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第1部分阅读
埃及艳后 作者:肉书屋
埃及艳后第1部分阅读
埃及艳后
作者:卫风
1
我从床上爬起来,无视床边或趴或跪或是五体投地式的一群女人,光着脚走到我认为不是门就是窗的地方。
往外看。
太阳快要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远处有着耀眼的水光,墙壁,地下,连身上和手上都是一片耀眼的黄金色。
延绵看不到边际的,大片的金色的沙漠,蜿蜒流淌的河水……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至于睡个觉就梦游到沙漠中来吧?要知道我出生长大的这城市虽然不是什么江南水乡,可离着沙漠总得有十万八千里哪。
不是梦游,就还有一个解释。
一个非常非常通俗的,大家都理解的答案。
还有谁猜不着答案的么?猜不着的请去看看女性向万人迷穿越《xx河女儿》,或者男性种马穿越《寻x记》,看完了如果还不懂得我现在是什么情形,可以去买豆腐一块,以头撞之。
我回过头,招招手。
有个女人立刻用膝行的方式靠近我,态度恭谨如忠犬。
她长的不美,皮肤不白,脸盘儿不漂亮,身材有点圆胖,我听到她说:“公主有什么吩咐?”
啊,公主……
公主好,公主妙。
公主可以吃吃喝喝净享受不干活。
但问题我是哪里的公主啊?看着眼前人的穿着打扮……怎么不象是咱中国的古代?倒挺象电影里画片里看到的——埃及?
“我渴了。”
是有点渴,紧张的。
而且这里的天气真的很热啊,吹进来的风都特别干特别燠热,我摸摸自己的手,还好,皮肤很柔软,也挺白,和地下跪的那些女子们有些暗沉的肤色并不一样。
那个女子马上挥了一下手,然后有两个跪着的女子退出去,很快的,我估计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她们又回来了,端着黄金色的盘子,里面是金壶和金杯。
我琢磨着,这应该不是黄铜,看着就是黄金,而且挺纯。要按着现在的市场价,一克二百七,这金盘金壶金杯揣怀里带回家去,也是一笔横财啊。
我想着该把这三件多金器揣在哪里,已经有人把水倒好了,送到我嘴边。
水有点甜,而且挺凉。
我喝了一大杯,而且因为喝的太快水还从嘴边漏了好几滴出来。
“公主慢些喝。”她说:“医官说公主还是要多休息,药汤可以不必服了。”
我不太懂,敢情这公主生病了?
不过听起来病应该好了,不用吃药是好事。
我冷静,镇静以及非常安静的又喝了半杯水,虽然水还是很好喝,但是我喝不下去了。
想把杯子往怀里揣的念头,被另一个念头取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这些是什么人?
最重要的是,我是什么人?
握着杯子的手,挺漂亮,细细白白,用小说里的话说,就是……肤若凝脂,指如春葱。
就是,这手怎么这么小?
比起旁边那个端水给我的,不知道是奶妈还是侍女的手,小了一半。
还有,我站直的时候,平视的是她的胸口。她胸部很饱满……呃,这不是最重要的。
这个公主,她几岁了?
s……还是个萝莉呀。
“公主要吃些东西吗?”
吃的?好。
我点点头,那个女人脸上露出一点愉快的笑容,拍拍手,马上外面鱼贯走进一队女人,捧着端着吃的喝的。
老实说,我觉得不够丰盛。公主一顿饭,怎么也得十七八个菜,汤啊饼啊糕啊点啊的也不能少吧。这虽然也不错,但是……
好吧,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埃及人可远没有咱会捣腾吃喝,光菜系就有八个。
我没吃几口,味道不怎么样,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放了什么佐料,味道有点怪怪的。没有放这种佐料的呢,又觉得没滋没味儿。
我吃了两口就说饱了。那个看样是侍女头儿的女人跪在我旁边,十分恳切的劝我多吃一口。
我挥挥手,坚决表示不吃了。
外面忽然有侍女们欢快的声音说:“公主,曼菲士王子来了!”
咦?
问题的关键不是来人了,而是……来的这个人,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一听就十分的有活力。
这个王子比公主大还是小呢?
