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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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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守仙归 作者:东莱不似蓬莱远

    第25节

    方恪似乎是迈出了一步,然后就到了王长老身前。轻轻巧巧的伸手将王长老一扯,王长老竟然就如同一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被砸在心经墙上,轰然一声巨响。墙被击穿,王长老去势却未停,一直到击穿第二间屋子的墙砸在第三间屋子的墙上然后滚落下来。

    而方恪身形晃了晃,似乎是有些力竭。方恪伸手摸了摸有些弯曲的剑身,然后摩挲了一下剑柄。然后对着太阿道了一声“谢了。”

    王长老趴倒在地上手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但方恪此时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少年。

    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眉眼间还尽是稚嫩还有天真。偏偏眼底有一抹掩藏不住的黑色。他似乎是被这突然的逆转给惊住了,呆呆的回头看了一眼勉强站起来的王长老。然后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木屑划出的伤口。

    然后大大的丹凤眼中凝聚起泪水,小嘴一扁对着方恪道:“方师叔……”

    方恪唇角勾了勾,看着眼前的谢安。

    “方师叔……方……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谢安就这样喊着方恪然后就哭嚎了起来,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坨,小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如果忽略掉他眸光深处的试探的话,这个小可怜的形象确实很逼真。

    方恪冷冷的扫了谢安一眼,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已经吓傻了的余崇安。

    “跟我走。”方恪一把抓住谢安的衣领,提了起来。

    “师叔,不要!师叔……我知道错了!方师叔……”谢安可怜巴巴的反手抱住方恪的手臂一边哭一边道。眼泪淌了一脸。

    方恪看了谢安一眼,淡淡道:“不要耍什么小把戏,没有人救的了你。”

    谢安哭泣的脸一僵,抱住方恪手臂的手不由一松。

    第131章 杀不得【一】

    谢安大大的丹凤眼微微睁大,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着一张小脸直视着方恪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方恪没有理会谢安,只是拧着谢安的手甩了两甩,将谢安抱住他手臂的手直接甩了开来然后悬空拎着。

    谢安两腿蹬了蹬却踢不到方恪丝毫也落不了地。

    “把他带上,还有让人来让这些人入土为安。”方恪瞥了一眼余崇礼对赵历悦道。

    赵历悦一挑眉,伸手将已经呆滞的余崇礼抱在了怀里,抬手就发出了十来只纸鹤。

    萧昌秋手中的剑一直震鸣不止,战意滔天。她看着方恪提着谢安跨过地上的碎石和木板以及残肢断臂,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外走去。她安抚的抚过手中剑,跟了上去。

    方恪迈出维法堂,堂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弟子们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看起来像是方恪杀害了维法堂的弟子要被王长老诛杀,但是如果是这样萧师姐又怎么会出手救人?

    方恪刚迈出维法堂就见十几道灵光闪来,陈褚几人面色慌张的御剑而来。

    待看到方恪,陈褚面上一松立马下了灵剑,随即面上又出现几分惭色道:“我来晚了。”

    方恪看着陈褚额上的微汗,微微一笑道:“不晚。来的正好,传我的命令让三十七代弟子到演练场去,一个也不能少。”

    陈褚有些糊涂但仍是应下了。吩咐一名弟子前去通报之后就随在方恪身后往演练场而去。

    方恪在前,手上提着谢安,左边是抱着余崇礼的赵历悦右边是陈褚,身后跟着十余名弟子。不远不近的背负着剑一路同行的是萧昌秋。然后便是浩浩荡荡几百人的围观人士。

    而维法堂一干人等则是手忙脚乱的扶起身受重伤的王长老。面对着一片狼藉的维法堂,所有维法堂弟子都面色铁青。

    昆仑立派以来,维法堂从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第一次有人竟敢当堂打伤主审长老,第一次有人敢这般放肆的从维法堂伤了人还光明正大的扬长而去!

    二十余名维法堂弟子面上有愤怒有羞愧但眼底深处刚刚方恪带给他们的惊惧却仍未消除。这样大的动静终是惊动了维法堂低下深处的人们,几个呼吸之间维法堂中出现了几十名黄腰带的维法堂弟子。

    陪审的长老脸色苍白的看着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的维法堂审讯堂。他未想到那方恪竟然有这般能耐。长老神色一定掐指就要发出纸鹤。这事不小了,他可承担不起。还是早早禀报了上去为妙。他不该啊,不该为了一间四品灵器就应下了这么一件麻烦事。这真是财迷心窍了!

    “不可!李兄不可……万万不可!”王长老一把拂过李长老的手将他手中的纸鹤尽数拂落。

    李长老咬着牙在王长老耳边低声道:“王兄,你我一向以兄弟相称。你可不要害我,这事已经瞒不下来了,谢小少爷还有谢老可以保他。我们两现在却是自身难保啊!不要说掌门饶不了你我,只怕谢老就会第一个对我们动刀子!他老人家可是真正的铁面无私!若是让他知道你我二人公器私用,诬陷方恪还让维法堂弟子白白丧门,只怕…到时连上慎行崖都是奢望。你为何不早说你是要那方恪的命?王兄害我啊!”

