,他怕印漓会记起景荣是个混蛋。
景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反正无论印漓会不会记起来,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晚上九点,景父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薛母皱着眉盯着他,景父在原地打了一套拳以证明自己真的一点没醉。
景荣见景父这兴奋状态,心里就有了谱——那单子大概是已经敲定了。
薛母斜了景父一眼,让他说说到底在乐什么。景父把来龙去脉一说,果然是张军提出的长期的供应合同。张军给出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一成,说是具体合同公司律师还在弄,要下周三才能正式签约。
薛母听了也高兴:“这可真是大喜事!那我们是不是就再招回之前的那些工人?供应时间有规定吗?”
“不急,那些都还得等具体的合同出来。”景父伸手拥住薛母,露出一个难得的灿烂笑容:“映雪,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苦什么呀,我心里高兴着呢。”薛母也饱了抱景父,笑道:“下周签合同的时候在哪儿签呢?对方公司?”
“不一定,那个张总好像又要急着走,说不定会在机场签也有可能。”景父耸耸肩。
“爸,那天我跟你一起吧。”景荣神采飞扬,似乎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了:“这可是咱家的大事,而且是最大的一笔单子了吧?我也想跟着去看看。”
景父点点头:“嗯,去吧,你也快二十了,是该接触接触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过你不能像上次……总之那些老总得捧着他们,有时候会有些憋屈,你收敛点脾气。”
“嗯。”景荣笑得更开心了:“我都明白。”
景父点头:“我看你也懂事些了。今天来那些孩子都是好孩子,跟你以前玩一起的混混都不一样。这样很好。”
景荣依旧笑着。
薛母却伸出手指戳了景父的脑门一下:“还说没醉呢,平时哪儿那么多废话。真是的。景荣,去倒杯水来,你也早点休息。世天这个模样,明早指定爬不起来。明天就辛苦你了,园子里最后点菜要快摘了卖才行。”
“妈,你放心,我明天一个人也能成。我去倒水,让爸好好休息吧。”景荣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景荣心头已经兴奋难耐——虽然可能揪不出幕后的人,但只要景家躲过这个陷阱,一定会过上比上辈子更好的日子!
第11章 啪啪来打脸。
周三这天江城下起了雨,细雨飘飘,温度又降了一些,短袖已经不能穿了。
薛母前两天特意去市区给爷俩买了一身新衣裳,不得不说薛母的眼光很不错。加上爷俩都是衣架子身材,简单的一套休闲装,却让他们穿出了豪门贵族的感觉。
“开车小心点,慢一点。景荣看着点世天,要是有饭局,他喝了酒千万不能让他开车。”临行前,薛母郑重其事地叮嘱。
“我知道。”景荣连连点头,把黑虎——林场养的一只大黑背,给解开了项圈,然后才上了车。
“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景父笑着跟薛母道别,这种天气放薛母一个人在这么大个林场里,景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景父这次跟张军约的地方依旧是那个民居改成的商用楼,不过这次不是在四楼宾馆,而是三楼的咖啡厅。景荣昨天才知道的这个地点,然后就把地址编辑短信告诉了钱勇。很快他们制定了计划,很简单——钱勇去找容怀书,两人来咖啡厅喝咖啡,偶遇景荣他们。然后久在这边居住的容怀书就会指出张军的身份。
到了那个商用楼的时候,景荣给钱勇发了个已经到了的短信。而张军已经等在三楼了。三楼咖啡厅的包间很密集,每一个包间都有两米高的隔断,门口还都挂着珠帘。然而这里几乎没有客人,他们被服务员带到了张军所在的包间。
张军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的确有那么点老总模样。
“景先生,可算来了。”张军起身伸出手跟景父握手,景荣这才看到张军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也是西装革履,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男人见到景荣在看他,礼貌地跟景荣点点头。
“坐,坐。要喝什么?”张军热情地对景荣父子说道。
“我对咖啡没研究,张总点了就好。”景父笑道。
“服务员,倒两杯摩卡来。”张军冲服务员叫道,然后又给景父介绍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这是戴律师,是金铭律师事务所的当家律师。这次合同的拟定也都是他们负责的,如果景先生你不放心,可以再找律师看看。”
“张总客气了。”景父跟戴律师握手,互相寒暄着。当服务员端来咖啡后,张军放下珠帘,开始说起正事。
那个戴律师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厚厚的两份,一份放在张军跟前,一份放在景父跟前。