我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解答,一个敏捷的象小豹子似的小家伙儿冲了进来,黑发张扬,光着膀子,戴着五彩辉煌的项圈手环和黄金护臂,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到那双眼的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动物世界里的野兽的眼睛,那么亮,那么光彩熠熠。
“姐姐,你身体好了吗?”
他招呼我。
我坐在原地没动,哦,原来王子是弟弟,公主是姐姐。
我说:“已经好了。你是从哪里过来的,一头汗。”
他脸蛋儿圆圆,脸眼圆圆,嘴巴嘟着,手脚都肉肉的,真是,真是……让人想捏一把的可爱正太呀!
“我刚才出宫去了!”他大声说:“还是外面比较有意思!”
我旁边的那个宫女连忙说:“曼菲士王子,宫外危险呀!下次还是不要去了,公主会担心的!”
我才不担心呢,这么个小胖猪谁爱拐走谁拐走。不过看起来他也不是个会轻易被人拐走的主儿,这么小的孩子,就随身带着铜剑哪,这可不是光好看的吧?
我伸出手:“你的剑给我看看。”
他有点奇怪:“姐姐你不责怪我吗?”
“我责怪你什么?”
“我出宫去了啊。”
我说:“你是王子啊,如果想出宫一下都不行,那王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他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这话是我说出来的。
唔,这位公主以前不这么说话?
果然他说:“姐姐,你平时不是这么说的……”
“那你喜欢我反对你出去?”
这孩子有点迷惘了:“那倒不是。”
“嗯,”我拿起他的剑。看得出这剑虽然小巧,但不是孩子的玩具,剑刃锋利,寒光闪闪,我对着将要消失的阳光看看,剑刃上隐隐有血光。
曼菲士……曼菲士……为什么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我在哪里看到过这名字吗?
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件事你越想从记忆深处把它找出来,就越想不出。
算了,不想了。
我把剑插进鞘里,还给他:“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他一屁股在我对面坐下来:“我和姐姐一起吃。亚莉,给我倒酒!”
这么点儿孩子喝什么酒啊,不过……这里的酒好象并不是高度酒,只是谷物和水果什么的酿的,度数很低。
亚莉就是我身边那个看起来管事儿的侍女,看她的年纪,说不定以前还当过这公主的奶妈什么的。她看看我,我没表示,于是她让一边的人过来,在金杯里倒了些酒。
“姐姐你身体好了么?下次可不要那样了,着火了你应该赶紧躲开啊,还好你没有受伤,父王和我都很担心呢。”
我笑笑。
原来这公主是让着火给吓着了,幸好没烧伤。
那孩子叽叽呱呱讲着他在宫外看到商人,看到军队,看到什么什么什么的。我微笑不语,顺势撷取我所想要的信息,亚莉跪在一边给我切水果,不知道这瓜叫什么名字,吃起来一股蜜甜甘香。
我吃着,看他盯着我看。
我问他:“你要吃么?”
他点头:“要!”
我挥挥手让亚莉也给他削几片,自己安然不动,剥削阶级当的心安理得。
可这小子不干了:“姐姐喂我!”
噫,你挺大架子呀。
我拿起一片来递到他嘴边,破小孩儿眉开眼笑的咬了一大口。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小孩儿的名字,我一定是在哪里听过!一定是!
难道他是个有名的历史人物?还是……
“曼菲士王子在里面吗?”外面有人问了一声。
“啊,是西奴耶,”小破孩儿拍拍手爬起来:“我走了姐姐。”
我站起来意思意思送送他,到了门口,台阶下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长相么……也算不错,不过似乎皮肤颜色深了些,蜜色还是巧克力色?夕阳落了下去,他的面目又背着光看不清楚。
他向我躬身:“爱西丝公主,您身体好些了么?”
爱西丝?原来这公主叫爱西丝啊。
爱西丝,曼菲士,西奴耶……
都有些耳熟。
隐隐约约的,好象能想起些什么来。
我愣神儿,人家可还没直起身来,亚莉轻轻咳嗽一声,我回过神,马上说:“不必多礼。”
没吃过猪肉,可看过猪走……唔,我的意思是,电影电视没少看,应该这么说话,没错吧?