    说完李长老手中又是几只纸鹤已经飞出。

    王长老眼睁睁的看着纸鹤消失不见,目光有些呆滞道:“你不明白,这次不一样……若是,若是让师父知晓安儿的作为……恐怕第一个不放过安儿的人就是师父。还从何谈起保下。师娘早逝,只给师父留下了这么一个独子。但若是师父真要保下安儿……他老人家的一世清白就要尽数毁去。是我对不住师父……是我对不住师父啊!我不该以为安儿只是小儿心性要整那方恪出一口气罢了,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如此…如此大逆不道。”

    王长老将最后那四字含糊在了口里,满脸颓然。

    “什么?你是说今日之事你先前竟然也是不知,而是谢小少爷一手主导的?”李长老一脸骇然。

    王长老一脸痛色的点了头。

    而此时方恪脸色极为平静的坐在陈褚搬来的大红木椅上,坐姿有些随意的放松。他淡淡的看着比试台下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近万名弟子。这样站在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很是壮观。

    此时昆仑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在维法堂发生的事情,也听闻了演练场发生的事情。

    维法堂的人将演练场围了起来,维法堂肖长老神色复杂的看着演练场上的方恪他已经从王李两位长老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冷冷的撇了身旁的王李两位长老道:“这事就看方恪要如何收场罢。你二人惩戒暂且不谈,无论方恪要求怎样都是你二人罪有应得。若是他要……我只好拉下我这张老脸去求个情了。”

    方恪看着这些最大不过十二三岁,最小不过六七岁的孩子。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接管他们的时候其实他是很苦恼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孩子。他并不知道他能不能管好,幸而他并非是直接管理人而是最高管理人。他只需要制定出一个制度,分权选人就可以了。他以为他能够让这些孩子不被门派中那些争权夺位之事所影响所干扰就可以了。事实证明他没有做到,他失败了。一只,两只,三只……有多少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谢安,余崇礼,赫连彤,萧景,上官平汩,王洛阳……挨个去查,查个清清楚楚。一个也不要漏了。”方恪报出一连串的名字对着赵历悦道:“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赵历悦应下后,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被捆住的两名少年,面上浮现一抹笑意。随后就人影一闪消失不见。

    低下的弟子有一部分看到很是狼狈的谢安和余崇礼开始惶惶不安。

    “你要做什么?”上官平淑冷冷道,直接挡在了方恪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恪道。

    “请让开。”方恪没有看上官平淑一眼,淡淡道。

    上官平淑看着其余人投过来的目光,顿时大怒。却又忌惮方恪身旁陈褚一干人等,只是目露愤色的冷冷说了一句:“已经快要到亥时,希望方师兄你是有要事才好。我们并不是什么闲人,时时刻刻无事可做有时间看什么大戏。”说完就走到了一边。

    方恪听到此言深深的看了上官平淑一眼,看的上官平淑寒意顿生。上官平淑直接管理这些弟子,天天都在这演练场上。这些弟子有什么微妙变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谢安他们成立的那个小帮派她不可能一无所觉。

    谢安做的那些杀人夺宝的事,只怕她也是清楚的。不…,这事只怕门派中知道的人并不少。因为盯着三十七代弟子的人也不少。他们或许从中有煽动过引导过,也或许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眼旁观事情一步步发展过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要是说出来他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少年行事竟然这般狠辣。而他也差点折在他手上,只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些事。

    方恪一脸平静淡然的看着谢安。

    地上被捆绑这的谢安早就褪去那一脸的可怜相,愤恨的看着方恪。却被口中的布塞住嘴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方恪伸手拿出谢安口中的布。

    谢安微微挑起眉梢看着方恪很是平静的道:“方师叔,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莫非敢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说着谢安还嗤笑了一声,有恃无恐的往后靠了一靠,冷冷的扭头环视了一圈陈褚等人。竟然是一副要把所有人记住的模样。

    方恪看到谢安眼底的狠色。

    而已经回过神来的余崇礼此时听到谢安的话也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点了点头,一脸倨傲。

    方恪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谢安,不发一语。

    谢安却被方恪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最后目光一闪冷冷道:“要么你方恪今日就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要么你现在就跪下了求我饶了你。不然,我活着一日便要你生不如死,永无宁日!”

    少年变声期的暗哑嗓音还带着几分稚嫩,说出来的话却教陈褚等人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陈褚衣袖中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他知道整件事情之后暗骂了一句倒霉。怎么这么棘手的事情竟然就偏偏让方恪遇上了呢?这谢安……还真不能动。

    可是,这谢安也未免太……陈褚目光闪烁。

    “呵。”对于谢安的话,方恪轻轻的发出一个音节。

    然后突然挂上笑容温柔的说道:“把他的嘴再给我塞上。找块烂布。”

    说完就不再看谢安,倒是把谢安气得脸涨的通红。

    第132章 杀不得【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也深了,演练场上今日却依旧亮如白昼。忐忑不安的三十七代弟子,静默的围住演练场的维法堂弟子,以及不在此处却关注着此处的长老们。

    就在寅时的鼓声响过后不久,匆匆忙忙带着几十人离去的赵历悦回来了。只是他身后押着的却足足有几百余人。同一时间,演练场外围观的人群中也起了骚动,几名维法堂的弟子从其中抓出几名人也送到了赵历悦押送的人群中。