“景先生,这就是这次您跟张总需要的合同。从定价、需求、交货期限、违约赔偿,全部都写在里面。如果景先生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当然,也可以咨询其他律师。”戴律师摊了摊手,然后闭嘴坐在一边,当起了透明人。
“我会认真看的。”景父笑了笑,却没有多余废话。生意是生意,景父并没有缺心眼地说‘我当然信任你’之类的废话。
那份合同足有十几页纸,密密麻麻地排满了细密的字体,景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很认真也很费力——之前说过,景父是孤儿,他并没有上过学;仅在入伍之后才跟着部队里的人学习认字。这种用词晦涩拗口的一些条款,对景父来说简直比连续拉练几天都痛苦。
景荣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透过热气蒸腾的烟雾看着对面的两人。张军含笑翻阅着合同,时不时会看景父一眼,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手指在咖啡杯边缘轻轻敲打着。有些坐立不安。而那个戴律师却低眉顺眼地静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公文包上,嘴角含笑,这个表情似乎都凝固成了他们的面具。
几人都很安静,只有咖啡杯碰撞的声音和喝咖啡的吞咽声音。景荣这时候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张军是第一次做这样大的‘买卖’,但是那个戴律师却明显是个老手了。
这时候,咖啡厅里又响起了服务员的问好声,景荣知道是钱勇他们来了。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钱勇的声音。
“来两杯柠檬茶,上一碟花生米。”钱勇招呼着服务员,在门口左右晃了晃——这里的包间都挡得太严实,钱勇根本看不到景荣他们在哪儿。
景荣这时候放下咖啡杯,对景父说道:“爸,我听到钱勇的声音了,我出去一下。”
景父从那个让他头疼的合同中抬起头,看了景荣一眼,说道:“去吧。”
景荣笑着走出包间,对服务台边的钱勇和容怀书招手:“钱勇,容哥。”
“嘿!景荣!”钱勇大笑着招手,展示着他浮夸的演技。
景荣配合走过去。钱勇这才放低了声音:“怎样?合同签了没?”
“还没。张军还带来了一个律师,那个律师明显是个老油条了。十几页的合同,我爸还在看呢。”
容怀书挑眉道:“还用上了律师?这还真有模有样的了。”
景荣笑了笑:“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我爸看着合同那劲太痛苦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钱勇颇以为然地点头:“对对,那些什么合同的东西都是坑爹货啊。”
钱勇说完就迈步朝景父所在的包厢走去。
“景叔。”钱勇还没走近就热情地招呼开了,然后疾走了几步,撩开包厢的珠帘跟景父露出个灿烂如花的笑容:“好巧,景叔在这谈生意?”
景父见是钱勇,也挂起了笑脸。他挺喜欢钱勇这小孩,因为钱勇的脾气跟部队里的人都差不多;再有就是钱勇的身份,景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假清高,该拉拢的还是要拉拢。
“钱勇啊,你怎么在这儿呢?”景父是真的疑惑,这地方,怎么看也不是钱勇这种公子哥会来消费的地方。
“哦,容怀书在这边开酒吧,我今天是过来找找他的。本来想在下边打牌,结果那味儿太闷了,就上来这里。嘿,没想到遇到你们了,缘分啊。”钱勇跟说相声似的,动作依旧浮夸地让景荣不忍直视。
这时候,倒是容怀书很尽职尽责地走上前来,跟景父打招呼:“景叔好。我正说什么时候再去林场玩呢,阿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景父大笑:“有空来就行了,映雪喜欢热闹,你们常去,她也高兴。”
“行。”容怀书笑着应了,然后不经意看了一眼张军和那个戴律师,随即露出个诧异表情问景父:“景叔这是要打算在这边夜市设摊了?”
“嗯?不是啊。”景父很纳闷,却没多想,给容怀书解释道:“这是张总,我们在谈一个林场的木材合同。”
张军立刻露出和蔼的笑容,站起来跟钱勇和容怀书打招呼:“你们好。”
容怀书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张军:“张总?”
“我叫张军,不用客气叫我一声张叔就行了。”张军依旧很和蔼。
容怀书噗呲一乐,操着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张老二,你个夜市收摊费的,居然扯起围巾当战旗。还张总,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容怀书话一出,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张军更是瞬间涨红了脸,鼻头快速浸出了一层薄汗。景荣则不动神色靠在包厢门边,把钱勇推到门另一边站好,当起了两个门神。
景父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紧拧着眉头向容怀书确认:“你认识他?”
