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法医穿越记事 作者:络缤
第23节
“可不是吗,夫人您才是正儿八经的文渊侯夫人,她不过一个侧室,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罢了。”
魏玉华嘴角微微勾起,嗤了一声道:“亏我之前还好心瞧她,她竟然还敢咒骂我,真是不知好歹!她既然这般不识趣,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会‘好好’照顾!”
魏玉华想起她去瞧尹悦菡笑话的时候,尹悦菡嘲讽她这辈子都注定没有孩子,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的话,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哼,真以为这家中就靠那两小混蛋了!没有娘的孩子,不过是浮萍,任她搓揉。
“侯爷如今也不宠着少爷小姐了,必是心中膈应,那贱人打错算盘了。不过是庶子庶女,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方妈妈道。
画眉也符合道:“可不是吗,如今侯府是夫人您做主,今后想要如何还不是张张口的事。”
主仆几人在屋里说得高兴,屋外突然传来吵杂声,这让魏玉华顿时眉头蹙起。
“哎呦,弟妹,你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偷偷做什么呢。”一身大红大紫,嘴唇涂得跟香肠一样的曹大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副进了自家地板一般娴熟不见外。
魏玉华见到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进京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学不会规矩!”
曹大花心底翻了翻白眼,可面上依然笑得谄媚,“我每天要操持家务哪里像弟妹这般清闲,如今还除去心头大患,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哪里像我,哎,真是劳碌命啊。”
魏玉华不耐烦听她说话,又不好直接赶人,彼岸直接问她来历。
曹大花也捕拐弯抹角,凑上前道:“我听人说城外有个小寺庙送子观音特别灵验,有个二十多年都没有孩子的妇人,去拜了一次就有了身孕,现在竟是生下了一堆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一下子儿女双全了!”
“哦,是吗。”魏玉华听这话眼皮都没有抬,这些年她为了要孩子不知道拜了多少寺庙道馆神仙,吃了多少方子的药,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曹大花这些年也没少出馊主意,可除了坑了她不少钱,半点用处都没有。
曹大花见此并没有被击退热情,道:“听人说太子妃娘娘也曾去过那呢,后来肚子就有了动静。”
魏玉华顿了顿,却依然不感兴趣,自打太子妃怀孕,这种流言传得十分厉害。
曹大花见她这般,终于有些就急了,“你可别不信啊,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真碰上了,错过了不就可惜。反正也不耽误工夫,就去拜一拜,给庙里添点香火钱就是。”
魏玉华依然没有动静,曹大花这下不乐意了,话语像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吐出来,“弟妹,你这可就不对了,子嗣是大事,我既然是你的嫂子就得为老二这一系着想!你既然是老二的媳妇,就得给老二开枝散叶,你生不出来还在这般拿乔,庄家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哼,若是当初我不信你的话,那女人不知道给我这谪仙小叔生下多少儿女,别的不说,卢柳枝那女人屁股大,最好生养了。本来是想着让我这小叔以后更好,所以才帮你把卢柳枝弄走,隐瞒小叔这对母子已经不在人世。结果倒好,你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这不是耽误我们家小叔吗!孩子没有,要其他有个屁用啊!现在好了,还闹得我们不被小叔待见!真是悔死了都,就应该告诉小叔,当初的事是……”
魏玉华听这话顿时怒了,直接吼了起来,“闭嘴!莫要在这给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做那些龌龊事!明明是你们不仁不义,把人轰出家门,现在却把这账记在我的头上!”
曹大花不乐意了,“弟妹,你这可就不对了,怎么现在想要翻脸不认账了?行,我这就让我当家的找小叔说道说道,当时的书信我们还留着呢,别以为自个做了什么就能当没有发生过!”
魏玉华咬了咬唇,心中暗恨不已。这些年她不仅仅受那小贱人的气,还得与这对贪婪的夫妻周旋,真是令她烦不胜烦。原先还罢了,这两年变本加厉,让她快撑不住了。可谁让当时行事不够周全,那信上虽然满满是关心之意,并没有让庄平夫妻做什么,可侯爷聪颖,哪里会猜不到什么。若没有其他心思,她家人当初何必送这么多钱给庄平夫妇,当时他们可还没有成婚呢,并无关系。
这曹大花说什么给她求儿子是假,敲诈勒索是真。
“香火钱需要多少?”
曹大花顿时一乐,也没有继续刺激,她知道狗急了还要跳墙呢,这些年他们能从魏玉华这里拿到钱,就是因为行事有度才能长久。
“这个数。”曹大花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两?”
曹大花没好气白了她一眼,“这可事关子嗣!”
魏玉华顿时皱紧眉头,“就五十两,再多可就没有了。”
曹大花也不与她多话,站起身来扭屁股就要离开,“算了,我还是让我当家的找小叔说说话……”
“一百两。”
曹大花头都没有回。
“两百两。”
曹大花停了下来,嘲讽道:“您可是堂堂侯府夫人,这般寒酸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别人想坐上这个位置,莫说五百两,五千两黄金都是乐意的!”