    但凡稍有抵抗之意的,皆被杀威棒打断腿骨再用铁链锁上。

    如此做派,令三十七代弟子愈发不安而惶恐起来。

    方恪抬眼看了看肖长老的方向,他知道维法堂已经‘正常’运作了。而谢长老此时人却仍未出现。

    赵历悦大步走上前递上一份名单然后拱手道,“幸不辱命。”

    方恪拿过这张薄薄的纸,纸上写了总计三十二个人名。每个人名下都密密麻麻的标注了身家背景。背景各不相同,相同的是个个背景雄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在昆仑派中混得风生水起。难怪如此嚣张。

    方恪看向谢安,只见他此时已然冷静下来。稚嫩的脸上透出一股子得意和嘲讽似乎在说看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方恪将纸递给赵历悦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姓方。”

    赵历悦一怔,眼底讶异一闪而过。两人视线一对,方恪笑容不变,赵历悦微叹一声,没有想到他和萧昌秋的对话他竟然听到了。其实更加讶异的是方恪竟然也会这般胁迫人立下投名状。看来他确实是小看了方恪。这一手玩的漂亮,无论如何以后他赵历悦的头上是确确实实的写上方字了。

    赵历悦脑中飞速的闪过这些念头,然后立马笑容浅浅的接过纸答道:“是。”

    转身就对着候命的十余名弟子挥了挥手道:“把人都给我抓出来,一个都不要落下。若有反抗,参照维法堂的做法。”

    这十几名弟子迅速执着剑走入三十七代弟子的方阵,逮人。

    “你干什么!”

    “你敢动小爷?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不一会儿状况就发生了。

    逮人的弟子二话不说就拿出铁链想要将人捆住。一道金光亮起,一个防护罩出现那逮人的弟子碰的被弹开。那少年一脸倨傲的站在防护罩内道:“我是武技峰王洛阳,你敢对我挥剑?不要你的小命了?”

    那弟子从地上爬起,犹疑的往方恪的方向看了看。明显看出底气不足。

    看到这个情况,其余人也纷纷有样学样或祭出手上长辈赐出的灵器抵抗起来,或自报家门让人忌惮两分。

    谢安愈发气定神闲,他要看看方恪如何收场!大大的丹凤眼低是一片怨毒之色。

    方恪看向赵历悦道:“陈师兄常在我耳边夸你有几分手段。”

    掌握着他的权力,却明晃晃的说自己不姓方姓赵。还想看他的好戏。这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赵历悦听到此言,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那王洛阳面前。也不知是施用了什么术法,竟然直接将王洛阳的防护罩破去。一脚直接踹在王洛阳膝上,咔嚓一声响。王洛阳直接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赵历悦直接踹断了他的腿骨!

    赵历悦的身影不断的在人群中闪过,痛呼哀嚎声不断。凡是抵抗的弟子此时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了。

    一时间三十七代弟子静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再出言抵抗不从。

    方恪神色淡淡的看着一个个被拎到他面前的弟子。站起身走近一个个看过去。

    有低着头不敢对视的,有心虚的别开眼的,有神色愤愤的,有一脸不屑的,也有平静安然的。

    “把他们做的事都公之于众。”方恪对着陈褚道。

    “且慢!”肖长老纵身跃至方恪身前。

    “肖长老。”方恪拱手一礼。

    肖长老侧身避开了这一礼,叹了一声道:“师侄此事欠妥,不要如此早下定论。”

    方恪摇了摇头。

    肖长老上前道:“借一步说话。”便拉着方恪走至人后。

    “师侄抬一抬手,饶那孩子一回如何?”

    “您也来为他求情,看来他确实是面子很大。”

    肖长老又叹了一叹道:“谢安是谢老早逝的儿子给他留下的独孙,他爹娘都是在十余年前妖魔两族进犯时身受重伤,之后不治而亡。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只是给谢老带着,而谢老为人过于严厉。爷孙两也是不亲。而其余人看他从小玉雪可爱,又嘴甜善言就多加疼爱。这孩子一方面被溺爱太过,一方面却又被压迫太多。恐怕就是如此才会导致他走上歪路,心思如此狠辣。师侄不妨将其交予我管教如何?

    惩戒一番之后,再循循善诱。我想这孩子还是有救的。”

    “您若是看到他看见那十一具尸体时的反应您恐怕说不出这句话。”方恪道,那种全然不以为意的眼神,天真的残忍。余崇安看到尸体时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而谢安却立马想到了应对之法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你这是非如此不可了?”肖长老面上显出几分怒色。

    方恪平静的看着肖长老。

    肖长老指着方恪许久最后气红了脸道:“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保证会好好惩戒他一番还不行吗?我把他关进慎行崖,抽他鞭子…”

    “如果他不是谢老的孙子,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您还会这样说吗?”方恪问道。

    肖长老一时语噎。最后缓和了面色几乎是苦笑道:“师侄,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你若是真的处置了他,那其余三十一名弟子你都要处置了吗?你可知道这样你就把五位峰主,几十名长老都给得罪了遍。往后你在昆仑便会寸步难行。”

    “那又如何?”方恪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愤怒“我只问,如果他不是谢老的孙子,只是一名普通弟子,您还会这样说吗?”