那个少年身上也带着剑,虽然脸看不太清,但是一股子英气虎虎的,身手应该不错。
“你们去吧,晚上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曼菲士答应一声,说:“姐姐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让祭司来给你看看吧。对了,父王说神殿还在修整,你这几天就先不要去了。”
我点头答应着,看他三步并做两步跳下台阶大步走开,西奴耶向我行了一礼,跟随在他身后,两人的身影渐渐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我所处的这间宫室地势较高,远远看去,这片巨大的建筑群——应该就是王宫吧?
灯火一点点的渐次亮起,我觉得,我好象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
对,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刚才似乎还有概念的事,现在变的这么模糊不清?
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变成一个莫名其妙的公主,年纪还缩了水,甚至说是少女都勉强,只不过比那个圆嘟嘟的曼菲士大一点的样子。
我……原来是谁来着?
我敲敲头,怎么想不起来了?过往的记忆象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我走不过去,无法接近。
真奇怪啊。
我从哪里来的?我原来是谁?
大的印象还有,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知道我出生在古方的文明古国,那里安宁,和平,我也记得每天吃什么穿什么我……
我不记得名字,也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
而且越是用力去想,就感觉越是茫然无措。
2
说我适应,我适应的挺良好,吃过饭,泡了个澡。舒服,有人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换了一身白色细麻纱的睡衣,那位亚莉看样子是侍女头头,和公主的感情应该也不错。
要说不适应,那么失去部分记忆算不算?
我躺在一间大的过份的卧室里,唔,也许应该叫寝宫?好吧,寝宫比较合适。
可以确定这里是古代埃及,具体是什么时期,这可弄不清楚。我连中国历史都记得支离破碎,大致只记得唐宋元明清,什么三国两晋南北朝之类的就完全搞不清楚了,怎么去记得埃及历史?
古埃及啊……
我穿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做公主?这公主在历史上有名气么?难道会是个出名的女法老之类?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睡不着觉,外面那些侍女们或跪坐着,或是靠着柱子或是枕着手臂在那里值夜。我睁着大眼看着帐子顶,如论如何也搞不清楚状况。
好吧,首先我不知道怎么来的,当然也谈不上知道怎么回去。
其次,我得先弄明白自己的环境和周围的人事关系。身份是公主,那么挺有优势,起码比变成个侍女奴隶的幸运多了。刚才来的小王子曼菲士没认出我有什么异样,说明我没露什么大破绽。
“公主睡不好吗?”帐子外面亚莉小心翼翼的问。
“嗯,”我说:“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亚莉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公主今天……心情不好么?”
嗯?
我说:“为什么这么问?”
她用额头轻触地面,然后低声说:“今天曼菲士王子过来,公主对他太冷淡了,而且他擅自去宫外玩耍,公主也没有劝说阻止……”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是正牌公主,我哪知道平时这公主是怎么劝她弟弟的?万一画虎不成反类犬,露出马脚来,没准儿会被当成魔怪异端处置掉也说不定。
奇怪……我变成了这个公主,那这个公主去哪儿了?魂飞魄散了?还是……她难道会变成原来的我吗?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过睡意却漫漫浮上来,思绪越来越沉重。
唔,刚才没顾上想一个问题……他们说的话当然不是汉语,但是我却能听得懂也能说,感觉就象在说自己的母语一样流利且自然……
这是因为什么?是这个公主原来身体的本能吗……
那么不知道其他事情是不是也可以这样顺其自然的过渡……
我感觉自己象是缓缓的在水中沉没,就象一块石头,没有挣扎,没有声息,无论怎么焦急,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也不能动。
不行,不能呼吸的话,会淹死……会淹死!
我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亚莉有点着急,守在我床边上急忙问了句:“公主觉得身体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捧着有点晕乎乎的脑袋问:“什么时候了?我迟到了吗?”
“公主这几天都不要去神殿啦,先养好身体最重要。”
哦,对,我变成了个公主。
那我原来是做什么的?担心迟到?