魏玉华咬了咬牙,“五百两就五百两,我也要去。”
曹大花顿时笑了起来,亲昵的凑上来与她说话,“这是自然,是你要求孩子又不是我。到时候我会陪着你一块去的,菩萨见我们这般诚心,必是会让弟妹你得偿所愿的。”
曹大花临走的时候还拿走了不少葡萄,一扭一摆的离开了。
魏玉华咬牙切齿,瘫软在贵妃椅上,心中无比愤怒和哀怨,“我怎么这般不幸,才有几天安生日子,又给我出幺蛾子!”
方妈妈忧心道:“听说是曹大花的儿子好上了赌博,人一沾赌可就是个无底洞了!”
魏玉华听到这话越发觉得绝望了,“方妈妈,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可不想又有人骑到我的头上。我们侯府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外表看起来风光罢了,里头可是空着呢。侯爷不善经济,哪里喂得饱这一家饿狼!”
方妈妈给画眉使了个眼色,画眉退下将房门关上,自个守在门外。
“夫人,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
魏玉华顿时一脸惊恐,“这,这恐怕不妥当吧。”
“哎,这确实不是好法子,可胜在一劳永逸。若是仔细点,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的。”
“这,寻的人牢不牢靠啊?”魏玉华沉吟片刻,才开口道。
方妈妈道:“老奴做事,您尽管放心就是!”
庄重虽然是故意不回文远侯府,却也实实在在公务缠身。他刚准备明天沐休之日要休息一日,与封焕到郊外打猎,文渊侯那边却出事了。
文渊侯的大嫂曹大花被人杀死了,凶手就是他的夫人——魏玉华。
第99章 爵位
庄重这头刚扬名立万,家中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所受的瞩目可想而知。再者,朝廷命官之妻,还是被人称为谪仙的文渊侯之妻、诰命夫人,竟将自己的大嫂杀死,本就吸引人眼球,如今一来更是成了继碎尸案之后,又一件被人津津乐道之事。
庄重回到文渊侯府,府里气氛十分凝重,奴仆们都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怕出什么闪失。文远侯府之前因为尹侧室一事已经受了重创,如今又闹出这么一件丑闻,即便过去也元气大伤。作为男主人的文渊侯,今后怕也是得不了好。毕竟尹侧室那一件事还能说是尹家之责,可正室夫人将大嫂杀死,文渊侯家风不严是要坐实。连个后宅都管不好的男人,如何站掌管朝中之事?
“你回来了。”文渊侯立于凉亭之中,依然是庄重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副模样,好似并没有因为这一连串的事而烦恼过,好似一切与他无关。衣袂飘飘,不染尘世。
庄重拱手作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侯夫人会将曹氏杀死?”
魏玉华虽然并非良善之辈,却也不是那没有头脑的。即便她与曹氏有恩怨,也不会傻到自己动手将曹氏杀死。若说是激情杀人也说不过去,魏玉华是在郊外用刀将曹氏捅死的,一般妇人身边根本不会藏着如此利器,若真的是魏玉华动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文渊侯却并未回答,而是让坐了下来开始沏茶,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之间越发有谪仙风范。
“这是我新得的雨前龙井,你试试看如何。”
庄重微微皱眉,不知文渊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却并没有拒绝。他不识茶,只是抿一口,并未做什么评价。
文渊侯也没有指望他会说什么,半响之后才道:“你早就知道原委了吧,如今闹到这般田地,于你而言也是得偿所愿。”
没头没尾的一句却让庄重明白了,这文渊侯果然知道当年之事!