    肖长老静默半响,缓缓摇头道:“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

    然后他又马上道:“他不过才十二岁,还小。犯点错还可以改。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十二岁已经不小了,基本的是非观应当是有的。在修仙界一十四五岁就已经成人了不是吗?”方恪道:“不能仗着年纪小,就什么错都可以犯。不是因为是孩子,就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也不是我要赶尽杀绝,是他自己走上了绝路。”

    肖长老看着方恪坚定的眼神大怒道:“方恪你不要如此不识好歹!”

    方恪笑了笑道:“于公于私,谢安今日…”

    “你不要后悔!”肖长老狠狠打断方恪的话,拂袖而去。

    方恪看向陈褚道:“念!”虽然他算是一个臭棋篓子,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落子无悔。

    陈褚破有些忧虑的看了方恪一眼,然后朗声道:“主犯,谢安,从犯,余崇礼,王洛阳,上官平汩……杀害昆仑坊市修士二十七名,逼迫五十余户商贾上缴保护费,……

    谢安,谋划逢秋林击杀……十一维法堂弟子身亡……

    按昆仑门规当……当…“

    陈褚念到这里念不下去了。按照门规谢安非死不可。而其余弟子除了余崇礼之外都没有参与今日逢秋林事件,因此他们罪责少了大半但几乎也等于是去了半条命。

    这样做的后果,方恪有没有想过?他等于开罪了昆仑几乎所有的长老和势力。

    “念。”方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陈褚犹豫片刻,看到方恪投向他微微不悦的神情才继续念道。

    “当乱棍打死,停尸三日以儆效尤。……其余人等,杖责五十,移至慎行崖……”

    这一番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一片。他们先是为谢安等人犯下的罪责而惊呼,现在是被惩罚而吓到。处死谢安?

    谁不知道谢安的爷爷是谢老啊,方恪竟然要处死谢安?这不是开玩笑吧?

    而谢安却是慌了神抬眼往肖长老等人的方向看去。而其余人现在也开始怕起来了,杖责五十这可不是一般的杖刑,而是杀威棒啊。不论什么修为护体都对杀威棒无用,这一顿揍下来。可就是半死不活了。还要被关押到慎行崖……

    “我不是维法堂,没有处罚和判刑的资格。”方恪的声音响彻整个演练场。

    肖长老一喜,难道方恪终于想通了?接下来方恪的话却让他直接从喜转悲。

    “所以这些人,我就都交给维法堂处置了。”方恪指指赵历悦之前抓来的那些弟子道:“我相信维法堂一定会秉公办理。而这些人,”

    方恪指指谢安等人。

    “是我管辖范围内的人。所以我就亲自管教了。”

    说着方恪拿出塞住谢安口的烂布。

    此时一个人影一现,引起一片惊呼。出现的正是不苟言笑的谢长老。只是他此时目光炯炯的看向方恪,一股巨大的威压投注在方恪身上。

    方恪却不为所动,在巨大的威压中缓缓将剑尖抵在谢安脖颈上。

    “杀不得啊!”王长老远远的呼喊一身,满是悲戚。“师父,你救救安儿吧!他还那么小!”

    谢长老却只是将威压投注在方恪身上,没有说一句话。

    方恪看着谢安猛然收缩的瞳孔问道:“你知错否?”

    谢安脸色扭曲了一阵,半响没有说话。眼角余光却是落在自家爷爷不见喜怒的脸上。然后死死的咬住嘴唇,他没有想到方恪竟然真的敢这般对他。

    最后,谢安咬着牙道:“我知错了。”

    话音一落,一道剑光。

    谢安睁大着眼,不敢置信的捂住脖子,张大嘴没能在说出一句话。

    “知错就好。”方恪淡漠道收回剑:“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错误越大,代价越高。”

    第133章 山倒了

    谢安死前眼中仍旧是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方恪竟然真的敢杀他,他以为他只要服个软就行了。他人生中一十二年以来服软的事情极少,也从未有人敢真的拿他怎么样。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安手捂住的脖颈间透出的那一点猩红。他们都瞪大眼睛想要证明那是他们看错了。但是,谢安倒下的身影证明这是真的。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震惊,他是疯了吗?他竟然真的当着谢长老的面杀了谢长老的孙子然而他们的震惊还来不及呈现在脸上,就被一股极可怕极强势的威压震住了。

    就在谢安捂住脖子倒下的那一刻,谢长老身上的威压徒然增到最大他的衣袍瞬间鼓胀起来身周竟然形成了罡风。

    在一片被空气被撕裂的爆响声中,方恪握剑的手渐渐被汗濡湿。如同身上压了一座大山般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动都不能动甚至连眨一下眼都不行。他只能僵直的站着,看着谢长老一步一步缓慢的,沉重的向他走来。

    陈褚面色惨白的死死咬住牙关,他想要让咯咯作响的牙齿停下来却只是徒劳。他只能担忧的看着方恪。

    肖长老额头见汗,犹豫了半响终究还是朝着谢长老喊了一声:“谢老,今日维法堂枉死了一十一名弟子。”