容怀书这才转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景叔,这人可不是什么老总,就在这片小区的后面有个夜市,他就是那夜市收摊位费的。我在这里开酒吧开了几年,常会去夜市采买些新鲜蔬菜,经常见到他,我准不会认错。”
景父这下终于脸色大变,他双拳紧握,手臂青筋暴起,杀气腾腾地瞪着张军:“张总,这怎么回事?”
张军一下蔫了,倒是戴律师开了口:“这位先生应该认错人了吧。”
容怀书勾起嘴角:“这位……律师?你看,我坚持觉得自己没认错人,而你们坚持觉得我认错了。既然这样,不如让警察来判定吧,顺便,把这位张总的那些企业执照什么的,都验一验。”
钱勇这时候出场了:“警局多简单啊,前几天刚跟市局吃过茶,等我打个电话啊。”
这时候,那戴律师脸色也变了,他拿不定钱勇是诈他还是真的有这回事,但是张军的身份问题是个刺。他们本以为景世天这种傻老帽心眼少,也不会多查,更何况他们也给景世天喂了饵了,却没想到突然杀出几只狼崽子来。
戴律师见状不好,作势要往外走,却被景荣挡住了去路:“戴律师,哪儿去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戴律师板着脸瞪景荣:“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恶意诈骗也是犯法的。”景荣冷笑一声:“戴律师,我咨询一下:如果一个累犯再次被抓进去,会被判几年?我记得有根据诈骗金额量刑的吧?这个合同上的金额,可是上百万呢。”
张军懵了,噗通一下跌坐回了沙发上。就在这时候,真有警察过来了。钱勇以为是市局里分派到地方了,于是跟人交流几番,一行人都去了当地派出所。
然而警局给他们做完笔录,就让景荣他们先走了,张军和那个‘戴律师’则还被扣在里面。什么说法也没给,钱勇直接气得拍桌子,却差点被一起关进去。
“这里头,可不简单。”从警局出来,容怀书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12章 借酒来装疯。
容怀书的话说完,只有钱勇一头雾水:“怎么就不简单了?”
容怀书叹口气,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了钱勇一眼,解释道:“一:警察来太快;二:口供、程序都太敷衍。第一说明他们并不是你的那个电话叫来的,而是有别的人通知他们。加上第二条,就说明他们的来意不是来抓张军和戴律师,而是来救他们的。”
钱勇愣了一秒,然后大骂一声:“操!这什么玩意儿?我要告丫的。”
“算了。”景荣这时候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景荣笑着用眼神制止容怀书和钱勇继续的话,然后对他们说道:“那两个估计是这里的地头蛇,钱勇你这强龙也压不倒这里来。今天谢谢你们,要不然我们家可亏大了。”
景父这时候也回过神,连声跟钱勇和容怀书道谢。景父要请他们吃饭,容怀书和钱勇都连忙推辞了。
景荣也劝景父先回去——景父这辈子最觉得愧疚的是没让薛母过上富足安逸的日子,这眼看着一个光明大道在眼前,到头来却都是一场幻影。景荣知道他难受,却也开解不了,现在唯一能让景父好受点的,就是回到薛母跟前。
“爸你先回去陪妈吧,她一个人在林场呢。”景荣说道。
“啊,对。”果然,听景荣提到薛母,景父再不多说,塞给景荣几百块钱嘱咐他请钱勇他们吃饭,然后就跟钱勇他们告别走了。
景父走后,景荣三人就去了容怀书的酒吧。酒吧里面照旧一片冷清。
容怀书打开灯,从吧台取了瓶酒和三个杯子,一人一杯放跟前:“我这的喝的就只有酒了,凑合着喝吧。”
容怀书倒完酒才问景荣:“为什么拦着我们?这事儿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次折了,背后的人一定会再次出手。”
“我爸没你想的那么笨。”景荣笑了笑:“他要真防备起来,那我要怎么揪出背后那人的狐狸尾巴?我不怕那背后的人有什么大招,我只怕他这次不露面,那才是大隐患。”
容怀书闻言挑眉,似乎有些诧异景荣这埋了不知道几道弯的心思。
钱勇却冥思苦想半天,才一拍巴掌道:“你们的意思是,有人让张军和那个狗屁律师来骗景叔,还在紧要关头让警察把那两个骗子救走了?”