“当初那庄平和魏玉华果然勾结在一起,所以才让卢氏母子流落在外!这一切你明明都知道,为何什么都没有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无情,害死了两个人!”庄重怒道,也不再对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
文渊侯顿了顿,闭上眼又睁开,“从前是我对不住卢氏。”
说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庄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终归他不是真正的圆觉,除了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担当不负责任是个彻头彻尾的渣之外,就没有了其他感觉。
“如今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庄重冷哼道。
文渊侯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才道:“你也算求仁得仁了。”
庄重微微皱眉,虽说文渊侯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古怪,可如今这模样让他完全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文渊侯不置可否,只道:“我已经将立你为世子的奏折送上去。”
庄重诧异,文渊侯现在虽然已经被罢官,但是爵位并没有被撸掉。他虽然与圆觉亲如兄弟,可毕竟不是庄家的血脉,文渊侯也不是没有子嗣,将爵位传给他他可从不曾想过。
“我受不起,之前不过是权宜之计,你未揭穿我的身份于我已是最大的恩赐了。”
“无需推辞,这是我我能为那母子两唯一能做的事了。圆觉既然把你当兄弟,你就代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庄重皱紧眉头,还想开口,文渊侯却道:“我意已决,或是继承爵位,或是揭露你真实身份,你自己看着办。”
庄重顿时不再开口,他不知文渊侯为何这般做,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还是等回去再做细想。
“那魏氏为何会杀死曹氏?你真的相信是魏玉华动的手?”庄重不解道,因为他是涉案人员亲属,不便插手此案,这案子还未正式果糖,所以只是知道个大概。
魏玉华和曹大花一同约到京郊一处小寺庙烧香拜佛。当时两人一同走到附近的林子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口舌,魏玉华将曹大花捅死。其他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曹大花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附近只有惊慌失措的魏玉华。
魏玉华当时称自己当时寻不到曹大花,听一个小僧人说曹大花在此地,就寻了过来。不曾想刚走近就听到一声惊叫声,过来一看曹大花已经被人捅死。可是查探的是很,并没有寻到魏玉华口中的那个小僧人,而当时那小林子里,只有魏玉华一个人。那小林子三面环山,只有魏玉华出现的方向一条路。大家闻声赶来,根本没有见到路上有人,只见那处有个魏玉华,凶手只能是她。
不仅如此,官府还查出魏玉华之前还想买凶杀人,只不过杀手还没动手,魏玉华就先下手为强了。
而这时候曹大花的丈夫庄平跳出来,道出当年之事。说是当年卢柳枝母子因为大灾与家人冲散却并没有死,原本他们想寻回,可这时候魏家人来信暗示让卢柳枝莫要再出现,好让魏玉华嫁给文渊侯,与此同时还送上了银两。当时的书信都还尚在,这些日子曹大花总往魏玉华那跑,每次回来手里都拿着不少银两,庄平怎么问银钱出处,曹大花都没说。只说是魏玉华想要提携他们一家,所以才给的。庄平声称,恐怕是他家的婆娘去用以前的事要挟魏玉华,所以魏玉华才会怒极了将曹大花杀死。
这下魏玉华也有了杀人动机,怎么都没法洗清罪名了。
文渊侯挑眉看他,“事实真相为何重要吗?”
庄重顿时无语,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这外貌极其出众,内心却无比冷硬之人。这个男人得薄情寡义到什么地步,即便魏玉华当初做了不该做的事,可好歹人家好歹与他也是夫妻一场,如此态度实在令人寒心。即便是魏玉华对不起他,让他夫妻、父子分离,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缘故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用这种手段除掉自己不喜之人。这也未免太下作,让人瞧不起。
“侯爷还真是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莫非黑白不分了吗?!”
文渊侯并未恼怒,盯着庄重的眼睛认真问道:“卢氏母子当初会有这般下场与这魏氏脱不了干系,你既然是我儿的义弟,见到魏氏倒霉你不应高兴才是。况且,死者也是你应报复之人,当初的悲剧她也功不可没。”
庄重冷哼,“我是要报仇却也不会利用这种手段,魏玉华会如何我不管,放走凶手我就觉得不痛快。”
法律是用来约束人的,若人人觉得自己就是王法,那么这世间可不就乱了套了。犯什么做就该承担什么后果,却不应如此就该给别人背黑锅。若真正的凶手是丧心病狂之人,那就是放虎归山。
“你还想要深查?”
庄重道:“若此案归我管,我自当会查明真相。”
若不归他管,虽然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却也不会放任,会提点一二。不过原因并非是因为什么正义感,而是不希望经手的官员手中有冤案,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得不到及时纠正,以后若是一错再错那就麻烦了。他不知还罢了,知道还秘而不谈,他良心上过不去。