我是要上学还是要上班?再仔细向下想就什么也想不出来了,我坐在那里象个布娃娃一样任凭侍女们摆布,梳头发换衣服加化妆。不知道现在那个遥远的东方文明古国是什么年代?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梳洗完,镜子里照出来的有点模糊的人影让我觉得既陌生,又有点熟悉。
皮肤比这些侍女们显得要白皙许多,头发又长又黑,直直的如同一匹黑色丝绸,身上穿着轻薄飘逸的白麻纱长裙。我靠近镜子,看到整齐的流海,秀美的眉眼被描着黛青和孔雀绿的化妆,眼眸显得明亮又深邃。嘴唇红润美丽如同樱桃……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好。原来……这位小公主是个美人啊!现在就已经让人赞叹,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
亚莉躬身凑近我,她捧着个大盒子,打开以后差点没耀花了我的眼。要说昨天看到金盘子金水壶我还想想自己会发笔小财,现在看到这些五光十色首饰,我脑子里已经成了一片空白了。
多么……多么幸福的人生啊!原来当公主可以这么奢侈!这么华贵!
我拿起一个应该是头饰的金环,金环是蛇形的,首尾相衔,我知道这是埃及统治者标志,上鹰下蛇,昨天那个闯来的小王子曼菲士,额头上的饰物就是一只金色的鹰。蛇身上面镶着圆润的珍珠和紫色水晶,蛇眼是红色的宝石,熠熠生光,蛇身的精致鳞片在阳光下闪耀夺目的华彩。
另一件是银白色的额饰,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埃及盛产黄金,可是白银很少,所以许多首饰在制作的时候都是以金银的合金为原料,这件明显是银质比例更多,上面镶着不知道是绿玉还是什么宝石,我叫不出名来。
盒子里的首饰很多,我伸手拨弄一下,手镯,戒指,臂环,项链,头饰,珠宝互相碰撞发生清脆的,悦耳的声响……我觉得眼有点晕,伸手扶住一边的柱子。
我的天哪,这也及刺激了!不用问,这些首饰都是这位公主殿下拥有的,而且再看看梳妆镜子旁边摆放的那些差不多样式的首饰盒子,这只不过是其中的很小一部分!
“公主,公主,没事吧?”亚莉情急的呼唤。
我摇摇头:“没事……”
总不能告诉她我是没见过大世面,被这些首饰吓着了吧?
“算了,收起来吧。”我得镇定镇定,适应一下情况。
她盖上盒子,无声的退下。一边另一个侍女问我:“公主今天还上课吗?”
上课?
公主也要上课?我正在纳闷,亚莉说:“公主身体还没全好,课就先……”
我比较好奇:“我没事儿,继续上吧。”
她马上闭嘴,恭敬的施礼,然后吩咐旁边的侍女:“去通知大祭司,公主这就过去。”然后退开让到一边。
看起来亚莉是个非常忠诚的人。我拉了一下身上的披纱,缓缓的迈步朝外走。门旁边有两个高个子的侍女举着羽毛翎扇跟上来,为我遮挡阳光。
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上课,在台阶下面就停住了脚步。亚莉一招手,有一架镶金垂珠的纱帘步辇被抬了过来。
是啊,我是公主嘛,不需要我自己走着去上课。
我现在看着黄金都有点熟视无睹的感觉了。这埃及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黄金,触目可及的地方,都是金光灿然的一片,墙上屋顶上不知道是涂着什么东西,也是一片沙金色,以至于步辇转了两个弯,看到一大片绿色之后,我觉得我的眼睛和胸口一起松驰下来,缓了一口气。
总看着金色也会视觉疲劳的啊。
步辇走上一条靠近河边的路,我判断不出是不是还在王宫内,两边的花木生长的异常繁茂,可以听到河水汩汩的流淌声。
我掀开纱帘往外看,左边不远是一道矮墙,墙外面应该就是尼罗河,初生的太阳在河面上遍酒金辉,河面宽敞,水声潺潺,河流激荡着生命和希冀。河边有人在劳作,他们顶着头巾,或是光着脑袋。河边生长着大片的芦苇,还有我认不出来的植物,或许那就是埃及特有的纸草。
可能已经出了王宫,但是前面的建筑依旧宏伟齐整,高高的门石两旁耸立着不知道哪位埃及神灵的塑像。我正在心里琢磨着,亚莉扶着步辇的抬杆,低声说:“公主,神殿到了。”
3
有个人缓缓从神殿的深处走出来,两列僧侣跟在他的身后。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有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是看到自己正在步入一个梦境,无声的,令人难以自拔的迷梦。
就象我醒来之前,那种溺水的感觉一样。
那人的身形沉稳如山岳,步伐从容优雅,纸草和金丝混拧起来编织的凉鞋踏在地面上的时候仿佛带着一点沉郁的力量和 遥远的历史,我闻到一股香气,或许是供神时燃起的香料,或许是神殿的庭院里种植的花木……
那人走到我身前,缓缓的颔首:“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柔和清雅,短短的几个字被他说的铿锵顿挫,抑扬起伏,象是一首旧时的诗,一支茫远的歌,只有寥寥几字,却可以蛊惑人的一生。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
象是深沉的水潭,又象是茫远的夜空……
“您的身体好了吗?”