    谢长老沉默的走近方恪,对于肖长老的话仿若充耳未闻。他只是始终看着倒在地上的谢安,他那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现在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神彩。颈间他送给他的玉牌落在衣裳外……

    方恪心如擂鼓一般。太阿幽幽的声音响起道:“此人离汝如此之近,若是出手,吾也难以抵挡。”

    方恪苦笑道:“我以为我师父此时都还没有出现一定是帮我稳住了谢长老等人,谁知道是我想差了。”

    说着方恪在太阿的‘帮助’下,左脚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手中剑平举,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谢长老始终没有看方恪一眼。

    他只是弯下腰抱起谢安,停顿片刻便缓缓转身。他离去的步伐和他来时的步伐一般大小,速度也是一般无二。只是他挺拔的身形却仿佛一瞬间佝偻下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方恪甚至觉得他看到谢老在这几十步的距离之中缓慢而又迅速的苍老了。精气神都似乎流失了一般。

    但他看着谢长老一步步远离自己,却不敢放松丝毫。直到谢长老走到演练场外时,才暗自吐出一口气。耳边却传来许多呼气声,合成一声声势颇为惊人。原来不止是陈褚等人就是站得稍远的肖长老等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早已不见踪影的谢长老的声音突然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智霄,老朽今日辞去维法堂一职。”

    此话一出,王长老直接跪伏在地。而维法堂的弟子眼底迷茫一片…少了谢老这座山的维法堂还是维法堂吗?维法堂的山倒了!

    另一边。

    昆仑大殿之中,虚浮在大殿中央的蜃影忠实的将演练场发生的一切反映过来。智霄右手的第一个席位却是空着的。

    智霄的确如同方恪所想的那般稳住了一干长老,他只是在谢老离开的时候没有阻止罢了。只因为谢老是维法堂的一座山,他就是昆仑派的活门规。只要他在维法堂一天他就会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维法堂的公正。谢老从不徇私情……

    智霄只是看着蜃影中的影像没有说话,在方恪一剑挥下时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面上才闪过一丝满意。甚至他还松了一口气,若是方恪没有杀谢安那么谢老恐怕会亲自出手——那才是真正的酷刑。

    待谢老的要辞去维法堂一职时,智霄的眉头才皱了皱然后侧头对曹夺说了几句话。

    大殿两旁坐着的长老们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推测智霄说了些什么,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家儿子或者孙子孙女身上了。方恪连谢老的独孙都敢杀了,他们的孩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

    看到接下来的发展,杨裁花坐不住了。她如同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就要往殿外冲。

    “坐下。”余老冷冷道。

    杨裁花一下子跌坐回座位朝着余老道:“师父,你快救救崇礼吧!这要是打上五十杀威棒,崇礼还有活路吗?”

    “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平日宠溺太过,才会把崇礼养成今日这样,酿成大祸!还不闭嘴。”余老冷声道,锋利如刀的眼神看着杨裁花。

    杨裁花一时颓丧起来,她的目光落在蜃影中自己儿子身上。然后又恶狠狠的看向方恪。今日方恪施加给她儿子的,她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方恪虽然看不到那些长老此时的表情却也想得到他们此时的心情。

    他淡淡的环顾一周,然后将视线落在余崇安等人身上。他们都忍不住抖了一抖,目光中满是畏惧。所有人全都惨白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知道这会儿是真的没人能救他们了。

    “先杖责五十,移至慎行崖。惩戒事宜容后再议。”

    之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和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赵历悦站在一片监督查看着,适时给受不了的人口中塞颗丹药。心底却是想着,方恪只说是移至慎行崖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过了今日,那些长老若是想要将人从慎行崖带出来方恪恐怕也阻止不了多久。那么对这些人的惩处就未免不够力度。还有这些人今日被打了五十棒之后和方恪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方恪打算怎么化解?

    容后再议这四个字内涵丰富。

    赵历悦看着趴在木凳上痛的面目扭曲,哭喊的撕心裂肺的少年们眼底偶尔闪过的恨色不禁微微挑高了眉。对着打板子的弟子比了一个用心打的手势。顿时哀嚎声更甚。

    皮开肉绽,惨呼一片。看的旁观之人既是不忍又是解气。这一群小霸王们年纪虽小,平日却横行霸道欺辱了不少人。而且今日听闻他们的罪状着实令人心惊,谁能够想到这么一群少年竟然行事如此无法无天。尤其是谢安今日策划的逢秋林之事,令人发指。那十一名维法堂弟子死的太冤。这样一想,众人对这些孩子们的同情便消退的几乎不见。对于方恪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他们是方恪他们会怎么做?他们敢把这么一群小霸王全都抓起来吗?敢杀谢安吗?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出现在肖长老等人身后中的方贤清道。他看着王李两位长老被戴上镣铐押送下去,看着那些参与这件事的弟子们也都被锁了下去。

    萧昌秋没有理会方贤清的话,只是在思索着方恪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危局。

    “他是在自寻死路。”方贤清又道,几乎是笃定的语气终于让萧昌秋抬眼看了他一眼。

    “如果遇到此事的人是你,你会如何?”萧昌秋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会…”我不会把这件事这般昭告天下,而是私下交予那些长老处理。如此一来这些弟子既会被管教,而那些长老又都欠了我一份人情。方贤清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方恪这样做实在是很愚蠢。我想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他,也永远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方。”方贤清道。