文渊侯深深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就遂了你的意吧。”
过了几日,庄重就听到魏玉华杀死曹大花一案爆出另有隐情。
曹大花并非是魏玉华杀死,而是她的丈夫庄平杀死的。原来,庄平自打来了京城,自觉得富贵起来,一些本性就暴露了出来。平日最喜欢喝点花酒,只是曹大花十分泼辣,这些年管得严,所以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可这么多年过去,庄平对付曹大花已经有了一手,竟是瞒着曹大花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曹大花后来得知消息,还捉奸在床,顿时愤怒不已与庄平厮打起来,还想要将那女子卖到腌臜之地。
庄平这些年被曹大花压制得厉害,心中早就不满,如今又寻得温柔美娇娘,对曹大花更是难以容下。尤其这女子还怀了身孕,他哪里舍得将对方发卖。可曹大花太过泼辣,而且还占了‘三不去’,他根本没法讲她休弃,便是想着要将她杀死。
曹大花之所以会领魏玉华前往那所寺庙,便是庄平怂恿的。他知道那小林子有一处秘密通道,可以趁人不备逃下山去。当时魏玉华和曹大花一同来到那寺庙,庄平外头养的女子在不远处一晃而过。那女子当时穿金戴银不说,肚子还微微凸起。曹大花见此顿时恼了,心中知晓庄平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把这女人发卖出去,便连忙追了上去。因为是家丑,所以并没有告知魏玉华,只说是去趟茅厕。
当魏玉华见曹大花久久不归的时候,就询问僧人她的去处,而那僧人也是庄平安排的。于是便是有了后面之事,而当时的叫喊声其实是那外室发出的,曹大花之前就已经被庄平捅死了。
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外室竟然是尹侧室之前安排的,原本是想将魏玉华拉下正室之位,没有想到没有等到自个先遭了难。如今再出手,也是为了自个儿女着想,她知道她与魏玉华之前的恩怨,注定自个的儿女得不到好的照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她除掉。即便文渊侯以后再娶,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自个的儿女那时候又长大了些,也知道如何自保。
世人没有想到这案子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文渊侯一家才几个人,竟然能演出这么精彩的一出戏,这在整个大佑朝里都没瞧见过。文渊侯这时不管样貌再出众,也让人十分鄙夷了。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怕这外表谪仙的文渊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哥哥嫂嫂老婆小妾,都是这不着调还心狠的人?有人甚至同情起庄重,怎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不过仔细回想,庄重也多命苦啊,小小年纪就与母亲流落在外,害当了和尚十几年。虽说被接回来,可也差点没命,后来若不是自个本事,只怕被那凶险的后宅折腾成什么样。
这案子结束,文渊侯便主动请求皇上将爵位传给庄重,自己则出家去了。而魏玉华也因为之前所行之事被文渊侯休弃,顿时整个文渊侯更空了。
按照大佑的规矩,若子孙无功绩,即便不收回爵位,也要自动降一等。因此,庄重成了文渊伯。
庄重看着眼前尚且年幼的庄肃和庄素凝,只觉得脑仁有些疼。
第100章 赐婚
庄重此时深深觉得文渊侯潇洒出家实在太便宜了他,说起来庄家这一桩桩事他都脱不了干系。他倒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丢下了两个哦不,是三个拖油瓶。偏还要给人从此孤身一人,无比凄惨的印象,表述这些都是自我惩罚,是报应。本意就是,我都这么惨了,以前就算我做错什么,也不要再找我了。拥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总以为自己是那世外之人,坏事都别人干,自己都是被逼无奈的父亲,这几个小鬼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庄重暗戳戳的想,还好他暗中让人在寺庙‘好好’照顾前文渊侯庄和,让他真正如同他所希望的一般做个苦行僧,否则这口气还真是难以咽下。可即便这般,看到眼前这三个孩子,他也不由觉得头疼。
庶长子庄肃现在已经十二岁,长女庄素凝十岁,庄峻也才刚六岁,后面这个倒还罢了,虽是不太熟悉,但是因为年纪小性子单纯,对他不说抱有好感,至少没有流露出验证。有时候看到还很开心的扑上来叫他哥哥。这两个大的对他一直都有偏见,以后该如何安置是个大麻烦。
不过让庄重有些欣慰的是,经历过这么多事,尤其自己的生母竟然干了这样天理不容之事,生母娘家又被抄家,从前的飞扬再也不见,反而因为之前魏玉华的揉搓而变得有些战战兢兢起来。面对庄重的时候没有了厌憎,只剩下了畏惧。高昂的头颅低下了,挺直的腰杆也微微弯曲,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一般。庄重摇摇头,大人犯事最可怜的总是孩子,若是处理不好,那些孩子很容易长大之后性格扭曲,变成祸国殃民的大杀器。
庄重朝着庄峻招了招手,“峻哥儿,到大哥这里来。”
庄峻下意识迈开脚,却被庄素凝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动作,低着头小脸委屈。
庄肃连忙解释道:“伯爷,我弟弟还小,还不懂事。”
庄重淡淡扫了他一眼,“谁让你叫我伯爷的?”