我还是出不了声,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控制住了,不止动作,连思绪也都凝滞成了一团,动不了,化不开。
“今天我们学一些新的东西,以前没有学过的。”他微笑着说:“会很有趣。”
真奇怪,明明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他象是被一团雾包围着。也许……不是雾,而是别的什么其他。
“要学什么?”
他优雅的侧过身:“公主请随我来。”
我回头看看,亚莉她们就停在门下的石阶处,恭敬的伏着身,不能够进来。
我跟着他向前走,那些僧侣向两旁散开,他们行动都象猫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觉得他们十足诡异,但是并不可怕。
神殿里的光线折射出奇妙深远的氛围,燃着香的长长的甬道寂静深邃仿佛没有尽头。
他说:“公主祈祷的房间已经修整好了,但是大火已经把公主喜欢的那些香木雕像和饰物都烧毁了,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够恢复。所以今天先去后面的小神殿好吗?”
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也许是因为他转过了身,不用看那双那象具有魔力的眼睛,才让我恢复正常。
“没关系的。”我说。
长廊转了一个弯,我们走向右方的宫殿。
和中国古代可不一样,埃及的地理环境多是沙漠,这里的建筑几乎全是石制,与我们的古代建筑相比,这里的宫殿显得更加坚硬冷漠,远没有我们的那么精巧细致,花团锦簇。
“公主请坐。”
我在椅子里坐下来,他坐在我左手边的位置,桌案上有笔和莎草纸卷,我好奇的拿起一张来看。
古埃及最初的文字是象形文字,这和我们一样。但是这纸上面的字却和一般的象形字不大一样,或者说是写法不大一样,更加流畅简单。我先是觉得茫然,眨了下眼之后,却发现我可以读通上面的意思了。
这真是奇妙啊!
就象能懂得他们的话,我也能看懂纸上的字。
“啊,这是我随便抄写的东西。”他点了下头,把我手里的纸张轻轻抽走。是他写的?字迹很飘逸挺拔啊。
啊,我记起来了,似乎是……僧侣们每天都会做许多抄写和计算和记录的工作,用普通的书写方式太费力气又花时间,所以他们的字体自成一家,相当于咱中国的草书。
奇怪,我拿着纸卷发呆……我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可以达到这样的细节,为什么却想不起自己是谁?
我现在只知道自己是爱西丝公主。可是在这之前呢?
“公主,我们今天来讲一讲诗歌好吗?”
我没出声,他耐心而温和的说:“上次您问我波尔伦达的乐器,我已经请教过乐师,波尔伦达人在音乐方面其实并没有我们伟大的埃及……”
啊,真的是埃及,没有错。
日光映在墙壁上,有些褪色的织毯上是盛开的,火红色的花朵。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您也喜欢吗?”
“什么?”
“莲花。”
我有点意外:“我不知道莲花也有红色的。”
他微微笑着说:“很少,但是有。神殿后面的池塘里就有几株,但是现在还没有到开花的季节,不然就可以请您去观赏了。”
“那么等到它开放的时候,我一定要过来看一看。”
他答应了,然后指着另一张纸继续说:“他们的乐器种类没有我们多,乐人会奏的曲子也没有我们的多。他们的乐曲十分单调,谈不上什么旋律,而且只有贵族们可以享有,所以流传出来的曲子也没有几首……”
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他说的音乐上面。
我这会儿只是在想,看起来他是个祭司。
不知道他叫什么?