容怀书无语,伸手摸了摸钱勇的脑袋:“理清楚了?这脑瓜真不容易啊。”
钱勇挥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景荣:“你早就知道?”
景荣点头:“猜了个大概。这生意太突然,而且张军说话漏洞很多。我家木材虽然不错,但是不至于用高出市场价来买,所以我想那背后的人真正图的,是我家的林场。”
“操!”钱勇大惊:“那、那怎么办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着那人冒出来。”
“冒出来之后呢?”容怀书把调好的酒又给钱勇和景荣满上,兴味盎然地看着景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景荣抿了口酒,垂下了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我只是想要个明白。”
上辈子让他景家大伤元气的人是谁,他想要个明白。至于怎么对那人,那就是抓出那人之后的事了。
景荣抬起头,淡淡地转移了话题:“最近有看到王旭吗?”
容怀书耸耸肩:“其他几个人倒来过我这里几次,都被我扔出去了。王旭据说还在家静养,啧啧,你那天是不是专捡着他揍了?就他一个人给揍到住院了。”
景荣笑:“可能,是他太脆弱了吧。”
容怀书见景荣的这个笑容,怔忪了一瞬,随后却是蹙眉:“景荣,你……拿捏着分寸。”
景荣抬头看向容怀书,露齿一笑:“我知道。”
钱勇一头雾水:“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景荣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一茬事:“王旭家的那个租赁站,老板叫什么?他们家背景很大吗?”
“好像是叫王英雄,在这片挺有名的。不过没听说有什么背景,王家是王英雄这辈才开始发家的,现在那个租赁站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容怀书靠在吧台上,有几分好奇:“你是想折腾到那个租赁站上?”
景荣没有说话,他慢慢低头看着酒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王英雄!这个宇峰租赁站真的是几年后的宇峰房地产。而且那个王英雄还是印漓的姑父?
可是,上一世景荣是认识王英雄的,在十年后的酒会上认识。那时候景荣跟印漓的事在商圈沸沸扬扬,但王英雄见到景荣却只字不提印漓,甚至还给景荣介绍了一个设计师,给印漓设计了一个精致的‘鸟笼’。
他可是印漓的亲人啊!
还有,这个小小的租赁站怎么在几年之内有上亿资产的?宇峰租赁站跟张军在一个地方,那景荣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一下——那个王英雄就是张军背后的策划者?
“喂,你怎么了?”钱勇拍了拍景荣的肩膀,在脸上比划了一下:“表情太吓人了。”
景荣深呼吸一口气,连干了三杯酒,眼睛都红了:“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们。”
景荣不等容怀书和钱勇回话就大步离开了酒吧。钱勇纳闷地皱着眉,问容怀书:“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的?”
容怀书蹙眉若有所思,最后却只是对钱勇说道:“景荣这个人不会是池中物,你多跟他走动。阿勇,想要报复钱家,并不只有挥霍他们的财产这一种办法。”
钱勇听到这个话题就反感地皱眉,容怀书见状也不再劝他。容怀书有种莫名的预感——景荣不会放任钱勇颓废下去的。
景荣打车回了乌大,一路上他都百思不得其解:人的心要无情到什么地步,才能看着自己的亲人深陷囵圄而无动于衷,甚至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王英雄是人渣,然而上辈子那样折磨印漓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景荣心里难受得厉害,他脑袋里只想着要见印漓。等他浑浑噩噩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印漓宿舍的门口。景荣看着那扇门好久,才伸出手轻轻叩了两下。
“张新元你就不能带一回钥匙?”门里响起印漓的声音。
很快门开了,印漓穿着薄棉的长袖t恤,额钱的头发被他用一颗黑夹子别了起来——印漓的头发很细很软,短了就会炸开,所以他开始留稍微长点的发型。
“景荣?”印漓诧异,随后就皱眉:“你喝酒了?”
景荣没有说话,任由印漓给他拉进宿舍,乖乖坐在凳子上。他看着印漓给他倒水,听印漓念叨他喝酒不对。
景荣笑了起来,在印漓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一把抱住了印漓的腰。
“啊!”印漓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洒了出来,印漓赶忙放下杯子,一只手推景荣:“你干嘛啊?嘿,放开。”
景荣不放,把脑袋搁在印漓的肚子上,笑着叫着印漓的名字:“印漓,印漓,小漓,漓漓。”
印漓:“……”
咔哒。门又开了。
“卧槽!”张新元开门就愣在了门口,然后咧开嘴乐:“你俩这是……交流感情呢?”