庄肃和庄素凝顿时心中一寒,不怪他们多想,毕竟他们的生母当时可是想要害死眼前这位大哥。平日他们更是对他态度恶劣,虽然没有过正面交锋,可到了这般田地,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好言好语。尤其之前有了魏玉华的作态,更是让他们心中惶恐。他们受罚没有关系,庄峻不过才六岁,而且从小养得不谙世事,若是冒犯了他们现在除了眼睁睁的瞧着,根本没办法做什么。
庄素凝直接噗通跪了下来,使劲在地上磕头道:“从前是我们姨娘做错了,要打要罚就让我来受着,还请伯爷莫要罚我的弟弟,他年纪还小,经不起折腾。”
庄肃虽是不甘,却也跟着跪了下来,从前的倨傲半点不见。庄峻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庄重楞然,完全没有想到这几个孩子会这么做。他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尹侧室得势时,一个清高一个恃宠而骄还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印象上,虽然现在瞧着不怎么好,比从前规矩不少,可也没有想到会到这般地步。
“这是做什么?!你们把我想做什么人,我跟你们这几个小屁孩有何计较的。”
庄重连忙上前将庄素凝扶起来,小姑娘的额头上已经红紫一片,且走近才发现,她和庄肃的脸色都很难看,偏黄泛青。庄峻也再不像从前一般,小脸红扑扑的,圆滚滚好似一个福娃娃,如今尖下巴都出来了。庄重微微蹙眉,拉着庄素凝的胳膊,看清她的手。原本细嫩的小手,如今竟是布满了创伤疤痕!小手变得粗糙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
庄素凝连忙将手抽回来,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其落下。庄肃也咬着下嘴唇,却一言不发。
庄重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望向庄峻,柔声哄道:“峻哥儿,告诉大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庄峻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讲述起这段时间的遭遇。
自打尹侧室出事以后,这几个孩子可谓从天堂掉入了地狱。身边的奴仆全都被换走了,新来的奴仆根本不把他们当做小姐少爷伺候,不仅偷奸耍滑,克扣用度不说,还让两个孩子干粗活。若非庄肃和庄素凝护着,庄峻只怕都不能逃过。两个孩子刚开始也闹过,可结果不过是更糟糕罢了,文渊侯根本理都不理,后来想要见到都不成。
庄肃和庄素凝已经是晓事的年纪,所以心里很清楚尹家、自己的生母犯下多大的错,这样的错会连带他们从此也无法抬头。刚开始庄肃还去学堂,可一直被人排挤欺凌,就不再去了。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没有几个能够想通的。加上魏玉华故意磋磨,让两个孩子再没有之前的傲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魏玉华出事他们是开心的,可一听庄重继承了爵位,只觉得眼前一黑。庄重与他们的生母可有生杀之仇,哪里又会善待他们。
庄重之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也能猜得出这几个孩子在魏玉华手底下只怕是过得不怎么好,可这些事他不想染上身,这几个孩子又与他不亲近。况且不是还有庄和,他们的爹还在,自然会保护周全,哪里用得上他。可是没有想到有的人就是能绝情到这种地步,当不在乎的时候,不管从前什么关系,不管当初感情有多深,都被冲得一干二净。庄重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无情,看来庄和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好,总要让他尝到人间疾苦,方能知这世间情。
庄肃训斥庄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庄峻顿时委屈不已,“我说的都是实话。”
庄肃连忙与庄重道歉,“我弟弟还年幼,所以不知规矩,还请伯爷莫要见怪。”
“若真不敢打扰我,又何必假惺惺等到峻哥儿说完话你才开口阻止。”
庄肃愣了愣,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发现,低下头不敢再多话。他方才确实想要耍心机,想引起庄重的同情,以后莫要太为难他们,可终究是被发现了。
庄重用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让人如何喜欢?”
“我只是……”庄肃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之前他们和生母所做的事,庄重不恨他们就不错,怎么会同情他们呢?这小计谋不过是算计在意他们的人罢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还有救。”庄重是不想管这几个孩子,可谁让他承爵了。最冤枉的是,这个爵位其实是自己的功劳,可外人不这么看。庄和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皇帝是要将庄家的爵位收回的,但是念在庄重立了大功份只不过是降了一级。于是他现在还要担负起养育这几个孩子的责任,真是够闹心的,他根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我既然为你们的大哥,就不会为难你们。不过想要和以前一样也是不能,咱们府里经历过这么多事,如今也不过是剩下一个空壳子。你们还想摆大小姐大少爷的威风那肯定是不行的……”
庄肃连忙道:“我能照顾好我的弟弟妹妹……”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庄重斥道,庄肃顿时闭了嘴,乖乖立于一旁听着,另外两个这时候更不敢吭气了。
“即便如此,养你们几个孩子好好长大,还是不成问题的。肃哥儿和峻哥儿该上学的要去上学,若是之前的学堂不好,就换别的地方。你们只要自己行事有度,明事理的人就不会因为你们的父母而厌憎你们。至于凝姐儿,闺中要学的东西也莫要落下,女子不易,加上你有这样的生母只怕以后更加艰难,所以更应让自己强大。你们两兄弟若是不希望你们的姐妹以后受苦,就得努力成为她以后的靠山。虽然你们现在还小,不过我可以在这里放下话,只要你们不给我添麻烦,我也不会与你们为难。以后你们长大了,成家之事也会经过你们的同意,才会定下。”
这话一落,庄肃和庄素凝对视了一眼,纷纷在想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庄肃和庄峻两兄弟还罢了,只要混过这几年,以后长大就可以独立门户,不需要仰仗庄重的鼻息。而庄素凝却是不同,她是要嫁人的,庄重有决定她婚事的资格。若庄重在这上头为难,那她就彻底毁了。之前之所以对魏玉华这般隐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庄素凝的婚事注定不易,若再来个捣乱的,那么只怕绞发成姑子才是最好的去处了。
“此话当真?”庄肃问。
“君无戏言。”
庄肃和庄素凝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有庄峻不明所以。
“多谢伯爷。”
庄重摆摆手,“叫我大哥即可,胡乱嚷什么呢。”
“多谢大哥。”三个孩子道,庄峻又如之前一般慢了半拍。
庄重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庄峻的脸,虽说比从前瘦了,可依然肉嘟嘟的。他以前就想掐这小胖子,可那时候哪里敢,只怕会引来一场家庭大战,如今终于能如愿了。
庄峻扭动着身体拒绝,庄肃和庄素凝想要训斥他却被庄重瞪了回去。
咕噜——
不知谁的肚子发出了声音,三个孩子都低下头,满脸羞愧。从前他们哪里尝过挨饿的滋味,可是现在他们才知道从前这嫌弃那不屑的吃食如今看着有多难得和美味。
庄重顿了顿,不动声色的命人准备膳食。庄肃和庄素凝还好些,年幼的庄峻看到饭菜上来的时候,小脸根本绷不住,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可即便这般,三人也不敢直接上前开动。之前那些奴仆也曾布上一堆的菜,结果只让他们饥肠辘辘的看着,却不让吃,庄峻当时差点因为这事而被打了。
“愣着做什么,再不来吃一会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庄峻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问道:“我,我们能吃?”