还有,祭司能不能结婚?
“没有曲谱吗?”我顺口说。
“曲谱?”
他不解的抬起头来。
唔,难道……这时候没有曲谱这东西?
“啊,请别在意,你继续说吧。”
好象古代埃及是没有曲谱的,我们的历史中,曲谱也不是一件普及大众的东西,比如那有名的,临刑一曲成绝响的广陵散,还有那湮灭于安史之乱纷飞战火的霓裳羽衣舞曲……
“我这里还收集了几样他们的乐器,放在隔壁的屋里,公主想看看吗?”
“啊,当然想。”
我们站起来,门自动的打开了。
门后面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的小仆人,打开门的就是他。
隔壁的屋子更空旷,墙壁上挂着几样乐器,有弦索有笛管,样式颇显得新奇。
可我注意的却是挂在另一面墙上的东西。
那些都是武器。剑,盾,矛,三叉戟……
我回过头看看他:“这些都是你的吗?”
他点头。
“你都会用吗?”
这句话可能问的有点冒昧,真正的爱西丝公主可能很了解这个人,也可能知道他是否会武。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他平静的说:“只是略知一二,谈不上精通。”
啊,看不出来啊,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竟然是文武双全啊。
我想把剑摘下来看看,但是那剑挂的太高,我惦起了脚也够不着。
一只手从我身后伸过来,将斜挂着的青铜剑取下,递给我。
他的手腕上有彩珠串成的手环,我怔了一下,才慢慢抬起手,把剑接过来。
好沉!
我没想到这剑这么重,手腕一沉,剑从手里滑落。
他的手掌一翻,稳稳的将剑又抄在手中,柔声说:“剑太沉了些吧?”
他的动作敏捷之极,我差不多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剑已经被他接住了。
他微笑着把剑又挂回墙上,态度从头到尾都不显得失礼。
但是……
当然,现在的爱西丝公主还是个孩子,我的心态却不是。
对他这种多少有点象在哄孩子似的态度,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他转过身,指着挂在对面墙上的乐器:“这一把琴是木制的,琴头是牛骨,弹奏的时候……”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教我剑术吧?”
他终于露出了平静,微笑之外的第三种表情。
惊讶。
“公主?”敢情儿他还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祭司先生。
“你教我剑术吧。”我重复了一遍。
4
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好的,然后今天的课也就算到此结束了,我说这几把乐器我带回去慢慢研究吧,他没有什么异议,让人把琴摘下来捧着给我带走。
亚莉尽职尽责的等在门口,我出来之后上了步辇,被平稳快捷的抬回去。
那几件乐器里有一件类似笛子,不过这笛子是木刻的。
我拿着反复看了几眼,凑到嘴边去吹了一声,没吹响。
研究一下,再试了一次,这次吹响了。
声音不象竹笛那样清脆嘹亮,音色有些沉郁,比竹笛显得醇厚而朴实。
埃及的天气真热,我出汗不算多,应该说,自己没走一步路,出入有人抬着,出了自己的门进了神殿的门,也没什么汗好出。摸摸身上滑腻皮肤,我想起前人形容花蕊夫人的“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心里有点自嘲。这位小公主,你还真是个得天独厚的美人胚子啊。
我还是不大有真实感,总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只是个过客。
亚莉看到我摆弄笛子,饶有兴趣的凑过来跟我讨论。
“不如叫个乐伎来试试?”她说:“她们会的乐器多。”
我说不用。
笛子凑到嘴边,我缓缓的吐气。
——轻柔而缠绵的风啊,吹过脸庞。
——是谁在丁香树后面低声絮语,那些情话曾被谁放在心上……
——渐渐的,我们都在风中长大,
——转身的刹那间,遗忘了遗忘,忧伤着忧伤……
——风中只留下,那些零落的,馥郁的丁香。
——不知道这是什么曲调,不知道它自何方来,是什么人第一个将它高声吟唱。
——也许你会永远铭记着,就如尼罗河水日夜奔淌。
“公主……”
我放下笛子,转头看亚莉。
她眼圈红红的跪在我的脚边,伸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水滴:“这是什么曲子,真的……很动听。”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亚莉,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这种乐器吗?”