“闭嘴吧!”印漓急眼了:“门关上!他喝醉了,发酒疯呢!快帮忙给挪开。”
张新元闻言一乐,弯腰观摩了一下两人的姿势,憋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
这时,景荣脑袋又在印漓肚子上蹭了蹭,一脸幸福地拉长声音嘀咕:“印漓,小漓,漓漓,小漓,漓漓。”
印漓:“……”
“哈哈哈哈!漓漓!”张新元拍墙狂笑:“哈哈哈哈……”
张新元的笑声把周围宿舍的人都给引了来,一群大小伙子都挤在门口,看见里面两人的造型,都乐了:“哟,你们这是干嘛呢?”
“都闭嘴!”印漓斜了看热闹的一眼,然后一把扯开景荣退后一步。然而根本治不了景荣,刚把他给掰开,下一秒他就又缠上印漓了。
“不许动!”印漓怒了,指着景荣的鼻子喝道。
跟在印漓身后的景荣果然不动了,然后还蹲下了。景荣蹲在地上仰着头,两眼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印漓。
“啊哈哈哈!你相机呢,我要给你们拍下来!”张新元快笑废了,门口的那群人也乐:“这是忠犬训练呢,比警队里的黑背还听话!”
“出去出去都出去!”印漓恼羞成怒,张新元总算良心发现,帮忙清场。
然而人清走了,最大的麻烦还蹲在那儿呢。一米八几的身高蹲在那里,看上去莫名觉得有点小可怜。
印漓叹了口气,过去把景荣拉起来,得,刚把人拉起来,又被抱住了。
张新元憋笑,指着床:“要不你陪他躺会,我去买点醒酒药。”
印漓以眼神杀之。幸灾乐祸的张新元屁颠儿跑了。
“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印漓被景荣胡乱抱在怀里,姿势挺难受的。
印漓受不了地用力拍了下景荣的胳膊,说道:“床上躺着。”
这下景荣似乎听懂,嘿嘿一乐,抱着印漓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印漓的床上。
印漓吓了一跳,好在景荣给他做了肉垫子,没摔着。想再骂景荣两句,得,人家闭上眼开睡了。
印漓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小心翼翼从景荣身上爬起来,然后抖开薄被给景荣盖上。不经意间听见景荣在梦里还嘀咕:“……漓漓。”
漓泥煤啊!
印漓眯了眯眼,然后眼睛一亮,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相机和水彩画笔,对床上躺着的景荣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第13章 印漓的礼物。
景荣一觉‘睡’到了傍晚,还是印漓给他拍醒的。
景荣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看着印漓的眼神还很茫然:“印漓?”
印漓翻了个白眼,想要伸手戳景荣一下,却突然噗呲一声乐了:“哈哈,不行,你还是快去洗脸吧,我看着都乐。”
景荣又‘迷迷糊糊’地晃悠到了阳台洗漱池跟前,然后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大作——非常逼真的一个彩绘卡通猪头。
景荣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也被吓了一跳,直到听到身后印漓跟张新元的笑声后,景荣才无辜转过头去,看着印漓:“你画的啊?”
印漓嘿嘿乐呢:“好看吧。”
景荣憨憨地抓着脑袋,傻笑:“嗯,好看。”
印漓最见不得景荣这个任他欺负的小媳妇模样,一见就会没了脾气。印漓翻个白眼,走过去拿起一个绿色瓶子递给景荣:“卸妆水,洗了吧。你下次要再敢喝醉来我这撒酒疯,我就给你扒了画成只虫子扔宿舍外面去。”
景荣似乎没听到,只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然后狐疑地看了印漓一眼:“你的……卸妆水?”