    萧昌秋瞥了方贤清一眼,冷漠的道:“愚蠢的人总是喜欢批判别人很愚蠢。”

    方贤清或许没有看到,在方恪杀掉谢安杖责这些弟子时固然是开罪了许多人。但更多人看向方恪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敬佩或者敬畏。也或许方贤清看到了,但是他认为这不重要。

    在接连不断的哀嚎声中,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三十七代弟子们也经过方恪的同意离开了。只留下方恪等人,还有躺在担架上仍旧哀嚎不止的少年们。

    “这是慎行崖的符令。”肖长老冷声对着方恪道。

    方恪对着肖长老拱手一礼,诚恳道:“今日多谢肖长老了。”当时那种情况下,肖长老愿意为他对谢老喊出那一句话实属不易。

    肖长老听闻此言却是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真后悔喊了那句话……我那是在谢老心头上戳刀子啊。可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小子死吧?结果我还是枉当了小人。谢老果真是不徇私情。”

    话一说完,肖长老不欲多言。转身带着维法堂一干人等离开了此地。

    方恪看着肖长老离开,吩咐了赵历悦和陈褚几句,让他们将人关押到慎行崖之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陈褚傻愣愣的看着赵历悦道:“他刚刚说把他们关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或者十年?”

    “他没说,只是说到时候还要我们去把人放出来。”赵历悦摸摸下巴,想着看来方恪惩戒这些人的手段绝对不是关慎行崖思过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后手。

    而担架上的少年们在听到三年还是五年的时候有几个竟然翻了白眼直接晕了过去。修真无岁月是真的,三年五载不算长。但是让他们这群没有筑基的人去慎行崖待个三年五载那一身修为就全得废了。

    第134章 闭关前夕【一】

    方恪走到无人的地方的时候,面上才显出几分倦色来。今天这一天实在太忙碌了些。

    经过逢秋林中遇上那几人的地方时的方恪微微眯了眯眼睛,纳虚戒中的那两样东西似乎有了非同寻常的重量。让他想到了两个人,两个他宁愿怀疑自己想错了也不想去怀疑的人。

    只是念头一过方恪的身影就已经跃过了此处。

    待方恪终于站在自家的新院子门口时,发现他的比起他的原先的简陋小院现在这里称得上是豪宅了。高墙大院外加红漆大门,方恪微微歪了歪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不由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微弯眼底流光闪闪。带着笑容方恪上前几步用门上兽面圆环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而进。

    一路往里走,看的出来这院子设计的很用心。练剑场,灵药地,炼丹房,卧房,专门用来打坐静心的房间,……然后就是书房。

    方恪走进房间,面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却在下一秒僵硬起来。

    说好的干净整洁宽敞透亮的书房呢?他想象的美人如玉手捧卷书抬眸一笑呢?

    一定是他打开书房的方式不对。方恪看着满天乱飞的符纸,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地面,被移到了房间中央的大书桌,悬浮在空中的各式各样的符笔…以及被符笔环绕的那个挽起袖子一脸认真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叶于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方恪又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似乎想了想又道:“帮我把符纸收拾一下。”

    方恪微微一晒,随手将门关上便开始收拾地上的符箓。随手捡起一把张带着金属质感的六品符箓,又捡起几张八品符箓。若说刚开始时他看到叶于时制的符箓他还会激动一下。如今他已经麻木了,下次捡到几张十品的符箓他也一定不会惊讶的。

    收拾完地上的符箓,方恪又将悬浮的符笔一一放入笔架之上。然后他便站到了叶于时身旁幽幽叹息一声道:“叶师兄,你家师弟我九死一生历经磨难才回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说?”

    “你不会有事的。”叶于时头也未抬的淡淡道。

    “谢安被我杀了。维法堂哪儿昨晚也死了近百人。”

    “在逢秋林中遇到伏击时他们用的弩机是我聚灵阁出产的仿制破天弩,他们用来补充灵力的符箓是你的木灵符。谢安事发的原因是由于一篓子来历不明的涤青草。”方恪不紧不慢的慢慢道,语气很平和面上还带着一点点笑容。像是在说和他自己不相干的有趣的事情一般。

    “谢老辞去了维法堂职务……我得罪了五位峰主中的三位,得罪了三十多名长老外加四大世家。怎么听起来感觉我以后活的一定会不好?”

    方恪说着说着,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然后消失不见。他低声道,以一种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杀谢安的时候其实我有些难过,甚至手抖了一下。但是我后来手握的特别稳,动作干净利落到能够保证他感觉不到痛苦。虽然这样说有些虚伪,但是我真的有一点难过。”

    “阿恪。”叶于时手中动作微微一停符箓上的符纹一闪然后冒出一股黑烟。

    “师兄你心不静…”方恪一挑眉,一只手就从身后握住了叶于时握笔的手“就不要制符了。”

    叶于时微微侧头看向方恪。

    只见方恪笑眯眯的道:“制符很重要,但是为师弟我排忧解难也很重要。师兄你说是也不是?而且关爱师弟的身心健康也是师兄的责任。”

    “关爱?”叶于时轻轻一挑眉,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现在让我见太阿如何?”