“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现在咱们家穷,不能跟以前一样奢侈,吃多少做多少,不能浪费不能剩下。”
这下几个孩子才挪到位置上,刚开始庄肃和庄素凝还比较含蓄,后来也跟庄峻一般吃得欢快。还好都是从小被教导礼仪的,动作并没有那么粗鲁,可也像饿过好多天了一般。
庄重见状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这府里得大换血了,太多自作聪明的人。若说之前是魏玉华的命令,可魏玉华都已经倒了,还如此对待两个孩子,那就是这人本身有问题了。
而且现在奴仆也无需这么多,他们现在的宅院因为降爵,已经换了一处,比之前的宅院小了不少。再加上之前文渊侯府过得十分奢侈,因此奴仆有些过多了。奴仆一多,事也就跟着多起来。家里是用来放松的地方,他可不想为自己又添事。
庄重对管家实在不懂,便让被人遗忘的周姨娘带着庄素凝一同管理后宅。这周姨娘他命人查过,罪臣之女出身,也是因为如此行事低调,庄重都快忘了她的存在。还是庄峻无意中提起,说是之前被欺负没饭吃的时候,这个姨娘曾经起了同情之意,给了他们点吃的,才不至于太难过。周姨娘是个通透的,后宅管理得很好,还认真教导庄素凝如何管家,庄素凝如今比从前更加懂礼。而庄肃和庄峻两兄弟换了个学堂继续上学,都是奋进之人,无需庄重操心。
庄重见一切有条不紊,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如今的文渊伯府可比之前的文渊侯府更像一个家了。
与此同时,宫中也传来了好消息,太子妃生了,是个小皇孙!而在小皇孙出生没多久,嗣昭王封焕被赐婚了,赐其下嫁给文渊伯庄重。
这消息一出,整个大佑都快炸了。
第101章 最终章 大结局!!
庄重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他其实之前就已经知道封焕一直在向皇帝讨赐婚的圣旨,只是皇帝一直没有回复,可完全没有想到是封焕要下嫁啊!依照封焕的身份赐婚给他迎娶一个男子都是天大的委屈,必是会引来朝中各种猜忌和反对。虽说男子配对在大佑是允许的,可这也是流行于民间而已,高官都无几人会走这条路。大多人家是为了联姻,或者约束某些子嗣才会运用这手段,除去这些不是没有其他缘故,但是十分稀少,而宗室里可从不曾有过这先例。
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不仅给身份尊贵的封焕赐了个男妃,还是下嫁!虽说都是男人,可成婚也是按照男女结婚的习俗。嫁人和娶妻那是两码事,这世界女子地位低,而同样的嫁人的男子地位也很低,甚至比女子还要低,入朝为官都会成了妄想。嗣昭王是多心高气傲的主儿,皇帝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这是两叔侄闹翻了吗?是不是嗣昭王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皇帝才会如此责难?
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毕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当初官家如此宠爱嗣昭王,嗣昭王更是飞扬跋扈的存在,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嘘唏。所有人不免想到太子妃刚刚诞下的皇孙,以及尹家的下场,琢磨里面的关联。莫非官家从前虽属意太子,却因为他无子所以将嗣昭王和二皇子作为备选,如今太子没有了这一层顾虑,就开始为太子斩处后患了?
庄重脑子嗡嗡嗡作响,接过圣旨后连忙上前询问宣旨太监。
“公公,官家到底是何意?怎么能让王爷下嫁给我呢?”