印漓一听就知道景荣想什么,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拍到了景荣的脑勺上:“想什么呢。我喜欢在皮肤上弄彩绘,然后拍照发到博客上。别看我这样,在网上我还是很有名气的。”
张新元也在一边点头:“他博客关注人数有好几万呢。”
景荣来了兴趣,他知道印漓喜欢画画,但从不知道印漓还是知名博主。景荣很快洗干净了脸,然后要看印漓的博客。
印漓有些小得意,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上了博客,翻出相册给景荣看。
博客相册里都是一些手、脚、脸的彩绘,还有很多手绘图,有水彩、彩铅、油画……不一而足。这些画都很漂亮,很精致。
景荣都呆住了,上一世他看到印漓画的图几乎都是黑白素描,晦涩难懂,看着就觉得压抑。景荣一直以为印漓喜欢画,也只是喜欢的程度而已,却没想到,在遇到他之前的印漓的画,是这样鲜活的一个世界。
“很美。”景荣轻声说道。
“嘿嘿。”印漓高兴地笑了,然后点出了最新更新的作品,正是景荣的猪头脸,评论数已经过百了:“看,景荣你出名了。大家都很喜欢你。”
景荣无奈地看了印漓一眼:“哎,你开心就好。”
印漓眉飞色舞,伸手轻轻拍了拍景荣的脑袋:“真乖。”
景荣眼眸微沉,低着头让印漓折腾,视线却盯在印漓绯色的唇上挪不开。
“还有手工呢!”张新元在一边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从一边的铁皮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木头做的机器人瓦力,得意地显摆:“嘿嘿,我用一周跑腿换来的,厉害吧~”
印漓说道:“上周在你家玩的时候,在旁边的仓库捡了块木头废料,就带回来弄了下。”
景荣托着底座拿起那个小手办,细细打量。除了木头还用了铁丝、塑胶和买的那种塑料眼睛。机器人身上的那种龟裂痕迹也被雕刻了出来,上色很自然,浑然天成。
“印漓,你真是天才!”景荣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很喜欢画画和动手,为什么不报个设计专业?”
印漓笑容一滞,情绪明显低落下来,随后他只是扯了扯嘴角,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可能我报考的时候脑抽了。”
“不说这个了。”印漓说从柜子里翻出个塑料盒子:“之前做机器人的木料还有剩,我就多做了几个小玩意儿。正好你带回去。”
“给我的?”景荣眼睛一亮。
印漓点点头,先拿出了一个胸针,是木片刻的秋英花,上了色,看上去古朴优雅:“这个胸针是给阿姨的。”
又拿出个木头元宝,用红绳穿了,下面挂着穗子:“这个挂件给叔叔的,挂车上,讨个吉利。”
最后,印漓拿出了个小方块,只有指头大小。表面用渐进色淡淡染了一层,合着木头的纹理,如同星河。方块被穿了孔,却没有穿绳。
印漓的声音有些苦恼:“这是给你的,不过我不知道是弄成手机吊坠好,还是项链好。看你喜——”
“项链。”景荣看着印漓道:“我想戴着它。”
“好吧。”印漓冲景荣招招手:“坐下。我试试哪种颜色的绳子更适合你。”
景荣依言坐下,他看到印漓打开的那个铁皮柜子,因为这间寝室只住了他跟张新元两个人,所以他们两人都有两个铁皮柜子可以用。印漓把其中一个用来存放手工用的东西和一些画具。
印漓的神情很专注,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臂长的圆柱线筒,上面排列缠着许多颜色各异的线,很细。印漓把线筒放在景荣的脖子跟前,用眼神丈量着哪种颜色更适合景荣。
印漓最后确定了一股深蓝色的细线,细线只有针线粗细,但是材质明显不一样,在光下回微微反光,而且很结实。印漓剪下了一截,在景荣脖子上一套,长度刚好。印漓对自己精确的丈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就坐在床边,手指翻飞,灵活地把这根细线编成了稍粗的一股。
“脖子来一下。”印漓编好后看向景荣,景荣自然地把脖子伸过去,印漓确认一下长度,然后剪掉了多余的线。
当星河方块完成,挂在了景荣的脖子上,印漓才从那种专注中回过神,打量起景荣。
景荣身体前倾,双手支在膝盖上,十指交叠,静静地看着印漓。那颗染成星河的小方块被蓝色的细线牵扯着,晃动在景荣的锁骨之间。
印漓的视线从那颗方块移到景荣的脸上,他仿佛从那双深邃的眼中看到了如同方块上一样的星河。
景荣笑了笑:“好了吗?”
印漓涣散是瞳孔瞬间一缩,回过神来,笑道:“好了好了。元子来看看。”
“靠!太帅!”张新元腆着脸看向印漓:“给我也来一个呗。”
印漓笑了声:“你觉得我会给你弄吗?”
张新元:“会!”