“啊,公主从小就聪慧过人,我想这世上没什么您不会的。”
真是盲目的信心啊。不过看来爱西丝应该本来就聪明。
这个亚莉不光忠心,看起来还是爱西丝公主的忠实崇拜者。
我踢掉脚上的凉鞋,纯手工制的,金银丝和纸草编织的凉鞋不光舒服,还非常的漂亮美观,绝不比后世的大牌名牌鞋子差。
“拿水果来吃吧,嗯,果汁也行。”在神殿连口水也没顾上喝,又吹了一会儿笛子,觉得唇干舌燥。亚莉的头轻轻触了一下我的脚面,然后退下去。
头上的发带有点紧,我伸手扯了一下,就听着外面亚莉意外的声音:“曼菲士王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抬起头,果然戴着金发圈的,象个可爱肉球似的曼菲士大踏步的跑了进来。
这孩子就不会好好走路么?横冲直撞的象一节脱轨的火车头!
“曼菲士……”
他打断我:“姐姐,刚才的曲子是你吹的吗?”
我看看身边的笛子,再看看他,点头说:“是啊。”
“真好听!”他坦率直白的赞美,把木笛拿起来递给我:“再给我吹一首。”
挺有王子派头,直接用的就是命令口气。
我伸个懒腰:“可是我累了呀,刚才从神殿回来呢。”
他有点傻眼,拿着笛子看着我。
难道以前的爱西丝没拒绝过他的要求?这孩子明显是一脸的不自在加不知所措。
“姐姐……”可怜的小王子,没受过挫折?没遇到过拒绝?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啦?
我转转眼珠,说:“要是有人帮我捏捏肩膀呢……可能我还能吹一曲。”
他马上振奋起来:“侍女,过来……”
“啊,不要她们揉。”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来帮我吧。”
“我?”小王子傻眼了。
“嗯,你自己来,比较有诚意啊。”我往垫子上一趴:“好好捏,捏舒服了就给你吹曲子听。”
他讷讷的说:“我不会啊……而且,我是王子,未来的法老啊……”
我转过头,眯着眼看他:“我还是你的亲姐姐呢,帮姐姐揉揉肩膀有什么不行的?小曼菲士聪明的很,捏肩膀嘛,学学就会了。”
“唔,轻点轻点……”
“唔唔,再使点儿劲啊,你早上没吃饭吗?”
“嗯,这轻重正好,左边也要……”
我舒服的指挥着未来的法老替我按摩,抬头看到亚莉端着盘子站在门口,一脸呆滞状看着我们。
“端来了?给我喝一口。”
小王子脸涨的红红的,额头上冒了一层亮晶晶的汗珠:“可,可以了么姐姐?”
我坐起来,接过亚莉端的果汁喝了几口,好舒服啊。
“姐姐……”曼菲士真是个急性子。
“好吧好吧。”便宜他啦。
他把笛子递给我,紧紧靠着我的坐着。
我直起腰,挺直背。
唔,吹首什么呢?
小曼菲士圆睁大眼的看着我,真是可爱啊。
“云想衣裳……花想容……”
他不解:“姐姐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把笛子横在唇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云霞是她的衣裳,花儿是她的面容……春风吹拂栏杆,露珠润泽花色更浓……
那样的美人,如果不见于群玉山头,那么一定只有在瑶台月下,才能够与她相逢。
这样的女子,就是人们说的绝代佳人。
笛声宛转犹如少女情衷初吐,不过,我想还是个小胖子的王子曼菲士,还不能够明白这诗是什么意思。
就象我也不明白今天,为什么要向那个人说,要和他学习剑术一样。
这孩子只会说:“好听好听!再吹一首吧姐姐!”