太监笑眯眯的接过庄重私下递来的红包,道:“庄提刑莫用多想,这些都是嗣昭王所求的。”
庄重直接瞪大了眼,虽然他也有些预料到,可真的肯定的时候也大吃一惊。
太监低声在庄重耳边道:“官家之前一直不肯下旨正是觉得太过荒谬,可嗣昭王倔强起来官家也没了法子。庄提刑真是好福气,以后更应珍惜才是。”
太监意有所指,庄重顿时明了,这绝对不仅仅是让他珍惜嗣昭王,也是让他以后好好为皇帝卖命。如果是他嫁给封焕,只怕这提刑官一位就得放弃了。之前封焕说过他会解决这件事,庄重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法子。他本来都打算好,若是实在不行,他也不一定要做这个官,以后衙门里有事让他去验尸即可,他之前都与孙朝阳说好了。老实说他更擅长的还是验尸勘察,而不是刑侦破案。
不管如何,封焕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实属不易。毕竟在这个世界以男子之躯下嫁,终究是一种侮辱,何况封焕是那么骄傲的人。虽说谁是嫁谁是娶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身份注定了有些事不得不在乎。
庄重接到圣旨心中无法平静,焦急的等待封焕归来,他现在想要尽快的看到这个男人!
可封焕一直未归,庄重却听到了贤太妃大闹宫中的消息。
贤太妃听到自家宝贝儿子被皇帝一个圣旨就要下嫁给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直接就被气炸了。将太妃礼服穿好,气势汹汹的杀进了皇宫,为他的儿子,为已故的贤王,为自己讨回公道!他把她的丈夫毁了还不够,还要毁了自己的儿子吗?!
贤太妃一路未受到阻拦,皇帝和封焕已经恭候多时。
“母妃。”
贤太妃见他们表情平静,一副早就料到她会来的模样,顿时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咒骂起来,“那个小妖精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竟然让你做到这般地步!”
若非时机不对,封焕还真想笑,小妖精什么的……杀伤力太大了。
“母妃……”封焕正想解释什么却被贤太妃打断了。
贤太妃怒瞪着皇帝,完全不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收敛,甚至直呼其名,“封桐,你是不是想要将我们一家都逼死!别说什么这是我儿的意思,他会有今天都是你故意的!我的丈夫已经被你害死,你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子吗?!”
皇帝并未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恼怒,只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执迷不悟。”
贤太妃冷笑,“到底是我执迷不悟,还是你欺人太甚!”
皇帝摇了摇头,看向封焕,“焕儿,你是不是也曾怀疑过我?认为我为了这座江山而害死自己的兄长?”
封焕顿了顿,当年的事他已经无从查起,皇帝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毕竟当年之事确实经不起推敲。镇南王当时虽然嚣张,以有自立为王的势头,这才会派自己的父亲前去震慑。可镇南王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实力敢与大佑正面为敌,至少当时时机还未成熟。可他偏偏就对作为使者的贤王下了狠手,结果惹来杀身之祸。镇南王并非无脑冲动之人,怎么会如此糊涂呢?这一切都藏着蹊跷,让人生疑。
他请旨将自己下嫁给庄重,何尝不是为了保命。皇帝从小宠爱他,给他巨大的权力,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待遇,却也是一张催命符。不管从前如何,他都已经远离了那个位置,更何况当年他的父亲只不过是先皇属意的皇子而已,却并没有正式公开表示过什么。可皇帝那般待他,等他仙逝以后,未来的皇帝该如何对他?多半他是没有什么好下场,即便太子现在对他如同亲兄弟,可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谁知道会如何呢。伴君如伴虎,从不是一句虚言。
“当年真相到底如何?”
皇帝看了他一眼,目光透着阴冷,“若得了真相你应知道结果会如何,你可是要成婚的人。”
封焕却没有半点犹豫,“他比我更想要知道答案。”
那家伙正义着呢,只要是案子就想查明真相,庆幸不是那么鲁莽,他也有能力护得住他。而关于自己的事,不用想,就知道对方多关心。
“不愧是他的儿子。”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一封书信,书信已经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封焕接了过来,正想打开看清上面的字,被皇帝点了点,指着一碗水道:“用那个泡一泡,然后对着灯看。”
封焕顿时明了这是一封密信,真正的乾坤藏在里头。
这封信真正的内容逐渐呈现,封焕看清上头的字顿时瞪大了眼,“这,这是父王的字!”
封焕虽然年幼丧父,可是家中有许多贤王的字迹,因此并不陌生,反而十分熟悉。
贤太妃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顿时激动起来,“是他的字,是他的字!”
可是当两人将信上内容看清楚的时候,都愣住了,贤太妃不敢置信,“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不可能,这里头肯定有诈,这不可能是他的字迹!”
贤太妃接连受到巨大的打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实时,一脸疯狂的扑向了皇帝,“是你使的计策对不对!是你怕我们动了你的江山,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
封焕回过神来,连忙将贤太妃拉住大声吼道:“母妃!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贤太妃仓皇失措的抓住封焕的胳膊,“焕儿,你告诉母妃,这些都不是真的,是这个人辜负了我们全家,是他夺走了我们的一切……”
“母妃!”封焕拔高音,即便皇帝再心宽,若他的母妃一直如此口无遮拦,他们今日绝对不能走出这大殿。他一直知道他的母亲魔障了,他的母亲从小志向远大,想要做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她当初可谓风华绝代,贤王以及现在的皇帝都对她有意,可在权衡之下,她选择了贤王,因为依照当时贤王的名声实力,以后必定会是君王。可天有不测风云,贤太妃万万没有想到她选错了,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如她的女人坐上了那个位置,而自己成了个可怜的寡妇!