    “嗯?”方恪一愣,明显没有料到话题怎么转到太阿这里了。

    “不解决了太阿,我如何关爱阿恪你?”叶于时放下手中的符笔伸手一捞把方恪从身后捞到身前。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方恪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手抖了一下,为什么他调戏叶于时又变成了被叶于时调戏?

    之后方恪问过太阿之后便和叶于时到了打坐的修室之中。

    两人一坐一卧。方恪头枕在叶于时腿上,就如同那日在青花大陆让叶于时进入他识海时一般额头相触。

    方恪以灵识的状态躺在自己识海之中,默默的猜测着太阿和叶于时两人见面的场景。凭啥他们两见面他就要回避?方恪有些苦恼的想着叶于时每次提起太阿时不自觉散发出的杀气。他们不会打起来?应该不会…吧?在太阿的虚化的场景之中要是真的打起来叶于时恐怕是要落下风的。

    而叶于时和太阿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木桌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几句。谈森罗剑诀谈囚禁了太阿的遗府,越谈的久两人愈发觉得对方不好对付。

    叶于时面上带着极温和的笑容,脑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将太阿定义为不足为惧。

    “你是后天塑灵。”叶于时微微弯起嘴角,温和而笃定的道。“我听闻有一种极为残忍的后天塑灵方式用活人的灵魂和血肉来祭剑,通过一种古老的方式就可以后天塑造出剑灵。”

    太阿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叶于时。

    叶于时弯了弯唇角淡淡道:“你想杀我?”

    “不,吾不会杀汝。若是此时吾杀了汝,方恪会毁约。”太阿黑而无光的眼眸看着叶于时道:“人类的感情很奇怪,让吾无法理解。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喜悦。什么是生气,什么是喜悦,什么是嫉妒?”

    “你是剑灵。你不需要思考这些。”叶于时站起身很是平静的看着太阿道。“见过你了,我也该走了。”

    太阿看着叶于时的起身,转身离开。然后慢慢消失在洁白的花海之中。太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轻声道:“明明猜出了什么,却不准备和方恪说吗?”随即太阿眉头微蹙,竟然出现了一种叫做犹豫的情绪。叶于时的发现是计划外的变化。

    方恪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嘴角嚼着几分笑意的叶于时。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果然这两个人见面并不愉快吗?

    “咳……你们聊得怎么样?”方恪问道。

    叶于时伸手抚着方恪的头发道:“森罗剑诀你最近要多练。也不要再克制自己的修为了,越早结婴越好。过两日你便开始闭关潜心修行吧,杂务就交给陈褚和赵历悦他们会处理好的。”

    方恪笑了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之前就想着说接下来的日子我干脆闭关修行好了。这样就可以避开门派中那些长老们了,而且这样一来慎行崖里面的小家伙们也可以安心的思过。没有我手上的禁制符,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们从慎行崖救出来。我也不用烦心那些人头疼找上们来问我要儿子孙子。至于其他烦心事,就都扔给我师父好了,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好好的帮我照看好的。”

    方恪在师父二字上微微加了重音。

    看着方恪叶于时想着那个名为太阿的剑灵,一个开始产生疑惑和好奇的剑灵。感情对于剑灵来说是不必要的,后天塑灵创造出的剑灵果然不是纯粹的剑灵。

    方恪两手环绕住叶于时的腰身勾唇一笑道:“不过师弟我闭关之后,于时你是否会孤枕难眠?”

    说完叶于时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方恪有些挫败。好吧,现在叶于时段数变高了。谁来把那个之前问一下道侣就会不自在的师兄还给他?

    叶于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第135章 闭关前夕【二】

    不出方恪所料,这两日找上门来的大人物们集合起来差不多包含了昆仑派三分之一的高阶修士。为自己孙儿上门的,替人说情的,这些人几乎快把方恪的新大门门栏都快踩平了。

    但是既然方恪早已料到他还会坐以待毙么?肯定不会。于是他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摆了一张方桌,一壶茶,满桌的杯子。桌后是一把太师椅。然后喊来赵历悦,让赵历悦坐等客人们上门。要保证每个上门的长辈同辈都能够喝杯热茶。

    “师叔,喝茶。”

    “方师兄今日确实不在此处。方师兄一早儿就又去了穷山谷,特地让晚辈在此候着您免得你找不到他。”至于方恪是不是真的去了穷山谷?那就问掌门去吧。

    “……”

    赵历悦挂着官方的笑容顶着来着不同人的不同威压应对自如。按照方恪的话来说赵历悦这是业务纯熟。

    而方恪此时却顶着罗毕的脸大大方方的在坊市中晃悠。身旁还跟了一位身形微胖的少年正是甄聪的弟弟甄明。

    甄明满头大汗一脸不安的跟在方恪身后,从大前天以为哥哥死了的悲伤愤怒仇恨到昨个儿得知哥哥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惊喜。他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但是,方恪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了。甄明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方恪一眼然后又埋下头看路。

    昨个儿穷山谷到炼器峰再到茶楼,丹药铺,聚灵阁,演练场……方师叔还没有逛够?今天又是要去哪儿?