我把笛子扔到他手里:“不吹啦,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
我向亚莉点了下头,她非常识趣,马上命人把备好的饭食呈上来。
不出我所料,小曼菲士也没有多做纠缠,只说:“姐姐明天还要吹给我听。”就开始吃饭了。
他比较爱吃肉,我猜也是,这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而且攻击性很强。
“曼菲士的这把剑很不错啊。”我说。
“是吗?”他笑:“我也这么觉得,是父王让最好的匠人专给我打造的。”
我笑眯眯的说:“送给姐姐好么?”
他不解:“姐姐要剑做什么?”
“防身呀。”
他说:“我能保护姐姐的呀!”边说边挺起小胸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我也想学学剑术啊,难道你一把剑也舍不得?”
他马上把剑解下来给我:“姐姐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嗯,好弟弟。”我揉揉他的头发,小胖子脸有点红扑扑的象是染了桃花晕,真是可爱。
不过他没有问我要向谁学剑术,我也就没有说。
这个宫廷里的主人,好象只有我,王子,还有未谋面的老爹法老王一枚,没有王妃王后什么的吗?
我拐弯抹角的打听,哦,原来王妃早过世了。法老也有几个妾的,只是妾不能算正经主子,单独在另外一所宫院里居住。要说宫里地位最高的女性,那就非我莫属了。
行,没有什么王妃王后王太后是好事,省得还有人管束我。
生在皇家的悲哀,就是亲情淡漠。
好处,就是我的身份恐怕很难会被人识破,就算有人发现什么,他敢说么?
第二天祭司派人告诉我,他可以教我剑术。
还有,我打听着了他的名字,他叫伊莫顿,埃及最年轻的一位宫廷祭司,才二十二岁,空前的年轻,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人打破他的纪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王子曼菲士吃完饭还在我这里纠缠了半天,哄了又哄才把他给骗走。
那个叫西奴耶的少年仍然站在外面等他,估计曼菲士来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实在辛苦。而且说起来,他两次来,都在外面立岗,我还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
“下次曼菲士来这里的时候,你也一起进来吧,外面很热啊。”
他躬下身去,低声说不敢。
我也没再劝,不进就不进吧,总之话我是说过了。
5
亚莉问,公主为什么想要学剑呢?
我笑。我可给她好多答案,比如说防身自保,或是其他的都很正经的答案。
但是我实际上的想法呢?原因有很多,防身的原因也是一方面,还有我看着小曼和伊莫顿的剑就挺有感觉,有很想拿在手里耍耍的冲动,但是别的原因也不少,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如果见到的不是伊莫顿而是一个又老又丑的胖祭司,我有没有那闲情和他谈了半天话,还又学音乐又学剑术?
不会。
如果小曼不是漂亮的正太宝宝,我有那兴趣逗他玩陪他吃饭还骗他给我按摩吗?
没有。
so,原来我是视觉系……
唔,又多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全部想起来的。
一早起来拿了从小曼那里坑来的剑,这剑实在漂亮,而且也不太重,我用也很合适。
坐了步辇再去神殿,这次我比较注意看沿途的景色。宫殿之间有庭院和长廊,种植着绿色的灌木和花树,我仔细认住自己住的地方,然后把来时路看清楚。
前面那一排宫室好象进进出出的侍女也不少。我有点奇怪,亚莉扶着车辇跟着我走,看我的目光凝固在那一处,忙低声为我解释:“公主,听说昨日又有两个女子被安置在那里了。”
“唔?”
难道是法老的……后宫?
我眨着眼想多看到些东西,不过亚莉没有让步辇停下来的意思,一点也不善解我意。
想想大概她看不起那些女人吧,刚才说话的时候,口气里能听出一点不屑来。我现在多少有点概念,象亚莉这样出身很好在宫里又很有地位的女官,对那种以色侍人,往往只有昙花一现的风光荣宠的女子,当然是有些不屑的。
神殿遥遥在前,我也就坐正了身,不再说话。
伊莫顿穿的和昨天完全不同,一个照面我险些认不出来。昨天他穿着深色的袍子,今天却换成了雪白的短衫,下面是条短短的紧身裙,一双长腿看得我矫舌不下——真是秀色可餐。应该是因为应我之请,要教我剑术,所以穿的这身短打扮,和我路上见到的侍卫穿的差不多。
我马上开始琢磨,他裙子下面还有穿什么没有?
要是他教
埃及艳后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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