印漓:“猜错了,再猜。”
张新元:“……”
“我要走了。”景荣收好东西站起来,对印漓说道:“今天我没骑车,这时候去市场能搭个熟人的顺风车。”
“行。再见。”
“再见。”
景荣回到林场的时候,薛母和景父都在院子里。景父已经换上了迷彩长裤和白背心,衣裳还有汗湿的痕迹,显然景父才运动过——景父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运动了。
景父跟薛母两人正在摘菜,有说有笑的。
景荣心中松口气——他很怕景父就此留下疙瘩,当年林场被坑走后,景父和薛母重病一场的事情对景荣来说是个心结,因为自那以后二老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爸,妈。”景荣笑着走过去。
薛母笑道:“才说让世天去接你呢,怎么回来的?”
“搭了顺风车。”景荣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从兜里掏出印漓做的小东西:“妈,这个是给你的,爸,这个是给你的。”
薛母跟景父接过景荣手里的小东西。景父显然很诧异,他家这兔崽子什么时候买过礼物给他们啊:“你买的?”
景荣笑着摇头:“不是。”
景父:“……”果然。
“这个真好看。”薛母很喜欢那个秋英花胸针,立刻就别在了衣裳上,挺直了脊背问景父:“世天,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景父笑了笑,眼神温柔地能挤出水来。
景荣也笑,很开心:“这是印漓做的。你们还记得印漓是谁吗?”
“啊,我记得。”薛母想了下说道:“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长得很清秀的那个男孩吧。这手可真巧。”
景荣笑眯了眼,拉起脖子上的星河方块说道:“这个,也是他做的。他画画也很好看。”
薛母伸手托起那个方块看了看,也不禁感叹道:“真漂亮。这孩子可真有心,特地给我们做的?”
“嗯。他说‘谢谢阿姨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这些都是他在我们仓库边捡的废料木块做的。”景荣张口就来,笑着给印漓贴功勋:“印漓在网上可是个红人,手工和手绘画很出名的。”
“呀,还是个名人啊。”薛母高兴地捂着衣裳上的胸针:“那这个我可要好好珍藏着。”
景荣笑道:“印漓说如果你又喜欢或者想要的小饰品,他又给你做就是了。”
薛母斜了景荣一眼道:“可不能麻烦人家。倒是你,瞧瞧人家印漓多贴心,你呢,长这么大一块头,一点都不好玩。”
“嗯,我不好。”景荣赔笑:“那我以后让印漓常来玩。他也挺喜欢咱们林场的。”
“那敢情好!”薛母高兴地合掌说道:“那孩子特别懂事,而且一逗就会脸红,好玩极了。”
景荣:“……”
景父也露出了笑容,把元宝挂件放在一边洗衣台上,对景荣说道:“下周开始就要给树刷白了,你学校那边能空出时间吗?今年没有工人,工作量很大。”
“放心吧,我能行。”景荣笑道。只要你们都安康,累一点又算什么。
第14章 失控的心思。
转眼到了十二月,最近景荣都和景父在林场里忙活,这么大片林场,每棵树都要刷白防虫害。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
景荣每天早上开始干活,一直到下午五点,然后吃完晚饭就骑车去乌大上课。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半个月了,期间景荣去医院拆了腰部伤口的线,不出所料,那个伤疤的面积很可观。
前几天印漓和张新元得知了这件事,说是今天要过来帮忙。
印漓跟张新元是在学校租借的自行车,到了林场门口的时候,黑虎嗷嗷地叫唤了起来。景荣跟着就从小院跑到了大门跟前。
“黑虎。”景荣吆喝了一声,那嚎叫的黑背就闭嘴了,转头看着景荣,等待下一个命令。
“印漓。”景荣笑着迎上来,看都没看张新元,视线一直定格在印漓脸上。印漓脸红彤彤的,鼻头布满了汗珠,嘴唇有些干,大概是骑车累着了。
“你家的狗啊?”印漓惊魂未定地看着两步远的黑虎,眼里却有些跃跃欲试。
“喜欢狗?”景荣问道。
“嗯,喜欢大型犬。不过我没有养过。”
景荣一笑,打了声呼哨,黑虎就屁颠屁颠过来了,蹲坐在景荣脚边。景荣摸着黑虎的脑袋,指着印漓说道:“黑虎,这个,是主人。这两个都是自己人,明白吗?”
“汪!”黑虎使劲儿晃着尾巴。
印漓惊讶:“它听得懂啊?”
“我爸以前也训过军犬。”景荣笑了笑,招呼他们道:“先进来吧,吃早饭了吗?”
“没有!”
“吃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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