    方恪抬手一指对着甄明道:“今天,咱们就去那儿。”

    甄明努力睁大他不大的眼睛顺着方恪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看见云雾袅绕间若隐若现的山峰——正是独立与昆仑五峰之外的问道峰。甄明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叔……那是,那是,问道峰。”

    “我知道那是问道峰。”方恪轻轻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脑中将纳虚戒中的物品点了点,确定东西都备齐整了。然后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事情。

    丝兰的信他也都寄了,玄剑门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还有什么事吗?

    “可是师叔那是闭关问道的地方。”

    “我就是去闭关的。”方恪低头看着甄明惊讶的张大嘴的模样笑眯眯的道。

    问道峰有无数条道路可以通往山顶,但这些道路都名为问心小径。问道峰不是一座真正的山峰,而是一件九品灵宝。这件灵宝形如宝塔,是昆仑第一任掌门亓官特地造来考验门中弟子的。传闻只要登上山顶便可以将此灵宝收为己用。但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登上塔顶,反而长年累月而来塔身不知为何化为了一座石山,而后又化作一座奇峰。如今从外表上看来问道峰和山峰没有两样,还郁郁葱葱的被植被所覆盖。后来便约定俗成的被称之为问道峰。

    但问道峰的职能却从未变过,千百年来无数弟子进入问道峰历练闭关。到如今,问道峰已经成为昆仑派弟子人人都会去的一个闭关的好去处。更是昆仑派中弟子闭关修行的圣地。

    “不过在闭关之前,我想起了我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方恪道。

    ……

    站在一块墓地前,方恪将带来的祭祀品一一摆好。

    墓碑上书着,方明远之妻赫连箬之墓。墓地是在方家废墟不远处的一座山上,这里是方家旁支的墓地。

    墓碑很干净,看的出来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这个女子的一生都毁在方明远手中。从一见倾心以为遇到良人,结果却是遇上另有所图。方明远不懂什么是爱,他看中的只是赫连箬的资质摆了。嫁给方明远之后她或许过了一段比较幸福的日子,但最后却也破碎了。从她发现她的丈夫竟然在用她的儿子做所谓的实验时。

    她的悲鸣声中饱含的对方明远的恨意,恨入骨髓。然后这个女子便死了。或许是病死的,心病。也可能是自杀,总之她死了。

    方恪看着墓碑出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不敢到这里来,隐隐约约赫连箬也快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如果不是赫连箬的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他只怕早就死在那剑意烙印之手了。那般痛苦的时候,只有赫连箬的声音能够让他在痛不欲生中保持一点点清醒的意识。这件事他对叶于时都没有透露分毫。

    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赫连箬,方恪会有心虚感和愧疚感以及感激。占用了她儿子的身体,取代了他的人生。

    方恪撩起衣袍对着墓碑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您好,我是方恪。但我并非您的儿子方恪,我想您现在应该也是知道的。有可能您已经遇到了您的儿子,也许没有。但是见到我这个冒牌货请您也不要生气。我很抱歉,但此事并非出自我的意愿。”

    “会好好的代替他活下去这种厚脸皮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对您说。”

    说完,方恪烧了几叠钱纸之后掏出画轴浇上特制的药水然后点燃。

    明亮的火焰跳跃起来,树下带着几分羞意的少女在火焰中消失。包括画轴上方明远写的东西一起化为灰烬。

    一阵风过,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方恪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赫连家今日颇为不平静,赫连家的嫡亲孙女被打了之后又被关了。赫连家顿时沸腾了,一听是方恪关的,一些人愈发气愤。

    赫连彤的母亲更是哭闹不休非要赫连家主上昆仑去讨个说法,并且把她女儿给带回家来。最后他们让赫连十九去找了方恪,可惜赫连十九没有见到人。于是赫连彤的母亲闹得愈发厉害了。

    美丽少妇坐在家主下方,拿着帕子哭哭啼啼的道:“我不管他昆仑什么门规,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那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打了五十棍还关进了慎行崖这不是要彤彤的命吗?我送女儿去昆仑派不是让她去送命的也不是让她随便被人糟践的……”

    “够了,你少说几句。十九不是已经去寻那方恪了吗?”赫连端拉了拉妻子的手道。

    “他连方恪人影都没有见到!”秋水一把挥开赫连端的手,低吼道:“我们赫连家难道已经流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连你自己的亲身女儿都救不了!”

    “没有人糟践彤彤。是她自己糟践自己,犯了错就该罚。娘你不要这般无理取闹。”赫连十九终于没有忍住低声道。

    赫连十九看向脸上已经带了怒色的祖父母,暗道不好。若是祖父母被娘说动真的去昆仑派讨个说法,那赫连家和昆仑派的关系就会愈发僵硬。原本就是这般敏感的时期。一点点矛盾就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而且本身这次小妹就过分了,他知道小妹的事情时也很心疼她挨了棍子。但更多的是自责自己这个哥哥当得这么不辞职才会让妹妹做出这种事。而方恪的处理方法他虽然很不满但也不认为对方有做错。

    “我无理取闹?你在昆仑派不照看好妹妹还说我…”

    “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十九,你有问过智霄掌门是什么意思吗?”赫连家主皱眉问道。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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