这样的落差让她无法接受,这些年一直停留在悔恨之中,从不曾放弃过妄想。
封焕甚至有些哀求道:“母妃,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贤太妃一脸不甘,“我如何会错,我怎么会错!错的是这个老天,它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子好!”
封焕无奈道:“所以你就打算勾结镇南王余孽,勾结害死我父王的人,让我成为被万人唾骂的罪人吗!?”
贤太妃听到这话直接僵住了,一脸惶恐,“你,你胡说什么?”
封焕疲惫道:“母妃,您真的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吗?我之所以会下嫁给他人,也是不想你再有机会错下去!可如今我们看到什么,当初我的父王确实是镇南王害死,你现在还想与这些狼子野心,挑拨离间的人合作,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
“我……我……”
镇南王余孽利用贤太妃对皇帝的猜忌和仇恨做文章,想要与之同盟,将皇帝拉下马。贤太妃以为自己翻身的时候到了,便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殊不知,这一切皇帝都看在眼里,不过是看在封焕和已故的贤王面子上没有发难,而是让封焕自己解决掉。而封焕也利用这一点,趁着太子妃诞下皇孙之际,主动要求自己下嫁给庄重,以表明自己的态度。皇帝本不想如此,他只说了一句,他希望能一辈子做太子的好兄弟,这才让皇帝妥协了。
“若您是真的爱父王,就应该知道父王最在意什么。他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做对方的傀儡,难道您现在却要为了所谓的讨回公道,而让父王在九泉底下无法安心吗?”
贤王当初并非是被人杀死,而是自尽而亡。贤王坚韧清高,前途无量,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自尽。而且贤王是被利器刺中心脏而死,一刀毙命,可当时在死亡地点却寻不到那杀人凶器。若是自尽,已经当场死去,是无法将利器藏匿,唯有刺客行凶,然后带走凶器,才会让人寻不到,所以当初被鉴定为他杀,虽然一直寻不到真正的凶手。
而贤王真正的死因,是因为贤王当时利用模具制作了一把冰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刺穿了自己的心脏。等其他人发现他的时候,刺在心口上的冰刀已经融化,也就无人能够寻找到凶器。冰刃再尖锐却也比不上刀刃,若无勇气和执念只怕极少人会用如此灿烈的方式了解了自己。贤王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当初他来到云州,镇南王居心叵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为了将贤王拉到自己这边阵营,竟是给贤王食用阿芙蓉也就是后世的罂粟。让贤王的自尊被踩在了脚底下,让他依恋这可怕的东西才能维持基本的仪态。
贤王向来心高气傲,哪里能够忍受得了被人如此践踏,便是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不仅让自己逃脱这种屈辱的生活,还让朝廷有借口将镇南王一举歼灭。镇南王早就成了毒瘤,只可惜当年先祖遗训,才隐忍至今。那就让他作为这个契机,在生命中最后一刻也为大佑尽自己一番力量。
密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贤王早就料到贤太妃此人只怕会心有不甘。为了以防子孙后代误解当今的皇上,冒着风险将这封信传给皇帝。
事情真相大白,贤太妃的梦也破碎了。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都已经成了定局,如今连那点支撑的理由都没有了,贤太妃即便有再大的野心也无可奈何。贤太妃顿时颓废了,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归注定一无所有吗?
“母妃,你还有我。”封焕握住贤太妃的手。
贤太妃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我还有你,我还有你。”
顿时,贤太妃的眼泪落了下来,既然是梦,终是要醒来。
众人以为贤太妃大闹一场,又会引来一番腥风血雨,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是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就连原本打算进谏的大臣都没了动静。他们如何管闲事,当事人和老娘都是愿意的,何必去跟当朝天子对着干。况且这般一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嗣昭王权力过大,待到官家仙逝,又是一番惨烈的热闹上演。
庄重在院子里坐立不安,奴仆和几个小鬼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庄重心急如焚,偏偏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他不停的朝着门口张望,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直到夜幕降临,一个挺拔壮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庄重连忙冲了上去。
“你回来了?到底怎么样了?若是不成,我嫁给你也是一样的啊!”
封焕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以后我就会一无所有,你可还愿与我携手?”
庄重直接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你还有我,怎可说是一无所有。”
封焕笑得更加灿烂,将他搂入怀中,“遇到你,真好。”
庄重听到这话知道一切都解决了,顿时放松下来,“未曾错过,真好。”
两人依偎在明月之下,携手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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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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